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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而出后,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顿时追悔莫及,孰料此时,一双大掌突然压在了她的肩头。她愕然抬头,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灿若晨星的眸子,心绪不由大震。
“那姑娘是愿意脱离这无边苦海,将自己随便托付一个良人?抑或是成为像如今汴京公认的花魁双姝澄心云兰那般红极一时的行首?还是情愿在这入云阁蹉跎时光,直待年华老去?”不知怎的,高俅对那个满身肥肉的老鸨很有恶感,本来想问问别人对将来的打算,谁知说着说着竟动起了挖角的主意。由于赵煦的缘故,澄心抛头露面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与其让含章这样色艺双绝的女子留在入云阁糟蹋了,还不如自己再花一点大力气包装包装。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含章的夙愿本是如此,但现在看来却是难如登天。一入贱籍便好比泥牛入海,哪里还有出头之日?”含章却并不正面回答高俅的话,反而冷冷地反讽了一句,“公子真是奇怪得很,明明是听琴却变成了说话,公子的天香楼乃是汴京一绝,难道有心赎买了我去作台柱不成?”不待对方回答,她突然弹指轻拨了几下琴弦,一曲悠扬婉转的乐声便自她的指下淙淙流转了出来。
一曲终了,含章终于再度睁开了眼睛,却瞧见对面的高俅竟已经沉沉睡去。一愣之后,她不由自失地一笑,只可惜那犹如大地回春的笑容别人是看不到了。
许久,高俅才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他这才发觉自己斜倚在马车壁上,而两个随从也正在对面打瞌睡。透过那个厢壁上的小窗,只见黑暗的天幕上正悬着一轮明月,显然时候已经不早了。想到自己很可能在含章面前露出了对牛弹琴不解风雅的姿态,他不由觉得心中大悔。早知道如此,在美色当前的时候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干什么,不是大煞风景么?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地踏入正厅,谁知英娘的人影倒没有见到,反而是一声招呼没打却几日没了踪影的高明赫然坐在正厅中。只见这位百变神偷非但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说高大先生,你可真够会钻营的,成天没个人影,说吧,今天又有什么收获?”没有外人在场,高俅也就省去了那番客套,没好气地问道,“看你这兴高采烈的模样,难道有什么好事?”
高明神秘兮兮地一笑,这才从怀里取出了几个卷宗,举重若轻地搁在了桌子上。“这东西我原本几天前就想拿过来的,不过那时候发现了一点其它踪迹,所以就耽搁了。”他见高俅一脸不解,顺势便补充了一句,“东西是从顾府密室中顺手牵羊拿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其中价值吧?”
“什么!”高俅此刻再也难掩心中惊骇,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当初为了防止顾焕章等人焚毁证据,他确实曾经嘱咐过高明潜入顾府伺机而动,后来听曾布说所有证物分毫未损,高明又没有回来,他也就渐渐撂下了此事,谁想到高明竟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这其中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顾焕章最后还去查看了一下,肯定是非同小可之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没打开来看过。”高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又突然岔开话题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是有关那个顾南的。从顾府出来之后,我无意中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家伙,跟了他足足一天,谁知道人却进了入云阁。结果不到半个时辰,里头就出了命案。”
“你说的可是今晚的命案?”高俅闻言眉头紧锁,立刻追问道。
“呵呵,我也没想到你会正好在入云阁中,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高明笑着竖起了大拇指,这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这几天的行程转述了一遍,“想必公子如今应该知道那顾南是用什么法子脱身了吧?”
高俅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在房间中踱着步子,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如果说他起先还只是心怀猜测,那如今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既然这顾南很有可能是辽国贵胄,那没道理不会预做防备,莫名其妙地丧命青楼就更不可能了,倘若如此,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看来他是认定顾焕章已死,除此之外又没有旁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会来这么一招。可惜,他从一开始的遗玉之举便露出了破绽,此时就算想要遮掩也迟了!”他深感庆幸地吁了一口气,又转头对高明道,“总而言之,这次是多亏高先生你了!”
高明无所谓地撇了撇嘴,末了却露出了一个老奸巨滑的笑容。“高大官人既然这么说,那是否能够给些实际的鼓励?说实话,这几天跟着那家伙去了几趟赌场,我身上的钱似乎有些不够了!”
高俅闻言气结,怪不得以此人的身手会混得如此落魄,这高明的秉性也太可恶了。“成了,你待会到帐房去支取一百贯钱,就算是这一次我给你的额外报酬!”见高明一幅喜笑颜开的模样,他不由狠狠瞪过去一眼。
第二十四章 巧言令色
在章惇无奈地做出退让,曾布数次单独面圣奏对之后,这场惊动了整个汴京的风波终于尘埃落定。由于大宋眼下无意对辽再起纷争,因此连派遣使节前去责问这一条也免了,整件事也就顺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不了了之。唯一倒霉的便是那些被当作辽国密谍擒获的百姓了,尽管不少人被放了出来,但还有更多的在大牢中等待甄别。
作为横空出世的最大赢家,曾布终于得偿夙愿入主中枢,官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时,赵煦纳章惇之言,又进蔡卞为尚书右丞。至此,朝堂之上原本章惇一支独秀的局面大为改观,不少恼恨章惇专制的官员纷纷依附曾布,议事时常常会出现针锋相对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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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将来发迹后遭人诟病,高俅很早就为自己手中那些犯忌的生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除了一应酒楼饭庄之外,汴京的天香楼以及四座青楼全都在岳父宋泰名下,而其中一些小产业也都是一些家人在经营。此番正式为官之后,他为了笼络人心,又把一些零碎的小产业送给了跟从自己最久的几个家人,而这些人正是当初邓五等人的家眷亲属。仅仅是这一点,他就收获了一大群人的感恩戴德,要知道,这几年他花在汾州的银钱也不在少数,邓五等人的刑期也早已在渐渐削减,再过一年便有望重返汴京。
这一日,他随赵佶至慈德宫晋见向太后,眼见向太后似乎有事和赵佶交待,他就悄无声息地溜了出来,正好在僻静处撞见了伊容。他正欲亲口道谢,谁知这小宫女见着自己就躲,一时大急之下,他伸手胡乱一抓,竟把对方的衣袖拉下来半只,两人登时都愣了。
“你,你这个无赖!”伊容羞得玉面通红,夺过那只袖子便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派人送来那种东西,过后连一点音信也没有,现在又来和我拉拉扯扯的!你当官了,还来理会我这种小宫女干什么?”她越说越气,竟劈手一个巴掌打去,不偏不倚地甩在了高俅左脸上,啪嗒一声的脆响让两人全都不知所措。
高俅心中大叹倒霉,然而,当初的事情多亏了伊容帮助,这一点道理他还是分得清的。讪讪地摸着【创建和谐家园】辣的面颊,他低声解释道:“伊容姑娘,并非我先前不想前来道谢,而是这件事情太过……我不敢让端王知道。”
伊容这才恨恨地冷哼一声,见四周并无旁人窥伺方才问道:“我问你,那个能够有本事在宫中神出鬼没的人是谁?”
在这种事情上高俅哪敢说实话,连忙撒出了早先编好的词。不外乎说高明是一个高来高去的异人,自己当初曾经施以援手,这才在危难关头得到人家鼎力相助,其中当然借机盛赞了伊容的义气和机警。这样一番老掉牙的说辞抖露出来,高俅自己都觉得太假,不过侠客之说早已深入人心,伊容自然对此信以为真。
“你知道这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有什么后果么?”伊容这才收敛了一脸的怒色,郑重其事地道,“你就不怕我把那密函转交给太后,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危险虽有,但若是那时你不帮忙,那我迟早也会死无葬身之地……高俅心中转过了如此一个念头,却不敢照此说出来。沉吟良久,他方才苦笑道:“我当然怕,只是那个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别人只是想治我也就算了,可千不该万不该扯上端王。他不过十三岁就有人把他当作眼中钉,太后若是不能出面,他将来怎么办?”
由于赵佶没有宗室的架子,待人也一向友善,因此慈德宫上下无不喜欢这位皇弟,伊容也是如此。听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沉默了,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样喷着怒火。“算了,反正事情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要你下次别再惹出这种吓死人的事就好!”话一出口,他才感觉到了其中的语病,什么叫做下次,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还会帮忙么?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这个惫懒的家伙这么客气?一时间,往日聪明伶俐的她陷入了极度的茫然之中。
“那今后便要仰仗伊容姑娘了!”高俅哪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连忙打蛇随棍上地一揖到地致谢道,“如今端王虽然晋封亲王,但除了圣上太后之外,毕竟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人,就要有劳姑娘在太后面前说说好话了!”
“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伊容便成了,那么客套做什么?”伊容不满地一跺脚,口不对心地道,“谁理你们一大一小两个,说话全都是一个腔调,就会拿我们这些奴婢取笑!”
望着那个含嗔而去的佳人背影,高俅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几年来,他除了在家中善解人意的妻子和嬉笑怒骂尽皆随心的云兰面前能够放松精神,他还没有碰到过这样令自己动心的女子,即便是对于国色天香的澄心抑或冷若冰霜的含章,他也是欲多于爱,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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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是宫眷,高俅自然是想退避开,谁知赵佶竟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一愣之下,他又不能撇开这位端王殿下自己走路,只能无可奈何地紧跟了几步,正好和这位刘婕妤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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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珂含笑点头,彼此又客套了两句。她听入内内侍省都知郝随提过,朱太妃和章惇曾经联手想要除去此人,结果却败在了向太后手中。此刻见高俅竟能陪伴赵佶来慈德宫,她不由更坚定了心中看法。略说了几句话之后,赵佶高俅便告辞离去,此时,她望着两人背影,不由喃喃自语道:“章惇虽然有能耐,但是不是太看轻他们了?”
第二十五章 闹剧连连
册封了两位亲王后,哲宗为表隆重,甚至亲自乘銮驾临申王府和端王府,自然又让高俅忙碌了好一阵子。待到这一番忙碌过后,他忖度如今身边无事,便向赵佶告了十几天假,亲自和宗汉动身前去大名府。一来他是看看外间有什么可以交往笼络的人物,二来则是想见识一番后世民间俗称“宗爷爷”的宗泽风范了。
由于他如今好歹是有官身的人,因此拗不过英娘的坚持,在家人中挑选了八个会武的作为随从。除此之外,当日邓五等人托付的孤儿里也有几个年纪长成的,他念在往昔情分自然颇为看顾,其中两个最为聪明乖巧的此番也作为书童跟着他出行。这样算来,置买了十几匹高头大马之外,一辆大马车也塞得满满的。
然而,高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只通知了家里人和赵佶,却仍然还有旁人得到了消息。马车离开汴京城门没多远,半路上便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硬生生地把一行人拦了下来。满肚子疑惑的高俅探头一看登时连连叫苦,原来,那一脸怒容挡在路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兰。
“好一个高大官人,离开汴京也不来天香楼打个招呼,当我云兰不存在是不是?”云兰二话不说便跳上了马车,而后又把两个书童赶了下去,偏偏那些高府家人还一个个掩口偷笑,没一个敢不满的,就连宗汉也知机地借口吹风而避到了外头。
“上次你连累我进开封府的帐还没给你算呢,这一次又敢一声不吱地撇下我!是不是你高大官人如今有权有势了,容不下我了?”
高俅哪敢惹这位泼辣的姑奶奶,苦笑一声便示意车夫继续赶路,本来枯燥十分的旅程在美人相伴下自然是多了几分惬意。云兰幼时曾经辗转各地,对汴京直至大名府的风土人情都有所了解,一路讲解之下,高俅也就逐渐忘了马车颠簸的辛劳。饶是如此,一行人走走停停,也足足花了好几日才来到了大名府这座北地重镇。
话说大名府乃是大宋北方最大的城市,又是最重要的边陲重地之一,因此历来南北客商云集,街市异常繁荣。此时的北京留守,知大名府的自然不是水浒传中大名鼎鼎的梁中书梁世杰,而是在熙宁年间赫赫有名的吕惠卿。
在客栈安顿好了之后,宗汉便自告奋勇地去官府打听族弟宗泽,随后一个人匆匆离开了。高俅又令几个随从去打探地方风土人情,自己和云兰两人只带了两个小书童便出了客栈。一连逛了好几个铺子之后,他就觉有些疲累,寻了一个茶馆便坐了下来,此时,旁边两个身着官府服色的汉子正在那里唾沫星子乱飞,说得极为起劲。
“吕大人早已复了资政殿大学士,怎么还在大名府这里待着?”左首的矮个汉子很是疑惑地问道,“听说圣上亲政那会,那些吕家人个个欢天喜地的,怎么到如今还没消息召吕大人回朝?他老人家要是能够回朝,我们兄弟也能沾沾光不是?”
“要说我们吕大人,当年可也是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如今怎么样?现在朝堂上的章相公曾相公蔡相公,当年哪个不是他的同僚,可为什么不向圣上举荐?”说话的高个汉子见旁边的众人无不听得聚精会神,顿时得意洋洋地灌了一口茶水,这才继续道,“那是因为吕大人曾经是他们的上司,万一引入朝中,他们岂不是要避位相让?”
高俅起初还觉得两人的谈话很有些见地,待听到避位两个字时,他差点把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这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分明是因为吕惠卿往昔人品太差,哪里是因为容得下容不下的缘故。他曾经听苏轼说过,吕惠卿为人反复无常,王安石为相的时候则刻意巴结,王安石去相的时候则妄想取而代之,常人都会避而远之。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时,邻桌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却突然拍案而起出口惊人,一时间,整座茶馆一片寂静。
“哼,什么避位,要是让吕惠卿占据了朝堂,我们老百姓还有活路么?”那少女不顾身边两个男子的阻止,大声嚷嚷道,“那个时候登记人丁田产的时候,哪怕是少报了一只鸡也要入罪,这是什么世道!要不是他下令定了什么首告制度,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弟弟……我弟弟也不会活活饿死……”她越说越愤怒,最后竟涨得脸色通红。
良久,那两个官府衙差终于醒悟了过来,右手的那人当即大喝一声道:“好大胆的丫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言乱语诋毁朝廷命官!”两人一边说一边踢翻了凳子,一左一右围了上来,张开双臂便往那少女扑去。
那少女的亲身经历原本就让高俅心中一酸,此刻见那两个衙役如此猖狂,他很有一种出面制止的冲动。然而,即便吕惠卿如今风光不再,但好歹还是正三品的大员,一旦冲突起来,自己一个微末小官怕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可这么眼睁睁看着更不是办法。他还没来得及想出法子,旁边性子火爆的云兰却忍不住了。
“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云兰早就看不下去了,此时霍地站了起来,连连冷笑了几声,“她不过是说了几句旁人不敢说的话罢了,这么丁点小事就要入人以罪,你们这大名府的差人真是好威风!”
“关你这婆娘什么事!”高个衙役张口便骂,待看到云兰穿金戴玉品相不凡时,不禁有几分畏缩,但随即理直气壮地顶道,“这里的人都听见了,她刚才诋毁吕大人,难道还算不得大罪么?”
“我骂又怎么了,我偏要说吕惠卿是天下第一等贪官……”那少女起初还被吓得一哆嗦,但见云兰为自己说话,登时胆气又壮了。
就在此时,她旁边的一个青年突然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重重掩住了她的嘴。“两位差官,各位父老,小妹不懂事胡言乱语了两句,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别和她一般计较!”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铜板,满脸堆笑地递给了那两个衙役,“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两位……”
“你当是打发叫花子么?”高个衙役看也不看那区区几个铜钱,突然劈手把它们全部打落在地,一时间,整个茶馆中都是铜钱落在地上那丁丁当当的响声。“没什么可说的,和我们回去一趟,有什么事等到大人过了堂再说!”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朝少女的手腕抓去,脸上尽是洋洋得意的笑容。
此时云兰脸色大变,她正要冲上前去阻止,孰料右手突然被人抓得严严实实,耳边还传来了高俅的一声嘱咐:“别冲动,那少女的同伴似乎要动手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高俅的话,少女另一边的中年汉子突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欺人太甚!”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劈手往那两个衙役砸去,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室内顿时弥漫了一层浓浓的烟雾,一时间呛得人人连连咳嗽,就连早有准备的高俅也一时措手不及。待到烟雾散尽时,茶馆中早已没了那两男一女的踪影。
第二十六章 狭路相逢
尽管声音听上去惊天动地,但是等两个衙役先后从地上爬起来时,高俅才发现他们除了形状狼狈了一点之外,似乎连一点外伤都没有,心中不由暗暗称奇。由于正主儿跑了,恼羞成怒的两个衙役自然不会甘休,此刻立刻改换矛头盯上了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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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引路的差人事先打了招呼,高俅绝对认不出眼前这个长须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奸臣”吕惠卿,因此甫一打照面的时候,他不免慢了半拍才行下礼去。好在吕惠卿也没有多加计较,彼此客套了几句便分宾主坐下。
“伯章年纪轻轻便得圣上特旨除官,实在是前程不可【创建和谐家园】啊!”尽管人不在汴京,但吕惠卿的耳目仍旧灵通得很。此刻他面带微笑地看着高俅,语带双关地道,“我和子瞻当年也有些交情,所以少不得要代他教导你两句。年轻人行事冲动可以理解,但到了朝堂上,凡事就不能脱离一个忍字。你前次得罪了章惇,他为人城府深沉,你将来要防着他几分才是。”
若不是早知苏吕二人之间的芥蒂,此时高俅说不定还会真的认为面前老人乃是苏轼旧友。饶是如此,面对这么一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他却不能不小心谨慎。“多谢吕大人教诲,我已经被逐出苏门多年,平日也没有什么人会如此关怀,着实让吕大人费心了!”
吕惠卿不以为意地晒然一笑,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适才我也听说了,唉,不过一个村妇在大庭广众下胡言乱语罢了,确实用不着兴师动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的功过自有朝廷评价,自有史官评价,这些差人也太莽撞了一些。”他自嗟自叹了几句,突然出其不意地问道,“他们还说伯章那位娘子似乎也对我有些不满,不知是真是假?”
这句话一出,高俅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别说云兰根本不是他的妻子,纵使云兰真的是自己的妻子,这藐视朝廷官员的罪名压下来,自己一个区区从七品小官是怎么也承受不起的。他又不好直说云兰的身份,只得含含糊糊地答道:“吕大人言重了,她不过是性子太急,绝没有不满您的意思……”
“算了算了,到了如今的时节,我早已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了,纵使毁评如潮又有何妨?”吕惠卿看出了高俅的心意,随口打断了他的话,“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大人,我如今年逾六十,你称呼我一声世伯不为过吧?对了,我倒忘了你如今乃是端王府翊善,此次前来大名府有何公干么?”
高俅哪敢说自己是告了假来寻人的,连忙胡乱捏造了一个借口蒙混了过去。末了他告辞出来时,吕惠卿还不忘盛情相邀,他连忙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他日如何推托过去。离开留守府前,他顺便又去打听了一番,在得知吕惠卿下令不再追查那两男一女时,他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回到客栈时,云兰已是等得心急如焚,见他进来立刻急匆匆地本上前,劈头盖脸地问道:“那家伙有没有为难你?”
“云兰,吕大人乃是堂堂北京留守,你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恭吧?”高俅此时只感阵阵头痛,却又不敢放任了这个随心所欲的女人,“你以后做事情小心一些,不可能每次都能这么顺利收场的。”
云兰脸色一变,随后又换了一幅若无其事的表情。“知道了,我的高大官人,今后我凡事都听你的还不行么?”她冷冷一笑转身便走,行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忘了告诉你,和那个小姑娘一样,我们家也是因为那劳什子的新政而家破人亡,之所以有如今的云兰,也全都是拜吕惠卿那伙人所赐。所以你让我在表面放尊重一些没问题,但在心里,我一定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高俅还是头一次听到云兰提及身世,怔了好半晌才恍过神来。虽说不齿吕惠卿人品,但他也知道,吕惠卿属于那种很有才能的官员,无论民政还是军事都有一套。他这个高俅本就是来自现代,因此即便是为时人憎恶的新政,他也不是完全存着否定态度的。毕竟,有时候好心可能办了坏事,新政由起初的颇有好评到后来的骂声一片,其中缘由固然有急功近利不切实际的缘故,也少不了任人失当为人钻了空子的关系。
第三天一大清早,他便收到了宗汉派人送来的消息。其中大意不外乎是说已经找到了其弟宗泽,末尾处还辗转点明宗泽为人固执,不善机变,让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让高俅很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来了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一边整理行装准备出城前往馆陶县,一边把云兰安置在了客栈中。为了稳妥起见,除了驾车的马夫之外,他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客栈中看护,就怕云兰再捅出什么漏子。
车子才驶入一条僻静的小巷,高俅突然感觉车身一阵摇晃,正疑惑间,只听前面的车夫一阵吆喝,随后车门被人大力拉了开来,三个熟悉的人影赫然呈现在眼前。“你们是……”
那为首的中年汉子原本想劫持一辆马车尽快出城,谁知竟遇上了昨日故人,一时愣在了当场。良久,他方才深深一揖道:“昨日多谢官人娘子为舍妹说话,只是如今我们三人得罪了官府,希望官人能将我们带出城去,我等感激不尽!”
高俅昨日应邀去见吕惠卿本就是为了打他们三个的主意,此时心中大喜。昨日的那次偶然相遇中,他已是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火药气味,要知道,这时节根本没有爆竹烟花,火药都是官府严格管制的东西,寻常百姓绝对不可能拥有。既然如此,几个懂得火药技术的人无疑是对己极其有用。
“也罢,我正好也要出城,三位便一同上车吧!”高俅有意暂时隐下了吕惠卿无意追究那一条,见三人无不喜出望外,他便对车夫吩咐了几句,马车很快再次启动了。尽管如此,在过城门的时候,三人全都是神情紧张拳头紧握,直到外间兵丁下令放行时,他们才真正放下了心。
“三位其实大可不必慌张,昨日我受你们牵连进了留守府,正好撞上了吕大人,他已经明言不再追究此事。”高俅这时才说了实话,见三人突然冒出了冲天敌意,他不由摇头长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不信任官府,不过如今既然出了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们什么地方都可去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个狗官一伙的!”那少女敌意最重,甚至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天下当官的没一个好人!”
“小凤住口!”那中年汉子却沉稳得多,“这位官人若是有心拿住我们,刚才出城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他歉意地朝高俅一笑,指着旁边的青年和那少女道,“他们是我的师弟师妹,因为自幼成了孤儿,所以一向厌恶官府中人。刚才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官人见谅!”
第二十七章 百般笼络
从昨日那青年想要息事宁人时拿出的那一把铜板中,高俅就能看出三人的境况极其窘迫,心中早已打下了主意。此时他也懒得计较那少女气鼓鼓的态度,一脸无所谓地道:“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大官,令妹就是骂两句也不打紧。只是在外你们就要小心一些了,吕大人如今虽然不得意了,但不见得能容忍这种事情。这一次他虽然轻轻揭过,下一次你们便没这么好运了。”
那中年人听得悚然动容,刚才在马车出城时,他就小心留意了车夫的一举一动,见对方递出一个牌子之后兵卒便立刻放行,隐隐已是猜到了高俅身份不凡。“多谢大人教诲,大恩不言谢,我等也不敢再逗留,现在便立刻离开。他日若有机会再遇到大人,我们一定设法报答!”
高俅心中连连冷笑,什么他日报答,这种场面话他在后世的小说里看得多了,哪里会轻易相信。“相逢即是有缘,若是信得过我,大家不妨彼此通了名姓如何?我是高俅,草字伯章,现任端王府翊善,不过一个微末小官罢了。”
对面三人显然没听说过高俅的名字,不过,对于市井小民来说,端王府三个字无疑比任何大官更重,当即就变了脸色。沉默良久,那个年长的中年汉子突然爽朗地一笑:“既然大人如此坦率,我们若是再隐瞒便太不识抬举了。我叫雷焕,这是我的师弟秦玉和师妹冷凤。先师在年前过世,临终前嘱咐我们将他的尸骨焚化,然后带回老家安葬,我们此行是为了护送他老人家遗骨回乡。”
听到最后一句,高俅方才注意到少女手中有一个黄皮包袱,立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三位出这趟远门是为了令师的临终心愿,但不知令师原籍何处,离大名府还远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出远门,信口开河!”冷凤却不像师兄那么放得开,仍旧用一种极其不信任的目光看着高俅,直到手臂被旁边的秦玉掐了一把才恨恨地闭了嘴。
阅历丰富的雷焕却想到了己方早先的行为举止,心中已是了然。“想必高大人看到了茶馆中秦师弟拿出来的那几个铜钱,这才知道我们这番路程下来没多少盘缠了。”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冷凤一眼,面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不瞒大人说,我们从泸州出发,一路上足足走了大半年,仅有的一点盘缠早就用尽了。好在我们还能沿途卖艺换点钱,否则哪里到得了大名府。不过师傅的祖籍就在大名府馆陶县,从这里过去没多少路了。”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高俅一怔之后顿时大笑了起来,随即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快马加鞭,务必在今日晚间赶到馆陶县!”
“大人!”雷焕登时一惊,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不知如何开口,一时竟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
高俅摆手止住了雷焕的谢语,心中一时转过了千万个念头:“今次是凑巧,我正好要到馆陶县拜访一位朋友,既然是顺路,就带你们一程好了。”他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眼三人那磨得不成形状的鞋子,含笑点了点头,“三位为了师傅遗愿奔波了大半年,这最后一点路程便让我做点好事吧!”
一番疾驰之下,马车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馆陶县。只是第一眼,高俅便发觉这个小县城一片繁荣景象,路边看不到任何乞讨者,百姓的身上无不洋溢着一股异常满足的生气。此时此刻,那个刚才一直默不做声的冷凤突然开口道:“【创建和谐家园】兄,二师兄,这就是师傅一直念念不忘的馆陶县么?看上去比我们路过的其他地方平和多了,我们葬了师傅的遗骨之后,干脆在这里住下好不好?”
听得小师妹如此不识世事,雷焕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是秦玉没好气地打断了冷凤的痴心妄想。“小凤,我们如今只剩下了几百文钱,连安葬师傅遗骨都不见得够用,怎么在这里住下?再说了,这里靠近大名府,最是商旅云集之地,一应物价开销也肯定远远胜于泸州,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通过第一印象和车上的一番交谈,再加上适才的两句话,高俅已经敏锐地感觉到,除了冷凤属于年少无知之外,那雷焕和秦玉都是比较有主见的人,轻易不会相信别人。看到这种情况,他有心放长线钓大鱼,随手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了一把金银钱。
“雷兄,你们安葬师傅是一件大事,这点钱就先拿去用吧!”不等雷焕出言推辞,他立马补充了一句道,“我只是看你们师徒情义深重,所以想帮你们一把而已。若是雷兄执意推辞误了时光,哪怕令师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不会安心的。”
“大人,你……”雷焕这四十年生涯中几乎从没见过好官,更不用说用马车一路送他们来这馆陶县然后又赠银相助了。良久,他才感激地深深一揖道,“多谢大人!大人可否告知此次居处,我们安葬了先师遗骨之后,必会前来拜谢!”
“我就住在县衙东边的清源客栈,不过举手之劳,三位就无需如此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