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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衙内新传斩空》-第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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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西门庆在清河县呼风唤雨,享了这么久的福气,眼下只怕是到了点背的时候了,他这里还没寻思完,就听不远处有人大声道:“前面是哪路达官?可曾见到一个男子与一名女子经过?”

      别人还罢了,高强听到这声音却大喜,赶忙扬声道:“那边来的可是武师弟?愚兄高强在此!”

      来人闻听,喜出望外,大叫“哥哥怎会到此?”一面催马直赶上来,灯火下看得分明,剑眉朗目,英气勃勃的一条大汉,不是武松是谁?

      人家是兄弟相逢,在西门庆却是犹如听到了丧钟一般,怎么偏偏在这当口遇到武松?!这压力突如其来,又大得难以承受,于是脑袋一歪,他也晕过去了。

      待得武松到了近前,滚鞍下马与高强厮见毕,抬眼就看见高强马鞍上横放着一名女子,头不抬手不动人事不知的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道:“哥哥,这女子是谁?”

      “你自己看好了。”

      “……嫂嫂?!”武松上前去,撩起遮住金莲面容的几缕头发一看,失声惊呼起来,这一喊倒把金莲喊醒了,睁开双眼一看,眼前的不再是那个什么高叔叔,却是正牌的武叔叔,一时犹如梦中,直到武松抓住自己的肩胛连连呼唤,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人终于是回来了!

      “你这狠心的,你还知道回来啊!”金莲反手抱住武松地胳膊。一头栽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多少冤屈辛酸,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尽数随着泪水痛痛快快的流淌出来,听得边上的高府一行都有些辛酸,不晓得这女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这一刻才算见到了亲人。

      高强却又纳闷。适才他看金莲有意回护西门庆,道是俩人已经有了【创建和谐家园】,正在不忿。哪知这金莲见到武松的模样语气,全然是见到了自己最最亲近信任的人。什么“狠心的”云云,不分明是说“你这冤家”?糊涂糊涂,这里面到底什么关系?

      转头看看许贯忠,却见这位智囊也是目光呆滞,满头全是问号。便知他也不得要领,“得,看来还得靠自己。”

      “哎呀,西门庆这厮挑在这里,半晌不见动静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啊?”高强走到挑着西门庆的那两骑身边,忽地大声咋呼起来。唯恐有人没听到。

      “什么?兄长拿住了西门庆那狗贼?”武松耳朵尖——其实这么近的距离,高强又这么大声,听不见地就该去检查听力了——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扶住了金莲,转脸过来已经换了一副愤怒明王的面孔,“嗖”的一声从腰间掏出解手短刀一把,咬牙切齿就要奔过来。

      高强见他玩了这手“变脸”,倒吓了一跳,心说眼下事情还没弄清楚呢,难不成你就要在这官道上给西门大官人来个开膛?这可使不得!

      好在不用他来拦阻。自然有人着急,那潘金莲见这情状,更加大吃一惊,一把拖住武松地胳膊,叫道:“叔叔,叔叔,你拿刀作什么?”

      “嫂嫂休要拦我,武松虽然刚到,一切都打听的清楚,这狗头妄图坏你名节,被我大哥撞破之后,竟敢行凶伤人,害我大哥……我大哥一命归天,我今日定要将这狗贼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啊!”潘金莲尖叫一声,第二次晕倒过去,武松赶紧抱住了,变成一手拿着尖刀,一手抱着嫂嫂,也不知是救醒嫂嫂先呢,还是拿刀杀人先?

      高强听到这里也是吃惊,怎么武大居然已经死了,那潘金莲看样子还不知道?晕倒晕倒,太乱太乱,这可得找个清净所在,好好问明白了,再作定夺。

      当下叫韩世忠和两兵丁拉住了武松,好说歹说将武松地怒火暂且按住,一面叫人四下搜寻僻静去处。不大功夫两骑回报,说道道左一里多处有个土地庙,看样子荒废了,没什么香火,正好衙内歇马。于是高强将昏迷的潘金莲扶上马背,武松一旁扶着,一行离了官道,向那土地庙行去。

      不一会到了庙里,四下里叫人看守住了,大殿里草草打扫一下,高强一行这就摆开了公堂,主审官高强当中坐定在供桌上,左边许贯忠捧印,右边韩世忠捧剑,下面掇几个蒲团,苦主武松和潘金莲坐了,今日高衙内要审一审这桩千古公案!

      其实只是高强见猎心喜,胡搞一气,倒弄得武松哭笑不得,念他是做哥哥的,且容他胡闹。

      “来人,带人犯西门庆!”高强把供桌上一个木鱼一敲,这就算惊堂木了。

      早有手下兵丁将西门庆带上,此时这厮业已醒转,也不是捆作四马攒蹄的形状了,双手反剪,进来就跪在地上,这家伙可没什么蒲团垫着,膝盖磕在青石地上,他也是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的,痛地嘴巴一个劲吸气?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西,西门庆。”这时候容不得他骄横了,西门庆萎靡不堪,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心说小子你真能玩!

      “那边苦主,有何冤情快快报来,待本衙内与你做主。”

      “哥哥,这厮垂涎我嫂嫂美貌,在清河县时便与一个王婆合谋要害我家嫂嫂,哪知事情走了风声,被我家兄长撞破,未曾得逞【创建和谐家园】。此人当时逞凶,一脚踢在我家兄长心口,致使我家兄长重伤不起。我兄长知他惯会横行乡里,恐怕他犹不死心,只得举家迁移到邻县阳谷县避祸。谁知这厮穷凶极恶,竟然又追到阳谷县去。下毒手害死我家兄长,又麻翻了我嫂嫂,将她掳走,幸得哥哥拿下了这狗贼,解救嫂嫂,否则这狂徒不知要将嫂嫂掳去何方?”武松越说越怒,怒目瞪视西门庆,眼角已经有血丝渗出。真正是目眦欲裂,倘若不是高强早就和他说定了,一切都由自己做主。此刻怕不早已扑上去生吃了西门庆了。

      高强抓抓头皮,心说西门庆你长进了啊!原先在金瓶梅里看你行事。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但凡有挡你路的人统统要铲除了,可谓顺你者昌,逆你者亡,可是整本金瓶梅从头看到尾。也没见你老人家亲【创建和谐家园】人业化放火抄家,多半都是耍阴谋用诡计,怎么现在居然使出这样的霹雳手段来?

      “好,你且一旁坐着,待到本衙内问完了话,自然还你个公道。那坐在武松旁边的。想来就是武二郎的嫂嫂潘氏了吧?你且说说,这西门庆怎生对你?”

      潘金莲自从方才听到武松说武大已经死了之后便即昏倒,好容易才转醒过来,神情便与方才大有不同,秀美的面庞上笼罩了一层乌云,不见半点神采,仿佛心丧欲死的模样,对西门庆更是正眼也不看一眼。

      这时见高强问,她却只低了头不说话,半天迸出一句来:“奴家不祥之身。并无什么话好说,但凭两位叔叔发落便了。”

      “不好办啊!”高强一咧嘴,武松是刚刚赶回清河县地,多半情形都是听别人所说,未必就当的准,尤其这西门庆和潘金莲有没勾搭上的事,按说除了两个当事人和那王婆,再没第四人知道,当事人都不愿开口,这案子怎么断?还能指望这被告西门庆能说什么实话么?

      只好先做思想工作:“嫂嫂听真!如今武大兄长既然身亡,这凶手是必定要惩办地,所谓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与武大兄长夫妻一场,岂能眼看他含冤九泉之下?速速将事实与事实之全部讲来我听,方是正理。”这所谓事实与事实之全部的说法,却是他从许多港片的法庭戏上学来的。

      听见提到武大,潘金莲神色一变,嘴唇动了几下,终于缓缓道:“高叔叔说得不错,既是我夫君因我而惨死,不论如何要给他个交代才是,奴家便拼了不要这点名节也罢。”

      她转头看了西门庆一眼,后者也正愣愣地看着她,眼睛中诉述话语万千,归结起来也就一句话:“不能说,说了就完蛋了!”

      也不知金莲是没看懂,还是看懂了装不知道,她就这么看了西门庆一眼,神情丝毫不动,仿佛只是看一个路人,面色木然转头道:“高叔叔,那日奴家在清河县家中窗前晾衣,失手将叉竿掉落,正打在这位西门大官人的头顶……”

      一面娓娓道来,西门庆如何被这一叉竿打的像中了邪,之后几天一直在楼下伸长了脖子等叉竿打,也只为再见她芳容一面;或者正应了那句西方谚语,闪电不会两次击中同一个地方,叉竿也同样不会,西门庆这么苦等也没有成绩,却被隔壁卖汤水的王婆钻了空子,主动上前兜搭生意,要给西门庆拉这皮条。

      以后的事一如书上所言,王婆这精通女人心里的老妇人,安排下圈套,一步一步地勾引金莲入局,西门庆借着央人做针线这么个狗屁不通地理由,竟然几天之后便堂而皇之地与金莲坐到了一个桌上饮酒。

      这些事高强原本不知看了多少遍,几乎每个细节都能背下来,尤其是王婆那“潘驴邓小闲”的宏论,被他在现代奉为经典,凡是依仗着这大原则去泡妞的,几乎无有不成功,而凡是妞没泡到的,必定是这五个字上头出了问题,古人的智慧真个了得,延绵近千年的时空,依旧照耀着广大淫民前进地道路。

      不料后面地发展却与高强所知大有不同,也不知是不是蝴蝶效应的影响——反正高强是怎么也说不清自己的到来和那武大提高警觉之间有什么曲里拐弯的联系——武大居然对这件阴谋有了察觉,就在西门庆借着掉了筷子,俯身摸到了金莲的玉腿的当口,武大使卖梨的小厮郓哥缠住王婆,不容她报信来,自己一脚踹破王婆家大门,西门庆在桌子底下被逮个正着。

      武大占了道理,这老实头也不会骂人,翻来覆去只是你这狗贼淫棍之类的骂,西门庆混迹多时,耳朵都被人骂的起茧,原是不在意的。不过今日事情与别不同,他费尽心思终于沾到了金莲的身子(虽说只是摸了一下脚),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却被撞破好事,这便恼将起来,向武大踢了一脚,夺路而逃。

      照武松的说法,这西门庆在清河县有名的花拳绣腿,却不是说他的拳脚光有架子,这人功夫是真的不错,只因拳脚花式多,打起来除了克敌制胜,西门大官人还要追求个形象潇洒,破敌举重若轻的姿态,因此人称他是花拳绣腿。武大是不懂拳术的,被他一记“绣腿”踹在心窝上,当时就是一口血吐出来,险些没把命送了。

      将养了些时,却发觉西门庆贼心不死,又在宅子周围晃荡,武大惹他不起,只好走为上计,挣扎着搬到邻县阳谷县去住,只是他病还没好,这么搬家又一操劳,便越发的重了。金莲忙前忙后的服侍汤水粥饭,着实辛苦。

      “到了今日,这人忽地又来寻奴家,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只要奴家与他苟且。想奴家当日不合中了王婆诡计,险些被他钻了空子,已经害的我家夫君如此,怎可一错再错?不想这厮出了毒计,说道看他一片……”金莲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一片痴心上头,要与奴家喝个交杯,从此便断了念想。奴家只为断他的念头,便允了,没成想这厮酒里竟下了蒙*汗*药,待到醒来便已到了这里。”

      说着说着,金莲眼泪又掉了下来:“至于夫君怎的身故,奴家实在不知,还望高叔叔为奴家做主!”以此为完结,潘金莲的供词到此结束。

      “呼!”高强听罢倒松了一口气,心说原来如此,金莲大美人只是被人摸了一下脚,并没有失身与西门庆,额手称庆!不过这段公案千古以来出了无数版本,眼前金莲亲身做供,真是谁人能见的稀罕事,倘若自己炮制出一份类似于斯塔尔报告的东东,将其中细节一一分明,卖到市面上去必定雄踞各大榜单之首,以此为蓝本的电影夺下若干小金人当亦不在话下,那斯塔尔报告名叫深喉,我这便可叫摸脚……呃,或者叫一根叉竿引发的血案?

      “狗贼,你下药迷昏我嫂嫂,被我大哥听见动静出来查看,你便狠心将他推下楼梯,我这么飞奔回来,却只见得我大哥最后一面!今日落在某家手中,必要你一个公道!”一声断喝,立时将高强的思绪拉回现实,只见武松又把刀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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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无情

      高强心里叫苦,武松眼见兄长丧命,能按捺到这时已经算……,现今还有什么法子能叫他不动手?他倒不是想要保全西门庆还是怎的,只不过觉得这人倘若就这么杀了,有些还不到时候的感觉。

      那西门庆倒也凑趣,见武松拔刀,周围没有一个人来劝阻,晓得大事不妙,立刻挣扎着大叫:“冤枉!我冤枉!”

      他这一开口倒提醒了高强,另外一名当事人还没说话呢,按照现代的法律观点,就算这人没请律师辩护,程序上也该有个自辩,怎么可以就这么执行判决了?况且我这主审还没判呢!

      “兄弟且住手,听他什么话说!”

      “真相了然,还有什么可说的!”武松已经快要发疯了,仇人就在眼前,高强却几次拦着不叫他杀,心头一股怨气渐渐激发,对高强言语中也有些不逊起来。

      “不可不可!”高强摇头道:“此人也是局中人,兄弟你却全然是听人说,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又有说人死不能复生,此人性命便在你我兄弟掌握之中,生死只在一念,又何妨听他如何说法?”

      武松“波”的吐了一口气,恨恨地坐了下来,手上刀就这么横着,眼睛斜着看西门庆,那意思你别以为逃过一劫了,爷爷的刀在这等着你!

      西门庆见居然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不禁有些意外,随即定了心神,晓得自己的小命十成中已经去了九成,眼前只有这一线生机,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启禀高衙内大人,小人与这娘子相识,确乎是因为叉竿打了头。而后见了娘子容貌,小人这心从那日起就不是自己的了……”

      高强听了这句,眼睛立时转过去看潘金莲,却见她身子微微一动,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看样子对于这西门庆,金莲可不只是完全被动的“险些中了圈套”这么简单的。想到这里。高强没来由的焦躁,喝道:“我说你这是唱道情还是说案情?给我说重点,哪里冤枉你了?若再废话多多,本衙内没空听!”

      像是约好了要给高强这话增加些气势,武松冷哼一声,手中刀晃了一下。刀上反映的火光恰好射到西门庆的脸上,这厮吃了一惊,脑袋不由一缩,停了停才又道:“大人,适才这两位所说的,虽说未必公道,却也大抵属实,小人只想请问大人,小人可曾犯了死罪?”

      “这个……”高强对大宋律例是不大熟的。就算是熟,他来到这时代不过一年多,脑中根深蒂固的还是现代的法律观念:“这厮勾引人家老婆。在现代根本不受法律制裁,好似大宋律例中,这等情形也就是流刑两年。发配五百里之外;迷昏了潘金莲带走。算是绑架罪,不过也没造成严重后果。不够判【创建和谐家园】的……有了!”

      “大胆!你打伤武大致死,这还不是死罪?”

      “不错,杀人偿命!”这句话此刻有人喊出,高强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说话地不是持刀而立的武松,却是站在他身后的韩世忠,看来这西门庆着实引起公愤不小,快到世人皆曰可杀的地步了。

      “大人,小人喊冤就是在此了!”西门庆反正死到临头,倒豁出去了,不慌不忙侃侃而谈:“小人当日【创建和谐家园】,起因虽说是不对,不过那武大当时气势汹汹,小人性命堪忧,不得已才打伤了他,嗣后这人伤没养好就搬移到邻县去,行动间伤了元气,这才没了性命,却不是小人的过错……”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自卫了?”高强听不下去了,反击道:“一派胡言!所谓自卫,卫护的乃是自己的生命财产,你卫护的是什么?勾引良家妇女的权利?”若这西门庆只有这些话说,高强也没兴趣听了,眼光已经转到了武松的刀上……

      西门庆大惊,知道眼下这当口没有诡辩的空了,只有硬碰硬的抗过去:“大人!你若私设公堂杀了小人.于你官声大大不利啊还是将小人交给县衙处置!”

      高强用手在耳朵边扇了两下,奇道:“你说什么?哎哎,连日赶路,我怎的有些耳鸣了,竟然听不见有人说话,贯忠啊,回头进城了,记得帮我去配两副凝神安气的药来。”

      许贯忠忍笑答应了,西门庆又换了个招数:“大人,小人颇有家财,情愿尽数献于大人,只求大人高抬贵手!”

      “这话我爱听!”高强心中一动,他正是缺钱的时候,要开办一个大钱庄,本钱不用说是越多越好,这西门庆的家产照金瓶梅的说法,少说也有个上百万贯,倘若收来岂不是好?只是眼角一看武松,那刀光已经不停地在晃动,可见那持刀的手即将按捺不住了,自己倘若要收了这厮的钱,武松面上须不好看,保不齐身边的众手下也会对自己有看法了。一念及此,只好忍痛装没听见,向武松招了招手,那意思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武松一跃而前,挥刀就斩,西门庆到底是花拳绣腿,身手不同一般,就地一个打滚,居然躲了开去,无奈躲得要害,边角地方却躲不开,这一刀划过肩头,立时就削了一块皮肉下去,那血鲜红涌出,西门庆半边身子就红了。

      他见事已急,只好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面躲闪武松地进击,一面大叫:“金莲救我!金莲救我!”

      潘金莲转头看去,见这昔日倜傥风流地西门大官人,此刻身上又是泥土又是鲜血,已经不见了半点往日风流,在武松刀下只有片刻之命。见得此景,金莲娇躯不由得颤抖,忽地扑过去,一把抱住武松的腰。

      这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武松又惊又怒,左手拨了几下拨不开金莲的手,他右手拿着刀。又不敢去碰金莲的身子,唯恐伤了她,一时竟无法可想,眼睁睁看着西门庆懒驴打滚躲了开去,好在高强众手下四下里围拢了,也不怕他逃了。

      潘金莲居然会救西门庆,当真大出高强等人的意外。这女子刚刚不是还为了夫君惨死,向凶手讨还血债吗?怎么一转脸却又去救起对头来了。

      武松更是不堪,大叫道:“嫂嫂,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与这狗贼真个做下了芶且之事不成。你,你这【创建和谐家园】!”堂堂一条汉子,这时气的连刀都有些拿不稳当了。站在当地只是发抖。

      金莲抱住武松的腰间,听得他骂,忽地一把将他推开,也叫起来:“我是【创建和谐家园】,我就是【创建和谐家园】,我就是要救他!不管他杀没杀人,害没害人,金莲我活了这些年,遇到的男人都是贪图我的美色。没一个真心对我,只有他,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好!”

      她一面说话。发髻也已经散乱了,几绺青丝垂在耳旁,遮住了小半脸颊。映着古庙中摇曳的灯火。反显出原先不曾有的决然来,看在周遭几十个男人的眼中。另有一股惊心的艳丽。

      武松气急,喉咙都喊破了:“你,你好!只有他对你真心,我便是假意!”

      “哎呀,这话有名堂!”高强如在云雾之中,看着场中的突然变故,只觉得这舞台上忽然就没了他的位置了,变成了新的八卦大揭秘,除了示意韩世忠注意别让那西门庆跑了,便只剩下张着嘴巴看戏的份。“武松对金莲有意?大新闻呐大新闻!”

      金莲却冷笑一声:“你便对我有心,却又怎样?当日那张大户家娘子将我扫地出门,原是与你见了面,我这才答允了,谁料只因你家兄长未曾娶妻,你便将这亲事让与了你那大哥!你心里有兄弟,有义气,又何尝有我金莲一点位置!”

      提起当日的事,武松顿时没了锐气,颓然摇了摇头,垂下眼睛看手中的刀:“没奈何,没奈何!我大哥一手抚养我成*人,对我恩重如山……”

      金莲又道:“你大哥人是老实,对我也有恩情,我原记得他的好,可他不解女儿心意,我一心又想着你,这日子过的有多煎熬,你这杀坯可知道一点吗?”一面说着,两行清泪已经流了下来,这眼泪却与方才哭武大的不同,那时颇为哀伤,乃是心痛一个好人无辜逝去;此刻金莲的这一哭,却是自伤身世,更带着决绝的意味,叫人看着格外惊心。

      她便这么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站在古庙当中,眼睛环视庙中的众男人,忽地惨然一笑:“男人,都是男人!我金莲自小到大,只因生了美貌,女人都嫉妒我,不与我来往,围在我身边的,全都是眼光中色迷迷的男人!”

      武松哽了嗓子,好容易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金莲,苦了你……”

      “你住口!”金莲将手一抬,直指武松:“今日已到分际,金莲我也都泼出去了,那方绢帕,你还了给我,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武松霍然抬头,眼中又是伤痛又是不信:“你,你要那绢帕?你真个半点不念往日的情分了?”

      “往日情分?没有什么情分了,我眼中只看到一个为了义气,将心中所爱拱手让于兄弟的,而后又远走他乡,不敢面对我的废人!”金莲这时倒真的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对武松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高强到这时才听出点名堂来,敢情当日潘金莲原本是与武松定情在先,而后却不知怎的嫁了武大,多半是武松让了这门亲事,这时代原本男尊女卑,刘备地名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到现代还是有不少拥蹙,在这讲究义气的时代就更别提了,以武松对武大的感情说来,做出这事丝毫不奇怪。

      这一来也解开了高强心中的另外一点疑惑,就是当日武松寒冬堕河,侥幸被自己捞了上来,看来就是他弃家逃走以后,心中郁结难结,恐怕借酒浇愁的事也少不了,这才失足落水,到了自己的身边。“前事既然分明了,眼下这却如何是好?看这潘金莲大美女地架势,今天的事可真不晓得如何了局了。”高强一面这么想,一面依旧叫众手下按住不动,叫他们当事人去解决便是。

      武松也是血性的汉子,心中对金莲原本多有愧疚,听得如此骂,却也有些经受不住,抬头怒道:“金莲,武二愧对于你,也是命里该当,来世还你便了,我大哥须不曾亏待了你,你怎的与这奸夫勾结,害他性命!”潘金莲一再维护西门庆,在他眼里已经完全划到敌对阵营,成了奸夫【创建和谐家园】了,这般因【创建和谐家园】夫,归纳起来倒也简单。

      潘金莲气苦,眼泪又掉了下来,嘶声道:“你既然说我是【创建和谐家园】,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西门庆纵然作恶多端,对我金莲却只一条心,又是知我冷热的人儿,在我金莲眼中,旁人都可杀他,偏你武松不行,你没资格!”

      “乖乖龙地东,这金莲骂起男人来当真厉害,堂堂武松武二郎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半句还嘴的都没有。”高强看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来,去年在北京大名府翠云楼上,卢俊义的娘子贾氏玉莲,也是因恋幕燕青不成,去与那李固成奸,被自己撞破之时,这贾氏当真刚烈,立时便存了必死之心,当着心中所爱燕青的面,痛痛快快将心里的话全部倒了一遍,末了来个自焚,将清白之躯烧毁在爱人的面前,走的十分干净,至今在他心中仍留有不可磨灭的印记。

      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死活要杀他,不是为了你大哥,是为了你自己,你就是见不得别的男人对我好!没胆的废人!”金莲这话可【创建和谐家园】了武松,在他深心之中,一直以不能与金莲厮守为憾,当初金莲与他定情的那方绢帕,就算离家出走漂流四方,也不曾片刻离身,在他的心里,的的确确就是有这么一股恨意: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能对你好,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对你好!

      武松暴跳而起,手中刀闪电挥出,直抵金莲的雪白脖颈,咬牙道:“罢,罢,罢!今日到了分际,我武松平生快意思仇,这西门庆我是杀定了!嫂嫂你也莫要抱怨,既是你要维护于他,我武松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便一对奸夫【创建和谐家园】一起杀了,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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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绝情

      “慢来慢来,刀下留人!”高强大惊,武松是什么角色?这厮心肠虽说淳厚,真个发起狠来不是好耍的,当日水浒传里,他寻张都监和蒋门神报仇血溅鸳鸯楼,那可是杀了张都监一家满门,连厨下的两只狗也没放过了,现在杀兄仇人就在眼前,潘金莲偏偏拦着他不让杀,话还说的这么绝,简直是逼着他杀人了。

      高强说话,手下们也就跟着呐喊:“武二郎刀下留人呐~~”此乃为主上造势之意。只韩世忠冷冷看着,并不说话,只把腰间刀柄紧紧握住,眼睛死死盯着武松的手。

      也不知是高强的呼喊起了作用,还是武松这刀本就难落,总之那刀锋是就停留在了金莲的脖颈边,侵人的寒气【创建和谐家园】得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点点疙瘩暴起。

      武松也不回头,依旧怒视着面前那双熟悉无比的大眼睛,如今却正用着陌生的眼神回瞪着自己,手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却已经在狂喊:“难道,你定要逼我杀你?我不要杀你,我只想你好,难道你不明白吗?为何要如此相逼?!”年轻的心,淳厚的心,此刻却被逼到了墙角,再没有退路,身后是兄长的英灵不远,眼前是金莲的旧爱新恨,怎么办?

      也许,在武松的心中,此刻只是要找个人来,告诉他一条出路?

      “师,师兄?”这一声的呼唤艰难无比,却包含着武松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许他不懂什么叫精神家园,不懂什么叫自我救赎,但是他分明觉察到,倘若自己这一刀斩下,死去的有自己心上最重要的金莲,也许还有西门庆这狗贼,更重要的是。过往的自己也就这么死了吧?以后,哪里是我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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