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黄易_覆雨翻云》-第26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赤尊信微微一笑,对他作了一番嘱咐。

        韩柏呆道:“这真行得通吗?”

        赤尊信还要说话,神色一动,道:“他们来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便升上了室顶,移开大石,溜进了邻室去,大石合上,一切回复原状。

        不一会,牢门打了开来,韩柏又给提进刑室里,何旗扬和金成起赫然坐在刑室中。韩柏给推到原先的椅子坐下,认罪书摊在桌面,笔墨一应俱全。

        何旗扬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名硬汉,何某好生佩服,现在何某已到此地,你又有何回报?”他纯以江湖口吻和韩柏交谈,显是先礼后兵的格局。

        韩柏依着赤尊信的教导,先叹一口气,才道:“小子虽是无知,却非愚顽之辈,这刻见到何老总来此,那能不立即心死,老总叫我签什么,小子便签什么。”

        何旗扬等大为惊奇,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却如此老成通透。

        韩柏道:“小子无亲无故,生生死死,了无牵挂,不过临死前有一个要求,万望何老总恩准。”

        何旗扬一生无数经历,但却从未遇上一个人如此漠视生死,这若出现在饱历世情的老人身上,还不稀奇,但像韩柏这热恋生命的年纪,竟能有此襟坏,可说闻所未闻,此刻听来心头也一阵不舒服,沉声道:“说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一定给你完成。”

        这话倒不是弄虚作假,要知因果循环之说,深入人心,即管金成起等害死韩相后,也必会祭祀一番,希望韩柏冤魂不会找上他们。

        韩柏道:“我只要求在死前,能好好饱餐一顿,睡上一觉,死后留个全尸,就是如此。”

        何旗扬松了一口气,道:“小兄弟放心,何某保证如你所愿。”

        韩柏再不多言,提笔在供词上画下花押。当下又给送回牢房里,不一会美食送至,韩柏依赤尊信之言,放怀大嚼,刚放下碗筷,赤尊信又像泥鳅般滑了过来。

        赤尊信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我果然没有估错,他们并没有在饭肴内下毒,这并非说他们心肠好,只是怕事后被长白派的人查出来。”

        韩柏颤声道:“那他们会用什么方法杀我?”

        赤尊信望向室尾那盖长燃的油灯,不屑地道:“这几间死囚室,都是没有燃灯的黑牢,独是这间才点有油灯,其中自有古怪。”

        韩柏道:“难道他们在油灯落了毒?”

        赤尊信摇头道:“若是下毒,岂能瞒过长白派的人,这盏油灯只是一个指示工具,当它熄灭时,也是你命毕的时刻。”

        韩柏大为不解。

        赤尊信解释道:“他们只要将这囚室的通气口封闭,再用棉布将门隙塞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活活闷死,事后又可不怕被人察觉你是被人害死的,你说这方法妙不妙!”

        韩柏一阵哆嗦,颤声道:“那怎么办?”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我们便来个将计就计,你小心听着,一会后我向你施展一种古今从没有人敢尝试的魔门【创建和谐家园】,此法与魔师庞斑的种魔【创建和谐家园】恰恰相反,他是由魔入道,牺牲炉鼎,但我的方法却是由道入魔,舍弃自身,以成全炉顶。”

        韩柏目瞪口呆道:“你舍弃了自身有什么后果?”

        赤尊信若无其事道:“自然是死得干干净净。”

        韩柏惊叫道:“那怎么成?”

        赤尊信叹了一口气道:“假若还有他法,难道我想死吗?此法之所以从未有人敢试,正在于没有人肯作此最大的牺牲,兼且炉鼎难求,我已走投无路,又见你是上佳材料,才姑且一试,胜过坐以待毙,你若再婆婆妈妈,我便任由你给人生生闷死。”

        韩柏哑口无言。

        赤尊信淡然自若道:“我将以移神转魂【创建和谐家园】,将毕生凝聚的精气神转嫁于你,并使你进入假死状态,至于以后有何现象,又或你是否真能成为能与庞斑对抗的高手,就非我所能知了,好了!留心听着。”

        韩柏还要说话,赤尊信像有催眠力量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指导着他如何进入受法的状态。

        “轰!”

        赤尊信一掌拍在他顶门处。

        韩柏立时进入半昏迷的状态,全身忽冷忽热,眼前幻象纷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轰!”

        再一下大震,韩柏终于昏迷过去。

      第 七 章 当时明月在

        月圆之夜。

        长江之畔,龙渡江头。

        一艘大船在渡头,全船黑沉沉地,只在船头挂了两盏灯,一红一黄,分外夺目,在船头前方,满月刚离了地平线,金黄的月色投在船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溶和在江畔的密林。

        一切看来和平安宁。

        这时离渡头里许远处,数十条人影分作数队,迅速地在绵延江畔的密林内推移,瞬眼间奔至一小丘的高处,恰好可远眺龙渡江头泊着的双桅大船。

        那批人熟练地伏了下来,不发出半点声息,就像忽地混进了树丛里。

        其中一人喜叫道:“来了!”原来是怒蛟帮后起一辈里,以快刀着名的戚长征。

        他身旁的上官鹰沉声道:“灯号正确,但这艘却非我帮之船。”

        翟雨时在旁道:“这才合情合理,以凌副座的才智,自然不会驾着我们的‘怒蛟’、‘飞蛟’或‘水蛟’招摇而来,引人注目。”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神色仍凝重如故。

        众人都信服他的才略,默不作声,等待他的发言。

        翟雨时双眉蹙起道:“长征,假设你是凌副座,知道对手是逍遥门和十恶庄,你会怎么做?”

        戚长征呆了一呆,道:“我会尽率怒蛟帮精锐,驾着我们的三艘水上蛟龙,全速赶来援助,因他们仍没有能力在大江上向我们挑战。”

        上官鹰浑身一震,脸色转白道:“我明白了,若凌大叔知道莫意闲和谈应手有庞斑在背后撑腰,一是采取长征所说的方法,一是秘密行动,绝不会像眼下般不伦不类,进不可攻退不可守,前一法是赌一赌庞斑不屑亲自出手,后一法是谨慎从事。”

        戚长征脸容一寒道:“好一个马峻声,竟是无义【创建和谐家园】之徒。”

        翟雨时沉声道:“不要遽下定论。”往后招手,一名青年壮汉灵巧地移上,显是擅长轻功的好手。

        翟雨时吩咐道:“你立即潜至右侧两里外的密林,放出讯号烟花,假设在十息内得不到渡头双桅船我帮的独门烟花回应,立时撤走,也不用归队,迳自设法回帮,去吧!”

        那好手应命去了。

        这时刚好一朵乌云飘过,掩盖了明月,天地暗黑下来。

        众人心弦拉紧,静待事态的发展。

        远方江畔的双桅船一点人气也没有,一黄一红两灯在暗黑愈发明亮。

      ¡¡¡¡¡°ßÝ£¡Å飡¡±

        一道烟火在右方两里外的密林直冲天上,爆开一朵血红的光花。

        刹那间天地时间似乎停顿下来。

      ¡¡¡¡µ«Ò»¿Ìºó½­ÅÏÈËÓ°Ù×Ù×£¬¼¸ÌõÈËÓ°ÓÉ´¬²ÕÇÀ³ö¡£

        翟雨时脸色一变,低喝道:“陷阱!快走!”

        数十人立时往后移去。

        上官鹰望往天上,圆月在乌云后露出一小边。心中叹气,他们虽悉破对方的阴谋,但已暴露了行藏,在逍遥门天下无双的追踪术里,他们能逃到那里去?

        明月在地平线上升起。

        八月十五的月亮终于来临。

        浪翻云独坐石亭内,眼光投往君临江水之上的长江夜月。桌上放了十多壶佳酿,正待以酒浇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惜惜在同样又大又圆的明月下,在洞庭湖一只小舟上死了,月圆人缺,生命无常,死别生离,为的又是什么?

        浪翻云拿起亭心石桌上的一壶酒,扬手,壶中酒在月照下化成点点金雨,往石亭下滚流不绝的江流撒去,以酒祭亡妻。

        左手拿起另一酒壶,咕嘟喝了个一点不剩。

        【创建和谐家园】由喉咙直贵而下,再往全身发散。

        “好酒!只闻酒香,已知是产自落霞山的千年醉。”

        浪翻云神色不动,淡淡道:“三年不见,乾兄功力更胜与前,可喜可贺。”

        一人由暗影处大步踏出,也不见如何动作,便坐在浪翻云对面的石椅上,毫不客气拿起另一壶酒,指尖微一用力,捏碎壶盖,举酒一饮而尽。

        这人看来只有三十岁许,面目英俊,高瘦潇洒,身上灰蓝色长袍,在江风里猎猎飘响。竟是原在黑榜上排名第一,后因施诡计害浪翻云不成反吃了大亏,雄霸北方黑道的乾罗山城城主,毒手乾罗。

        乾罗手一扬,空壶抛向后方远处,落入江水,哈哈一笑道:“人生便如此壶,不知给谁投进这人海,身不由己,也不知应飘往何处去。”

        浪翻云望往天上明月,缓缓道:“乾兄语意萧寒,似有所指,不知所因何事,以致壮志沉埋?”

        乾罗长叹道:“浪兄淡泊名利,不屑江湖争夺,要来便来,要去便去,那知世情之苦?”

        浪翻云收回目光,望向乾罗,苦笑道:“正如乾兄所说,一旦给投进这人海,自然受此海流牵制,谁能幸免,谁能无情?”

        乾罗长笑道:“说得好,佛若无情,便不会起普渡众生之心。”

        浪翻云仰望亭外夜月,她悄悄升离江水,爬往中天,挥散着金黄的光彩。

        自古以来,明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已,生命为的究竟是什么?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乾罗道:“让我借花献佛,敬你一壶!”

        浪翻云一言不发,再尽一壶,眼中哀色更浓。

        乾罗沉声道:“小弟此来,实有事奉告。”

        浪翻云道:“这个当然,只是乾兄能在此时此地现身,相信实动用了令人咋舌的人力物力。”

        乾罗叹道:“我一个手下也不敢动用,而是亲自出马,追了浪兄七日七夜,才在此地赶上浪兄。”

        浪翻云愕然道:“如此说来,乾兄自是不想任何人知悉乾兄找我一事,只不知乾兄为何有此顾忌?”

        要知乾罗在黑道上呼风唤雨四十多年,横行无忌,放手而为,何曾有任何顾虑,但现在竟连来找浪翻云也要偷偷摸摸,不敢张扬,其中自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乾罗又饮一壶千年醉,才苦笑道:“魔师重出江湖一事,浪兄是否知道?”

        浪翻云默默不语。

        乾罗豪气忽起,长笑道:“古人煮酒论英雄,今夜长江满月,千年醉酒,我们可效法古贤,畅论天下豪雄,亦一快事。”

        浪翻云莞尔笑道:“难得乾兄有此兴致,让小弟先敬一壶。”

        乾罗大笑痛饮。

        这两位黑道的顶尖高手,原本是敌非友,这刻对坐畅饮,却像至交好友,肝胆相照,一点作态也没有。

        乾罗抛去空壶,一声悲啸,长身而起,步至亭边,负手仰望天上明月,叹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小弟与浪兄怒蛟岛一战中败得口服心服,三年来潜心静养,每思起当日一战,大有领悟。”

        浪翻云正容道:“当日乾兄败在猝不及防四字里,若目下公平决战,谁胜谁败,仍难作定论。”

        乾罗摇头道:“非也非也,浪兄覆雨剑已达剑随意转、意随心运、心遵神行、技进乎道的化境,乃古往今来剑术所能攀上的峰巅,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小弟获益良多,所以我才能在这短短三年内,突破以往二十年也毫无寸进的境界,浪兄实乃小弟的长师益友。”浪翻云愕然道:“乾兄若以辈分论,足可当我的师公辈有余,乾兄实在太夸奖了。”

        乾罗霍地转身,眼中精芒电闪道:“这年纪正是你我间高下的关键,我们的年纪差了三十多年,但你的武功比我只高不低,正代表着你的天分才情,实胜于我,想百年前传鹰大侠,以二十七岁年纪,凭手中一把厚背刀勇闯惊雁宫,先后与蒙古三大高手八师巴、思汉飞、蒙赤行决战争雄,斩杀思汉飞于千军万马之中,于虚悬千丈之上的孤崖跃入虚空,飘然仙去,留下不灭美名,年长年幼,于他何碍?”

        浪翻云长笑起身,顺手扳了两壶酒,悠悠来至乾罗身旁,递了一壶给他,道:“说得好,让小弟再敬你一壶。”

        “当!”

        两壶相碰,一饮而尽。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9 04:5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