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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石满柱先起身,招呼身后的几个后生也起来。
苏任一个个的看过去:“不错不错,都是棒小伙,既然有打铁的本事,那就留在观里面,听胡管事的吩咐,好好干就全家衣食无忧,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
“多谢苏先生,我们一定好好干。”
石满柱咧着大嘴嘿嘿的傻笑,他身后的几个后生却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木讷的让人觉得不正常。石满柱咳嗽一声:“还不快谢谢苏先生,一个个都欠收拾。”那些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说些感谢的话。
安抚了几句,叮嘱胡济好生安顿,让胡济带着石满柱等人下去。
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冷峻的眉毛皱成了一块:“你不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老君观每天来的人还少吗?”
“胡管事说是他远方亲戚要做家奴,至少应该是一家人吧?这一个大汉,七八个棒后生,这是一家人嘛?”
“老石都说了,都是他徒弟,无父无母,他走哪带那。”
冷峻叹了一口气:“这个石铁匠我也见过,就在东城外的温水边,平时几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今天应答自如,总是不对劲。”
“呵呵呵!”苏任笑道:“你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不用挖苦我,本来这事不用向你汇报,胡管事来一趟,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想法?我看胡管事肯定也感觉不对,是在给你提醒,别把别人的好意不当回事。”
苏任没有在笑:“那人是胡管事的表兄,很多话胡管事不便说,我岂能不知道?留下那几个人,我就是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要不要把霍金叫回来?”
“你对你没有信心?”
“算了,当我没说!”冷峻又碰了一鼻子灰,一甩衣袖:“你一个人喝茶吧,我得去转一圈,和你说话真没意思。”
“哈哈哈……”身后传来苏任的大笑。
石满柱被胡济安排在大殿后面的西院。如今的老君观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很大的扩建,荒山野岭的没有人管,苏任让人将左右前后的土地平整了一下,东面的作为仓库,西面的是加工作坊,后面就是工人们居住和生活的地方。
石满柱几个人被安排在一起。单独的房子,床铺和家具已经齐备,铺上他们的破被褥就可以住了。
“这老君观一天三顿饭,敲钟就代表着开饭了,就在后面的那个茅屋下面,不要钱管饱吃,今天你们先熟悉一下,明天我再告诉你们该干什么。”
石满柱点点头:“好,知道了,你走吧。”
胡济扫了那几个人,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出了门,仰天长叹一声,心里格外酸,还带着些许疼痛感。
石满柱石铁匠,昨天下午突然接到一根竹简,看见竹简下面那个鲜红的印鉴,他立刻明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按照竹简上的指示,石铁匠招呼徒弟们收拾了东西,连夜来到老君观找胡济。一切都很顺利,轻轻松松的进了老君观。
“从今天开始,都好好的做活计,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都老老实实的待着!”
八个徒弟连忙答应一声,再没有多余的废话,默默的收拾自己的床铺。
冷峻溜达了一圈,再次回到大树底下的时候,苏任还坐在那里。抱着双臂晒着太阳打盹。鼻尖上一只绿头苍蝇肆无忌惮的趴着,苏任全然没有感觉。冷峻猛然出手,在那绿头苍蝇感觉到危险之前,用两根指头将其擒住,一使劲要了小家伙的命。
苏任被吓了一跳,顾不上擦拭嘴边的口水:“你要干啥?”
冷峻将死了的苍蝇扔在桌子上:“都说死人招苍蝇,你这活人也招苍蝇?”
“吓我一跳,怎么样?那伙人什么来历?”
冷峻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大有来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将来就不敢肯定了。”
“是不是刘文派来的?”
“不排除。”
“派这七八个打铁的有什么用?”
“他们可不全是打铁的,这些人走路稳健,全身有力,都有些武艺,特别是那个石满柱,应该是个力大无穷的家伙,看那一身肉就知道。”
“那胡济有没有问题?”
“至少胡济是知情的!”
苏任伸了一个懒腰:“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刘文并不是一直没动手,而是一直在布局,等到布局结束的那一刻,想要来个一锅端,胡济竟然都是刘文的人,瞒了我这么长时间。”
“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苏任突然问冷峻。
冷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一个出家人,没有,绝对没有!”
就在苏任准备进一步再问的时候,胡济满头大汗的又来了。一路小跑,一见苏任噗通就跪下了:“先生,我对不起您,我不是人,没给您说实话,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看在这几个月我敬业的份上,成全我妻小。”说罢,竟然从衣袖内掏出一柄匕,朝着自己的胸口猛扎下去。
冷峻眼疾手快,一脚将胡济手里的匕踢飞。
苏任摸了一把脑袋上的汗:“你这是干什么?那些人来着不善,我也没怪你,你死了你的妻子儿女怎么办?”
“呜呜呜……先生,我对不住您,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猪狗不如,咱这老君观可不止石满柱那一伙刘文的手下!”
第52章 重开商路
苏任突然来到双嘴山,霍老四、苟天明感到意外。『≤燃『≤文『≤小『≤说,www.ranwen.org霍金却高兴的不得了,拉着苏任到处乱看,全然将自己当做双嘴山的主人,给苏任介绍他熟悉的一切。
霍老四一巴掌拍下来,打的霍金呀的一声,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这小子自封了一个小霸王的名头,猖狂的就没边了,让任哥见笑了!”
“那里没边了,我和大哥说说话,你就打我,日后还怎么跟着大哥出去闯世界?”
霍老四又举起手:“还顶嘴,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个龟儿子。”
作为双嘴山的实际主人,很多人都没见过苏任,除了那些老兵。短短半个月,双嘴山变了很多,原来只有几十个人的地方,一下子涌进来几百人,热闹自是不必说。曾经的郁闷和压抑也是一扫而空。
苟天明的脸上整天带着笑容。比起当初,现在的双嘴山风生水起,要说他们是温水乃至整个蜀郡最大的山匪,都没人不同意。更让人高兴的是,这么大的山匪没人来剿灭。什么叫逍遥自在,现在就是时候。
霍老四一直等到苏任结束了参观,一脚将霍金踢的远远的,这才小声询问:“任哥,你不是说,你最好不来双嘴山,免得引人口舌,突然来是不是不妥?”
苏任拍拍霍老四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这一次是我故意的,崔久明弄来的东西太多,堆在老君观也不是个事,我准备重开商路,再走一趟夜郎国。”
“好呀!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这一次就好好让那些夜郎人看看,杀我们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苟天明呲牙瞪目,从来没忘记替吴秃子报仇。
苏任淡淡一笑:“吴老大的仇这一次也一并报了。”
“感谢先生,我替我老大谢先生!”苟天明撩衣跪倒,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霍老四想说话,看见苟天明的眼神,只能把话又咽了回去。他相信苏任不会做犯糊涂的事情,很多证据已经表明刘文的行动已经开始,这个时候出去也算好事,既避开了刘文,还能开拓商道,一举两得。
“任哥,这一次让我去吧?这么大年纪了,在温水住了十几年,还从来没出去过,就让我这老骨头见识一下南蛮的样子。”
“我是一定要去的!”苟天明跟着霍老四道:“不手刃杀我们老大的那个龟儿子,这辈子都不好过。”
苏任摆摆手:“都去,都去,我也去!”
“啊!”苟天明一愣:“先生,这……”
“怎么?你们能去的,我就去不得?放心,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双嘴山的人都去,老君观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等这条商路真正走通了,我才能彻底放心。”
“可这太危险了!”霍老四也拦着:“任哥是我们的主心骨,这一路上危险重重,万一您出个什么事情,我们那还有脸再见这温水父老?”
“没那么严重,这事就这么定了,有霍金护着我,你们还不放心?”
要重开商路的事情,很快就在双嘴山传开了,大大小小的人物全都在议论这件事。苏任要一起去的事情也在疯传,不少人仗着和苏任有过一面之缘,前来表忠心。更多的只是观望,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由苟天明带着一部分人先行,苏任和霍金居中押送货物,霍老四最后调度。双嘴山在一夜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行动能力,绝不亚于朝廷的南北二军。
刘文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当他听说这件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手舞足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书房,转过屏风,满脸的激动:“父亲,好事,大好事!”
老爷子刘堂处变不惊的脸上,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带着冷酷:“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刘文稍微收敛了一点,还是满面春风:“刚刚接到消息,苏任带着双嘴山的人去了夜郎,我们正好可以联络夜郎人,将苏任斩尽杀绝,免得回来给我们添麻烦。”
“哼!”刘堂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一下:“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以那小子的智慧,手下又有几百亡命徒,恐怕夜郎人未必留得住人家!”
“留不住,也能杀杀他的威风。”
“这有用吗?这小子聪明呀,见我们逼迫太紧,来了一招金蝉脱壳,他这一走我们又成了朝廷关注的对象,长安的事情还没有消息吗?”
说到这事,刘文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这招太狠,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太皇太后似乎已经起了疑心,开始派人去查了,皇帝在田蚡的怂恿下也有了对我们动手的想法。”
“好计策呀!从根上断了我们的外援,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关系,就凭一封信就给破坏的七七八八,简直是个妖孽,你学着点,以后不可这么毛糙了。”
“诺,孩儿记下了!”
刘堂深吸一口气:“行了,该怎么办,你看着去弄,记住一点保住刘家才是咱们最大的胜利,几十年的家族,不能被人家轻而易举的连根拔起。”
刘文出来的时候,再次兴奋起来。忘记了父亲的教诲,大声呼喊口臭兄帮他传话。这一次他准备双管齐下,不但要彻底解决掉苏任,连带老君观也不放过。
从双嘴山出,苟天明给苏任弄了一匹马。听说是羌人的马,雪白的毛色,四蹄修长。高大谈不上,从高原上下来耐力绝对是一流的。骑在马上,苏任觉得自己像唐僧,前面的霍金,扛着红缨枪上蹿下跳,活脱脱悟空转世。
“小金子,过来!”苏任喊了一声,霍金连忙窜到跟前:“能抚我下来吗?这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大腿疼的厉害。”
霍金嘿嘿一笑:“这骑马就是这样,只有把两块俾肉磨出来茧子,才算会骑马。”
“那也不能骑光马吧?连个马鞍都没有,赶紧把我弄下来,让我活动活动。”
霍金一侧身,苏任扶着霍金的肩膀,慢慢的从白马身上溜下来,双手不断的揉搓自己的两条腿,呲牙咧嘴的哼哼。难怪古代的骑兵难以训练,骑这种马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一个不好滚下来摔一跤那都是轻的,操控性实在太差。苏任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弄个马鞍、马镫,不然就骑马这一项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沿着温岭边缘一直南行,崎岖的山路很不好走。苟天明带着先头部队,一边走一边修路,这才勉强保证后面的车队能够顺利通过。虽然如此,还有很多地方崎岖难走,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走了两天,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按照苏任的记忆,这条河就是岷江,也是大汉和夜郎的天然分界线。
苟天明派人回来告诉苏任,让苏任稍等几天,他们正在架桥。大河拦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奈之下只能在岷江边上安营扎寨。
岷江是一条大河,古人认为岷江为长江正源,所以叫大江。岷江源于岷山南麓,有东西两源,西源潘州河,出自松潘县朗架岭;东源漳腊河,出自松潘弓杠岭斗鸡台。二源汇合后,南流经松潘。至都江堰被分为内外江,外江为干流,经过新津、彭山、眉山直达乐山,纳大渡河、青衣江,到宜宾汇入长江。
苏任他们走的这段路正好经过都江堰,这地方几千年后依然是防洪灌溉的水利设施,恐怕李冰都没有想到。闲暇无聊,苏任带着霍金,爬上玉垒山俯瞰都江堰。气势恢宏之下,比起几千年后这里显的荒凉很多。
感慨古人智慧的同时,苏任不由的脱口而出一诗:都江堰水沃西川,人到开时涌岸边。喜看杩槎频撤处,欢声雷动说耕田。
苏任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这诗句,好像是当年参观都江堰的时候,无意间在什么地方瞅见的。正如诗中所言,因为有了都江堰,才有了天府之国。
看着眼前的江水翻飞,苏任对霍金道:“记住这里,他日等咱们老的走不动了,就在这里盖一间茅屋,欣赏江水汹涌也不错。”
霍金连连摇头:“我才不来呢,一眼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住在这地方喝风吃水没意思,要住就住长安那种地方,人多了热闹。”
苏任无奈的笑笑。两人在山顶上站了半天,被风吹的格外舒服,隐约间看见岷山顶上有一朵乌云晃晃悠悠的飘过来,苏任一拉霍金:“走吧,要下雨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而来。霍金伸长脖子往山下看,想瞅瞅是什么人,竟然马骑的这么好。却被苏任一把抓住后领,拉进了灌木丛。
那匹马的度很快,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一闪而逝,顷刻间就跑出去很远。
霍金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谁呀?咱们为啥躲着他?”
苏任眉头紧皱:“不管是谁,肯定不是好事,赶紧走,回去再说。”
急匆匆赶回营地,苟天明乐呵呵的报告,桥已经修好了,下午就可以过河。
苏任摇摇头:“先不着急,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不迟。”
第53章 地摊商贩的觉悟
夜色笼罩下来,遵循苏任的布置,苟天明亲自安排好守夜的人手,这才钻进苏任的营帐。¢£燃¢£文¢£小¢£说,www.ranWen.org简易帐篷里面,霍老四、霍金还有几十个信奈的队率全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