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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心惊,杨水坪那以前还有一座庙?显然是用来镇九鬼压棺那东西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连人间烟火都吃的上?
而九鬼压棺的风水局,难道是江瘸子利用张文斌破的?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神秘的江瘸子揪出来,把一切问个究竟。
正这个时候一个手拍在了我肩膀上,把我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瞅是程星河。
他眯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说:“小哥,你看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
“错,是饭点了。”
我想起来,刚才还真是多亏了这货引了饿鬼来帮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带他去吃饭。
程星河长得挺瘦,可是饭量很大,我眼瞅他吃了一盆水煮肉片,三份三鲜饺子,两碗炸酱面,一份小笼包,感觉差不多了,就叫服务员买单。
可没成想他制止了服务员:“不用。”
我一阵感动,他应该是看我最近缺钱,所以主动请客,是个好人。
“既然你请客我再多点几个。”
妈的你也不怕撑死。有这胃口还看什么邪祟,咋不上快手当个吃播。
不过想起了饿鬼的事情,我就跟他道了个谢。
他吃炒饼吃的头不抬眼不睁:“别客气,我主要怕你死了没人还账,这年头欠账的是大爷,得保护好了。”
你娘。
正这个时候,医院来了电话,说预存的医药费不够了,让我过去再交,还问我手术费筹的怎么样了,老头儿这形势不能再拖了。
我连忙说凑了十万,马上送去,剩下二十万我正在想办法。
送完钱,我看了看老头儿,眼瞅着他这几天瘦的腮都凹陷了下去,一阵心疼。暗暗发誓我一定得把他救回来。
和上也进了县医院,现在脱离了危险,抓着我的手连声道谢,我看他脸色逐渐红润,印堂也开阔明朗起来,知道他家运势回来,也就放心了。果然,出门的时候听说那个跑路的合作商回来了,貌似可以力挽狂澜,重振企业了。
同学群里知道这事儿之后再一次炸了,有人说我是赶巧了,有人说我真有本事,张曼最热情,私发了好几条微信,说她老公这两天不在家,让我晚上上她家坐坐,给她家看个招财的风水,但是一听要收费就对我破口大骂,说我认钱不认人,还把聊天截图发群里说我穷疯了,给同学看事儿还要钱,简直不要脸。
我顺手在同学群里发了个报价单,他们一看问我怎么不去抢。因为在他们看来,我这种封建迷信行业,也就值个五块十块的,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我现在需要二十万,五块十块,你特么精卫填海呢?
回到了门脸,程星河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街上的板面摊买板面,还非让老板送给他个茶叶蛋。
高老师的铺子还是关着,我看见古玩店老板在躺椅上边嗑瓜子边晒太阳,心里一动,就过去就把那个鸟窝里掏出来的珠子拿出来给他看,问他见多识广的,知不知道这是个啥?
古玩店老板一瞅,回身就把手套眼镜放大镜三件套给戴上了,迎着阳光细看,皱了皱眉头,说还真是怪了,【创建和谐家园】这一行一辈子了,除了回魂珠没见过,什么珠子都经过手,可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啥。
回魂珠是传说之中的宝物,八成现实并不存在。
不过物依稀为贵,我就问古玩店老板,那这种没人见过的东西值钱吗?
古玩店老板瞅着我,说难说,得看买家,这搞不好是个孤品,你舍得卖吗?
我说现在老头儿这个情况,【创建和谐家园】我都愿意,更别说卖这个玩意儿了。
古玩店老板就慨然点了点头,说你们家老头儿真没白养你,你要是信得过我,东西搁在我这,我找朋友一起研究研究,你等我话。
这好歹也是一份希望,我就答应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上面的纹路似乎一天比一天大,会不会时间长了,就把我给吞了?
我心里越来越着急了,那个江瘸子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到底要拿我们这些辰命人干啥?就算要死,我也不想当个糊涂鬼——为了老头儿,我也不能死。
这时我还想起来杨水坪那个庙了,拿出手机查了查,发现还真有那个庙的内容,原来那个庙叫水神庙。
这也怪了,自古以来水神庙都在水边,可九鬼压棺那地方是山里,弄哪门子水神?
再一细看,原来那个庙历史还挺悠久,自打我们这个小县城兴建开始,那庙就存在,而最特别的,是这个庙里没有神主。
没有神主立什么庙?连拜的都没有。
而这个庙偏偏就这么默默的存在着,住在附近的人似乎有某种规矩,平时也没人祭拜,但是到了一定时间,都会献上祭祀,也固定翻修,所以那个无名水神庙就一直存在到了去年,直到张文斌把那开发强拆了,本地人拦不住,都说张文斌一定会有报应的。
现在看来张文斌的报应也终于来了——那个江瘸子是不敢自己去破九鬼压棺的风水,拿那倒霉张文斌当枪使。
水神……就是梦里那个女人吗?
刚想到了这里,脑袋被人拍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思春呢?
一抬头是程星河。我说我思你妹,他跟我指了指玻璃上的反光,我回头一瞅顿时吓了一跳,【创建和谐家园】,倒影上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脸鼻血,赶紧去洗,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窝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瘦了,好像精气神被什么吸干了一样。
这个变化一开始不觉得,但是细思极恐——我难道正在慢慢的被那个东西缠死?
一错眼,在镜子里,我看到身后的程星河对我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让人瘆得慌。但我一转脸,他立马装成了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还吹起了口哨。
我心里清楚,这货跟着我,目的也未必单纯。
那天夜里,梦里那个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她还是身姿绰约,脸上轮廓比上次更清楚了一点,但还是没法看到全貌,不过这让她看上去更神秘,也更有吸引力了。
我终于有了防范心,不敢去抱她了,她似乎很失望,说:“北斗,你怎么了?”
我说我有点害怕。
她微微一笑,说:“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能真正跟你在一起了。”
真正跟我在一起?我就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她却故意卖关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接着又钻进了我怀里。
没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住这个诱惑,说实话,真想一辈子抱着她,这时她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问我给你的珠子你怎么拿到别人那去了?
我就告诉她我现在急用钱,她侧头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但有人要倒霉了。
倒霉?我刚想让她细说,忽然就碰到了她身上一处地方的触感不对,细细一摸,坚硬光滑,像是鳞!
我一下就把眼睛给睁开了,感觉出来冒了一头冷汗。
鳞……没有人会长鳞!
“妈耶!快,快来人啊!”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隔壁一阵惨叫,是古玩店老板的声音!
我冷不丁就想起来梦里那女人那句“有人要倒霉”,翻身就下了床跑古玩店去了。
程星河比我早来了一步,抱着一碗豆腐脑正站在了古玩店门口,我越过程星河往里一看,炸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古玩店里密密麻麻的,竟然爬满了蛇!
第14章 三角脸女
那些蛇把地板盖的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几乎组成了一条蛇毯,我们这里处于闹市,气候又干燥,平时一条小菜花蛇都稀罕,更别说这么多了,而且,这些蛇个头都不小,颜色各异,都是不同的品种,咋聚集在这里的?
而古玩店老板被困在了店里,想出来又不敢踩着蛇出来,站在一个椅子上快哭出来了。
谁也说不好这些蛇有毒没有,我怕古玩店老板被咬,就抓了扫帚,想把蛇扫开救他出来。谁知道,那些蛇一碰上我,像被蛰了似得,立刻逃窜开了,竟然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来,奇怪,这些蛇——好像在怕我?
我有啥好怕的,难道这些蛇胆子小?
等我把古玩店老板背出来,隔壁金器店,【创建和谐家园】店,珠宝店的店主全来了,有的拿扫帚有的拿簸箕,蛇平时是很容易受惊的,但今天依然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在古玩店里熙熙攘攘的挤着,似乎不想走,更怪的是,这些蛇四处乱钻,像是在找什么。
古玩店老板脸白如纸,不住嘀咕着:“邪,真邪……”
我也觉得古怪,古玩店的风水我新近给调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望了望气,结果一下就愣了——屋里有微微的青气。
我竟然能看见青气了?
按理说,刚入门学望气,只能看到黄,紫,红,黑,白五种,青色主灵,只有不是人,也不是鬼的东西才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隐隐约约觉得风水师可能也是分等级的,但因为“不合阴阳群”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层次,总而言之比以前进步多了,估计是这一阵的功德积累造就的,以后看的越准,赚钱岂不是也就越多!但是再一想,我很有可能就一个多月的命了,这又等于给自己泼了一头冷水,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也够呛能升到什么高层次,还是先想想赚钱和保命的事情吧。
很快消防员来了,把蛇清理了,教育古玩店老板说养宠物可以,但数量这么多,已经威胁到公共安全了。
古玩店老板冤枉的不行,说他真不知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蛇。
消防员不太相信,说这种数量,除非是养殖场的把它们扔你这了。
【创建和谐家园】店的老板连忙问古玩店老板,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古玩店老板更是欲哭无泪,说他干这一行这么多年,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咋会得罪人呢?
这话我并不完全赞同,前几年我亲眼看见,他把玻璃厂进的绿翠鼻烟壶当成雍正年间的御用,卖给外国游客了。不过就算真得罪人了,何必用这种诡异费劲的法子?
等消防员带蛇离开,古玩店老板也不敢回去,惊魂未定的坐在我门脸里喘气,我他拿了一碗程星河买的冰镇酸梅汤压惊,程星河看见,立马跟我做了个“记账”的手势。
我想起了古玩店里的青气,就问他最近店里来过什么古怪的人没有?
古玩店老板歪头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别说,还真有!”
原来昨天晚上,有个三角脸的女人上他们家去了,让他把东西交出来,那是她的。
那女的模样很怪,进屋之后虽然没动,身子却左摇右摆的,跟没主心骨似得,身上还带着一股很奇怪的腥气。
古玩店老板一听这话没头没尾,连忙说自己可没拿她东西,那个三角脸的女人眯着细长眼,恶狠狠的撂下一句,你要是不给,到时候别后悔。
那女人说话的功夫,古玩店老板发现她舌头是分叉的。
当时他也没当回事,就觉得那个女人精神可能不太正常,没成想今天一睁眼,店里就出了这事儿,太他妈的吓人了。接着他就抓着我,问我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他放了蛇?她不会再来吧?
程星河一边吃豆腐脑,一边看了看外面,说道:“人家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当然还会再来的。”
古玩店老板一听,欲哭无泪的说这可咋整,我哪儿知道她要啥啊……
我脑子快,立马问古玩店老板:“我昨天给你那个珠子呢?”
古玩店老板一听,眨巴了半天眼睛,说:“我不是跟你说好了吗,拿去给我一个靠谱朋友那做鉴定去了。别说,昨天晚上我那朋友前脚刚走,三角脸女人后脚就进来了。”
会不会真是那个珠子带的祸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怕珠子有问题会连累他,立刻就让古玩店老板尽快把那珠子弄回来。
古玩店老板一听,忙说他这就跟那个朋友联系,说着就跑回店里去了。
我心里越来越沉了,那个女人到底让我拿那个珠子干啥?难不成……是想害我?
程星河瞅着我,气定神闲的说:“白捡的东西,不是祸就是灾,你可长点心吧。”
哪儿都有你,生怕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不过……他长的是眼睛还是监控,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李北斗。”
正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好久不见。”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抬起头,顿时愣了一下。
是高亚聪。
这么多年没看见高亚聪了,她以前就是校花,现在比学生时代多了几分妩媚富贵,越来越好看了,但马上,我就想起了以前那事儿,心里跟让人挠了一把似得,生疼生疼的。
这时又一个人咳嗽了一声,是安家勇,他肚子大了一圈,眼睛倒还是那么不怀好意:“哟,老同学,还记得我们两口子吧?那会多亏你给我们牵线搭桥了。”
我真想把他那张跋扈的脸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