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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一切,我一时竟是痴了,直到苦寒之地特有的那零下四五十度如刀子一样的寒风扑面而来,狠狠刮擦着我脸上的皮肤时,我才如梦方醒
我,活下来了
我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时,我只是立于苍凉的雪原密林中,就跟个傻子一样痴痴的笑着,那种思路逃生的感觉,犹如一场大梦,梦里是虚幻,梦醒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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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历过那些,就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能活在这个世界里便是幸福的滋味儿!
至少,我是体会到了,从未有一刻,我如现在这般想张开自己的双臂去拥抱这片天地!
于是,我疯狂的冲下了破庙的台阶,犹如发疯一样的冲进了雪地中,可能在我们下墓的时候,这里又落雪了,地下的积雪比之前更加的厚了,我一冲下去,立即半个身子都被淹没了,可我对此是不管不顾,只想着去拥抱这片属于活人的天地,因为我刚刚从地狱中归来。
那种感情,我当时无法理解,可是后来渐渐的经历的多了,我也就明白了。
那叫做新生
我像个来到新世界雀跃的孩子一样,在雪中栽了好几个跟头,头发上、脸上,沾满了白雪,直到冷空气疯狂涌入我的口鼻,让我都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我才终于坐在积雪中消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冰冷清新的空气,头脑也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那时,不知不觉间,我双颊上已经挂满了冰碴子,只是不知那到底是冰雪落在肌肤上借着体温消融后再次凝结出来的,还是成冰的泪水。
嘎吱
嘎吱
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我身旁传来,踩踏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却是药师来了,他面无表情,那张棱角分明俊俏异常的脸上始终挂着半分凝重外加一缕深沉,没有加入我们几个死里逃生后的失控狂欢,也没有嘲笑,只是在走到我身旁的时候留下一句:“山路不短,凄夜很长,早点上路吧,三爷撑不了太久。”
这话倒是提醒我们几个了,其实要说挂彩,我们几个谁身上没个口子啊?就说我,之前那些地蚂蟥在身上留下的伤口在接连泡水后已经溃烂了,现在身上各处都发痒,难受的紧,恐怕萍子他们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这里面还有燕三这么个重伤员呢,被腐朽的铁器洞穿了身子,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就已经够玄乎了,确实拖不得,再想想出山的路,也犯愁,于是我们便顾不得再去欢乐了,忙去搀了燕三就上路。
再说这燕三,也真是硬骨头,之前药师虽说给他稍稍处理过一下伤口,可效果有限,这一路下来也真够折腾,可他愣是一声不吭,从来就没喊过一个疼字儿,搀扶他的人就是我和小爷,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挺着,脸色都成了惨白色了,呼吸也是逐渐沉重,体温慢慢升高,有了发热的趋势,那种痛苦我大概能感受到一些,换我可能捱不住,他也在一支接着一支抽烟,借此来分散注意力,不过后来咳嗽的厉害,小爷看不下去了,就劝他消停点,都伤了肺子了,也不怕烟气进了肚子从肺里漏出去,最后搞个全身慢性中毒,这话摆明就是吓唬人的,燕三这个角儿怎么可能会虚这个?就是在默默的笑,但是烟却从来没停下。
我们大概是在黄昏的时候才离开山林,重新回到奶站的,这时的我们早就饥寒交迫了,没办法,雪太厚,在那里面行走过于耗费体力了,我们身上热量溃散的厉害,等回去的时候,我身上早没知觉了,就是隔着大老远能看见老瞎子在包子外面蜷缩着烤火喝酒。
“老爷子,神了!”
药师上前,唇角微微挑起,深深看了老瞎子一眼,才道:“日子掐算的这么准,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看来您当年的手艺还是没落下呀?”
这话里有话,我当场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老瞎子,从药师的话里,我也大致能揣摩得到,老瞎子还是有本事的,应该是属于能掐会算的那种?不过我也没深问,这次死里逃生走了一遭,我对身边的这几号人也有了一些不同的了解,阴行的这帮人呀,都这德性,他们想说,会主动找你说,不想说,问了也没用,除非你有那能耐给他们摁在雪窝子里打成一块五花肉,没准能用武力得到你想要的,否则没门!
“嘿嘿嘿嘿,过奖了!”
老瞎子咧嘴就乐,满嘴的烂牙,酒气掺和着口臭稀里哗啦的往外面喷,周围十平米内没得跑,熏得我直犯膈应,然后他才放下了酒葫芦,对着药师拱了拱手,说:“药师一言九鼎,说了保谁就保谁,见识了。”
语落,这老瞎子扭头看向了我,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眼神一下子阴翳了下来,阴嗖嗖的笑道:“小子,有点意思啊,竟然还能捡条命回来,就是一个守夜人被折腾成了这样子有点丢人,记住今儿个这日子吧,你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回头哪天牛逼了得冲着爷们几个磕仨响头,明白不?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你那点能耐现在给爷们磕头都嫌你分量轻!”
这老鳖
我一口气冲了脑门,差点炸了。
救命之情,咱认,以后也得还!
可话为啥从他嘴里出来就这么不中听?
咱也是属顺毛驴儿的,最受不得这个,当下也就没好气的揶揄了两句:“行了,一大把岁数的,吹这牛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我说啊,您老人家还是赶紧的回包子里歇着吧,你瞧瞧这大冷天的,还专门跑出来搁这坐着,您那身子骨能受得了?可甭一回头死了,老子可不给你收尸!”
说完,我一甩袖子,带着萍子他们就进了我的包子,不过药师却没挪步子,我前脚刚动,他后脚就看着老瞎子忽然问:“咱们找地方聊聊?”
“成!”
老瞎子咧嘴乐了一声,便答应了,之后药师和老瞎子进了另外一个包子,至于我们哥几个则全去了我那。
这次一进山,时间其实颇长,我这包子里已经许久没有烟火气了,自然冷的厉害,小爷一进来就吵吵说比外面还冷,钻羊皮毯子下面没一会就跳出来了,说里面更阴,横竖都是他的毛病,不过包子里本身就不大,我生了火,没一会儿这里就热乎了,小爷这才闭了臭嘴,我又检查了一下三爷,三爷说他还能挺得住,止了血一两天的还死不了,我这才放心了些,毕竟黑山头这边没啥医疗条件可言,只能去最近的海拉尔,好歹好几百里地呢,可不是闹着玩的,然后我就弄了些奶茶、羊肉之类的热乎东西,我们几个凑着火盆吃喝了不少才终于暖和了些,只是现在毕竟从墓里出来了,男女有别,大家在一个地方待着,谁也没好意思宽衣解带去看自己的伤势,就是硬拖着。
药师是后半夜才从老瞎子那里回来的,一撩开包子,立马夹着风雪就来了,瞬间让我们几个从昏昏欲睡中惊醒,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我看到药师面色阴沉的厉害,也不知道他和老瞎子彼此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和小爷他们也该走了!”
“哎!”
伊诗婷算是和药师最为熟悉,一听这个忙起身道:“你就没别的交代?”
药师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忽然看向我,就说了俩字:“小心!”
我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啥意思。
药师犹豫了一下,才和我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黑山头以及呼伦贝尔草场的黑衣萨满了,也是这里的守夜人,你自己得多珍重,明白吗?那个南清离开了,后山沟里面没东西镇压,估计孤魂野鬼很快就都会出来,多事之秋也来了,这些问题你都得去解决,千万小心!不过,玉不琢不成器,没有经历过千万次的死亡洗礼,你也成不了真正的守夜人,婆婆已经为你净身,剩下修行靠个人,你也能借此来好好磨砺自己了,好好对你那头狼吧,它很不错。”
我看药师神色凝重,便没敢多说,点了点头,道:“我晓得。”
倒是伊诗婷不肯撒手,直接问道:“关于后山沟的事情,你就没别的交代?”
“前辈也不知道过多的事情了,恐怕最清楚其中关键的,也就只有婆婆了。”
药师叹了口气,说此一顿,而后咬牙道:“只可惜,婆婆不在了,魂飞魄散,无可寻觅,倒是除了她,我觉得那个南清也是一个知情者!至少,她现在应该知道豢养造就她的人是谁了,接下来我可能会带着小爷和燕三多处寻觅这个南清,一旦有消息,立即通知你们,到时候,恐怕还有用得着孔昭的地方!”
说完这些,药师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这一次,他的眼中不仅仅是对我未来的某种期许了,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我知道,此时此刻药师心中所思所想,未必是真的对我全部有利了。
可
有些话,我又该从何处问起呢?
最终也只能把疑惑留在自己心中了,站在包子里眼看着药师和小爷扶起燕三离开了,最后我追出了包子,带了一些肉干,送他们上车,也看着他们离开。
最后的最后
药师只是在一味的嘱咐我,要学好本事,莫要辜负婆婆,小爷也和我说,不要着急,他会把我们这次下墓所得以及萍子意外捡的那块玉给出手,回头把钱打给我们
就这样,我们算是暂时告别了,我看着车内的药师心事重重的离开,我自己也陷入了迷茫
我知道,长夜漫漫,我将从今夜开始守望,永远无法逃离这一行。
本来,我其实是想拉着伊诗婷仔细问问药师和婆婆的事情的,可惜在送走药师他们以后,我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打摆子了,可能是从包子里出来吹了冷风受不了了,也可能是离开墓穴后,精神放松,身体上的种种创伤爆发了出来,总之,最后我哆哆嗦嗦的一句话没说完便晕倒在了雪地里
第0117章 千丝万缕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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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他们就那样离开了,恍如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来的时候非常突兀,走的时候匆匆忙忙,如果不是在我的心里里留下了许许多多无法磨灭的记忆的话,或许我都会觉得那是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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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记得我是晕倒了,至于晕倒后去了哪里我却是不记得了,总之,我的内心沉沦在了一场噩梦中无法自拔,在后山沟里面的种种遭遇和恐怖犹如放映幻灯片一样,又一次在我的脑海里面重新过了一遍,尸鬼横行,活人与死人傻傻分不清,墓室里鲜血淋漓、狰狞可怖的场面,肮脏浑浊的空气那一切对我的精神而言是一种可怕的伤害,所以,即便是我已经晕倒在了病床上,也仍旧没能得到救赎和解脱,它们仍旧与我纠缠着。
可怕的梦魇,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脑海中重复回放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好不容易我才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深夜苏醒了,当时,我豁然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了黑山头草场,正处在一间黑黢黢的房间里面,并非蒙古包,透过窗户,隐隐能看见外面是被白雪覆盖的高楼,空气中也是弥漫着浓郁的药水气味
这,应该是医院吧?
是了,看来我应该是离开黑山头草场了,那里可没有医院,更没有高楼大厦,有的仅仅是一望无际的荒芜。
寒风擦过病房的铝合金窗户,发出犹如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密封性也不是很好,有些寒气从窗户的缝隙中灌入,吹在我身上,我打了个摆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垂死梦中,惊坐起身后,身上早已都是冷汗,顿觉有些寒意,连忙提了提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不过身上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不敢有幅度过大的动作,没办法,此时此刻我的身上全都是纱布,外面套着被汗水濡湿的病服,形容如古埃及精心制作的木乃伊一样,我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子血肉溃烂流脓时才会发出的腥臭味,混淆着药水和汗酸气,熏得人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那会是自己的身躯散发出的气味,反正我是很不喜欢这样的气味,更不用说自己在那里瞎动弹了
不管怎样,总算是活下来了吧?
活着便好!
我轻轻叹了口气,扭头再去看这病房,这才发现在我病床的对面,竟然还有一人在沉睡,而且似乎还是个女人,这倒是让我有些新奇的,病房中虽说住着的都是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可怜人,但也终究得讲究个男女大防吧?却是没听说过病急医院就要毁了人的尊严,让男女共处一室!一时间,我有些好奇,就盯着对方细细观察了起来,这才发现对方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青丝散落,有些竟从床头垂落,暗淡的月光落入照在其身上,让她的发丝都闪烁着一些奇特的光泽,有种异样的美,可惜她是用被子蒙着脸在睡觉,我却是有些看不清她的容颜。
不过,这个女子的第六感倒是敏锐的很,竟是似乎察觉到了我在注视,身躯动了动,忽然掀开被子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同时低喝一声“谁”!
妈呀,这声音可不是萍子?
萍子和我一个病房?
听到她的声音,我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收回了眼睛,可见萍子虎威对我震慑何其之大?哪里还敢继续偷看她?一个不小心娇羞了,寻常女子是小拳拳捶胸口,而她捶上来那就是拿大铁锤在抡我,实在是吃不消。
然而萍子的动作很快,我虽然匆忙收回视线,但仍旧有所不及,不免多看到了一些别的“内容”,却见萍子的身上也是一件单薄的病服,北方的供暖还是不错的,在室内不虚厚重的衣服累赘,只是这萍子仍旧没有改掉【创建和谐家园】内衣的习惯,往起一坐,胸口堪称是波涛汹涌了,再加上病服做的也不是很精细,领口开的大了些,一眼便能看见一大片雪白
对这一切,我也只能心里急呼非礼勿视了
不过,萍子却对于那一刹那的走光恍如未觉,她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涌现出一丝惊喜,惊呼道:“昭哥,你醒了?”
说着,她忙翻身下地,赤足就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拧过了我的身子,细细检查我的身体,生怕我有样一般,可惜她终究是个在茫茫兴安岭中与豺狼虎豹搏斗的生猛人,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妞,哪里做的了这种温柔细活儿?心是好心,可手劲实在吓人,一上手触动我伤口,疼的登时痛呼了一声,吓她一跳,她这才忙撒开我,坐到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又问道:“昭哥,你没事吧?”
能没事嘛劲再大点伤口都崩了
我心中嘀咕一句,脸上却强笑道:“没事,好很多了,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又在哪里?”
“破伤风”
萍子叹了口气,说道:“昭哥,你可吓死个人,送走药师他们以后,眼睛一翻说过去就过去了,伊诗婷带着你去瞎老头那里,让瞎老头照顾你,谁知瞎老头也是束手无策,只开了一剂药方,说是补元气的,然后就让伊诗婷把你往海拉尔送,否则你得丢了性命,因为你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就连瞎老头看了你的伤势以后都是连连叹息,说往日小瞧了你,骨头是真的硬,伤势其实不比燕三轻多少,燕三扛不住了,你却扛了那么久,就是不知轻重差点给自己的命扛没了。一听这个,伊诗婷哪里还敢耽搁?这不,开车给你送来海拉尔了,让医生去处理你的伤口,之后又按照瞎老头的药方给你服了药,然后就说看天命吧,你之前被阗鬼缠身,损了元气,本身免疫力就已经低下到了一个极点,再加上身上的伤势爆发,更是挺不住了,性命已然受到了威胁,能不能挺过来得看你的造化”
原来是在海拉尔
听完后我再看萍子,发现她眼睛红红的,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当下我心中一惊,忙问道:“萍子,你该不会又是和伊诗婷打架了吧?”
萍子没说话,但是我看她的架势,哪里还不知道?估摸着这次伊诗婷怕是被收拾惨了,之前在鬼穴里伊诗婷害我,就已经让萍子生恨了,好嘛,现在是新仇加旧恨一起来了
当下,我小心翼翼的苦笑问道:“萍子,你该不会是把伊诗婷给打的住院了吧?”
“没有”
萍子说:“她不禁打,和你没得比我两拳头下去她就晕死过去了,本来打算把她拴在你床头,你要有个好歹我就让她偿命的,谁知道小爷和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也在这里陪燕三看病,他们就拦住了我,说我们得来的物件还没出手,看我们俩也拮据,就让伊诗婷给垫付了医药费,大家好歹也共事,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狠,我又打不过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最后只能认了,眼看着伊诗婷醒了跟着他们跑了,这帮人真的是坏透了!”
这个耿直女孩
还两拳头
你那两拳头过去,谁能扛得住呀?
我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激起暖流,就轻轻揉了揉萍子的脑袋,苦笑道:“人贱得认命,这阴行里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毕竟脑袋别再裤腰带上走江湖的行当,谁心里没点黑水儿哪里能活得下去呀?咱们刚刚进了这一行,得认命,受了欺负得把苦水往肚子里吞,明白不?”
说着,我扶着萍子的肩膀,特认真的看着萍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丫头,今儿个昭哥和你说的话,句句掏心窝子,你得记下了!你昭哥就是读了两年书,学了两年武,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的本事了,而像我这样的人,在大城市里面烂大街,说遍地都是一点不假,现在的大学生又值几个钱呀?昭哥也就是城市里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跑到你们黑山头秀优越感,也就在那荒山野岭里面才能有自己一方位置,也算是个人物!要说本事,真的没有,你容貌能耐比我大,其实真到了大城市里,就你这资本少说也是有钱人天天盯着的主儿,昭哥连和你搭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你既然认我这个哥,那我也壮了胆子今天说教你几句,你不幸沾染上了我的事,这种事情咱们后山沟走了一遭到现在我算是看透了,惹上了就甩不掉!从婆婆到老瞎子,再到药师、伊诗婷他们,这些阴行里的人哪个是简单的?心里都有他们的主意,心黑起来比谁都黑,你跟着我不小心沾染了这些人,到头来怕也是没得跑,打今儿个起,你得多点心眼子,知道不?凡事忍三分,忍不了再干,要干就【创建和谐家园】,别留后患,懂吗?他们不是咱们,咱俩打一架最后还能没心没肺的在一起瞎乐呵,可这些人怕是会记恨上你,回头从背后给你下黑手!当然,我说的不是药师他们,他们我觉得不至于到那一步,可能算是阴行里面的好人吧,但以后在这一行里行走,不免见的人多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话你懂不?听昭哥的,按捺着赚两年钱,只要一有机会你就收手吧,离开黑山头,带着叔叔阿姨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享受生活去吧,我成了守夜人,没得选,你还有得选,虽说脱离有点难,但不是没有机会!!!这个世界很不公平,有人人家生下来就在豪门,豪车美酒美女召之即来,可你生下来就在黑山头,只能去玩命,这些咱都没得选,没办法,但也不能作践了自己,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外面吗?赚了钱,你就能离开这里了,别信什么鄂温克族的传统,只要有钱,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很美好,没钱,那就是地狱!!你以后的孩子总不能像你一样了,懂吗?所以,以后别那么冲了”
萍子被我说的眼睛里泪花闪烁,最后默默点了点头,和我说:“昭哥,我记下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也是一时冲动和她说了这些,可是看着她还没被世俗污染的眼睛,这些话我却是不吐不快,我们两个懵懵懂懂的走上了这条路,谁又知道命运的铁流会把我们冲向何方?
这一整夜,我都与萍子在一起聊天,说起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天色就放亮了,约莫上午【创建和谐家园】点钟的时候,我和她才略感困意,准备休息,结果,伊诗婷可能是听说我醒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看我还醒着就乐,说孔昭,行啊,阎王爷都收不走你,倒是让老娘松口气儿,要不你挂了,你旁边那丫头可是要宰了我的!
“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
我一摆手就打断了伊诗婷,然后就问她:“药师呢?”
“走了!”
伊诗婷抽了小凳子坐在我床边,说道:“昨晚上三爷的情况稳定了一些,小爷就开车带着他们离开了,说是在首都安排了好医院,海拉尔医疗条件还是差了点,三爷的伤太重,在这里只能稍稍压制一下,还得去北京动刀子!”
走了便好,不走我有些话还真没法问,就怕被药师他们听了去!
我也不客气,直接就问伊诗婷:“好了,那你现在得和我念叨念叨药师和婆婆他们中间的关系,为啥药师那么恨后山沟的布局者?这些你也甭瞒着我,你不是极力让我做守夜人嘛,如果连这些都搞不明白,我做个屁的守夜人,指不定就犯了忌讳了!”
“这”
伊诗婷犹豫了一下,就说道:“成,我就告诉你一些关键,但是,能说的我都说,不能说的你也甭问我,因为我特么的也不知道,中不?”
我说中!
伊诗婷这才道:“其实,药师和婆婆之间的关系,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我也只是有一些风闻,似乎是婆婆的师父、上上一代守夜人把药师带入行的,可惜上上一代守夜人一直繁忙,所以,药师是婆婆带大的,因为婆婆的本名里有一个钰字,所以药师一直叫婆婆钰师姐,咱们在进后山沟的时候,药师曾经喊过一声钰师姐,你还记得吧?每当药师受一些触动的时候,就会喊婆婆钰师姐,那时候的药师情绪就很不稳定了,你最好别惹!总之,药师对婆婆是有特殊感情的!后来,药师云游,似乎遇到了什么高人,一去不回,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有了一身好本事了,可惜,在这段时间里,婆婆已经出事了!我和你说过,婆婆之所以会变成那个样子,全是因为她破戒了,她破的就是守夜人里的色戒!在药师云游的时候,婆婆似乎是喜欢上了一个黑衣萨满,这个黑衣萨满祸害了婆婆以后就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多年来,婆婆受守夜人诅咒反噬,一日不如一日,不过,她却一直在追寻那个黑衣萨满,可能,最后婆婆也是有了一定的怀疑,就进入了后山沟,和我们这次的探寻结果差不多,毋庸置疑,多年前祸害婆婆的那个黑衣萨满,极有可能就是后山沟的布局者!那个怕不是一个活人呀!至于那个黑衣萨满为什么祸害婆婆,他到底所图是什么?婆婆在最后又报以什么样的心情,这些咱们就不得而知了,需要继续追寻,想必南清就是一个突破口,药师也说了,他会一直追寻下去的!这也是药师有时看你不顺眼的原因了,你和那个黑衣萨满有些相似之处!!”
我听后已经目瞪口呆了,不过,我也算是渐渐明白了,以后在药师面前还是少提婆婆和那个黑衣萨满吧,容易被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