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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扬拜占庭》-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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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骚动,那两名远些的斥候,便也好奇地靠近过来。

        戟尖掠过,直直自下而上,扎入了那卡拉布里亚矛手的下巴,他的眼眶和鼻孔瞬间爆炸出黑红色的血,整个身躯也被提起,接着那骑士手一扬,矛手的尸体倒着飞腾了好几尺,砸在了后面的树干上,雪簌簌坠下。

        “嘘!”当弩手刚刚举起了弩,还未有将箭射出时,端平的骑矛与银色的战马化为了道闪电,转瞬夹挟着雷霆奔腾之势,刺入了弩手的头颅,接着他的身躯被矛尖带飞,贯穿钉在了另外棵大树的躯体上,尸体还吊在其上摆动着。

        那盾手后退着,崩溃地喊叫起来,看着那骑士战马扬起前蹄,发出了长啸声,还有对方手里举起的长剑落下……

        “阿韦尔萨,卡拉布里亚军区大公高文·卢塞尔突入!”

      ¡¡¡¡¡°à»à»à»à»£¡¡±ºÜ¿ì£¬´Óɽ°¯Óë¸÷´¦Ê÷ÁÖÀ³å³öÁËÐí¶àÈçÀÇËÆ»¢µÄÆï±øÓë²½±ø£¬´µ×źŽǣ¬¾Ù×ÅÍäµ¶¡¢¹­¼ý¡¢Õ½¸«£¬Ë²¼ä¾ÍÈ籩·ç°ãËÁŰÔÚ°¢Î¤¶ûÈøµÄ³Ç±¤Ï¡£

        十几名卡拉布里亚士兵哀叫着,在田野里背对着红手大连队的奇袭军逃逸着,一支支箭,在雾气弥漫里也准确无误地钻入了他们的后脖、后背,陆续倒毙在地,这是突厥士兵的拿手好戏,就像在草原上射猎般。

        阿韦尔萨位于海边高岩的城堡里,本来还有二十名资历深厚的老骑士,得知敌人来袭后,出来列阵应战的,但在经过下山的山隘处,遭到了狄奥格尼斯早已埋伏在此的数十名弓手的左右射击,数名骑士受伤坠马,被守捉官的部下哈哈笑着,用阿马尔菲水手的挠钩给拖住链甲锁环,其余的有的连坐骑都不敢要,奔回坚固的堡垒里去了。

        一名骑士用手捂着脸,被挠钩拖到了“狼群”当中,特科波人围上来,压住他,使用锋利的短刃,扎入了他没有防护的脖子、碎肉,鲜血洒满了雪地,那骑士痛苦地挣扎会儿,便凄惨地断了气。

        其余的俘虏,即便是诺曼人,也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没想到日常最被瞧不起的希腊人,在占据了优势后,杀起不可一世的诺曼骑士来也是那么狠——高文早就下达过军令,步兵杀死骑士,赏格翻倍。

        而后,勇猛的狄奥格尼斯下达命令,“不要再杀下去,留些活口换取赎金。”接着他举着连枷,轻捷地跳下指挥的岩石,让这群特科波佣兵封锁住城堡。这时,整个阿韦尔萨地区,房屋被占领焚烧,修道院的僧侣遭到驱赶,村民敢于反抗的被杀死当场,突厥佣兵在雪地里大逞威风,来回驰突,凯撒的私兵们也发挥专长——搜屋挖窖,劫掠诺曼女人与牲口。

        待到一股库曼轻骑迅速占领了码头与灯塔后,阿韦尔萨的凄惨命运已经注定,几乎没人能够逃得出去,只有残兵据守的滨海堡垒,还未取下。

        狄奥格尼斯高举连枷,大喝声踢开了城堡下场地中央的一座覆盖着瓦楞与干草的大屋子,这是诺曼人独有的建筑,也是浓郁维京风的“厅格”。随后他冲了进去,一名年老的诺曼奴仆举着斧头扑过来,被守捉官一连枷打下,接着反手一撩,那年老的奴仆下巴骨头被打裂,翻到在了地上【创建和谐家园】着。

        “都放弃抵抗!”守捉官一跃,站上了议事的长桌,这时回答他的是片女子的哀呼。

      第50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中)

        这下,轮到狄奥格尼斯目瞪口呆,转眼望去,这个大屋子内确实都是群女人,并且披着长袍披肩,梳着精细的头发,还佩戴者各种黄金、松石、骨雕和宝石挂饰,全是诺曼的贵妇。

        她们原本是在此筹备节日的大宴会的,遭到袭击后没能退回堡垒,便准备占据厅格躲避反抗,见到这个撒拉森相貌的武士闯入,站在长桌上,手里拿着古怪的武器,都吓得坐在了地上,或者躲在柱子后,但不久后发觉狄奥格尼斯只有一个人,几个年长的贵妇便壮起胆子:其中一位趁着守捉官【创建和谐家园】的瞬间,嚎叫着拔出了匕首冲了过来。

        连枷的铁头重重砸在那白发老贵妇的鼻梁上,一片惊呼里,鲜血飞溅到了狄奥格尼斯的撒拉森战衣上,那老贵妇的脑浆都被砸出,直挺挺倒在了地板上。

        “你们以为连诺曼女人都能欺辱罗马的武士吗?那就来见识见识!”狄奥格尼斯也愤怒起来,将连枷绕了圈,那群贵妇尖叫着,便又缩了回去。

        大约五秒钟后,又有名年轻的,带着些许雀斑,头发是亚麻色的诺曼女人走出来,对着紧紧握住武器的守捉官,用较为流利的希腊语说,“我叫古丝云,是诺曼贵妇艾玛的女儿,坦克雷德的妹妹。现在我得告诉您,希腊的武士,在这场战斗里你们暂时赢了,可以享受胜者的权力,以古丝云为你胜利祭坛上的献礼好了,但是请对其余的贵妇保持基本的尊重。”

        说完,那个古丝云就低下头,脱去了毛氅,只留内里件单薄的衬裙,慢慢撩了起来,火光把她的小腿肌肤上微微的绒毛照得纤毫毕现。

        守捉官当即第二次愣住了。

        轰隆,厅格的大门被彻底撞开,高文扛着剑走入,身后一群后赶来的意大利老兵,带着翻腾的小雪花,“全部都作为红手大连队的战利品吧!”

        接着,高文看到了这个场景:守捉官威风凛凛站在议事长桌上,嘴角却有些呆滞,下面一位撩起裙子的少女,地板上倒着两具不知死活的,还有大群的美丽打扮的贵妇,都缩在墙角与柱子后。

        “啪”,高文打了个响指,“把这群尊贵的妇人全部邀请到我的军营里来,不可加以辱没和侵犯。”见到敌人的指挥官后,那群贵妇顿时松了口气,她们害怕在见到对等人物前,就被毫无廉耻的下层士兵玷污【创建和谐家园】,所以这群女人便纷纷抱起了化妆与首饰的小匣子,在挨个向自封大公施礼后,都很顺从地在意大利士兵的监管下,陆续走出了厅格。

        而守捉官见到高文,也仿佛松了口大气,收起了连枷,便准备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却被高文一本正经地举手阻止住了,“我们出去继续清剿,这里托付给守捉官处理。”其余正在抓取路子与叉架上烤肉与蔬菜的意大利肮脏的士兵,看看大公,再看看守捉官,而后全是副“大家都懂的”的表情,遵从了高文的指令,也都出去了。

        “唔,这儿不会冷的。”最后,高文搓搓手,善意地提醒下,就准备退出去,结果却发觉刚才被他们推坏的厅格大门,还歪倒在地板上,冷风不断鼓入。

        “听我说高文,这是博希蒙德的外甥女儿!”狄奥格尼斯也着急了。

        “那就更好了,狠狠审讯,抓住诺曼人所有的弱点,她现在就是你的战利品,这也是你对父亲兄长复仇的最好体现。”高文忙不迭地说着,接着就跨了出去,几名意大利士兵哼唷哼唷地拉起了沉重的门板,重新凑和着把厅格给封存了起来。

        阿韦尔萨坟茔修道院前,矗立着诺曼人初代领袖雷努尔夫的石刻雕塑,后面是稍小的十二位初代伯爵的,它们都配着利剑,模仿拜占庭风格做出互相握手拥抱的姿势,表示诺曼王国的团结精进,不过石刻的水准还是北欧风格的,粗朴夸张——两侧的塔碑上,还雕刻着圣乔治与龙的画像,其中龙宛如个长着狮子头的娃娃鱼。现在神圣的场所,满是突厥士兵随意跑动的马驹,在上面排泄着粪便。

        高文立在数名贝内文托弩手身后,接着得到授权的弩手举起了弩机,对着雷努尔夫的雕像猛射过去,很快其上被射得斑斑点点,涌过来的突厥士兵也纷纷举弓取箭,对着修道院与雕刻的脸面肆意射击,还抛掷火把焚烧,不久军仆们爬上去,用框锯将“伤痕累累”的雷努尔夫与十二位伯爵雕像的脑袋给锯下,用绳索吊在了几棵大树上,接着又将所有雕像拉翻,埋入了事先十字道路的坑中,让士兵与马匹任意踩踏。

        “罗伯特·圭斯卡特·特维尔先祖的坟墓该怎么办!”当士兵们纷纷问着高文这个问题时,自封大公网开一面,“把修道院里的法器取走就行,坟墓就不挖掘了。随后给我准备信使,去阿马尔菲城的信使——不过我相信那里,已经看到了此处的烟火盛景,毕竟相距不远。”

        所谓的信使,就是被俘的两名修士,高文把他们送上了小舟,塞入了信件,顺着阿韦尔萨的海湾而下,“比萨的舰队会接到他们的,而后阿马尔菲城也会把这里的消息,‘传达’给东侧陆地上围城的博希蒙德。”

        被水陆紧密围困的阿马尔菲城,具有古罗马风格的市政会议事堂里,已年近八旬的执政官潘塔列奥尼,抖动着苍白的须髯,卧在病榻上,依旧坚持指挥着城市的防御战斗,八年前他还担当了舰队司令官,集结热那亚、奥斯蒂亚、比萨与阿马尔菲的数百艘战船,横扫突尼斯与阿尔及尔的新月【创建和谐家园】势力,解救了大批被囚为奴的【创建和谐家园】信徒,荣耀达到顶点,可谁知今日阿马尔菲却又横遭诺曼与比萨的攻击,已是奄奄一息。

        当高文夺取阿韦尔萨的消息如清风般传来,老执政官顿时从病榻上而起,是又惊又喜,接着他对两名低垂脑袋的信使说,“我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而后我会立刻派出第二批使节,与博希蒙德‘好好谈谈’。”

      第51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下)

        阿马尔菲山下的诺曼人围城阵地里的士兵,在一日内,大部分看到了自北部阿韦尔萨山谷里升起的浓烟与烽火,军心立刻开始动摇起来,“哈弗莱伯爵是不是真的将希腊叛军们给消灭了?那么在阿韦尔萨城产生动静的,是不是这群叛军余党的袭击?”

        最后,就连博希蒙德也面色铁青,站在了营帐前,接着他见到了同样惴惴不安的哈弗莱,用严厉语气询问,“你到底讲高文·卢塞尔歼灭了没有。”

        “我相信我最早就告诉阁下您了,并没有找寻到高文的尸首,但是分遣队斩下了七百颗叛军的首级,捕虏了数百人,按照正常的道理,他们是很难组织起进攻的,基本等于溃灭。”哈弗莱急于为自己辩解。

        “没有尸首,那就代表他没有死!”博希蒙德愤怒喊起来。

        “可是当时是公侯阁下您急于宣布敌酋也就是那个高文的死亡,和他军队的覆没,来为对阿马尔菲城的议和讹诈增加砝码。”哈弗莱不甘示弱,抗声说到,接着整个聚集起来的伯爵贵族们议论纷纷,博希蒙德沮丧地低着头,站在那里,喘着粗气,“我还需要一支分遣队,去阿韦尔萨与敌人交手并探听情况。”

        几名伯爵摇摇头,说现在我军真的是很难组织了,上到执旗骑士,下到普通的卡拉布里亚士兵,都坐在行李边,放弃了继续战斗,等待着阿马尔菲的赔款金钱,军饷也发放不下去了,“公侯阁下您早该听取教宗的调停,现在的情势是骑虎难下,您母亲盖塔在临死前也许神智不清了,很难想象您会听取她的方案。”

        “盖塔的方案没有任何错误,错的是这个号称红手大连队的家伙,现在科林斯击溃了坦克雷德,又在卡拉布里亚闹事,勒索了我大批赎金,杀害俘虏,还卑劣偷袭了阿韦尔萨!而我的叔父,我那在西西里富裕强大的叔父罗杰,他的表现可与他平日里吹嘘的力量根本不堪相符,博希蒙德的船队全部绕过了墨西拿海峡,出现在这里,但是罗杰的呢!当敌人大摇大摆地杀入卡拉布里亚时,他的舰队一艘也没有出现在爱奥尼亚海上,更不要说拦截敌人了,可恶!”博希蒙德作着各种手势,愤怒要淹没他的理智,“诺曼人的根,全在阿韦尔萨,平日里即便邦国间交战,也没人会对这种神圣之地做出此等行为。”

        很快,那两个被高文髡去所有头发的修士僧侣,站在了营帐边,身边伴随着几名满脸幸灾乐祸的阿马尔菲使者,博希蒙德痛苦地坐在了折凳上,他的狗与鹰伴随左右,接着两修士给他递上了来自阿韦尔萨的书信:

        “罗马帝国第一带剑贵族、伦巴第连队阿寇尼斯、红手大连队总管司令官、卡拉布里亚与卢卡尼亚大公斯蒂芬·高文·卢塞尔,以【创建和谐家园】的名义,致他最爱的兄弟阿普利亚公爵博希蒙德·德·特维尔。

        我现在在阿韦尔萨,没错,你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并且可以随着我的心意和心情,变好或者变得更糟。

        二十一名有名望的贵妇,近七十名修士与修女,拿捏在我的手中,我不希望他们的名声与躯体完整遭到毁坏。

        所以撤去阿马尔菲之围,不然我就把贵妇、修女全部赐予属下为奴,修士全部【创建和谐家园】掉;

        此外,我夷平摧垮了阿韦尔萨修道院墓地所有的雕像,这件小事你可以向你属下解释下。

        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更进一步,掘掉你父亲及先祖的坟茔,把骨殖点燃,引来所有的野狗来分食。

        不用根据笔迹与署名来揣摩想念我,因为高文根本不会写字,这封信是我文书代笔的,他也曾是诺曼人修道院里的一员,因此我没有耐性等待你的回信。

        请为我祈祷【创建和谐家园】,愿【创建和谐家园】保护你。”

        博希蒙德的嘴角在微微抖动,天下居然有这么歹毒的人,比他还要歹毒!他想把高文的信件给撕扯碎,但却碍于公众面前的风度,最终忍受住了。

        接着,公爵大人努力摆出了微笑,对阿马尔菲使节更正了条件,“按照原先的方案来,本公侯处于仁慈人道,希望所有人都得到保全,交出三万银币,我在教皇圣座的特使前立誓撤还军队,返回卡拉布里亚与塔兰托。”

        “不,我觉得方案应该改变了,现在阿马尔菲手头上已经有了筹码,博弈的规则不能按照老的来,不然世人会嘲笑我们的智慧。”全权的使节得意地说,带着极度的嘲讽,“我们将议和金削减到一万银币,不能让公侯您白来一趟,而无法支付出征的军饷,听说您都把爵位与封地给抵押出去了。”

        “你这是在愚弄我,那么将来迎接阿马尔菲的命运将是彻底被毁灭,就像上帝对尼尼微那般。”博希蒙德破口大骂。

        但全权使节,当着蒙特卡西诺院长欧文塞思的面,强硬异常,“潘塔列奥尼阁下委托我传达如此消息,阿马尔菲不惮与君士坦丁堡皇帝陛下的友军携手作战下去,反正强盗喂饱了他,他还会提着刀剑再来。”

        “两万银币……”当着诸多诺曼痛苦不堪的领主爵爷,博希蒙德已彻底丢弃了尊严,像位叙利亚小贩般讨价还价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公侯阁下,若是您把所有都抵押给了比萨人的话,那么还请保留高贵的灵魂,因为阿马尔菲开往埃及富勒斯特的航船上,还缺个桨手,如果公侯不嫌弃的话,我们会酌情安排您接手这个岗位的,并有额外的津贴。”那全权使节毫无留情地戏弄了这句,就将外交文书交了过来。

        飞舞的雪花里,蒙着裘皮大氅的博希蒙德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他面前的海和山都是沉闷绝望的灰色:但我还是坚信,母亲盖塔原本的策划是毫无破绽的,是高文的那把剑刺入进来,所有美好幻境的绫罗,都被割碎了。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堂堂的阿普利亚公爵大人居然打起了嗝来,那种带着悲凉意味的嗝,一声接着一声,随后公侯将戒指取下,在文书上盖上了,又用手指蘸着印泥,也摁了上去……

        “高文,你居然敢挑战我,那么好了,即便博希蒙德下地狱去,也要拉着你一起!”博希蒙德又打了一个嗝,想到。

      第52章 圣尼古拉之地

        比萨人在城外港湾与海岬北处的船队,纷纷在城中士兵与百姓的欢呼与辱骂声里,悻悻拔锚而去,阿马尔菲城沉浸在巨大的欢乐当中,许多饥肠辘辘的市民自发走到了市政厅与教堂前,感谢【创建和谐家园】、圣彼得教宗与希腊皇帝对他们的庇护,“我们住在幸福与顽强的城邦当中,得蒙各方圣人协助,航船永远不会偏移,始终可以避让开险恶的礁石。”装备起骡车的队伍,以及运粮的船只,已按照潘塔列奥尼执政官的指示,集结在城门与码头前,准备向帕萨莱诺、安齐奥等地购买筹措粮食,来度过冬季剩下的漫长日子。

        市政会的委员们已经开始商议,为希腊皇帝派遣来的“红手大连队”指挥官矗立青铜雕像,在渔业广场之上:商业城邦不光有尔虞我诈,他们对于恩惠与报答更为看重,这样才能体现出城邦的信誉,而此者恰是行商于海洋、陆地最不可或缺的——哪怕是和异【创建和谐家园】敌人签订的商约,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随意毁弃,更何况是对恩人——除去立雕像外,潘塔列奥尼还督促委员们通过第二个决议,那就是支付红手大连队八千银币的酬谢款项。

        就在阿马尔菲城还在热腾的时候,博希蒙德的脸几乎能拧下冰水来,带着数百名诺曼骑士,留下卡拉布里亚的步兵与工程师们撤除围城的营砦与器械,自己奔着阿韦尔萨而来,“停战和约是针对阿马尔菲,履行教宗圣座的请求的,可是那个希腊皇帝的走狗高文可不同,他是君士坦丁堡的人,根本不享受豁免,我这就过来将你击溃杀死,这次定要杀死你,【创建和谐家园】!”暴虐的风中,诺曼骑士的怒火更加炽热,战马嘶鸣,朝着阿韦尔萨扑去。

        沿途有小股的库曼骑兵,对着他们射出袭扰性质的箭,但丝毫阻遏不住博希蒙德的突进,在某处山坡上,博希蒙德仰面看到了一个飞鹰的旗标,下面立着个劓鼻的将军,与几名轻装的弓骑兵,“你就是那个希腊皇帝的奴才,没鼻子的泰提修斯!”博希蒙德认识这位,勃然大怒,便带着队骑士冲上山头,要将他作为从犯碎尸万段。

        泰提修斯拨转马头就走,丝毫不恋战,还回头射出一箭,将博希蒙德身边一名扈从给射【创建和谐家园】下,接着跨着轻快的战马,消失在那边山谷当中。

        当狂怒的诺曼骑士吆喝着,冲入阿韦尔萨的山隘处后,发觉整个聚落已被完全拆掉焚毁,牲口圈里已无幸存下来的,水井被填平封死,果树被砍断,到处滚动着余烬之烟。许多骑士脱去了锁子头巾,跪在地上,哀泣着上帝对他们的愤怒,为何将惩处的铁拳砸在了他们视为世代圣地的地方。

        几名卡拉布里亚士兵拉开了中央厅格的大门——它被高文留存下来,在这片大地当中显得孤零零的,几十名事先被虏的贵妇、修士和修女都被镣铐锁在此处,哀声惊天动地,不过高文也遵守了诺言:只要博希蒙德撤去围困,他就不会侵害俘虏。

        接着,山顶上堡垒里,化为惊弓之鸟的十余名留守的老骑士,也走了下来,向博希蒙德汇报说:昨日敌人席卷洗劫干净后,就纷纷撤走了,去向不明,他们大多是轻装的骑兵与步兵,速度就像风卷残云那么快,他们畏惧山下会有突厥射手埋伏,便没敢轻易丢弃城堡追击,直到公侯阁下您的到来。

        博希蒙德流着泪水,用手撕扯着红色的胡子,宽慰了老骑士们几句,便走向了受损最为严重的,位于上山口处的修道院,那儿满地都是碎石,和零落的箭矢,雷努尔夫与十二位先祖伯爵的雕像,全被斩断,横七竖八地浅埋在了道路四方,头颅被悬挂在钟楼与树桠上,就像被斩首的犯人示众般,余火尚未熄灭,惊慌的野兽四处窜动。博希蒙德看到这凄惨可怖的情况,潸然泪下:诺曼人进入意大利这百年来,何曾遭遇过如此耻辱?但现在在他为公侯时,高文的铁锤就这样狠狠砸在他脸上,那个带着无鞘剑的瓦良格蛮子,虽来路不明,行事的手段比冰雪之地的盗匪还要狠毒果断。

        断裂的雕像基座上,用箭插着一纸信,博希蒙德上前将箭拔下,展开信纸:

        “你姐姐艾玛的女儿古丝云,现在已嫁给了我属下的边境守捉官狄奥格尼斯·阿特里拉斯,衷心希望你能与你的姐姐,还有那位在卡德米亚被我击败的坦克雷德,在【创建和谐家园】面前祷告,祝福他们尽情享受上帝允许的人伦之爱——最爱你的兄弟,斯蒂芬·高文·卢塞尔。”

        信纸狠狠在博希蒙德的手中,揉成了团,被砸在了地面上,用靴子践踏,而后阿普利亚公爵拔出剑来,疯狂地砍着旁边的树干,树皮乱飞,“高文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在何处?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在阿韦尔萨通往东侧亚得里亚海滨的隘道当中,红手大连队战歌昂扬,各部士兵举着从阿韦尔萨修道院圣林里砍伐下来的神圣树木做成的旗杆,系着“红手十字剑”大旗,与其余各色旌旗,朝着“圣尼古拉之地”挺进。

        圣尼古拉之地,正是拜占庭昔日在意大利最重要的据点海港,巴里城。

        在古罗马时代,巴里是个以渔业与商贸见长的普通海港小镇,但进入中古后,它迅速崛起,原因是它是联接威尼斯、西西里、拜占庭希腊和意大利的要冲,更为重要的是,它还是斯拉夫奴隶输往亚平宁、西西里和北非的中转站,是靠着这种人口贩卖生意而繁盛起来的。

        而后,于拜占庭的马其顿王朝时期,它一直是帝国总督的驻跸地,不过当拜占庭势力被诺曼人逐出意大利后,此城变为了罗马教皇直属的教区城市,由自治教会治理——八年前,城中水手把圣尼古拉的遗骸用船只运到了此处下葬,并修建了白色美丽的圣尼古拉大教堂。圣尼古拉,是船员、渔夫、弓手的主保圣人(不过盗贼也崇拜他,圣尼古拉在现代,即是孩子们熟悉的圣诞老人的原型),从此前来朝圣的香客络绎不绝,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高文在勒班陀出征前,挥动磷火之剑,向所有士兵与水手许诺的,“抵达圣尼古拉之地”之句,所指的就是攻陷巴里城。

      第53章 婚礼与驱逐

        若是先前,高文在触及到这种带有墙垒的城市时,是无法下定决心的,所以他先前于卡拉布里亚地区时,大多是游走在乡镇间,鼓动希腊民众与贵族掀起叛乱狂飙,来给诺曼人造就麻烦,布防严密的壁垒是不去硬碰硬的——高文当然知道先祖孙武的名言,“十则围之”,“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更何况他现在手头上的军马,与诺曼人正面对抗的话,怕是连十则围之就做不到,先前在阿韦尔萨,他几百人也就将十来名诺曼骑士围在城堡里罢了。

        但而今不同了,高文虽然按照信诺,把俘虏来的贵妇与修士都归还给了博希蒙德,但原本在阿韦尔萨做工的数百名木工、石工,却全被他掳掠过来,朝着巴里城前进。

        这些人,是中世纪最宝贵的,甚至比士兵还要重要,很快高文就责令他们与凯撒的私奴军仆编成单独的连队,伐木磨石,在巴里城墙外竖起几座抛射器械,而后巴里教区的一溜教长们就站出来,商谈献城的事宜了。

        带头的是个半秃的,满脸胡须的,地位非常崇高,名为安塞姆,本是来自英伦的坎特伯雷大教堂,约克郡的主教,特意被乌尔班教皇委派来“整顿教区”,说白了即是排挤驱逐掉希腊正教会在此地的势力,叫教区与信徒采用罗马城的宗教仪式。

        “我希望参觐圣尼古拉的墓地与教堂。”这是高文的要求,实际也就要求去掌控整个巴里城的权威之地。

        无奈的安塞姆与众多公教会教士,举着十字架,列着队伍,引导红手大连队浩浩荡荡穿过了城市广场,其间自然少不了前来欢迎献花的希腊市民。

        说实在的,虽然拜占庭罗马的税吏经常残酷得不近人情,但意大利居民多少都对君士坦丁堡有向心的愿望,高文能成功在卡拉布里亚策动叛乱,而今巴里城箪食壶浆,都是如此的道理:居民内心里还是认同仰慕如灯塔般大的君士坦丁堡的文明与富足的,不愿承认蛮荒之地来的诺曼人为主。

        白色宏伟的圣尼古拉大教堂前,高文下了马,木扎非阿丁举着大连队战旗,立在门前,其余的卫队将士都肃立在台阶之上。

        待到走入后,高文转身,很有礼貌地对安塞姆说,“尊敬的主教大人,请你为我的属下主持场和睦美满的婚礼。一位罗马边境卫士,还有位来自阿韦尔萨的诺曼贵族姑娘。”

        安塞姆看着这位蓝眼睛的漂亮贵族,不知道在闹什么鬼,便也只能叫仆役们搬来圣餐桌,摆上了未发酵的面包、盐还有酒水,接着高文便叫狄奥格尼斯与古丝云走上前,其中这个诺曼姑娘手里还捧着临时采摘来的鲜花。

        “古丝云女孩,十五岁的姑娘,你在阿韦尔萨用自己的英勇与高贵证明了你家族的血统。不过,在我们罗马帝国据说有这样的习俗,那就是当名武士掳走了你的身体与心,那你就应该主动追求自己成为他的妻子。恰好,守捉官狄奥格尼斯是没有妻儿的,那你就遵守上帝的旨意,与他结合成家庭,在这个幸福天使云集的神圣殿堂,我身为卡拉布里亚大公与巴里总督区代理执政官,将亲自见证这一切。”高文很大气地单手叉腰,单手挥舞,直接在目瞪口呆的手持礼器的安塞姆面前开始支持,这位可怜的巴里主教完全不清楚这个蛮子将军在说什么玩意儿,但又不敢反驳,只能和一群教士在边上挤弄着无奈的眼色。

        “他掳走了我的身体,但我的心却很摇摆,尊贵的大公阁下。”面前手持鲜花的姑娘有点为难的说到。

        “你很诚实,但是主说过,女人生来就是要侍奉男子和养育孩子的,她与男子不要谈感情,更要谈责任,主的名言希望你记住,那便是——日久生情,你早晚会明白,把心托付给可靠男子的手中,与他的心脏一起跳动,是多么美妙的事。”自封大公继续觍颜胡说八道。

        “是的,我会努力尝试的。”古丝云居然频频点头,差点没把安塞姆与她“新人丈夫”给惊呆了。

        “你与狄奥格尼斯会幸福的,他是个忠于职责的男子,当年他父母也是如此结合的。这是我给你的婚姻赠礼。”高文继续自说自话,旁边的守捉官连声【创建和谐家园】他什么时候成为巴里总督区代理执政官的,但高文没有理会他,而是取出了十筒六丝精美的科林斯丝绸,还有三百枚银币,接着他走了半圈,把圣尼古拉大教堂里的银烛台去拿来,一并送给了这对新人。

        “对不起,我不能领取这圣餐,它是未发酵的。”狄奥格尼斯走到桌前,不满说道。

        “我与丈夫现在就有了裂痕,我是要领取的。”古丝云又对高文申诉抱怨说。

        “听你妻子的,男人!”高文威严地瞬间下达了仲裁。

        接着,高文就喊来了安德奥达特,叫他把新人引入后面庭院里的住宿区去继续完成“上帝允许的爱”,随后当安德奥达特重新走回来时,被主人给拉住了,“你现在代理执事这座伟大的教堂。”

        这话,不光是安德奥达特,安塞姆与一群教士也都彻底呆了,“请允许我说句,鄙人是罗马城圣座委任的巴里主教,而司令官你如此行为,似乎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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