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高衙内新传斩空》-第57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这日正在书房中议事,说到使节团的组成,高强挠头不已,此去既然担负着要与平正盛合作的诸般事宜,那就什么方面的人才都要有,贸易采矿护卫谈判,一个都不能少,这千斤担子,怎么能押在右京一个人身上?可是就应了那句老话,家贫思贤妻,国乱思良将!自己身边的人才都嫌不够了,哪里还能抽的出人来远赴海外。

      韩世忠侍立一旁,此时高强身边如杨志陆谦等人都在军中带兵,应奉局的护卫就由韩世忠这亲兵指挥一手把握,自从前日左京被射杀以后,韩世忠以安全为借口,几乎寸步不离高强的左右。高强也不嫌烦闷,他对这位历史上的抗金名将极为有兴趣,相处的日子久了,更觉得这韩世忠虽然尚且年轻识浅,然而沉毅果敢的性格已经形成,只需少加磨炼便可成大器,一旦雏鹰展翅高飞,日后的成就只能用不可【创建和谐家园】来形容。因此高强趁着眼下能朝夕相处的机会,不时结好与他,虽然不如曹操对关羽那般“解衣衣之,分食食之”的肉麻,却也称得上亲厚有加,弄得小将韩世忠感激的很,只愁没法报答衙内的知遇之恩。

      此时见高强烦恼,当即义不容辞,向高强施礼道:“衙内莫要烦心,世忠愿为衙内解忧,前去海外勾当大事。”

      “不成不成!”高强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此事眼下还不能上了官面,乃是我高强的私事而已,你现下军职在身,也算是个公人,万一去了回不来,岂非无妄的很?”

      见韩世忠还要分辨,高强摆手道:“世忠休要再说,倘若你因为这事而受了什么损伤,本衙内于公于私都是无法交代的,罢了!”

      韩世忠摇了摇头,也知高强有理,便闭嘴不说。此时右京也在一旁静静听着,却也不怎么多言,只把眼神不时地向高强飘一下。

      正在这当口,门外有人高声通禀:“启禀衙内,方姑娘到!”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七章 三问 上

      “快快有请!”高强听得这一声通报,也不觉得纳闷,原本方百花去了有些日子了,想来在各地摩尼【创建和谐家园】中选拔有能【创建和谐家园】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吧,这时候也该是回来商议具体的安排事宜的时候了。

      只是啊只是,摩尼教那边虽然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愿意选拔出教众来供自己驱使,现在出问题的却轮到了自己了,开办钱庄一事由于得不到朝廷的支持,落得要自己去找本钱的下场,现在要如何向这位方姑娘交代呢?高强苦笑一声,且不去管这些,大不了实话实说就是,这朝廷不予支持也算是不可抗力的一种,只要自己尽了力,方百花大美女也不好咄咄逼人吧?

      稍顷,几个人影走进房中,高强定睛看时,来者却不知一人,除了别离不久的方百花,依旧一身白衣飘飘风姿绰约,更有现如今已经变身为独臂少年,神情略显冷漠的方天定,来到书房之中,各自施礼。

      高强赶紧上前将两人扶起,对方百花他碍于男女之防,只虚虚搀扶一下了事,对方天定可就不同了,还没等他身子躬下去,就一把扶起,上前抱住方天定,语声中已经有些哽咽起来:“方兄,久违了!你,你一向可好?”

      方天定不防高强这等热情似火,倒有些不大适应,心下也感动几分,单臂反抱高强,勉强笑道:“高兄。别来无恙?天定多蒙兄长挂念,身体倒还好。”

      许贯忠在后面见到这两人酬酢往还,心里很是有些怪怪。他可是晓得方天定这条胳膊是怎么断地,要不是高强那日痛下杀手。一举砍了摩尼教数十教众,连方腊大教主都一刀两断,方天定怎么会受了池鱼之殃,在那一夜中丢了一条臂膊?难得这时二人重逢,高强还能表现的这么热情义气,这小衙内的内敛功夫可着实见长了,端的厉害!

      其实许贯忠这么想,却也冤枉了高强。他当日虽然下了毒手,很大程度上并非出自本心。按照他来自现代的观点,还没有犯罪的人就不是罪犯,即便是他有了明确的犯罪意图也是一样的,因此方腊等人根本罪不至死。当日被情势所迫所下的决定,至今仍旧令他耿耿于怀。以至于不敢面对原本亲密有加的方金芝,而于此役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方天定,更是他心头的一块石头。如今二人相见,看到方天定一条空荡荡的袖管,高强心中更是惭愧,歉疚关切之情乃是发自肺腑,并不是什么高超地演技。

      见两人兄弟情深,一旁的方百花也不禁酸楚,忙抑制了心情。上前将两人分开,说了些劝解的话,扰攘一番,这才分宾主落座。

      高强问过方天定的起居,话题就有些接不下去,本来他与方金芝已经有了盟约,不过现在金芝重孝在身,他心中又有些心结难解,说到关于金芝的事情时不自觉地就有些踌躇。好在方百花历练世情。又是女子之身心思细腻,见到高强欲言又止的模样,哪里不懂得他的言下之意?忙即笑着取出些土产,乃是些腌渍好的竹笋野味,说道是金芝亲手采摘炮制,只因守孝不能远离,故此求姑姑带来送于衙内品尝云。

      高强双手接过,不禁心弦颤动,所谓礼轻情意重,金芝显然对自己用情已深。却不知怎生报答?唉,也罢,只得待其丧期满后迎娶过门,好生待她就是,那个流血之夜,大家就当浮云了罢。

      说了几句逊谢的话,方百花忽然注意到了屋中一角坐着的右京来,不由得就是一怔。她在朱勔的都监府里多时,自然也见过这位身份神秘,模样秀丽的女子,后来知道正是这女子带领高强等人里应外合破了都监府,不免留心。这时再见到,正不知高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即笑问:“高衙内,这位姑娘,莫非就是……”

      高强忙将双方引见,右京淡淡地见礼,并不多话,方百花也听说过她一些事情,因此不以为意,见礼已毕,便向高强道:“衙内,前日依了衙内的计较,奴家从我教有能教众中选拔了百余名机灵忠谨之人,教他们首途杭州来寻衙内,想要讨个差事,如今可大都到了么?”

      这事烦琐的很,高强自然按照老规矩丢给许贯忠去处理,当下便由许贯忠回答,来到教众若干名,如今都安置在何处,一一分明,并无错漏。

      方百花听许贯忠说得明白,安排的妥当,心下也自欢喜,便又问道:“然则甚好,不知衙内要几时安排这些教众做事?”

      这倒难住了许贯忠,也不是他不懂得回答,实在还没和高强在如何向摩尼教交代这个问题上沟通过,现在究竟如何回应,有些踌躇,眼光自然就投向了高强,等他示下。

      高强咳嗽一声,将方家姑侄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便道:“此事如今有些曲折,两位可否细细听我道来?”

      方百花一愣,正要追问,方天定遭逢大难之后,心性却沉稳了许多,拉了姑姑一把,向高强点头道:“衙内有什么言语,但说无妨。”

      高强便将钱庄不能得到朝廷的支持,一时还无法开办,前后事宜简略说了,话语中自然将客观条件强调了几分,说到委屈处还唏嘘几声,显得大志难酬,惆怅的很。

      他这么一做作,方家姑侄也不好责怪于他,更有许贯忠适时地【创建和谐家园】话来,接上高强关于道路如何曲折的重要讲话,把自己两人商量好地生财之道叙述一下,又展现了一副美好地前景蓝图。

      方天定听罢。微微点了点头,向高强道:“高兄,如此苦心为我摩尼教和东南百姓谋划造福,实属难能。小弟佩服之极。”

      这也不是虚话,高强若不是想要安定东南负担沉重的百姓,哪里会来搞这些事情?乐得安心作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衙内才好,因此听了方天定的夸赞,心中油然有些悲壮地自诩之情,嘴上还没忘了谦逊几句。

      却听方天定又道:“既然衙内有了通商日本国的计划,想必右京姑娘人力于其中,但不知衙内是否诸事停当?只因此事关系我摩尼教东南百万教众的福祉,倘若有我摩尼教能效力之处。虽万死莫辞,还望衙内不吝教我。”

      高强听了这话,本来是条件反射的要敷衍一下,忽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一件大事:“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来。却不正好!”

      他也不掩饰,倾过身子凝视着方天定的双眼,沉声道:“方兄此言,果然出自肺腑么?”

      方天定愣了一下,便有些不悦:“高兄说地哪里话来?小弟自与高兄相逢东京汴梁,又同患难于杭州,甚至不惜与家父作对,我这一片为我教众的拳拳之心,难道高兄还有什么信不过的?真正无谓!”

      高强见他作色。赶紧致歉,跟着又道:“并非我有意不信方兄,实则这件事情太过艰难,若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发下偌大愿心,决计不能全功。此事殊非常人所能,故而小弟有些踌躇,言语本有试探之意,还请勿怪。”

      方天定听了这话。不怒反喜,要知收益与风险并存的道理,并不需要在学校里学过经济学才能懂得,他虽然出身草莽,却也是知道的。以高强今日的地位权势能为,要他说得如此郑重其词,必定非同小可,相对说来,一旦能够成功,为本教带来的收益也是大得异乎寻常。以摩尼教如今受创深重的局面,可以说没有多少退路,正可搏上这一记。

      “高兄休得小觑了我明教豪杰!”方天定站起身来,微微提高了嗓门,想起为了本教殚心竭力,终于以身殉教的父亲方腊,亲叔方七佛,以及石宝等人,一股悲壮豪情油然而起,语调也跟着激昂起来:“芶能造福我教众,虽死何惧!芶能为教效命,虽死何憾!衙内只管吩咐,只需是我教能力所及,全凭衙内驱策便了。”

      高强大喜,便将自己眼下的难处都说了出来,最为难之处,便是现下要派人远赴东瀛日本,商议合作贸易与开发银矿之事,这人选殊难抉择,因此为难。

      方天定听罢,低头沉思了一会,又与方百花交换了几个眼色,向高强拱手道:“如蒙衙内不弃,这远赴东瀛日本之事,小弟愿意一肩承担!”

      高强听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喜不待言,正要说话,许贯忠截了进来,向方天定正色道:“方兄如此肝胆,小弟佩服的紧,只是兹事体大,小弟担心方兄护教心切,小觑了此事,因此有些不大放心,有几个疑问,要请方兄不吝赐教。”

      方天定不愠不恼,向许贯忠点头道:“许兄谨慎行事,正是做大事的料子,小弟佩服——但问无妨!”

      许贯忠伸出左手,立在方天定面前,屈起一根手指道:“这第一,方兄等多事农桑,不通贸易食货之事,要如何解决与日人商贸之事?”

      方天定答道:“此事易与,我虽不通商旅,高兄却也不是逐利之人,想必既然要作这事,已经找好了合适之人贩卖。小弟虽然驽钝,也知道商人无利不起早,有利赶山跑,倘若与日人的贸易真有如此大利,必定不难寻到愿意同船赴日之人,高兄无需小弟与此中出力罢!”

      高强登时对方天定刮目相看,果然苦难使人成长,方天定几个月不见,俨然已经是个人才模样,足堪造就了。

      许贯忠仍旧不动声色,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再问方兄,此去与日人谈判金银矿开采事宜,可有腹案?”

      答曰:“此事易与尔!蒙高兄大力襄助,我清溪银矿全由本教教众担当劳力,高兄派来了有能的老成矿工悉心教导,连日来有多人学得探矿筛矿精炼等术,如今已经完全可以担负起洞中银矿的开采各项。一法通万法通,日本虽远,金银矿藏想必亦非特异,我教教众都可开采。只需我带同数十熟练教众前去,再得到当地劳力相帮,从探明矿脉到精银运出,半年即可。”

      这一节却有些出乎高强意料。虽然想到了摩尼教可以学到银矿的开采技术,不过这么个快法也不是寻常,想必摩尼【创建和谐家园】一直在苦苦寻找改变自身生存状况地道路,一旦有了这么一个契机,立刻迸发出了巨大的能量罢。

      许贯忠此时已经有些满意,却又屈起第三根手指,向方天定又问:“三问方兄,日人非我族类,难必其始终,况且财货之物,自来引人觊觎,方兄区区数十人远赴海外,若有个缓急,动辄有埋骨异乡之险,方兄大可置自身生死于度外,但如此一来衙内的大事不成,方兄等一众【创建和谐家园】也空洒热血,徒死无益。方兄于此节,可有必胜之道?”

      方天定神情一凝,肃然道:“区区数十人远赴异国,要说必胜之道,那是没有的,即使是有武圣之能,也难必其功。只是以小弟愚见,此事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法。日人也是寻常人,只要有利可图,便不致生变,我此去,当把所有日人不知的技术全数收拢,不得走漏了分毫,尤其是探矿之法和最后的精炼环节,便是日人抓住我等以性命相胁,也不得泄漏。如此,日人当知我等不可或缺,便只得继续与我等合作,可保银矿平安。”

      高强听了这话,心中一酸,差点流下眼泪来。他生于太平盛世,穿越时空之后又是投身在殿帅府中作了衙内,可以说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把自己的小命看得甚是金贵,每每将孔圣人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当作座右铭。却不知,这世上尽有这样的人,每日三餐都要苦苦寻觅,身家性命时刻危如累卵,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的残酷,能有一堵危墙作为立身之地,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八章 三问 下

      方天定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对于许贯忠这样近乎铁铸铜浇了心肠的人来说,也造成了相当冲击,只不过他到底与高强不同,从小生活在这个时代,又经历了最孝敬的娘亲被害的大变,心灵的防线比之高强要强固许多。因此少待了片刻,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方兄大勇,小弟钦佩。然而方兄保得一己不失容易,保全体数十人一个不失却难,而此事的凶险之处就在于,只需有一个人撑不住,便会给全体带来灭顶之灾……”

      说到这里,眼见方天定面上显出不豫之色,许贯忠忙道:“方兄少安毋躁,并非小弟信不过方兄和众【创建和谐家园】的忠信,只是人情各非,难保意外,世人多私心杂念,况且方兄新近才掌握了贵教的大权,并非素有恩义行于教众,如何保得人人心志坚如铁石?因此小弟斗胆,要请方兄一诺。”

      方天定初时确有愠意,怎奈许贯忠说的在理,他确实是刚刚接过了明教大权,虽然有方百花全力襄助,毕竟年纪轻,根基浅,许多事作起来都不是很得力,如今要他拉出一只坚如磐石的队伍来,去到海外异国担负如此重任,也真不是那么有把握。

      想到这里,方天定有些软了,便道:“许兄言之有理,敢问要小弟什么承诺?”

      许贯忠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就如同冬日的冰雪一般转瞬即逝。让人几乎要以为那笑容只是错觉:“小弟所求地,是方兄的一颗杀心!”

      “杀?杀什么?”方天定眉毛一扬,眉心突突跳动起来,两眼眨也不眨。紧紧盯着许贯忠,一字一顿地问道。

      “当机立断,杀伐决断,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便是杀心!”许贯忠寸步不让,回瞪过去:“倘若方兄麾下有人有不稳迹象,即使此人只是一时动摇,但只要这点迹象有被外人察觉的可能,就会形成破绽。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决计不能有半点疏失。因此方兄要在此等不稳迹象刚一冒头之时,决然将一切扼杀在襁褓之中,有敢动摇者,杀!有敢泄漏机密者。杀!有思乡偷逃者杀,有为己谋私者杀,有私自结交外人者杀,有不服统帅者杀!”一连六个杀字,如同六道霹雷闪电,重重击打在方天定的肩头胸口,震得他脸色一片苍白,却仍旧巍巍站立。

      只是听到最后一个杀,方天定却再也坚持不住了。却听许贯忠冷冷说道:“方兄肩负重任,倘若一个不好,坏了衙内的大事,牵连之广非你所能想像,恐怕摩尼教东南的百万教众,都要受到池鱼之殃,这一杀,杀的是你方兄自己,倘若事到临头已不可为。就算杀了你自己,也无补于大局!到时候,方兄就算自己丢了性命,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令尊和教中的兄弟姐妹?”

      “你,你说什么?!”方天定用手点指许贯忠,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方百花见了,急忙上前将侄儿扶住,一面怒视许贯忠,尖声道:“许先生。你这话说的,可是要以我明教为人质,逼使天定为衙内效死么?真正岂有此理!”

      许贯忠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高强见闹的僵了,赶紧出来打圆场:“误会,误会啊!”说这话时忽地觉得有点耳熟,似乎儿时所看地战争片中,国军将领们之间只要一有冲突,出来打圆场的人必定要说这句台词,没想到如今自己出来解围,用的却还是这句,真是缺乏创意。这只是胡思乱想,高强随即站到方天定身前,握住他手道:“方兄切莫多心,这实在是许兄的一番好意,待我慢慢解说于方兄你听。”

      好容易把二方姑侄安抚了,高强回头瞪了许贯忠一眼,心说你这红脸唱的是不是有些过了?我现在要把弯子转过来,可着实不大轻巧呢!

      许贯忠却仍旧绷着一张脸,只有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只不发一言,叫高强恨地牙痒,只是眼下拿他木法,搞定二方姑侄要紧:“方兄,方姑娘(此处的姑娘,便是姑母的意思,娘即是母,古时江浙一带均如此称呼,看官切莫误会高强没大没小),许兄的意思,乃是要提醒方兄,这事绝不是什么立功获奖的好机会,甚至凶险之处,就算是有了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搏命的决心,却也还是不够。只因此事若败,后果影响之深远,小弟这钱庄开办不成还罢了,倘若是已经银票大行,东瀛那边出了乱子,断了银源,便生极大隐患,一个不好,要害了天下无数百姓。”

      方天定听他说的严重,意有不信,方百花则直接嗤笑:“老天爷打哈欠——衙内好大口气!衙内的钱庄若办了起来,想必是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地铜钱滚滚进帐,就算天定他们为了衙内,将性命丢在了东瀛,又何损于衙内分毫?”

      高强唉声叹气,心说跟你们这些没金融常识的人说话真是费劲,倘若是一个现代人,只要受过些高等教育,跟他一说银行存款准备金不足,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到银行去将自己的存款取出来换成硬通货,因为接下来的就是恶性的通货膨胀,巨额的财富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废纸!这是能令整个国家陷入瘫痪的重大损失,又岂是一两条人命可以替代的?

      左思又想。高强捡了一个勉强能令二方叔侄理解的法子来解释这个问题:“两位有所不知,小弟开办这钱庄,其实是因为我家蔡相公有心要革除以前当十大钱给东南百姓带来的损害,这白银便是担保了。”

      果然不出高强所料。一提当十大钱的事,此乃方天定切身经历,立刻接受度便大幅上升,凝神只看高强。等他的下文。

      高强暗喜,又道:“方兄请想,以前蔡相公要在东南行这大钱,乃是逼不得已,实在是东南财货流通量大,铜钱不敷使用,就算是东南铜冶日夜赶采也多有不及,以此各地物价腾贵,铜钱越发稀少。这次虽然承管家和相公,革除了当十大钱,可这东南铜钱紧缺的局面依旧,可不得想个治本的法子,一举除了东南的钱荒么?”

      这下连方百花也听懂了,不由自主地点头。方天定更催促高强“说的是!然则便如何了?”

      高强道:“相公为了这事,只愁的头发又白了几百根,恰好清溪出了银矿,产量又是不徒,小弟便向相爷献策,要以白银为担保,在东南开办钱庄。只要白银能大量进入东南各路,让铜钱只用来零用,这不是就省了铜钱地用度吗?请问二位。小弟这钱庄,可有一日离得了大宗白银的进出?”

      实际上白银储量对于钱庄的重要性远远不是这么简单,但涉及到金融业的基本知识,高强自己都是半吊子一个,又怎么能对这两位连原始启蒙教育都没怎么完成地古代人解释清楚?他这番解说不伦不类,捡的全是二方所关心的事来说,果然将二人忽悠了一下。

      这一关既然过了,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任由高强发挥了:“因此上。方兄须得明白,此事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这成功不是到银矿出了第一笔银子,小弟钱庄开张大吉就算了,必须是白银要源源不断从海外流入我中土,直到我钱庄的信用立于天下,东南百姓都能用上白银,铜钱不再稀少,那才是告一段落。”

      说着。他将双手按在方天定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方兄啊,这千斤重担,只怕要你一人承担,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啊!”这样的语气,说的他自己后背心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听着这么假呢?就差管这位方少教主叫一声“小鬼”了!

      方天定却不晓得他的背后玄虚,只觉得自己的形象无比高大,被人需要被人重视的欲望获得极大满足,一时间不免有些膨胀起来,把高强放在他肩头的手用力一拍,大声道:“高兄只管放心,方某已尽知这其中的关节了!”

      当下双方嫌隙尽去,便一同坐下来商议赴日的细节,高强回身唤右京来一同参详,却见她秀目往自己这边一飘,眼底有些讥诮地笑意,抿着嘴也不说话。

      高强知道这位美女现在和自己关系特殊,经过这些时候的朝夕相处,两人彼此的心理状态越来越不是秘密,已经到了即便是不能见面,这边的心境那边也能丝缕不漏地尽知的程度。适才自己的这番做作,就算能瞒得了天下人,却也瞒不过右京,好在两人这傀儡术的联系甚是管用,右京怎么也不会起了背叛高强的念头,因此就算是被人看了个通透,高强心中也只觉得窝心兼有趣,却没有什么负面的念头。

      几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将与那东瀛平正盛谈判的细节多方推敲,直到一切都有了底案,这才各自散去。方氏姑侄前去探访摩尼教已经到达杭州的那些选【创建和谐家园】的【创建和谐家园】,就便从中挑选合适人选,要加入高强即将成立的日本访问团,这且不提。

      单说高强这里,前日已经招来杰肯,叫他放出风去,只说应奉局有意组织船队赴日采买诸般珍玩宝物,不但船队要从目前东南商船队的佼佼者中选出,随船尚有不少空位,可以容许其余商人上报自己所要贩卖的货物。

      而且这次船队,与寻常的商船队有许多不同,一来这规模大大提高,高强一出口便是一百艘海船,五十万石的载重,倘若都是两地各自所需的紧俏货色,这一趟地利润大的无法想像,怎由得那些云集杭州的各国商旅不动心?二来,应奉局的势力眼下大张,仗着官家的圣旨,所到之处地方官无人敢于罗唣,倘若能靠着这杆大旗,苛捐杂税便少了许多,就算应奉局一家要钱狠些,也尽受的起了:三来,高强命杰肯所放出的风声中,有言称日本那边有贵官接待,只要船队到了日本,大宗的紧俏货早就等着装船,任凭各路商旅采买换购,前提是你有足够的钱银,用来租用船队中的货舱。

      这几个消息全是针对商旅的所需,有道是情酒红人面,财色动人心,商人本性重利,一时间杭州城里大小商队骚动异常,个个都在想办法要挤进高强的东瀛商船队里去,全不顾这商船队目前还只是一个概念,甚至连一块船板都还没下水咧!

      既然是炙手可热,负责放出消息的杰肯便成了杭州商界的大红人,各路豪商纷纷上赶着巴结,每日光是安排饭局就要花很多心思。不过杰肯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刚刚享受了一两天被人追捧的幸福,很快却又发现自己处境尴尬,来请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不是豪商巨贾,就是衙门里的关系户,他一个小小的市舶司小吏根本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可这么一算下来,倘若每个饭局都接的话,杰肯大人每天要吃二十多顿饭,还要喝十几桌花酒,兼看五六场瓦舍,就算把杰肯大人劈作十几份,只怕也未必能都应付过来。

      更何况,这些饭局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常言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杰肯吃了人家的饭,没准还得收了人家的东西,就得帮人办事,可这僧多粥少的局面已然形成,又怎么可能一一兼顾?船队的规模是高强先就定好了的,杰肯只是担当了一个对外联络的责任,他可不敢把自己嘴巴扯个没边,胡乱给人承诺,到时候不能兑现的话,高衙内大人正是当红得令没人敢得罪,一腔怨气还不是都撒到这个外国人身上?

      因此上,杰肯这几日都只能躲在应奉局里足不出户,每天象做贼一样叫人帮忙送些信笺出去与人联络。可就这样也没逃过各方的眼睛,应奉局的后门几条街很快就布满了各路眼线,后门的看门小厮可发了笔小财,不知多少人比赛着一样给他们送红包,只求透露点口风,好知道杰肯大人究竟在和谁联络。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九章 应伯爵

      杰肯在应奉局里躲着不要紧,高强一听就有些上火:商队出航东瀛是何等大事,本衙内要着落在这上头有所成就,此事就趁眼下主掌东南应奉局的时候办最为合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小子倘若没有这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

      当下高衙内拍桌子打板凳,命人将杰肯叫了过来问话。

      那杰肯倒有些小聪明,袖子里塞点好处给传话的人,得知衙内面色不善,晓得自己接了差事以后办事不力,这茬子只怕要犯在衙内手里,一路走来时搜肠刮肚,早想好了说辞,还没到高强的书房门口,就见他哈哈一笑,大声道:“应奉大人,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高强这里已经预备好了要迎头痛击,问他个办事不力之罪,却不料等来个报喜的人,有道是凶拳不打笑面,这一顿火便发不出去,闷闷地看着杰肯进门,好不容易转换轨道,问道:“喜从何来?”

      那杰肯不慌不忙,垂手站在高强面前,样子要多规矩有多规矩,力求表现上佳:“小人担当了衙内的差事,便依了衙内的吩咐,将消息放了出去,一时间满城耸动,应者云集,就连福建山东广州等地的大商团商队也闻风而动,要共襄盛举,将衙内此次东瀛船队办的妥妥当当,眼下这杭州城里商贾云集,南城码头更是密密麻麻的船队,光五千石的大海鳅船就不下三十余,衙内大事眼看必成。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高强听了也不如何欢喜。这样的形势本来就是意料之中,只要是知道这中日之间地贸易门道的,哪里能不为其中的巨大利益动心?只是这时代海路往来不易。航路都掌握在几家老字号商家手里,旁人只能看着他们大笔金银地进帐眼红,现在知道了有人出面组织船队,而且这召集者还是现如今正当时得令的太尉府衙内,宰相的孙女婿,又主掌东南应奉局,上达天听的大人物,哪有不上赶着来入伙的道理?这是限于宋朝的条件所限。要是在现代,高强大可以打出招牌去,旁边配上一句广告词:“相信我,没错的!”

      “既是恁地,可不知眼下商队组成如何,有哪几家商贾的货物报上,有哪几家船东地什么船只入伙,曾经来往于中日之间的船老大和水手有多少?”高强不动声色。将几个问题抛出。眼角乜斜着看着杰肯。心说开场白算你唱得好听,接下来要是拿不出真材实料。等着本衙内剥你的皮!

      杰肯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高强的厉害他也是领教过的,虽然限于资质鲁钝,未必能感觉到多少王霸之气,不过对方要治自己就如同捻死个蚂蚁,这之间的距离他倒看得分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蒙混是蒙混不了地,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好教衙内得知,小人接了衙内的差事,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是惶恐,这兴奋者……”

      正要砌词修饰套些近乎,先把自己和高强拉到同一阵线,这样待会自己就算有什么不对地,那也是为了高衙内的大事着想,无过有功,这便是他的如意算盘了。哪知编好来混字数的话还没出口,高强冷哼一声:“罢了,说重点!”

      “啊,重,重点?!”杰肯无奈,只得有一说一:“衙内,这想要前往东瀛的商家着实不少,有实力参与的少说有二十多家,小人只略略接洽了,正要呈给衙内定夺。”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将皮球踢给大老板了。

      高强见他从怀里取出札子一本,小心翼翼递过来,便接过看了,只见上面曲曲弯弯的写的密密麻麻,看着像是汉字,却不解其意,也不知他写的到底是哪国语言,当即作色,将札子向地上一掷,怒道:“可恼,你这厮弄的甚么鸟语,没得来消遣本衙内!”

      杰肯吓的扑通跪倒,一张脸涨得通红,腮下的胡子都快要被涨的飞出一样,战战兢兢地回话:“衙内,小的冤枉啊,这上面实实在在是大宋官话……”

      高强却待作色,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捡起那札子,翻开看了看,遂笑道:“衙内莫恼,这厮一手字着实难认,写的我大宋的正楷仿佛蝌蚪文一般,也难怪衙内认作鸟语。”高强看都不用看,能自由进出这书房的除了许贯忠之外再无别人。

      既然许贯中如此说,高强便按捺住火气,将那札子又接过来看,只是看了一会不解其意,这心里的火又腾腾往上冒,心说本衙内前世写字便人人说丑,到了这时代从头学使毛笔写字,那字更加见不得人,忍了这么久才碰到一个写字比我更丑的,不拿你撒气更待谁人。

      好在高衙内历练些时,心性多见沉稳,这时候正在用人,还是正事要紧:“你且起来说话,与我一一道来。”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14 00:2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