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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沙百战穿金甲小桥老树》-第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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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行军方案,西北联军出了泾州城后,准备先到庆州。在庆州补充粮草之后。就沿马岭河东岸北行。马岭河东岸有一条商道,较为平坦,利于大军行军,马岭河上游距离盐州很近,西北联军并不准备攻取盐州,而死绕过盐州直奔灵州,按照这个路线前进,如果不出意外,联军急行军六天后,便可到达灵州境内。

      整个行军队伍分为前锋营、前军、中军和后军是个部分。前锋营是由侦察经验丰富的周青、武家强率领的狮营侦骑两百人。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走在大军前面十里左右,为大军探路。前锋营后面是作为前军的永兴军。中军由黑雕军和一千西北联军独立军组成,节度使李晖率领的颁州军为后军。

      西北联军独立军在匆忙中组建,跟随着黑雕军一起行动,郭炯以黑雕军作为强大后盾,在韩伦讲完后后,就宣布了西北面行营招讨使调整庆州马军军官的命令,命令是以招讨使的名义发的,实质上是郭炯的意思。

      独立军编制两千人,有一千人还在庆州城内,跟随黑雕军行军的自由两个营合计一千人,这两个营分别有正副四个指挥使,郭炯就把是个正副指挥使全部平职调到黑雕军、永兴军和颁州军,空缺的位置由独立军都指挥使郭炯兼任第一营指挥使。铁川源任副都指挥使,独立军副都指挥使段无畏兼任第二营指挥使,刘世绪为第二营副指挥使,副都指挥使白霜华兼任督粮官,而原来的庆州马军都指挥使王天畔担任副都指挥使,协助郭炯管理部队。

      大战在即,郭炯采用了强硬手段来掌握部队,以便能在复杂的战事中自如的指挥部队。

      庆州军王天畔以及部分队正、火长,虽然对如此安排并不满意,可是他们心里明白,西北面行营都招讨使侯大勇目前在西北说一不二,团练使韩伦被鞭打之事,庆州军将校们仍然记忆犹新,面对位高权重的招讨使和如狼似虎的大队黑雕军,王天畔等人都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默默的接受了改编。

      不管当官的怎么想,庆州军大部分军士表面平静,心中却乐开了花,这是因为成为西北联军独立军军士之后,他们的待遇迅速得到提高,早上醒来,他们每人得到一贯钱的薪饷,据说这和黑雕军军士的薪饷一模一样高,比以前的薪饷高出许多,而且以前的薪饷总是被各种名目扣掉,拿到沉甸甸的一贯钱,让出身贫困的庆州军军士们高兴的合不拢嘴,不少人把沉甸甸的周元通宝放到贴身处。而且早餐也立刻比以前好的多了,居然每人还吃到两个馍和一碗粥。

      吃完早饭,黑雕军又送来了几大车铠甲,每名军士都换上了黑雕军军士的制式铠甲,这种制式甲胄通常只分成胄、护臂和身甲三部分,身甲为山字形,融合了身甲和护腿,在肩背腰部绑紧,比他们以前所穿的偷工减料的铠甲强度要大的多。

      除了铠甲外,黑雕军还调来了数万支铁箭,每名军士分到了三十支铁箭。郭炯还请石虎支援了两百张黄桦弩箭,加上以前有的弩箭,全部集中在独立军一营,一下就把独立军第一营变成了弩营。

      白霜华是在十月十日傍晚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调令,吉青阳是白重赞的心腹爱将,对于白霜华,他一直有着兄长一般的感情,他也觉得此令不可理解,当即就要去找侯大勇,说出白霜华的真实身份,把白霜华留在泾州。

      白霜华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她的母亲是白重赞的小妾,在大梁白家地位低下,长期受到白家兄弟的母亲欺侮,白霜华和白霜武、白霜勇虽有兄妹之实,却因为双方母亲的原因,感情上却并不融洽。在白霜华心目中,父亲战死沙场后,白家除了亲娘以外,并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而且,她已满十九岁,若回到白家,依照她偏大的年龄,只有在深墙大院里等着嫁人,白霜华的生母是妾,在白霜华的婚事上基本没有发言权,自己嫁给谁要由白家兄弟的母亲你说了算。

      因为有以上种种原因,白霜华接到这个调令后,短暂的犹豫了一会,便打定主意接受此令,若不接受此令,必然要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后定然不能留在军中。不能留在军中则只能回到白府,回到白府的结果只能是等待着可恶的白家正室把自己嫁出去,想到这里,白霜华就不寒而栗。

      在吉青阳叹息中,白霜华来到了西北联军独立军军中,为了掩藏身份,白霜华用布条紧紧把丰满的胸部束住,还在嘴上贴了两片小胡子,以前在泾州军中时,军士们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只是束了胸,却并未贴小胡子。因为当日去拜见招讨使侯大勇的时候没有贴小胡子,此时再贴小胡子颇有些冒险。侯大勇说不定会看出破绽,不过,瞒住独立军的几位将军才是当务之急,毕竟,招讨使侯大勇很少天天跟在身前,行军时注意躲着他就可以了。

      白霜华骑着快马来到独立军时,没有想到侯大勇正在独立军,幸好,侯大勇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异常,白霜华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白霜华来到独立军,立刻接受了粮草辎重这一摊子事情,黑雕军不断调钱、粮、武器到独立军来,让白霜华很是忙了一阵子。白霜华办事甚为麻利,心思也细致,在大军出发前,把这些杂事办理的井井有条,很让独立军都指挥使郭炯刮目相看。

      白霜华是侯大勇硬塞到独立军来的,而且不说理由,这反而增添了郭炯的好奇心,他对这位冷冰冰的却又极为能干的白家子弟很有些捉摸不透:“这位白霜华处理军务颇为老练,想必在军中之日也不短,为何从未听到他的名头?侯大勇为何神神秘秘的把他安排在独立军来?”

      西北联军推进速度极快,八月十二日下午就进入了庆州城。联军在庆州扫视修整,补充了粮草,在八月十三日早上沿马岭水北上。

      就在西北联军到达庆州的时候,灵州战事也有了新的变化,房当明率领着党项大军,已经在十二日退职了西会州。

      党项大军到了西会州以后,并没有回到先前驻过的那个旧军营,而是驻扎在西会州的党项军营里,此时,房当明隐隐约约有些相信那些古老的传说,党项房当族集中了数万大军,精心准备了数月,到头来一无所获,还把亲弟弟房当白歌折了进去,莫非那座阴气森森的废旧军营当真是不祥之地?

      十三日凌晨,昔日脾气最为急躁的房当五虎之一的房当焕赫全身素服,脸上用一张白布遮住,安静的躺在一堆木柴上。两位法师念过一段【创建和谐家园】之后,大火腾空而起,他往日的冲动与活力随着火焰的升腾,袅袅的飘向了天空,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清水河畔。

      对于他的死,房当明多少有一些内疚之感,他眼中带泪,默默的看着法师们做着最隆重的额法事,他在心中真诚的祝福着这位堂兄弟,希望他的魂灵能早日到达西天极乐世界。

      看着在火焰中慢慢消失的兄弟,近两天的各种事情还是禁不住浮现在房当明的脑海中。

      八月五日房当白歌所率领的党项南路军全军覆没,房当朵儿、师高金等将领率残军退回了固原,师高金就派出数名党项军士,沿清水河一路狂奔,在八月十日晚赶到了西会州,在十一日卯时就来到了房当明大军。

      房当明等到房当白歌战死,党项南路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半天没有说话。每次大战,房当五虎总会在帐中议事,而此时,房当度领兵去了盐州,房当白歌战死在义州,而房当瀚海率前锋营冲进了灵州城,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估计是凶多吉少,大帐中,只有房当焕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房当明的对面。

      房当焕赫和房当瀚海是亲兄弟,他们两人性格不同,只要在一起议事,相互间就会斗嘴,但是,斗嘴只是表面现象,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十分深厚,房当焕赫心忧兄长房当瀚海,即焦虑又愤怒,恨不得马上率军再攻灵州。房当焕赫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房当明是又敬又怕,房当明阴沉着脸沉默不语,他也不敢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房当明仍穿着他最爱穿的白衣。眯着双眼。手轻轻的摸着略略向下钩的鼻子。盘算了一阵,突然咬牙切齿的的说道:“全军退回西会州。”

      房当焕赫听到房当明的决定,差点跳了起来,他的性格火爆,若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他定会马上跳出来打骂,此时面对他的是房当明,他不敢造次,但还是禁不住大声道:“上万党项男儿葬身在大周境内,我们不为他们报仇就狼狈的退兵。堕了房当五虎的威名,会被族人和其他部族耻笑。”

      房当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伤,道:“我们党项人长于野战。中原人擅长筑城,我们为了打下灵州城,做了长期准备,无奈天算不如人算,现在功亏一篑,已经失去了打下灵州城的可能性,若不知进退,坚持打下去,周军北上援军就要到了,我们更难有胜算,当断不断,自食其乱,现在退兵还可保住房当族的精锐之师。”

      房当焕赫终于忍不住了。直愣愣的道:“既然害怕灵州城的高墙,为何我们还要来打灵州?”房当白歌折在义州,房当瀚海折在灵州,我们不能如此灰溜溜的逃跑了,打不下灵州城,最起码要把城外两座军营扫荡了。”党项人性格坚韧,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所以,房当焕赫对房当明的决定很是不理解,终于跳起来反对房当明的权威。

      房当明眼中迸出了一点火星,但是,强忍着没有让他燃烧,房当明有些无奈的道:“这次攻打灵州之战有二个意外,一是房当白歌率领的大军,竟然会在义州城外被那支黑雕军全歼,师高金在信上说,黑雕军是以少打多,硬碰硬击败了房当白歌,这支军队战斗力如此强悍,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二是灵州就明明已被调出了灵州城,准备去增援泾州,为何突然回师灵州,若灵州军主力被成功的调出了灵州,在我们里应外合的攻击下,灵州城比如唾手可得。”

      “现在攻城战具全部被毁,大周军虽然暂时会被州军攻占盐州的假象所迷惑,不敢大力北上,但是,这个假象估计在半个月内就会被揭穿,周军主力虽然会被延缓一阵,最终仍然会北上。”房当明有些遗憾的道:“我们若占据了灵州城,以灵州城为基地,我倒准备和黑雕军较量一番,可是现在灵州城还在周军手中,我们前后是敌,实在没有任何胜算,中原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我们党项军实力未损,迟早有一天会打下灵州,不过,现在强行打下去肯定得不偿失,房当瀚海、房当白歌均是我们的兄弟,这个仇迟早要报。”

      房当焕赫犹不甘心,他道:“盐州城还在我们手中。我愿意率五千人南下,增援盐州,把北上的周军堵在盐州,只有挡住了援军,灵州城一座孤城,终究要被攻破。”

      房当明反问道:“房当白歌是党项房当族的雄鹰,他以众击少,却被黑雕军击败,若大周军北上增援的不对中有黑雕军,你有把握用五千人吗击败黑雕军?”

      房当焕赫不服气道:“我们和周军作战数年,又不是第一次作战,我不相信黑雕军有这样厉害,我愿意和黑雕军打一仗,若打输了,这项上头颅尽管拿去。”

      房当明沉下脸来,道:“大军作战,最忌讳义气用事,此事你不必说了,回去吧,准备退兵。”

      房当焕赫站起身,气鼓鼓的就要往外走。

      房当明脸色阴冷得如冬天的寒冰,他待房当焕赫走到帐门,突然叫住他,到:“你真的想报仇?”房当焕赫闻言停了下来。房当明平静的道:“就依你的意思,你率军五千,趁夜扫平城北塑方军营的周军。”

      房当焕赫脸露喜色,向房当明鞠躬后,飞快的出了军帐。

      房当明看着房当焕赫的背景,暗自叹息:“房当焕赫,这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得哥哥心狠手辣。”党项分为房当族、拓拔八个大部落,每个大部落里面又有一些小族,房当瀚海和房当焕赫是亲兄弟,他们两人手下有近十万户党项人,这是房当族中除了房当明以外最大的势力。房当明很早就想打这十万户的主意。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现在房当瀚海随着前锋营冲进了灵州城,定是必死无疑,只要房当焕赫战死,这十万户就算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房当焕赫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悄悄逼近,他对房当明是又敬又爱还有一丝惧怕,由于对房当瀚海的战死十分伤心,情急之下才顶撞了房当明,房当焕赫得到房当明的军令后,对这位房当族的领袖更增添了一份敬重。

      八月十一日夜,房当焕赫点齐了五千兵马。悄悄扑进了塑方军营,但是,还没有靠近塑方军营。就被埋伏在寨外的灵州军斥候发现,及时发出了报警声,很快,塑方军营里鼓锣声大作。

      党项军中重型攻城武器本来就不多,在攻打灵州城时,飞云梯等攻城重型武器在灵州城外大部分被毁,房当焕赫率领的人马中,仅仅带着长短梯和火箭。房当焕赫看到塑方军营已经有了准备。抽出长刀,恶狠狠的下令道:“火箭手发箭。”数百名弓箭手用特制的火箭向军营射去,不一会,军营里就火光四起。房当焕赫又下令:“弓箭手进入射程,压制寨墙上的周军。”一千弓箭手上前和寨墙上的周军对射。一时之间,双方铁箭如织,在黑暗中的如死神一样收割着双方军士的性命。

      成群的党项军士冒着箭雨,扑向塑方军营,军寨的寨墙和灵州城相比,要矮小的多,不过五六米的样子,党项军的长短梯纷纷搭在了寨墙上,党项军军士不顾一切的向上突击。

      灵州军士皆为常年驻守边境的边军,战斗力颇强,杨文浩步军都指挥使观察了一会党项军,见寨外不过数千党项人,便放下心来,命令三千党项军分为三批,轮流到城墙上防守。塑方军营依山而建,设计的极为巧妙,军营虽大,正面寨墙却并不宽,敌军无论有多少人,受到地形限制,只能采用添油战术,每次正面接触,攻击方超不过两千人,因此,一千灵州军防守寨墙正面完全足够了,军士在寨墙上密集了,不仅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易被寨下射上来的铁箭所伤。

      寨墙上的军士在军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向城外扔重物、推梯子、射箭和倒开水,寨墙内外喊杀声、惨叫声震耳欲聋,党项军攻势屡屡受挫,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上百名党项军士倒在了寨墙前。房当焕赫见状大喊一声,冲向寨墙。

      黑暗中,一只铁箭从寨墙外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如毒蛇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房当焕赫,恶狠狠的从房当焕赫的左脸射入,房当焕赫大叫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随着房当焕赫的中箭,对塑方军营的攻击自然就结束了。塑方军营杨文浩步军都指挥使看着党项人退走,他不知道党项人退兵的原因,兼之节度使凤继业给他的命令就是死守军寨,拖住党项军,所以并不开寨追击,命令留下五百军士守寨,就回帐睡觉去了。

      八月十二日一早,节度使冯继业还未醒,就被一阵惊呼声吵醒,冯继业近来睡眠质量不好,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被惊呼声吵醒后,心情极度郁闷,他对着帐外厉声大喊:“谁在外面吵闹?”一名亲卫喜气洋洋的进账,高兴的报告:“党项人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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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鏖战西北(十五)

      党项军营空空荡荡,成排的帐篷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往日战马驰骋所激起的灰尘,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野风吹的无影无踪。十几只灵州特有的野狗在军营内自由自在的嬉戏玩耍,间或有一只野狗搜到一两块骨头,就会惹来众多野狗的围追。

      突然,这些野狗们停止了追逐,竖起来耳朵,警惕的盯着东边,很快,几个高高在上的马头出现在野狗们的视线里,在一只浑身黑点的大狗的带领下,这一群野狗聚在一起,低沉的吼着,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威胁着慢慢逼近的马匹。那只大狗是这群野狗的头领,它极有灵气,它懂得辨认什么是野马什么是战马,野马是可以围攻的,而见到战马最后的办法是逃跑。大狗敏锐的发现这不是几匹野马,而是一大群战马,战马群虽然行走的并不快,却带着阵阵杀气。大狗惊惧的长长吼叫了一声,夹着尾巴,低着头,飞快的向西边逃之夭夭。

      灵州牙将王腾骧带着五百骑兵,从灵州城出来,实地察看党项军的情况,到了党项军营地,迎接他们的就是那一群野狗,既然野狗已经成群的出现在党项军营,那么,党项军离去至少已有数个时辰了。王腾骧壮实的就如一座小山,他在军营里巡视一圈后,在营地的西门处停了下来,然后跳下马,仔细观察着地面。

      这时,塑方军营方向也过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是步军都指挥使杨文浩,他远远的就看见了铁塔一般的王腾骧,就快活的喊道:“王天王,你还没有死啊。”

      杨文浩和王腾骧是多年好友,因为王腾骧身体壮。所以杨文浩总是戏称他为托塔天王,而杨文浩人又长的极为英俊,所用武器是一只长枪。王腾骧就戏称他为二郎神。

      王腾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杨二郎,我还以为你被党项人捉去当娃子了。”

      杨文浩来到王腾骧身边,跳下马,两人相互擂了一拳,杨文浩道:“昨天晚上党项人派了五千人就来攻打军寨。让小弟给狠揍了一顿,不过,还是守坚城舒服。军寨城墙太矮,随随便便找个梯子往上一架,就可以往上爬。”

      “昨天还进攻了塑方军营?只派了五千人?”王腾骧觉得党项军行动有点怪异,盯着马蹄印远的方向,又观察了一会,带着询问的神情问道:“二郎神,你说党项人为何突然就撤军了,是否还有什么花招?”

      杨文浩收敛了笑容,也顺着马蹄印的方向看去。道:“我也极为纳闷,正准备问你。”

      王腾骧粗壮的眉毛拧成一团,道:“党项人这次兵分两路,一路打泾州,一路打灵州。如果我没有猜错,打泾州的那一路是幌子,主力是攻打灵州这一路,党项人匆匆退兵,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援军要到了。”王腾骧眉毛没松开,继续道:“党项人打仗越来越精了,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我马上向西搜索一遍,就拜托你西南搜索,过小山谷要细心一点,哪里地势险要,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王腾骧和杨文浩两人相互又擂了一拳,各自带兵向西、向南进行大面积的搜索,两支人民搜寻了近十里,王腾骧沿着黄河向西走,发现了大量马粪、马蹄印等痕迹,看来,党项人确实是退兵了。

      既然党项军已经退兵,节度使冯继业就开始算旧账,在这次灵州城攻防战中,隐匿在城内的党项奸细,杀死了守城门的一队军士,打开了城门,如果没有那一道救命的悬门,现在灵州城墙上飘扬的已是党项人的鹰旗了。

      随着嫉妒是冯继业的一声令下,大队灵州军把党项人聚居的东城区包围的严严实实,一家一家的党项人被军士们从房屋内驱赶出来,直接被赶到城外,东城门外,已聚了老老少少数千人,一名灵州衙门的司法参军事用党项语大声念着驱赶党项人的公告。

      灵州城内的绝大多数党项人都是数代在灵州城内居住,灵州城已是他们的根,听到驱逐令,大家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哭声、骂声、祈求声,顿时响成一片。

      一名党项青年红着眼睛,大叫着往城里冲,一名灵州军士想来阻拦他,被他使劲推到一边,刚刚从到城门,守在城门的一名队员抬手就给了他一刀,这一刀势大力沉,狠狠砍在党项青年的胸口,党项青年惨叫着倒在地上翻滚着,一名中年妇女哭着扑到他的身上,把他紧紧抱住,党项青年浑身是血,看着抱住他的妇女,有些颤抖的道:“娘,我不想死,云霞。”说完这几个字,党项青年大睁着眼睛渐渐变得空洞无神。

      在灵州城内,党项人和中原人通婚并不少见,云霞是中原人,也是这名党项青年的未婚妻,他们已经订了亲,党项青年冲进城,就是想到他的未婚妻那里去。

      那名党项妇女抱着儿子的身体,对天嚎了几声,放下儿子,就如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向杀死儿子的灵州军队正,队正见党项妇女冲过来,冷哼了一声,把长刀平伸,党项妇女眼中只有那名军士,根本没有看见那把锋利的长刀,她猛地扑上来,就如【创建和谐家园】一样,胸口猛地撞向了刀尖。

      守城队正看着刀尖点点滴滴的鲜血,并没有任何怜悯,他骂道:“杀不绝的党项人。”这名队正的哥哥是灵州军的队正,那天党项人伏击城门时,正好轮到他哥哥守卫东城门,他哥哥被党项人的飞刀隔开了脖子。这位守城队正隔壁就是一家党项人。两家平素关系还不错,他对党项人没有恶感,可是哥哥的惨死,让他对党项人充满了仇恨,所以,今天他出手狠毒,刀刀要命。

      当城里的党项人全部被驱赶出来以后,灵州东城门慢慢的关上了。数千党项人是被突然赶出来的,没有作任何准备,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没有带任何东西,他们坐在城外。失神的看着高大的城墙,他们大多数都在灵州出生、长大,此时。突然被这座城池所抛弃,让他们感觉天崩地陷,惶惶不可终日。

      一名党项年轻女子抽泣的脸都变了形,她的丈夫是个中原人,她现在正怀着小孩子,已有近四个月了,她今天正好回娘家,如今也被赶出城来,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扑上去,使劲用指甲抓他的脸,哭着骂道:“我知道那些攻打城门的军士都是藏在你家里面的,你把我们都害了。”无数党项人听到此言,都愤怒的看着他。又有两名女子扑上来打他。

      这名男子脸上被抓得血淋淋的,他猛地打了那名年轻女子一拳,吼道:“我是党项房当人,当然要帮着党项人,你们干什么,大不了咱们回清水河。”

      听到他的吼叫声,大家都不说话了,清水河早已成了他们遥远的回忆,现在清水河,能容得下这许多人吗?众多党项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城门,抽泣声此起彼落。

      房当瀚海和三名亲卫仍然躲在密室里,密室里有个小孔,可向外窥视,他们看见几名灵州军士进屋,把屋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一直到天黑以后,屋里的人都没有回来。

      密室里的几个人只是在早上吃了几张饼,三更过后,四个人都饿的前心贴着后背,便偷偷从密室里出来,四处翻找粮食,他们不敢点灯,只好凭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弄得一些杂粮,因为火光会让他们暴露,他们也不敢生火,只好把粮食拿到密室里,用冷水泡着,艰难的吃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房屋主人还没有回来,巳时,进来了五个衙门小吏模样的人,在屋里翻天覆地的一阵搜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堆在屋子里,这五人把搜出来的几贯钱私自分了,然后,…一名小吏点数,一名小吏拿个本子记录,把其它如粮食、衣物等物品全部细细的记录下来,另外三个人还在不停的东翻西找,弄了一个时辰,五名小吏才笑逐颜开的出了门,出门时就把大门锁上了。

      房当瀚海受的均是皮外伤,包扎过后,身体有些虚弱,却没有大碍,他一整天把眼睛凑在小孔上,弄得眼睛黑乎乎一圈,最后眼睛金花四溅,不过,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家主人遇到了什么事情,被抄了家,而且看小吏们轻松的样子,时候战事已经停止了。

      晚上,房当瀚海就带着三名军士出了密室,四处去看看,他们吃惊的发现,整个东城区都是人去房空,也没有发现有巡逻的军士,大片没有人居住的空屋,黑漆漆的让人觉得无比的凄凉。

      房当瀚海和三名军士一家屋子一家屋子的搜索,想找一些粮食和衣物,结果大失所望,这些房屋如蝗虫经过一样,有价值的东西一样不剩,在东城区以外的街道上,不时有军士在巡逻,无奈之下,四人只好回到了密室。

      四个人坐在平时常坐的木箱上,相对无言。房当瀚海想着空荡荡的东城区,心里一阵发抖,自言自语道:“灵州军好狠,把这数千人杀的干干净净,都是我们害了他们。”他想着房屋主人一家老小的样子,使劲用拳头捶打着额头。

      三名军士都有些沮丧,坐在地上低头不语。

      房当瀚海比其他几名军士镇定,他道:“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我们选好一家人,趁晚摸进去,抢些粮食出来。”说完,手重重的往木箱上一拍。木箱发出了“咚”的一声响。房当瀚海听到这一声响,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只木箱,就道:“这木箱放在密室里,里面说不定有周元通宝,往利金中原话说得好,长的也像中原人。有了钱,就可以悄悄出去买些吃的,我们就不用去抢劫。”

      密室里这只木箱,用铜锁紧锁着,房当瀚海几人都把这个木箱当成椅子来坐,天天亲密接触。完全忽视这是一个用来装财物的木箱,此时主人已没有踪影,一名军士就用长刀把铜锁从木箱去掉。打开木箱后惊喜的发现,木箱里有几十贯周元通宝,还有一些衣物。

      房当瀚海把取回来的一大包衣物摊开,一件件衣服拿出来看,找出数件中原人的衣服。党项人居住在青海湖之时,党项人被称为党项羌,他们习惯于秃发、耳垂重环,房当人迁到清水河畔已很久了。他们的发型、衣物都尽抛旧俗,和中原人区别不大,借着微弱的蜡光,四人脱下军服,穿上了中原人的衣服。

      往利金是那名扮作商贩提前潜进灵州城的党项军士,因为他相貌最像中原人,而且中原人说的地道,他高兴的说道:“明天我就可以穿着中原人的衣服,出去买东西。”

      房当瀚海看着几名军士道:“只要我们有食物有水。就可以在这里躲上一阵,等到城里放松了警惕,再找机会溜出城去。”

      找到铜钱的第二天,往利金带着周元通宝,穿着中原人的衣服。溜出东城区,到南城区买来了大饼、牛肉等熟食,房当瀚海吃了两三天生食,肚子全都吃出毛病了,现在吃上了这非常一般的食物,都觉的这是西方极乐世界才有的美食。

      不过,饱餐一顿后,房当瀚海等人又陷入了深深的失望之中,据往利金了解,灵州城吸取了混入奸细的教训,城防特别严密,每天上午辰时开城门,下午申时就关城门,进出城都要进行盘查,没有城内的人带路、接应,房当瀚海他们根本没有从城门出城的可能性,而趁夜翻越城墙也不可行,一是他们带的飞抓不过六米,而灵州城强一般都在十二三米以上,二是城墙上守卫的军士着实不少,不停的在城墙上走来走去,他们不可能爬上城墙的而不被发现。

      房当瀚海没有想到,他们四人在密室里一住就是十一天,这十几天,不断有灵州军士和老百姓偷偷摸摸到屋里东翻西找,均一无所获,还有两名偷情的少男少女,每天都来到这个房间;里约会,说说情话,互相带些好吃的,当然,亲热是免不了的。

      在第十天的时候,外出打探消息的往利金喜滋滋的回来道:“机会来了,听城里人说,周军的前锋小队已进了城,明天,大队北上的周军就要进城,城中老百姓肯定全部要出来迎接,这个时候最为混乱,我们可趁机出城。”

      房当瀚海听到此消息,坐在木箱上沉默不语,并无半点笑容。经过几天密室生活,往利金等人和房当瀚海说话已较为随便了,往利金看到房当瀚海闷闷不乐,就问道:“这是好消息啊,为何不高兴?”

      房当瀚海用脚后跟轻轻的碰着木箱,低声道:“房当白歌率着大军在泾州一带作战,目的就是缠住周军主力,现在周军主力能够北上,这说明白歌他们形势不妙,难怪城外大军会突然退兵。不过,明天是个好机会,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出城。”

      第二天巳时,房当瀚海等人,悄悄的出了密室,这几天,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在东城区走一圈,道路极为熟悉,几个拐弯,就从小巷子钻到中原人聚居的地方,此时,街道上全部是兴高采烈的灵州百姓,就如过节一般,个个穿着新衣,他们守在街道上,焦急的等待着周军主力进城。

      房当瀚海等四人尽量朝城门靠近,只要一有机会,几个人就混出城去,没过多久,灵州老百姓就发出了一阵欢呼。

      数面黑雕大旗出现在城门处,随后,出现了大队骑兵,走到队伍前面的是一些衣甲鲜明的将校,将校身后,紧跟着四人一排的骑兵队。

      房当瀚海以一名骑兵部队指挥官的专业眼光看着进城的骑兵队,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支骑兵部队装备极好,战马并不高大,却身体匀称,毛皮光滑,眼睛有神,肌肉发达有力,均是极好的战马,马上军士身穿山形甲,胸前都有护心镜,每人配有长弓、弩和腰刀,战马左侧挂着是一枝长枪,右侧是一面小圆盾,走到后面的骑兵队伍的咱们左侧则挂着一枝寒光闪闪的长刀,装备之精良,是党项骑兵难以相比的。

      进城的骑手们一手持马缰,一手放在刀柄上,上身挺直,随着战马的脚步轻微的起伏。骑兵队四人一排,每一排马速基本一致。前后有一千多列,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居然没有出现一丝混乱。

      党项骑兵战斗力的强悍天下闻名,可是,房当瀚海看到这些骑兵后,想象着自己率领数千骑兵进城会是什么惨况,他边想边摇头,心中道:“这些骑兵极为了得,是党项骑兵的劲敌,周军何时建有一支这么强大的骑兵?”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黑雕军、黑雕军。”很快,灵州城里的老百姓都跟着喊道:“黑雕军、黑雕军。”人群中的少女看着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兵,早忘记了羞赧,也在人群中大声喊着:“黑雕军、黑雕军。”

      黑雕军走过后,人群全部涌上街道,跟在黑雕军后面,城门处不断有老百姓涌过,城门处显得很混乱,房当瀚海等人趁机溜出了灵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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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鏖战西北(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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