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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当白歌带着四千人马在夜色中向小仓关进军,四千党项全是骑兵,从泾州到小仓关这一段路比较平缓,有利于骑兵的运动,房当白歌在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小仓关。两支党项军会师后,兵力达到一万四千人,有了如此雄厚的兵力,房当白歌对于小仓关伏击战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房当白歌仔细勘查了小仓关地形,他认为凤翔军一定会派出前锋营探路,若党项伏军埋伏在小仓关关口,极有可被凤翔军前锋营发现,于是他下令主力部队一万人撤到小仓关北面约五里的地方设伏,同时,在小仓关南面约四里的一个山坳里,埋伏四千人马,小仓关打起来后,这四千人马就负责断掉凤翔军的退路,房当白歌要以硬对硬,用雷霆万钧之势全歼增援地凤翔军,把周军的注意力集中到泾州来,为大哥房当明率领的党项军袭取灵州创造条件。
凤翔军主力部队接到前锋营平安无事的报信后,慢慢进入了房当白歌布下的大口袋。
王景位于凤翔军中部,他走出小仓关关口之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过了小仓关,前面就没有险要之地了,不出意外,过了今夜,凤翔军就可以到达颁州地地界了。
忽然,前面的部队出现了紧张的喊叫声,紧接着,看见了山峰上随风飘动的黑色烟雾。
王景看见黑色烟雾,顿时色变,这是狼烟,胡人用来报警之用,他虽慌不乱,下令道:“前军变后军,断后,后军变前军,冲锋。”身后的亲卫马上吹响了迎战的号角,同时,数名传令兵向前队和后队急奔而去。
凤翔军的前锋营安营扎寨之后,军士们在营地里喂马、烧水或睡觉,睡觉的军士首先感到了大地的振动,他们就如被人猛抽了一皮鞭,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骑兵,大队骑兵。”吴参命令前锋营数名军士向后报信,然后命令前锋营迎击突然出现的大队骑兵。前锋营的军士是凤翔军中的精锐,他们看着象山洪一样汹涌而来的党项骑兵,没有一个人退缩,挥着闪亮的长刀,迎着党项骑兵冲了过去。
前锋军的军士勇敢的行动只是为党项人制造了一点小麻烦,很快,前锋营在党项军铁蹄的冲击下灰飞烟灭,校尉吴参砍杀一名党项军士后,被一根粗大的狼牙棒狠狠击在头上,当场脑浆迸裂,吴参【创建和谐家园】后,被蜂拥而来的铁蹄踩成了肉泥。
前锋营报信的军士冲到凤翔军前队时,前队已听到了马蹄声和喊杀声。王景治军极严,凤翔军前队是两千步军,没有得到命令,一个人都不敢后退。副将王环焦急地下令道:“用盾牌围成左右两个圆阵,弩弓手准备。”前队步军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两千步军分成两个集团,每个集团前面是两百名盾牌手,盾牌手持有面方形盾牌,方形盾牌有一米高,下面有两块尖刺,可以插到地上,后面依次是长枪兵和弩弓手。
此时,前队已出了小仓关,较为开阔的地形对骑兵的突袭极为有利,党项军骑兵淹没了前锋营后,冲到了凤翔军前队步军面前,数百支铁箭从盾牌后面密集地射出,党项军骑兵阵形密集,这一轮箭雨过后,上百名党项骑手中箭【创建和谐家园】,他们同样没有逃脱被后面战马踏踩的命远。
凤翔军前队的两个圆阵,就如滔滔洪水中的两个孤岛,任凭洪水如何猛烈,仍然坚持挺立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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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风云再起(七)
副将王环身上中了两箭,一箭射中右胸,一箭射在大腿上,口旧的铁箭射透了皮甲,入肉甚深,但是,王环面对如巨浪般涌来的党项骑兵,根本顾不上箭伤,也不瞄准,拼命地向着党项骑兵群放箭。两个盾阵前面已躺满了被射杀的党项军战马和军士,少数党项骑手躲过了铁箭的阻击,冲到了阵前,却被盾阵死死挡住,盾阵后面的长【创建和谐家园】趁着党项骑手放慢速度的机会,用长枪猛刺党项骑兵。
房当白歌看到凤翔军打得极为顽强,党项军一时不能解决战斗,下令道:“房当容昊率军留下来消灭这一股周军,其他部队绕过去,不要在这里纠缠。”
很快,党项军就完成了调整,党项军主力绕过盾阵,朝大仓关冲去,房当容昊率领三千党项骑兵,团团围住凤翔军盾阵,党项骑兵没有强攻盾阵,而是围着盾阵转圈,用精准的弓箭射杀躲在盾阵里面的凤翔军军士,这正是党项军的拿手好戏,盾阵里面的凤翔军十分密集,除了盾牌手可以躲在盾牌后面,其他人根本无藏身之地,党项骑兵射出的每一支铁箭都是夺命的恶魔。
王环又中了一箭,这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脸,坚硬的铁质箭头毫不费劲地穿透了王环的面骨,在面骨的破裂声中,副将王环重重地倒在地下。另一名校尉马上站出来承担起指挥重任,很快,这名校尉也被党项人射杀。
凤翔军前队英勇地顶住了党项军的数波冲击,但是,凤翔军前队在党项军的箭雨攻击下,损失极为惨重,当最后一名凤翔军指挥官倒下后,盾阵便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党项骑手迅速将缺口扩大,前队们步军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至此,凤翔军前队有组织的抵抗结束了。
不少凤翔军军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和党项骑兵纠缠在一起,拼死反抗。杀伤了不少党项骑兵,但是,更多的凤翔军步军军士在阵形被冲破之后,开始四处逃窜,他们被行动快速的党项骑兵轻易地追上,党项骑兵就如饿极了的恶狼看到鲜嫩的小羊,猛扑上去,把这些逃散地军士撕成了碎片。
前队的坚决抵抗给王景的中军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中军是王景的主力部队,有三千骑兵,一千步军,是凤翔军中精锐中的精税。王景见到党项军越过了前队,下令道:“中军步军布下盾阵。骑兵队向后冲击。”
中军正好位于小仓关谷底,三百名步军盾牌手把方形盾牌插在地上,围成一个简单地阻击阵地。因为谷底狭窄,这个盾阵把谷底堵得严严实实。军士们神情颇有些悲壮地望着小仓关关口,当党项骑兵出现在眼前的时侯,众军士清楚地知道:拼死一搏的时侯到了。
凤翔军各级将校有一半是王景的族人,战死的副将王环是王景的远房侄孙,而中军步军指挥使王楚云是王景的族弟,王楚云对着步军大喊道:“后退是死路一条。拼死力战,或有一条生路。”
中军步军全是王景的子弟兵,他们存了必死之心,冷静地用弩弓痛击着狂暴地党项骑兵。谷底狭窄的通道,限制了骑兵的行动。尽管党项军人数占了优势,却无法形成包围,数次冲锋,在密集的箭网下,除了留下满地尸体,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不断涌入的党项骑兵把谷底塞得满满地。
王楚云箭法高超,他一箭射穿了一名党项军骑手的咽喉,看着【创建和谐家园】的骑手,王楚云对着党项军大叫:“来啊,你们这些【创建和谐家园】。”
就在中军成功地堵住了党项大军地时侯,后军也陷入了苦战。
埋伏在小仓关南面的党项骑兵看到升起的狼烟,就从小山坳冲了出来,切断了凤翔军的后路。
凤翔军遇袭时,后军还没有进入小仓关,王景的命令非常及时,两千后军也就变成了前军,后军主将高络纬极为机敏,他立刻命令把后军的数十架运粮用的马车集中起来,摆成一座临时地营垒,马车刚刚集中在一起,气势汹汹的南路党项军就出现在后军眼前,两千后军急忙躲到民马车后面,以马车为掩护,用弩弓阻击党项军,看到此情此景,高络纬冷汗直出,若没有马车的掩护,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马车极为有效地化解了党项骑兵冲击,躲在马车后面的凤翔军军士疯狂地向外射箭,他们知道,一旦党项骑兵冲破了防线,未日就将到来。南路党项军多次向马车发起冲锋,又在凤翔军的弩弓打击下退了回来。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王景率着凤翔军中军三千骑兵队冲出了小仓关,疯狂地向党项骑兵发起了冲锋,当两支骑兵队迎头撞上之后,血腥地近身肉搏战开始了。
高络纬见两支骑兵队混在了一起,大声下令道:“冲出去,砍马腿。”
躲在马车后面的凤翔步军推开马车,向乱成一团的骑兵队冲了过去,失去了速度的骑兵群,也就失去了冲击力,至少减少了一半威力,凤翔后军步兵在高络纬率领下,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党项骑兵群,长枪兵则凶狠地刺杀马上的和掉下马的党项兵,盾牌手扔掉了笨重的方形盾,手持腰刀,看见马腿就砍,党项战马很快就倒了一片,不过,凤翔军的战马也被误砍断不少。
王景自从当上节度使以后,就从来没有上阵冲锋了,他也没有想到这次要赤膊上阵,凤翔军普通军士们制式武器是长刀,而王景则佩带了一把长剑,长剑是贵族身份的象征,但是,在骑兵作战的时候,长剑却不如长刀实用。王景手持长剑,格开一名党项军凶狠的一刀,这一刀几乎让王景长剑脱手,王景身后的亲卫眼疾手快,一刀砍翻攻击王景的党项军士,王景这才躲过一劫。王景毕竟是久经杀场的老将,几番冲杀后,——虽说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可是四处飞溅的鲜血很快让他找回了当年勇冠三军的感觉,当又有几名党项骑手冲过来地时候,王景头一侧,让过对手的长枪。同时长剑直击,深深地刺入了这名党项军的咽喉,抽出长剑的时候,鲜血激射而出。
在凤翔军骑兵和步军疯狂冲击下,南路党项军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王景带着一千多精锐的骑兵,逃出了党项军的包围。
房当白歌被阻在谷底,他狂怒着命令党项骑兵再次发起冲锋。狭窄地谷底,铺满了党项骑兵的尸体,谷底的凤翔步军在党项军的轮番进攻下,伤亡也是极为惨重,他们在王楚云的带领下。顽强地钉在那里,死死地挡住了党项骑兵,使南北两路党项军无【创建和谐家园】师。正是由于他们的顽强,才使得凤翔军主帅王景得以集中兵力突破了南路党项军的堵截。
步军指挥使王楚云又射出一支箭后,右手习惯性地放在箭匣上,箭匣却空空荡荡,王楚云低头一看,才发现箭支用完了,他看着从南面奔驰过来的党项骑兵。心中一片冰凉,他扔掉心爱长弓,对着剩下地军士们高声喊道:“老子没箭了,和党项人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了。”
剩下的六百多军士们的箭匣基本上都空了,他们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党项人的冲锋。南北两路党项骑兵朝着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凤翔军扑来,狭窄地谷底,使党项骑兵的优势兵力无法发挥,和凤翔步军正面接触的党项骑兵不超过二十名,凤翔步军同时顶住了南北两路党项军地攻击,倒下一人,另一人就补上去。
房当白歌看到南路大军出现在谷底时,知道他的冒险取得了成功,看着极为勇悍的凤翔步军,他的怒火渐渐被尊敬之情代替,军人,对于同样勇敢的军人,总是心存敬意的。不过,尊敬是一回事,敌人还是必须彻底消灭,房当白歌对着亲卫低声说了几句,党项军中响起了几声短促的号角声,
党项骑兵听到号角声后,停止了冲锋,慢慢向后退,与凤翔步军拉开了距离。一名党项族地骑手提马走上前,下了一道命令,小仓关是较为封闭的环境,传声效果极好,南路党项军清楚地听到了命令。南北两路的党项骑兵取出了弓箭,对准了凤翔步军。
王楚云看到党项军准备用弓箭对付他们,自知无法幸免,他面色惨白地长笑一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此句豪气干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片铁箭如狂风一样无情地扫荡了他们。
随着惨叫声、杀伐声的停歇,整个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在死亡线上挣扎地重伤员发出的令人揪心的呻呤声,如此清晰地在狭窄的谷底回荡。
二十几名受伤被俘的凤翔军军士被党项人押着,在小仓关谷底仔细搜查,他们要确认凤翔军主帅王景是否逃脱,党项军搜查谷底的时侯,凡是发现重伤未死的军士,不管是凤翔军还是党项军,都补上一刀,彻底解脱他们。
几具穿着将军服饰的尸体摆在了房当白歌马前,被俘的凤翔军军士仔细辨认后,道:“插满铁箭的是王楚云将军,头颅被打坏的是王环将军,胸口被砍开的是高络纬将军。”王楚云、王环和高络纬都是凤翔军有名的勇将,尽管他们三人死得惨不忍堵,象一堆破烂一样被抛在地上,可是,凤翔军军士说起他们名字的时候仍是充满了敬意。
统计完战果后,一名党项校尉来到房当白歌面前,报告道:“八千凤翔军,战死了六千七百五十三名,被俘二十七名,王景带着一千多人逃走了。我们党项军战死二千六百七十六名,受伤无数。”
满地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让看惯了尸体的房当白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对跟在身边的将领道:“我们向来认为中原人懦弱,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不符合实际,凤翔军军士也是勇士,他们并不比回鹘人和吐蕃人逊色,若不是这些人死守谷底,王景老儿绝对冲不出包围,真是可惜。让王景老儿跑掉了口”房当白歌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翔军将领,道:“把这几员周军将军火葬了吧。”党项人的习俗中,火葬比土葬要高贵,房当白歌下令火葬凤翔军将领,是对敌手极大的敬意。
小仓关激战正酣之时,泾州外面的乔家堡。党项军和颁州军仍在紧张地对峙着。
观察判官邢培盛匆匆忙忙来到节度使李晖的营帐,他派出的斥候刚刚回来,斥候不仅证实了周青所说是事实,而且还有新地发现,“颁州军的六个斥候刚刚回来,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沿着西南方向搜索,他们在前往凤州的道路沿途发现了大量新鲜马粪。可以肯定地判断,有一支人数在四五千的党项军从这条道路经过。另一组斥候一直在观察党项军营,他们发现,党项军营虽然帐篷很多,但是军营里的党项军士比前几天少了很多。根本不象是两万人的军营,充其量不过五六千人。报告完客测秀况,邢培盛加了一句:”依未将地主意。若明天党项军仍然来挑衅,我们去给他们一下子。”
李晖没有表态,他反问道:“按往常的经验,回鹘人、吐蕃人和党项人侵扰边境,并不以攻占城池为目的,主要是抢夺财物,他们抢完就跑。并不会和大军长久地对峙,你说,党项人到底要干什么?”
邢培盛急于出战,道:“党项人的意图,我们只有不断地试探才能知道。”
邢培盛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李晖,李晖沉呤道:“邢郎说得有道理,明天你率一千五百名马军和二千名步军出堡迎战,不过要见机行事,若敌军势大,且且不可恋战,
晚唐以来,战事不断,特别是五代这几十年,战事频繁得如家常便饭,那一月不打仗,还是个新鲜事。在这个动乱年代,能当上节度使的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真本领,绝非和平时期的武将所能比,特别是王景、侯大勇和李辉这种镇守边关的节度使,更是节度使中地骄骄者。李辉在战略上极为小心,但是在具体战术上却并不保守,他没有给邢培盛定下框框,而是让他择机行事。
第二天清晨,邢培盛穿着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带着颁州军出了寨门,邢培盛是个年轻气盛、心气颇高之人,他不愿意等着党项人打到家门口,出兵前,邢培盛叫来多名斥候和附近的村民,反复询问乔家堡附近的地形,画出了地形详图,他探知在党项军营不远处,有一处树林茂密的山坡,邢培盛便决定在此地出其不意地伏击党项军。
颁州军设伏后不久,十几匹快马从党项军营急驰而出,很快,到了小山坡。
邢培盛回头盯着身后的一名颁州军斥候,问道:“你不是说党项军从来不派侦骑,这是怎么回事?”
颁州军地斥候道:“前一段时间,党项军每次出动,确实没有派出侦骑,今天可能是临时派出来的。”
颁州军用来隐藏的山坡仅仅是一个缓坡,邢培盛考虑到党项军每次出动,都不派侦骑,因此才在此设伏,而从未出现地侦骑意外地出现在山坡,这三千多人马根本逃不过侦骑的眼睛。
邢培盛下令道:“等到党项骑兵一上山坡,就把他们全部干掉。”
这个山坡,党项骑兵小队非常熟悉,这是他们到乔家堡的必经之路,这一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党项骑兵小队并没有意识到前面的危险,冲上山坡时,吃惊地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数十名凤翔军弩手举着手弩,凶狠地对着他们。
党项骑兵没有来得及掉转马头,数十支弩箭发着啸声冲向了他们,只有一名党项侦骑躲过了弩箭的攻击,他俯在马背上,狠命地往回跑,十几名颁州军骑兵迅速从山坡上冲下去,那名党项侦骑骑术极为了得,回身射了数箭,两名颁州军军士中箭【创建和谐家园】,一名快马越过追赶的颁州骑手,引弓一箭,正中党项侦骑后背,这名骑手正是光紫驼,射杀党项侦骑后,他又听见马蹄声,只见远处有十几个党项骑手朝党项军营飞奔而去。
听到党项军有两队侦骑,邢培盛有些遗憾地道:“伏击打不成了,我们没有隐藏地必要了,各军做好战斗准备。”
光紫驼回到颁州军骑兵队前,人和马都处于兴奋状态,他看着远处,心里盼望着党项军过来,整个颁州军摆的位置很好,若党项军攻来,他就可以率领颁州骑兵从高往下冲,给党项军致命一击。
自从房当白歌带着四千军士走后,师高金带领三千党项骑兵在乔家堡和颁州军对峙,他肩上的担子如大山一般沉重。
当党项军兵力雄厚之时,他们急切盼望着颁州军迎战,只要能够重创大周军队,就会给周军增加更多的压力,也就为夺取灵州创造更好的条件,可是老奸巨滑地颁州军主帅李晖,根本不出堡迎战,使党项大军如狗咬乌龟一般,根本没有下口之处。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党项军调集重兵伏击凤翔军,在乔家堡外的党项军只有三千人,坐镇泾州的师高金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制造党项军兵力雄厚的假象,借以恐吓颁州军,维持对峙的局面。
当第二队侦骑回来之时,师高金知道颁州军已经主动出击了。
师高金、元高和仁多坐在帐前,脸色十分凝重,元高道:“颁州军敢于主动出击,很有可能是援军到了,我们只有三千人,不若退回泾州城吧。”
党项军在泾州城外大败泾州军后,占领了泾州城,党项房当族世代居于清水河畔,他们长于骑射,却没有守城的经验和兴趣,而且党项军两万多人全是骑兵,若用骑兵去守泾州,则完全失去骑兵的机动能力,变相困住了骑兵的手脚,因此,房当白歌将泾州城的青壮年屠杀一空后,只留下一千名党项军士守在泾州城,而党项军主力继续东进,在乔家堡受阻后,就停留在乔家堡外,和颁州军对峙。
元高见军营兵少,有些胆怯,便提出了退回泾州城的建议。
仁多不同意退回泾州城,他道:“我们的优势是拥有强大的骑兵,若退到泾州城,则我军的优势顿失,打阵地战,我军远远不如周军,泾州对我们来说是包袱,我建议就在乔家堡外和周军周旋,实在不能取胜,退到吴留关就是。”
师高金和仁多的想法基本一致,经过短暂思考,他已下定了决心,道:“距离泾州最近的是凤翔府,白歌现在已经率重兵去伏击凤翔军,凤翔军肯定来不了,大周其他援军还要两三天才能到达泾州,这一定是颁州军试探性的进攻。如果我估计得没有错,颁州军应有四千人左右,人马少过三千人,颁州军绝不敢出动,人马多过四千人,则乔家堡防守力量不足,我们决不能退缩,要趁这个机会歼灭这股敢于出击的颁州军。”
元高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位素来温和的军师,他没有想到军师的胆子和胃口都如此大。
师高金眼色凌厉地看着两人,下令道:“仁多率一千人,从北面的小道穿插到颁州军的后面去,我和元高率两千人从正面出击,缠住颁州军,等到仁多部迂回到位后,元高部、仁多部就可以形成两面夹击之态,一战打跨颁州军。”
听到如此安排,仁多吃惊道:“这样一来,大营就空了。”
师高金神态坚定地道:“若我军败了,要这大营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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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风云再起(八)
从军营迂回到颁州军所在的小山坡,必须要绕一个大弯子,——有些费时间,仁多领命后,带着一千党项军急驰而去。
师高金和元高带着两千党项骑兵不紧不慢从军营里出来,要到小山,坡时,就看到了颁州军的探马飞快地向小山坡跑去,党项军在距离颁州军四五百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颁州军早已在小山坡上严阵以待,观察判官邢培盛见党项军骑兵分为左右两队,数面鹰旗随风飘扬,军容甚为严整,人数却并不多,邢培盛年轻气盛,且是一个好战之人,他要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向党项军发起了冲锋。
邢培盛高举长枪,用充满杀气的声音发出了进攻的命令,中军响起了“隆、隆”战鼓声,牙将光紫驼一马当先地冲到最前面,一千五百名颁州马军紧随其后,顿时,战鼓声、马蹄声和喊杀声响彻云霄。
在乔家堡外的党项军不过三千人,师高金并不准备和颁州军硬扛,他打算在小山坡下较为开阔的的平地上,先缠住颁州军,只要仁多穿插到位,从后面发起攻击,则数量上没有绝对优势的颁州军必败。
颁州军响起战鼓声后,党项军也响起了“呜、呜”的刺耳号角声,两千党项人分成两队列阵,每队一千人,号角声响起来后,一队党项骑手转身向后跑,跑了三百多米后站住,而另一队党项骑手则取出弓箭,等着颁州军进入箭程。
颁州骑兵从山坡上往下冲,速度极快,一片灰尘腾空而起,声势极为摄人,州进入箭程,颁州骑兵把铁箭射向党项人的同时。也受到了党项人铁箭的攻击。一千党项骑兵在号角的指挥下整齐地射出一箭,然后掉转马头就往回跑。光紫驼杀性甚重,他挡开数支铁箭,气势汹汹地咬住党项骑兵,紧追不舍。
射完箭的党项骑兵绕过另一队党项骑兵,向前跑了两百多米后停下。抽出箭做好射击准备。而等候多时的另一队党项骑兵对着追来的颁州骑兵就是一阵猛射,他们和前队一样,射完就跑,让另一队作好准备的骑手对付颁州骑兵。
这两轮较量结束,颁州骑兵吃了大亏,党项骑兵本身就长于骑射,且是在静止着射箭,而颁州军是一边冲锋一边射箭。在运动中射箭是对骑术和箭法地综合考验,颁州骑兵在这方面的训练明显不足,骑手们在快速运动中射出的箭大多失去了准头,所幸是射群体目标,误射误中的情况不少。所以这两轮对射。党项军伤亡不大,而颁州骑兵伤亡却着实不小。
骑手落地后,战马就四处逃散。地上躺了一片【创建和谐家园】挣扎的骑手,这些骑手绝大部分都是颁州军,只有极少数党项骑手被射【创建和谐家园】下,几名受伤较轻的颁州军骑手,已经提着刀爬了起来,他们四处寻找着【创建和谐家园】地党项骑手,一名受伤较重的党项骑手勉强爬了起来。被这几名颁州军骑手砍得血肉横飞。
此时颁州步军虽保持着队形快速推进,却已被骑兵丢在了后面。步军很快就到了骑兵撕杀过的战场,伤重未死的党项骑兵全部被颁州步军砍杀。
邢培盛骑着马手持长枪,跟在步军群里,他皱着眉头看着双方骑兵队的追逐。经过这一番较量,双方骑兵的战斗力优劣显而易见,邢培盛意识到这样打下去,颁州骑兵会被党项骑兵慢慢消耗掉,他下令道:“鸣金收兵,步兵呈防守队形,给骑兵留一个通道。”
颁州骑兵往回收的时候,党项骑兵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却不过分逼近,保持着四五十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他们可以不断利用精准地弓箭射杀颁州骑兵。当颁州骑兵退回步军阵地后,党项骑兵也就停止了追杀。
光紫驼连射数箭,射中了两名党项骑兵,他正追得性起,忽然听到收兵的号令,此时他的心情就如一名饿极的人刚刚拿到一碗香喷喷的肥牛肉,还没有来得及吃,却又被人夺走,但是军令如山,他虽然好战,却也不敢有违军令,他满腔怒火地回到邢培盛身旁,用吃人地眼光盯着邢培盛,道:“已经咬住党项人了,为何收兵?”
邢培盛怒道“这样打下去,正中党项人下怀,论骑射,胡人真是历害,颁州骑兵大大不如,再打,就剩不了几个人。”说到此时,邢培盛突然想到了那一支黑雕军的小部队,这是一支什么部队,竟然在人数少于党项军的情况下,以骑兵对骑兵,把党项骑兵打得落花流水。
光紫驼看着身后地颁州骑兵,一千五百名颁州骑兵,竟有三百人被射下马来,他沮丧地不再说话,只是用凶狠的眼光盯着党项骑兵。
邢培盛见党项军打法和平常不一样,平常党项军的进攻欲望很强,象今天这样的打法很少见,这引起了邢培盛的警惕:“难道党项军还在等待伏兵?”战在此时,邢培盛明白打不成伏击,凭手里这点兵力无法战胜党项骑兵,他更担心党项军的增援部队上来,于是咬咬牙,发出退兵的命令。
师高金听到颁州军退兵地号令,对元高道:“颁州军要跑,缠住他们,仁多军马上就要到了。”
党项人鼓角大作,党项人每个队有两个营,每营有五百人,他们就以营为单位轮番发起了冲锋,每个营都是呼啸着冲过来,放一通箭后,又呼啸着跑开。
颁州军步军有两千人,他们一直没有参战,中军发出退兵号令后,他们并没有混乱,只是前军变后军,慢慢向乔家堡移动,党项军发起冲锋后,他们重新站住,步军弩弓手用密集的铁箭射住了阵脚。
拉锯了几个回合之后,党项军和颁州军互有伤亡,颁州军后方渐渐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很快。马蹄声由远到近。邢培盛脸色微变,党项人果然有伏兵,难怪要纠缠住颁川军不放,他虽惊不乱,果断下令道:“步军守住阵脚,骑兵迎战党项援军。”
光紫驼初战失利。心中激愤难平,他大吼一声,率领颁州骑兵向着增援的党顶军冲去。从后面杀过来的正是党项军仁多部,他们有一千人,颁州骑兵虽然蒙受了一些损失,但仍有一千一百多人,两支骑兵队伍速度极快,人数相当。很快就顶在了一起。
仁多军一到,元高部士气更振,他们不再以营为单位出击,而是倾尽全力,不顾伤亡。对着颁州步军的防线全线出击。颁州步军地弩弓手在这生死关头,也是拼尽了全力,用最密集的弩弓阻截党项军。但是党项骑兵来得太快太猛,他们在弩弓的密集射击下付出巨大伤亡后,突破了颁州军地防线。
一场混战开始了,颁州军步军在邢培盛有力的组织下,虽被党项骑兵冲散,却没有出现崩溃的局面,步军们或以营或以伍为单位聚在一起。各种兵种相互配合,和党项人拼死相斗。而颁州骑兵,则在疯子将军光紫驼的率领下,和仁多部党项军杀得难解难分。
渐渐地,更为勇猛的党项中在混战中开始占据了上风。可是颁州军打得极为顽强,在短时间之内,党项军也无力吃掉颁州军。
邢培盛身边聚集了四百多名步军,被党项军团团包围住,邢培盛看出战局已经极为不利了,心中很是着急,可是现在已陷入混战,除了身边的四百多人,他已无法有效组织部队了。邢培盛心中只剩下一个,“拼”字了,他枪如闪电,一枪把一名党项骑兵挑下马来,又有数名骑兵冲了过来。
这时,从党项军营方向传来了巨大地轰响声,邢培盛和师高金两人都是心头大震,邢培盛以为党项军又来了援军,而师高金却知道这一定是周军,因为党项军为了打败颁州军已经全军出动了,现在军营里没有一兵一马。
骑兵转眼就到了战场,军旗上飘着一个,“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