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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卢安主教竟然真的激活了自己体内的神孽遗传因子?
虽然心里多少也产生了这方面的推论。但在证据确凿之后高文还是忍不住有点惊讶。
不过他很快便控制住了惊讶之情,并看向卡迈尔:“使用了稳定遗传因子的刚铎后裔,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有可能变成失控的神孽么?”
卡迈尔虽然没有表情,但他浑身已经黄澄澄的,而且语气变得格外严肃:“理论上不可能!虽然我们确实是通过改写遗传因子的方式把巨鹿阿莫恩的神性细胞和人类细胞融合到了一起。
但神孽失控本质上并不完全是遗传因子出了问题,而是因为神性的析出和失控——
那些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的水晶其实是无法被人类控制的“神性”力量析出之后生成的,而这部分神性则是因为当初我们技术水平不够,在拼合遗传因子的时候无法彻底过滤神性,才导致它们污染了实验体——
之后我们改进了过滤技术,将人类无法控制的神性力量彻底清除干净并制成了稳定的注射剂,才确保了接种者可以稳定存活。
换句话说,只要是活下来的人类后裔,那么其先祖曾经接种过的遗传因子就必然是“干净”的,而只要他们体内没有神性潜伏,以凡人之躯就不可能自行产生任何神性力量……”
卡迈尔的解释中充斥着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过于艰深的专业术语,但高文很容易便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神孽之所以会肉·体崩溃并生长出水晶,是因为体内存在无法控制的神性。而只要是没有崩溃并存活下来的刚铎后裔,体内就肯定没有这种“神性污染”。
而且以凡人的体质,也不可能自行产生这种神性污染——
哪怕接种过巨鹿阿莫恩的遗传因子也不行。
那么……法兰·贝朗为什么会呈现出“污染”的状态?是谁污染了他?或者说……污染他的“神性”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一想到这背后的可能性,高文的表情便不由得严肃起来。
“我们已经无从知晓在白骑士们冲进教堂区的时候,卢安大教堂的祈祷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法兰·贝朗在那段时间里受到了来源不明的神性污染,他体内的神孽因子被激活,他本人也变成了一个由崩溃的血肉和水晶融合而成的怪物……”
卡迈尔严肃地分析着,“考虑到他是一个狂热的圣光之神信徒,考虑到他在祈祷室中可能会做的事情,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圣光之神向南境投来一撇……”高文接过了卡迈尔的话,“而这一撇,直接把法兰·贝朗扭曲成了怪物。”
尼古拉斯·蛋总:“妈耶……”
不过虽然产生了这样惊悚的猜想,高文却还是充满不解:“如果真的是圣光之神曾经短暂降临在卢安……祂怎么会坐视大教堂被攻破?
它降临下来的力量怎么会连一小队刚刚完成训练的白骑士都抵不过?
哪怕当时莱特和琥珀也在场……他们两个的力量也不可能跟神抗衡吧?”
研究了上千年神明之力的卡迈尔陷入了思索,片刻之后,他开始说起自己的猜想:“根据我们当年对神明规律的汇总和分析,神明似乎……是一种逻辑性和规律性极强的存在。”
“什么意思?”
“神明威能远远凌驾于凡人,但祂们很少直接出手帮助或伤害任何一个凡人个体,祂们只会严格遵循某种规律,通过祈祷仪式、赐福、启示的方式降下力量,或者降下非常模糊的旨意来让凡人揣摩,在某个凡人个体直接违背特定仪式规则的时候。
祂们会降下神罚,但从另一方面,敌对神明的信徒或者无信者哪怕从不按照教义生活,也不会受到神罚……
这或许说明,神明想要直接干涉我们的世界是极端困难的——
哪怕强大如祂们,也要遵循某种严格的规律来行动……”
听着卡迈尔的描述,高文忍不住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这听上去像是某种自动应答的逻辑机器啊……”
“说实话,在星火年代,不少研究神学的学者也产生过这种猜测……”
卡迈尔的颜色渐渐变回了冷静睿智的浅蓝色,他一边回忆一边回应着高文的猜想,“甚至有一批激进的学者认为神明的本质就是一种来源不明的自动系统,祂们就像应答机关一样自动运转,管理着庞大的神力能量。而且会根据凡人的需求来进行能量分配……
就好像深蓝反应塔周围负责分配魔力的人工智能阵列一样。”
高文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一群学者能提出如此激进的假设。
虽然考虑到昔日刚铎帝国的文明高度,有学者进行这种极端研究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但他还是很好奇这样一群敢在一个有神存在的世界研究神明本质的人会有怎样的结果——
毕竟根据卡迈尔的口气,那些人好像并不是“忤逆”计划的成员:“这些学者的想法倒是有点意思——后来他们的研究到哪一步了?”
“第二年经费没批下来,转行去卖水产品了……”卡迈尔一声叹息,“本来我还以为他们会被选入忤逆计划的……”
高文:“?”
幸而卡迈尔并没有太过沉浸在回忆中,他很快便回到正题:“这种激进的研究在如今这个时代是难以想象的。但星火年代的刚铎人骄傲又无所畏惧,过于发达的魔法技术和充足的资源让学者们有机会去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这种基础,“忤逆”计划也不可能筹建起来。
但也正是因为参加了忤逆计划,我才可以肯定,神明绝不是所谓的“自动应答机关”那么简单。”
高文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卡迈尔的意思:“是因为你亲眼见到了巨鹿阿莫恩?”
“没错,巨鹿阿莫恩,一个切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神明。虽然祂已经陨落,但根据对遗骸的分析,我们认为祂是有智慧的,祂能思考,能自主行动。
所以我们更倾向于认为神明是一种具备高度智慧,同时又严格遵循某种“规矩”来行事的存在……或许严格按照规则行事就是祂们的“种族特征”。”
高文静静地听完卡迈尔的讲述,他深深吸了口气,视线落在实验台上的那块“神孽水晶”上。
良久,他才打破沉默:“也就是说,按照圣光之神严格遵守的“规则”,就连平民冲击大教堂这种事都不算真正的“亵渎”?”
“我们只能这么猜测。”
似乎不会有更多进展了。
虽然高文很想搞明白神明的本质是什么,搞明白祂们的行动规律和所受限制。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并没有足够的途径去充分了解这方面的秘密。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圣光之神或许在某个瞬间“接触”过法兰·贝朗,“接触”过卢安大教堂,然而祂最终并没有关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
“这方面的研究只能先放在一边了……”高文呼了口气,“我会让卢安大教堂那边仔细探查线索,关注“神意”的。”
第500章 两份拜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塞西尔城最高的钟楼上,为这座城市镀上了来自巨日的第一缕辉光,伴随着齿轮和杠杆的运转,由魔能核心驱动的机械钟奏出了响亮的钟鸣——
当——当——当——
在机械钟的鸣响中,塞西尔城褪去了一夜安眠的慵懒,整座城市开始在阳光下迅速鲜活起来。
身穿工装的工人们走出了砖瓦建造的屋舍,经过工业区的齿轮广场和杠杆大街,成群结队地走向符文铸造厂、机械制造所和其他工厂设施,去替换晚班收工的同事;
商户们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店门,摘下窗户前的木牌,敲打着悬挂在屋檐下的铜环宣布开始一天的营业;
报童和邮差们迎着清晨的薄雾,在洒扫干净的街道之间穿行,将最新一期的报刊和信件送往家家户户。
而在这迅速变得鲜活起来的街头巷尾,还随处可见已经忙碌起来的早点摊贩——
他们天不亮就已经出门,在家附近的街口开始了一天中最重要的营生,叫卖声和人们打招呼的声音在一条条街区中随处可闻,这些声音和机械钟的鸣响混合在一起,回响在整个塞西尔城——
宛若这座新生城市在清晨的一声满足而惬意的叹息。
领主府的餐厅中,高文正坐在属于自己的主位上,赫蒂则坐在他右手边,这位“塞西尔大管家”一边切割面前的面包一边说着最近领地上的情况:“关于卢安城的新闻报道已经通过魔网广播和报纸发布出去,按照您的吩咐。
除了报道事件起因经过结果之外,我们还额外强调了各地民众不分出身、不论身份、不分地域团结一心的情况。
目前看来效果很好,人们群情振奋,“我们塞西尔人”已经成为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
高文微微点着头,心中对戈德温·奥兰多以及赫蒂的工作十分满意。
卢安城的解放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它不仅意味着圣光教会势力在南境的全面溃退,也意味着他这两年努力推动的新秩序第一次真正影响到了最底层的民众。而且更意味着他另外一个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为民族意识奠基,让南境从一个普通的贵族领真正蜕变为一个国家。
在卢安城的行动中,来自南境各地的万千民众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站在了一起,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也来自不同的地区和家族,他们曾经是分属于不同领主、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群,从不互相关注,也从不互相认同。然而为了那个共同的目标,这些人凝聚成了一股力量——
这个目标是凌驾于他们的出身、职业、居住地甚至个人信仰之上的。而这一现象的出现,就意味着这些原本零散的民众有了成为“塞西尔公民”的基础。
在这个基础上,依靠持续性的引导和教化,塞西尔人迟早会觉醒为一个共同体,他们将有着相近的道德标准,有着相似的生活习俗,他们会使用共同的文字,相近的语言,会庆祝共同的节日,纪念共同的英雄,他们将自豪地称呼自己的族群为“我们塞西尔人”。
而且将会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视作理所当然的、属于“我们”的领土。
根据高文的经验,这种认同感将奠定人民对“领土统一”的心理基石,顺势发展下去,再加上塞西尔家祖传的开拓老祖,说不定还能走上“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的道路……
好吧这可能就有点想多了。
但是即便不考虑“达则自古以来”,要实现民族和国家意识觉醒也不容易,这需要很多年。
虽然现在街头巷尾的人们会带着兴奋和自豪的语气说出“我们塞西尔人”几个字。
但这充其量只不过是因时势而产生的暂时热潮而已,短短两三年时间是不足以建立起坚固持久的民族信念的。
可是只要这个热潮迈出了第一步,只要高文在治理这片土地的过程中不要犯下大错。
只要这片土地继续作为一个整体发展下去,“塞西尔人”变成整体将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北方磐石要塞发来消息,圣灵平原派出信使向瓦尔德·佩里奇要塞司令转交了一份来自王室的信函……”
赫蒂继续说道,“他们似乎终于腾出空来关注南方的局势了——北方大公维多利亚·维尔德想要亲自来访,这将是一次“私人性质”的拜访。这封信目前还在路上,消息是通过魔网通讯直接传来的。”
高文握着汤勺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一个北方公爵跨过半个国土亲自拜访另一个边境大公,而且还是在王国内战的节骨眼上……这怕是只能号称私人性质了。”
“您要同意么?”赫蒂看着高文的眼睛,“拒绝北方公爵可能会更加【创建和谐家园】到王室,让他们对南境更为警惕和抵触,但如果同意……北方公爵就要进入磐石要塞了。”
“没什么可拒绝的……”高文随口答道,“我们只是用磐石要塞挡住北方的麻烦事而已,又不是要彻底把南境封锁起来——
维尔德家那个姑娘多少继承了她先祖的一些品质,我很乐意跟她谈谈。”
听到“继承了先祖的一些品质”这句话,赫蒂就忍不住看了坐在自己另一边的瑞贝卡一眼——
这姑娘正低着头使劲跟一块肉排较劲,挥舞刀叉的样子仿佛是在面对杀父仇人,见状赫蒂只能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又把视线收了回来:“好的,我会让瓦尔德要塞司令回复那名信使。不过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恐怕就比较敏感了。”
赫蒂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北方圣光教会的活圣人,圣女公主维罗妮卡·摩恩……她也发来了信函,想要拜访南境,时间上和维多利亚·维尔德公爵的拜访时间几乎一致……”
正坐在桌子对面研究怎么把奶油抹匀的琥珀一听这话顿时抬起头来,满脸惊讶:“来砸场子的?因为咱们砸了他们在卢安城的场子?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如果是在以往,赫蒂对于琥珀这种在自己和先祖交谈时突然插嘴。而且还用词粗鲁的行为一定会颇为不满,说不准就当场搓一个寒冰箭打在对方身后的某面墙上了。
但自从卢安城的事件结束之后,赫蒂对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半精灵有了一些改观——
她意识到了这个半精灵的能力和作用,也便开始认真回答对方的问题:“卢安城的事情不可能这么快传到圣苏尼尔,这超出了一般传讯法术的极限距离,卢安教堂里也没有能够把信息传回去的高阶强者。维罗妮卡·摩恩在信中表示这只是一次正常的拜访……”
“详细消息或许传不回去,但圣光教会的总部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能探知到地区总部的大概情况……”
高文说道,“我们要尽量把对手想的聪明一些,能干一些。”
赫蒂询问着高文的意见:“那……您要拒绝那个“圣女公主”么?”
“不必拒绝,她想来拜访,那就来嘛……”高文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你不怕她来砸场子啊?”琥珀眨巴着眼睛,“咱们可是真的砸了他们的场子……”
“圣光新教和旧教派的分裂已经是个既定事实,卢安城的事情终究会传到教会的总部去,整个南方教会消失了,这件事难不成我们还能瞒过去?更何况从一开始我也没想瞒着……”
高文说着,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我倒是更好奇北方教会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真的组织起一波圣教军来进攻磐石要塞就好了,我们可以省去很多路上的粮草。”
高文只是开个玩笑,赫蒂却认真地摇了摇头:“那他们大概是没有这个余裕的——根据北边传来的消息,圣光教会已经公开宣布站在王国军阵营参与这场内战,圣教军现在跟着王国军一起上了圣灵平原东部的战场,正跟东部叛军打的热火朝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