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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轻轻响起。
冯驹既然已经清楚了怎么回事,便不再多说与之相关的,片刻之后,忽然道:“你可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宁玥滢也一直疑惑这个问题,见他抛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冯驹吸了口气,默然半晌,道:
“昨日在城中四处寻找刘鸣轩,我无意间看到了阎屹枭,当然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有人叫他阎长老,而且行为举止自带威严,区别于普通之人。我就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阎屹枭?”
“晚上归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阎屹枭既然欲对寂域之匙图谋不轨,定是有所图谋。为了弄清他的目的,以防对幻灵城的不利举动,思虑数番,遂决定深夜潜入紫翠宫,以探个究竟。”
“不料,刺探过程中不小心被发现,与他交手,我自是敌他不过,中了一击,只得逃离。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真是幸运。”
原来如此。
闻毕,宁玥滢不禁暗暗佩服冯驹对幻灵城的耿耿忠心。为了不让幻灵城陷入可能的危境中,他这般深入敌营,无畏无惧,真是英雄好汉。
虽然这座房屋没了追兵,但依然可以听到附近有追兵的说话声,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人到底躲哪里去了?”
“不会是已经逃出去了吧?”
“不可能,整个大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我就不信他长翅膀飞走了,一定还在里面!”
“可是,到处都找了,连个影都不见……”
“对啊,如果找人不到,阎长老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们该怎么办?”
“这只是一方面,另外,我们私闯这里,若是让韩右使知道了,只怕……”
“别说了,继续找吧,不然可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唉声叹气,声音远去了。
宁玥滢知道一时间肯定是离不开这里的,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走到柜子前,望着整齐放在里边的书籍。默然许久,轻轻伸出了手,打开柜门,随意从中抽出了一本书。以前一直不敢碰它们,当时还只是孩子,如今长大了,也就不会有那种害怕将书翻坏的天真想法了。
冯驹见她捧了一部书过来,问道:“书柜里的书看样子都是有一定历史的,肯定很珍贵吧?”
宁玥滢点了点头,道:“冯前辈要不要也拿一本看看?这些书,很可能都是你从没看过的哦。”
冯驹淡然一笑,道:“我没看过的书,可多了。听你这么说,不用看我就知道了,这些书我一定都没看过。”
听得出来,他平时并不怎么喜欢看书。
宁玥滢捧着那部书,来到烛火下,映着光火,可以看见封面的那几个大字——冥荒记。翻开书籍,细细看去,原来是部记载远古的史书。
书上记载,距今的一万多年前,大地曾被黑暗笼罩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当时,冥尊逝邪统治着整个世界。这个逝邪,性格暴戾,手段凶残,曾召天下之精血铸造了至尊魔剑烬魂剑,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时有人揭竿而起,却都被他那强得可怖的力量给压了下去。
终于,世间出现了一位唤作白痕的亘古奇才。一次机缘巧合中,他偶然得到了一件名为神源的圣物,实力陡增,再加他天资过人,又肯苦下功夫,终修得了一身的本领。众人在白痕的带领下,异军突起,反抗逝邪的压迫。在历经了各番艰难险阻后,黑暗终被推翻,冥尊逝邪也败在了白痕手下。世间,迎来了从未有过的光明与希望。此后,白痕被世人敬称为圣尊。
这段传说,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书中多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细节。从来没人知道,逝邪的烬魂剑最后去了哪里,神源如今又在何方。如果知道,只怕早已有数不胜数的人挣着前去抢夺了吧?这两件神器一旦出世,这个天下,恐怕又要一阵腥风血雨了。
书中提到,烬魂剑被封印在一个叫做盛幽谷的地方,却没提及这个地方具体在哪里。至于神源,在逝邪与白痕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中,破碎成了二十三块,分散于世间不知名的角落里,天地苍茫,没人知道它们的下落。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书翻到最后,只见末页题有一个人名:
宁君远。
咦,这不是可追溯得最远的先祖吗?
第44章未曾相识
宁君远,这是颇为古老的一个名字,他是他们宁氏家族族谱之上最开始的存在。他的那个时代,正是一万余年前的那个黑暗时代。以前听父亲说,这位先祖年轻时候一直追随在圣尊白痕身边,并随圣尊一起推翻了逝邪的统治。
战争结束后,白痕消失于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先祖在离开白痕身边后,来到了这里,定居下来,开启了宁氏血脉的代代相传,直至数千年后,传到了宁名佑一代,方才创建了月镜城,渐渐发展成今天的模样。
这是先祖留传下来的亲笔之作,他经历过那个时代,而且常年跟随在白痕身边,应该很清楚当时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上边写的应该都是真实的。她轻轻地将书籍合上,心中一片遐思。
烬魂剑,传说中的至尊魔剑。她听说过这柄魔剑的威力,举世无双,再无能与之相比的。先祖的手记上说,它被封印在盛幽谷里,这个盛幽谷究竟在什么地方?
圣物神源的破碎,只怕是再也无法重圆了吧?
圣尊白痕在击败了逝邪后,究竟又去了哪里?
书中虽然解释了不少东西,却也留下了不少的谜题。这些谜题,对她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
她吸了口气,将书轻轻地放回原处,又抽了几本出来,随意翻看。除了《冥荒记》,剩下的都是一些诗歌、地理、随笔、风俗、书法这类的著作,她都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宁君远的这一部手记让她觉得意义深远,印象深刻。
冯驹见她站在柜前默然许久,道:“刚才那是什么书?见你看得挺投入的。”
宁玥滢将另外几本书放归原位,将柜门关起,转过身来,淡淡说道:“没什么啦,一本写历史的书而已。”
这部书毕竟记载着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她并不想对外人提起。
冯驹转目望向密室入口,竖耳倾听,然后道:“那些人好像走远了,我们出去吧。”
宁玥滢道:“可是,他们一定还围在外面。”
冯驹道:“我知道,但一直躲在这里,总归不是办法。你比较熟悉这里,仔细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出路。”
“别的出路?”宁玥滢陷入沉思。
思寻了很久,她忽然记起了那条暗道。两年前,正是李叔带着她和弟弟从那条暗道出去的,便藏在庭院南边的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屋里。
可是,那是条通向城外的暗道。
她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冯驹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道:“好,我们便从这条暗道出去。”
宁玥滢点了点头。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密室口探出头来,谨慎地张望着四周的情况,不见守卫,这才出来,然后将入口封闭。他们来到外面的房间,仔细辨听着外面的声音,近处无人,远处有声,看来附近没有在搜的守卫。冯驹缓缓将门打开,夜色下一片深沉,没见人影,故而从中走了出来。
宁玥滢跟在他的身后,紧张地顾盼左右,总觉得会有人忽然冲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躲在密室里的时候,冯驹运功疗了疗身上的伤,虽然没有痊愈,却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
他们躲躲藏藏,步履无音,颇为小心地朝着南边的那间小杂屋走去。
由于那间小杂屋与此处有着一定的距离,外加宁玥滢当时事急并没有记起那条暗道,所以当时她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这间地下密室,遂将冯驹引到了这里来。如今记起了这条暗道,心想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过那个时候到处追兵,想到了也不见得有时间去。躲在密室里,看到了宁君远留下来的那本手记,便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一样,终究还是值得的。
此刻,院中还是有不少守卫在四处搜捕着,但相比之前,却是减少了许多,以至于这面本来严密的布网出现了无数漏洞,给了他们机会。
他们一路朝小杂屋奔去,期间一次次避开了那些守卫的视线,慢慢朝目的地推进。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小杂屋附近,却忽然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屋的前边,背对着他们。
见此情形,他们皆感惊讶,赶忙闪避,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暗中观察,不敢贸然靠近。
夜色苍苍,冷风凛凛。
那个人的衣服在风中飘响,发出猎猎的声音。
“韩右使,你怎么来了?”
这时,阎屹枭带着几个人,从东边走了过来。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半张略带阴郁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宁玥滢看清了他的面孔,登时心间巨震,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俊致的容颜上。
没错,这人便是韩墨。
韩墨站在风中,袍衣轻晃,长发微动,有几根从他面容上滑过,斜过唇边,显得更是英俊,淡然道:“阎长老,你们闯入这里来做什么?”
阎屹枭道:“有个黑衣人要刺杀我,被我打伤,落荒而逃,我亲眼见他逃入这里来,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也没必要说。
韩墨仰头望天,看着黑夜中的零星星光,面上的表情没任何变化,淡淡道:“那找到了么?”
阎屹枭面容微微,道:“没有。”
几个跟在阎屹枭身边的守卫见韩墨面无表情,无不心间骇然。他们都是月镜城的原有守卫,自两年前的那件事情后,他们就从没有见过韩墨的表情有发生过变化,一直都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令人看【创建和谐家园】,也猜不透,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喜、是怒、是哀还是乐。而今他们擅闯这片禁地,被他撞见,又如何不胆战心惊?
韩墨目光平静,隐着丝丝阴厉,稍纵即逝,默然片刻,语气依旧,道:“那你们继续搜吧。”
不见他有责言,而是让他们继续搜,那几个守卫皆是一惊,神色怔怔,心间忐忑。要知道,韩右使做事一向让人琢磨不透,他下令让你们搜,或许是真的让你们搜,或许也不是,以至于他们猜不出他的心思,到底是搜还是不搜?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最后落在阎屹枭身上。阎屹枭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像背上驮着一块隐形的巨石一般,沉声道:“听闻此处乃韩右使的禁地,可不知韩右使为何要下此禁令?”
韩墨淡淡道:“阎长老想知道?”
阎屹枭望着他,没有回答。
韩墨将目光从夜空收回来,很是平淡地看向阎屹枭等人,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遭到破坏而已。”
宁玥滢听得此,心中又是一震。
阎屹枭面色一片深沉,道:“原来如此,那我不破坏这里的一砖一瓦便是。”
“喂,你们是什么人?”
忽然间,一声厉喝在耳边震响。
宁玥滢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守卫站在身后四丈远的草丛里,正瞪着树后的他们。
不好,被发现了!
由于他们二人刚才一直在专心听着韩墨与阎屹枭的对话,竟忽视了身后的情况,一名守卫从远处搜寻过来,刚好看见了藏在树后的他们。
听得声音,阎屹枭立即觉察,如鬼魅一般闪了过来。宁玥滢与冯驹这时要跑,却已经晚了,一众人围了过来,很快便将他们困在了树下。
看到那黑衣人已摘除了蒙面,而身边跟着一位妙龄少女,阎屹枭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认出了宁玥滢,惊道:“是你?”
宁玥滢见跑不了了,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不是我,却又会是谁?”
阎屹枭冷笑一声,道:“很好!”
冯驹挡在宁玥滢身前,对阎屹枭怒目而视,厉声道:“阎屹枭,你要抓的人是我,请放过这位姑娘!”
阎屹枭道:“放过她?哼,你们谁也跑不了!”
正当阎屹枭将要动手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慢着。”
阎屹枭停住,回头,却见韩墨缓缓地从身后走过来。
韩墨在阎屹枭身侧站住,目光静如止水,毫无波澜,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宁玥滢第一次与他正面相视,目光在空中相遇,互相凝视。
他静静地望着她。
她怔怔地望着他。
可是,在他眼神里,除了一片无声的死寂,什么也看不到。过去的记忆,翻涌心间,却不是这样的感觉。此刻,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不知道,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容貌,没有一样是她所熟悉的。面对他,便如同是在面对着一位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毫无交集。过去的一切,似乎,已经完全地碎裂了。
然而,她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韩墨道:“便是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