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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扬拜占庭》-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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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错误,另外整个达尔马提亚海岸的城邦都响应号皇帝的号召,要挞伐皇帝的逆臣高文,至于西方大牧首方面,王公殿下您勿用担忧,皇帝陛下会解释好一切的。”那两名廷官彬彬有礼地保证着,“只要此事成功,陛下会御赐王公殿下凯撒的称号——拉斯尼亚凯撒(沙皇)。”

        听到这个条件,伯丁眼前一亮,他对这些礼物倒不是很感兴趣,因为扎塔王国已经很富庶,他不在乎这点小的金钱,可是罗马皇帝下赐的“凯撒”头衔,可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这也就意味着他伯丁获得了与昔日保加利亚沙皇西美昂比肩的地位,将来他的荣耀就足以震慑这片陆地与海洋,风头盖过竞争对手,那群沼泽地里的粗鄙“青蛙”——威尼斯人,该是多么让人惬意的结果。

        所以伯丁颔首,表示愿意遵从皇帝的安排,便将阿莱克修斯的钦官使者给恭送走。

        接着伯丁唤来了枢机大臣,有“智者”之称的拉多米尔,得意洋洋询问说,“祝贺我好了,没想到凯撒沙皇的头衔来得是如此轻易,只要我吹响征集勇士的号角,它就如同城市港湾里归来的帆船般,轻快地驶入我的怀里。”

        白胡子很长的拉多米尔却表示了谨慎,“王公殿下,您得知道您现在已经是两片国土的实际统治者,连罗马的皇帝都拿您无可奈何,又为什么要得到对方的承认才心甘?更何况科穆宁皇帝向来都是个奸诈聪明的人物,他就是要用这等虚幻的头衔,来诱骗我们与那个叫高文的自相残杀,好在其间渔翁得利。”

        这话倒是提醒了伯丁,他好歹也是戎马半生的人物,大臣的忠心进言确实让他起疑心,暗中考虑,“据君士坦丁堡的间谍回报,阿莱克修斯·科穆宁正在集结大军,向亚德里安堡进发,难道真的是准备同时消灭我和高文的?”

        这时一名守门贵族,也匆匆走了进来,“据说是红手大连队总管,帝国御封阿寇尼斯指挥官斯蒂芬·高文,给您送来的书信,经过检查了,没有下毒的迹象。”

        伯丁唔了声,便也接过来,结果手指顿时粘上了忠心试毒贵族舔在信卷上的口水,黏黏的让他万分恶心愤怒,便尴尬地换了只手握住,将信卷给抖开。

        “拉斯尼亚陆地,与达尔马提亚海洋最最荣耀的君王君士坦丁·伯丁阁下。

        您的仆人高文诚惶诚恐,向您致上万分的敬意。

        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圣经上有云,贬损自己的人将会受到褒扬,诚然如是。

        鄙人的红手大连队共六千人,先是横渡亚得里亚海,抵达拉古萨城上岸,但是已经欠威尼斯与阿马尔菲船只共一万六千苏的银币款项没有结清,上岸购买粮食也发生困难,整支军队苦不堪言,即便花尽钱财,自各个海岛和城市搜集谷物,也于事无补。但是这只是开端,红手大连队希望和平穿过这片区域,抵达陛下的皇都,再启下步对圣地的远征,所以我们亟需您的帮助,大连队会在十日后,抵达拉古萨与扎塔中间的斯东,等待您输来慷慨的给养,鄙人会在圣座面前赞美您的乐善好施,以及对信徒的无私帮助,假如您无法或不愿意,那么大连队也许会对波斯尼亚地区做出不恰当的应急举动。

        以【创建和谐家园】之名,请您多多保重。

        尊敬并爱您的高文·卢塞尔。”

        这是个什么情况?伯丁顿时就坠入了无边的黑墨当中,就像当面有个大乌贼挥舞着满是吸盘的触手,对着他狂喷不已,让自己目不视物,耳不能闻。他立刻把信件交给了拉多米尔,对方也是目瞪口呆,“从信件里高文的自我描述来看,红手大连队缺乏物资,但是没听说他们打劫过拉古萨等城镇。现在情报过于不明朗,到底这是高文部队的实情,还是他的诡计——是否派出斥候前去查探?”

        伯丁听到这话,十分生气,“当然要去侦察,这家伙的数千兵马是肯定要自我的领地里大摇大摆穿行通过的,很可能还伴随着劫掠,不管君士坦丁堡的态度如何,对其放任自流,可是我伯丁大王毕生的耻辱。”

        “但对高文的攻击,会不会招致其他远征领主的攻击,以及罗马城圣彼得教宗的敌视?”拉多米尔依旧谨慎。

        于是扎塔王公,在宫殿的地板上来回走了两下,明显带着思考,接着他说,“我新近征募了大约四百名佩彻涅格人,他们都精于骑射,再从萨瓦河的森林里招募些不信教的土匪来,去先给高文制造点麻烦,反正不打着旗号,谁能辨认得清楚?我与你统帅真正的军团,逼近斯东河谷,见机行事!”

        很快在第二天,扎塔城墙边,数百名打着蛮族旗帜佩彻涅格骑兵,以及上千名来自萨瓦密林里的土匪、猎人与樵夫叫嚣着,带着各种粗蛮的战斗叫声,伯丁立在了塔楼上向他们挥手鼓劲,伯丁的廷官扈从不断朝着城墙下播撒亮闪闪如雨般的钱币,“都是给你们的,拿着这些钱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另外一边,高文在信件里所说的十日,实际上就是烟雾弹,他亲自披挂圣铠甲,带着一百名骑着马的锁子甲兄弟会将士,外带五百名“新受洗者骑兵连队”,在蜿蜒的沿海山路上迅速挺进着,最终当山前豁然开朗时,头盔帽檐下大公鹰隼般淡蓝色双眸,看到了拥有纵横的淡水溪流,和一片规整谷地的斯东。

        所有骑兵也发出了兴奋的喊声,高文从腰带上拔出马头权杖,对着身后的兄弟会喊到,“下方有斯拉夫人的坞堡营寨,应该是当地土著的,我需要四名锦册兄弟会,还有八名库曼人充当斥候,下去探究虚实,哪位愿意自动担当?”

        “我布兰姆森·沃尔夫冈愿意出列,为大公而战!”一名穿着简易锁子甲,戴着托斯卡纳羊皮斗篷帽,蒙着红手十字剑罩衫的中年兄弟会骑兵,胡须邋遢,马鞍上还悬挂着箭袋与手弩,扛着斯瓦比亚长剑,慨然请求。

        “很好!”高文当即抛给他一个钱袋,布兰姆森伸手接住后,就与其他三人纵马自山坡驰下,八名库曼骑兵手持弓箭与套索,伴随在后方大约一箭之地同样下了山坡,充当后援与掩护。

        那边的斯拉夫坞堡里,霎时间就敲响了报警的钟声,许多壮丁也轰轰叫地跨上了矮小的达尔马提亚马,挺着各色武器,从堡门里冲出,来一探究竟。

        高文俯视看到,在堡门前的射距之外,布兰姆森很娴熟地将战【创建和谐家园】停,接着与其余三名同袍列成了星状的小队队形,自己居在前列“眼睛”处,而八名掩护的库曼骑兵也很灵活狡诈地在堡门侧边的一处灌木丛里,伏低身子,吆喝马匹稳住,开始取出弓箭静候等待,就像隐忍的猎手般。

        接着,对着冲出来的数名斯拉夫勇士,布兰姆森大声用拉斯尼亚的方言(他是位来自于奥地利米特西尔的破产骑士,在意大利各邦内辗转充当佣兵,所以对波希米亚、达尔马提亚这带比较熟悉)要求对方营寨放弃抵抗,尽快投降谈判。

        但是营寨的塔楼上再度响起了钟声,旷野上十来名斯拉夫勇士得此讯号,便骑着马,扬着长矛与盾牌,猛冲而来!

      第4章 布兰姆森

        高文看得亲切,那布兰姆森绝对是老行伍,熟练而迅速地将斯瓦比亚双手剑收回长鞘当中,而后侧下身子,将大公刚才赐给的钱袋拴好,接着举起手弩,瞄准便是一发,正面冲来的最当先斯拉夫骑兵肩膀正中,翻身滚落下马背。

        野地里双方喊杀声四起,布兰姆森两侧的两名兄弟会成员,挥剑纵马而出,与对方两翼逼过来的斯拉夫人交手,而布兰姆森身后本处在“星状队形”尾巴位置的,一名来自伦巴第的乡绅小骑士,也是在巴里城圣尼古拉大教堂中,投入兄弟会的成员,怒吼着持着康托斯骑矛,掠着布兰姆森而出,将另外位斯拉夫勇士撞击坠马。

        这当里,布兰姆森已经举起双手剑,催动战马,与那名伦巴第乡绅转瞬就处在并肩位置,剑影如风,与数名斯拉夫人鏖战一团。那乡绅用单刃马刀灵活格挡,而布兰姆森就持威力巨大的双手剑,一招一式,与马背上轮动胳膊,蓄势而击,在旁侧负责收割,配合十分默契,斯拉夫骑兵接连被斩杀两三人,当即就转身逃逸。

        呼喝声中,预先静待的八名库曼骑兵,也侧里飞奔而出,射出去一阵箭矢,这下营寨里杀出的斯拉夫骑兵们再也支持不下去,轰然在杂乱无章的钟声里,朝堡门逃窜。

        “很好!”在山坡上,观看战局的高文满意地将马头权杖插回腰带之上,接着将手一扬,“全军吹响助威的号角,敌人已经落胆了,马上我们就准备接收他们的坞堡。”

        马背上,一排骑兵震天响地奏响了号角,斯东山谷里飞鸟被惊起,漫天飞舞。

        这会儿,布兰姆森依旧对着逃跑的斯拉夫人穷追一截,其中一名敌人回手一矛,布兰姆森侧身避让,但马鞍上挂着的钱袋却被戳落,这位破产骑士心痛地大叫声,当即就抛下双手剑,跳下马来,嘴里叼住钱袋,连爬带滚,满地捡着钱币,其中一枚银光闪闪的,骨碌碌顺着地溜着,他就在后面伸着手赶着。

        旁边的三名正在马上对着坞堡举剑【创建和谐家园】的兄弟会同工,也呆住了,最初还以为布兰姆森被矛刺中【创建和谐家园】,而后却发觉他在抢赏金,顿时大家内心就满不是滋味,“这样的家伙,也能去光复圣墓?”

        就在布兰姆森拼尽全力,把那枚银币给夺还,一支从坞堡上面射来的箭矢,嗡的一声斜斜而来,恰好刺中了银币方才躺着的地方,当真是生死瞬间。布兰姆森跳着脚呜呜叫了下,就蹦跳着,躲闪着接着飞来的箭矢,嘴里继续衔住钱袋,飞也般跑了回来……

        很快这处位于斯东河谷的小坞堡就投降了,内里的斯拉夫人事前并未得到高文来袭的消息,他们拜伏在这位大公的马前,“我不会伤害你们性命,交出堡内一半的物资和钱财,自动退去。”

        接受了条件的扎塔斯拉夫人,成群结队,从后面的堡门退走,赶着牲畜与车辆。

        接着高文提着钱袋,坐在堡场中间,挨个功赏表现出色的十二名将士,但是那名来自伦巴第的名叫乔瓦尼·德拉维亚的朴实乡绅,却满怀激愤,握着骑矛,单膝跪倒向大公申诉,“我认为,布兰姆森不配得到这些钱财的赏赐。”

        那边,正在重新清点钱财,系着钱袋的布兰姆森听到后勃然大怒,“我可是连斩了三名敌人的首级,还拼死抢回了大公的钱财,你居然这样对待真正的勇士。”

        “像你这样的,就不能够前往圣墓,贪念的罪愆足以让你灵魂裹足不前!原本大公的赏赐,是均分给所有十二名将士的,而你却下意识将它视为己有,你身上还沾满了佣兵的铜臭气。”乔瓦尼慷慨陈词,接着就转身抬头仰面,开始向主祷告,叫他宽恕布兰姆森的罪过,不要祸及兄弟会其他同工。

        听到了如此申诉后,高文点点头,威严地转向布兰姆森,“喂,你方才下马捡钱的行为,实在是有辱骑士的体面。”

        “我本就是德意志兰凯撒的私奴(德意志兰与法兰克‘骑士’语义不同,德意志骑士最早起源,就是大封建主的家奴),也不贪恋这个称号,加入大公阁下的兄弟会也就是为了积聚钱财,早点过上有田产有磨坊有耕马的好日子。”布兰姆森的答复果然直接而【创建和谐家园】裸,让高文大伤脑筋,暗忖“哎呀,你刚才出阵请缨的豪勇,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些阿堵物吗?”不过高文倒是不讨厌这个边不满边心痛地抱着钱袋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家伙。

        毕竟高文也说过,“贫穷是罪恶”,谁不希望过上舒心富裕的生活呢?钱不问手段,只问结果就行了。

        一个钱袋再度抛来,布兰姆森伸手接住,“额外给你的,买你下一次作战的命,别再像今日这样莽撞了!”高文说到,接着他又对正在祷告的乔瓦尼嘱咐说,“你在战场上与布兰姆森结伴,我看这次作战你俩配合就很出色。”

        接下来,高文的骑兵挨个扫荡了三四处斯拉夫人的据点,占据了斯东河谷的场地,并且搭建了临时营地。

        大约三日后,船队扬帆而来,在交接了信号后,纷纷将物资和四个步兵连队运送上岸,现在高文水陆齐固,便继续派遣骑兵分队,三十五十为一群,继续深入侦察地形。

        这下,整个波斯尼亚都震动了,但其实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暴行来,也没有滥杀无辜过,但这群斯拉夫人群龙无首下,都相信这支朝圣的队伍会把他们给屠戮掉,便在惊恐下,纷纷丢弃村落与堡垒,朝着萨瓦河方向逃亡。

        而此刻,从扎塔来的佩彻涅格与森林土匪连队,才抵达了距离斯东十五个古里的地带,这群高谈阔论,丝毫不知遮蔽,与流匪无异的队伍,也很快被高文的斥候骑兵给抓住了踪迹。

        “按照这点描述,扎塔的伯丁似乎没有出动他的正规军队来与我作战。”听完了斥候的描述后,高文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先前我的信件,多少起到了迷惑迟滞他的作用,那么下面让我们继续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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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船只上运来的步兵连队,分别是两个意大利老兵连队“勒班陀”与“圣荣”,两个希腊步兵连队“大公死士”与“怒火”。

        此外,那位斯基亚沃尼水手安德列夫·叶尔戈也伴随而来,他要比锦册兄弟会更为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高文下令十名穿着锁子甲的骑兵护卫他,详细勘测了斯东河谷面向扎塔的地形,最终安德列夫建议,在一处能扼守遮蔽前往扎塔的通道,呈L形转向海洋的高岗布阵。

        “那里是什么地方?”高文询问说。

        “据前来投效的同族人说,叫做苣苔山。”安德列夫回答说。

        “那就尽快一些。”事不宜迟,高文很快就下令,在苣苔山下构筑了横亘整个街道的工事:从船只上卸下的木材被削尖,排成了双重的木栅,并储备了大量的弓矢投石,并推来了两座“豪猪”,随后让“怒火”连队携带旗鼓进入其后固守。接着另外支“大公死士”连队顺着道路左侧的山脊,延伸到海滨布阵;随后高文自己带着两个意大利连队,在道路右侧的苣苔山狭长阵线列阵。

        最后,高文下令兄弟会与骑兵连队,士兵穿戴罩衣,下马牵着马匹,于两支意大利连队后,列队站在苣苔山的反斜坡上,这样使得敌人无法望见。

        “布兰姆森,乔瓦尼,你俩现在都没有骑士的头衔,所以应该能无怨言地接受本大公的安排——布兰姆森前往意大利连队的前方执旗指挥,乔瓦尼在阵列的左侧边上,随时准备去督率那边的两支无荣誉的步兵连队(指的是希腊人连队)。”高【创建和谐家园】出了如此的安排,因为布兰姆森是快战之人,立于阵头有利于士气提升;而乔瓦尼则是稳重责任心很强的乡绅,更利于随时去巩固那群斗志和经验都不足的希腊连队。

        而后,披着猩红色披风的大公在马鞍上转身将手举起,下面山坡上的骑兵队形前,木扎非阿丁便也举高了骑兵突击的旗帜回应,表示随时可以接受命令。

        “马上的作战,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气势打垮这股敌人。”

        不久,前方山坡下的弯曲街道和平野上烟尘大作,数百名被伯丁雇佣来的佩彻涅格骑兵滚滚而来,而那群无信仰的萨瓦河步行恶棍们,都举着樵夫的斧头和简陋的弓箭,武器的尖头还挂着顺手牵羊来的家禽,排着杂乱的行伍,追随骑兵队伍其后——事先伯丁也没有对他们寄予过什么期望,只是草率地下达了些许模糊的命令,叫他们去杀戮朝圣者队伍罢了。

        而这种命令,对这两个族群来说,并不陌生:他们在先前的岁月里,打劫杀害过往的朝圣者也不是偶然的行为,许多萨瓦河部落里,迄今还把俘虏来的朝圣女子充当家奴,被杀害的人的头颅悬挂在高高树干上,身上的财物当然也早已被洗劫一空。

        所以,不管是佩彻涅格人,还是萨瓦土匪们,都认为朝圣者的队伍,主体不过是群没有战阵训练与经验的平民而已,就算有少量的落魄骑士,也是独虎难敌群狼。

        可这次不同,当他们看到距离四箭之地外的山坡上,飘扬着大大小小严整的旌旗,高文属下意大利士兵,虽然都是步兵,但却持着狭长的鸢盾,手持锋利的长剑、长柄镰刀,披戴牢固的铠甲,统一穿着红色十字剑的罩衣,顺着山脊列成线形战阵,在步兵阵前插着一列列的弩箭,贝内文托轻弩手分散着立在其旁,手持杠杆弩机,随时准备取来向他们射击的姿态。

        还有许多锁子甲骑兵,手里举着旗帜,来来【创建和谐家园】,高声在督导这群看起来非常精锐的步兵们。

        打头的佩彻涅格骑兵们顿时就慌张了,他们没有蠢到无脑上山冲击已经设防的敌人之地步,便纷纷扬鞭回马,一口气撤到了安全的地带,而那群萨瓦匪徒们也停下了脚步,本能地顺着与苣苔山对峙的山谷,立下了阵脚。

        呼呼响的红手十字剑大旗之下,高文不断抚摩着萨宾娜顺滑的鬃毛,“传话给前方的布兰姆森,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当面之敌不值得让我们全力出击——等君士坦丁·伯丁的来到。”

        而君士坦丁·伯丁的正规大队,就在佩彻涅格后面两个古里的地方,除去固定的斯拉夫与保加尔人外,还有伯丁精心组建的扎塔王公卫队,多由拉斯尼亚地区的贵族年轻子弟组成,带着精整的波斯风护鼻铁盔,鳞片铁甲,缀着流苏的圆盾,手持沉重的战斧,并且还配备了猎弓,伯丁经常夸口,“鄙人这五百名亲兵卫队,也算是手里能与皇帝瓦兰吉亚卫队一较高下的精锐了。”

        待到前方敌情传来,伯丁匆忙询问来自一线的士兵,“可恶,我被敌人的信件蒙蔽了,没想到他们三日内就抢占了此地,敌人在何处布阵?有多少兵马?”

        “他们占据了斯东河谷,还有前沿的苣苔山,兵力因为是横着对我方布阵的,很难估算清楚,约莫两三千人左右。”那前来汇报的士兵低身说到。

        老练的伯丁便和心腹大臣拉多米尔一起并辔而出,登上了军列当中的高岗,对着对面高文所部了望,很醒目地就看到了其十字剑大旗所在地,“敌人的精锐就在彼处,恰好通往斯东的街道在苣苔山下横折,他们完全可以使用弓箭让我们无法通行或者迂回。”接着拉多米尔也眺望了下街道的尽头,“我的君上,街道的平地似乎也有旗帜林立,敌人定是在当道布设了防御。”

        接着两位几乎同时把目光放在了街道那边,靠着海的山头,“那里也有敌人布阵。”

        “但是无法判断清楚那边敌人的虚实。”拉多米尔嘀咕起来。

        “让消耗品同时对街道两侧的山地,发起攻击。”伯丁明显要用他的一线炮灰,来探询战胜高文之道了。

        这也是他所擅长的军策,就是用来自萨瓦河森林里的无纪律匪徒先发起一轮无脑冲锋,既能消耗敌人的弓箭和体力,也能借机侦察敌人队形的破绽。

        在伯丁派出的几位骑马军法官的呵斥调度下,大约千余名萨瓦匪徒拄着粗陋的长矛斧头,粗粗列成了三个横队:而后两个横队对着高文的苣苔山而来,另外一个横队则扭转方向,对着靠海的那处由无荣誉的“大公死士”连队攻去——佩彻涅格轻骑兵押在其后,握着弯刀和弓箭,充当援助。

        又有一箭之地,是扎塔军队主力,也列成了两道战列线,大约五千人上下,装备和风格都是模仿拜占庭军队,顺着一线的炮灰群而来,准备伺机接力突击冲锋。

        最后,是和伯丁一起立在高阜处,环绕侍卫他的“扎塔王公卫队”共有五百名精锐步兵。

        苣苔山下,一线的萨瓦炮灰们开始击打手里的斧头与粗木盾牌,不断靠近、辱骂和挑衅,但是高文属下两支意大利老兵连队左右并肩,居高临下,丝毫不为所动,剑和钩镰的锋芒照亮他们身上的铠甲,就像一堵坚冰所凝结的墙壁般岿然。

        后面督战的扎塔军法官手里的号角已经森然响起,那群轻剽的萨瓦匪徒按捺不住,开始嚎叫着,轰然朝着山坡上奔来。大旗下的高文举起马其顿短戟,而后刷得劈下——阵前的轻弩手,抬起弩机,迅速射出一波箭矢后,便急速后撤。萨瓦匪徒当先的纷纷中箭,混乱地横倒了一批,但后继的人马迅速跳过前面同伴的尸体,前赴后继扑上来。

        意大利老兵连队里的带甲剑盾手,刷得挨个出列,朝前小跑了大约十五步到二十步距离,接应了轻弩手退往阵后,随即就和抵过来的萨瓦匪徒互相凶狠“撕咬”在了一起,“嗖嗖嗖”之声里,冲入了距离内的萨瓦斯拉夫蛮子,将手里的斧头挨个掷出,响声骤起,意大利老兵们长长的鸢盾上,顿时被楔上了凌乱飞来的斧刃,而后这群匪徒就举着长柄的棍棒与铁矛,疯狂地对着老兵的阵列戳刺猛袭。

        这时,高文将手里的短戟直着抬起,他身边的兄弟会成员便将号角与喇叭吹响——后列当中的意大利老兵们,披着铠甲,低着腰,手持曲刃的长钩镰,抵进了上来,“噗嗤噗嗤”,许多钩镰越过盾墙,扎入了萨瓦匪徒的肩头、腰腹乃至大腿,他们惨叫着鲜血飞扬,负痛抛下手里的武器,而后被手足狂舞地拖到了老兵的盾墙前,刀剑横竖比拟,头颅和肢体也被斩下,肚肠被割出,到处流淌。

        萨瓦匪徒们的毅力和坚忍就像六月的暴雨般坠入泥土当中,瞬间消散无形,他们很快扭身奔溃,但后面扎哈军里的保加尔射手们,在喊叫声里射出箭来,将他们临阵逃下来的人给“处死”了一批,“不准逃跑,为王公的荣誉死战下去!”军法官如同凶神恶煞般。

        于是炮灰们也只能趴低身躯,惊魂未定中重新摸起自己的武器,撅着【创建和谐家园】先躲避半分钟,而后继续转过头来,顺着山坡,对着红手大连队的盾墙再度发起猛攻。

        “其余的方阵队列,压过去,压过去!”扎塔军法官不断摆手发号施令,二三两线的斯拉夫步兵们,也开始急速迈动脚步,挺着手里的长矛,密密麻麻趁势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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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文这边,一二线的意大利连队奋勇抵御,使用盾牌与长剑,杀声纷纭,苣苔山的山坡上双方的阵列就像一排排牙齿般互相疯狂咬合,发出了武器与武器碰撞的剧烈声音,“坚守住各自的位置,为了大连队的荣耀,为了锦册兄弟会!”阵头的布兰姆森此刻是步战,挥动斯瓦比亚的长剑,削断了一根又一根逼来的长矛,在他的脚下,倒着好几具敌人被蛮力和锋刃撕裂的残躯。

        扎塔方涌上来的军队,接连被杀退了三次,又在己方军法官严厉督促下重新组织上来两次,但是意大利连队精良的铠甲护具(不少是高文大公从米兰买来装备他们的,这些战士都站在第一列奋战),还有他们娴熟的战斗技巧,使得自己能睥睨伯丁从各个部落招揽来的临时民军,这便是职业佣兵与部落民战斗力的差距——老兵更懂得保全自己,消灭敌人,他们绝不做单纯血气下的冲锋和劈砍,而是冷静与敌人周旋,找出对方的破绽制胜,并能更好地节约体力。

        战势越来越焦灼,两边高地上,伯丁与高文都本能感到,苣苔山正面的阵线已经各自达到所能负荷的最大状态了,接着巴里总督大公转眼看见——在己方左侧的山坡那边,扎塔的军队,约莫有千余步骑,正在朝着“大公死士”连队涌上。

        “现在,战斗的重心和关键,转到了濒海的高地上。”高文当机立断,对着那边的乔瓦尼举高手戟,这位伦巴第善战的小乡绅即刻会意,一手拉着缰绳,一手高擎战旗,越过了苣苔山下的街道处,又纵上了那边的山岗,在那边“大公死士”希腊步兵连队,正在坐卧,养精蓄锐休整,前面的几名斥候轻兵正在往回赶,将大队敌人攻上来的消息告诉所有的列长们。

        “同袍们,同工们,抓起武器战斗吧!我们现在还是无荣誉的连队,就在此刻面对这群毫无信仰,不会得到主的怜悯的敌人,狠狠地重创他们,就像上帝手持火电雷霆毁灭尼尼微那般。”随军的教士们率先走到队列前,举高手中的小十字架与念珠,在鼓舞士气。

        乔瓦尼举着旗帜,走到了起身的连队阵列前,厉声高呼,“不要有任何犹豫,你们已经不是巴里城前的士兵了,在面对诺曼人的刀剑下我们都能取得伟大胜利,那么面对当先这群敌人更是应该得心应手,举起你们的盾牌,竖起长矛,按照平日的训练去做,遵守着我的号令,把敌人打回去!”

        “哦哦哦哦!”连队的士兵们,最先两列的,伸出手中的各色盾牌,并将长矛夹在缝隙当中,第三列的将盾牌护在头顶,而将武器架在前面两列的肩膀之上,最后面的水手与军仆们拿着轻型武器追随其后,横在山坡之上,布成了最严整的守御队形。

        扎塔军中,佩彻涅格人与保加尔人最先纵出,对着“大公死士”连队阵型发射箭矢,而组成了盾墙矛林的连队,虽然有人被射伤,但很快就被后面的军仆给拖走救治去了,其余的人依旧死死坚守着阵线。

        一旦见到如此训练有素的朝圣者队伍,萨瓦河匪徒们再度动摇起来,他们逡巡在山坡之上,不敢贸然向上冲锋,而“大公死士”连队也静静继续保持守御的姿态,纹丝不动。

        “【创建和谐家园】,派遣两名佩剑的军法官去,叫他们尽快攻过去,击溃这股敌人,他们没有多少人,也没有射具的掩护,冲过去俘虏这群朝圣者的船只,重新夺回斯东!”高阜上的伯丁,也敏锐察觉到了“大公死士”连队的寡势,接着他豪壮地宣称,“将我的王公卫队派遣过去,引导整个战场走向胜利,圣米哈伊尔与我军同在。”

        随着王公的号令,大约三百名卫队武士,穿着精良的鳞甲,列着骇人严整的队形,开始朝着苣苔山左边的濒海阵地涌去。

        这时候,在苣苔山的正面阵线上,萨瓦河的匪徒炮灰们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的残余者被夹在高文意大利连队的剑盾之墙,和扎塔军的矛阵之间,前后左右都会遭到无情的砍伐刺杀,索性全都伏在草丛当中,像老鼠般到处干些偷袭的勾当。

        不久,扎塔军第四次败退下来,在两军的对垒线间,铺满各处,“一道河流”般的累累尸体显现出来,这下连最严厉的军法官也再也无法鼓动战士们的情绪了,只能让他们保持住,就呆在山坡下重新休整列阵,准备第五次突击。

        所有斯拉夫士兵疲累、颓丧,他们许多人连武器都丢失了,许多同袍也战死了,哭声开始蔓延出来,许多人抱怨他们的王公为什么要拦截这支只是路过的朝圣队伍,而军法官们则手持利斧和节杖,到处声色俱厉地阻止这种失败情绪的迸发,“只要再冲一次,敌人就坚持不住,到时候所有的战利品与俘虏全是你们的,尊贵的王公向所有人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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