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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
“大叔，你在这片儿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说不定我们早就见过，擦肩而过那种，只是当时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石磊再次：“……”
“大叔，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手底下有多少小弟？整个酒吧街，是不是都由你来看场子，有人闹事的时候，你们一般怎么处理啊？”
石磊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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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安静不过一分钟，张靓靓很快又问：“大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你不会要带我去开房吧？人家还是原装货呢。你别看我平时玩的比较疯，但我还从来都没让任何男人碰过我……”
石磊彻底崩溃了，这个小丫头脑洞也太大了。
前边的出租车司机已经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好几回了，石磊只得按捺住性子解释道：“我送你回家。”咬牙切齿。
张靓靓一呆，但是很快又补了一个脑洞，道：“原来你喜欢在女孩子家里啊……你怎么知道我妈妈今天不在家的……”
石磊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开始痛苦的后悔，要知道是这样，他绝不会多管闲事的把这小丫头从酒吧带出来。原本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普通人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那天在她家的时候，石磊觉得小丫头其实挺可怜的，为了让母亲多关注自己一些，搞成这种样子。
一时心软，石磊才把她从酒吧带了出来，可现在，石磊真是后悔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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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不是什么老大，那个红灯，以及他两个手下，就是一个黄灯一个绿灯，只不过是想抢我的钱，结果我奋起反抗把他们打跑了，从此以后他们有点儿不敢惹我罢了。我都奇怪，谁那么不开眼，会找这三个鬼做小弟，那头发染得，就跟交通信号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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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没有笑，很认真的说：“第二，我也没打算带你去开房，更加没打算跟你发生点什么。只不过你母亲请了我做你的家教，我既然看见你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打算把你送回家而已。”
“家教也不能干涉我的生活吧？”张靓靓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石磊没理她，继续说：“第三，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拉风？尤其是你曾经踢伤了一个想要调戏你的男人现在更觉得没人敢惹你了？那只是因为你母亲跟警察的关系很好，恰好那个调戏你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警察偏帮了你而已。否则，就你那个行为，让你到拘留所呆上半年都算是轻的。”
张靓靓瞪大了眼睛，开始有些不耐烦：“大叔，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有趣的人，没想到你和张玫枚一样古板。司机，停车，我要下去！”
司机减慢了车速，回头看了看石磊，石磊摆摆手道：“别理她，到风华小区再说。”
然后，石磊看着张靓靓，说：“你正处在叛逆的年纪，加上你家庭的状况，你会这样也不奇怪。可是，你必须要搞清楚，你这样跑出来在夜场鬼混，用的也是你母亲给你的钱。如果不是你有钱请那帮人吃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独善其身？你早就被灌醉了带去酒店，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叉叉圈圈四百多回了。你运气不错，刚开始胡闹就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去调戏你，然后你踢伤了他，你母亲用她的关系帮你摆平了这件事，甚至还把那个被你踢伤的小混混送到了拘留所。而这里总归是做生意的地方，和气生财，你也没遇到真正的坏人。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吃个大亏，到时候就算你母亲再如何有本事，也挽回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你觉得我是在说教，觉得你母亲并不关心你，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关心你，又怎么会想方设法帮你摆平那件事？没有她，你现在早就是个烂货了！”
石磊看着张靓靓的双眼急剧的收缩，瞳孔仿佛凝成了一个针眼，喉间发出低微的嘶吼，就像是一条小狗在发怒的时候发出的呼呼声。
石磊知道，自己可能说的有些重了，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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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踩下了刹车，出租车缓缓停在风华小区的门口，他回过头，说：“到了，一共二十一元。”
张靓靓开始疯狂的拉着车门，想要下车，可是，出租车的左后门从里边是打不开的，她拉动半天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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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找了钱给石磊，突然叹了口气，无比深沉的说：“小姑娘，你是不是觉得做一个黑老大很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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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外，司机脱掉了外套，还冲车里边说道：“来，下车，我让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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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绕过了车头，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里边是一件紧身的短袖t恤。
只见司机的两条胳膊上全是纹身，夜里看不太清楚，但似乎是两条龙盘在他的胳膊上。
“胸前和背后都有，我就不给你们看了。想当年，吴东有另外一个夜场聚集的地方，在鼓楼，那边有个乱世佳人酒吧，我们当年把那叫做老乱，你们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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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一片我说了算，每一家酒吧都要给我交份子。也有许多像你一样的小妹妹，主动凑上来想做我的女人，原因和你一样，她们觉得跟着一个黑老大很威风。”司机点上一支烟，眼神里还有几分对往昔的追忆。
第0035章 口味挺重的
司机穿上外套，整个人仿佛缩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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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呢？你们看我，开个破出租车，谁他妈知道我是谁？以前我觉得自己很牛掰，后来砍了人，坐了牢，我才知道，狗屁的【创建和谐家园】，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就特么没有【创建和谐家园】。那帮小崽子，之所以还能蹦跶，是因为警察没空搭理你。等他们想收拾你的时候，分分钟让你悔不当初。酒吧是个好地方，偶尔去发泄一下，喝顿大酒，可是天天混在那里头，就像这个小伙子说的一样，迟早要出事！”
司机扔掉了手里的半截烟，吐出长长一缕烟雾，讪笑着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往昔不堪回首的模样。
“不是我吹牛逼，我现在要是走进刚才那里任何一家酒吧，你们说的什么红毛绿帽的小崽子，肯定不认识我。但是如果他们的老大在，也得喊我一声威哥。那片儿现在混得最好的所谓老大，当年就是老子身边一个马仔，他上位了，但总也有被人赶下来的那一天。”
石磊怔怔的看着出租车司机，完全想不通这是什么剧本。
张靓靓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司机，口中讷讷的说：“既然你知道迟早会出事，你怎么不提醒一下你当年的小弟？好歹他当年也是跟着你混的。”
司机冷冷一笑，说：“换成是你，现在手底下带着上百个小弟，你还会听一个坐完牢已经怂了的老东西瞎【创建和谐家园】么？而且，他也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如果真的甩手不干，明天他就会被想要上位取他而代之的年轻人砍，横尸街头都不是没可能。到了这个份上，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小妹妹，听这个小伙子刚才的话，你有一个不错的家庭，我们这帮人当初之所以在外头混，觉得欺负人很过瘾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因为不这么混就没饭吃。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跟这帮人胡混，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你们这些小屁孩啊，就是香港的古惑仔电影看多了，要说那些电影有什么地方说的是对的，就只有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说完了，司机回到了车里，发动后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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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也想不明白，打个车怎么还就遇到一个曾经的江湖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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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翻了翻白眼，说：“为了你？我还费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真是把你自己当成太阳，每个人都得围着你转是不是？”
“不然他跟我说那么多，是几个意思？”
石磊已经懒得跟她废话了，丢下一句：“你刚才说的对，我只是你的家教而已，轮不着我关你太多。看到了你，我就多管闲事一回，现在把你送到小区门口了，是回去，还是掉头去酒吧继续跟那帮人胡混，你自己选择。”
说完，石磊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张靓靓追了上来，拉住石磊的手，强硬的说：“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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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必须管！既然你已经管了，就要管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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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靓靓抬起腿，一脚踹向石磊，石磊下意识的一抄手，把她的腿抄在了掌心里。
触手柔滑，这小丫头，居然穿的是一条短裙，之前石磊还真是没注意到。
光洁的小腿握在石磊的手心里，柔软细腻，石磊觉得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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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没有放开手，说：“你还踢不踢了？你还想把我也踢进医院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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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挠挠头，继续翻白眼：“我欠你的啊？才赚了你家一次家教的钱，刚才打车都用掉不少了，凭什么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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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好啊，咱俩直接去派出所，到时候看警察和你妈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张靓靓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那我请你吃宵夜总行了吧？我是真的饿了。而且，你不是希望我改好么？那你要盯着我的，你要对我负责的！”
石磊真想一个凿栗敲过去，负你妹的责啊，好在这是在深更半夜附近没什么人，不然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呢。
不过想想，既然都已经管到这份上了，如果能把这个小丫头从悬崖边拉回来，倒也是一件善事。主要也是石磊觉得张靓靓其实本性没问题，只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才故意这样叛逆而已。
“好吧，前边带路！”石磊双手往后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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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今天也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说：“你一个小屁孩，发育都没结束，我看上你像个搓衣板么？”
张靓靓怒极，挺了挺胸，刚想还击，却看到自己那的确过于扁平的身材，不禁泄了气。
“或许你就是个变态，专门喜欢清纯的【创建和谐家园】呢？”
石磊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这小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
“难道你是看上我妈了？我听说像你这种年纪的男生，有些就是喜欢熟|女的。”
石磊差点儿失控到把手里的茶杯砸过去，心说这丫头平时都看些什么玩意儿啊，不会是尝谕那个姨控老流氓的忠实读者吧？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扔粥锅里一起煮了你信不信？”石磊恶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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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发现自己很难跟这个小丫头好好的交流，正好看到她那挤眉弄眼的样子，便没好气的说：“你先去洗手间把你脸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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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6章 噩梦
喝粥的时候，石磊装作随意地问道：“昨天你母亲休息，你们有没有去哪里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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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放下手中的勺子，问：“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都说了不说了，总之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那就把你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啊！”
“喂！大叔！你这个梗太老了吧？”
“你都叫我大叔了，我难道不应该用老一点的梗来配合大叔这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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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点点头，张靓靓只得叹了口气，说：“昨天张玫枚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她居然给我做了一顿早饭。这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你是不知道，张玫枚那种人，做出来的早饭到底有多难吃。有的时候我还挺佩服她的，明明就是最普通的煎鸡蛋和面包片，经过她的手加工之后，竟然那么销魂。”
石磊无语，眼前仿佛生动的呈现了张玫枚给张靓靓做的那顿早饭，正面尚可但翻个身就惨不忍睹的煎蛋，以及从面包机里拿出来后黑炭一般的两块面包片。
“没办法，我只能趁着她去厨房的时候，把煎蛋和面包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用一盒酸奶充当了我的早餐。”张靓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石磊不禁有些同情她居然有这样一个五谷不分的老娘。
“然后我原本等着你来给我上家教课的么，结果张玫枚也不知道出的什么幺蛾子，居然说她要带我去玩。我一想，她肯定已经打电话给你让你别去了，而且我出生到现在，记忆里都没有张玫枚带我出去玩的经历。无所谓咯，反正她开心就好，正好我也想找她要点钱了。于是，她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我就假装很开心的跟她出了门。你肯定想不到，她带我去了哪里。”
关于这一点，石磊真的没有什么发言权，毕竟他年纪还小，也不知道为人父母会带孩子去哪里玩，只得点点头问：“去哪了？”
“她居然带我去了游乐场。说实话，虽然不是太情愿跟张玫枚一起出门，但知道是去游乐场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然后我们就出发去龙城，那里不是有个很有名的游乐场么？开车你知道的，一百三十公里，正常人一个半小时怎么也到了。可是张玫枚根本不认识路，导航也不会用，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找到高速在哪。最后还是我给她指路，才终于上了高速。结果她问我，为什么会对路这么熟悉，她居然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经常走高速去别的地方玩。天地良心，虽然我的确常去酒吧这种地方，但离开吴东，我还真没做过。我说我是按照导航的指示走的，她还不相信，她说连她都被导航搞晕了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时候我就有感觉了，这绝对是一场噩梦，但当时我们已经在高速上了，我也下不来你知道吧？”
石磊无言的点了点头，说：“后来呢？”
“后来就到了龙城啊，然后我们就去了游乐场。早上十点不到就出发了，进游乐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张玫枚说先吃饭，随便吧，反正我已经不对此行抱任何指望了，于是我们就先吃饭啊。吃饭的时候，因为要等菜，张玫枚拿出手机，说是有几个重要邮件要处理一下，她把我扔在饭馆里，自己去车里拿电脑。我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小饭馆里的服务员那个眼神哟，简直想要把我五马分尸你知道吧？她们心里肯定想，神经病，我们要下班好不好？你能不能赶紧吃完滚蛋？”
对此，石磊也只能摇了摇头，张玫枚这个女律师，看来真的是不怎么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