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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史进固然点头允可,杨戬更为得意。原来张顺善会伺人眼眉,杨戬又一意收买于他,俩人配合的丝丝入扣,杨戬已经将他待作心腹一般,倘若张顺立下功劳,杨戬自然又是一重喜欢,对于他在高强军中安插自己地势力大有好处。
当下张顺穿了水靠,与一百人都持短兵,从梁山泊水面上赴水过去,到得船边摸将上去,但是梁山留下看守船只的水军尽数杀了,尸体抛入水中,乃是他们清阳江一脉代代相传的拿手好菜:馄饨板刀面。如今两样齐上,效果端的了得。
一路从水上杀到岸上,及至在那渔村里扫荡一圈下来,张顺愕然发觉,这么一个紧要的所在,更有船只数百艘之多,总共竟然只有二百多人把守,而且大多数都在水上看船。被他这一百水军就杀的一个不剩了!
他不知阮小七领着水军去为晁盖报仇,还在那里疑惑,若说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吧,这许多船只总不是假的;若说是梁山太过大意吧,却又不大符合梁山的偌大威名。想来想去,张顺得出一个结论,只怕有诈,等到大军过河之时,必有伏兵。
一想到有伏兵,张顺便不敢再往内陆去。依旧还赴水回去。将一应经过都和史进说了。史进听了,也在那里疑惑,杨戬却道是不出他所料。果真是高强和梁山约好了,否则眼放着这许多船只,怎么会只有这点人马守卫?说什么也不信有伏兵,逼着史进叫他派兵过河。
史进只是不愿,基本上如果领兵将领不想巴结监军的话,监军还真没什么办法干涉将领的指挥,杨戬见指挥不动史进,一怒之下叫张顺去弄几条小船来,自己先过河去看个究竟。
张顺却拗不过杨戬,只得照办。杨监军过了河。发觉这渔村中果然已经没了梁山贼人的踪影,心料必定是贼人大队已退,留下这些船只来给高强表功,不由得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结果这一笑不打紧,吴用刚好赶到。要说吴用为何抢先动身,他倒不象宋江想的那样阴险,要回山去布置什么手段来谋夺寨主之位,这都是宋江几年来和晁盖抢寨主抢出了心理阴影,看谁都想和他争权。吴用此番大举调兵。连宋江也没告诉,乃是想要立个大功劳,一面向朝廷展示一下梁山的战力,以增加招安的筹码,另一方面也是想提高自己的地位,求一个出身。他私下里想的明白,梁山若是招安,朝廷多半是用为军旅,到时候各头领都有人马,必定是按照人马多少授官,可他这个白纸扇军师手下根本没几个兵,到了招安时难道指望朝廷封他一个军师?话说历史上倒是有军师祭酒这么一说,可是几曾听过大宋朝有哪位当过?
智多星地心机当然是多的,算盘打的也是精的,只没料到李家庄如此难打,而大名府的官兵救援速度依旧是比他想象的更快,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眼见得要铩羽而归,回山之后宋江必要责罚,说不定这军师都没得作了,吴用甚不甘心,于是安排下阮小七断后,想要败中取胜一把,好歹立下功劳,自己又抢先跑到渡口,安排大军撤退事宜,以免黑夜撤军时过于混乱,又是损失。
从宋江大队登船时的混乱场面来看,吴用这一点当然并非多虑。只是他万料不到,这渡口居然已经被官兵占据了,火光下一个人哈哈大笑,望去穿的竟是五品大员的服色!
要说智多星比寻常好汉强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他一见对方竟是个大官,晓得不妙,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埋伏。这当儿寻常人多半拨马就跑,吴用却正是一心想要立功地,当时心念电转:这官儿既然在此,官兵转眼就到,此地乃是我大军回归水泊地退路所在,此处一失,全军皆败,梁山从此灰飞烟灭,还说什么招安,什么前程?死中求活,只有行险了!
吴用身上也有武艺,惯用两柄铜锏——这一点乃是国人误会了,将繁体的锏字误作链字,以为吴用使的是铜链,却不想想,吴用唯一一次用兵器时,为地是解开刘唐与雷横之间的争斗,那两个都使朴刀,哪里是铜链这样的软兵器能格挡的开的?若是武侠版的吴用,内力所到之处束湿成棍,那又另当别论了。
书生打扮有一个好处,就算身边带的有兵刃,一打眼也看不出来。吴用吩咐手下原地莫动,就灯火外面下了马,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老远就向杨戬唱了个喏:“小生避匪祸夜行到此,不想遇见达官,不知官讳如何称呼?”
夜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本来是很突兀,不过杨戬正在兴头上,料想贼人早已退去,又见这人乃是书生打扮,便即掉以轻心,指手画脚地向吴用发威。吴用口中一面敷衍,一面慢慢接近,仗着他腹中也有不少墨水,说的杨戬不大提防,觑了个空猛然扑进,一锏将杨戬打翻在地,另一锏却被张顺架住了。
张顺适才就在提防这书生搞鬼,却不料这人竟是会武艺的,而且用的是双兵器,这一下大意不要紧,杨戬已经倒在地上,性命全捏在吴用那一条锏上了。当时投鼠忌器,只得缓缓后退,吴用地从人一拥而上,将杨戬拉起绑住了,逼着张顺一都人站脚不定,只得向后退去。
张顺见识不妙,更加座实了贼人有伏兵的想法。不过看他们这样用尽心机来捉杨戬,恐怕纵有伏兵也不算多,当即暗自派人摇船回去,接应史进大军过来,杀尽吴用这一伙区区数百人,抢回杨戬来。
史进接报大惊失色,倘若监军临阵被人斩了或是掳了去,连带高强都得吃罪。当时也顾不得前后,吩咐人尽速渡河,片刻间将近一营人马便渡过河去,从侧后向吴用发起猛攻。吴用见官兵来的极猛,又不知有多少人,当即吩咐手下压着杨戬作盾牌且战且退,退到岸边的船上,让官兵无法追赶。他却不掉棹远走,情知宋江大队片刻即到,还能夺回这个渡口,倘若一走了之,官兵占据了这里,一把火烧了水军船只,那可就是全军覆没了。
吴用的坚持并没有多久,史进那一营官兵攻击时放起的火光,也正是宋江在路上所见到的那一道,结果众喽兵奋力向前,一战夺回渡口。史进眼见贼人势大难敌,情知自己这一遭是要倒大霉了,这当儿也顾不得杨戬死活,只得挥军又退回小河对岸去,等候高强主力来到,再作理会。
此时吴用见宋江已经控制了局面,自己算是立下了大功,要紧把杨戬拖出来领赏。适才他在船舱中已经问过杨戬的身份,得知居然是入内内侍省都知,三路招讨司的监军,这一喜非同小可,有这样地人物在手上,哪里还愁招安不成?那杨戬身入贼手,斧刃加身,早已将适才那般镇定自若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管吴用问他什么,直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宋江只要来的再晚片刻,杨戬恐怕就要把梁山大寨主的真实身份告诉吴用了!
如今见了宋江的面,杨戬的脑子反而清醒了些,情知敢当细作的人都是胆大包天的,宋江如今已然混到了梁山第一人,贼伙中那是一言九鼎的角色,若是杨戬当真不知死活,当着宋江的面将这件事抖搂出来,宋江别无选择,只有立时大开杀戒,将在场有份听到的人全部杀光了事,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监军杨都知。身为在皇宫里打滚数十年的人,这生存智慧杨戬还是很有一点的。
却说宋江听见吴用说起经过,也是惊叹,他倒不晓得杨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这中间几进几出,当真是变幻莫测,叫人目眩神驰。此时既然知道对岸就是官兵,宋江自然知机,命令全军加速登船,花荣断后,再派出快马去通知武松和阮小七速速撤兵,这边从水上战船中分出数十条小船去,循着那条小河向上游巡查,防止史进再设法渡河来袭,以为后军的撤退争取时间。
这边吴用笑嘻嘻地将杨戬送到底舱锁了起来,命人加意看管,自己站在船头,看那岸上的形势。此际春水渐涨,水泊上风浪稍大,这船便一摇一晃地,吴用身为梁山的军师,这船也是乘惯了的,并不以为意。
过得片刻,那船忽地猛震一下,跟着就听见隐隐有水声从舱底传来。吴用脚下一滑,心中猛的醒悟:不好,有人凿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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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赌箭
等高强率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军隔河对峙的场面,黑夜中双方都点起了无数火把,两边冷箭来去射个不休,河上一队梁山的小船划来划去,船上人都举着盾牌,显然是要阻止官兵这边派人涉水过河。
“什么?杨戬落到贼人手里了?!”原本听说宋江大队已经上了船,高强还有些安心,能不和梁山硬拼那是最好的,大家打个彼此都不能奈何,最后朝廷下旨招安,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不过史进将这个消息一说,气的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说九纹龙你是不是公报私仇,借这个机会出一出杨戬昨天整你的那口气啊?要不然,隔着一条河怎么会让杨戬被贼人给抓去了?
好容易按捺着性子,让史进把前后经过讲了一遍,高强又跳起来:“张顺,张顺在哪?”李俊在一旁听见,脸也吓的白了,监军被人捉去,高强这样位高权重的或许还没大事,直接负责保卫的张顺脑袋可就不大稳当了。他赶紧分散人手去找张顺,不一会就找到张顺手下的那些水鬼,却个个都说没见到张顺的人。
李俊发急,还道张顺怕担干系,脱身逃走了,正在大骂,内中有一个张顺的体己人,悄悄凑到李俊身边道:“李观察,张都头走前和小的说过,他说丢了监军,无颜见你和招讨相公。先前混战时,已见贼人押着监军上了船去,仗着他水性好,好歹去救了监军回来,如若不成,便将这条性命丢在这水泊中也罢。”
李俊听了,不觉愣怔了一会,这才反身去将这话回禀给高强知道。高强却哪里放在心上?杨戬这样重要的人物,落在梁山手里,自然是重重把守。就凭张顺一个人,要从这许多船只中找到杨戬都势比登天,何况要救出他来?
此时诸军都到,乃是步军四营齐至,韩世忠和杨志的马队却都从大路进兵,为的是给梁山军的正面施加压力。小小河口自然是挤不下这万许人马,高强思前想后,把脚一跺。叫道:“来人,给我向对面喊话,把监军给我放回来,我就撤兵,容他们撤走!”
高强此言一出,身边诸将面面相觑,刘琦忙谏道:“相公,万万不可,临敌纵贼,军法大忌!监军轻身自出。落入贼手。论起来也是他自己不守军法所致,须怪不到相【创建和谐家园】上。相公只当纵兵击贼,若能救出监军自是上佳。若救不出,也好成全监军以身殉国,这身后哀荣也是少不了的。”诸将多半点头称是。
高强看看身边诸将,心说你们倒狠的,这就打着让杨戬殉国的主意了!可是你们哪里知道,那杨戬可知道我和宋江之间的关系呢,现在宋江就在他身边,多半他还不敢说,要是我这边不管他死活大举进攻,杨戬为了保命。怕不要把什么都说出来,那时就算能砍了他地脑袋,我也不好收场了。惟有这边作出要救回杨戬的姿态,让他有了盼头,才能管住这死太监的嘴。
至于杨戬会不会已经将这件事捅给梁山上的其他头领,高强却不大担心,杨戬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不会在这战场上抛出这么一个大炸弹来,若是梁山军一片大乱。头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杨监军了。杨戬会是为了给他高强找点麻烦,不惜把自己性命都给赔上的人么?横看竖看都不大象吧!
高强动了动脑子,向刘琦摇头道:“刘副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今贼人大部都在水上,所以不即退去者,想必为的是后路还有贼兵。若我这里急攻过去,贼人抵挡不住,多半会即刻乘船逃走,再派人知会后路贼兵从别处登船。彼等久在水泊为盗,水情道路俱都远较我官兵熟悉,这一逃走,我军无有战船,追赶何及?如此既不能杀贼,白白坏了杨监军的性命,是为不智。”
刘琦半信半疑,便问:“相公这般说,难道救出监军只是一计?”
高强笑道:“正是!贼人盘踞河上,我军虽可涉渡,死伤必多,贼人又多在船中,纵然杀将过去,也伤不得他。如今我这里向贼人喊话,要救回杨监军,贼人以为有人质在手,又多在船中,不虑我杀将过去,反可借机等候后军来到,一同撤走。我则可趁此时机,遣兵由上游潜渡过去,候敌懈怠之时再进兵纵击,大胜可期。”
李孝忠听了,首先叫好:“相公所言甚合吾意,贼人大半都在船中,把守河岸者不过千余,纵然杀将过去,徒然将彼惊走。倒不如假借商谈放回杨监军之时,诱得贼人头领移船近岸。此贼乃是盗伙,并无军纪可言,大部若在船中,把守渡口之兵必然军心浮动,现时我军逼河而战,彼不得稍退,故此不显,但若我军停战,彼等势必动摇。若我潜渡上游之军身携火种,趁彼不备冲上前去放火烧船,贼人多在船中不能应敌,只能束手待毙。”
他望了望对面地渔村码头,指点道:“看这架势,多半船只都在水中,岸边顶多十几条船,烧也只得烧却这些。只是如此一来,贼人站脚不定,只得退去,咱们沿水边进兵,必要让贼人后队无法回归水泊为要。”
高强听见他把主意打到了武松的那一部上,心下后悔不迭:这私心杂念果然是不能有的,自己为了堵住杨戬的嘴,随口编了这么一出,这下现世报了吧?苦于有口难言,只得捏着鼻子叫好。
诸将听李孝忠说的有理,高强也叫好,便即统一认识,那河边选了几十个大嗓门的军士,放开喉咙大叫:“相公有令,放回监军,容你等暂去,来日再战!”这边李孝忠的后军原本就没有开到河边,便即准备火种火箭火药包,悄悄向上游摸去。
那边梁山军听了这话,过了片刻,冷箭便稀疏下来,有一人回应道:“狗官言而无信,说话如同放屁一般,你等赚回了那狗监军,必定来攻!”众喽兵听了。纷纷叫骂,又射起箭来。
高强大为皱眉,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换回杨戬,以免他在贼窝里乱说话的,但是现在官兵的信用显然不大受人待见,这些喽兵多半都和官府不对盘。要知道在绿林中不管什么势力,共同的一条铁律就是不能向官府求援,因为官府根本不值得信任。若是一个江湖好汉受了别个好汉地欺压,人家最多说你没用,不过若这人去告官,那就不管你有理没理了,江湖上人人都把你当叛徒看待,这也是宋江为何做到了梁山地大头子,却还是不敢背叛高强的道理所在,一旦高强把手里的效忠书往外一扔,即便是对宋江最为忠心地头领,也会翻脸砍他。
身边燕青知他心意。便道:“衙内。此事莫若由小人担当,凭我言辞,好歹说得贼人转信。”高强大喜。当即点头,他对燕青的信心,不但是来自一直以来的交往,也来自水浒书中燕青的表现,这人自从出场以来,所料必中,马到成功,简直比智多星还要多智,堪称梁山的闪亮一颗星。梁山招安那么大的事,燕青都一肩承担了。现在这点小场面,没道理应付不来吧?
却见燕青打起一面白旗来到河边,手中不持兵刃,连藤牌也不拿一块,任凭对面冷箭在耳边嗖嗖飞过,眼睛都不眨一下,朗声叫道:“对面梁山好汉听真!汝等为盗,不过为衣食所迫,其实皆为朝廷赤子。杀之何益?我家相公不欲多造杀业,故开方便之门,尔等若执迷不悟,戕害监军性命,则朝廷势必荡平水泊,尽杀尔等满门方休,谅尔等区区水泊弹丸之地,能抗天下百万大军乎?”
燕青一嗓子喊过去,对面略微沉寂了一会,猛的又听一人叫嚷起来:“杀我晁天王,捉我董平、鲍旭、白胜三头领,尽是你家相公所为,血海深仇,岂可干休!”话音刚落,又是一支冷箭射来。
这一箭的射手显然颇具功力,又疾又准,直奔燕青地面门而来。好个燕青,不慌不忙,一手打着白旗不动,一手在面前一抓,便将那支箭抓在手中,而后高高举起,笑道:“雕虫小技,还说什么报仇?某便是赤手空拳,也须不受你的箭!”
这一下梁山万众皆喑,隔了一会,忽然有人叫道:“花头领,花头领在哪里!”一呼百应,梁山众喽兵俱都鼓噪起来,却无人再向燕青放箭了。
“乖乖,这场面有点劲,浪子燕青要空手接小李广花荣地箭?”高强这可有点二虎了,花荣的箭哪里是一般人能接的?那可是洞金穿石,百步穿杨,什么叫小李广,那李广的箭可是射石头都入的,哪里是肉身能抵挡的?
却听对面鼓噪之声越来越响,又飞了几支冷箭过来,却都不准,燕青眉毛都不动一下,一手柱着白旗,身子象一根长枪一般傲然直立,所谓一身能当百万兵,即此谓也。官兵这里见了燕青的气魄,自是纷纷叫好,这叫好声也是越来越响,声势上也不让对面的贼人占上风。
吵嚷片刻,那对岸喽兵忽然退后,一个头领手持大铁弓挺身而出,一身地银色盔甲,众喽兵齐声欢呼,都叫:“且看花头领神箭!”
花荣将手中铁弓一举,众喽兵立时收声,官兵这里也多有听说过花荣名头地,见他持弓出来,显然是要射燕青,一时都屏住了呼吸,小河两边加起来一万多人,这刻却静的好似夜半无人私语时。
那花荣仰天大笑三声:“不意官兵之中,也有这等好汉!既然如此,若不叫你见识我花荣的箭,倒说我梁山无人了。”言罢,箭壶中抽出三只雕翎,插地河滩上,喝道:“中间五十步,来人可敢受我三箭?”
燕青将白旗一戳,立在地上,笑道:“莫说三箭,便三十箭,三百箭,又有何妨?只是没来由的,为何要受你的箭,莫若你我订个赌约,若是我受了你这三箭安然无事,你等便须将我家监军放回,我这里容你大军退去便是。”
他本来是想用话挤住对方,料想这么大的事花荣也作不得主,却不料花荣一口答应,叫道:“如若如此,自当放了你那狗监军回去,却不知你家招讨可能言出必践?”
燕青一怔,回头来看高强。高强这下可有些为难,这杨戬自然是要救的,不过自己刚才明明说的是要拖延时间,给李孝忠那里的迂回部队创造机会,若是就这么答应了,岂不是朝令夕改了?这还好说,毕竟交人也需要一段时间,关键现在可是要拿燕青的命去赌,花荣的箭哪里是好接的?万一接不下来,杨戬弄不回来不说,倒饶上燕青地一条性命,那可就亏大发了,哭都没处哭去。
情急之下,高强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吩咐身边的曹正:“速速叫小乙回来,我有话说。”曹正听了,便即敲起锣来。军中闻金则退,燕青回头望了一眼,便即丢下几句场面话,退回阵中。
梁山喽兵见了,都道燕青胆怯退缩了,大声鼓噪起来,花荣脸上却有些失望。原来方才宋江已经吩咐过他,不妨答应官兵交回杨戬的要求,只是务必要拖延时间,这边已经派人去向后队的阮小七和武松报信,叫他们绕道从齐州和兖州回去,彼处也有吴用派出的牵制人马,可作接应,这地方大队官兵压着,已不保险了。
花荣知机,又是见这使者英雄了得,也有些见猎心喜,因此才出来应敌,不料对方居然一下子就缩回去了,心中好生失望。站了片刻,正要叫阵,却见那使者又排众而出,笑道:“我家相公已经说了,就以此为注,若我接得三箭无事,尔等须将杨监军放回,自然容尔等回山,官兵不加追赶。”
花荣闻言大喜,掂了掂手中的铁弓,又看看对面的燕青,忽然生起一丝感慨:“朝廷虽然诸多奸佞,官兵中偏有这许多好汉,前次两番有人与我对箭,一个叫什么韩世忠,一个却又姓刘,如今这一个风流年少,却又是如此了得!若这许多英雄都汇聚一处,管教这天也换个颜色了!”
他对于自己的箭技自是极为自信,料想这五十步内,肉身决计难以抵挡自己的箭,不由得为燕青可惜,扬声道:“兀那官军,可通姓名,免得黄泉路上作个枉死鬼!”
燕青大笑道:“爷爷和阎王爷有交情,地府不敢收!尔等听好了,爷爷生长大名府,浪子燕青便是,对面贼将,且放箭来!”说着将手一招。
花荣也不废话,抬手便是一箭,正应了燕青那一招地手势,心中却道:“叫你招!招一支追魂箭吧!”只见那一箭快如闪电,火光下化作一道银线,直射燕青的哽嗓咽喉。
燕青一手在外,见花荣来箭甚疾,不敢用手去抓、之前已经说好了是受箭,那就不能用躲的,只见燕青使个势子,将身在空中一翻,一脚正踢在箭杆上,那一箭斜斜射上天空,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高强一见燕青踢飞这箭,当时大声叫好:“好一个自行车射门!”这姿势却像贝利用过的那一记射门。
旁边诸将却也叫好,刘琦看着高强一脸奇怪:“衙内,什么自行车射门?这一招蹴鞠谱上本是有名堂的,唤作倒踢紫金冠便是,衙内的家学,这个家学渊源,怎不识得?”
高强闻言大汗,心说后人不肖啊,把我们先祖笑傲球坛的绝技都给丢了,把老外的球技都当宝贝了,中国足球的出路在哪里?不在巴西,而在古籍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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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死战
花荣见燕青一脚将自己的箭给踢飞,雄心陡起,叫一声:“踢得好!再看我第二箭!”拈弓搭箭,飕地又是一箭,直奔燕青的心口,这地方不高不低,要踢可没那么容易,花荣平时也玩过蹴鞠,晓得这半高球最为难接。
燕青见了来箭,用腿去踢已经来不及了,当即将双手在胸前一合,那箭却宛如天生铸就一般,停在燕青胸前,一寸也不得前进。花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善射有力,用的乃是三石的强弓,五十步内连铁甲也要射穿了,燕青居然敢用双手去接?
无论信与不信,燕青安然立在身前,这却是事实。花荣为人光明磊落,不过这第三箭到底要不要射,却叫他着实犯难,宋江交代他要拖延时间,若是这第三箭又被燕青接了,势必要放人。
他想了想,从地上拾起第三支箭来,却不忙射,向对面燕青叫道:“兀那燕青,果然英雄了得,我花荣佩服!若这第三支箭仍旧被你接了,自当守约放人,我却怕你家招讨趁机进兵伐我,可否叫你家招讨出来,当众允诺?”
燕青一怔,想想山贼不信官兵,也是常理,便回头去看高强的脸色。高强身边诸将都说贼人心怀叵测,这花荣莫非是想要冷箭射伤相公,好乱我军心?高强却不当回事,心说宋江要是敢射我的冷箭,除非他不想混了。
便即策马上前,从旗门下闪出,喝道:“某便是三路招讨高强!今在此当众发誓,若是我家燕青接下三箭,只需梁山依约放回杨监军,便放你等全队回山,如若食言,天地共鉴!”
梁山这两年处处得意,就是遇到高强便吃瘪。因此高强之名在梁山山寨中颇有些声名,此时见到高强出来说话,众官兵都是伸长了脖子去看。多数人都没见过高强的模样,看见是个年轻后生,穿着紫袍,一个个都在那里议论:“哥哥,这个就是那高强?看起来却甚平常,莫非是个假的?”
被问的人却也没见过。不过好歹硬撑:“怎会有假?你不看他胯下白马,那是御赐的宝马,唤作照夜玉狮子,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一般。”
问话者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高强每每进兵神速,上次董头领打东平府,大雪中他一天一夜就赶到郓州城下。我若不是脚快。也同董头领一般吃他捉了,颠倒是这匹宝马的功劳。”这人原来是董平的旧部。
众喽兵议论纷纷,花荣却不去理会。他和高强打过几次交道,却不曾照面,如今见了真人,也不禁好生打量了几眼,点头道:“高招讨年纪虽轻,却是朝廷大臣,当众立誓想必可守。如此请高招讨退后,花荣要射第三箭了!”
高强点头,刚要拨马回转,忽听河滩上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叫声:“招讨相公~杨监军我已救出。速速杀贼!”
三军听了这一声喊,齐齐大吃一惊。高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对面水面上一阵锣响,梁山军马得了号令,像退潮一样全都向船上跑去,片刻间对面河滩上就不剩多少人了。
高强循声望去,见水泊边朦朦胧胧站着一个黑影,半截都在水里,影绰着看不清面目。却好似是一个人扶着另一个,那声音却有点耳熟。他正在疑惑间,李俊在阵中已经叫了起来:“张顺,是我张顺兄弟!”喊了一声,连蹦带跳就迎上去,水军那一营都是诗阳江地子弟兵,呼啦一下也都围了过去。
那人果然是张顺,见高强站在那里没有动静,急得又是大喊一声:“相公,速速击贼,杨监军我已救出了!”
高强一个机灵,这才明白过来,杨戬居然被救出来了?张顺真神人也!可是要不要击贼,高强却犹豫不定,却听对面又是一声暴喝:“高招讨,得罪了,且受花荣一箭!”
说时迟那时快,一点寒光从对面花荣的弓上飞出,霎时已经到了高强胸前!高强吓的大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着眼睛就等死了。
却还没来得及在心中想起这个想起那个,几乎就在花荣出箭的同时,燕青喊一声“休伤我主”,飞身扑上,合身挡在高强的身前,那一箭正中燕青胁下,立仆。
高强睁开眼睛,见燕青趴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支长箭,双眼紧闭生死不知,当时心如刀绞,大叫一声:“小乙!”俯身便去扶燕青。
花荣这一箭本是要射高强,乃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本军撤上船去,不想燕青护主,硬受了这一箭,心下既惊且叹:“可惜了一条好汉!”不过射了燕青,高强方寸大乱,这目的也达到了,花荣拔腿就望船上跑。
刚跑出两步,就听身后有人高喊一声:“好贼子,受我一箭!”虽说是一箭,这一嗓子却出自几个人之口,立时从各个方向射出数箭来,每一箭都是疾如电光,准头也佳,花荣的额头,颈项,胸口,腰间,尽在箭锋所向。
花荣吃了一惊,他虽然穿着铠甲,不过这几箭中至少有两箭出自步兵的强弩神臂弓,那可不是一重铠甲就能挡住地。好在这时候不是赌接箭,尽可躲闪,仗着射箭练出的眼力和身手,花荣窜高扶低,好容易将这几支箭给避了过去。
正在庆幸时,陡然觉得身后一阵寒风,情知不好,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大腿上象被一柄大锤砸了一下,整个人推金山倒玉柱摔倒在地,倒地之后才觉得剧痛钻心,再看自己的右腿上已经插着一支长箭。
“这一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花荣身上虽痛,心中却更惊,他身为箭手,对于弓箭的感觉自然敏于常人,官兵那边虽然数箭攒射,却都被他避过,但这一箭显然不是来自对岸,是以不及提防。
这一疑问随即得到了答案,只听那小河上游一通鼓响。立时杀声大作,红衣红甲的朝廷官兵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手中各挺刀枪,蹿蹦如飞杀了上来,为首一员将一面跑一面还将一把弓往身后背,另一手擎着钢刀,口中大叫:“莫要走了宋江!”
“好狡猾的官兵,居然派兵潜渡上游来攻我!”花荣眼见有许多喽兵还没登船。而这许多船只拥挤在一起,急切也难以开出,这伙官兵几乎人人手中都点起了火把,有些一面跑还一面去隔壁同袍的火把上借火”必定是抱着烧船的打算,若被这么一烧,船与船延烧起来,喽兵躲无可躲,死伤必定惨重。
他一手将铁弓撑在地上,一手从腰间抽出剑来。一剑将插在大腿上的箭杆劈断。只觉得剧痛钻心,几乎要晕过去。这时乃是拼命地时候,花荣用力一咬下唇。当时鲜血迸流,好歹没有立时昏晕,奋力叫道:“老万营地兄弟,随我杀官兵,为宋江哥哥断后!”
众喽兵仍有近千人在河滩上团团转,听见花荣叫声,又见他中箭依然要奋战,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地,如何不感动?也不知谁发一声喊:“与花头领共死!”那近千人齐齐响应,竟又退了回来。中间有的人一面跑,一面喊“与花头领共死”,然后再回头上水上喊一声:“兄弟,作哥哥地今日先走一步,你留着性命回山,来日为哥哥报仇啊!”显然是在和已经上船的弟兄作生死诀别。
却说高强这里见到燕青中箭,一时痛断肝肠,抱起燕青来正要大哭,忽觉手中燕青的身子一动。翻身坐了起来,跟着就听燕青笑道:“衙内怎的糊涂了?小人身上穿着衙内适才所赠的宝甲,箭矢难伤。”
高强一怔,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将燕青手上那支长箭接过来,连声道:“好宝甲,好宝甲!”原来方才燕青和花荣赌箭,高强怕燕青有失,命曹正鸣金招他回来,就是把这副甲脱了给他穿上,此甲乃是唐猊铠,前次高强回京之时,徐宁送了给他。高强以前看武侠小说,不少主角都有这么一副防弹背心之类的玩意,只是名堂各有不同,什么软猥甲,金丝背心地,当时看了很是羡慕,如今自己也得了一件,当然爱若至宝,等到统兵出征时,便即贴身穿了,内有枪箭不入之实,外又可穿着官服,收儒将之效,心中得意的紧,不想今日宝甲奏功,却救了燕青一命。话说回来,燕青是为他高强挡了一箭,兜转来还是救了他高强一命。
眼见燕青安然无事,高强心情大好,眼泪也不流了,望见对面李孝忠已经率部杀出,花荣腿上中箭,眼见是走不得了,却要率众死战到底,不由得大怒,心说你个小李广,本来爱惜你的人才,却不料射我冷箭,不是宝甲厉害,燕青忠心,几乎坏了本衙内的小命!当即大喝一声:“众三军,与我杀过河去,活捉花荣!”
他身后诸将此时也都赶到河边,望见燕青居然又站了起来,都是惊喜万分,一时间士气大振,耳听高强地号令,山呼海应吼一声:“得令!儿郎们,与我杀!”也顾不得小河水过腰深,争先恐后跳将下去,手中刀枪弓箭举在头顶,步履蹒跚地向对岸赶过去,那小河陡然多了这许多流量,河水水位涨了将近一尺。
原本敌前涉渡这种事,都是要用无数将士的死尸去填平道路的,不过现在岸上只有花荣的几百喽兵,虽然人人奋死,但主动权显然掌握在人多一方手中。李孝忠见花荣带箭奋战,也不禁佩服,不过此时已经到了形势,匹夫之勇济得甚事?待听见高强在那里大叫活捉花荣,李孝忠却不管那么多,心说对方明显是来拼命的,难道要我用自己士兵的性命去换花荣一个贼?
眼见贼人多半没有衣甲,李孝忠手中刀一举,喝道:“弓箭手列队!一石弓以上,三箭连射!”在招讨司新军中,步军一营有两都弓箭手,这个比例远远低于寻常宋军六成以上,也使得高强有能力为弓箭手配备更为强劲地【创建和谐家园】,而且将弓箭手训练地质量予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