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高衙内新传斩空》-第32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高强越听越惊,这些正是他原先所知的方腊起义的谋划,只不知为何真实的历史上推迟了十几年才发生?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还是由于某种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迫使方腊推迟了起事日期?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四章 毒计

      了一场球,居然打平,郁闷!

      只听宗泽续道:“当日下官乍闻此大逆之语,心下惊怒异常,情知此事干系重大,便仍循原路退出洞外。谁知当地山林中有土人所设的窝弓药箭,下官的那部属便误中药箭身亡,也惊动了明教中人。下官被方腊带回帮源洞中,问明来意后那方腊便有些犹豫,据下官看来其人必是怕下官对其图谋有所察觉,有杀人灭口之意,因此便献上这与朝廷合作开发银矿之策,又自请以下官名义送明教使者进京,如此一来,方腊众人贪图此利,便不生加害之心,下官这才得以脱身。”

      高强这才恍然,敢情宗大叔是以银矿之利为饵,吊住明教的胃口,给自己增加了些利用价值,这才得以脱身。只是这脱身之计也实在是高明,自己看了都觉得心动,也难怪明教这些穷惯了的教众们会上钩了。

      只是听到这里,觉得有一件事不对,忍不住问道:“宗作邑,然则你回来之后,为何又不见上报明教谋反之事?”

      宗泽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喟叹一声道:“高大人有所不知,明教自唐则天女皇延载元年波斯人拂多诞持《二宗三际经》前来中土传教,其势日张,当时称为摩尼教。至唐会昌年间武宗禁佛,并禁诸外来宗教,摩尼教亦在其中,这便是所称的‘会昌法难’,当时摩尼教【创建和谐家园】呼禄法师持其教中经典《二宗三际经》,来到泉州郡避难,从此该教渐渐转入民间,与中土民间各秘密结社相融合,数百年后便演变成今日之明教了。”

      这几句“中土明教发展史”听的高强晕晕忽忽,除了那传法者拂多诞的名字让他想起某著名玄幻小说里的大反派以外,余下的全是一头雾水。好在头脑尚算清醒,知道宗泽接下来才要说到正题,忙问道:“今日之明教,其势究竟如何?”

      宗泽回身看了高强一眼,微然一笑道:“高大人虽然年轻,这份见识可让下官佩服的很哪!不错,下官之所以如此谨慎应对,正是与今日明教之形势有莫大关系。”

      “明教自与南方民间原有的各结社相结合后,其教义也渐渐变化,不但信奉明尊善母,更将汉时太平道妖人张角奉为初代教主,其教义中的二宗相争、三际交替等理论也被用来解释为此世当灭,盛世当兴,凡明教教众当戮力同心,奋不顾身与暗魔争斗,直至驱走五类暗魔,迎回五光明子,重现光明境界……”

      “呃,宗大人……”高强实在头晕,不得不再次插嘴:“本官才疏学浅,可听不明白这些神啊魔的,宗大人可否直言今日明教之形势?”

      宗泽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下官这可忘形了,只因近来沉迷于明教研究,说起来便有些得意忘形了,简言之,即这明教已被人改造为贫民百姓结社互助的教派,其众散布两浙福建各路,彼此间联系虽不紧密,然亦互通信息,人数恐不下百万。再加上其教义重争斗,崇殉教,为争光明境界可使【创建和谐家园】泯不畏死,倘若出一个有野心、有雄才的教主主持,为祸之烈恐怕不堪设想!”

      高强听了呆然,明教势力大他是知道的,不过具体大到什么地步可就不清楚了,至于教义被改造,用来驱使【创建和谐家园】反抗官府、悍不畏死云云,不是宗泽这般解释又那里能想到?

      宗泽看他一脸的怔然,还道他不信,继续道:“明教原本是外来宗教,纵然与中土佛道等不同,亦无非劝人向善、生时互助、死后入极乐境界等义,只是来到南方后没,不知如何与中土民间结社相结合,此辈上承汉时摇动天下的太平道张角,世代孜孜以谋反为务,历代剿禁不绝,再与明教这等天生适合贫民信奉的教义一相结合,为祸始烈。前朝陈妙真起事,据事后调查就是以明教相互联络串通,一时荼毒了三州百姓。”

      高强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心说宗大叔果然厉害,把一个秘密教派研究的如此透彻,不过本衙内不是搞理论的,这些东西一概不关心:“以宗作邑之见,如今当以何计策应对明教逆谋?”

      宗泽摇了摇头道:“高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久久不向朝廷报告,正因这其中千头万绪,几有无从措手之慨!明【创建和谐家园】众之多,遍布两浙、福建路,其中不乏军士、官吏、士绅者,现其反迹未彰,下官又人微言轻,这么贸然上报,一来恐怕被其党羽侦知,打草惊蛇,迫使其提前起事,此刻朝

      未备,措置未整,不免州县涂炭;二来下官这一道札朝中倘若有有识之士,当可从中窥见端倪,暗中从容部署,可操万全矣!”

      说着向高强又是一揖:“今高大人到此向下官问计,足见下官此虑不差,朝中果然有人,则大宋江山幸甚!东南百姓幸甚!”

      高强急忙还礼,心中却明镜似的:“这第一条是真的,东南是朝廷的命脉所在,倘若没布置好以前就被明教起事,代价确实太大,非到万不得已不用;这第二条可就是虚言了,表面是给自己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实则是因为宗大叔朝中无人,就算要找人密报也无甚可靠的渠道,没奈何只得出了这么一招吧?可见朝中无人莫作官,实乃至理名言。”

      这番思量自然是不宣于口的,彼此做惺惺相惜状,高强还是继续自己的问题:“以宗作邑大才,又对明教的虚实了如指掌,这些时日又日夜筹谋,想必有以教我?”

      宗泽叠起两个手指,在茶几上轻敲了几下,缓缓道:“以下官看来,这对付明教之计,当有八字,曰以静制动,曰斩其腹心。所谓以静制动,即是朝廷当不动声色,一切如常,以免惊动方腊;所谓斩其腹心,即以官民合作开发帮源银矿为名,以精兵扮做矿工匠人等,趁其不备一举捣毁明教总坛,擒其首脑方腊等人,则蛇无头不行,其乱必败矣!”

      高强精神一振,心想宗大叔果然厉害,当日献计虽说是为了脱身,其中居然还伏下了如此狠辣的后着,这一着直冲肺腑,又是投其所好,真不由得方腊不中计!不过他仔细一想,却觉有些不妥,这明教反叛不同于寻常谋反之人,首先用现代的话说叫做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北宋对贫民百姓是百般刻剥,逼得百姓都快没了活路,对现状是强烈不满,这情绪恰好被明教利用了;其次这明教虽说是有个教主,但其教一来组织松散,没有什么核心机构,二来反迹未彰,这么杀了算是不教而诛,恐怕恰好给了余下的各地【创建和谐家园】以起事的口实,届时两浙江河烽烟四起,局势怕是要比方腊大起义更为糟糕了。

      何况这样的行动以现代的观点来说属于特种作战了,以目下宋军的精锐程度,要完成任务恐怕有些勉强。倘若斩首不成被方腊跑了,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远的不说,现今在阿富汗山里捉迷藏的某位大叔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根本不用出面就把全世界闹了个天翻地覆。

      高强将这番思虑向宗泽一一道明,宗泽也是愣怔:“确有此虑,然则以高大人之见,当如何处?”

      高强背着手,在厅堂中走来走去,一时不得要领,蓦地抬头,却见许贯忠嘴角微有笑意,当即停步道:“贯忠可有所得?快快道来我听!”

      “两位大人在前,哪里有小人……”许贯忠循例要推辞一番,却被高强一句话顶了回去:“快说快说,休搅这些虚文!”

      许贯忠一笑,也不在意:“以小人看来,两位大人所虑皆是,何不并行不悖?高大人在苏州以整军为名,大可暗中拣选锐卒,由宗大人将帮源地形绘明,秘密操练,一面遣人与那方腊联络,约期前往;同时高大人当设法与明教中人取得联系,晓以害,诱以利,力图将其教分化,而后擒拿方腊,扶植起一个较为温和与好控制的教主来,其乱自然瓦解了。”

      高强与宗泽听的呆了,此计简直匪夷所思,培植一个明教教主出来?还是高强先反应过来:“贯忠,你的意思,莫非是指方天定?”

      “正是!此人当日在京城与衙内订交,彼此多有惺惺相惜之名,倘若衙内能与他联系上,以起事之利害说之,再一力担保于东南行仁政,这方天定年轻热血,倒有七八成会信了。如此待方腊成擒,迫其传位给其子,则反谋已散,再要筹谋所须费时,朝廷尽可从容布置了。”许贯忠此时的微笑,看上去就象一条响尾蛇一般。

      高强暗里打了个寒战,又想起一事:“本衙内如今官阶低微,有何仁政可行于东南?”

      许贯忠大笑,长揖道:“彼时明教众心已散,衙内只须向朝廷求个减赋诏书,再将这银矿收益隐瞒一些,用来收买人心,这些【创建和谐家园】哪里还有什么反意?其后一切,还不是尽在衙内掌心了么?”

      高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二月料峭春寒,逼的人好不自在……

      www-xiaoshuotxt-c o mt,x\t,小,说天,堂

      第十五章 金芝

      三月初春,高强等三人安返苏州城运河码头,去时无人知晓,回来时也自悄然。

      城门处正逢着陆谦带领所部出城操练,进出官民都在一旁让路,高强正好杂在人丛中观看军队状况,别的他也看不出来,只觉得众军士跑起步来队列整齐,精神也健旺许多,不似前次自己阅军时那般拖泥带水,看来几位将领已经成功接管了苏州军队,这些日子的操练也初见成效了,心中不禁暗自欢喜,看来自己下一步要从这些兵当中挑百十号精兵出来倒不是没有希望的。

      待一指挥五百人过罢,三人进城直奔应奉局所在的北城,这一来一去十余日,路途都是闷在船舱里,在龙游县衙只住了一夜而已,可把三个人都憋的够戗,巴不得把行囊丢下好好泡个热水澡,松散一下身子骨。

      谁料刚一进大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过往官吏见到高应奉回来个个殷勤见礼,颠前跑后地掸尘的掸尘,倒水的倒水,接行李的接行李,只是脸上神情都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地,仿佛有什么有趣之事。

      高强心里纳闷,得个空就问许贯忠:“贯忠啊,是不是咱们几个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让人看了笑话?”

      许贯忠虽说精明,这时候却也一头雾水,摸不着半点头脑,只好请高强先回内宅沐浴更衣,再准了那同行胥吏的假,叫他先回本宅歇息,自己去公事厅将这些日子的应奉局公务先检视一遍,那征求花石的告示贴出去也有半个多月了,也不知效果究竟如何。

      高强一脚踏进内宅门,迎面就见自家妻妾蔡颖和小环率了几个使女屈身万福,口称“官人一路辛苦”,不禁心中大为喜欢,自己孤身一人浪迹时空,这刻却有些回家的感觉了,忙上前将两女扶起,口中寒暄几句,一手搀着一个便望屋中去了。

      待回到屋中,小环是妾的身份,不能与大妇争竞,自回己房去休息了。蔡颖吩咐烧热水与官人沐浴,高强由两名使女服侍着除去全身衣物,脖子以下都浸在木桶中,舒服地叹息一声,来回半个多月都在船舱里窝着,着实是有些辛苦了,这刻才真的放松下来,脑子里渐渐什么都不去想,任凭多日来一直紧绷的思绪在袅袅热气中蒸腾。

      忽听门上剥啄之声,想是使女进来换水,高强眼睛也不抬,懒懒地道:“进来罢。”

      只听门枢转动之声,一个细碎足音轻轻走进,又将门掩上了,而后走到近前停住。高强此刻脑筋近乎停摆,可也觉得这足音有些耳熟,勉强把眼皮抬起看去时,却不禁一阵惊喜,眼前站的并非什么使女,却是自己新婚数月的妻子蔡颖。

      她此时也已换过了适才迎接官人回来时的盛装服饰,正将一领大氅从肩头解下,露出里面的贴身丝棉小祅和撒金窄脚裤,初为人妇的身体已减去了少女的青涩,渐渐显出成【创建和谐家园】人的风韵,笑容中不经意便流露出了几分媚惑之意:“官人,这番出门可辛苦了,怎地回来却两手空空,不见甚收获?”

      高强见了娇妻这般美态,心怀大放,正要伸手招呼她过来,听了这话却一楞,怎么觉得有点酸溜溜的味道:“颖儿,且走近些,教为夫看看你,这半个多月不见了,可瘦了还是胖了?”

      蔡颖依言走近几步到了桶边,挪了一张描金檀木凳子在木桶边坐了,把一只纤纤素手轻搭在桶壁上,高强连忙去握,温香软玉没握着,却拍了一手木桶板,不禁一愕。却见蔡颖正眼也不看他,略拖长了声音,曼声道:“官人此去浙南,可是寻人么?却又怎地没寻着?”

      这话听着有些蹊跷了,什么叫寻人没寻着?自己可是跟宗泽大叔畅谈了一夜啊!高强这叫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心知必有蹊跷,看这架势恐怕是有什么误会,这时可不能露了口风,有道是多说多错,便作一脸无辜相:“颖儿,为夫实在是不知你说些什么,可否明言?”

      蔡颖略偏了偏头,妙目飘了高强一眼,忽地笑了出来,摇头道:“高郎啊!奴家早知你是个风流人物,却不料到了这江南苏州府还会遇到你的红颜知己,真是服了你了啊!”

      “红、红颜知己?!”高强直打愣神,自己来到这时代以

      不上什么宵衣食,可也算奋发图强了,结识的女子数,怎会到这江南来了还有什么红颜知己出现?

      蔡颖看着高强一脸呆然,又是一阵娇笑:“高郎啊,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以前结识了多少红颜知己,奴家也不放在心上,何况那位小姐虽是荆钗布裙,却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高郎的眼力可不差呢!”说罢掩着口,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

      高强可是更晕了,一来实在想不起自己有什么风流债在身,二来眼见娇妻这般动人,也懒得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烟霞蒸腾,美人如玉,又是小别胜新婚,哪还按捺的住?腾地从木桶中跳起身,一把将娇妻温软丰润的身子凌空抱了起来,蔡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檀口已被掩住,小小斗室中水花四溅,良久方息。

      待到高强出浴——该是夫妻俩一起出浴——之时,已到华灯初上,俩人一前一后出得门来,蔡颖脸颊晕红,双眼犹似汪了水一般,贝齿咬着下唇,横着眼瞟了高强一眼,低骂道:“冤家,便恁地猴急!没得让下人看了笑话!”

      高强却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闻言大笑道:“周公之礼,人伦大道,有何可笑之处?”

      这几句话声音大了,又说的明显,羞得蔡颖面上挂不住,掩面向后院便逃,高强一面笑,一面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忽见蔡颖立定,与一个人说了几句话,便回头向自己望来,心下稍觉奇怪,便紧走几步。

      待到近前,前面使女已打起灯笼来迎,光线一亮,再加上距离近了,隐约看出那人似是女子之身,再行得几步,渐渐清晰,等到看清那女子面貌,不禁吃了一惊:“方姑娘!”这人竟是当日在东京所见的方腊爱女!

      霎时间,高强心中已是数轮念头转过:“看来颖儿所说的什么红颜知己,就是这方姑娘了,却不知她怎会到此,又怎会被颖儿认作我的红颜知己?天地良心,我那时倒是有些念头,实在是不曾得手啊,连正经话都没说上几句,怎说到红颜知己四字?”

      方金芝见了高强,俏脸便是一红,忙敛衽为礼道:“高衙内,啊不是,是高大人万福!”不小心叫错了称呼,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急的脸更红。

      高强见她这模样,不禁顿生歹念,有道是灯下观美人如玉,何况方金芝本就是出色的美少女,当日在汴京便令他甚是动心?不过心动归心动,行动却还不敢,自己发妻就站在一边盯着,自从当日在船上因为小环的事闹了一场小风波之后,他便心中明了,这女人不论是什么朝代什么礼节什么身份,吃醋恐怕是没有一个不会的。现在这方金芝来意不明,虽然蔡颖适才已表明了态度不在意,不过若要家中和睦不生事端,起码大面儿上可得过的去才行。

      想到这里他将刚换上的袍子一掸,郑重其事地作了个揖道:“方姑娘,汴京一别苏州重见,别来无恙否?”

      方金芝还没答话,蔡颖忽“哧”地一笑,瞥了高强一眼道:“官人,你与方姑娘久别重逢,且去书房一叙,奴家命人将酒饭送与官人和方姑娘一同用便了。”说罢也不等高强开口,径自便去了。

      高强一想也是,这门洞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引着方金芝到了书房安坐,又叫人清许贯忠也来,稍停便有人送来酒饭,许贯忠亦到,俩人原先在太学和大相国寺也是见过面的,与方金芝彼此见了礼,便坐下同饮叙话。

      原来这方金芝两日前方到,登门求见高强时是由石宝和邓元觉二人陪同,递进帖子时写的是汴京故人。高强既然不在,这帖子便送到内宅蔡颖的手上,一看访客内中有女子,蔡颖便有些疑心,叫请内宅相见,因内外有别,只能见方金芝一人。

      石宝本来不愿,要等高强回来后再来,那方金芝却不知为何,一口便答应了,叫俩人先回,自己一个人进内宅与蔡颖见面,两女见面详情如何不得而知,这方金芝却便在内宅住了下来,等了两日,终于与高强见了面。

      听罢前后经过,高强与许贯忠彼此迅快交换了一个眼色,许贯忠便笑道:“方姑娘,这次特意从帮源来苏州见我家衙内,可有什么要事相商?”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六章 变数

      听见问话,方金芝飞快地抬起头来看了许贯忠一眼,再瞟了瞟高强,随又低头道:“前次在汴京时托付给高大人的事情,一直不见消息,爹爹听说高大人来了苏州,就叫石叔叔和邓叔叔陪民女来见高大人。”下面的话虽然不说明,谁都知道是问高强办事怎地如此之慢了。

      高强心中却是一喜,本来还在发愁怎么跟方天定取得联络,兼营造出明教势危、必须要与自己合作的态势来,不想这方金芝竟送上门来了,就中正好动手脚,忙笑道:“方姑娘恁地见外,此间又不是官衙审案,方姑娘更不是我应奉局治下,何须大人前大人后的?仍旧如当日叫声高衙内便了。”说罢殷勤劝酒布菜。

      方金芝本不愿喝,无奈高强盛情难却,强着喝了两杯,白玉似的脸颊上腾起两朵红云,推辞道:“民女实在是经不得了,还请衙内海涵。”

      高强将酒杯放下了,堆起最和蔼的笑容道:“方姑娘,当日这东南守备策是令兄交到本衙内手上的,姑娘当时虽然也在一旁见得,只是论理今日还该令兄来与本衙内商讨才是。却不知令兄何事不能分身?”

      方金芝一楞,神情略微有些慌乱,随即又强自镇定道:“衙内说笑了,我大哥一介草民,整日只是忙些生计罢了,有什么大事不能分身了?只是现下正是春忙之时,田间少不得他这一分力,因此才叫民女来的。”

      高强在汴京那官宦***里打滚这些时日,察言观色的本事已颇有些道行,除了对着蔡京这等人老成精的前辈高人还没什么办法之外,面前人的心理波动已经是了如指掌了,方金芝这样涉世未深的少女在他面前更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见到自己提及方天定时对方略显慌乱,心中顿生疑虑:“其中必有原由!帮源银矿何等大事,据宗泽那日在龙游县所言,他在东南守备策上所说的年出银十万两还是打了极大的折扣的,倘若明教真如宗泽献策那般能与朝廷合作开矿,不但免了大群人的赋税,更每年平白多了五六万两白银,这等好事对于明教这些穷困之人来说真是百年难遇,那是提了脑袋也要上的,怎会因为什么田间春忙就把这等大事交由一个稚龄少女来办?且待我再试她一试。”

      当即与许贯忠交换了一个眼色,叹息一声道:“如此实在是可惜!当日本衙内与天定兄在汴京真称得上是一见如故,天定兄急公好义、英风侠气,在在都令本衙内心折,本以为此次前来东南又可与他相见,谁知如此缘薄!”说罢又是一叹,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而后将杯子在桌上一顿,神情颇为惆怅。

      许贯忠这些日子以来与他几乎朝夕相处,彼此间眉毛一动就知道有事,这时哪还不洞烛其奸,忙从旁敲边鼓:“衙内说的是!咱们接了方兄的嘱托,这些日子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多方筹谋,好容易这件大事有了些眉目,来到这东南实指望能与方兄细商诸事,却不料方兄竟被田事困住手脚不能前来,可惜啊,可叹!”

      他俩一搭一唱,都是七情上面唱作俱佳,方金芝一个山野田间长大的淳朴少女哪里分辨的来?又想起兄长因为与父亲争执,现在还被关在帮源洞里,面前这俩人一口一个方兄,一句一声可惜,恰好勾起了思兄心绪来,不由得就红了眼圈道:“衙内,这位许公子,难得你们这么热心,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我哥,我哥他,他已经被爹爹关起来了!”说罢已抽噎起来,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在总算遇到可以吐露心事的人了,登时把老爹便抛到了脑后。

      高强暗吃一惊,方天定居然会被方腊给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按理他进京一趟,当十钱随即就免了,该有小功才对,就算把这银矿之事托付给自己却被自己压了这些时日,怕也不到要关起来的地步,毕竟明教没有银矿也过了这许久了,不争在一天两天的,内中当有蹊跷!

      这些时日以来他终日筹划如何化解方腊起事的图谋,几【创建和谐家园】梦里与方腊掐架,一忽儿自己的九阴真经大放异彩将方腊打倒,一忽儿方腊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自己放翻,不是乐醒就是惊醒,明教之事在他心头之重已无可取代了。此刻眼见方金芝梨花带雨,心头本也起了些怜香惜玉之意,只是这念头瞬间就被内心的黑暗面压倒了,

      诧地失声道:“怎会如此?!方姑娘且慢悲伤,倘若本衙内,可否将内中情由详细道来?”

      方金芝一面抽噎着一面抬起头,泪眼朦胧间只见灯光下一张无比诚恳与关切的脸,心儿猛地一跳,随即又把头低了下去,轻声将自家兄长被关的经过说了。

      高强越听越惊,敢情这方腊不但与自己接洽,居然还去跟朱缅勾结!那日接到纪秋风的首告,随即他就出门寻访宗泽去了,到今天才回来,也没来得及派人详查朱缅的底细,只是方腊一教之主,见识定非寻常,他这样派人两头接触,其中究竟有什么用意?对自己瓦解明教的计划又会带来什么变数?

      可恼这方金芝对内情大多懵然不知,只知道自家老爹叫姑姑方百花去与杭州朱缅接触了,老哥好似对此有意见,跟老爹吵了一架就被关进帮源后洞了。现在虽说让自己来找高衙内商量合作,可自己临走时老哥还没放出来的意思,两兄妹从小感情甚笃,这叫她一个弱质女子怎么放心的下?边说边哭,到后来已渐有淅沥哗啦、向滂沱大雨发展之势。

      偏偏高强脑子里又在不停地动脑筋,也没想着要安慰一下这位泪美人。倒是许贯忠在一旁看不过,掏出巾帕递到方金芝面前,只为男女授受不亲,替她擦眼泪那是不能的,便静等着她来接过去。

      方金芝抽抽咽咽地将巾帕接过了,抬头才发现是许贯忠递给她的,低声谢过了,将自己脸上眼泪擦去,抬头向高强道:“高衙内,这事当日大哥交托给你,又因此与爹爹闹僵了,大哥可是把全部期望都放在衙内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高强脑中正在揣想方腊与朱缅之间的关联,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眼下不是动这个脑筋的时候,忙笑道:“方姑娘言重了,本衙内当日既然一力承担,自然不会对令兄今日处境袖手旁观。只是兹事体大,原先本衙内已经有所谋划,此番主动请调来东南任上就是便于就近行事,有多少大事要于令兄商议而行,却不料令兄竟与令尊生了,如此却不知如何是好了。”说着用右拳向左手掌心连击,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方金芝哪知他心里转的念头,忙道:“衙内既然已有了主见,就请吩咐金芝办来便了。”

      高强连连摆手,正色道:“方姑娘,这帮源银矿一事倘若能办的好了,不但造福百姓,也有益于国家,该是你我共同努力才是,怎说到吩咐二字?只是令尊大人现在又在与那朱缅接洽,倒教本衙内怀疑令尊究竟诚意如何了。”

      方金芝一听就急了,偏生她又没读过多少书,这等几方交织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摸不到理路,想分辨却无从辨起,憋得一张文秀的小脸通红,眼眶里又是大大的泪珠在打转,只连声道:“衙内,衙内,这,这怎说得……”

      许贯忠忽道:“衙内,现今天色已晚,方姑娘想必也累了,且教人先送回房安歇,待明日请来石兄和邓【创建和谐家园】一同商议便了。”

      高强一想也有理,自己现下从方金芝这里怕是也套不出什么话了,倒有点象自己在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明日与石宝等人的会面恐怕才更具有实际意义。当即换了一副面孔,温言安慰了方金芝几句,唤人来将她送回房中歇息。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在两盏灯笼摇曳中渐渐模糊,高强回过身来,却见许贯忠正站在自己身后,也正自望着那背影出神,不由得一楞,心说难道这位心冷似铁的人物也会动了凡心?便笑道:“贯忠,可要上前去送上一送?”

      许贯忠将目光从方金芝身上收回,神色一如往常地漠然淡定。微微笑道:“衙内见笑了,贯忠只是在想,方腊既然是心存逆谋,城府当非寻常,派这么个小女孩来与衙内周旋,内中究竟有何用意?再有,这东南之事中又掺入杭州朱缅的因素在内,对衙内的大计会生出什么影响?”

      高强也是皱眉,现在事情陡然变的复杂起来,朱缅被自己给撵去杭州,不知心中会做何想法?正自思忖间,许贯忠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来道:“禀衙内,贯忠临行前命人依照那武行者的路引去访查其身世,现下已有了回音了。”

      “哦?取来我看!”高强登时将心事都放下来,接过卷轴打开一看:“果然是他!”

      www。xiaoshuo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十七章 洞烛

      见那卷轴上写的分明,这武行者姓武名松,元丰五年行第二,京东西路郓州府阳谷县人氏,上户出身,白身无功名。

      高强将手中卷轴翻来覆去看了数次,几乎要把这几行字都背下来了,这才递还给许贯忠,随即问道:“除此之外,可有别样呈报?”

      许贯忠自然摇头,为了来回迅疾,这次是由苏州府行文郓州府调阅档案,新任的苏州录事参军张随云爽气的很,在文书上加了六百里加急,州那边自然也不敢怠慢,户籍簿上查了备细便又用六百里加急送回来,哪还有什么别样信息呈报?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9 10:4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