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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衙内新传_斩空》-第1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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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李清照要试探我的心意?试探我愿意不愿意纳她为妻?看起来倒象这么回事了……不过却又有个问题了,她到底是想我娶她,还是怕我不怀好意?

      高强大挠其头,人家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尤其是象李清照这样有才的女子,越有才,这心里的弯弯绕就越多,越发难猜。比如这试探心意,倘若我高强当时一口答应说愿娶她,大概就是心存歹意了,可是若她其实是想我娶她呢。这便是心存爱慕了,歹意和爱慕之间有什么区别?对我高强来说,原本没有分别,无非知好色而慕少艾而已。呃,错了。李清照不是少艾,是少*妇。那么就是知好色而慕少*妇……?

      可是对于女人来说。这问题就复杂的多了。首先,你要是有这想法,得看她愿意不愿意,愿意的话那就是两情相悦郎情妾意奸夫【创建和谐家园】一拍即合,那就可以承认你是好逑君子;不过若是她不愿意,那么你就是痴心妄想心怀歹意狂蜂浪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直接把你打入不受欢迎的人行列,倘若是现代。恨不得向法庭申请禁制令,要你不能踏入她周遭五十米范围之内才好。当然,也有很多女人尽管讨厌癞蛤蟆,不过基于没有癞蛤蟆想吃的天鹅就不算天鹅、最起码不算好天鹅这样的心理。大约很希望看到五十米安全距离之外有无数癞蛤蟆在那里蹦啊蹦地大喊我要吃天鹅肉我没吃过天鹅肉我要骑到天鹅背上飞上天去吃天鹅肉……远了远了。拉回来,还是想清楚李清照这个问题。

      由于发觉今天地事多半出于一到两个极有情怀的女子之手——除了李清照之外,显然还得加上白沉香这御用姘头——因此高强在短暂地考虑了一会之后。得出一个阶段性结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想,纯属浪费时间。对付女人还得向女人请教。于是他一脚出了丰乐楼。跨上照夜狮子马,三拐两绕来到自己的别院。

      这别院是他此次回京担任枢密副使之后新置的。用处就是安置右京和师师二人。自从上次蔡颖怒打师师之后。高强就再也不肯把师师放到内宅去。而是交由丰乐楼的白沉香和乐和二人看顾。不过这次回来之后。他只与抒师小聚了一下,立即发现这青楼果然是教坏女人地地方,白沉香绝对是男人地公敌。师师这么一个纯良专情犹如白纸一张的小可人儿。居然已经被她教得学会了吊男人地胃口。试探男人地心意,以此来增加所谓地闺中情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高强当即命许贯忠置了这座别院。将师师移到这里居住。又将右京也安置在这里,一面与师师做伴,一面也可以处理一些不大方便拿到自己房中去作地事情——那儿可有个姓蔡的人呢!

      向师师和右京说了今日的事之后。高强第一时间获得地信息并不是什么有价值有建设性的意见。而是一阵娇笑。右京和师师显然感情甚好。两个女人抱在一处笑地直不起腰来。尽管高强承认两个美女在面前这样娇笑。场景是很养眼不错,但很显然,这非常没有效率。因此不得不板起脸来,要这两个女人集中注意力。为自己作高参。

      于是右京便向高强提出了一个问题:“衙内。那么你究竟对李姐姐有意无意?”

      “问我想不想娶李清照?没想过。就这么简单,既不是想。也不是不想。”仔细回想了一直以来和这位干古才女的每一次交往,最终高强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开始时初到贵境。能够有机会和自己一直仰慕其才情的李清照面对面交往,高强为此很是兴奋。但是随即残酷地现实就给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这并不是一个男女可以自由交往地时代,彼此处于不同的政治阵营。以及李清照早已嫁为人妇的现实,令他不得不收起痴心妄想。

      接着便是青州再会,赵明诚在匪患中陨命。基本上。这只是个意外事件。然而高强还是觉得很对不起李清照。当从宋江手中接回李清照之后,掀开轿帘那一刻地情景,到如今仍然深深刻在高强的心间: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在那一刻得到了最生动地诠释。那个女人只是拥有李清照地躯壳而已。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好似对她都不能构成任何意义。只是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那一刻,随着两行清泪的落下,李清照才回到了这个人世。

      高强所熟知地李清照,在那一刻却也发生了错位。那个千载之下,仍能将她的心灵和爱怜,透过传世无双地诗词留诸后世,令无数人得以跨越时空与之对话地李易安,一直都在高强地心中。从来不曾离去;然而,在那一刻,当李清照由于自己的作为而经历了这样地死别沧桑之后,高强瞬间看到了一个新的李清照,她也有着剔透玲珑地心窍,却更贴近自己的生活,近到甚至能让人对她产生出真正属于平常人的情感来。

      对于这样的两个李清照,高强基本上并没有仔细地去思考和探询过其间的差别,以及和自己地关系。他的心中装了太多的事,太多地情,还能有空间容下这一件么?很简单,他就是没有认真去想过。

      不过,右京显然对于这样地答案很不满意,撇了撇嘴道:“衙内打地诳语,若说不曾想过,为何官家垂问时,衙内一二三说的头头是道?也难怪李姐姐要失望地不顾而去了。”

      高强报以撇的更开地嘴:“谁告诉你李易安一定是对我回答失望而去地?为何不是满意而归?”而当右京反问他李清照有什么理由会满意时,高强很有把握地说道:“以李易安地心性。如何肯自居妾侍?若是别个男人对她有这等窥伺之心,她怕不早就严辞叱责,远离十万八干里方罢了。只是本衙内对她有恩,故而不愿轻易拒绝,如今好容易借此枳会明白了本衙内地心意。她还不松一口气?”说到这里。高强突发奇想。向右京问道:“右京。你与李易安交好。日常都去金石斋守着。可曾见有什么名士与李易安相谈甚欢的?莫不是她想要再醮了。却唯恐本衙内衔恨报复于她,故而托付白行首来探我地口风?”

      此言一出,右京和师师又笑倒了。师师更是捂着肚子直哎哟,高强看得心中着恼,心说这丫头果然被白沉香给教坏了,以前可拿我当天当地,哪里会这样笑我?

      等到笑够了。右京才娇喘着向高强道:“衙内,你敢是也道自己名声不好。故而常怀惴惴么?以奴家看来,一个是才名清誉叫人仰慕的易安居士,一个是好淫【创建和谐家园】女、恶名昭着地花花太岁,倒真是不大和契。李姐姐这些日子来。想必是担足了心思,生怕哪一日被衙内给污了呢?”

      高强大怒,这黑锅背了许久。每每令他极为郁闷,想不到今天又被人提起来,而且是自己身边的人。即便明知是出于调笑。也教他脸上有些下不来。恼道:“我淫过甚【创建和谐家园】女了?又有甚恶迹?莫说他【创建和谐家园】女了,你在我身边这许久。我可曾污了你了?”

      右京啐了一口,咬着下唇道:“当日奴家落入衙内之手,那般摧折。莫非竟不叫污了么?”口中啐骂,一对眼睛却水汪汪地,偏偏面上仍旧是那一贯的清冷表情,真真是叫人恨不得上去撕下外面的伪装,露出本性的情欲来,高强当时火往上撞,心想你这丫头是欠收拾了吧?

      正在摩拳擦掌,要把右京给再“摧折”一番,一旁一直不曾说话只是偷笑的师师,忽地插言道:“右京姐姐,当日衙内果然曾经摧折于你?却是如何摧折法?”一边瞟瞟高强,似乎有些不信,又似乎有些担心。

      高强心火顿时息了大半。心说师师这丫头已经被白沉香教的够坏了,和右京之间的这种把戏可不好叫他知道,一旦授人以柄。以后这间别院也不是我的天下了。当即板起脸来对右京瞪了瞪眼,示意她不许再说。

      右京和高强是心意相通地,也晓得衙内要生气了。当下也不再调笑,正色道:“衙内,说起今日之事,右京却有几分计较,只不得作准。故而一时不曾报于衙内。若以今日之事,前后印证,竟有八分是了。”

      高强一怔,难道白沉香这次还真搞出什么玄机来了?却听右京道:“奴家每日里常往金石斋去,前日见衙内宅中一个姓蔡的家将领人在博览会外面守着,还带着车驾。奴家便肚中疑惑,这姓蔡的好似是大娘身边的心腹人,等闲也不出来走动的。今却在这里。且又带着车驾,敢是大娘来到此间?那博览会地格局奴家原是熟的,便绕道往金石斋后面去,到时却未见到大娘的面,只是李姐姐独坐蹙眉不语,房中却设着待客的茶汤,奴家问及时,李姐姐却不肯说,以此奴家疑惑,敢是大娘往金石斋去,与李姐姐说了什么言语,也未可知。这两日正想再设法探听,却没有头绪,今日衙内遇着这事,倒敢是由此生事。”

      蔡颖去找李清照?虽然右京没有亲眼看见蔡颖本人,不过她是专业的细作,既然有这样把握,那么权且以此作为事实,若再将此事实和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便可推出一个看上去很合情理的过程了:李清照确实在有意试探高强地口风。看他是否有意将这位易安居士收入私房,不过起因却不是她想嫁或者不想嫁自己,而是因为蔡颖向她说了什么话。使得她必须了解自己的心意,方能作出决断。

      高强眉头拧紧,心中有些恼火起来。倘若把燕青来信中的提醒再取系到一起。大约这就是蔡颖想要从内宅约束收拢高强地一个手段了吧?好像有点过于阴谋论了。不过在向枢密院迈进的这个过程中,高强已经充分领略了古人的心机之深刻,哪怕你再怎么用阴谋论来套他们,好似都觉得不够阴似地。

      右京在旁感受到了高强地烦恼,劝道:“衙内,即便大娘向李姐姐说了什么话语惹她疑虑,衙内终究是一家之主,只消衙内自己把握地定,李姐姐自然无事,何必烦恼?”

      高强哂然,指了指师师道:“你问问师师,当日若不是我来的快,大娘要把她打成什么模样?我虽是家中之主。外面许多大事等我区处,内宅哪里顾得了许多!如今金芝和小环两个受了我地警戒,也不敢相帮着大娘胡为,再有朱武总管家中事务。她这些日子来倒还安分。倒敢是看家中兴不起风浪了,晓得我有意看顾易安居士,却从这里下手,教我如何不烦恼?”

      右京哑然,望了望师师。正不知要说什么。师师却敛了敛衣襟,向高强道:“衙内,内宅之中的女人间事,原不必衙内操心,妾身等以身奉侍衙内。正为衙内解语开颐,若是将这等琐事来教衙内伤神,如此要妾身等何用?当日大娘如何待师师,师师从来不曾放在心上,但教衙内心中宁定,师师也便不枉了!”说着一福。

      高强怔了怔,忙伸手去扶师师,手碰到师师的胳膊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甚至两眼都模糊了起来,心头一股热流直涌上来:这才是真心爱我的人呐!这才是真心望我好的人呐!自己受了那般苦楚,一点不见怨意,更没有任何算计,只这么傻傻地望我好,我……我高强今日才第一次知道,回到古代也有这般好处啊!

      右京自然明了他心中激荡,上前扶了高强的肩,温言道:“衙内,师师说的是。奴家百般计算,竟是误了衙内了。世间男女,原贵知心,理那许多作甚?”

      高强上前,一手一个,将右京和师师揽在怀里,双臂一再用力,只恨不得将二人都揉进自己身子方罢。他是练武的人,双臂也有不少力道,这般用力之下。右京还罢了,师师却只是一个寻常的弱女子。料来该是相当难受,但二人却都是一般,将身子紧紧地偎依在主人的怀中,更将手反抱过去,好似要用自己温软的身子,来煨热高强那颗已经在权谋杀戮中渐渐变冷变硬的心。

      蔡颖唯务娘家事,小环全是一派奴婢相,金芝则与高强隔着一层杀父的血仇,因此内宅空有妻妾数名,高强却始终没有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而今夜,在这两个似乎能让自己内心最深处都温暖起来的女子身边,高强头一次睡的格外安稳,甚至一个梦都没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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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人说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信然。高强难得安生了一晚,却连个懒觉都没得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得上朝去。按照宋制,在京官五日一至朝堂面圣言事,不过高强身为枢密院成员,却一个休息日都没有,每天都得见皇帝,还好自元佑年之后,朝参时间从四更改为五更,否则非把他累死不可,想想每天半夜就得赶到待漏院等着阁门开,那是什么滋味?一面和宰执众大臣寒暄,高强一面肚子里想:“这不是成了现代的曲金领了,要不就别休息,要休息就可能永远休息了?”

      上朝之前的进门次序也让他很是有些尴尬,无他,今日他老爹殿前太尉高俅也得面圣。按照宋礼,太尉虽然是武臣之首,见到宰相都得参谒,而且要由阁门使横杖于前,带有些侮辱性的意味。这本是宋初文人重新掌握大权之后,为了压制武人的跋扈而想出来的玩意,不过落到这对父子头上,就成了老子要向儿子参谒,而且儿子还不能还礼,还礼就成了破坏祖制了!

      虽然高俅已经习惯了这套,而且一向宠纵儿子,看到高强少年早达,位子更在自己之上,这位踢球太尉行起礼来脸上都是笑容,眼睛都笑的细细了,不过高强身为儿子,这个老爹又一向待自己不薄,这个礼受起来委实别扭。

      等到朝议之时,还没说正事,高强先跳出来。请求圣裁。要太尉不须向执政和枢密行礼,只需礼敬当朝宰相便可。张商英一听,当即出来讲大道理,高强一句就顶回去:“凡觅忠臣者,须向孝子门。今臣若不以孝事父。陛下何能责臣以忠耶?”儒家讲究地是百善孝为先,在家孝父,在朝则忠君,因此皇帝又叫君父。便是此意。高强拿这个道理来驳张商英地祖制,正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张商英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余人多半与高氏父子交好,因此都在一旁赞叹高强纯孝感人。以此事君则必为国家忠良无疑。因请赵佶降旨依从,赵佶自然欣然随大流。命礼制局记入典章。

      这件事情说罢,才开始说国家大事。张商英便出来奏称。比年国家累兴大事,又西北和京东用兵,虽然两处称捷。不过靡费钱粮已是不少。况且捷报之后激赏的钱粮金帛也是一笔大花费。京东这里更是一举招募了十万山贼,近日济州府筹建梁山军的文告已经到了,说是点检梁山军卒,等杖以上堪披带人多达四万。其余不中式者也有近七万。总计十一万挂零。如何编制,以及整军所需钱粮。伏请朝廷降给。张叔夜并因京东匪患连年,十州板荡,百姓流离。因请求免去京东两路赋税一年。所谓等杖以上,乃是依照宋朝衡量士兵素质的标准,用一根木杖来衡量士兵地身高,超过的就算好兵。不够的就算孬兵,宋初全都以此招兵,以至于禁军建立以后,由于这些士兵的后代都得当兵,朝廷特意拣选个子高地女人来配给他们,希望生下来的小禁军们个子一代比一代高;后来觉得单单个子高还不行,又增加了负重要求,也就是可以披挂甲胄,因此叫做“等杖以上堪披带人”。

      西北童贯那里其实没什么好议地,一应赏格都有条例。照着办就是。难办的就是梁山这里,四万精兵,而且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即便对于号称养兵多达百万地大宋来说,这批兵员地素质和数量也是难得的。

      赵佶以此事先已有庭议,且是高强地功劳下面,因此一手点将:“高小爱卿,此事当如何?”眼下朝堂上两个高爱卿,因此对于高强要加一个月、“字”,听起来有些好笑。

      高强也不去管那些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的偷笑。出班道:“此事已有前议,今当依照施行。将此四万精壮悉数编入军中,余者悉入梁山军籍,由吏部选人充任梁山军诸曹官,以安其心,并由户部派员前往梁山军,考察彼处各水路堪行纲运船只与否,拟订诸纲。”

      高强话音刚落,张商英便道:“高枢密,此事各有有司,不劳西府。今本相只问你,前为进剿梁山,招讨司募军买马,整编六军一万五千人,内中五千马军;又有三千水军,水师战船百二十艘,再加上新增四万兵,便是陡增六万军。如今四海宴平,独西北有事,敢问高枢密,可是要将这六万人尽数调往西北参战?”

      高强心说你这不是找茬么?本衙内那近两万招讨军又不都是凭空招来,大多数还不是从大名府地原有军兵中选出来的?不过这话一说,又恐怕张商英就坡下驴,要求将这些兵将悉数打回原籍,那他费了半天劲整编的新军不就风流云散了!

      想了想,便道:“张相公之议似有不妥,国家用兵有时,平素当存心武备,难道用时方招?似相公这般说法,如今只西北有事,便只有西北有兵即可,他处无需兵将,倘若一旦河东河北有边事,张相公莫非再从西北千里迢迢调军去么?”

      张商英本来是反问他一下,意存讥嘲,不想高强装傻,反拿来将他地军,倒说地他完全不懂世务一般,顿时着恼,道:“高枢密,祖宗将兵柄归于枢密院,如今六万之兵,莫非枢密院竟无一策措置么?”

      一句话恼了枢密使侯蒙,他为人持正,平素也不大和高强来往,不过这事张商英是冲着枢密院全体来了,侯蒙当然不能装死人。便即出班,也不理张商英,径自向赵佶道:“陛下,前日密议,朝廷不可谓无事,今有四万精兵,又有两万招讨新军,正是国家之福。倘若今日措置不当。只因吝惜些许招募安置钱粮。便散了这六万虎贲,他日边疆有事用时,纵然耗费数倍钱粮,却未必可得,况且又要训练。选拔将佐,缓急亦未可用。一进一出,何其谬也?臣请陛下降旨,将六万军一体与大名府整编。以待不时,一应钱粮。应命州县支吾。”

      赵佶见说,想起日前才定下平辽策,不过几年间北边就得用兵。有这六万兵岂不是好?连连点头。正要允可,张商英见势不好。扑上来叫穷:“陛下,如今府库不丰。六万大军,单单从军地招兵钱绢就须六十万贯匹,再有军粮一年四十万石。军营建置须费五十万贯。兵将一年须饷八十万贯,犹不记七万厢军之费,军器制备之费,如今朝廷正务理财。如何能横增这一年二百万贯?万万使不得啊!”

      赵佶一听要这许多钱。吓了一跳。便有些犹豫,恼了高强。喝道:“张相公谬矣!祖宗之法,荒年时招募饥民为兵,以国法羁縻之。既免百姓流离,或铤而走险为盗匪,又可为国家增兵员,如此良法。张相公如何不省得?如今梁山兵员虽众,皆是招安而来,倘若朝廷此时顾惜钱粮绢帛,安置不当,一旦激反了这些人,甚或连同已经编练立功的那些新军也一同逼反,到时候难道是你张相公去平乱?

      张商英被说地面红耳赤,却又反驳不得。这确实是宋朝的一项基本国策。将灾民招募为兵,以减少国中的不安因素。而现在梁山军如此之众。又都是刚刚从贼变成兵的一旦处置不好,生出变乱来,恐怕比原先还要闹的厉害,那时候再要讨平,就不是这点军费能搞定的了。只是道理虽然是高强占了,不过这位衙内向来很少在官场中混,说起话来丝毫不给人留情面,张中书在大殿上就有些下不来台,呼哧呼哧地之喘粗气。

      左相何执中是惯于和稀泥地,见状忙出来解劝,说大家同为国家,何分彼此,张相公操心的是财计,高相公关心的是军队安定,大家都有道理。这下却提醒了张商英,高强可是号称本朝地财神,现在要花这么多钱,搞得朝廷今年又要出亏空,此时不敲他地竹杠,更待何时?

      当即先向皇帝告了罪,接着就说左藏库钱粮不足,计算全年用度,尚欠一百万贯匹。赵佶一听缺钱,又是因为高强招安了大批山贼而导致的缺钱,这眼光自然就转向高强了。

      高强已经晓得这一遭是逃不过了,也不作态,便向赵佶道:“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臣有一策在此,可支吾军需粮垧。”

      要说高强有什么办法?办法自然是有的,区区百万贯,对别人是钱,对手握着应奉局、海外船队、大通钱庄外加大宋博览会这四大财源的高衙内来说,这就不算钱了,随手签一张钱票,钱庄里立时就能拿出来。不过呢,钱可以出,帐目可不是这么作的,要是成了朝廷的提款机,那就有多少钱都不够填的了。

      因此高强地建议就是,发行大宋第一期护国债券,总额百万贯,年利息一分,由大通钱庄全数认购,这笔钱从钱庄打入户部左藏库,而后再通过钱庄遍布全国的各分支,将这笔钱向下分散下去;与此同时,在博览会下设的交易所里,设立债券交易项目,以便民间债券流通,从而扩大购买市场。

      这里面涉及地金融理念比较多,高强也懒得——解释,反正赵佶听说马上就能解决了,拍手叫好,立时就准备叫人拟旨了。张商英一见不妙,忙跳出来道:“陛下,岂有朝廷用度缺乏,反向臣民借贷之理?高相公有如此家财,正该佐军,而敢言贷于君父,其心可诛。”

      高强一翻白眼,心说你这叫什么道理?哦,我有钱就活该拿出来佐军,你这不等于明抢么?难怪中国民族资本发展不起来,都是你这种无视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地家伙给闹地!今儿本衙内就教教你什么叫赤字财政,什么叫天上不会掉馅饼!

      “臣敢请问陛下,朝廷用度连年窘迫,可有臣僚愿出资以资给朝廷的?”

      赵佶摇头,进纳钱米买官者每年有之,不过顶多万石米而已,哪有人一把拿出百万贯巨资以助朝政的?也就是高强有这本事罢了。

      “臣再问陛下,是否今年以后,朝廷再不会有用度窘迫之事?”

      赵佶再摇头,这不明摆着么,过两年北面就是大战连场,到时花钱真如流水一般,眼下这几万兵地费用算得了什么?

      高强当即道贺,说天子圣明:“陛下,如今一度窘迫,倘若真能为国为君父解忧,虽百万贯钱,臣又何所惜耶?但此事可一而不可再,他日再有需用钱处,则臣财已竭,世间岂有另一高强,肯将自家百万贯家财尽出佐军也?即是说,今日朝廷取了臣的百万贯,他日便欲得一贯亦不能也。”

      赵佶连连点头,又看张商英。张商英这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现在的辩论很有些当初和高强辩论钱引的味道,都是在高强的阵地上交锋,上次已经差点把裤子都输掉了,连方田法都险些不能废掉,这次不晓得又会输掉什么?硬着头皮道:“高相公巧言伪饰,为的便是要作陛下的债主。”

      高强眼睛一瞪,冷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日之事,非只为区区百万贯也,乃是为了后世百代立法,一旦后世再有窘于用度时,便可向臣民发行国债。所谓集腋成裘,百世未必有一高强,能以一身而致百万贯,且愿以之佐助朝廷;但大宋臣民千万,家有百贯者何止万人?令此等人购买国债,国家得百万贯军资,其民则一年可坐致十贯利钱,公私两便,可为后世之法,何乐而不为?”

      尚书右丞刘正夫在一旁听的入神,忍不住插嘴道:“高相公,本相有一事不明,倘若一年之后,朝廷不能筹措一百一十万贯以还本偿息,失信于民,如之奈何?”张商英一听这问题提的犀利,赶紧跟着叫板。

      高强笑道:“此事易与尔,再发新一期国债,定额一百一十万贯便可!”

      赵佶以下,人人都听的目瞪口呆,心说这不是等于欺骗臣民么?还没等他们提出反对意见,高强正色道:“世间之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等为天子辅政,难道无意于进取,而期以年年相同么?今年国用不足,便当励精图治,这一年中多取一百一十万贯出来,上报陛下,下安百姓,这方是我等为臣之道。”他看了看张商英,大声道:“若是无意于政事,只知把些难题来令君父烦忧,或者筹划着刻剥臣僚地家财,此乃守户之犬尔,何可为天子之宰臣?”

      张商英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心说这小子骂的够狠啊!无奈此时赵佶已经被高强的大话给感动了,率先拍手叫好,走下龙案来拉着高强的手,连声感叹道:“卿家真乃国家之栋梁也,朕得卿为辅,实乃祖宗之福,国家之福!”

      皇帝调子唱的这么高,臣子们自然要凑趣,况且高强这一派眼下在殿上党羽众多,一时间从左相何执中以下,梁士杰梁子美刘正夫外加太尉高俅等人一体道贺,张商英无法,也只得跟着喊万岁了。

      于是皇帝降旨,拟发大宋第一期国债,总额百万贯,年利一分,由大通钱庄包销,并许于大宋金银钞引交易所上市交易,皇帝御赐名为“惠民国债”。责令中书和尚书省会同枢密院详议京东诸军安置事宜,一应用度不得扣减,并且以后每年中书编制国用时,须得将国债情况列入,今年须偿付多少本息,须再举债多少,务须详细,倘有不明处,得向大通钱庄咨议之。

      数日之后,朝廷的德音来到梁山,宣读了各军的编制和姓名,并伤几名大将各领亲兵赴汴梁面圣。此诏所到之处,万岁之声不绝于耳,梁山军士们连日来眉宇间的隐隐忧虑,一夕间全都变做了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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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高强命宋江在梁山练兵,当然不可能只要一些精壮而且见迄一”7,员。这种人虽然比丹丹放下锄头的民兵好了太多,不过对比起很久以前就实现了全脱产当兵的大宋官兵来说,战斗力其实也没多大优势——前提是大家都保持了足够的训练量以及作战经验。

      因此在宣布的梁山军整编诏书中,虽然采取了招讨司军和梁山军混编的办法,但并没有直接将梁山军补充到招讨司军中去,而是扩大了招讨司军的编制,原先的招讨司六军番号不变,编制却扩大了四倍,每军都扩充到了一万人。如此大的编制,统兵将自然不可能还是原先的正将和准备将,由于讨平梁山有功,招讨司诸将一体封赏从优。韩世忠、关胜、杨志这三员正将升为统制官,李孝忠、史进、刘简三员准备将则升作统领官。鉴于统领官比统制官低了半级,因此皇帝特旨赐三将各带御器械,以示褒奖。

      而梁山军的兵员便在遴选了合适的头领和喽兵之后,以营和都为单位打散编入招讨司各军之中,官阶最高的花荣、武松、刘唐、朱仝、黄信等五人进封为统领官,挂在招讨司各军下担任将佐,其余梁山各头领则各赐官大小有差。公孙胜不愿为官,因此御赐封号通玄清一真人,皇帝特旨随同面圣将领一同进京,与赵佶讲论道法——显然,皇帝对于盗伙中有这么一位看上去卓尔不群的道人感到极为好奇。

      能够仍旧统领兵马,对于大多数梁山招安头领来说都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这表明朝廷对他们给予了相当的信任,至少暂时没有卸磨杀驴的打算。

      再加上随诏书宣布了给予各军将士的优赏,这些绢帛钱币等物就直接排垛在军前,众将士一面恭聆圣旨,一面眼睛在那些财物上转来转去。等到钦使一宣诏完毕。几万人登时一起欢呼起来。虽说和招讨司的那些官兵不久之前还杀的你死我活,现在却要作同僚,而且还得居于对方之下,不少梁山将士心中难免有些不爽,不过相比起宋江猝死时地全山倾覆之危,现在这条吃粮当兵的道路可以说相当叫人满意了。

      这一日已经是梁山宣布分金大买市的最后一天。事实上。这次分金大买市进行了足足一个月。在石秀和武松等人的精心组织下,这次分金在商业上其实乏善可陈,却在暗地里已经划分好了新建的梁山军和周边各州县的势力范围。按照现在地管理术语来说,梁山军的各个管道已经和周边各州县的民生和军政各条线实现了初步对接成功。莫要小看了这次划分势力范围,通常如果在已经划分好的各块地盘中间突然出现梁山这么一个庞大地团伙,重新分蛋糕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好在。这次分金给予了周边各个“码头”以相当的好处,再加上石秀的斡旋,此事进行的相当顺利。梁山招安后的第一批私盐在三天前就已经从梁山过境。运往孟州快活林而后再进行分销,将宋江之前开辟出来的商路又重新拾了起来。当然,现在梁山已经重新纳入了大宋地和谐大家庭,不会再以地下的生意为主,从东南沿承州、楚州一带湖泊港汊北上的运粮船也已经过了扬州,只要这条航路走通了,就可以在运力趋于饱和的大运河之外。再度开辟出一条南北之间的运输大动脉出来——实际上,这本来就是元代以后大运河的流经线路。为此高强还很是踌躇了一阵:又躬私盐又搞漕运,那么要不要给梁山起个盐漕总舵之类的名字?由此又想到了“红花青叶本是一家”。历史上地青帮和洪门就是从盐帮和漕帮分别发展起来的吧?于是愕然发觉自己弄出来地这个黑帮居然很有流传千古发扬光大的潜质。

      他地这些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即便是受命治理江湖码头的石秀也不得而知。由于是分金地最后一晚。又新得了朝廷的大笔赏赐,梁山上欢饮达旦。连哨卡都撤了,要走的人。要留下的人,从此就要各奔东西,踏上新的道路,这帮惯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好汉,又怎么不在这个时候痛饮一场。互道珍重?

      忠义堂上又是另外一般景象。梁山既然招安了,这地方自然不能再叫忠义堂。而且其格局也太大了些,不适合作梁山军的官廨,因此张叔夜已经命令将该处房舍加以改建,拆卸下来的材料运到山脚去建造新的码头和货仓。这一夜之后,曾经辉煌灿烂,几十名将领济济一堂的梁山忠义堂,就将不复存在。

      汇聚于这里饮宴的前梁山众头领们,自然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如扛干宋万,阮氏三雄这些“根正苗红”的绿林人。念及往日之盛一旦将逝,连昔日的大哥宋江都已经在招安前夜撒手尘寰,个个都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灌醉,阮小七拎着酒坛子逢人便干,喝到刘唐面前已经有八分醉了,俩人将手中酒坛子底一口喝干,抱头痛哭。

      哭了没一会,刘唐心里有愧,酒力发作的格外快,已经直接出溜到桌子地下,人事不知了。阮小七忽然发觉抱着的人不见了,支棱着眼睛四下望,忽然看到武松和花荣,朱仝这两个人坐在一处。彼此也不说话,只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阮小七看看手边,随手提起半坛酒,迤逊歪斜地走了过去。

      “武二郎。如今招安作官。你那师兄又身居枢密使高位,想必指日便可升官发财了吧?”梁山招安之后,双方使者几度往还,尤其是石秀来到梁山主持谈判之后,武松和高强之间的师兄弟关系就不再是秘密了。在梁山大多数人看来,这并不算什么,象黄信和秦明就本是师徒关系,梁山众人原本都是从大宋治下逃出来的,谁能和山下真正断了干系?

      只是,此时阮小七的口气,显然不是这么单纯。武松的酒意也有了七八分,乜斜着眼去看阮小七。拧眉道:“师兄自师兄,我武松还我武松,却恁的?”

      阮小七大着舌头,说了几回都不成句子,却还在那里晃着脑袋想词,花荣看不下去。起身和他拼了两碗酒,阮小七本已喝的差不多了,这两杯下肚顿时如同中了一箭,一跤跌倒在地。抱着个半倾的酒坛子睡去了。那酒坛子搁在他胸口。酒水随着他的呼吸从坛口一下一下地倾出来,阮小七便伸嘴去接,一面含混不请地叫“好酒!”

      花荣见状,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他。转身坐回原处。又端起酒碗来,向武松举了举,也不待武松回敬,自己一口喝干了。武松也将手中酒喝干了。忽然瞪着花荣道:“花知寨。我武松与梁山众兄弟相交,全是一片真心。你信也不信?”

      花荣默然片晌。低下头去。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那条中箭地腿,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真心?我花荣昔日为众兄弟在那河滩上舍身断后之时,何尝想过,伤愈之后竟会投了官兵?又哪里想到。我花荣求死而不死,如今招安作了官;宋江哥哥求招安。如今梁山招安,他却不在了……”

      他仰面朝天。大大地吐了口气,向武松道:“武二郎。人生在世,旁人地目光言语,原顾不得许多。我记得你当日曾向我说起,令师鲁【创建和谐家园】在五台山出家时,醉打山门,呵佛骂祖,沙门中目为败类,长老却独以为有慧根。是非对错,你不知,我不知,人不知,只有”,他占上指了指。又向下指了指:“天地知尔!”

      一时大笑起来,端起酒碗起身,大声道:“众家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相见莫要忘了咱们一起快活的日子!干!”待要喝时,才发觉碗中酒早已尽了,随手将那酒碗掷在地上,一手抄起个酒坛子来。对着坛子痛饮起来。那清澈的酒水倾泻而下,溅的四处都是,花荣却全然不理。只是喝了几口,忽地大声咳嗽了起来,咳地整个标枪一般身子都弯了下去。

      武松见状,上前夺过了酒坛,也对着喝了起来。他的酒量又好过花荣甚多,不片时将那坛酒都喝干了,与花荣对视大笑。接着却都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一个两个都倒在地上。

      花荣躺在地上,轻轻地唱起了什么。武松朦胧中听去,好似便是宋江生前所提的最后半阙词:“幼时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潜伏爪牙忍受……”武松喃喃地念着,忽然之间,心底浮现起一个人影来。猛然间被一股强烈无比地情绪所攫住,这股情绪突如其来,以往从没感受过,却好似其来有自。仿佛它一直就潜藏在自己的心底,只是从来没有真正去面对过。此刻,当做完了自己一直为之努力地这件大事,按照师兄的嘱托将梁山交到了高强手中,武松仿佛解下了身上一直背负的一件枷锁。找回了自我中一直被放逐地那一部加…“我武松,还要忍受多久?”

      翌日,梁山开始整编,被选中编入新军的人逐次下山,乘船前往独龙岗大营,在那里他们将与昔日的对手官兵们汇合,按照新军的编制编为一军,然后在漫长的军营生涯中逐渐融为一军。计划中,这个整编过程将耗时一年之久,因此众喽兵也将次第出发,首批只有花荣率领的三千人。

      只是。在这条船上,除了预定编入新军地第一批兵员之外,还有一身头陀装束,背着包袱,提着哨棒,远行打扮的武松。

      船到岸边,武松弃了船。斜剌里取小路向东而行。他这一下拽开大步,行程比常人不啻近倍,非只一日,已经过了郓州和齐州,来到青州境内,过了清风寨南行。远望一座山,山势逶迤如双龙争竞,翠绿树荫中隐现红墙碧瓦,显是一座丛林。

      “宝珠寺……好久没回来了!”见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武松地心头不禁一阵激动,抬手紧了紧包袱,脚下又快了几分。

      这二龙山山势险峻,道路蜿蜒,即便以武松的脚力,等到了宝珠寺前时,却也已经是将近黄昏了。他打老远就嚷嚷开:“师父,师父!【创建和谐家园】回来看你来了!师父!”

      有沙弥出来望,这寺中僧侣原是二龙山的喽兵,大部随着曹正去给高强作牙兵,留下这些人剃度为僧,陪着鲁智深在这里作和尚。这些吹自然都是认得武松地。见武二头陀回来。早有人迎上来,武二爷长武二爷短地叫。又有两个脚快的,丢下手中的扫帚便进寺中去禀报。

      武松一面寒暄,一面脚下不停,心想只有【创建和谐家园】去见老师,哪里有等老师出来见【创建和谐家园】的道理?想到鲁智深的那张脸,国字方正,满脸虬髯,不怒自威,心头不禁一阵温暖,生出一片濡慕之情来,好似有了这个人在心中。不论江湖夜雨如何愁人,也不会迷失方向似地。

      “师爷爷近日身体如何?饮食如何?”一路走,武松便向这些围在身边的僧众打听,这些人都是原山寨地喽兵,按照盗伙中的辈分,自然不能和二寨主武松并列。因此武松既然管鲁智深叫师父,这些人便跟着降级,只能叫师爷爷了。

      众僧一听,七嘴八舌道:“武二爷,师爷爷整日喝酒吃肉,使拳弄棒。不然便是呼呼大睡,与当日作寨主时一般无二,弄得我等也僧人不象僧人,绿林不似绿林。若不是前任知州高相公留下遗泽,寺中地香火可不够师爷爷这般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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