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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四日后,哈弗莱分遣队向前继续挺进了六十古里,屠灭了眼前所有希腊村镇,制造了许多无人区的哈弗莱分遣队,正在宿营,准备捕捉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决战,这时一名传令的轻骑兵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打着红手十字剑旗的大队叛军,出现在卢卡尼亚西南侧的布兰加多!”
就在哈弗莱眯着眼睛思考时,这时候另外名从南方冲来的传令骑兵,也递交来了雷焦城的消息,“南方局势糜烂,大约上百个村镇都爆发了叛乱,许多叛军在图谋攻打雷焦城,但被伯爵指挥官出击后,粉碎逃跑了不少。”
“那我们就再折往布兰加多,这是敌人声东击西的方策,他们要顺着那不勒斯海湾,前去解救阿马尔菲。”哈弗莱判断后,立刻又调转了进攻的矛头。
但是随后,许多来自卡拉布里亚与西西里的骑士,他们大多是罗杰的属下,对此表示不满,“叛军正在蹂躏我们的地盘与家乡,为何伯爵你会叫我们朝相反的方向疾驰?”
花了好大功夫,哈弗莱才说服了这三百名骑士,好在他们与仆从的卡拉布里亚士兵们都是骑马的,所以速度很快。
不过,在到达布兰加多后,只是抓住了几个掉队的希腊叛兵,在处死前他们招供:这支队伍确实是斯蒂芬·高文·卢塞尔的主力所在,他正在朝着阿马尔菲城进军!
“混账,一群泥腿子的兔子。”哈弗莱也失去耐心了,现在的季节,寒冷的空气正在吹来,许多叛军在后方的老家作乱,而高文又在向阿马尔菲前行,他有些进退维谷。
不久,消息又传来:同样打着红手十字剑旗的“大批叛军”,开始攻打卡拉布里亚西边海岸的忒鲁普萨城,带头的自称是帝国的“伦巴第大连队阿寇尼斯司令官麦兹乔斯阁下”。
哈弗莱想起来,他刚才处死的一个希腊人小头目,头衔是“荣耀的卢卡尼亚白袍贵族”,先前的叫“为安娜长公主而战的野獾连队总管”,有“科林斯与底比斯双鹰荣耀连队长”,还有“来自格拉摩根的圣血连队带剑贵族”……
随后这位诺曼伯爵就有点错乱崩溃的感觉,这种杂乱无章的头衔、编制信息就像大海里的巨型乌贼怪般,不断吐着漫无天际的墨汁与烟雾,让人头昏脑涨。
“标标准准的希腊拜占庭式的诡计!”哈弗莱抱着脑袋怒叫,“就叫我的骑矛,把一切都粉碎掉。”
于是,这支诺曼分遣队兜了一圈后,又朝着阿马尔菲的方向奔去,抱怨声越来越大,但是哈弗莱咬着牙压制队伍里不满的情绪。
另外一面,对方掉队的希腊人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哈弗莱伯爵都懒得收容处决:他们爱逃到山谷就去,爱逃到树林也随他们去。
可是两日后,在一处丘陵处,他似乎遇到了敌人的主力队伍,大约二三百名穿着绯衣的希腊军射手,忽然对哈弗莱分遣队的后卫辎重队伍进行了攻击,他们很有秩序,在倾了几轮弓箭后,就按照小队分散着逃走了。
谨慎的哈弗莱,将旗帜交给了名属下,叫他带着二十名骑士前去追逐,顺带侦察,结果诺曼人气喘吁吁地追了几个古里后,发觉河流上有被拆断的桥梁,而拜占庭的军队全部不知所踪,很明显逃往了四周的隐蔽地去了,这儿全是山崖与丛林,很适合步兵藏匿和伏击,所以诺曼人的斥候队没敢过分深入,退了回来。
“什么,那群人又往卢卡尼亚的东侧去了,莫不是要去攻打塔兰托?这个黑色的乌贼!”哈弗莱心中充满愤恨。
第46章 君士坦提安
虽然阿马尔菲就在距离不远处,博希蒙德为主帅的围城阵地也在彼处,不过哈弗莱也只是派遣了信使,做到了互相联络的程度而已。
随后,整个分遣队开始渡过几条河流纵横的地带,捕捉希腊叛军的主力。在临近卢卡尼亚核心山区前,白雾茫茫下,诺曼人与仆从的士兵,修复了座被仓促拆毁的桥梁,接着在高度的警惕当中,几名少年在哈弗莱的军旗下击响了战鼓,排在前面的卡拉布里亚轻装部队,小心翼翼地举着盾,越过了被鼓声震荡的微微颤动的河流之上,来到了彼处。
但是高文留下各个山丘上的,只有些许杂乱的旗帜,用来迷惑人的,最终哈弗莱气恼地驱马跑到了一处能鸟瞰四周通道的高地,只看到前面雾气下,是幽深曲折的沟壑。
“为什么我们一直在逃跑。”连续行走了十五个古里后,在处密林后的宿营地,许多前来随军的希腊人再也忍受不了,他们从卡拉布里亚的希腊区,再到雷焦,再绕到了忒鲁普萨,再到布兰加多,再到这里,夹在卢卡尼亚与塔兰托间的高峻山地之间,从深秋到霜落,再到而今的寒冬,却始终在被追赶的途中。
要与诺曼人小股追兵决一死战,是很多希腊贵族与士兵的请求,于是他们将“卡拉布里亚兼卢卡尼亚军区大公”给围起来,强烈要求回身作战。
立在了正宗红手战旗下的高文,依靠在萨宾娜边,正疏散疲累的感觉,而后面对众位的质询,他的回答很直接,“因为我们打不过,所以必须得不断跑,但是只要我们不断跑下去,诺曼人就是失败的一方。”
“可是对方只有两三百名诺曼骑士,我估计其中还有一半只是接受过骑士训练的意大利土著。我们可有四五千人的战力。”一名希腊小贵族慷慨激昂。
随后高文思忖了会儿,就点头说好吧:我们就在这座叫君士坦提安姆的地方,列阵与诺曼人决死战。高文对着狄奥格尼斯与安德奥达特招招手,示意将列阵的职责交给了前者,而后者负责记录备忘。
狄奥格尼斯掸掸头巾上的霜尘,便半跪在地面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君士坦提安是个狭窄而逐步隆起的高地,我们可以将军阵分为三列,所有前来投效大公的罗马人,排在一线,使用长矛与盾牌全力抵住诺曼人的冲锋,我带着特科波佣兵与泰提修斯的库曼骑兵,全部下马布阵在稍高处,使用弓箭打击敌人,而伯爵……大公指挥官,则带着所有的意大利连队和瓦兰吉亚卫队,保护总的军旗和辎重,居在最高处,并充当预备军力——最后,希望泰提修斯阁下拔出六十名骑兵,在君士坦提安的背面山坡警戒,保障我方的退路。”
泰提修斯颔首,后面的高文则鼓掌,说这种部署是再精妙不过了,并且解释了番,“这种狭窄的长袋形阵地,节节布阵,我觉得恰好能抵消诺曼人的冲锋,利于轮战,可以用军力优势压住敌人。”随后,自封的大公也单膝跪下,用手指点了点狄奥格尼斯的“布防草图”——“我觉得,两百名骑马的特科波人,可以与泰提修斯将军的库曼骑兵在第二列,而其余三百名步行的散兵,则移到我军左翼偏三百尺的那所断崖上的高地。”
说完,高文指着后面的那个高地的实景,其余军官看了下彼处的地势,都点头附和了大公的意见,“这样便于弓箭手的射界开阔。”
计较已定后,军仆们开始隆隆地朝山上推动着辎重与行李,汗如雨下,红手大连队按照狄奥格尼斯的布阵,花了大约整整大半个时辰,转向面对着诺曼人追来的方位,列好了庞大的阵势。
其中以第一列的阵势人数最多,所有的希腊人以六十人或八十人,列成纵深五六列,竖起了盾牌与长矛,密密麻麻立在那里,领头的贵族骑马,监督各自的阵列。
坐在最顶上的高文看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势,而后对守捉官、泰提修斯与弗兰奇思科一起下达了,“为了指挥通畅,最大的红手十字剑旗负责引导全军作战,我的红手战旗是针对你们的,一旦摇动,你们就得靠过来与我商议,调整部署与策略。”
几位都应允了下来。
接着浓雾慢慢散去,在大约上午第三个时辰刚开始后,对方的山谷,驰出来名前来报信的卡拉布里亚骑兵,跑到了希腊人的阵势之前,接着他对所有人喊道。
“尊贵的哈弗莱·德·阿吉鲁斯伯爵,询问你们是否愿意战下去,如果不愿意的话,就不用再列阵了,尽数走下山来,向伯爵投降。”
“战下去!”所有希腊人与贵族集体发出了怒吼,声震山野。
于是那卡拉布里亚骑兵便也喊到,“我会将你们的意思转达给伯爵大人,他应该马上会亲自来与你们交谈,使用骑矛与刀剑。”说完,这骑兵就随着咯咯哒哒的蹄声,跑到了山谷那边去了。
不久,战鼓与喇叭声响起,荒野的一线,在山与山间的地方,举着骑矛,穿着诺曼式锁子甲与头盔的骑士们,在马背上排成了齐整阔大的队伍,晃晃悠悠地微微颠动着矛尖,气定神闲地朝着希腊人位于君士坦提安的阵地逼来。
“给我抵御住。”最前头的希腊人阵势,鼓声也击响起来,各个小贵族不断地鼓舞着部下。
这会儿山顶上红手旗招动,正在督促特科波佣兵检查装备的狄奥格尼斯见状,想起了事先高文的嘱咐,便和同时督战的泰提修斯,快速来到了山顶处高文的所在地。
“我们第三阵距离第二阵多远的距离。”自封大公指挥官特意询问说。
“大约五百尺。”狄奥格尼斯回答说。
“那第二阵与第一阵呢?”
“远些,约有七百尺到八百尺。”
接着,高文点点头,对守捉官说了句让人震骇的话,“可以,马上开战时候,我直属的二三阵便能及时撤离了。”
第47章 壁虎断尾
听到这话,狄奥格尼斯当即呆住了,但泰提修斯但是十分冷漠,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很快表示理解,接着这位劓鼻将军还请示了句,“我委派凯撒阁下的私人奴兵,前去山后事先警戒,并开辟保障退路,虽然他们力战不行,但负责徭役后勤还算是行家里手。”
高文点点头,接着守捉官要求他给自己个解释。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哪怕当面的诺曼骑士只有三百名,也是足以将我们完全碾压的。此战胜算很渺茫,而这群蜂起的罗马叛乱贵族又战心炽热,我要再不答应,也许红手大连队又要出现内讧,到时候一个都走不出君士坦提安山谷。”
“可是他们全都是仰慕罗马帝国的荣光与威仪才起来追随我们的,若是我们自行躲避,岂不是会将帝国的荣誉推落谷底?”守捉官心中还是顾念整个意大利复兴的大局。
“说到融资,我认为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卡拉布里亚与卢卡尼亚的局势被我们搅拌成了一锅粥,博希蒙德围攻阿马尔菲城快坚持不下去了,随后他和西西里罗杰绝对要花费一个冬季的时间回来平定叛乱,我们有更大的余裕去占领更稳固的桥头堡。所以迄今我们是成功的,并且如果我们能保存住皇帝与凯撒送来的嫡系队伍,就能继续成功下去,而而今这群随军的希腊贵族,反倒成了烫手的负资产,可以适当割肉轻装,来换取另外个伟大的胜利,守捉官要记住,你是对皇帝的事业负责的,而不是对某个人。”高文最后的一句话,语气异常严厉。
守捉官也只能垂着手,站立一侧,表示恭从。
“马上开战后狄奥格尼斯你就留下大旗之下,负责观察诺曼伯爵哈弗莱的战旗指挥,随时报告敌人的动向。”这是高文最后的要求。
山下一阵雷霆般的喊杀声,众人望去,诺曼骑士已经发动了第一轮骑矛冲锋,无畏地顶着第二阵特科波与库曼士兵的箭雨,毁灭了部属在最前排的希腊叛军几个阵列,许多人被马蹄与长矛杀伤,在地面上爬来爬去——接着诺曼骑士,有的将骑矛扛起,斜着朝下突刺,有的拔剑劈砍,不断挤压破坏着前方叛军的队列,接着在恐怖的喇叭声里,第二队诺曼骑士接替冲过来。
“这队骑士旗标上绣着黑色的龙!”山顶上的狄奥格尼斯喊到。
“这显示,这队是他们最精锐的行列。”而后,他补充解释说,而高文则眼睛死死看着敌人伯爵军旗,与各队小旗的摇动变化,他通过掠夺劳尔的基因,知道了军阵当中,最重要的就是旗语和鼓点军号,在这个时代指挥五百人已属不易,最重要的就是靠旗帜来协调,但诺曼人完全做到了,他们之间的配合就像五根手指般默契,这是靠个人的武勇与长期的战斗形成的——拜占庭的操典与指挥学术也十分发达,但奈何纪律严明的军队不复存在,使得它们往往沦为一纸空文,并无用武之地。
黑色龙旗引导下的诺曼骑士第二队,大约四十名骑士,若干仆从的掩护轻骑,在箭羽下瞬间于鼓点里展开队形,分为左右两翼,斜着冲到了第一阵希腊叛军的两侧,接着娴熟调转马头,顺着两道对角线,迅猛压过来。
“泰提修斯,下去把第二阵带走!”高文当机立断,他对守捉官喊到,“开战时候,我看到了诺曼人的旗标里有一面绣着黑色的乌鸦,现在这面旗帜不见了。”
“那面旗标下,是他们组建的卡拉布里亚轻骑兵。”守捉官回答说。
“那就表明哈弗莱马上要迂回侧击我们,轻骑兵已经派遣出来了。”说话间,高文已经翻上了萨宾娜的马背——山路崎岖,他更信任这匹母马,“二三两阵,火速撤退,大旗就留给哈弗莱去缴获好了!”
“阁下,这场胜利简直毫无光彩可言。”看着叛军队形被杀得四分五裂,几名来自西西里的骑士,勒马走到了哈弗莱前,说到。
现在,叛乱的希腊人到处在溃逃,许多诺曼骑士跳下了战马,开始朝山顶进军,准备虏获敌人的辎重与军旗。“三十名希腊人是一小群懦夫,三百名希腊人是一群懦夫,三千名希腊人,是一大群懦夫。”哈弗莱也微笑着,“给阿马尔菲城下的博希蒙德公侯殿下报信,我方已经在君士坦提安谷地彻底击溃了叛乱主力,估计追击清剿在一到两日后结束。”
就在哈弗莱布置的时候,那队举着黑乌旗的卡拉布里亚轻骑果然从山谷那边的侧翼冲了出来,追逐着败兵,并发觉了君士坦提安山顶上散落的到处皆是的行李和辎重,哄抢起来,最终还抢先夺到了叛军的主帅旗帜“红手十字剑”,将它喜滋滋地献给了伯爵大人。
“很好,但这面战旗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缴获的价值可言。”
而后,在战利品里小发了一笔的骑士们,都请求哈弗莱伯爵解散军势,放他们归乡去平定卡拉布里亚的其他叛乱。
哈弗莱心念大局已定,也就同意了这群人的请求,大约留下了百余名意大利本籍的骑士,和所有的轻装士兵,押送着缴获物资,准备原地停留两日,在朝阿马尔菲城去和公侯会合。
大捷的信件,在傍晚时分就已通过快马,来到了博希蒙德的营地,当时教皇的特使、蒙特卡西诺修道院院长欧文塞思正站在中央,博希蒙德与比萨城邦的代表站在一侧,阿马尔菲城执政官代表们站在另外一侧。
很明显,双方正在议和:阿马尔菲愿意缴纳三万银币,给博希蒙德与比萨城,换取他们的退军,并休战三年。
欧文塞思对此持赞同态度,并表示这亦是圣座教皇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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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是这五万银币交出,我们的城邦可就得完全破产,拿什么资金来赞助圣座未来的复兴圣墓的远征?”阿马尔菲城的代表十分愤慨,认为对方完全不近情理。
“你们拿不出,那就给远征的船队提供桨手好了,反正你们城邦里的贵族不都是划桨手出身的吗?”博希蒙德冷笑着,似乎根本对提案没有诚意。
第48章 目标确定
于是欧文塞思院长对阿普利亚公爵的傲慢与贪婪进行了口头上的指责批评。
而博希蒙德丝毫不以为意,“圣座整日传唤我们前去召开大会,许多乡下的领主也就此有了点国际的感觉,但是花费从何而来,还不是分担到了我的头上,马上前去圣地远征也要巨大的牺牲。现在圣座既不给我教区内的委任权,也不允许阿马尔菲城赔偿我们适当的资金,那我也只可以自己去取了。”
这位公侯的狂妄,让阿马尔菲的代表与蒙特卡西诺院长都气得浑身发抖,接着代表就开始摊牌,“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陛下已经派遣军队前来解围,相信侯爷与大伯爵的卡拉布里亚地区已遭受到了重创,为什么还要在这寒冬里无趣无利益地损耗下去,这样对你我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儿,狡诈的博希蒙德笑着,从扈从那里取出了汉弗莱分遣队的捷报,“如果你方才说的是这支软弱的杂种军队,那么很欣喜地告诉你,完全已经被我属下的一位侯爵给彻底粉碎了,他们的军旗已被我们虏获。”而后,博希蒙德为了增强戏剧性的效果,就将捷报扯碎,吹散在空中,狂傲地继续打着比方,“我再重复遍,希腊皇帝的军队,已成了粉末,飘散在了诺曼勇士的农地当中,来年庄稼必然因为血肉的肥沃而有个好收成。投降吧,阿马尔菲城,或者交出我规定的款项来。”旁边的比萨城代表们也都得意冷笑起来。
“这样好了,再给我们十天的时间考虑周详。”阿马尔菲的代表带着沮丧的情绪,低头施礼,并向教皇圣座派来的特使表示由衷谢意后,便离去了。
“别让我等待太久,听说你们现在以海水为酒,锯末为食,我也不希望死太多的人,这与本侯爷慈善为本的情怀不符。”博希蒙德张开五指,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断滑稽张合,向含愤而去的人们亲切挥手道别。
遁入山壑里的高文所部,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御寒和饥荒的问题,这也是所有时候最突出的。
“昼伏夜行。”这是高文下达的指令,他要让哈弗莱分遣队以为所有的叛军都已经覆灭了。
士兵与上岸的水手们开始杀驮马,反正这群牲口现在也没辎重可驮了,许多人为了防寒,开始焚烧帐篷载具取暖,雪花也开始降下,他们外面的罩袍难以抵御北风之王射来的“寒冰之矢”了,谁能想到,连亚平宁的冬季都会如此不近人情?高文本人也坐在了雪洼当中,木扎非阿丁瞪着眼睛,举着红手旗,而安德奥达特抱着文书匣子依靠在旁边,自封大公的棕色头发与胡须上,粘着许多雪花,自那里哆嗦着。
“还有三天,才能走出这片峡谷。”不久,出去巡哨的狄奥格尼斯,披风上盖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汇报说。
“得再加把劲儿啊。”高文扬起已变成白色的眉毛,对守捉官说到。
这时候狄奥格尼斯再也忍受不住,他蹲下来,恶狠狠质询高文,“我听你的,在君士坦提安临阵不光彩地撤退,现在走入到这里,根本没有农庄集落取得补给,士兵挨饿挨冻,这就是你抛去负资产的结果?够了,现在我只希望知道,马上走出去,你打算如何做,直接杀去巴里城、塔兰托?”
“不,我要重振威风,还要狠狠给博希蒙德这混球来一刀,扎在他的软肋上,来解除阿马尔菲的围困。而今狄奥格尼斯你要告诉我的是,博希蒙德会最在意什么地方。”高文咧开嘴,毫不在乎地笑起来,好像现在的局面一片大好似的。
那边,狄奥格尼斯感到十分虚弱,但高文的回答还是让他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便拄着连枷缓缓站起来,立在雪地当中对高文说了下去……
三日后的日期如约而至,难得的和熙天气,带着金色温暖的阳光洒在那不勒斯四周的海湾与群山间,山涧里的积雪迅速融化,许多高文属下的兵士在溪水边拾取野菜与橡子,这时候高文站在那里,脱去了圣铠甲,接着有些心疼地摸着都开始脱毛掉膘的萨宾娜,而后骑上她,跑遍了整个队列,“把队伍里仅余的干粮,还有所有的驮马都杀掉,砍伐草木生火进食。”
“我的两匹战马,都掉膘了,它们需要放牧与休养,我相信你们也是一样,但是而今我们在那不勒斯与卢卡尼亚间游走着,傲慢自大的诺曼人以为在君士坦提安已完全把我们消灭了,但本大公早就说过,我们只要还存在于意大利,那就是最大的胜利。这些天在积雪里,无法生火,粮食也极度匮乏,体力也几同耗尽,可是在守捉官狄奥格尼斯的带领下,我们奇迹般的,就如同古代伟大的将军汉尼拔那样,把整个帝国的菁华给带出来了。现在所有同袍们,举起反击的矛,扬起突袭的弓,骑上战马,吹响号角,此处在阿马尔菲城的东边,大约有四十古里。”高文的最后一句话,整个队伍都沸腾了,他们有的兴奋,有的担忧,因为谁都明白,博希蒙德作为诺曼人的领袖,带着主力队伍正在彼处围城,而先前红手大连队足足有五千人,却连一支诺曼人的分遣队都打不过,而今只剩下两千人上下,又拿什么去和博希蒙德的精锐阵容对战。要是我们再覆没溃败,那么所有都终结。
可是,接下来,自封的卡拉布里亚大公说出了如此话语,“不过,我们不去阿马尔菲城,而是要狠狠地突袭更北方的阿韦尔萨。”
这下反应更大了,许多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大公嘴里的阿韦尔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狄奥格尼斯却明白,阿韦尔萨是诺曼人当年翻越山脉,进入意大利打拼的第一个据点,位于阿马尔菲城的北方,是个十分丰饶富裕的地方,满是果园、磨坊、草场,当年诺曼人身为拜占庭佣兵,被当时伦巴第公爵赐予这块地方,而后却凭仗此处,四处出击,既讨伐撒拉森的异教酋长,又翻脸撕咬拜占庭帝国的血肉。所以说此处是诺曼人的“圣地”,最早的十二个伯爵先祖的墓地,也在于彼处。
第49章 高文在阿韦尔萨的暴行(上)
而以阿韦尔萨为攻击目标,恰好就是狄奥格尼斯提出的方案,他对付诺曼匪徒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诺曼人屠灭方才心甘,以回报父亲与兄长的血仇,及这些年这群凶悍匪徒对帝国疆域的荼毒。
寒风凛冽里,木扎非阿丁带着两名军仆,用绳索呼啦啦地竖起了崭新的旗杆,上面巨大的红手十字剑旗在风中骄傲地飘荡,“这种旗帜,只要有我斯蒂芬·高文·卢塞尔在,圣米哈伊尔大天使将永远赐福于我们的大连队。”说完,饱餐后的高文,将磷火之剑举起,映衬在军旗下,蓝色幽光与火焰般的旗帜交相辉映,“红手大连队的诸位将士们,我将留下部分骑兵游军给泰提修斯将军和弗兰奇思科,在峡谷外十五古里的平原地带,监视可能从阿马尔菲来的敌人。而我亲自与狄奥格尼斯,集中三百名轻骑兵,与足够的武器射具,先头突破进入阿韦尔萨,而后大队人马跟进我的步伐。记住本大公的号令——不杀修士,但可虏夺修道院圣器;不杀平民,但可劫掠仓库与地窖;不奸【创建和谐家园】人,但可虏夺诺曼的贵妇、女子;不攻城堡,但可尽情蹂躏破坏阿韦尔萨的其余建筑。”
“我行神意,所向无前!圣米哈伊尔之矛矢,自我等手中而出。”所有面目冻得青紫的特科波、库曼骑兵,还有意大利、阿尔巴尼亚带甲步兵们,都振臂应声呼喝起来。
在冷寂海洋与群山环抱当中的阿韦尔萨城,自清晨时分,就笼罩在白色的雾气当中,苍色的常青树林,宛如披上了纱般,一名立在树下烤火的卡拉布里亚轻装步兵,正在隘口处担当斥候的角色,不断望着那边滨海山崖上耸立的美丽堡垒,那里有二十名年老的骑士戍守。这步兵带着个分瓣箍起的铁盔,紧身的披甲,一根短矛靠在他肩膀上,看着火微微打着盹。在大约三十尺外,另外两名斥候,一名提着个轻弩,一名举着剑盾,踏在地面上的微雪上,有说有笑议论着远方遮蔽在草丛当中的捕兽夹,不知道今日可会有所收获。
不断从隘口里涌入的雾气与雪沫,让拄着矛的那位开始抱怨起来,但是很快他就背靠着树,慢慢举起了手里的矛,将矛尖对准了对面隐隐出现的巨大黑影,对着他,越来越近,还带着恐怖的喘息声,和马蹄踏在雪上的声音——是战马无疑。
“是谁!”那矛手壮起胆子,喝问到。
“我来自阿马尔菲,奉侯爷的命令,前来查探希腊敌人有无袭扰此处。”白色的风和雪当中,一名标准的骑士打扮的,带着诺曼式的口罩头盔,蒙着猩红色披风,绣着黑鹰的罩衣,与海豹皮围脖,骑着匹与雪相同颜色的银色伦巴第神驹,手中握着骑矛,操着熟练的奥伊语,拉着辔头缓缓而来。
“拿出你的路引与凭证出来。”矛手继续要求说。
听到骚动,那两名远些的斥候,便也好奇地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