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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夜歌抿了抿唇：“只是，那男子是异瞳，端王爷可是异瞳？”
“我此前打探到的消息，倒是并未有人提及端王爷是异瞳之事。”南辞沉吟片刻：“待我出去打探打探便是。”
南辞话音未落，人便已经从云梦幻境之中消失了。
不过片刻时间，南辞便打探了消息回来：“不是，我问了好几个人，都说端王爷并非异瞳。端王爷被流放已经有近五年的时间，可是许多人对端王爷印象都甚为深刻，说端王爷的容貌，整个望京也无人能及，且虽然在战场上杀戮果决，令敌人闻风丧胆，实则却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好白衣，仿若仙人，长着一双桃花眼，是望京城中所有闺阁女子的梦中夫郎。”
“喜好性情都易变，他又面具覆面，看不清容貌，只是若那端王不是异瞳，恐怕便不是他。”盛夜歌摇了摇头，难不成，果真是兰贵妃的男宠。
南辞又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举起了鱼竿：“哪怕他便是一个男宠，与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你何必在意那么多？”
“我与他，谈了一笔交易。”
“交易？”南辞猛地抬起头来：“什么交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与他应该是第一回见吧？甚至你连他的身份都只是靠猜测，你便敢同他谈交易？”
“有何不敢？”盛夜歌抿了抿唇：“我亦是第一次与你相见，便与你交易，缔结了灵兽契约。”
“这如何能一样？”南辞气结，半晌才道：“你与他谈了什么交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说，可以帮我篡改试灵石的结果。”盛夜歌倒是并无任何隐瞒。
“篡改试灵石的结果？”南辞满脑门问号：“你要篡改试灵石的结果？你篡改这个做什么？”
“盛长林会让我住进盛府，是因为，如今我有兰贵妃作为依仗。可是，兰贵妃在宫中，却也不可能一辈子做我的依仗，我须得要寻找机会在这盛府中站稳脚跟。”
“从我同盛长林这几次的接触来看，盛长林十分在意盛府的名声，在意他的权势地位，在意他子女的灵根。其他两个，我暂时没有能力左右，可是最后一个，却可以。”
“盛长林一共四子三女，灵根最佳者，便是胡雪迎那一儿一女，他们皆是筑仙体，我若是比他们的灵根更佳，盛长林必然不会放我离开。”
南辞有些茫然：“你是九元至尊体，筑仙体给你提鞋都不配，哪里用得着篡改试灵石结果？”
“我须得要比盛清音兄妹二人高，却不能是九元至尊体。九元至尊体太难得，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发一阵腥风血雨，如今我灵力不足，尚且不能自保，我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南辞明白过来：“所以你想篡改试灵石的结果？”
“是。”
南辞沉吟了片刻：“既然是交易，你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东西，便得要同他交换一些什么，你与那男子，交换了什么？”
“那男子，想要一个身份。”
“身份？”南辞不解。
“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望京城，甚至出现在兰贵妃，出现在帝君面前的身份。”
南辞立马便明白了过来，只是……
“你如今不过刚刚回到望京，如你所言那般，玄灵术未成，自己都还尚未在望京站稳脚跟，又如何给他一个身份？”
盛夜歌抿了抿唇：“我自有法子。”
南辞没有作声，只拉起鱼竿：“看来今天没有鱼愿意被我吃了，你若是帮我弄一条鱼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这云梦幻境的……”
盛夜歌挑了挑眉，云梦幻境的秘密？
正要问，却骤然听见外面有丫鬟的惊呼声响起：“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
盛夜歌急忙离开了云梦幻境，刚出去，就瞧见门外跑进来一个丫鬟，面上满是焦急：“大小姐，不好了！”
盛夜歌蹙眉：“什么不好了？出什么事了？”
“是小小公子！”
盛夜歌骤然站起身来：“九儿？九儿怎么了？”
“小小公子与二公子打起来了！”
九儿，与盛子辰？
打起来了？
盛夜歌脚步匆匆，快步出了屋子，跟着丫鬟到了外院，就瞧见九儿与盛子辰都躺在地上，衣衫凌乱，你抓着我的头发，我钳着你的脖子，打得正酣……
盛子辰年岁大些，个子也大，只是九儿小巧灵活，在庄子上与人打架的次数也不少，专挑痛的地方下手，倒也没有吃亏。
“做什么！”盛夜歌快步上前，伸手将两人拉了开。
九儿见着盛夜歌来了，连忙松了手，盛夜歌将九儿拉了起来，盛子辰却好似仍旧十分不服气，爬起来就朝着九儿冲过来。
盛夜歌蹙了蹙眉，手微微一动，盛子辰脚下一滑，便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盛子辰惊呼了一声：“痛痛痛！”
“还不赶紧扶小爷起来！”
一旁的丫鬟侍从见状，这才连忙上前将盛子辰扶了起来。
盛子辰被摔得不轻，脸色十分难看，只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九儿和盛夜歌。
盛夜歌蹙了蹙眉，低下头问九儿：“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告诉娘亲，究竟发生了何事？”
九儿方才打架的时候倒是十分狠厉，只是见着盛夜歌，眼眶就红了：“他骂人！骂我，还骂娘亲！我气不过……”
不等盛夜歌细问，盛子辰便又跳了起来：“我就骂你们怎么了？你就是个小野种小野种！没教养的小野种！”
“还有你娘，泼妇泼妇！蛇蝎妇人！你说，今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宫中对清音姐姐动了手脚，下了歹毒的毒药？”
“一定是你对不对？你一回来，清音姐姐就出了那样的事情，肯定就是你！你害了清音姐姐，看我不杀了你！”
第30章 为了什么？
“我害了盛清音？”盛夜歌的声音中满是危险：“你听谁胡言乱语的？谁告诉你的？我何时害了你的清音姐姐？”
盛子辰冷哼了一声：“没有人告诉我，今天清音姐姐在宫中出事的事情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你心肠歹毒，就是一个扫把星！你对清音姐姐下了毒，害了清音姐姐的名声！滚出去！盛府不欢迎你！”
没有人告诉他？
这句话盛夜歌是断然不信的，她带着盛清音回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是那些世家小姐都离了宫，流言蜚语也断然传不了这般快。
这蠢货，定又被那胡雪迎母女用来当了刀却还不知道。
盛夜歌眼中闪过一道暗色，拉着九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流言蜚语不过是空穴来风，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难道没有人教过你？”
“外面胡言乱语的那些话你也敢信？难不成外面传你是一条狗你就是一条狗了不成？”
盛子辰被盛夜歌的比喻给激怒了：“你才是狗！你才胡言乱语！娘亲说了，就是你！就是你在清音姐姐的身上弄了药粉，害得她瘙痒难耐，不得不去抓，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仪态尽失！让她成为众人嗤笑的对象！”
“你娘亲……同你说的？”盛夜歌眯起眼来。
盛子辰也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就要改口。
可是盛夜歌却全然不给他机会：“你年纪小不懂事，若只是听信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可是母亲明明知晓事情真相是什么样，却还在你面前污蔑我，事关我的名声，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就此作罢的。”
盛夜歌低下头看向九儿：“九儿，你就在院子里呆着，我带着他去给我们讨个公道。”
说罢，上前提了盛子辰的衣领就走。
盛子辰被盛夜歌拉得一个踉跄，而后整个身子都悬了空，知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心中亦是有些慌的，只不停地挣扎着：“你放开我，你个泼妇！你要带我去做什么？我方才胡言乱语的，那些话是我在外面听到的，与我娘亲无关！你要做什么？”
盛夜歌却不为所动，只稳稳地提着盛子辰就去了盛长林的主院。
一进主院的内院，便瞧见管家立在正厅门口，见着盛夜歌这样提着盛子辰过来，管家亦是有些诧异：“大小姐，二公子……这……这是做什么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盛子辰仍在挣扎着。
“父亲可在？”盛夜歌只抬眸看向管家。
管家瞧着眼前情形，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老爷在的，老奴给大小姐通禀一声吧。”
“我不要，我不要，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吵什么？”盛子辰正闹腾着，就瞧见盛长林带着胡雪迎从正厅走了出来，盛长林见着院子里的情形，就皱起了眉头：“成何体统？”
盛夜歌冷笑一声，径直将盛子辰扔在了地上：“母亲也在，倒是极好。”
盛夜歌抬眸看向盛长林：“想必父亲已经知道，清音妹妹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了？”
自然是知晓的，胡雪迎来，便是专程同盛长林说此事的。
盛夜歌不知胡雪迎方才在盛长林耳边都说了些什么，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只是盛夜歌却是丝毫不惧，只径直道：“兰贵妃召我入宫，母亲担忧我不识宫规不懂礼仪丢了盛府的颜面，因而让清音妹妹与我同往，我甚为感激。”
“可是却不曾想，在宜和宫中，清音妹妹三番四次说错话，本已让贵妃娘娘十分不悦，却又在贵妃娘娘面前失了仪态……”
盛长林眉头一蹙，抬起头来看向盛夜歌：“三番四次说错话让贵妃娘娘不悦？”
盛夜歌笑了，眼中带着几分讽刺：“是啊，妹妹一见着贵妃娘娘，便同贵妃娘娘说，这几年她数次进宫，都不曾见过贵妃娘娘……”
“可是整个望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前贵妃娘娘被软禁在冷宫之中，妹妹入宫，自然是见不着的。妹妹这般说话，不是故意戳贵妃娘娘的痛处吗？”
胡雪迎自然都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就要反驳：“不可能！”
盛夜歌笑了：“不可能？母亲的意思是，我说了谎？当时在宜和宫，宜和宫上上下下的宫人可都是听着的，有没有这回事，父亲与母亲去随便打听打听便是，我总不至于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宜和宫上上下下都为了我说谎。”
“这倒也就罢了，后来贵妃娘娘与九儿一同玩九连环，妹妹坐了一会儿大抵就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扭来转去，又将贵妃娘娘惹怒。”
“贵妃娘娘当即便怒斥了妹妹，问她宜和宫的椅子是不是有刺，让她这般坐立难安。后来又说她此前也曾听闻过妹妹的名声，都说妹妹容貌上佳，仪态亦是极好，可是在她那里，却毫无仪态教养……”
胡雪迎与盛长林的脸色愈发难看。
盛夜歌眸光愈冷：“妹妹被兰贵妃娘娘训斥，之后便说她身体不适就告退了，谁曾想，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景和公主和多位世家小姐，却又在她们面前闹了一出。”
胡雪迎听盛夜歌这般说，更是不满：“清音是因为被人算计身体不适，所以才这样的！”
“被人算计？身体不适？”盛夜歌勾起嘴角笑了：“母亲口口声声说她被人算计，说她身体不适，可是，当时景和公主可是给她请了御医来诊治的，御医诊治之后，却说她身体没有丝毫不妥。”
“还是说，母亲觉着，景和公主请来的太医，说了谎吗？”
胡雪迎不曾一同进宫，便是带去的丫鬟，也都只能在宫门口候着，她哪里会想到，这件事情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细节。
她脑中飞快转着，想要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盛夜歌却并不想给她机会，只径直道：“兰贵妃娘娘瞧着，宜和宫那么多人看着，景和公主也请了御医来诊治。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却转身就告诉子辰，说清音妹妹今日入宫发生的那些事情，是我动了手脚，是我对她下了药，是我害的她？”
“母亲不妨当着爹爹的面说一说，母亲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第31章 唯有一人
胡雪迎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解释，却又听见盛夜歌这样说，顿生恼怒：“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同子辰说过这些话？你莫要血口喷人？”
盛夜歌早料到她会否认，只勾了勾嘴角，冷冷地看着她：“我刚从宫中回来不久，即便是今日有不少世家小姐瞧见了清音妹妹出事的情形，流言蜚语也断然传不了这般快。可是子辰却直接就跑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是我给清音妹妹下了毒，是我害了他。且他亲口所言，此事是母亲同他说的……”
“小孩子的话哪里听得？”胡雪迎心中烦躁至极，怎么回事？她此前千叮万嘱，告诉盛子辰不要将此事是她告诉他的说出去，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被盛夜歌给套了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清音昏迷不醒地从二门抬进去，府中下人可都是瞧见了的，谁知道子辰是从哪儿听到了一些碎言碎语的，与我何干？那些话，我可没有说过。”
说罢，又作出一副委屈模样，转身看向了盛长林：“老爷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问问子辰，问问他那些话，是不是我说的？”
盛夜歌哪里不知道胡雪迎打的什么算盘，自然也知晓，若是盛长林真问了盛子辰，盛子辰定然是要为胡雪迎遮掩的，索性只轻笑了一声，转身看向了盛子辰：“你瞧，这就是你敬之爱之对之言听计从的母亲，因为她的一句话，你便不管不顾地去同九儿动了手，还辱骂与我。可是当真正问她到面前的时候，她却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认，只将你推出来做挡箭牌。”
胡雪迎听盛夜歌这般说，更是怒极：“大小姐！我还敬你是盛府的嫡长小姐，所以对你以礼相待，你为何要这般待我？我说过了，那些话，压根就不是我说的，你这是做什么？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可一定要还我清白啊，我可没有在子辰面前说那些话，挑拨他们姐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