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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野仙踪》-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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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本人时间宝贵,浪费一秒都是术法学界的惨痛损失,找茬这种事,交给大枪府和北部尉来做有什么不好?”魏野耸耸肩,斜着眼睨了下何茗,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正倚着房门的白衫女祭酒,“甘大美人,今天咱上门来,是有笔生意要谈,不知道贵教上下有没有这个兴趣?”

      “哦?”甘晚棠抬手将一绺垂下的发丝理到脑后,饶有兴趣地一偏头,“魏先生要和我们谈什么交易?”

      “这嘛,”魏野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一桩关于猴山上的猴子们排座次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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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晚棠是什么人?

      洛阳城的人对这位性情温和的女祭酒所知不多,但是曾经在太平道道坛烧过香、散过福的人,都知道这位女祭酒是个医道精良的仁善女子。别的不,甘祭酒开讲《太平经》,先阐述病从秽生之理,传下来许多避秽卫生之法,便有许多人得了益处。

      至于太平道怜贫济孤的善事,也往往是这位甘祭酒主持,起来,与当初隐于洛阳左近杏山的女仙杜兰香相比也不差什么。

      但是如今么,就算海捕文书还在【创建和谐家园】发作的洛阳诏狱署那边难产一样地发不出来,也不难确认,甘晚棠这个看上去温柔可亲的姑娘,就是洛阳城中如今最大的反贼头子兼即将被通缉的非法教团领导人。

      不过在某些,不,应该是某个毫无节操二字可言的仙术士这里,甘晚棠这美人祭酒就是个出手大方的大客户:

      “这次我上门来,是为了笔一揽子合作业务,甲方是贵教,乙方是我,我向对方提供的服务项目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自被甘晚棠让进了屋,双方分宾主落座,魏野就将手中竹简式终端虚虚朝前一递,看着竹简式终端上浮出的整座洛阳城的三维投影,指了指整座洛阳城的中枢,大汉皇宫所在地。

      “第一项服务,也是贵方最关心的,也就是引导住在洛阳城的人们进行思考,如今这个大汉朝廷的统治,到底存在不存在先天的合法性。”

      这一问,可是正中要害,但凡一个王朝,统治长久之后,就会在它立足的这个社会中形成一种理所当然的正统性。以晚明为例,连着天启、崇祯二朝,天灾连绵,外有辽东建奴谋叛,内有陕西李闯起兵,朝堂之上党争又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连续经历了崇祯帝殉国,弘光帝被俘的连串打击,残存的永历政权犹然苟延残喘了那么多年。

      南明政权在那种昏招连出、内乱频频的情形下,尚且如此韧命,就不要如今的大汉帝国,体制仍然在,依旧在,权威之重非一般王朝末世可比的情形了。

      按着原本的历史走向,汉室衰微之肇,乃起于董卓、袁绍这几个大军阀以臣下之身谋天子废立事。

      而无论董卓还是袁绍,都不具备前汉霍光那样与皇权几为一体的顾命大臣地位,所造成的结果便是“君臣大义”这一汉帝国最关键的体制基础,瞬间崩坏为“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才为数十年后曹丕受汉禅与昭烈继汉统打下了基础。

      至于董卓与袁绍?不过为王者当兴作前驱耳。

      至于太平道领导的黄巾起义,得不好听些,只不过为诸侯并起之世作前驱罢了。

      就算是魏野自己,也绝不敢能有如斯大能,能提前数十年将汉室权威与正统性崩坏殆尽。

      除非lhg有关部门集体发了疯,允许有人开一台歼星舰来汉末。

      对这样情况,跪坐姿势比魏野还要标准三分的甘晚棠也是心知肚明的,她看了看魏野展示的三维投影,随即低下头,执起手边的白瓷壶,斟了一杯颜色酽绿的柳芽茶,双手送到魏野面前:

      “那么,第二项服务呢?”

      “我方会为贵方在洛阳城举义,提供一个比现在情况更宽松、有利的舆论环境。”

      魏野一本正经地答道。

      这话出来,甘晚棠还只是眉间平稳地“嗯”了一声,一旁盘腿坐在席上旁听的短发青年已经按捺不住了。

      “能让那些北部尉和京兆尹的人马不在街头加派岗哨,允许我们的人员公开进行宣传工作么?”

      何茗抄着手,问的话也带着三分火药气,魏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太平道特产柳芽茶,方才转过头来看了看这个也算和自己相熟的热血家伙。

      “何茗同学,”用上课解题般的语气开了口,仙术士用恨铁不成钢般的神情道,“社会学是一门很重要的科目,社会学的第一课的重要内容这样:【创建和谐家园】决定脑袋,是阶级社会里的正常现象。——如果我有能力左右京兆尹以下洛阳各个亲民官的行政安排,那么我起码也是京兆尹一级的朝中大佬了。”

      “那么,”魏野嗤笑一声,反问道,“作为一名朝中大佬而非侍中寺里的边缘化吏,我有什么理由不站到朝廷一边,与大枪府或者北部尉的人马合作去镇压太平道,而是巴巴地跑过来和你们太平道谈什么交易?”

      在这等有理有据、让人信服的论断前,何茗张了张口,最终只能一拳打在地板上:“唯利是图!”

      “嗯,本次活动的场外提问时间结束。”魏野及时再补上一箭。

      不去看何茗那恨不得扑过来把自己按倒一顿臭揍的表情,魏野手指在洛阳城投影图上某一处上很有气魄地画了一个圈:

      “最后,也是我方对贵方最大的诚意证明——”

      他单手撑着下巴,双眼正对着逐渐认真起来的甘晚棠的眼睛:

      “由我亲自出手,把一个活蹦乱跳的马元义从诏狱带出来,全须全尾地交还给贵方。”

      看着甘晚棠睁大的双眼,魏野撑着颌的手指在脸颊上按着拍子啊,心里为这句话加上伴奏尾音:“咱的条件大不同啊大不同,甘祭酒啊你心动不啊心动不?”

      但是只是数息之间,甘晚棠便已收拾了心情,回复了一贯的从容不迫风度,抬头看了看魏野那张露出可恶的计已得售的脸:“那么,贵方提供的服务时限是?”

      “按我的计算,只需要十五天吧。”

      “十五天太长,”甘晚棠摇了摇头,“按照我们的情报,能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按照我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不争长久,只争朝夕。”

      “哦?”魏野挑了挑眉毛,反问道,“那么我有多少时间来完成这咱们的约定?”

      “十天,”甘晚棠很笃定地道,“你只有十天。”

      听到时间被压缩了三成多,魏野也不固执,轻轻一头:“十天的话,可能活干得不是太漂亮,但是达成你我双方的目的,也差不多了。”

      完这句话,他伸出手,在竹简式终端上一拂,洛阳城的三维投影顿时消散无形,竹简式终端上那隐带润意的淡青竹简上浮出了一张通用券转账支票的投影。

      看着甘晚棠面上微有讶异的神情,像摆弄心爱玩具的鬼般摆弄着自己竹简式终端的魏野露出了极本色的混赖一笑,耸了耸肩,极为诚恳地道:

      “你大概觉得我是这一行里的专家,讨起活动经费来不该这么没品,但是我也是有吃货侄女要养的,这事真的没办法。何况,你要知道,就接下来的这些工作,我一个专家要过你们太平道里的所谓精英十个八个,所以……还是先给咱预付一笔经费吧!”

      这些基本不要读书人脸面的铜臭话儿,让已经不耐烦和某人共处一室的何茗直接站起身,走了出去。传进客堂来的青钢长棍捣裂石头的动静更是少不了几分战意。

      只是某个素来爱好惹是生非的仙术士,坚决不战,不愿战,不肯战,只乐意占太平道的便宜。

      好不泼赖也。

      ……

      ………

      在魏野还在太平道的地下据谈着生意,占尽主动的时节,刚刚回到旧神祠的司马铃却遇上了一个大不大,不的问题。

      才走近自家占据、改造为丹房的旧神祠,司马铃就发觉里正老麻头正站在麻家院的门口,街门开了一条缝,正露出老麻头半个脸来。

      见到司马铃的身影,老麻头忙不迭朝着司马铃招了招手,一身祭神祩子大半的司马铃不明所以,朝着老麻头回打了个招呼。

      不料老麻头手招得更急切了些,倒让司马铃迷糊起来。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司马铃也知道这麻老头心地良善,随即走到麻家门前。

      殊不料刚立到门口,站在街门口的老麻头就被他的老妻麻婆推到一旁:“老东西,起开些!”

      还不待司马铃想明白这其中的缘故,麻老婆子就开了街门,二话不就拉着司马铃的手,将她拉进麻家院里。

      再看去时,就见这对老夫妻都是一脸的惶急,老麻头是做里长的,还多少镇定些,麻老婆子已经睁着一双大近视眼,抱着司马铃细细瞧起来:

      “哎唷我的天爷,这闺女可没事吧?老东西,那蛮子,可有注意到咱们家这边?”

      司马铃被麻老婆子抱着看来看去,还不明白这演的是哪一出,麻老头已经压低声音道:“司马姑娘,尊叔父莫非招惹了什么厉害角色,不然怎么会有个西南来的蛮子在你们府前晃来荡去,就是不走的?”

      司马铃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当口,正有个项挂苗银项圈、蓝衫短打的年轻苗家汉子,摸了摸头上蓝布包头上渗出的汗,又拍了拍身后背篓里那零零碎碎的一堆杂货,闷闷地叹了一口气:

      “封老板是到这破庙里找个胡子道士,可人家究竟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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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原来是封店长托哥你来送货的?”捏着一张风月堂快递单,魏野心情很好地低头看着那上面的送货清单,“风月堂的货送得真及时,可算是赶上时候了。”

      在快递单上签了字,魏野将单子向年轻苗家汉子的手里一塞:“我就是魏野,职阶仙术士,不过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还不能算是道士,什么道长的称呼就免了。封店长介绍的雇佣兵就是哥你,还会放蛊?上下怎么称呼?”

      “不要人叫道长,啊唷,那就叫声老师公咯?”苗家汉子的声口稍微带着云贵土音,语速又快,像是竹筒里爆豆子。

      “师公”是黔贵闽湘之地通行的土话,是村寨里对巫师的敬称,曾经参加过田野考察的魏野哪能不懂这个。将手里的快递单折起朝袖囊里一丢,魏野一拱手:“哥客气,不过我年纪不大,胡子是为了装门面才蓄的,更不会鸡骨打卦,老师公三字当不起,唤一声先生也就是了。”

      官话得还算流利的苗家汉子听了这话,也露出笑,洁白又整齐的牙齿露出来:“客人好聪明,二师公一样的聪明,有聪明人带路,种地捞鱼都不会错了路,讨花带也不会撞错了墙。”

      “什么叫讨花带?”司马铃好奇地问了一句。

      魏野看了眼面前这个笑起来就像个孩子般的苗家后生,耸了耸肩,回答道:

      “那是苗寨里半夜撞花墙时唱的曲子,用芦笙和竹笛也可以吹,嗯,至于什么叫撞花墙,刚毕业的丫头不需要知道这个。”

      魏野不想,不表示别人不会:

      “阿妹问得好,阿妹生得也好,像百灵鸟一样的好。”送货的苗家哥显然是个不逊于魏野的自来熟,不用问就自己全了,“苗家里的规矩,阿妹半夜打开了窗,阿哥在窗下把歌唱,唱得阿妹心花放,就解下花带请阿哥爬进阿妹的房。”

      “也就是所谓的‘行歌坐月’,学名‘野合’。”魏野一脸嫌弃地打断了着着就拐出山歌调子的苗家汉子,“早了这不是丫头该打听的事情。”

      这次轮到司马铃用袖子掩着口笑了:“阿叔老是当我是孩子。”

      “好吧,回归正题。”魏野伸出手来和对方轻轻一握,“我就是这次雇佣你这位放蛊哥的雇主,雇佣期在五个太阳日之内,还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多得很咯,”苗家汉子一边解下背上的背篓,一边应着声,“二师公不问问咱们叫什么?”

      “我觉得,喊一声阿哥,就知道是在喊谁了。”魏野板着脸,“尤其是你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别留下给我家丫头知道。”

      这严防死守的劲儿,比对付魏文成还认真许多。

      怎奈有人就是不配合:

      “阿哥不用管我家阿叔,好名字响当当,我等着阿哥报出来听你。”

      “刘三姐上身不是个好现象,铃铛。”魏野翻了个白眼,接过对方递来的背篓,走进了丹房。

      背后,苗家出身的雇佣兵很快活地大声道:“师公阿叔,我叫艾黎,艾草的艾,黎明的黎!”

      “为什么不干脆叫流氓艾末末?”

      魏野翻了个白眼,这样想道。

      气场和老魏家的仙术士兼当家人完全不合的苗家雇佣兵艾黎,第一天入住旧神祠,就是这么副两下里画风都不对的奇怪场面。

      是入住也似乎不大正确,因为天色一暗,魏野就背着背篓出现在旧神祠之外,一手拿着竹简式终端,上面已经调出了整个洛阳城的三维鸟瞰图。

      他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尾巴,压低声音问道:“地图上圈定的地方都记清楚了吗?”

      “记是记清楚了,叔叔,”司马铃拉了拉袖子,看着已经变成一片黑的裙摆皱眉道,“为什么衣服非要换夜行色?这样搞,我们不是更像飞贼了吗?”

      “为了安全第一,也为了咱们家以后的名声,办事总是要老练、专业一些。”一身黑衫的魏野着一偏头,“话又从头,艾黎朋友,你不觉得你的装备和我们画风不太对?”

      “啊?”年轻的苗家汉子抓了抓后脑勺,带着头上那装着苗银牛角的蓝布紫花祭司帽上细碎的银饰叮当响,“师公阿叔,苗家的规矩,放蛊有放蛊的衣裳要穿,蛊神爷爱看漂亮衣裳,艾黎也没法子咯。”

      “……”魏野沉默片刻,决定不在这等细枝末节上纠缠,一转身,一挥手,大有领导人的气魄:“都跟上我,第一个目标,去马市。”

      ……

      ………

      今天夜里,北部尉安排在马市的人手不多,也就两个。

      没法子,重巡逻的对象现在又不在马市,大部分的人手都撒到诏狱所在那一片的坊市街道,实在是抽不出多的人了。

      北部尉的带头人秦风秦部尉,倒也不是没有试图从个人私交方面,让在洛阳黑道极有面子的大枪府那位赵府主出头,当一回黑夜里的巡城御史。

      无奈这个非常有可行性的构想,在秦风耐着性子听赵亚龙了两个多时辰、不着边际又不落在实处的废话后,也只能作废。

      于是秦风也只能把两个不甚得用的部下派到马市来巡夜,甚至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只要盯住了马市边角里这一处马厩,便算是不辱使命。至于马厩下面那个太平道临时设的藏兵洞,秦风没有,底下人也不敢问。

      嗨,吃公门这碗饭,办事得力还在其次,会看风色的眼神,才是重要的。秦部尉没有吩咐,那么底下人最聪明的作法,也便是不问、不、不知道了。

      虽然已经是暖春,入夜了这晚风还是带着寒气,被头上司派到这处入夜了就没什么人走动的马市上,那功劳便早就不要想了,苦劳么,也得指望秦部尉有没有好心情想到。早看清楚了这一节,两个差人也不愿意多事,便在就近住家那里讨了个火盆子,带上一坛米浆水,几个胡饼,就这么坐在马厩边上对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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