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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听到隔壁桌正有几名男子在喝酒聊天,慢慢扯到了月镜城上来,这个敏感话题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故而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听说了!”
“据说那新城主从不露面,什么事情都由副城主负责,神秘得很啊,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对了,听说那个新副城主就是原城主宁天旋的侄儿,叫秦什么来着了,真是挺狗血的!”
“好像叫秦禾宇吧?”
“对对对,这个秦禾宇也真是够狠的,竟在背地里暗算自己的姑父,据说他还将宁天旋的尸体吊挂在城楼上示众,实在是心辣得很啊!”
“话说,要不是秦禾宇突然反叛,那些人想要打败宁天旋,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吧?”
“宁天旋真英雄啊,无奈于遭小人算计,实在是太可惜了,唉……”
“听说月镜城易主的根源,并不是因为敌人想要夺城,而是因为……宁家珍藏的一本古籍!”
“什么……古籍?”
“我也不懂,貌似是一本很厉害的禁术。”
“有这种事?”
“我好像也听说了。”
“既然厉害,那宁天旋为什么自己不练?”
“笨啊,既然是禁术,宁天旋这种堂堂正正的汉子,怎么可能会去练它?这本古籍,多半是家族留传下来的,所以才会被一直珍藏到现在。”
“也是,如此看来,宁城主倒是被这本古籍害了啊!不过,那些人最后到底抢到古籍了没有?”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传闻中,宁天旋好像有个挺漂亮的女儿,也不知如今下落如何了?”
“嘿嘿,告诉你,宁城主其实还有个儿子呢,怎不见你关心一下?你不会是听说人家姑娘长得漂亮,所以才关心的吧?哈哈!”
跟着,便是众人的哄堂大笑。
“来,喝,喝!”
谈笑中,众人举杯豪饮起来。
一旁的宁玥滢低垂着头,心间悲戚,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因用力过度陷入肉里,掐出血迹,染在掌心,清澈的眸子里泪光闪动,那么难过。她万万没有想到父亲死后竟还遭到吊挂在城楼上的【创建和谐家园】,这个杀千刀的秦禾宇,亏自己还尊他表哥这么多年,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辈,无尽的悲伤与愤恨在她心间交织错综。
唯一让她觉得还有点欣慰的是,父亲在这些无关路人的印象中竟是那么的高大与伟岸,虽然后面有人拿她开玩笑,但她对此却并不在意。
秦禾宇……
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心头。那人还是“表哥”的时候,对她不是一般的好,像珍珠一样将她捧在掌心,过分的宠溺让她对他深信不疑,以为除了父母,表哥就是待她最好的第三人。直到那突来的一剑,刺碎了她的梦!醒来之后,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从此,她没了选择。
“小二,酒,酒,酒!”
徐然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趴倒在桌,手中拿着空杯,嚷着店小二上酒。
“客官,酒来咧!”
宁玥滢见店小二又搬了一坛酒过来,瞥了桌面上的徐然一眼,从悲与恨中缓过来,只见徐然面色憔悴,双眼微闭,显然已经醉倒了,转对店小二道:“小二,你看他都醉成了这样,还是别上酒了,你给我们安排两个相临的房间吧。”
“好嘞,客官稍等!”
店小二见桌上的那名客人已经烂醉,担心他等会醉酒闹事,听宁玥滢这么一说,自然答应。
“酒,酒,酒……”徐然兀自叫着。
片刻之后,店小二回来,带他们上了二楼,宁玥滢扶着徐然进了房间,将他放倒在床上。徐然神志不清,满身酒味,瘫倒在床,依然“酒、酒、酒”的叫个不停,良久方歇,沉沉睡去。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但见徐然醉语不断,担心出事,遂坐在一旁,唤来了一盆热水,替他擦了一下额头和脸面。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外人擦脸,以前也就只为弟弟玥言擦洗过。
想起弟弟,也不知此刻的他究竟在哪里,是否还好,令她牵挂,他是她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还有另一个人,对她而言也十分重要,便是她的青梅竹马韩墨,至今也没有了音讯。她很担心,如果韩墨还在月镜城,秦禾宇定会对他不利。所有追随宁天旋的人,只怕都会受到迫害,何况韩墨与她的关系是那么的亲近。
“娘,孩儿不孝,没能拿回你的东西……”迷糊之中,徐然梦中痴语,半清半糊,断断续续。
听得徐然梦言,她怔了一下,凝视着他的脸。
“孩儿知道,要不是当年闹饥荒……你也不会忍痛……将爹给你的定情之物拿去跟……嵇家换银两……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孩儿遭饿……”
“记得,那一年,我才八岁……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可是,如今,你却不在了……”
“娘,孩儿……想你……”
泪水,从徐然眼角涌出,滑落。
一时间,宁玥滢看得有些傻了,没想到这个表面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竟也会流泪。虽然只是在醉梦中时,但往往这种时候能够反应一个人的真实内心。或许,他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冷漠。她抿了抿唇,玉手伸出,轻轻地将他脸上的泪水抹掉,然后扯过被盖,将他盖住。
他的过去,会有着怎样的故事?
第5章山中孤居
这个夜晚,她守在床边,听着他迷糊的碎语,也不知什么时候,疲意爬上,双眼一闭,竟不知不觉地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而床上却已经空了。来到楼下,问了店小二,方知徐然很早便已离去,而且还支付了房钱。
他……走了?
她一脸失落。
整个人,仿佛还在梦中。
回到房间,收拾包袱,离开客栈。这一刻,她不知该往哪里走,故而随步而行,神色显得有些暗淡,心不在焉,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知,以后是否还会相见?
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摇了摇头,缓过神来,却已经来到了村口,视野里一片白茫,满地积雪,寒风冷冽,远处的山峦此起彼伏,被白雪覆盖,别有一番韵味。
玥言和李叔也不知现在在哪里,离开月镜城已经有段时日了,但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这让她很放心不下,却又不知上哪里去找寻。
左思右想,她决定先去焚遥山,把父亲给的那封信交给焚遥门掌门亦秐天人,免得日后不小心搞丢了。但此地距焚遥山甚为遥远,一般人徒步过去,少说也要走个二十来天,慢者则要耗上一个月甚至一个半月也都是很有可能的。
拿定主意,宁玥滢折回村中,买了些留在路上吃的干粮,同时还挑了一匹骏马,备装出发。
虽然未曾去过焚遥山,但以前跟教书先生学过地理,大致明白它的方位——月镜城西南边的远方。况且,焚遥门素有天下第一大派之称,声名远播,对大部分人而言,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与之相关的一些信息,包括它的地理位置。
骑马,十天应该可以赶到了吧?
她翻到马背上,心中这般想着。
然而,行至第三天、路过一片山岭时,却遭劫匪,好在有人正巧经过,出手相助,打跑了匪徒,替她解了一时之危。
“姑娘,你没事吧?”救了她的,是一名容貌枯瘦的中年男子,个头略矮,皮肤黝黑,身着灰色大衣,大概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像个隐士。
除了那匹骏马被贼匪抢走之外,身上的东西倒是一件也没少,宁玥滢松了口气,谢过男子的搭救,并以银两为意,却为对方婉拒。
男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该的,怎能收姑娘的银两?万万不行!”
宁玥滢见对方不肯接受,在心间叹了一声,只好将银两收回,再次道了声谢,问道:“前辈,这附近可有什么村镇么?”
男子寻思片刻,道:“最近的一个村庄,离这里也有半天路程,现下天色已晚,等姑娘赶到那里,却已是明日清晨了。姑娘若不介意,可到在下茅舍暂住一宿,就在这附近。”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后山岭,有条小径弯弯曲曲伸往林间。
“前辈住在附近?”
宁玥滢半信半疑。
“是啊。”男子抬头望天,叹了口气,给人一种感叹世事的感觉,略显沧桑,“在下隐居此处已有多年,鲜与人来往,只是偶尔出来走走。没想到今日会遇到姑娘,或许便是一种缘吧。”
“前辈为什么要在此处隐居呢?”宁玥滢颇感好奇,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会有贼匪出没,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以他刚才对付那群贼匪的身手,可见实力非同一般,有这样的本事,能长期立足于此处,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吗?”
“怎么说呢?”男子负手于身后,面朝高空,语气淡然,“大概是烦透了世间的各种俗事了吧,慢慢习惯了便好。”眸光里掠过一抹无尽苍茫。
“前辈果然就是前辈,令晚辈佩服,如果换作是我,肯定受不了长时间孤单单的一个人啦。”宁玥滢见男子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敬从心来,由衷钦佩,本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二人又聊了一会,男子说他姓周,名秩凯,可以叫他周叔。当问及她姓什么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出了真姓,说因为一些事情要去焚遥山一趟,所以才会路过这里。
周秩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道:“夜幕将至,冬日苦寒,山中又有劫匪。依在下看,姑娘还是先到我那破舍里将就一晚吧,明天再启程却也不迟,一个人夜间在外终究不安全。如何?”
宁玥滢思虑再三,觉得此话有理,况且刚才自己还是为他所救,不该忧虑太多,所以最终点头答应,同意到那隐于山间的茅舍暂宿一晚。
穿过披着银装的树林,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位于山脚下的茅舍前。那茅舍形貌简陋,由粗木、板块搭建而成,看上去寒碜得很。高约七尺,房顶积着厚厚的一层白雪,隐约中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将房子压垮的感觉。
此刻,天色昏暗,视野朦胧。
“到了。”周秩凯掏出一串钥匙,将门打开,自个儿先进去,将屋内的蜡烛点燃,“请进吧。”
宁玥滢停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这个陈旧的茅屋,见那沉重的锁头带着斑斑锈迹,还有屋内闪动的橙色灯火,忽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四周清寒,枯树林立,毫无生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在心间油然而生,背脊发冷。
见宁玥滢愣在屋外,周秩凯从门里走出,似乎察觉了她的心理,微微一笑道:“怎么,还怕周叔把你吃了不成?别愣着了,赶紧进来吧!”
既然来都来了,还怕什么呢?
宁玥滢在心中这般暗示自己。
宁玥滢啊宁玥滢,你也真是够胆小的,周叔如果真想害你,那当初又救你做什么呐?你可别不识好歹啊,居然把人家想得那么的……
鼓足勇气,她暗中深吸了口气,尽量克制心中的恐惧,往门里走去。但每往前一步,心脏就咯噔一下,感觉它随时都可能会从嗓子眼里忽然蹦出来。这样的挣扎,竟是有些难以抑制。
这短短的距离,好像走了很久。
越是往前,神经绷得越发的紧。
终于,她左脚率先跨入了门槛,身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就她紧张得像只进入狼窝里的羔羊。然后,她的另一只脚也随着跨了进来。
“坐吧。”周秩凯指了指左侧的一张木椅,旁边置着一个茶几,上边燃着一根白色的蜡烛。
屋内并不宽敞,摆设也十分简单,都是些寻常家具,里面有两扇深褐色的木门,估计是两个房间,此刻所处的位置大概就是客厅了吧。
由于只点着一根蜡烛,屋内的景象并不能完全看清,远一点的角落便是黑乎乎的一片了。
宁玥滢在木椅上坐下,周秩凯不知从何处端来了一壶茶,倒了一杯给她,道:“这是解寒用的驱隐茶,你在雪地里行了几日,身体里想必积了不少寒气。喝下它,会对身体大有裨益的。”
“驱隐茶?”宁玥滢将茶接到手中,往杯里瞥了一眼,有股奇怪的气息扑鼻而来,旋即将杯放下,“这气味……好奇怪,我有点……受不了。”
“因为这是药茶,所以才会这样。你若不喜欢,也不用勉强。”周秩凯将茶壶放在茶几上,神色自若,语气平淡,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我还是尝一尝吧,岂能负了周叔的好意?”宁玥滢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觉得自己如果不喝就相当于不给周叔面子,心中对此可过意不去。
她端起杯子,略作犹豫,然后强忍着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苦涩的茶水入喉,登时将她呛得连咳了几下,那样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感觉如何?”周秩凯微笑着问。
“挺不错的啦!”她强装着没事。
事实上,此刻的她真想出去将刚喝下的茶水全部吐出来。要知道,此时的胃,在茶水入肚之后便是一阵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难受。然而,片刻之后,这样的感觉并没有转好,反而是折腾得更加厉害了。她满脸痛苦,额上满是汗珠,扑通一声跌到了地上,胃中有如刀绞。
“这药茶……怎么这么厉害?”
宁玥滢手扶木椅,想要爬起来,但肚子里就像是烧了一样,疼得她有种满地打滚的冲动。模糊中,某一刹那,她仿佛看到周叔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森然的笑意,扭曲得近乎不成样子。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