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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你一事无成,却也是盛府嫡子。嫡子,便是有资格与她的儿子争夺这盛家家主之位的人。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巴不得你不好。巴不得你变成一个修为不高,又胖又蠢的人。”
盛夜歌的目光落在盛子辰的脸上,嘴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残酷:“有时候,并不需要你做错了什么,她才会恨你。而是,你一出生,就挡了她的道,那么她就会想方设法地将你除去。”
盛子辰的脸色愈发苍白,他不过八岁,此前只懂吃喝玩乐,其他阴谋算计的什么都不懂。
如今盛夜歌却将那一层看起来很美好的表象彻底给他撕碎,让他瞧见了里面那些不堪的内在,那些内在,实在是颠覆了他这么几年来的认知,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住。
“我……”盛子辰声音有些微哑:“我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想有吃有喝有得玩也不用那么累,都不可以吗?”
“若是你落在一些人口简单,没那么多腌酸事情的寻常人家,兴许你可以这样。可是,你生在的是盛府,是望京城中四大家族之首的盛家,你的爹爹,是司幽国丞相。”
“因为你出生在了盛家,所以你享受到了许多寻常人没有办法享受的东西,锦衣玉食,可是却也要承受他们所不需要承受的一些争斗算计。”
盛夜歌眸光转冷:“你若想要当一个傻子,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死。”
“虽然你觉着,你不会与盛子睿去争什么夺什么,可是胡雪迎却并不这样觉着。她觉着,你只要活着,便有可能成为她儿子的绊脚石。”
盛子辰的脸色愈发惨白,像是被抽取了浑身力气一般,往后仰去,靠坐在了后面的大迎枕上。
盛夜歌该说的都已经说尽,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言:“路是你自己选的,别人都帮不了你。是生还是死,是好好活着,还是继续如之前那般,当一条不知世事的米虫,也得由你自己来决定。”
盛子辰没有作声,马车中也不再有人说话,只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车马喧嚣。
一直过了许久,盛子辰才又转头看向了盛夜歌:“那你……会帮我吗?”
盛夜歌也看向了他,眼神幽深:“我会不会帮你,取决于你。”
“你若是仍旧如以前那般,偏信胡雪迎,认贼作母,却对我与九儿百般为难,那我帮你做什么?”
“你若是真真认识到了自己之前都做了些什么蠢事,诚心改过,不再如以前那般混沌度日,那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
盛子辰听盛夜歌这么说,便又沉默了下来。
盛夜歌也并不逼迫他,只转开了话茬子:“你最近倒是瘦了许多,我听九儿说,前段时间你倒是有在认真练字,认真看书,这倒是极好。”
“不管如何,多看书总是好的。”
“且你瘦了之后,五官倒是比之前立体了一些,现在倒是勉勉强强能够看出你的五官了,你若是瘦下来,应该会好看。”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不过,我们的娘亲便是一位美人,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的。”
盛子辰此前是不大喜欢有人提起他的生母的,关于他的生母,其实府中也有不少传言……
他听到的,大多是些不好的传言。
比如说他的生母脾气暴躁,善妒。
说她性子怯弱,只知道看书绣花。
说她水性杨花,与很多外男不明不白。
因而,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生母,是极其不好的存在。
若是之前有人同他说,他长得像他的生母,他定然是要同他好好的打一架的。
可是今日听盛夜歌这样说,他却……他心中却有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升起。
大抵是因为之前与盛夜歌同住一个院子,每日都会看到盛夜歌与她那儿子的相处,他时常会在心中想,母亲与孩子,便该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偶尔也会想,若是他生母还在,会不会也那样?也那样会维护他,不忍心看他受一点伤,也会督促他读书写字,生害怕他有懈怠。
兴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情绪一日一日的滋生,所以如今听盛夜歌提起他生母,他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反感,甚至生出了几分好奇。
“你……见过娘亲?”
盛夜歌笑了:“自然是见过的,娘亲是生下你之后血崩而死的,那时候我都已经十岁了……”
“那真好。”盛子辰顿了顿,才又道:“血崩,是什么?”
盛夜歌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就是突然流了许多许多的血,几乎将体内的血全都流光了。”
盛子辰身子微微颤了颤,半晌才抿了抿唇:“那应该,很疼的吧?”
“是啊,很疼。”
盛夜歌说完,却又抬起头来:“只是我想,她应该是不后悔的,不后悔生下你,也不后悔为了你付出性命。”
“不后悔?怎么可能?”
盛夜歌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真的,因为她一直很期盼你的到来。我出生是个废材,不得爹爹喜欢,她一直想再有一个孩子。你是带着她的期盼出生的,你还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便时常与你说话,想象你的模样,想着你长大之后定然会很有出息……”
第97章 叔叔
盛子辰有些犹豫:“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盛夜歌笑了笑:“每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十分期待,也定然会对他极好的。就如同我,虽然我生下来便被发现我丹田损毁无法修炼,是个实打实的废材,可是娘亲对我的爱,却丝毫不必别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少。”
盛夜歌转眸看了盛子辰一眼:“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娘亲长什么模样?”
盛子辰有些犹豫,半晌才摆了摆手:“还是算了。”
盛夜歌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也有些想娘亲了。等回府之后,我就亲自画一幅母亲的画像,挂在我们院子里,再设一个香案,我就可以早晚给她上香,祭奠她,想念她了。”
盛子辰抿了抿唇,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有些紧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盛夜歌说完,马车便又停了下来,盛夜歌掀开马车帘子往外望了望:“到家了,下车吧。”
姐弟二人下了马车,因着在马车上的那些话,盛子辰整个人都仍旧有些闷闷的。
书童连忙走到了盛子辰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觑了觑盛子辰的模样。
两人走到后院,书童便压低了声音:“公子书房中的纸好像已经用完了,小的去找管家再领一些回来。”
“去吧。”
书童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盛夜歌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径直走着。
一直到了院子门外,盛夜歌才转过头看向了盛子辰:“你那书童多半是去给你母亲通风报信去了。”
“先前你突然下马车,你书童来问,我说是因为我询问你功课,你有些不耐烦,我说了两句你便生了气。待会儿若是他问起,你可莫要说漏了嘴才是。”
盛子辰有些讪讪,他身边的人……
盛夜歌抬头看了看天,昨夜下了暴雨,今日倒是碧空如洗,看起来漂亮极了。
“你身边的人,你自己留意着些,莫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就是。回去之后,好好修炼,就按照你先前问到的口诀来修炼,你仔细感受感受,有没有什么区别。”
盛子辰闷闷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盛夜歌这才抬脚进了院子,姐弟二人便分开了。
魏嬷嬷笑着迎上来,眼中却是有些好奇:“奴婢瞧见大小姐与二公子在门外站了半天了,是在说什么呢?怎么你们姐弟二人脸上连个笑都没有。”
盛夜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盛子辰那副模样,我看了还能笑得出来?今日我让他与我同乘,想要瞧一瞧他的功课如何,话还没有说两句,就同我吵起来了。吵着吵着还发了大脾气,直接跳车就跑了。”
“那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险些将我吓死,幸好最后还是自个儿想通了又跑了回来。”
魏嬷嬷咋舌:“奴婢记着,之前奴婢在府中的时候,二公子对大小姐还是十分依赖的啊,怎么几年不见,就变成这模样了?”
盛夜歌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也怪我,当初因为那件事情,让我错失了子辰这最为关键的四年。”
魏嬷嬷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得了小姐呢?当时小姐也是情势所逼,才被送走了的,二公子又是盛府嫡子,大小姐也没有法子将他带走。”
“要怪,也只能怪这些年将他教坏带歪的人。”
这指向就十分明显了,盛夜歌垂眸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回了屋。
一进屋,盛夜歌就将窗户悄悄推开了一道缝,而后立在窗边盯着外面瞧着。
不一会儿,盛夜歌就瞧见魏嬷嬷离开了小院。
紫绡立在一旁也瞧见了,半晌才抿了抿唇:“最近几日,魏嬷嬷好似在跟踪我们几个。”
盛夜歌倒是并不怎么意外:“你们是胡雪迎送来的,她是在想法子,抓住你们与胡雪迎来往的证据。”
盛夜歌的手指在窗柩上划了一道:“你平日里也替我留意着她的动静便是。”
“是。”
盛夜歌回到椅子上坐了,刚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盛夜歌蹙了蹙眉,魏嬷嬷刚刚走,若是她果真如自己猜想那般投靠了六姨娘,六姨娘现在应该不会登门,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盛夜歌正猜想着,就听丫鬟在门外禀报着:“大小姐,陈医修求见小姐。”
盛夜歌一怔,这内院住的都是盛府家眷,平日里外院的门客那些是不太会进来的。
陈清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府中其他人会存疑?
不过盛夜歌又想起,这府中做主的盛长林都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凑做一堆,最好躺到同一张床榻上去,自然对此乐见其成的。
只要盛长林不吭声,其他人的意见自然可以不用在意。
盛夜歌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才出门见客。
“陈医修怎么过来了?”
陈清薄唇微抿:“我来给小公子检查一下伤势,已经三日,是时候复查一下了。”
“啊……”盛夜歌眨了眨眼:“我倒是险些将这一茬给忘了,倒是还劳烦陈医修替我记挂着这件事情,陈医修这边请。”
陈清跟在盛夜歌身后去了九儿住的偏房,刚一进屋,就瞧见九儿正在拿着一本书在看,正是陈清送的那几本启蒙书册中的一本。
之前陈清送来的那些小玩意儿,还有笔墨纸砚也都摆了出来,放在了应该放的地方。
陈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却只一瞬间,却又强自压平,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九儿,陈医修来给你复诊了。”
九儿连忙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陈清:“啊,大哥哥要来给我重新包扎伤口吗?”
听见九儿叫大哥哥,陈清的身子微微一顿,此前九儿也一直这么叫着,当时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如今知晓……知晓那桩事情之后,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陈清抿了抿唇:“我比你娘亲的年岁还要虚长两岁,你不应该叫我哥哥。”
九儿眨巴眨巴眼:“那……叫叔叔吗?”
叔叔……
他其实也不甚满意,只是比起哥哥来,却也还是好了许多。
陈清点了点头,走到了九儿身后,看了眼九儿在看着的书:“这书,你可看的明白?可有什么看不懂的?若是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盛夜歌在一旁看着,莫名其妙觉着,这副景象,实在是有些像……像是父亲来督促孩子功课?
第98章 水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