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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尉新传》-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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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你也太没有见识了!不就是和中原的绵掌一样,用的是阴劲而已。况且三天就死,死时还能查出死因,算什么本事!”宋泰满脸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我中原有的是好手,只不过这些人都不露面而已!”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只擅长于那些高来高去的本事,手底功夫稀松平常,这两年还是多亏了你才有点长进。”高明没好气地丢过一个白眼,这才拍拍双手走到了高俅身前,“此事极有可能出自于契丹人的手笔,要知道我之前就暗中盯着汴京那几处地方,发现了不少可疑的踪迹,可以断言海陵郡王萧芷因并未离开。大概他是不甘心屡屡受挫,还是想在大宋的地头上闹出一点风雨来。”

        “又是他,真是没完没了!”高俅咬牙切齿地说道,突然又想起了那一日他遇到燕青时的情景,含章诡异地出现在集贤斋,万珍阁那个小伙计紧随其后,怎么想怎么蹊跷。要知道,宋朝皇帝的风流可是名声在外的,先前哲宗赵煦还搭上了澄心,赵佶对含章也颇有兴趣,今后难免不会有别的一亲芳泽的想头……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但一时却不知道问题在哪。

        他赶紧把千头万绪压下,沉声吩咐道:“从今天起,小七你派人盯紧蔡王府,进去什么人出去什么人全都看好了,实在不行可以在暗处下狠手!对了,盯人的时候离远一点,找两个在那边混世道的人,别派生头脸。既然城外那一头你暂时没事,就先把这件事情挑起来!你师傅和【创建和谐家园】傅都会给你支援的!”

        “赶鸭子上架!”宋泰如今虽然和女婿没有芥蒂,但听到这句变相的指派还是低声嘀咕了一句。

        另一边,赵似也正看着手中的纸条【创建和谐家园】。尽管很不甘心被人夺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要他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他还不敢贸然下决心。瞥了一眼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邓铎一眼,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厌憎,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先退下,让我好好想想!”

        “殿下!”

        “出去!”

        邓铎眼看再纠缠也讨不到好去,只得怏怏不乐地出了书房,脸上尽是沮丧。没走几步,他就觉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立刻恼火地转身骂道:“谁这么不长眼睛?”然而,他一看到那个身影却吓了一跳,脸色顿时讪讪的。

        “小邓,你现在倒是风光得很啊!”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双手环抱,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邓铎,随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别忘了,自己不过是最末一等的武官,别受了殿下一点恩宠就把本分都忘了!”

        “刘殿直,属下受教了!”邓铎本就心情不好,此时拱拱手便立刻急匆匆地走了。他此刻哪有工夫理会别人,要知道,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况哥,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自己得殿下信任,见了你竟然如此无礼!”旁边的树丛中窜出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低声说道。

        “哼,殿下再大也大不过圣上,他邓铎也不见得能蹦达几天!”刘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就走,“钟达,你不用管他,这家伙若是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

        书房之中,赵似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走来走去,目光始终没离开书桌上的那封信。那上面说得无比动人。先散布赵佶得位不正的消息在朝臣心中种下疑忌,再借表示恭顺的机会请赵佶驾临王府,然后在饭食中下慢性毒药,最后用入宫拜谒的借口对皇长子赵亶下手。总而言之,只要赵佶能在数月之后再一命呜呼,那么谁也怀疑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冒这么大的风险,用这样狠毒的计划,究竟值得么?再说还要派人去取毒药,若是有万一……

        “当然值得,要不是为了赵佶横空夺了属于我的位子,娘又怎么会一病不起?”赵似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敢用邓铎,而是唤来了从小伺候自己的两个心腹内侍,事无巨细地嘱咐了一遍。

        蔡王府的门口或明或暗地布满了各路人马,彼此无不是互相防备,只要看到有人进出,暗地里必定会有人跟上去,至于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不知道了。即便如此,他们却拿堂堂正正进宫的赵似没有办法,毕竟,皇宫大内这种森严禁地,外人是休想进入的。

        赵似径直入了圣瑞宫,只去匆匆瞟了朱太妃一眼便带着两个内侍进了另一座偏殿。这里,两个在圣瑞宫执事已久的内侍早已等候多时,一见赵似进来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你们都是跟随母亲多年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管好自己的嘴!”尽管知道这两人相当可靠,但赵似还是警告了两句,这才扔下了一个锦囊。“里面的钱足以让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谢蔡王殿下恩典!”地上的两个内侍根本不敢打开锦囊,连忙俯身叩首称谢。收好锦囊后,两个人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和赵似的两个内侍互换了过来,再经过一番打扮之后,一眼看上去竟没有多大分别。

        出宫的时候,远远缀着的各路哨探见赵似身边的人一个不少,一路跟回王府也就算了。谁也没注意到,两个时辰后,两个内侍悄悄地出了皇城,而后又在朱雀大街的一个成衣铺子中换了衣服,最后才辗转进了集贤斋。当然,两人的形貌很快落入了一直在关注集贤斋的高明和燕青眼中。

        “小七的丹青功夫大有长进!”

        看着那寥寥几笔勾勒出来的神似画像,高俅第一句赞的却是燕青的书画功夫,这顿时让其他人哭笑不得,倒是燕青大为高兴,乐呵呵地笑了两声。

        “人肯定是蔡王府的,只是,他们怎么躲开了重重监视还不得而知。”高明轻轻地用手指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今天一早蔡王进宫,很有可能在其中玩了掉包计。”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拨人暗中接触,究竟玩的是什么诡计!”高俅放下画像,一语直逼事情关键,“蔡王若要起事,从明处下手决不可能。开封府附近囤积了天下的精锐禁军,只听圣上号令,就是枢密院也不见得能调动;而汴京城中的军队则都掌握在三衙长官处,圣上即位之后,三衙里都安插了亲信,也不可能让小辈有机可趁。这样一来,就只有暗中行动一种可能了。”

        “既然是暗谋,不外乎刺客暗杀或是用毒。明里的暗杀惊动太广,而且需要很久的部署,我想蔡王应该等不及,那就只有用毒了。”燕青突然插嘴道,话音刚落,他便发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不久之后,圣上即将驾幸蔡王府!”高俅的嘴里迸出一句话,室内顿时一片沉寂。

      第三十章 美人恩重

        大致摸清了赵似的想法之后,高俅不敢怠慢,次日早朝之后便留在了宫中,心底却在斟酌该用什么样的语句。赵佶虽然已经登基为君,内里却仍旧是火爆脾气,眼睛里更是揉不得沙子,若是他知道赵似在图谋不轨,说不定一怒之下便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来。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他顿时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但却像一团乱麻似的难以理出头绪,站在赵佶身边未免就有些心不在焉。正在此时,一个内侍匆匆进来奏报道:“启禀圣上,刚才皇太后宣召御医!”

      ¡¡¡¡¡°ÐûÕÙÓùÒ½£¿ÄѵÀ»ÊÌ«ºóÓм²£¿¡±ÕÔÙ¥Ò»ã¶Ö®ÏÂÁ¢¿Ì»ôµØÕ¾ÁËÆðÀ´£¬×ªÍ·¿´ÁË¿´¸ßÙ´£¬¡°²®Õ£¬ËæëÞÈ¥´ÈµÂ¹¬¿´¿´£¡¡±

        一行人匆匆赶到慈德宫,这才得知向太后只是有些头痛,并不是大病。心下松了一口大气的赵佶便留在寝殿陪着向太后说话,高俅却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却在门口正好碰见了伊容。四目相对时,两人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

        自从赵佶登基之后,高俅和伊容见面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了。他如今身份不同,若是仍像以往那样频频出入慈德宫,肯定会招致闲言碎语,更何况伊容已经升为司殿女官,再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眼见旁边无人,他猛地一狠心,一把拉起伊容的袖子就往旁边拽,很快便来到了两人以前经常见面的那个角落。

        “高大人,请你放尊重一些!”此时,伊容方才冷冷地开口道,“你如今乃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官员,要是让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伊容!”高俅猛地伸手抓住了那柔若无骨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听到这句质问,伊容那镇定自若的脸色瞬间崩溃了:“我当然明白……从圣上煞费苦心把韩肖胄调出京城,我就明白了!”她突然抬起了头,再也难以掩饰眼眶中的水光,“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就得罪了韩家!韩相公最近每逢入宫便会在太后面前提出警告,说什么你晋升过速,又是藩邸旧臣,容易招人闲话!相州韩氏从已故老韩相公起便在朝为官,门生故旧满天下,你初入朝堂就锋芒毕露,实在是太不知道轻重了!”

        “谁要韩家竟敢打你的主意!”高俅冷笑一声,突然将伊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我高俅虽然不才,但绝不容许有人动我的人!”

        “你……难道你拗得过太后的意旨么?”伊容又羞又急,想要挣脱却抗不过高俅的大力,最后索性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中,“你还年轻,又得圣上恩宠,将来仕途坦荡,拜相入中枢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又何必……再说,你已经有一位贤淑的妻子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比蚊子还轻。

        “那又怎么样,贤德如舜还不是有娥皇女英,更何况是我!”事已至此,高俅干脆理直气壮地诡辩道,尽管如此,想到家中有孕的妻子,他还是有几分心虚,但随即又神色一正。“这些年来,你明里暗里帮了我无数次,又从来不收金银财帛,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份么?”

        “你……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伊容终于狠狠心推开了高俅,口中低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你……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见我了!”

        “伊容,你别走!”高俅死死地拉住了伊容的胳膊,右手突然一用力,再次把人拉回了自己的怀中,朝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重重吻了下去。一时间,他只觉忘记了所有外间的繁杂事务和诸多倾诈,只是沉醉在那美妙的感受中,但很快,一记清脆的响声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

        啪——

        捂着自己的脸,高俅不由感到哭笑不得。这已经是他从伊容这里领到的第二次巴掌了,不得不说,尽管成熟了不少,但伊容的骨子里却仍旧是以前的老性格,当然,这一次的巴掌比前一次可是轻多了。

        “你,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躲!”伊容这才慌了神,上前用手摩挲着高俅的左颊,见没有留下什么巴掌印方才放了心。堂堂一个起居舍人从慈德宫出去,若是脸上带了一个红印子,那乐子可就大了,御史台那些见着风就是雨的御史不见得会怎么编排呢!

      ¡¡¡¡¡°À×öªÓê¶¶¼ÊÇÃÀÈ˶÷£¬ÎÒ¸ßÙ´Õâµã»¹ÊÇÁìÊÜµÃÆðµÄ£¡¡±

        “你……油嘴滑舌的家伙,快走吧,再过一会圣上就要出去了,找不到你算怎么回事!”

        “圣上?圣上还不是乐见其成,否则又怎么会把韩肖胄调出了汴京?”高俅看着伊容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微微一笑道,“伊容,你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就是下辈子,我也不会容许有别人染指你!”

        他一路陪伴赵佶回了福宁殿,果然,在屏退了一干内侍宫婢之后,他立刻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极为暧昧的话:“怎么样,朕为你留的机会不错吧?这一次有没有把生米煮成熟饭?”

        高俅只觉得脑际一阵晕眩,这年纪轻轻的皇帝也实在太……那个管闲事了,不过想到旁人就是盼望赵佶管这种闲事也不可得,他还是躬身道:“承圣上吉言,一切还算顺利!”

        “顺利就好,朕早就想看看伊容的孩子会生得什么样!”一瞬间,赵佶仿佛又变成了当年和伊容言笑无忌的端王,什么帝王深沉全都抛在了脑后。“七年了,朕和伯章你结缘已经快七年了,人说白驹过隙,岁月如梭,果然不假。”

        一听赵佶提起旧事,高俅也觉得有几分感触。然而,他知道,此刻赵佶是初登帝位,还没有养成作为一个皇帝的习惯,待到有朝一日对方完全蜕变成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那就是再想有此刻的情形也不可能了。因此,他没有开口说话,任由赵佶沉默地站在那里。

        “对了,昨日郝随前来奏报,说是那个徐守真已经来到汴京了。听说此人一路进京大肆宣扬朕得天命眷顾,理该登基为帝,其神翁的名声传遍远近。虽然他先前确实有功,但为人未免太过张扬了一些,你认为朕此时接见他是否不妥?”

        高俅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愣,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当初亲自去见过这个徐守真,那时就觉得这个假托神鬼之说迷惑人的家伙很有野心,此刻听说其在路途上的诸多举动不由更加警惕。然而,此时此刻一个道士实在无足轻重,恰恰相反,利用那些深入人心的谶语和卜算之术,反而能让一切变得更顺利一些。

        “圣上,如今您登基未久,诸多事务还不能独立决断,可谓内有掣肘,外有大敌,这种时候,没必要在乎区区一个方士。”既然打定了主意,高俅便毫不犹豫地道,“徐守真为人好名,圣上不妨就成全了他,仿太宗见陈抟的旧例,以上宾之礼接待。汴京权贵大多知道他的名声,无论他怎么宣扬天命之说,得利的也只是圣上罢了。”

        “你说得没错。”赵佶微微点头,随即也就放下了这件微不足道的事。“对了,御医回报,圣瑞宫的病情始终没有起色,而且说是忧惧所致。她虽然待朕苛薄,但这种时候,朕却不想落人口实。驾幸蔡王府的事早就定下来了,不过朕不想一个人去,对着赵似那张脸,就是面对珍馐美味,朕也不见得能吃下去,你倒说说,朕该怎么办?”

        高俅今日进宫原本就是为了此事,不过既然赵佶自己提出来,他却更加踌躇了。一来此事太过捕风捉影,没有半点实实在在的证据;二来暗中监视王府乃是犯忌的大事,一旦赵佶问起,自己无法自圆其说。权衡许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圣上,您若是觉得单独驾幸蔡王府有所不便,为何不与皇太后皇太妃同行?皇太后为人宽厚又注重仁孝,一定会赞同圣上此举;而皇太妃既然是心病,此行正好打消她的疑虑。如此不仅安抚了两宫,而且还可以向汴京百姓展示圣上心胸气度,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佶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心怀大畅地笑道:“伯章,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亏你想得出来!朕这是奉母出巡,天经地义,正可以堵一堵那些小人的口舌!”

        高俅暗道惭愧,他这完全是想到了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乾隆带着皇太后几度下江南的故事。宋朝虽然时常有皇太后临朝称制,独揽大权的情况,但几乎没有人出过汴京巡幸,甚至不让自己家族的后人出任重要职位,和后世那些所谓贤后比起来,她们才称得上贤德两个字。

        “圣上所言极是,不过,如今两宫病体未愈,不妨把日子稍稍延后几天,另外为了避免突发事故,臣恳请圣上带上几个御医,以备不时之需。”

        “伯章,朕总觉得你的沉稳和年龄太不相称。”赵佶一边点头,一边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都依你就是。对了,那天你暂时不要随侍左右,朕有些不太放心赵似。这样,朕给你手诏,你和殿前司都指挥使姚麟一起居中调度,一有变故就立刻调兵,明白了么?”

        高俅愕然抬头,见赵佶的脸上阴云密布,心中不由狠狠悸动了一下。难道,这位处于深宫之中的君王,也已经得到什么风声了么?

      第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

        “什么,他居然要与皇太后和皇太妃同来?”

        一听到内廷传来的这个消息,赵似顿时暴跳如雷,心中满是挫败感。那一日两个心腹内侍回来之后,他顺利地拿到了所需的毒药,一起到手的还有一份异常周详的计划。他也曾经想过,对方如此煞费苦心地帮助自己,其目的可能很不单纯,但是,当两个内侍回报对方来自西南,希望他登上帝位后能够更加放任西南诸部自行治理自己的领地时,他很快就打消了疑心。在他的印象中,西南代表的就是潮湿和瘴气,根本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该死,这些家伙的毒药尚未试验过,三个月见效,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赵似看着纸包里头的白色粉末,不由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太后和母亲同来,岂不是让我更加难以下手?这毒酒可不会认人!”

        他正一个人在房中烦躁地踱着步子,外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家人的声音:“启禀殿下,集贤斋刘管事求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孤王没那功夫!”赵似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外头立刻没了声息。他向来好女色,平日万珍阁聚宝楼集贤斋没少去过,各种所谓的珍贵秘药和助兴玩具更是没少买过,可此时此刻,他一点兴致都没有。火烧眉毛的关头,他哪里有工夫想女人。可是,不多时,那个扫兴的声音便又再度响了起来。

        “启禀殿下……”

        “有完没完!”赵似猛地拉开门,劈头盖脸地骂道,“这么没有眼色么,孤王刚刚说过了,什么人都不见!”

        那家人早已吓得跪倒在地,好一阵子之后才嗫嚅着答道:“那个刘管事说,集贤斋新近得到了一样来自南方的珍奇酒壶,做工极为精巧,是殿下平时最喜欢……”

        “你让他回去,孤王今天没兴趣……”赵似突然恍过神来,厉声喝道,“等等,你说他带来的是一个酒壶?”

        “是……”

        赵似顿感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连忙吩咐道:“快带他到偏厅等候,孤王立刻就来!”

        一进偏厅,赵似便立刻换了一张淡然的脸,他略一点头应付了对方的请安,随意地在居中主位上坐下,这才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孤王这些天忙碌得很,你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就趁早拿出来,不用卖关子!”

        “小人哪里敢和蔡王殿下卖关子,东西就在这儿,恭请蔡王殿下御览!”刘安仍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脸,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檀木匣子。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壶么,有什么珍奇之处?”赵似略瞟了一眼里头的东西,故作不以为意地问道。

        “殿下,这并不是寻常酒壶,而是南洋人秘制的藏珍壶。”刘安的脸色愈发诡异,他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了一番,这才稍稍凑上前去低声道,“这酒壶有两层,一层可以放寻常的美酒佳酿,至于另一层要放什么就随殿下的喜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似几乎以为自己的计划为人拆穿,一时间勃然大怒,藏在袖中的右手更是紧握成拳。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刘安说出什么见不得光的话,就算再冒风险也要把人灭口,否则传扬出去便后患无穷。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刘安似乎吓得腿都软了,忙不迭地打躬作揖道,“小人一时失言,殿下一向是艳福齐天,不用这种小手段也能博得美人青睐,这等小物件自然入不得殿下法眼!”他一面说一面盖上了匣子,这才后悔不迭地道,“小人只是想起殿下曾经说过有什么珍奇玩意要先过目,这才贸贸然上门,还请殿下恕罪!”

        赵似这才觉得一颗心放了下来,不露痕迹地吁了一口气,语调也渐渐缓和:“算了,孤王和集贤斋的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不计较你的这点失礼。”尽管也有些懊恼人人皆知自己喜好美人的癖好,但是,和现在图谋的大事比起来,刘安的那些话根本不值得追究,但是在面上,他仍旧端着一幅高高在上的架子。“说吧,你这东西要多少钱?”

        “殿下有意买下?”刘安立刻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沉吟片刻便伸出了一个巴掌,“小人不敢打诳语,此物确实花了四百贯方才到手,既然是殿下有心购买,拿五百贯也就是了。”

        “五百贯就五百贯!”赵似此刻哪有心情讨价还价,大手一挥道,“把东西留下,你去账房如数支领吧!”

        “谢殿下慷慨!”刘安深深一揖,随即附耳把一应用法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这才感恩戴德地转身离去,似乎连步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赵似匆匆抱着东西回到书房,命人送来了一壶茶和一壶酒之后,立刻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试验了起来。他看过不少杂书,早就听说过有这样奇巧的玩意,此番一经试验,他自然是大为惊喜。只看此物大巧若拙毫不出众,旁人又哪里知道内中另藏玄机?

        “藏珍壶?确实是绵里藏针!”他一仰脖子喝下了一杯夹层里倒出来的美酒,然后沉思了起来,“虽然万事俱备,但皇帝驾幸非同小可,到时若是他找借口不饮酒,我也毫无办法。嗯,一定得让他喝酒才行!”

        看着行色匆匆的刘安进了集贤斋,燕青顿时深深皱起了眉头。这种时候集贤斋的人去了蔡王府,就代表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而对方的胆大妄为也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若是事情真的出自契丹人手笔,那岂不是说,弄得不好就要掀起一场大战?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再也懒得考虑那么多关节,吩咐几个手下盯紧之后便立刻起身离开。这种大事,还是交给别人决断的好。

        见一个个人神色不一地踏进了书房,英娘的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蹑手蹑脚地便想悄悄离去。谁知她才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丈夫的声音:“英娘,以后我们议事你不要忙着离开,这种事情你多听听没有坏处,别只顾着女主内的惯例。要知道,一旦我有什么变故,你还是要出面的。”

        “女婿,这不合……”宋泰才开口就看到高俅向自己投来了恶狠狠的一睹,顿时干脆闭上了嘴。其他人都知道英娘一向谨言慎行,自然不会表示什么异议。

        眼看丈夫对自己含笑点头,英娘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最后还是默默退了回来,却选了一个角落中的黑暗位置。对于丈夫正在做的事,她尽管知道得不多,却也知道事关重大,因此等闲绝不过问。然而,这一晚的事却非同小可,听着耳畔那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几乎感到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等到众人散去时,她竟完全瘫软在了椅子上。

        “怎么,很害怕么?”

        “官人!”英娘难以抑制心中恐惧,整个人投入了丈夫怀中,“他们……他们说的……”

        “都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实,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高俅淡淡地答道,一只手却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圣上虽然顺利登基,但若是这件事情处置不当,轻则动摇朝廷根基,重则丢掉性命,所以我才如此郑重。”

        “那……只要官人你把这些事通报圣上,抄检蔡王府,不是就可以……”

        “你以为圣上不想这么做么?抄检蔡王府的后果是谁都承担不起的,如果什么事都没有,那么,谁会做这个替罪羊?再说了,圣上一即位就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传扬出去,圣上还怎么对天下人说仁孝之道?”高俅爱怜地替妻子拢了拢额上乱发,这才轻声安慰道,“今天我之所以让你听这些,就是想要你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解决。有时候,纵使再位高权重也只能隐忍,就像圣上一样。相反,一旦发动就必须用雷霆万钧之势,不能留有任何余地。”

        “官人,我是妇道人家,这种事情……”英娘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红唇却突然被高俅的手指按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以后我不见得能抽时间教导我们的孩子,所以你这个当娘的就得多操心了。不仅要告诉他天下有美好的东西,也得告诉他这世间还有更加黑暗的东西,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太过单纯!”高俅笑道,宠溺地在妻子额头轻轻啄了一下,“当然,如果是女儿,我不介意你让她充满阳光的气息。”

        英娘重重点了点头,垂下头来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突然,她想起了一件大事,立刻忙不迭地问道:“对了,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如果是女儿,就叫高嘉;如果是儿子,就叫高强好了!”

        “高嘉……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是高强这个名字也太俗气了,官人,这个名字可有什么别的用意么?”

        高俅嘿嘿干笑两声,连忙顾左右而言他地蒙混了过去。他怎么能告诉妻子,那是因为他对某人的深深怨念所致。

      第三十二章 盛势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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