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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个故事
当天夜里苏任独自一人去了县里。燃文小说(wWw.RanWen.org)
苏任来的时候,常事已经睡了。架不住苏任的强烈要求,常事强打精神起来。必定这个苏县佐每个月给自己一万钱,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钱的面子。
打着哈欠,常事无精打采:“深更半夜的,你这急匆匆的所为何事?”
自从给常事送钱之后,苏任就很少给他下跪,这一次苏任噗通一声跪在常事面前,让常事有些诧异,连忙起身去拉苏任:“有什么话起来说,这是怎么了?”
“县尊见谅,就在前天,小人差点死了!劫后余生,感慨良多,这日后如果再见不到县尊,心里难受。”
“这话从何说起?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县佐?”
“不是谋害是劫财杀人,此来就是请县尊给小人做主。”
“做主,做主,你先起来再说。”
苏任这才起身,将吴秃子和刘文勾结的事情向常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再次拜倒:“县尊可得替小人做主,若不是小人机灵,这脑袋早就没了。”
常事倒吸一口凉气:“这……,刘县丞虽然霸道一些,却不会干这勾结山匪的事情吧?”
“我的话,县尊好像不信?”
“不是不信,是有点没明白,刘县丞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从未离开本县,要说勾结山匪似乎有些牵强,听你说,好像那个刘县丞的管家已经跑了,人证物证都没有,这让我如何追查?”
苏任心里冷笑,果然是个不想搀和的家伙,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也罢,县尊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只好忍了,万一哪天刘县丞出了事,县尊不要找我就好!”
“哼!你这是威胁我吗?”常事怎么说也是官,苏任的话说的**裸,谁听了都不舒服。
苏任盯着常事,一脸的不服气:“不敢!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行了,我知道你受了气,这件事我会好好问问刘县丞,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常事叹了口气。聪明人干事从来都会说到做到,这个苏任就是少有的聪明人。刘文可是县丞,如果真的出了事,他这个县令也不好交代。心里在埋怨刘【创建和谐家园】的有点绝,嘴上却只能给苏任说些好话。
出了县衙,苏任直奔兵营。常事这个滑头不想搀和,他侯建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当初刘文卖官盐,侯建卖私盐。刘家和侯家在温水都是顶顶的大户人家,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这两家可是世代的恩仇,即便只是为了一点小事,时间长了,事情多了也会成为仇家。
果然,苏任刚来,侯建就哈哈大笑:“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样是不是碰见不顺心的事了?”
“候县尉可真是神机妙算,我要说没事,县尉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侯建瞪了苏任一眼:“常事那个老东西是不是要袖手旁观?别看那个常事平时挺照顾你,实际上这老小子最坏,老想着两方相争他得利,上次请你去县衙就是这家伙的主意,那一张盐凭可被他卖了个好价钱。”
“这个我知道,你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我就看出来,何况当初给我盐凭的时候如此痛快,不给也说不过去。”
侯建竖起大拇指:“嗯!这才是聪明人!想把那钱要回来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此来不是为了此事,而是为了另一件事,想必……”
“这要钱呀,就好像吃饭,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得慢慢吃,一口一点吃,直到将人逼到绝境,不得不拿出钱来的时候,自然就能要回来!”侯建打断苏任的话,上半身几乎要趴到苏任身上,脸上带着奸笑:“这个常事自从第一天到温水县,我就看他不是好东西,现在你也明白了吧?”
苏任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冷冷的盯着侯建。侯建却嘿嘿的笑。
苏任点点头:“多谢候县尉指教,小人铭记在心,告辞!”
“不送,慢走!”
苏任很生气,回头看了一眼侯府的大门,两只眼睛都要冒火。脑子里忽然间蹦出来两个字,诚信!诚信何在?都说古人靠谱,有君子之风,为什么自己碰上的都他娘的是一群白眼狼!
大半夜的,兵营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那些酒肆和教坊也都关了门。虽然说这些地方都在军营内,到了时间兵丁们也得按时归营,这可是高祖定下的规矩,从来没人敢破。
月亮就挂在山巅上,大营里只剩苏任一个人,四周冷森森的兵器,反射出来白色的冷光,看的人心里寒。大汉朝依然沿袭秦制,就连兵营也是一样,兵器也仿造秦制,斧钺和长戈是一支部队的基本装备。这些兵器一个个长的吓人,竖在兵器架子上,直冲天际。
府兵没有硬弩,更没有攻城拔寨的抛石机等装备。就连弓箭也是最普通的一种。府兵就是用来防守的,只要所防守的城镇没有被占领,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半。当然,府兵还有另外一项任务,缉捕盗匪。盗匪的巢穴也没有城郭,最好的也就是弄一个山寨,面对万箭齐往往就只剩下逃命的份。
雪竟然下下来了,一片片,虽然不大却很密集。很快就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白色。苏任感觉不到寒冷,因为他的心更加冰冷。
“苏县佐留步!”候四双手插在袖筒里,急匆匆走过来。
苏任回头看了一眼。候四的那张死人脸在月光下带着惨白,不认识他的人肯定会被吓跑。
站在苏任不远处,候四躬身施礼:“今夜天寒地冻,苏县佐就不要回去了,你我二人找个地方喝两杯如何?”
苏任左右看看:“黑灯瞎火的还有喝酒的地方吗?”
候四点点头:“苏县佐随我来!”
这家酒肆在军营的最外面,紧挨着军营的寨栅。不但门面小,也格外简陋,大门口没有幌子,只有淡淡的酒味从里面传出来。苏任第一次来军营就对这个地方比较好奇,按理说没有人愿意将酒肆开在军营的大门口,这样的话傻子都知道这军营其实就是摆设,更没有兵丁愿意来这里喝酒,人来人往的被看见多不好。然而,这里偏偏就有一间酒肆,而且就这么开着。
没有敲门,候四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四周看上去都是模糊的。苏任四下看,没有人,不但没有掌柜连个店小二都没有。酒肆还算干净,在墙角的位置,放着两张小几。上面摆着一盘肉,两个酒樽和一坛子酒。肉竟然还冒着热气。
“不用看了,这里就我们两人!”候四今天的话很多:“请把!苏县佐请坐。”
跪坐当然不舒服,苏任便盘腿而坐。折腾了大半夜晚饭还没吃,的确有点饿。抓起盘子里的肉就往嘴里塞,全然不顾候四端起酒杯正在向自己敬酒。
肉的味道很一般,和老君观那些苏任调理出来的肉食差远了。但是他饿了,所以吃的很香。一大块肉三两口下肚,又喝了一尊淡而无味的酒,苏任抖了一下身子,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候四知道苏任还在生气,也不言语,等着苏任吃完。可是苏任就和饿死鬼托生一样,一口接着一口,不但吃光了自己盘子里的肉,站起身还去抓候四盘子里的。
就算候四的修养再好,这种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他终于忍不住了:“苏县佐就不想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喝两杯呀!你说的。”
候四面无表情:“不是!我找你可不仅仅是为了喝两杯,我是奉了我家县尉之命,给你说说温水县。”
“说吧,洗耳恭听!”苏任大吃大嚼,似乎并不在意。
“温水县地处偏僻,三面环山一面临温水,大山的那一边有南蛮野人,西面有羌人,东面巴郡,北面广汉郡,乃是我大汉西南第一县。”
“其实在十几年前,此地还属于滇国领土。高祖当年率兵前来,滇国百姓以迎王师,就在这温水封滇王永世为王,并留下旁支作为滇王国相,教化乡里,至此温水归入大汉,高祖崩,吕后掌权,朝中纷乱,各郡国为剪除诸吕上下奔走,时滇王已死,没有子嗣,高祖旁支以国相暂代王位,兵长安匡扶正义,虽然兵未到,事以解,滇国所为得国人赏识。”
“先帝朝,高祖旁支献滇国于朝,才将这里纳入蜀郡范围,至今也不过几十年。而高祖旁支一直留在温水,替我大汉驻守边疆,此举得先帝褒奖。”
“然世人终究不能看清未来,几代下来,那位德高望重的高祖旁支过世之后,其子孙已经变成碌碌为无之辈,总想着有一天重振滇国,成就王霸基业,便以先帝之名横行乡里,纠集山野匪类助其成事,若不是近些年,温水风调雨顺,恐早就起兵,虽不能撼动我大汉根本,却能将温水卷入一场腥风血雨。”
说到这,苏任总算明白候四到底说的是什么,手里的肉也已经放下。不知道候四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是觉得震惊!
“你说的旁支是不是……”
候四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苏任的理解。
第35章 双嘴山
苏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碰见的人要不就是外来户,要不就是年纪太小,对于温水县的情况,自然知道的就不会太详细。『≤燃『≤文『≤小『≤说,www.ranwen.org如侯建这样的人,世世代代都在温水,对温水了如指掌。只是苏任没有想到,这温水竟然藏龙卧虎,还有这样的来由。
“以苏县佐的聪明,自然明白我说的是谁,我只是提醒苏县佐,并非县尊和我们校尉不愿意搀和,而是不能搀和。”
“为何?”
“说起来还是怕!那位德高望重的高祖旁支在温水已经是人人敬仰,就算在长安也有不少人佩服,连先帝都对其赞口不绝,可以说他和他的子孙是被流放到了这里,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搞出些事情,朝廷看在那位老先生的面子上也不会追究,但是我们不一样,对于朝廷来说,我们是外人,一个不好就是灭九族的大罪,这样的惩罚谁也背不起。”
“既然知道背不起,何苦说这些话?你们都不敢咋样,我能干啥?”
候四少有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将自己的那盘子肉往前推推,放在苏任能顺手拿到的地方:“我说的也是一个假设,是如果出意外的话会灭九族,当然如果不出意外,那就另当别论了。”
“有话直说,饶了这么大一圈,不就是想要我去和刘文斗一斗吗?既然现在已经和刘文撕破了脸皮,斗一斗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甚好!苏县佐放心,我家县尉一定是县佐最大的助力。”
“是吗?”苏任轻蔑的笑笑,几个月前侯建差点让人弄死自己,现在竟然自称是自己的最大助力,这话怎么听都像假话。
候四也知道苏任不信,道:“目前这温水县,苏县佐能相信的,有实力的只有我家县尉,所以苏县佐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我的话,苏县佐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这事情吗?”
“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相信你们?要是真到了那时候,候县尉和今天一样,那我岂不是就惨了。”
“苏县佐这话说的,以苏县佐的聪明就算惨了能惨到什么程度去?还能有当初你来温水县的时候惨?”
“呃……!”
苏任一时无语。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孑然一身来到大汉朝,孤零零一个人已经算是惨绝人寰了,就算最后一无所有,那又能咋样?大不了换个地方重头开始,苏任不相信,大汉朝有什么千里追踪的侦破手段,要隐姓埋名藏起来容易的很。
候四看着苏任:“这件事情县佐可以考虑考虑,要斗倒刘文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得从长计议。”
候四走的时候,苏任还在愣。他在想候四的话,自己一直以来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还拿后世的眼光看现在的世界,还没有从蝼蚁的感觉上升到俯瞰天下的视觉上来。别的不说,这几千年的见识就已经有足够让他处在所有人之上。就好像大人看孩子玩过家家一样,那种自内心的优越感和轻视,一直被苏任深深的隐藏在心底。
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苏任就出了军营,还没到中午苏任就回到了老君观。冷峻、霍老四等人也都一夜没睡,看见苏任回来,霍金立刻就从门里钻出来,笑呵呵的迎接苏任。
等苏任进了屋,还没有坐稳,霍老四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任哥,怎么样?县令和县尉有没有答应帮我们?”
苏任没说话,抓起茶壶放进嘴里不断的灌水。急的众人抓耳挠腮,却也不敢夺了苏任的茶壶。好不容易等苏任放下茶壶,不等别人说话,苏任对冷月道:“我饿了,弄点吃的!”
“对对对,先吃饭,吃饱了再说!”霍老四上了些岁数,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急也没用。
吃了饭,苏任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一声不吭的回了屋子。冷峻的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上去抽苏任两耳光,他最讨厌这种别人着急,主事的却什么都不说,让他心里没抓没捞的感觉。
霍老四连忙拉住冷峻:“算了,算了,任哥不说自然有他自己的计较,我们等着就是,到了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
整整一天一夜,苏任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霍金抱着自己的梭镖笔直的站在门外,谁也不让靠近,就算是冷峻来。虽然脸上带笑的喊着师父,却也不让进。这小子现在是着魔了,自从跟着苏任去了一起卤水泉,见识了苏任在一群山匪中的表现,霍金就认定自己这辈子就跟着这个大哥,绝对不会吃亏。
第二天早上,当霍老四起来打扫庭院的时候,忽然间现苏任的房门开着,往里看了一眼,人已经不见了。不但苏任不见了,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见了。
霍老四一下着急了,大呼小叫的将所有人喊起来,一问,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去哪了?房前屋后找了半天,影子也没看见一个。这下一个个都慌了神。
霍钱氏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开始流眼泪:“儿呀!”
霍老四被吼的心烦,吼道:“哭啥!任哥还能跑了不成?”
看着苏任的房间,冷峻看见苏任的那个怪模怪样的背包静静的放在墙角,皱着眉头:“他当然没跑,东西都在,可能是出去了,说不定又去了县城,我们等着吧!”
虽然说谁都不认为苏任跑了,但是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还是在心里觉得不对劲。自从苏任来到这老君观,也不过半年光景。论起来和他们不沾亲带故,现在刘文明目张胆的针对他们,就算苏任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冷月一脸的愁闷,轻轻的将散乱在床榻上的被褥拉过来折叠整齐,使劲忍着眼泪不让流下来。一低头在床榻顶头现一根竹简,一把抓过来:“师兄,这是苏大哥留下的书信。”
几个人一下来了精神,将脑袋凑过来。苏任的字写的和鬼画符一样,整个老君观也只有冷月一个人能看的懂。实际上苏任写的是简体字,和篆字有很大的区别。只是当初冷月看见后觉得好玩,跟着苏任学过一阵子。那块竹简上一共只有九个字,有事过几日回来勿念!
霍老四长出一口气,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咋样?任哥绝不会留下我们自己跑了的,安心待着,你儿子跟着任哥不会有事的。”
后半夜出的门,苏任和霍金一路朝南走。按照霍金所言,双嘴山在温水县南面,那里是温水到南蛮唯一的道路,虽然说朝廷明令禁止不与南蛮互市,然而商人们为了巨大的利益,铤而走险也不奇怪。南蛮的兽皮、草药、各种矿石和名贵木材在中原地区可是绝对的抢手货。而中原的粮食、麻布、食盐在南蛮更是价比黄金,一来一回必定是赚的盘满钵满。有如此的利润,就算九死一生也值得闯一闯。
双嘴山正好卡在这条商路的咽喉,想要绕,那是绕不过去的。吴秃子占据有利地形,打劫往来商人,日子还算不错。但吴秃子手下人数太少,商人们经过几次折腾也学精了,每次出都要凑够上百人集体行动,到让吴秃子不好下手。再加上这些年朝廷的封锁令越来越严,走这条商道的人越来越少,双嘴山的这些人自然就不太好过了。
一路走来,还真是挺远,粗略估计一下至少不下五十里。已经日头偏西,这才隐隐约约看见双嘴山的影子。
走在前面的霍金扛着自己的梭镖,指着前面一高一矮两座山峰:“大哥,到了!前面就是!”
苏任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边喘气一边点头,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天黑之前终于来到了双嘴山脚下,苏任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抱起自己的水壶狂灌几口:“双嘴山,双嘴山,一点都不像。”
霍金点点头:“就是,没看见一张嘴,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那个笨蛋起的。”
一条山路沿着山脉蜿蜒而行,从两座山峰中间穿过去。这两座山峰一高一矮,高的不算太高,也就百丈左右,矮的只不过几十丈。山势到还算险峻,坡度很大长满树木,光人走的话都很费劲。更不要说穿着盔甲拿着兵器的军卒了,在这打仗居高临下定然占便宜。
“咻……”
一声口哨,两边的林子里忽然涌出来七八个大汉,人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有刀剑也有木棒,还有自制的木弓。一个个衣着破烂,有个家伙的衣服连重点部位都没盖住,任凭那玩意在外面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