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鹰扬拜占庭》-第65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何必如此说呢?三日后,朕不但会派你出去调停,还会赠送你五千枚新的帝国金币,你高兴如何花都可以,而朕对高文的册封也是必然会进行的,你现在只需祈祷他能在三日后还没有丧命在朕的箭下。”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从这里出去,是收拾高文的残局,还是陛下的残局呢?”彼得握住铁栅,咯咯咯笑起来。

        但是阿莱克修斯只是冷笑两下,并不回答。即刻,那老兵吱吱呀呀打开了栅门——是彼得隔壁的,而后面色如鬼般的尼克德米亚瞪着恐怖的眼珠,四周点缀溃烂的睫毛,哑着嗓子对彼得说到,“这个世界上,学会服从皇帝陛下,永远是件最迫在眉睫的事,隐修士你应该感到庆幸,这种剥夺人的器官的刑罚,老朽暂时还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而皇太后达拉赛娜,则蒙着头巾,立在所有人的后面,泰然看着一切。

        随后,尼克德米亚自匣子里,慢慢举起了两块亮度强到无法对视的玻璃块,交到了身边随从手中,接着又是两根细长的钳子,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夸耀着,“仁慈的陛下,现在改良了刑罚,在摘除人的光明时不会再鲜血淋漓了,而是用极度的光明在剥夺罪人的光明。”

        尼克德米亚与随从进去了,彼得诧异地扶着铁栅,想要看到隔壁的洞窟里发生什么,但是他和凯撒间却隔着厚厚的墙壁,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曾经不可一世的麦考利努斯·杜卡斯的求饶、哭泣和哀嚎——他好像是被反手捆在了什么椅子上,接着就是抽搐和沉重痛苦的呼吸,尼克德米亚应该是将两块闪着无比光芒的玻璃片,悬在他那被钳子给扯开眼皮的瞳孔前,凯撒不能动弹,不能闭眼,只能迎着那玻璃如利箭般的光,直到被彻底照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光为止。

      第77章 圣阿特金斯门

        不久,一切都沉寂了下来,想必凯撒已经瞎了。

        彼得也靠着墙壁蹲坐下来,满身的冷汗,就好像自己也被处刑了般。

        看到了大宦官轻松无比地提着匣子自洞窟里走出来,阿莱克修斯转头,对着隐修士说了句话,“别放弃对美好世界的信仰,趁着你还能看见,我的友人。”

        而后,皇帝跪在母亲的面前,亲吻了她的手,“孩儿不肖,还要劳烦您继续当宫廷和都城的摄政,因为孩儿要督帅大军,出城迎战各路豪杰劲敌了。”

        “这次摄政,应该是最轻松最短的一次了。”达拉赛娜·科穆宁笑着回答说。

        “圣阿特金斯之门……”接着,皇帝如此说到,将身上蒙着的袍子扯下,扔到了身边银发老将哈罗德的手中,握着“圣海”与“阿索斯”双剑,朝着地牢的出口光亮步去。

        冰冷的眼泪,滚到了安娜的脖子上,她动了下,惊醒过来,随后就听到来自地狱恶犬般的呼嚎声,她起身,拱着手,来到了正对着外面的窗棂前,无边的火光透着她的娇小身躯而来——朝圣者,与帝国信徒的皇帝,在见到异【创建和谐家园】前,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开战了。

        皇帝与哈罗德,站在了圣阿特金斯门最高耸的角塔之上,这儿的高度最优、城壁最为坚固,鹰隼在阿莱克修斯的眼前翱翔,“罗马最骄傲的鹰啊,给我带来战胜敌人的好运气吧!”接着皇帝将圣海之剑拔出,“第一阵骑兵,自大门冲出,截击敌人!”

        接着,哈罗德立在城墙上,遵照着皇帝的命令,挥动了手中的令旗——并列的城门当中,门板拉开,或者随着铁索搁下,数百名手持弓箭的突厥雇佣骑兵瞬间就疾驰而出,而后越过了石桥,对着戈弗雷的部众,马蹄激溅的雪沫,如尾随着道道雷电般劈来。

        “转身,列阵!”风雪当中,戈弗雷左翼的步兵团们,遵照各自旗手的号令,纷纷将武器与身躯面对着敌人立定,组成了道绵密的阵线,哗哗啦啦将盾牌护在了前面,扬起了手中的重型梭镖与长剑,发出了日耳曼式的战斗呼号,在他们的身后,是尊贵的戈弗雷,手握金鹰权杖的下洛林公爵,在用自己的眼神督促着他们,“把希腊人的骑兵,统统给打回去!”公爵的话语刚落地,无数自对面疾奔的马背上飞来的箭矢,在空中抛洒了完美的弧度后,把他大旗的四周射出了无数翻腾的白点,他身边的奴仆纷纷惨叫着倒下,但戈弗雷却岿然不动,全然不顾自耳边掠下的箭羽,而是将手中的权杖伸向了笔直的前方,泰然如山。

        “啊啊啊!”第一线的步兵团阵列里的士兵,对着扑过来的皇帝的突厥骑兵,抛出了手中的重型梭镖,这种尖头的抛射杀手,带着冰霜,撕裂击破了最寒冷的空气,在突厥骑兵人马的胸前炸出了最热的鲜血,接着来自斯瓦比亚与巴伐利亚的双手剑士,挥动着巨大的兵刃,徒步自阵中奋勇突出,把转身就跑的突厥骑兵追逐的漫野奔驰。

        “所有的骑士们,踩紧你们的马镫,看到那边的高堤了吗?如果占据那里,就能打击到所有自圣阿特金斯门出来的敌人。”戈弗雷的目光,很快看到了那段荒废的堤坝,便发出了全军进击的指令。

        “追随公侯大人的战旗!”所有的骑士和扈从军士,都扛着加洛林式可刺可掷的长矛,或者是狭长的骑兵长剑,绕开步兵阵线的两侧,滚滚奔着目标而去……

        这时,高文与红手十字剑战旗也按照预定时间,抵达了战场,“那边下洛林公爵已经和希腊人接战了。”他身边的布兰姆森指着乱战一团的圣阿特金斯门说到。

        “你去,告诉公侯阁下,不要前去夺取那道堤坝,恐怕会有皇帝的伏兵。”高文急忙喊道。

        但这时,布兰姆森刚刚驱马而去,杀声猛地自另外边的圣瓦西里皇陵前响起——同样是无数像星尘般的库曼、佩彻涅格人打扮的雇佣骑兵,自数个山谷间爆裂开,冲过来,“是泰提修斯指挥的兵马,列阵拒战!”高文拔出磷火之剑,他自然明白,当面这位劓鼻将军万不可轻视的真理。

        这下,高文右翼所辖的希腊步兵连队与水手连队,对着戈弗雷军势背对的方向,也是齐齐在旗帜引导下转身,轰然将手中的长矛斜着摆下,正对着泰提修斯驱使来的骑兵,接着背后的水手连队列成横阵,手里杉木弓与轻弩响动不绝,一波波箭雨,自前方同袍的头顶射起,而泰提修斯派出的骑兵则左右奔驰,忽散忽聚,消耗着高文军队的箭矢备量。

        “节约射击,节约射击!”步兵阵列前,旗帜下立着的比雷尔,不断喊到,并派出了传令请示高文战术。

        “别管泰提修斯的花招,所有骑兵,簇拥在我战旗周围,充当预备军力。”这便是高文的答复,而后圣西里尔与施洗者骑兵连队,共近千名骑兵,手持各色旗帜和武器,牢牢团结在了大公的四周,一动不动,戴着红手羽饰的高文,将微蓝的磷火之剑架在了肩膀上,与他的眼瞳色彩互相辉映,咬着牙,“戈弗雷,戈弗雷,可千万别再盲动了,不然整个三支人马就要被割裂开来了,会给敌人可乘之机的。”

        皇陵凸前的山丘上,泰提修斯与狄奥格尼斯并肩站在其上,看着其下旷野上,高文的红手大连队步兵和弓手阵势严密沉稳,而骑兵都护卫在高文的帅旗四面,“果然,高文不是那么轻易会上当的,他真是个带兵的好料子。”泰提修斯握着马鞭,喟叹评价说。

        “可他现在是我们的劲敌,连好心的布雷努斯阁下都被他给掳走了。”守捉官愤恨地说。

        “那你狄奥格尼斯,便给高文的阵势增加点压力好了。此战的要诀,在于高文会向那个方向使用他的精锐骑兵。”泰提修斯说到。

        “那很好,我来指挥步兵攻击,让高文动起来。”守捉官随即就骑马奔下山坡,所经之处,手握盾牌和长矛,背着弓矢的拜占庭军队,排起了密集的队形,踏着长草与雪地,朝着高文的步兵阵势步步逼来。

        “高文和他骑兵动的时候,就是我们取胜的时刻。”几乎同时,在皇陵对面十个斯塔狄亚处的城门角塔上,阿莱克修斯俯瞰着整个战场态势,说出了相同的话。

      第78章 血之桥

        阿莱克修斯而后将目光盯往了鹰隼们重新盘旋的地方:那段荒芜的高堤前后,戈弗雷公爵的战旗已经迅速丢下了步兵阵列,逼近此处了,“冲上去,我的骏马们,我的武士们!”公爵将鹰头权杖扬起,而后十数名一马当先的骑兵,冒着呼啸的冷风,控着辔头,急于在他们敬爱的公侯面前展现自己武勇,便顺着堤坝的坡度,冲了上去。

        堤坝上,和那边的斜坡上,伸出的密密麻麻的矛尖,隐藏在摇曳摆动的长草与芦苇间,亚格菲·尼斯塔斯所属的一百名内宫盾之卫队精锐,外带皇帝补充来的二百名矛手,二百名特科波人,一字布开,果然提前埋伏在了这段长堤之后,他们在阿寇尼斯指挥官的巧妙手腕指挥下,隐藏得非常成功,所有武士的战斧和重甲上都绑上了以假乱真的干草。

        在马头的影子跃动上来后,亚格菲带头站起,挥动着手里的长柄斧,率先斩到了最先名下洛林某男爵旗手的胸甲上,悲叫声中对方鲜血如泉水般高高迸出,人马一体,在红光当中被这位瓦兰吉亚卫队司令官砍为两段,接着矛手们大喊着纷纷起身,乱草飞扬,矛尖攒动,堤坝上的戈弗雷骑兵们,接二连三被刺倒斩杀,人马的尸体,顺着堤坝滚滚而下,惨叫声络绎不绝。

        其余的骑兵意识到了遭遇埋伏后,急忙扯动缰绳,将战马拉回去,准备护卫在公侯阁下的四周,保他回去。

        亚格菲发出了长长的战啸:二百名特科波佣兵弓手登上长堤,对着戈弗雷醒目的战旗后,射箭如雨不绝。

        同时,面孔狰狞呼喝恐怖的瓦兰吉亚卫队,也都挥动着战斧和铁矛,自堤坝上奋勇攻下。

        “退走,退走!”戈弗雷咬着牙拉着辔头,他身边的奴仆、扈从中箭身亡受伤着极多,他的旗手是由下洛林的勇士骑士托马斯担当的,此刻也被堤坝上长长射来的一发箭矢,射中了面门,虽然有头盔护身,但还是被毁掉了半个脸颊,鲜血淋漓地受伤倒下了,“托马斯!”戈弗雷怒火万丈,跳下了坐骑,将自己最钟爱的骑士给扶起,“快叫步兵团前来援护阁下!”托马斯咬牙,将带着甲的手,紧紧握住公爵的手臂喊到。

        “前去救援公侯!”发出这声呼号的,是负责督帅步兵阵列的美因茨伯爵埃米舒,他拔出剑来,身边的鼓手即刻敲起了战鼓,所有步兵团的战士们,都呐喊着,朝着那段长堤而去——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因为那里地形湿软,公爵大人的骑兵陷于了混战乱局当中,十分危殆。

        “脱身?这可没那么容易。”角楼上督战的阿莱克修斯目光如电,很快就摆动手臂,那边的老将哈罗德即刻再度挥动战旗——圣阿特金斯城墙,一处凸起的不起眼的塔楼城墙间,极度隐蔽的暗门轰然被打开,大约四个中队的突厥骑兵(约二百余骑),呼啸着冲出,恰好在戈弗雷骑兵与步兵阵列间的缝隙处,快速穿插兜杀了过去。

        这下,彻底把戈弗雷给隔绝在长堤下了,同时原先佯装败退的数百名皇帝的骑兵,也重新呐喊着杀回,对着被切为两段的戈弗雷军势射箭冲突。

        此刻,戈弗雷与他的十字架战旗,还有数百名骑兵,被压制在了长堤下那片低洼地当间,箭矢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所有人都伴随在公爵大人的四周,下马围成了圆形的战阵,拔剑持盾苦战,鲜血洒满了皑皑的雪地。“俘虏戈弗雷,连带他的战旗,我们就等于完全胜利了。”言毕,皇帝拔出了另外支阿索斯之剑,“哈罗德,带着所有后续兵马,压过去击溃敌人!”

        随着皇帝的号令,哈罗德直接手持紫色战旗跃下了梯道,接着圣阿特金斯门正中央和侧边的诸多城门纷纷大开,无数皇帝麾下精锐的禁兵、矛手、弓手,各个民族的精英战士,都呐喊着,就像九头蛇各个脑袋里吐出的黑色焰火,杀了出来,喊声震栗四方,整个都城塔楼和修道院屋檐上的雪都被簇簇撼下。

        就在戈弗雷遭到苦战时,另外边,距离三个古里外的圣阿特金斯桥,鲍德温所部也遇到了血腥的战斗。

        原本鲍德温的军队是最先进发的,他所带的斯瓦比亚步兵团还特意轻装,以便跟上这位爵爷的骑兵队列,在第一个时辰外带第二分时,鲍德温的骑兵来到了石桥。

        其时,天际微凉,浓雾和飞雪积浓,四周死寂,对面的朱昆蒂娜宫只能看到极度模糊的轮廓,其间是错落的建筑,和夹杂在其间的荒芜地带。带着锁子头巾的鲍德温注视着战场一会儿,就下达了斥候向前,全军列队击鼓,通过桥梁的指令。

        “而后,便通知圣职长上高文的连队续上,打入占领朱昆蒂娜宫,胜利的天平就向着我方倾斜了。”

        战马嘶鸣,最先通过的,是鲍德温的旗队和骑兵队伍,步兵队伍在桥西整备待命。

        结果很快,法兰克人就听到了不详的声音:浓雾当中,在此处自然河川与护城河的交会之地,前后都飘来了击鼓的响动,还有船桨急速划水的声音,很快船只的轮廓显现出来,是拜占庭罗马水师的“潘非利亚”轻型划桨船,每艘船大约能运载七十人,四十名桨手,三十名战斗人员,单桅斜帆,附带单层甲板,两舷加高,布置了防御的盾牌和木楯。

        这群潘非利亚战船,自河川各个方向迅速逼来,足见皇帝事先为了隐蔽他们,是下了番苦功的——许多船只还是在海峡对岸的要塞里调集过海,再顺着城内的河道进入此地的。

        “闪避啊!”几乎所有桥梁两侧的鲍德温步骑,都开始低首跑动起来,随后无数强劲的箭矢,从船只甲板上,自各个方向射来,许多在箭头上还绑上了发火的硝石等燃烧剂,条条“火蛇”嚎叫着,带着烟火,在石桥四周到处飞窜撕咬,逗留在岸边的斯瓦比亚步兵团猝不及防,当即带着火焰,被射倒了一大片,石桥上也不断有人着火,翻落坠水。

        “夫人!”几名平日里就将自己的爱心许给歌德希尔德的骑士,将盾牌交叠着护在了美丽夫人的四周,当时她正在通过这道桥梁。

        “用不着管我,前去告诉我在前面的丈夫,不要有任何逡巡,带着他的骑兵突过去,随后让步兵也攻过去!”歌德希尔德毫无惧色,用手拉着缰绳,在马背上厉声督促所有人,冒着火箭的雨,朝着桥的东端冲过去。

      第79章 皇帝的精妙

        各处飞来的火矢,还是带着怪异的啸声,不断酷烈杀伤着桥上拥堵不堪的鲍德温军,在那边的旗帜下,气急败坏的鲍德温握紧了手中的钉锤,“让所有人都快些,我能看到那些逼近的船只,船首上安设着希腊火射具!”

        随后,鲍德温身边几位旗手,忽然身体扭动着,捂着中箭的伤口倒在了地下,呻唤声响起。箭矢从鲍德温的两侧飞过,但是绝不是自河川上希腊皇帝的船只上射来的——而是从朱昆蒂娜宫各个角落里而来的——无数皮肤黧黑,穿着绯衣和简易皮胸甲的特科波佣兵,自各处追着旗帜涌出,对着鲍德温过桥的队伍不断蹩来,并伴随着一阵阵拉弓射击,前排人刚刚射完弓箭,就伏低身躯前行,后排弓手便接上。

        这儿也有预设的杀招——阿莱克修斯果然是个不同于任何对手的厉害角色。

        “你们冲过去!”鲍德温愤怒地挥动着钉锤,这群可恶的混血士兵,全是邪恶民族的杂交产物,希腊皇帝的爪牙。随后,大约三十名甲胄骑士遵从了他的号令,夹杂着其余的辅助骑兵和步兵,呐喊着对从各个街道冲来的特科波战士们发起勇猛的冲锋。

        鼓声里,特科波人聚集在一起,射出了更为密集的箭矢,专门对着法兰克人战马来的。

        这是阿莱克修斯事先授予的策略战术:当年在帖萨利之战里,皇帝也是布阵了大量的轻装弓箭手,才对博希蒙德的入侵之军赢得了巨大胜利,让博希蒙德狼狈退回意大利去。

        大约半分不到,鲍德温组织的突袭就失败了:骑士们胯下的战马大部分被射死射伤,丢弃坐骑又高傲的他们不愿意步行作战,便涌回桥头处要赌气退走。但这时候,圣阿特金斯石桥上,死伤的尸体枕籍,血水顺着桥梁的各处泄洪孔流下,渗入到了黑色的河川当中。

        鲍德温与妻子拉着手,屹立在桥头,“全员,冲过来继续作战,不要再保持骑士的矜持,我与歌德希尔德都希望你们能取胜并活下去,在你们对面的是毫无武德的希腊突厥混血士兵,你们杀死他们,是不需有任何负担的!”

        这话倒是起了效果,特别是歌德希尔德妇人的呐喊,重新唤起了所有骑士的狂热战斗意志,他们挥动着钉锤、盾牌,舍弃了高贵的作战方式,转身朝东,冒着箭雨,步行对着特科波人进行了短促冲锋,很快就杀得对方丢弃下一片尸体,纷纷重新遁入了浓雾当中,潜逃无影。

        “继续突前,朝着朱昆蒂娜宫前进!”混战里,鲍德温带着部众,按照既定的目的地,不屈地且战且行。

        而此刻,河川上逼近的拜占庭船只,轰然喷出道道赤色的火焰,怪异恐怖的啸声从城墙的这边,直钻到朱昆蒂娜宫的那边去了,“希腊火!”的叫喊四起:石桥上被高温的火焰席卷而过,正在其上前行的斯瓦比亚步兵团,当即被烧死烧伤了数十人,带着燃烧着的头发和身躯,或滚倒在滚烫的石板上,或跳入了冰冷的寒水当中,整个桥梁浓烟四起,暂时是无法再过人了。

        其余的潘非利亚战船靠拢到了岸边,携带刀剑和弓箭的拜占庭士兵从甲板和船头跃下上岸,开始准备包抄切断桥梁西侧,鲍德温的归路,准备将其和其余朝圣者队伍切割开来,把鲍德温给歼灭在朱昆蒂娜宫间。

        进,还是退。一下子让鲍德温旗下所有骑士和士兵手足无措,队伍大骇震恐:进的话,前方朱昆蒂娜宫周边,还不知道有皇帝多少潜伏的兵马;退的话,万一机遇不利,又被希腊军队切断桥梁,那可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此时,是上午第三个时辰了,正是中午时分,但太阳丝毫没有光照大地的意思,阴沉的雪地坑洼里,圣阿特金斯门周围五六个古里的方圆内厮杀连天:三支朝圣者队伍,有两支被阿莱克修斯皇帝精妙的战术围困绞杀,皇帝轻装迅速的骑兵和射手队伍大发神威,纵横驰骋,大有将戈弗雷、鲍德温兄弟双双就地消灭俘虏的气势。

        “在朕的弓箭和剑前战栗吧,无知的蛮子,朕还会留给你们亲吻朕靴子的机会!”角楼上的阿莱克修斯说出这话后,随后他的眼光,死死看住了高文骑兵连队的动向——最终的成果,还是要看高文的动向。

        而这时候,安娜还怔怔站在窗棂之前,她无法看到远方的战局,只能看到城墙那边到处燃起的战火,还有修道院绵绵不绝的钟声,她的心绪一团乱麻,高文现在的生死还不得知,父亲与西方朝圣者的战和也未尘埃落定——当年,自己可是极力反对父亲向罗马城的圣座借兵的方策的,但是现在她又不希望父亲临时开启过烈的战端,这可能会让整座君士坦丁堡化为兵火里的烟尘,罗马的骄傲也会云散,那可是最最可怕的未来。

        不过安娜的担忧,并不能阻挡战火进入白热化的关键时刻,很快在步兵阵列前,比雷尔就看到了大公的红色羽饰,飘荡着朝他疾驰而来。

        “比雷尔,能不能面对皇陵那边来的敌军,带着我的步兵连队,和你的伦巴第步兵队,守卫住这条战线?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委托给你;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就留在这里。”

        于是比雷尔知道这是大公要求他“表决心”,便想了想,握住了铁殳,狠狠朝地上掼插了两下,“没问题,绝对将皇陵那边来的希腊佬们给打回去。”

        马背上的高文点点头,“那你的旗帜,就是这个战场的最高指示了!我把乔瓦尼,和一半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留给你。”

        这会儿,对面拜占庭帝国的步兵队也逼近过来,双方后队的弓手都很沉稳地互相射击,举着铁连枷的守捉官,看到了立在旗下,与步兵指挥官比雷尔交谈的高文,仇恨格外涌上心头,“高文你是跑不了的!”但是高文只是回身看他一眼,就骑着快银绝尘而去。

        “伦巴第连队,上荆棘枪。”随后,比雷尔粗犷的吼叫响起。

        “哦!”三百名连队带甲民军齐声呼应起来,随后他们低头,扯开了枪头上的缠带,将原本的意大利式样的矛头拔下,掷在了雪地上,接着自身上的褡裢里,取出了新的矛头。

      第80章 策应

        荆棘枪,即Corsesca,与原先比雷尔连队所使用的意大利长矛相比,矛头两侧的刃尖外叉更为明显,也更为锐利,适合刺击,也可以劈刺,既能抵御骑兵,也能与步兵格战。

        “喀喀喀”,来自伦巴第的民军常年与周边强敌作战自保,对于长柄武器的精熟程度,比许多希腊贵族还要深,他们很迅速地就换好了新的荆棘枪矛头,重新用缠布系好稳固,接着迎着扑来的泰提修斯的骑兵们,轰然摆平了矛尖。

        骑兵不敢上前,纷纷绕行,随后狄奥格尼斯带着步兵阵列,也挺着长矛,在弓箭的射击下掩杀过来。

        而其余的三支高文属下的希腊步兵连队,精锐的散兵也率先冲出,趁着对面步骑换阵的机会,穿着锁子甲与鳞甲,挺着双手戟、长锥,猛扑了过来,杀得狄奥格尼斯的步兵队措手不及,雪沫和残肢乱飞,守捉官亲自督押的士兵被杀得七零八散,连连后退,“可恶,高文的红手大连队,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的战术!”狄奥格尼斯不断呵斥着士兵往前,边觉得此战绝对不那么简单了。

        随着散兵的扑上,整个阵线的大连队步兵们,也排着密密麻麻锐利的荆棘枪和意大利长矛,和狄奥格尼斯的阵列对战在一起。雪地上,无数矛尖互相穿梭,靴子在死死守着自己的位置不松,夹杂着受伤的哀叫,和战斗的怒鸣,这次战斗,没有高文先前在普鲁萨城下所见到的那样,是农民与农民间出工不出力的“浪战”,而是正规队伍,渴求着荣誉或者捍卫着荣誉的军人间的对决,没人轻言溃逃和撤退,双方的指挥官不论是狄奥格尼斯,还是比雷尔,都亲手握持着武器,血战在第一线。

        雪花也随着拉锯进退,纷纷扬扬卷起,有的吹到了拜占庭方,有的卷到了大连队方。整个战线陷于了胶着状态,山丘上指挥的泰提修斯见状,“把预备的军力也押上去,自两翼突袭,击溃敌人。”

        然而在高文步兵的两翼,是严正不动的意大利老兵连队,他们对正面的混战宛若不闻,而是将鸢盾和三角盾插在雪中,伏低身躯,长剑扛在肩头,锁子头巾包裹下的眼神,死死看着敌人阵列的后方,监视着……

        同时,高文骑着快银,旋风般地赶到了红手十字剑大旗下,“乔瓦尼,给你一半的圣西里尔连队,留在这里当预备队。其余的跟着我走。”

        “往哪边去?”乔瓦尼握着骑矛,另外只手,指指长堤,又指指桥。

      ¡¡¡¡¡°ÍùÇÅÄDZßÈ¥¡£¡±¸ßÎĽ«ð°¶Ü±³¸ººÃ£¬Ëµµ½¡£

        “可是戈弗雷那边。”

        “他还有三个步兵团,只是暂时给割开了,相信戈弗雷是会反应过来的,不要被皇帝的气势给压倒就行。战场上所有的锦册兄弟会,你们去给戈弗雷公侯的步兵团增加点气魄,我这边不需要你们了!”高文而后大声地叫到,接着木扎非阿丁跪在他面前,将骑矛抬起,但是被高文推开,“所有骑兵们,不需要列阵持矛冲锋,因为来不及,所有人手持近战武器,跟着我对着河岸和桥攻过去!另外,木扎非阿丁把萨宾娜骑着,跟在我后面!”

        轰声,随着高文的一马当先,其余骑兵们拔出了长剑、钉锤和战斧,三三两两,呐喊着催动战马,朝着河川方向奔去。

        岸边,一队队皇帝的属下士兵,刚刚从船只上跳下,还在整顿队伍,要掐断鲍德温的退路。随后,一名带头的旗手就感到背后凌厉的杀气奔来,他扭头一看,只看到道蓝色的闪电掠过,而后自己的头颅,就带着诡异的火焰,自身躯上削飞,咕噜噜砸在了其余士兵的阵中,接着蓝色的火焰不断随着快银的嘶叫而腾起,银白色的战马,喷着磷火的长剑,红色的羽饰,无一不在向皇帝的士兵宣告着:战争恶魔的到来。

        更何况,队伍里有些特科波人,先前还跟着高文征战过,他们唯一的反应,就是喊着“大公饶命”,接着就重新趟入水中,争先恐后地将弓箭和刀剑扔入水中,攀爬上船舷,骂着艄公和桨手,力求他们回到安全的地带。

        随后,七百余名骑兵奋勇突入过来,把上岸的敌人杀得死伤累累,其余的都跟着率先跑路的特科波人,踏入水中。骑兵连队里的库曼人就近取出弓箭,肆意射击,中箭阵亡、践踏而死、溺水身亡的尸体顿时飘荡满了桥下的河川。几艘潘非利亚的战船,也在惊骇当中拔锚逃离。

        木扎非阿丁跳下马,按照高文的吩咐,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号角,鼓起腮帮,对着对岸没命地吹起来。

        呜呜呜呜呜的声响,把苦战前行的鲍德温给唤醒了——这时,在朱昆蒂娜宫周边,重新集结冒出的皇帝战兵越来越多,并不断射来致命的箭簇,先前他与兄长以为此处最多不过数百敌人,但现在看来,阿莱克修斯起码在这里布置了上千特科波佣兵,还有更多战士正在从城里赶来参战。看来,这里是狡诈精明的希腊皇帝,预设的围歼他的战场。

        “高文来接应了。”歌德希尔德牵住丈夫的手,低声问到,她十分尊重夫君的想法:假若鲍德温从长计议,她就跟着夫君退走;假若鲍德温誓死捍卫贵族的尊严,她也绝对和夫君并肩死战到最后一刻。

        不过鲍德温显然是个务实的战士和统帅,他很利索地将妻子先扶上马,随后亲手举着盾牌,步行跟在旁侧,“我可不会让美丽的你,遭到希腊懦夫们的俘虏。”

        大约三分后,苦战半日的鲍德温军,自桥梁上重新退了回来。

        已经有二十余名骑士阵亡,其中还有鲍德温平日里关系最亲密的三名来自凡尔登的武装朝圣修士。斯瓦比亚的步兵团更是伤亡二百左右,战马死伤殆尽,大部分人都是饮恨步行而来,并且十分疲累,大部分人身上血迹斑斑,蒙着斗篷和罩衣,士气低迷。而在朱昆蒂娜宫的方向,皇帝的分遣队军马士气高涨,敲响战鼓,步骑并进,朝着桥梁而来,似乎是要完全夺取此处。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16 13:4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