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还有多久?”
“嗯——半个月左右?可能有所偏差,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奥莉加换回正常语气,“不过我已经有点腻歪了,我忍不住想找点乐子,可这个城里却只有脑袋不清醒的疯子,和从疯子们的梦里跑出来的......”
“那就半个月后见吧。”
“喂——”
奥莉加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胡德的祭司却直接走了。那些蝇群砰的一声散开,像是一瓶墨水倒进奔涌的河流。它们沿着门窗缝隙飞的一干二
第十六章 梦中的海
“你在往哪飞!?”
她可真够吵的,萨塞尔默默地想,不过她身材可真好,连灵魂都忠实的体现了这一点。、中.文、网
说这话时,全身湿漉漉的裁判官小姐就趴在黑巫师贴着一层薄薄鳞片的背上。刺骨的海风仿佛是一千柄磨损的钝刀,灌进她说话时张开的嘴里,也刺进她的衣襟,刮进她的脖子,令贞德浑身发冷。萨塞尔那两只展开后足有两米多长的蝠翼在空中拍打,掠过一望无际的灰黑色大海。低垂的旋涡形黑色阴云盖满整个天空,远方有十多道无声的海龙卷在缓缓挪动——是的——无声,这片诡异的场所完全是死寂的。唯一能听见的,只有他们的说话声。
萨塞尔能感觉到这个奇异海洋的沉重压力,也能感觉到占据整个视野的漩涡状阴云到底有多令人压抑。这就仿佛是一张巨幅的油画在这里一点、一点的变换着色彩和轮廓,似乎将会一直停留到时间尽头,只等他钻进里面。
希望梦中的时间流速和迷道一样,我可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他也不想在这地方当免费坐骑,但那片梦中的走廊却是一直在坍塌的。于是,在他们被迫打开其中一扇大门试图进行观察时,走廊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改变了——他们直接掉进了这片冰冷刺骨的大海。
当然——准确来说,是贞德一人一头栽进了海里。他的灵魂早就呈现半恶魔化了,张开翅膀后就直接悬在了半空。
之后,浑身湿透的贞德抓着萨塞尔的尾巴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他背上。、中文网
“我大致猜出了一点现状。”黑巫师没有理会她的抱怨,“首先,这个迷道本身也许是梦和现实的交错,所以才会出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其次,倘若我们在这里入眠,灵魂同样会坠入其它人的梦中。只是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属于很多人的集体意识还是......”
说话间,他又以一个急速滑翔掠过海平面,暗红色的长发一瞬间糊得贞德满脸都是。他环顾四周,黑暗的地平线如同巨兽的嘴,头顶的漩涡云正不停旋转,数不清的海龙卷一直延绵到视野尽头。在这里,萨塞尔没看到太阳,只有黑森森的海面在生发着黯淡、细微而若有若无的光。
“黑巫师,我要冻死了!你能飞慢一点吗!?”
他嗤笑了一声,心说你冷不冷关我屁事,“拜托,是你自己刚才非要爬上来的,你以为我是免费的坐骑吗?还想要求提供额外服务?不满意你自己下去游啊。”
“闭嘴,这是属下应尽的义务。”
她说这话时语气可真自然。
萨塞尔咔咔地转了转脖子,心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没听说过裁判官需要守护骑士当免费坐骑。”
“真巧,我也没听说过灵魂是半恶魔的黑巫师会一头撞进教会骑士身体里。”她讥笑到。
“你眼前的就是。”
“呵呵,你眼前的也是。”她冷笑着说。
黑着脸的萨塞尔一头钻进了海里。
“我要杀了你!你这头畜生半恶魔!”再次一头钻出海面后,灌了满嘴冰冷海水的裁判官连海水带口水吐的他满脖子都是。她伸出手,一把拽住黑巫师分叉的舌头,拉到足足一只手那么长。
这个【创建和谐家园】!
噗通一声,萨塞尔打着转,带着背后的裁判官一头栽进了海里,仿佛一只刚被猎人打下来的老鹰。
这回他是被贞德从背后拉下去的。
......
她在漂,满肚子都是咸涩的海水。
贞德喘息着惊醒,世界仿佛淹没了她,走廊像是在身下起伏。猫的脊背擦过她的脸,有些刺痛,她下意识的往地上吐海水,嘴里仿佛有股呕吐物的味道。
“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萨塞尔也扶着额头醒了过来。他靠在墙上坐起身,语调中充满不快,“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那浅金色的瞳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萨塞尔,然后回答说,“靠执行主的正义,还有带队屠宰掉所有邪【创建和谐家园】和危险的异端。”
“你掉进海里的时候脑袋也进水了吗?我没问你这个,”萨塞尔呸了一声,“现在,我的舌头被你的手拉伤了,你觉得这代表什么意思?”
“你的舌头有没有被拉伤跟我有什么关系?”贞德换上另一张脸,讥讽似得说道。
“代表
第十七章 黑色童谣
他和贞德走在宽敞的宴会大厅中,隐匿在消去声音、气味和形体的法术下。3中文网这里人声鼎沸,周围全是纵酒高歌的宾客,他们在这个鬼城的鬼屋里欢呼,他们拍手,他们起舞,他们愉快的饮酒作乐。整洁的白桌布上,并排竖起的橙黄烛火给客人们打上艳丽的光彩,也映出他们发狂一样的动作。有些酒量不好的人甚至涨红脸跌倒在地,醉汉们原本看起来与死人无异,片刻之后,又如什么都未发生一样站起来继续宴会。
鼓手敲击着皮鼓,鼓点仿佛是锤击在倾听者的心脏上,使人胸口和大脑迸射出令人狂乱的燥热血浆。这鼓声像是点燃了无形的火焰,使整个房间都艳丽了不少,像是专为贵族们服务的画家用他们轻浮而绮丽的色彩所绘制的狂欢宴席。
突然间,一个仪表优雅的成年男人跳起来,他的长相眼熟到令萨塞尔感到惊讶,他在用餐处的画像上见过这张脸——或许他曾经是这所屋子的男主人。他跑到屋子中间,旋转起来,脸上带着像是永远都不会落下的微笑。
然后,一个和男人年龄相近的女性也跳起来,只见她有着身孕,身体却瘦的像是一根芦苇,细长的脖子似乎稍稍一扭就会断裂。但是,她转起圈的动作和那男人一样从容不迫。
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她肚子里歌唱,声音如同银铃一样清脆:
——母亲呀,别在逃跑了,
——到时候了,我们该飞啦,
——在您改嫁之后,和您的新孩子一起!
——飞出城堡,飞出窗户,
——飞出囚禁我的监狱。
孕妇飞快的旋转,像是被旋风吹卷起来的落叶,像是在鞭打下模糊了身体轮廓的陀螺。那个男人也在歌唱,用他尖声细气的不像正常男人会用的嗓子唱了起来:
——父亲在七重天上,
——风驰电掣般的飞奔,
——哎呀呀,我的小宝贝!
——父亲穿着母亲给他的小皮鞋,
——那可是羊皮做的,
——做的可真够精细!
——比我的蝴蝶结还要精细,
——把它送给我吧,
——连着您的脚也一起!
黑巫师带着贞德在人群的空隙中穿行,一只手抓着身边的长剑——以防万一。雾气在脚下氤氲,缭绕在烛火发黄的光芒中,像是一层脏兮兮的斗篷。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旋转起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行将就木的老人,只见他像个木偶人一样连蹦带跳,高高扬起胳膊,高高踢起枯槁萎缩的腿,忽而猛地弯腰,忽而猛地挺腹,简直如同一个发了癫的年轻小伙,或是一根铁丝绕起来的弹簧。同时,他也用锯子拉在木头上一样的声音竭尽全力叫喊着:
——可怜的艾莲,可怜的艾莲,
——来吧,跳起来,舞起来,
——附体了,附体了!
——来吧,来吧!呜!
所有人都开始跳舞,但是并没有跳什么‘双人舞’或是‘单人舞’,只是成排成排的旋转,像发疯了一样旋转,或许这会持续一整天,或许这会持续到他们散架为止。
在他的孩提时代,偶尔,也会在听父亲讲述恐怖的民间传说之后,做这种童话般怪异的、缺乏理性的、味如痴语的噩梦。
“裁判官,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萨塞尔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 “某种特别的民间仪式?”
眼神扫过宴席,有些厌恶的盯着那些发狂的宾客。慢慢的,贞德才开口回答他,“我想你是在实验室待太久了,黑巫师。根本不存在这种民间仪式,除非是发疯的邪【创建和谐家园】在开宴会。还有这地方实在是太恶心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我一定会亲手为这里的主人执行为期三天的火刑,烧到它忏悔为止。”
“你能念叨点火刑之外的东西吗?”他随口说着,眼光掠过人群的间隙,思索从哪里走过去才能不碰到这些发狂的舞者。
舞蹈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刮起了无数道旋风,他们根本不是人在跳舞,而是有一种力量让他们在急速旋转,转到连面孔都难以看清。他们的头发竖起来,衣服因为风而鼓起来,人也变成模糊的白色圆柱。乱七八糟的歌声混合在一起,还有些人在咯咯笑,疯狂喊叫,也仿佛不是他们在歌唱、在笑、在喊叫,而是有人在替他们歌唱、替他们笑,替
第十八章 梦与现实的缝隙
贞德抬起眼睛瞪视着他,将剑贴着他的颈子,一动不动,只见这双浅金色的瞳孔像是两颗燃烧着的火炭,射出要将人烧成灰烬的灼烈目光。3中文网她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这令人惊惧的目光就可以陈述一切了。
“好吧,我只是开玩笑。”黑巫师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贞德哼了一声,收剑归鞘。
“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会用你的本名纪念你。”她语气平静的说。
这话说的好像我马上就会死一样,她手下守护骑士的更新换代原来这么快吗?萨塞尔翻了个白眼,“你能说点比较乐观的祝福吗?贞德小姐。”
“没有祝福,黑巫师,”贞德抬起眼睛注视着他,低沉的呼吸凝聚在苍白的嘴唇上,“我在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做好献出生命的准备,即使是灵魂被烧成灰也一样。”
“灵魂被烧成灰......”萨塞尔楞了一下。除了站在敌对方的互相厮杀外,他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十字教的人,特别是平时不怎么能见到的裁判官。
“莫非你不指望死后的救赎和奇迹吗?”他带着好奇问到。
贞德的表情逐渐平淡下来。
“如果是需要展现奇迹和给予救赎才能坚定的信仰,那这种信仰也只意味着一条渴望着主人投食的狗而已。”说这话时,她眼神不含任何波动。
“这话可不像是你这种见识和年龄会说的。”他直接揭穿她。
“......你说的没错。”
贞德脸色不快的移开视线,倒是没有否认。
黑巫师一声不响地盯了她一会,没再追问这件事,又低头去关注薇奥拉的动作了。.中.文.网
这只黑猫钻进了联通着大厅的黑影,就像是走入一片竖立的湖泊。那道黑影随着猫的身体没入其间而轻轻颤抖,表面泛起几丝若有若无的波纹,萨塞尔也跟着弯下了腰。
在他们身后的大厅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旋转起来。
每个人都唱起腔调尖锐嘶哑的歌谣,然后更加疯狂的跳舞。在旋转的圆圈中央,屋子的男主人偶尔停下来挥手。他每挥动一下,那些人的舞蹈就更加快速,同时也发出更加非人化的叫喊。
——舞起来,跳起来,
——飞出古堡,飞出牢房,
——飞出囚禁我们的监狱!
......
“等解决房子的主人之后,我要把这个大厅里的东西都烧掉。”
在解决了刚才的矛盾后,裁判官的表情再次随着歌声变得越来越难看。她不耐烦地敲击着剑柄,用极度反感的眼神扫视那些跳舞的东西,“恶心人也该有点限度。虽然我不指望完全消灭这种污秽的东西,但至少在我的眼皮底下......这种让人反胃的存在都应该被彻底净化。”
萨塞尔没理会她的抱怨,只是就这么弯着腰,稍稍眯缝眼睛打量了片刻眼前的黑雾,——那只猫直接消失了。倘若通过眼睛观察,雾后依旧只有走廊。探寻空气波动的法术线条直接穿过了黑雾,连接到的同样是走廊,而非是那只猫前往的场所。摇了摇头,他就这么踏着走廊和大厅交界的黑影迈了过去,那团黑暗向前掠过,接受了黑巫师的身体。
于是,周围的世界全部都改变了。
色彩被擦除了,只留下简单的线条,一切都涂抹在黑森森的模糊的雾气上。——有些画作在画家刚打好线稿后还没来得及上色时,就是这个样子。大厅传入的声音突然缓慢下来,并迅速的拉长、变调,像是坠崖者带着他的尖叫声消失在深渊中一样。寂静渐渐来临,只剩下勉强可以捕捉到的笑声、叫喊声、歌声——很微弱,仿佛是远方大海的波涛拍打在山崖底部。
在这黑色的画布上,用白色线条描绘出的贞德也站了起来。
除了那道小小的、只能让人弯腰爬进的入口外,裁判官背后就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