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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任没理他,将布袋里的钱一股脑倒在地上:“数吧,数完了就出米,这次不会又要找刘县丞吧?”
口臭兄鄙夷的一笑:“不用,我家主人说了,老君观只要有钱,多少米粮都卖。”一挥手,有几个下人过来数钱,口臭兄叮咛道:“数仔细了,这些可是苏公子的钱下的崽子,不能让人家吃亏,哈哈哈哈……”
和这种狗腿子没话说。苏任也不理他。这次苏任拿出了老君观所有的钱,一共五百钱,可以买十石粮。坐在粮米店门口,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等着出米。对面不远就是刘文的盐店。和上次来的时候人头躜动不同,今日稀稀拉拉的竟然没有几个人。
苏任心里暗笑,不知道下个月刘文会不会肉疼。看来有必要和侯建说说,要不然等刘文真的干出什么事来,自己这几个人不好应对。
让霍老四赶着牛车先回。苏任出了城便拐往兵营。因为侯建的关系,门口的兵卒对苏任很客气。苏任刚刚报出姓名,立刻就有人健步如飞去侯府报信。当苏任来到侯府的时候,那个死人脸老头就在门外站着。
这一次苏任没等,侯建就在客厅。见到苏任,侯建哈哈大笑:“苏公子果然厉害,昨日出盐,更胜上月,看来我的桔子卖了个好价钱。”
苏任点点头:“校尉放心,只等货款收回来,校尉的那一份必定送到。”
侯建呵呵一笑:“好说,你我是兄弟,今日不谈这些俗物,候四,准备宴席,我要和苏公子把酒言欢。”
死人脸老头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准备。
汉朝的酒席宴简单而实在,大块的肉,大盆的酒是整个宴会的主角。竟然是牛肉,这让苏任有些惊讶。耕牛可是明令禁止不能杀的东西,这侯建竟然知法犯法,看来这偏僻地方果然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
青铜爵喝酒很不舒服,而且这酒淡而无味,连后世的啤酒都不如。喝了两爵,苏任放下酒爵,拱手道:“上次承蒙校尉提醒,感激不尽,此来更是有事想求,还请校尉多多帮忙,也算是为我们的生意出力……。”
“哈哈哈!”不等苏任把话说完,侯建连忙打断:“喝酒,今日只喝酒不谈生意。”
第23章 布袋盐
侯建是个猴精的人,苏任几次张口希望帮忙,侯建总是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燃∏∈文∏∈小∏∈说,www.ranwen.org
离开侯府,苏任很郁闷。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只想赚钱一点事情都不想担,既不想和刘文撕破脸皮,也不想失了手里的权利和金钱。苏任已经走到了县衙门口,又拐了回来。
“既然你们都不管,行!看看老子的手段再说。”
苏任骂了一路,后半夜才愤怒的回到老君观。一脚踹开大门,回到自己的屋子到头就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满脑子就是那群混账的嘴脸。狠话说了,要对付那些人真的是无从下手,人家有权有势,自己一个无根无底的人,除了这几千年的见识,文不成武不就,该用什么办法才好?
那一夜,苏任瞪大眼睛想了一晚上,天都亮了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冷峻在外面敲门,苏任没理他。冷峻便推门走了进了:“怎么?昨夜回来就好像不高兴,现在似乎更不高兴,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这么不讲规矩,既然想挣钱就该付出点什么才对,不想付出还要享受利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冷峻一笑:“在侯建那碰钉子了?这就是现实,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就算闹到县衙也得先打我们的板子,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要不然为什么人人都削尖脑袋要去做官呢?”
“你倒看的透彻!”
“这不是看的透彻不透彻,是现实情况,既然咱们和侯建定了约,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这是不平等条约!”苏任翻身跪在榻上,眼睛里在冒火。
“那你准备咋办?是能打过人家还是能把人家如何?人家要碾死我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不行,一定要把侯建拉下水,要不然咱们可扛不住刘文的报复。”
第二批煮盐的人,霍老四已经找好。工钱还是一样,而且也说好,只要他们愿意,可以长干,干的好张工钱也不是不可能。这一次苏任依然亲自出马,领着一大群人进了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从山里再次搬回来五六千斤盐。
出盐快的盐贩子早已经在老君观门口等待。先从这些人身上收回了货款,给百姓们结账。愿意留下的再次进山,苏任让他们将粗盐弄回来就行,他可不想再进山了。
一边收货款,一边出盐。对于这个年轻的掌柜,这些盐贩子还是很敬佩的,制盐的手段高不说,还没有什么架子。无论是谁和他说话,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公子,最近你可要小心点!”城东孙家堡的孙老二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提醒苏任:“咱们的盐现在卖的很好,听说刘县丞已经怒了,上个月县丞家的盐店出的盐还没有五百斤,这个刘县丞可是个小心眼。”
苏任脸上带着微笑,对孙老二深施一礼:“多谢二哥,我会的。”
孙老二点点头走了出来。他的盐已经称好,打开外面的布袋,里面竟然是一个个小口袋,抓起一个掂量一下,也就一斤左右。
霍老四见孙老二皱着眉头:“老二,这是新规矩,这一袋子盐正好一斤,这些布袋算是送你的,看清楚了,布袋上写的可是咱们温水盐业公司的招牌,还有两大股东的名字,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县尉,看谁还敢说我们的盐不地道。”
孙老二挠挠头:“四哥,这行吗?县令和县尉的名讳那可不是随便叫的。”
霍老四呵呵一笑:“主人说行那就肯定行,咱们的盐好,价格公道,这也是替县令和县尉扬名,他们自然高兴,你照着做就是了。”
这一招可不是苏任临时起意。在林子里的这一个月,苏任一刻都没闲着,琢磨了好久,才想到这一招。后世的食盐袋子上印上去的东西本就是广告,生怕买盐的不知道这些盐是从正规渠道来的。既然那是为了让百姓放心,自己未尝不可。常事和侯建两个人想要躲在背后收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让你们担风险,用一下你们的名字总可以吧。
先期回来的那些妇人,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整天就在老君观做布袋。五千多个布袋整整做了好几天,又从附近请来识文断字的先生,连夜奋战将温泉盐业公司的招牌和主事常事,副主事侯建的大名写上去,然后将盐分装开来,每袋一斤,卖的时候连称都省了。
霍老四这么一解释,不少人也就放下了心。这种装在布袋里的盐开始在温水县流通起来。百姓们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布袋盐。
老君观的所有人坐在屋子里数钱的时候,侯建家的气氛不太好。管家候四拿着一个苏任特制的袋子放在侯建的面前。看了上面的字,侯建一皱眉:“这就是现在流行的布袋盐?”
候四点点头:“这才短短三天时间,整个温水已经开始议论了,不少百姓争相购买,据说现在这种盐很抢手,刘文家的盐已经快没人买了,就算是降价也没有几个人。”
侯建笑了:“这个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这是要将我拖下水呀!刘文什么意思?”
“刘县丞已经去找县尊了,县衙里的人回来说,两个人好像吵了一架!”
“还别说,这布袋不但能装盐,也把常事和我一起装了进去,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还是被卷进来,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以小人的意见,这个苏任不能再留了。”
“嘶!”侯建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好久,摇摇头:“说实在的,我挺喜欢这个小子,办事爽快,说话也得体,就是心眼多了一点,现在如果杀了此人,刘文定然会认为我们是杀人灭口,不但这每月五千钱没有了,还白白和刘文翻了脸,既然这件事已经出了,那就看看再说,如果常事能挺住,咱们为何挺不住?难不成我还真怕他刘文不成?”
“公子,我观这个苏任不是一般人,恐怕难以驾驭,这布袋盐的事情已经证明,此子有些手段,恐其日后……”
侯建摆摆手:“这一点你放心,我觉得苏任说的那句话很对,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们的利益和他绑在一起,这小子不会针对我们。”
候四深吸一口气,再不言语了。
冷峻一个飞扑钻进铜钱堆,躺在上面,双手抓满铜钱,感受铜钱在身体下,在手掌中摩挲的感觉。一枚枚的铜子从冷峻的手里跌落在肚皮上很舒服。
“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冷峻忽然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任:“苏任,这些钱你准备怎么花?”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盯着苏任。苏任伸了一个懒腰,将手里的钱扔进钱堆:“你们说我们把这些钱分了怎么样?这里一万钱,我们五个人,每人两千钱,然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认识谁,如何?”
“好好好!”冷峻一脸的兴奋,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当他转头看别人的时候,才现剩下几个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苏任一脸的怪笑,冷峻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苏任耍了,气的抓起一把钱就要扔向苏任,苏任已经做好了准备,冷峻却没有扔过来。
“主人,我们做的那些布袋真不会让县令和县尉生气?”霍老四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任冲着冷峻做了个鬼脸,这才说道:“顾不得了,生气能咋?大不了不做这盐生意,有了这第一桶金,就算我们几个离开温水,凭着我的智慧,在什么地方都能活下去。”
几个人连连点头。虽然苏任说的是大话,但是几个人都觉得不假。自从看见这一大堆钱之后,对于苏任的话这几个人就再也没有抵抗力,只要是苏任说的,那一定都是正确的。哪怕苏任说屎是香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就是古人淳朴的认识。
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留下来的煮盐人一半在林子里,一半在老君观,分开工作的好处就是苏任可以不用亲自做过滤的工作。找几个老实人,说明工作方法,让霍钱氏看着就行。冷月负责账房,霍老四负责库房,冷峻作为看场子的,带着霍金四下巡视,充当保安的角色。这就是一个公司的雏形。
苏任每天早上起来,搬把冷峻做出来的摇椅往树下一放,立刻就有霍老四的闺女霍芝兰捧着水壶站在一旁伺候,小日子过的很舒坦。院子里进进出出的盐贩子路过苏任旁边,便会弯腰喊一声苏公子,苏任总是微笑着点点头。如果心情好,苏任就会去厨房做顿饭,也算是给他的这些员工福利。
这天中午,苏任坐在大树下悠哉的喝水,总觉得缺点什么,后来才想起没有茶叶。正准备问问这些盐贩子什么地方能找到茶叶的时候,张虎来了。苏任连忙吩咐霍芝兰去拿钱来,张虎虽然是个公人头,却是苏任在县城唯一的眼线,线人费不能少。
张虎面带忧色,看见苏任想要张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苏任一笑:“张兄,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你我之间不需要客气。”随手将一把铜钱塞在张虎怀里。
第24章 县佐小吏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燃文小說,www.ranwen.org
张虎拒绝了两次,把钱揣了起来:“受之有愧呀!实话告诉公子,此来是受县尊差遣,要拿公子去县衙问话,公子这般做,让我都不好张口。”
苏任一笑:“无妨,县尊有叫,自然随张兄走一趟,不知县尊找我何事?”
张虎便拉着苏任进了房子,将刘文找常事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布袋盐的事情,县尊震怒,公子可要小心!”
这次进城还是晚上,随着张虎进了县衙。屋子里竟然不知常事一个,侯建竟然也在这里。他们的身后就是常圆和候四。常圆一脸笑眯眯,候四还是那张死人脸。这让苏任想起了庙里的那对金刚。
苏任一个匍匐跪在常事和侯建面前:“小人苏任拜见县尊,拜见校尉。”
常事一笑:“行了,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用这样卑躬屈膝,如果真的如此敬重我们二人,也不会把我二人的名讳写在装盐的布袋上,听说现在全城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有这布袋。”
幸亏这些家伙不知道什么叫做姓名权,苏任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苏任嘿嘿一笑,这才起身。这房间是常事的书房,既然不是客厅,那就没把他当客人看。一张长条桌,三张太师椅,这些都出自冷峻之手。常事就坐在长条桌后,侯建坐在常事下手,剩下的一张椅子肯定是留给苏任的。
苏任拱拱手,便朝着那张椅子走过去:“要说起这件事,县尊应该感谢我才对。”
“胡说八道!”侯建面带怒色:“我们二人都乃朝廷官员,岂能将名讳放在【创建和谐家园】之人家中,这是对县尊的侮辱。”
苏任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商量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目的当然更简单,无外乎再要点钱。
主意打定,苏任连忙道:“校尉见谅,等小人把话说完如何?县尊和校尉乃是我温水县的父母官,何为父母官,就是百姓父母,百姓将那些写了二位名讳的布袋放在家中,本就是对县尊和校尉的尊重,小人听说,有不少人家已经将这布袋供起来,这可是百姓们对二位的敬仰呀!”
“敢问县尊,这普天之下,有那个县的百姓如此尊敬他们的县令?恐怕只有我们温水的百姓如此对县尊感恩戴德吧?”
常事被说的心里欢喜,连连点头。侯建依然面带怒色:“巧舌如簧,县尊问的是将我们名讳写在盐袋子之上的事情,小子避重就轻,可知此乃诽谤朝臣的大罪。”
“校尉诧异!此乃让百姓记住二位父母官好处的善举,何来罪责之说?”
苏任表现的诚惶诚恐:“小人这么做绝没有辱没二位父母官的意思,只是让全县百姓记住,这些上好的精盐,乃是出自县尊和校尉之手,让百姓感激二位父母官的恩情,实则是替二位着想,还请县尊明鉴。”
常事呵呵一笑:“算了,我们二人加起来也没这小子能说会道,刚才就给你说了,要治他的罪,只有拉过来一刀砍了,让他说一句话就没有机会了,你不信,现在如何?”
侯建冷哼一声,脸上气鼓鼓的活像一个坐着的癞蛤蟆。
苏任连忙跪在侯建面前:“小子斗胆将二位父母官名讳写在盐袋子上,实在不知辱没二位父母官,小子甘愿受罚,过几日一定登门拜望,还请校尉宽恕。”
侯建叹了口气,对常事道:“还是县尊有识人之明,这小子圆滑的很,比我们精明多了,如今已经彻底和刘文撕破脸皮,不知如何收场?”
常事也叹了口气,对苏任道:“这事是你惹起的,你就必须有个交代才好。”
苏任连忙称诺:“商场一道,本就是个优胜略汰的过程,刘县丞世代经营官盐,不思进取,被淘汰只不过是个时间过程,而小子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实则为了全县百姓着想,只要有二位父母官的支持,小子豁出这条贱命,也得为我温水县数万百姓吃上好盐努力。”
“你还真要和刘县丞斗一斗?”常事本以为苏任会放弃一些地方,没想到苏任竟然想将刘文彻底搞垮。
常事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高兴,但出于各种原因还是要问一问。
苏任道:“既然已经斗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小子胸中尚有不少让我温水百姓吃饱穿暖的主意,只要县尊同意,不出半年,我温水定然能成为蜀郡屈一指的富裕县。”
“此话当真?”常事眼睛放着亮光。
侯建冷哼一声:“大话谁都会说,只怕到时候这小子扔下烂摊子一走了之,留下我们二人替他收拾。”
苏任把头一扬:“既然校尉大人不信那就算了,小子终究是个外来人,既然如此,明日小子就离开温水,也算给刘县丞有个交代。”
“胡说!”常事道:“谁说你是外来人,吾已经查清,苏任乃是我温水县温岭人士,乃是冲虚道长的【创建和谐家园】,有凭有据,不可妄言。”
侯建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早有常圆捧着一卷竹简从常事背后出来,将毛笔递到苏任面前,笑嘻嘻的等待苏任画押。苏任毫不犹豫,在竹简的左下方签上自己的大名。
“怎奈小子有致富手段,却没有合适的身份,一介草民做起事情来总是力不从心,如果……”
“哈哈哈!”常事与侯建对望一眼,两人大笑:“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不是池中之物,稍微给点甜头,就要上天,也罢!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温水县的县佐,专营盐铁事,这个头衔如何?”
“县佐是个什么官?”
侯建道:“县佐乃是县中小吏,已经是县尊最大能力,怎么你还准备做县令不成?或者做个县丞?”
“不敢!”苏任连连摆手:“如此甚好,今后小子行事也算名正言顺了。”
人家没有留客的意思,苏任就不能死乞白赖的留下。还是张虎送苏任出了城门,说了些恭喜的话,便分了手。一个人走在路上,四周黑灯瞎火的两个鬼影都没有。远处的山梁上,不知道是哪家还亮着灯,一闪一闪给苏任一点胆子。夜猫子叫的很惨,听的人心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