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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动员女朝圣者,为大连队募集资金,大公阁下……”不知道何时何处高文大公就闯入巡察而来的莱特,当即就跪拜下来,带着哭腔解释说。
高文沉默无语,就像头觅食的熊般,微微低着头,走到了两人的中间,那贵妇想要逃跑,但怎么也迈不动脚步,随后大公的双眼把她“钉”在了柱子上,指着跪在地上的莱特,“他有无实际侵犯欺骗你的贞洁?”
那妇人面如土色,急忙摇首。
这时候,安德奥达特走上来,询问大公是否按照新的军令来办,高文沉着嗓子说,“既然没有闹大,也没有过于实际的罪行,就不用把莱特给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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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着大公来到他面前,“但是要在全大连队面前接受鞭刑,以儆效尤!——我问你莱特,你到时候是否有胆,当着六千士兵与兄弟会,坦然接受惩罚,不呻唤,也不叫骂?”
“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大公阁下。”莱特脸色惨白,只要能保住“核心部件”,丢弃些皮肉在所不惜。
高文便点点头,接着他对那个贵妇宽和说到,“回到你的队伍里去,妇人。不要再与我的士兵有瓜葛了。”
贵妇牙齿都在打架,但还是与高文互相施礼完毕后,接着就跑下了台阶。
傍晚时分,伯丁与所有被剥去甲胄的王公卫队,还有贵族臣仆们,及女眷们,垂头丧气地,从陆地隘口处,离开了扎塔城,在山丘下的红手大连队士兵们欢声震天动地。
接着,威尼斯的殖民团火速在两日后即乘船赶来,开始运转街区与码头——巴里城四十名兄弟会,三百名【创建和谐家园】、工匠及商人,大约也在一日后扬帆抵达,这是高文要留下来管理五分之一街区的力量。
另外,在扎塔港汊里停靠避风的船只上,又走下来五十名刚刚应募的士兵:巴里城在往来参觐圣尼古拉大教堂的香客队伍里,征募远征志愿者的工作,始终没有中断。
这些士兵,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意大利地区的,他们踌躇满志,在临时搭建的新军械库当中,领取了锁子甲、鳞甲,及武器、战马后,就穿过了狭窄的海岬桥梁,来到了米克斯堡垒下红手大连队的出发宿营地。
结果残阳之下,迎接他们的,也是给他们进行第一课的,是座被高高搭建起来的鞭刑台,莱特上衣被剥光,双手吊着,站在了彼处,其余九支士兵连队,还有骑兵连队与匠师连队,都排着严整的队列,围在了四周。
刚刚被任命为“大连队军法官”兼“矛术教习官”的乔瓦尼,面色严肃如冰块般,持着骑矛站在台前,他的身边是两位行刑者。接着这群新兵抬头,在米克斯堡之上,他们的高文大公,和总机要官安德奥达特、连队宿营总管梅洛、骑兵掌旗手木扎非阿丁、“船队总舵手”安德列夫、“剑术教习官”布兰姆森一行,昂然站立,正在监督鞭刑的实施。
“这个家伙,但是我还未有称呼他为败类与渣滓,因为美色的引诱,违背了大连队在行军时的纪律,但还未对扎塔有名望的妇人构成实际性的损害,与其他同样犯有如此过失的六人一起,即便是兄弟会成员,也绝不容赦,接受十五鞭的惩戒,暂时剥夺兄弟会的头衔。以此为教训,我而后会将对兄弟会风气的查纠,交由乔瓦尼一并掌管。下面,行刑。”高文鹰般的眼睛扫视全场,下达了这个命令。
第15章 军典条令
鞭子是带着铁蒺藜头的,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刷在了莱特等人【创建和谐家园】的后背上,整个围观大连队的所有人背脊都开始发凉,那种痛楚好像自己也感受得到,顺着神经炸裂了脑髓,各个不由自主觉得铠甲上面都带着鞭子的倒刺般。
那五十名新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立在原地,手持器械,动也不敢动半分。但是果然如同高文事先和莱特等受刑士兵所许诺的那般:只要其间不哭喊,不告饶,那么鞭刑结束后,所有都一笔勾销。
莱特这个小白脸,此刻倒也十分硬气,虽然一道道赤色的鞭痕在他的背上游走,但却咬着牙,任由头发和头皮因为吃痛而流出的汗水粘合起来——只要“核心部件”得保就成,至于勾引妇人的罪过,大公也惩处过了,将来到了圣墓再行忏悔好了。
刑台下的乔瓦尼,面无表情,一下一下记着数,整个六千人的场面,在米克斯堡下鸦雀无声,除去乔瓦尼计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外。一会儿功夫后,几名行刑人员把伤痕累累的受刑者绳索解开,同时扶下去,就扔在了大连队的辎重车的轮子旁,在那里他们自己能找到水罐和热食,就像几条被遗弃的野犬般。
“转身,聆听大公与圣职长上的新教诲!”随后,乔瓦尼喊到。
各个连队的士兵随着这声口令,看着各自连队旗官的旗帜指向,齐齐转身,面向米克斯堡城堞上的斯蒂芬·高文。
“我们的红手大连队,我们的锦册兄弟会,是为什么而成立的?它需要的不是纪律涣散的朝圣者,否则大部分人只会在漫长的朝觐途中,与无数前人那般,无意义地亡于异【创建和谐家园】、土匪、地方王公的屠刀与马蹄下。试想,若是此次大连队没有各位将士的奋战,那么那个罪恶的扎塔王公便会杀害我们的同工,掠走我们的辎重行李,挫败我们的朝圣计划。所以,在前去圣墓的途中,大连队与兄弟会必须武装好自己的利齿獠牙,做好绝不退让的觉悟,也需要铁一般的纪律约束自己,我们向主、向圣座、向皇帝保证宣誓,这和当初的圣战誓言一样重要。现在看看你们,本大公将攻陷扎塔所取得的四万威尼斯小银币,尽数赏赐给你们,并将缴获扎塔王公卫队与军械库的铠甲,也全部赠送给了在先前苣苔山立下功勋的大公死士连队与怒火连队,虽然你们先前都是无荣誉的部队,但现在你们当中的精锐忠忱之士,都能穿戴精良的铠甲与头盔,手持利矛与盾牌,骄傲站在阵头,与所有敌人搏战,取得更大的荣耀;你们的连队也会拥有第一无二的徽标旗帜,让敌人望之堕气。以后,其余连队,也要向此两支连队看齐。”说完这番鼓舞的话语后,高文将手对着旁边的总机要官摆动下,安德奥达特咽了口吐沫,举起手中长长的卷宗,朝前迈了两步,以便让下面列阵的大连队所有将士都能看到他,听到他的谈话。
安德奥达特宣读的,是新拟定的《红手大连队军典条令》:安娜不远千里送来的战略战术书籍,虽然高文不看也看不懂,这位大公在先前更多是凭借敏锐的直觉带领部众作战,但现在他也觉得,督帅六千人进行浩瀚的远征,此后单凭个人本领是不足的,必须要把这支挂着“朝圣”名目的宝贵队伍,锤炼出能横行中古时代的纪律——所以高文委托安德奥达特,从拜占庭罗马帝国的诸位先帝典籍里,摘抄出最宝贵而简练的条目,编纂成《军典条令》,接着扎塔胜利的机会,在全大连队严格执行下去。
“其一,全大连队的指令、典章、功赏、弥撒、祭礼,全由大公兼圣职长上所出,文书皆由总机要官所出;
其二,行军条令,斥候骑兵必须前往要地侦察,先手连队负责搭设修整道路,步兵、骑兵与水手轻兵严整列队行走,各自跟随所在连队的旗标,听取旗官号令,违者鞭笞禁闭;
其三,野外宿营条令,每日行军完毕后,必须宿营,值班连队、军仆挖掘壕沟、增设木栅,并且严格巡哨;各连队严格遵循当日机要官颁布的宿营图,各自归位,士兵按照固定的帐篷宿营,严禁逾越乱窜,违者鞭笞;
其四,入城条令,除去兄弟会成员外,其余连队必须宿于城郊平野处,一如野外宿营条令,堡垒主要塔楼和城墙,额外抽派人手警固;营地立起军市,可以招徕女子、酒水、货物,来解决各人所需,但是严禁不给钱、不公平、不和气的态度,违者鞭笞,并铐住示众;
其五,训练条令,各连队宿营时,每日都得在教习官督导下,勤加练习矛术、剑术与箭术,矛手必须学会将矛尖指向敌人,剑盾手必须学会勇气与果决,水手箭手要严格遵守号令再行射击;各人爱护自己铠甲、马匹、旗帜与武器,遗弃者受鞭笞禁闭,故意破坏者绞刑,携武器资敌者枭首示众;
其六,军阵条令,军仆必须爱护保护辎重,紧随军队;战前列阵必须迅速严整,遵照旗帜与鼓点行动,有权在战前接受教士告解祈祷,但阵成后继续喧哗、延望、逡巡、乱走之人,当初处决;
其七,兄弟会与大连队士兵,包括军仆、匠师、教士在内,禁放纵,禁【创建和谐家园】,禁掳掠,禁私斗,禁奸淫;此外尚有人都有统一的薪资给予,但不叫佣金,为‘圣俸’,众人平等,以显我主公正荣耀。”
这便是七条军典条令,安德奥达特一口气读完后,有些疲累地喘气,这已经算是简洁扼要,主要是考虑到大连队的士兵绝不部分都是没文化的——除去有些士兵还在抓脑袋,对招徕女子“解决他们的需求”这项条令,暂时还没想通。
“休整三日,而后向萨瓦河那边的尼什城推进,这是我与隐修士彼得义兄,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这时,高文取出马头权杖,喝令道。
三天后,晨曦铺满了米克斯下面的荒原,把草丛镀上了金色,马蹄很快将草叶上的露珠震落踢散——飞扬的旗帜下,受洗者骑兵连队与数支水手连队轻装部队,走在最前面;希腊士兵连队,将辎重器械保护在行列中央,为中腰;高文亲自统帅三支最精锐的意大利连队,缓缓走在最后,刀剑的光芒与阳光融在一起,十分威武雄壮,向着萨瓦河隆隆推进。
第16章 尼什城的选择
挥别了扎塔城与威尼斯人,随后朝着萨瓦河口的行军,显得非常平稳——高文当初对兄弟会所言,“只要击败了君士坦丁·伯丁,夺取摧毁扎塔,那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不会有任何阻扰。”自己的预言是很准确的:斯拉夫军队听说王公落败后,全部猬集在北部的佩奇,与东部的普斯科杰里,不敢对红手大连队做出任何愉悦的行为。
连一向以凶残贪婪而著称的萨瓦河土匪,他们大部分是斯拉夫人与保加尔人的混合体,在见到大连队的战旗,和严密的行军阵势后,也望风远遁,躲入了无边无际的密林当中。
大连队六千人,顺着湍急的萨瓦河边上的草甸与平野,急速紧张地前进着,每日高文都按照早中晚派遣出三批库曼轻骑,四出哨探消息。
可是彼得的十万朝圣大军,并未能按照高文估算的日期,准时抵达这条河流的左近,与他会师。
“木扎非阿丁、布兰姆森,我将匠师连队与骑兵连队托付给你俩,找寻到萨瓦河的平缓河曲,搭建浮桥。乔瓦尼带领两个步兵连队,安德列夫统率‘长公主之眷’水手弓箭连队,负责监守保护。和我的大营间,保持斥候与传令间的联系。”大公绯红色营帐内,高文将几位兄弟会成员唤来,把自制的军令牌交付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这时候乔瓦尼趁机控诉说,“我认为布兰姆森不胜任这个任务,因为尼什城就在河水的对岸深处,布兰姆森一定会跑去劫掠钱财,这样会恶化我军与尼什城的关系。”
布兰姆森又是大怒,捶着胸口的锁子甲,半跪在大公前,“乔瓦尼口出恶言,我请求大公惩处他,因为他损坏了一名骑士清白无瑕的荣誉。”
“你不是先前说你不是骑士的嘛。”高文打趣说,接着他宽慰道,“好了,不要争吵,这样本大公将搭建浮桥的任务交给你们两人共同完成,乔瓦尼你去监察布兰姆森的一举一动,不让他放诞自为。”
于是两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令牌,“尼什城里的领主,是自称得到罗马皇帝阿莱克修斯册封的大公,名曰塔潘。他若能接待我们那便最好,若是得到什么蛊惑与大连队对抗,就不要容赦地攻击!”高文下达这个很具决断力的指示,言下之意就是塔潘敢于为难,就叫这两位爱将奋力攻击,像对待扎塔城那般,这样萨瓦河右岸的保加利亚之地也会对大连队而胆寒了。
好像,这位大公随时准备展示自己的威力,打不到仗反倒有些苦恼似的。
很快大连队就行动起来——连队士兵列成小队,四面出击,搜罗征募周围的小船,接着匠师连队用携带来的铁索将它们串联起来,再将许多长矛插在其上固定好,而后布兰姆森将双手剑背在身后,拉着缰绳,带着一百名库曼轻骑,与木扎非阿丁同时,踏过尚在摇摆的浮桥,来到了萨瓦河对岸,这里四处是肥美的草地,布兰姆森让骑兵们尽情地放了会儿青后,待到乔瓦尼的两支步兵连队,“怒火”和“瓦拉几亚”,还有安德列夫的弓箭连队,一并渡过河来后,便朝着尼什城的方向前进。
尼什,位于保加利亚的中央腹地,于萨瓦河、摩拉瓦河与色雷斯河的中间位置,是交通枢纽之地,四周全是森林和草原。当地的大公塔潘,本身是“马其顿保加利亚”(指的是保加尔人与马其顿希腊人的混血)贵族后代,这时候塔潘确确实实接到了阿莱克修斯皇帝的敕令:不过不是帮助红手大连队,而是就地防御,与扎塔的伯丁一起阻挡高文的深入。
这时候,阿莱克修斯·科穆宁暂时还未接到,扎塔城已经悲惨陷落的军情。
犹豫的塔潘大公,在得到斥候的汇报后,便匆匆带着三百名骑兵走出了城堡,随后在走出十来个古里后,就看到了布兰姆森与乔瓦尼的阵仗。
随后,布兰姆森从阵列里纵马出来,对塔潘喊着当地方言,“我军是忠于皇帝陛下的大连队,也是圣座冕下的圣地远征军,任何信徒所占据之地,包括君士坦丁堡在内,都不应该阻挡我军的行进步伐。”
“我刚刚得到皇帝敕令,尊贵的帝国陛下要求我在尼什城阻挡你们的旗帜。”塔潘带着些慌张的语气。
“这是不可能的,红手大连队刚刚攻陷了扎塔城,为皇帝陛下昔日的都拉佐之败复仇雪恨——伯丁已经向皇帝陛下交纳了认罪书状,与五千枚银币的赎罪钱。”布兰姆森一脸正气地说(几乎所有大连队的成员,刨去高文外,都认为他们攻击扎塔,确实是为阿莱克修斯复仇的),接着举起了伯丁盖章的文书,还带着十分肯定的语气,“皇帝陛下断不会发布如此命令的,阁下接到的,莫不是假命令?”
这下,塔潘是哭笑不得而苦恼万分的:没想到,连帝国内最为强盛的自治君王伯丁,就这样轻易被这支军势摧垮,自己可不关心阿莱克修斯送来的敕令到底为真为假,也不管他与高文大连队间有什么误会或过节,为今之计,是保全尼什城为上,要是像扎塔那般可就真惨了。
于是,塔潘交涉的条件是——红手大连队不可以进入城内,但可以在城外宿营,塔潘可以提供廉价的给养,贩卖给大连队的军市,双方立下誓约,互不背离侵攻。
两下达成后,红手羽饰下的高文,便骑着萨宾娜,与其余连队和辎重一起,浩浩荡荡越过搭在河川上的三座浮桥,来到了尼什城下立营,“浮桥不可拆除,随时准备接应我义兄的队伍,彼得是绝不会随意逾期的,定是途中发生了什么变故。”高文对属下的匠师嘱托说。
同时,菲利浦堡外的旷野下,阿莱克修斯骑着黑色骏马,扬起了镶金的长剑,“朕的儿子们,引弓,狠狠朝着异端贼徒们射击,尽情射出箭囊里所有三十支箭羽!”
整个拜占庭军队呼声雷动,接着弓弦猛烈响起,无数箭矢呼啸着,从皇帝军队的佩彻涅格、库曼、马扎尔、特科波与希腊人的连队里飞出,掠过遮蔽了整个天际,再打击在与其对阵的保罗派军队阵营之上,每个异端信徒抬起头,都能惊恐看见,有七八支箭,同时对着自己坠来!
就如同上帝砸下人间的雷电焚火般。
第17章 皇帝的想法
“哇啊啊啊啊”,惨叫声里,列阵的保罗【创建和谐家园】何曾遭受过如此密集的远程打击,在他们的视界当中,神威无比的皇帝,紫色金边的披风,带着十字架徽章的圣扎甲,黑色的神骏,绣金的长剑与弓矢,身后是万千雄壮的帝国军容,阿莱克修斯一声令下,亿万弓矢就会给己方带来毁灭性的攻击。
和这样的对手对抗,无疑会遭到碾压式的重创。
走得慢的保罗【创建和谐家园】,一排排在正面被无情射倒,有的带着折弯的箭,颤抖着伏在地上,其余的扛着拖着武器,朝着菲利浦堡狂奔而去。
“继续射击!”阿莱克修斯举高“圣海”之剑,“这才第三轮齐射而已,难道敌人孱弱如此吗?”
喇叭声里,瓦兰吉亚内宫卫队司令官亚格菲哈哈笑着,骑马靠近对皇帝说,“不用了陛下,下面派出骑兵收割就行了。”接着他指着对面荒野上,如同密密草茬般插在其上的箭羽,还在横七竖八的敌人尸体,其余的人根本无法保持住,扬起很大的灰尘,朝着菲利浦堡溃逃而去。
其中当然还包括着金手执政官卡贝阿米娅·赫利索契尔在内,她披着黑色的斗篷,把圣火旗帜都抛下了,脸色惊恐地在同工们的掩护下,退入了城中——而在城外,阿莱克修斯左右两翼的雇佣突厥骑兵,举着弯刀,挺着长矛,正席卷荡尽荒野上己方的残军,杀戮戳刺,到处都在流血。
“不行,不行!论正面对决,我和我的军队还是比不过这个迫害信徒的邪恶皇帝吗?”卡贝阿米娅丧魂落魄,在冲入了城门,来到修道院厅堂前,在那里抱着羊羔的罗曼努斯被信徒们架起,“上马,暂时还不能丧失你!”卡贝阿米娅洁白的牙齿咬着,叫信徒把罗曼努斯推上马,接着甩给他一根马鞭,“我们退出这座堡垒,暂时往多瑙河转进,在那里联络更多的库曼部落,再和邪恶皇帝一较高下。”
很快,菲利浦堡的小门,卡贝阿米娅和罗曼努斯带着一小股人马,夺路而逃,很快消失在茫茫荒野与丘陵当中。
所有的异端信徒也哄散了,没有人认真守城,阿莱克修斯派出的骑兵分成小股到处截杀追袭,皇帝特意下令,“对付胆敢拥立伪帝的泰夫里斯党徒,无需审讯,全部就地杀死。”
其中一支数千人的信徒军,败退时慌不择路,往邻靠的亚德里安堡跑去,结果恰好遭到了赶来的伊萨克·科穆宁大军的拦截,无一人漏网,但这时候敢于抵抗的保罗派信徒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当即投降了,等待他们的将是进入皇家皮革作坊或军械库为奴工,终身都会在恶臭扑鼻(鞣革的味道)和皮鞭责罚当中凄惨度过。
随后,皇帝与塞巴斯托克拉特的军队,在菲利浦堡会合,两位兄弟亲密相拥,“先前你送给朕的信件里,曾经表露出希望赢取梅萨迪尼家族遗孀的想法,现在已经成了吗?”阿莱克修斯率先关心弟弟的终身大事来。
但伊萨克却情绪愤激低沉,“尤多希雅的那个妹妹溜走了。”
“哦,看来这个女子,要比她姐姐尤多希雅要难以驯服得多。”阿莱克修斯意味深长地说,这时米哈伊尔正留守大营,不在他的身旁。
“皇宫托管给你妻子,可以吗?”接着,伊萨克有点担心。
“没问题。”皇帝淡然地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明日就拔营前移,到亚德里安堡,朕希望得到西方的确切情况。”
但在入夜后,皇帝、塞巴斯托克拉特,以及诸位出征的将军、幕僚举办盛大宴会时,传令人员将信件递交到了皇帝手中,“扎塔城被高文与费莱耶攻陷了!”阿莱克修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随后舞乐瞬间就停止下来,大家都诧异地看着皇帝陛下的情态——他有点苦痛地低下头,捏着信卷羊皮纸。
可恶,威尼斯这群唯利是图的软体青蛙,看来是要与我为敌,马上我就褫夺他们执政官的头衔,将皇都里他们的商人区平毁掉,并课每个人无比的重税:阿莱克修斯如此恨恨想到。
但这个想法,暂时还得埋在心中,隐忍住不能发散出来,因为阿莱克修斯还得仰仗威尼斯的舰队,但是高文这个蛮子到底采用了什么魔法,让威尼斯与阿马尔菲都站在他这边?
接着阿莱克修斯拆开了第二封信件后,这是布雷努斯递交来的,怒气更加填塞心头,“斯蒂芬·高文居然接受了圣彼得牧首的职务,把红手大连队与巴里城全部交给了罗马城……”
第三封信件,简直要让皇帝吐血,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下,他真的要吐出血来,“高文还有脸说,对伯丁的攻击是为了朕,都是为了朕好,还拿到了伯丁的认罪书,还有伯丁送来的赎罪钱!简直恬不知耻!”接着,皇帝走下来,忽地掀开了伴随着高文信件一并送来的箱箧,里面满是亮闪闪的银币,“没错,安娜就是被这个狡诈的蛮子如此骗得神魂颠倒的……”阿莱克修斯的心中这样想着,有一万匹战马和骑士列着密集队形,呼啸着踏过,接着一万支骑矛噗通噗通,全部扎在他“心脏壁垒”上,扎得砖石坍塌,灰尘飞舞。
“咣当”声,宴会上的舞娘和乐师都不敢吱声,四散拜倒在地,皇帝的靴子狠狠踢在了箱箧上,银币滚撒得到处都是,这下连伊萨克都放下酒杯站起来,他还没见到平日里优雅从容的兄长这么大的火气。
但阿莱克修斯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招招手,“这些洒出来的银币,全是朕的大公征讨伯丁所得,现在作为彩头,全部赏赐给宴会上的廷官、侍卫与乐工们。”众人急忙全部拜倒,感谢皇帝陛下的恩泽。
宴会的门庭外,阿莱克修斯叉着腰,正在调整呼吸,伊萨克端着酒杯在后,低声说,“是否高文的大连队有什么状况,让兄长感到厌恶?我早就说过这家伙与诺曼匪徒一样危险。”
“没关系,朕不会输的,朕自有对策。”阿莱克修斯笑了笑,望着天际的明月,“叫御墨官来,朕要调集都拉佐的布雷努斯,和五千分遣队士兵,叫泰提修斯与狄奥格尼斯一并随来。”
第18章 沃尔特·桑萨瓦尔
在阿莱克修斯紧锣密鼓时刻,在尼什城下屯营的高文,一面安置了三个连队监视城中的塔潘(当然塔潘大公也在城墙上加强了戍守,来防范高文),一面继续不断派出斥候骑兵,在萨瓦河两岸朝北不断侦察,希望能早日与义兄彼得取得联系。
虽然前几日都没有音讯传回,但高文仍未草率放弃,他相信是一定能等到彼得的大军的,只是担心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第六日,担当巡哨斥候职责的,是布兰姆森·沃尔夫冈,他带着大约三十名库曼轻骑兵,骑在马背上,顺着森林与道路朝北方更远处前行,在半路上一个斯拉夫村庄的村民,跪在两旁,向这位剑术教习官献上了自家酿造的蜂蜜酒,结果布兰姆森毫不客气地扔下一枚银币,就换取了一大罐,挂在马鞍的绳索之上,边走边饮,原本布兰姆森是不饮酒的,但他认为蜂蜜不过是饮料而已,结果直喝得醉醺醺,结果忽然两名走在前头的库曼人折返回来,告诉布兰姆森,“前方大约一个古里处,突然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这下子,把布兰姆森的酒顿时就吓醒了,他翻身下马,想起了大公可能会给他的责罚,浑身都在抖筛子,踱到了斯拉夫人村庄的酿酒作坊边,拄着双手剑蹲坐下来,对着身边随从来的库曼人挥手,“十人带着弓箭与套索,前去哨探,其余人留在这里接应;还有,你去大营,就说前方可能会出现大队敌人,叫乔瓦尼那家伙带着步兵来和我会合,以防万一。这事情,就别让大公知道了。”布置完,布兰姆森就对着脚边的水洼,不断呼气吸气,希望早点把酒味给散发出去。
十名库曼轻骑,很机灵地分为三、四、三的队形,最前面地持着长矛、套索,中间的相距一箭地外持弓掩护,最后面的准备随时回转去报信,迅速穿过森林,逼近了黑烟勃发地。
那是座熊熊燃烧的建筑,最顶端还带着个小十字架,是座礼拜堂,大约是正教隐修士在这片保加利亚腹地创建起来的,但现在库曼斥候清晰看到,大约两三百名带着毡帽、披着皮甲的骑兵,大声哄着,围着这座建筑,不断朝里面投掷火把,礼拜堂内传来了被锁在里面人们的惨嚎声,有几个满身带火的人刚刚从窗户爬出,就被这些骑兵用弓箭近距离射杀,还带着狰狞的笑声,那些被射中的人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被身上的火焰完全吞噬掉。
于是乎库曼轻骑们,急忙将马嚼头给封住,不让自己坐骑忽然发出声音,就静静呆在密林的边缘,看着这幕惨剧直到结束:教堂化为一片焦土瓦砾,那些骑兵见没有留下活口,便互相传递着唿哨声,扬长奔去。
两分时刻后,三名库曼人警惕地走了出来,逼近那座被焚毁的教堂,看到焦黑倒塌的木材与墙垣当中,横着数十具被烧死的尸体,也很难辨别清楚这些遇难者的身份,就立在原地,互相看看,摇摇头。
很快,还在酿酒坊边上抖着的布兰姆森,得到这个讯息,当即判断,“这群人很可能是被匪徒们杀害的朝圣者!”
一个时辰后,高文派出了行军总管梅洛,带着二百名带甲骑兵,急速驰骋到了布兰姆森的面前,这位便也顶着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翻身上了马背,一并驰往那处被烧毁的教堂。
“朝圣者无疑,但是没有半个活口。”骑在马背上的梅洛叹息着说到,接着他与布兰姆森商议,“列成战斗队形,朝着刚才那群屠夫离去的方向搜寻,看看有无其他的幸存者。”
“遵命,行军总管阁下。”布兰姆森领受指令后,便带着三十名伦巴第矛骑兵,外带三十名背着箭囊的库曼人,列成疏散的队形,避开可能有埋伏的森林灌木,顺着道路野地前进——而梅洛带着其余大部骑兵,跟在后面半古里处接应。
约莫四五个古里处,布兰姆森忽然大喝声什么人,接着就迅捷拔出了双手剑,马蹄下草絮飞舞,呜哇声把剑刃重重劈下——草丛里跳起一位带着甲胄的武士,挺着手里的盾牌格挡住了布兰姆森的重击,但是盾牌半边也被斩碎,那人踉跄了两下,重新滚在了草地之上,随后又冒出两名武士,直接跪在了布兰姆森狂怒的马头前告饶。
“说的是西法兰克那边的言语,你们是朝圣者!”布兰姆森体内的酒精虽然依旧在发酵,他也感到十分后悔今日饮酒,但他对周边民族言语的熟稔还是让一场误伤得以避免,在明晃晃康托斯骑矛的“威逼”下,这片草地先后钻出七八个带伤的武装朝圣者,那个跌倒的老骑士,重新奋力爬起来,对着布兰姆森喊到,“我是来自博伊西的沃尔特·桑萨瓦尔,是名自愿带剑朝圣的领主。”
“是隐修士彼得的队伍嘛!”这会儿,带着后面骑兵匆匆赶来的韦萨特·梅洛询问说。
那老骑士点点头,“我便是彼得朝圣队伍的骑士掌旗官,带着整个队伍里仅有的八名骑士,外带数名仆从,前来寻找脱离队伍先行到此的一股人马,但是却遭遇了大批敌人,我们丧失了马匹,带伤躲藏在这里。”
“不用去找了,全部被不知来路的匪徒给关进教堂里烧死了。”说着,布兰姆森用手指着来路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