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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返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走到了那位与自己签订牙契的工头身边,耳语了几句,又回到二人面前:
“果然不是我这边出的岔子。他们也是刚刚才更改的翻修样式。”
沈归点了点头:
“既是刚刚改做医馆,那就暂且放下先不去管它。不过巴格肯定还要找另外一间做替代品。小返,你最近可要给我盯死了他。”
“这绝对没问题,牙行本来吃的就是一碗消息饭。另外我本还想着,给你找一间中山巷附近的宅子,也好让你觉着亲近一些;但现在看来,还是找一间河中大街附近的要更好一些。这样吧,还是今晚,我去客栈找你们。”
三人分手后,沈归与傅忆向城北牲口市走去。眼见夕阳西下,二人的身影在街上拉出去好远,身上也洒满了金色的余晖。
“你现在能完全理解十四的意思了?”沈归不经意的问傅忆。自他们打救回傅家三口开始,傅忆这小子便自告奋勇的承担起伺候包钦的重任。闲下来的时候,老包便慢慢教导傅忆,怎么去和冬至的聋人兄弟们沟通。无论是手语还是唇语,以及一些特定的手势,都尽数地传给了傅忆。所以,这由双山村长包钦与老乞丐伍乘风所组建的冬至,明面上虽然听命于沈归,但实际上的指挥者,则是老包受伤期间培养的这个接班人——傅忆。
“没问题啊,十四只是聋哑而已,脑子又没问题。只要你不是个傻子,沟通起来能有什么问题呢?”傅忆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听说你先是在太白山脚下,和大萨满住了十余年,又在双山村与丐神伍乘风住了近十年,到底都学了什么啊?”
沈归也垂头丧气的说:
“感觉上好像学了很多,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什么都没学到。而且他们所有人都跟我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直到现在,也没人来发布任务呀。哦,也不能说没有,六十里亭救你那次,就是我外公吩咐的。”
“没人要你做事还不好吗?你是不知道啊……我小时候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二人已经在熙熙攘攘的牲口市走了一个对穿,不光没见到十四的身影,就连一根牲口毛都没看见。沈归看着傅忆,语带急切的问:
“十四跟你说来这里看牲口?”
“是他,他说想来挑几匹脚力,以备不时之需。我还塞了几张银票给他呢。”
“真笨,昨天咱们连条鱼都买不到,他还能买着马?”
“说我笨,你不也是刚反应过来的吗?”
“可你说十四既然没来骡马市,又不在客栈房间里,他到底去哪了呢?”
第二章.幽北风云 8.顺藤摸瓜
此时的十四,正在回春医馆正厅的顶梁之上潜伏着,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那个正在检验药材的李乐安。
而抱着试试看的沈归,此时也来到回春医馆的后街上。二人望着院墙角落那熟悉的粉迹,心中暗叫不妙。
粉迹,是江湖人的常用暗号。从小绺门的飞贼,到送水收粪的小伙计,都习惯在墙上留下特殊的痕迹,来记录与分享信息。而沈归与傅忆眼前这一道,则是冬至独有的图案。眼下的冬至除了十四一人外,都在双山村北的博图山上蛰伏,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沈归为难的看着傅忆说:
“我得赶紧进去,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你身法普通,若宅子中有暗哨,容易打草惊蛇。这样,你先回客栈等着齐返,我一会就把十四带回去。”傅忆点头应允,转身即走。
沈归把周身衣物略微收紧,伸手抬腿见没有什么阻碍,便后撤几步,身体迅速前冲,身体犹如猿猴一般,很轻松便翻过了眼前这面院墙,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这宅子后院还没开始翻修,几年空置下来,早已是杂草丛生。沈归悄无声息的查验了一遍所有易于【创建和谐家园】的角落,也没见有丞相府的暗哨出现。他便身形一纵蹿上了房顶,又伸出双手来,倒抓着檐上的石雕角兽,身形向下一荡,便由屋顶打开的气窗翻入了正厅梁上。
沈归身形刚刚稳住,十四的匕首已经临了面门。沈归没出声,只是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无声的用唇语向十四说着:
“跟 我 走 !”
十四用匕首指了指下面正在辨识药材的李乐安,用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歪了歪自己的脑袋。
沈归也不多说,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由原路返回,二人便回到了客栈之中。
“傅忆,你问问他,为啥没事去找李乐安的晦气?”
傅忆与十四比划了一会,暧昧的回头看着沈归:
“十四说你总是想得太多。以前他们冬至行事,凡是遇见了碍事之人,都是直接弄死的。”
“先不说他那个简单粗暴的做事方法。我就想知道,人家姑娘碍着他什么事了?大夫都杀,还是人么他?”
“唔,十四说了,现在时间紧迫又相持不下,倒不如打草惊蛇。”
“哎哎哎小忆,他连字都认不全,这能是他说的吗?你别借着人家的嘴胡说八道啊。”
“反正就这意思吧。”
“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就抹人家姑娘脖子去?”
“十四说了,他们都是晚上干活。”
“得得得,你俩别在这气我了。我告诉你傅忆,千万给我看紧了他。”
兄弟三人正在斗嘴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傅忆起身开门,却愣在了当场。
“沈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沈归一眼便看出,这让傅忆愣在当场的不速之客,就是六十里亭那场风波中,把自己割成蜘蛛网的蒙面太监——单清泉。
“哎呦,这不是单公公吗?今天来找我,有什么指教呢?”沈归按住了正欲暴起的十四,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前。
在这天子脚下奉京城中,任你如何的胆大包天、手段高明,都不可能在城内动手。到不是说,城内不见利器的潜规则,会对此等高手有多大的约束;而是传说在奉京皇城以内,还有一个天灵脉的高手坐镇。
“没什么特别的事,是鄙东想要请孙少爷您过府一叙。”
“整个奉京城中,和我有过节的,只怕就你一个吧?你们东家有病吗?让谁来不好让你来?他到底是想请我去?还是不想请我去呢?”
沈归调笑着打量着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的单清泉。
“我们东家没病,而且奉京城与你有过节的人,也不只我一个。话已带到,跟不跟我走,您自己考虑。”
沈归见他这么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大腿道:
“走吧,我倒是想要看看,你那龙潭虎穴到底是怎么个凶法。”
可单清泉却操着一向怪异的嗓音,开口道:
“只请了您一人,您若是去,便独身前往,楼下已经备了马车候着。”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在一所看似普通的宅门前停下,沈归撩开车帘,只见门楼上面挂着一个木质匾额,上书四个大字‘东幽李府’。
沈归用眼睛撇了一眼车边的单清泉:
“没想到你们能这么痛快地把事给认下?若是这样,当初又何必黑衣蒙面呢?高手,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让我师傅打出来的伤好利落了吗?”
沈归跟在单清泉身后,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着挑衅着,而单清泉却一直不曾出声。直到二人来到丞相府书房门前,才开口道:
“东家,人请来了。”
屋内传出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辛苦了,你回吧。”
单清泉把房门推开了一丝缝隙,对沈归说:
“进去吧,说话小心些。”话一说完,转身便走。
沈归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嘴里还念叨着:“身为一个太监,连皇宫都进不去,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大内保镖啊。”
“清泉那孩子,是练功练伤了宗筋,而不是自愿净身的。”
沈归顺着声音走入相府书房之中,只见一个身形中等的头发灰白的老者,正在桌前仔细的看着信件:
“老夫手边还有些事,你随意一些。”
沈归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入了圈椅之中,身形瘫软如泥,翘起的二郎腿还在不停地乱抖着,那模样活像是个横行乡里的酷吏。
而李登仿若未见一般,提笔在信上书书写写之后,便随手放在桌边,没有一丝避讳的态度:
“单清泉是我的人,但在六十里亭截杀傅野一家,却不是老夫的意思。”
沈归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恩,你这么说,我信。”
“好,不错。听说你最近在查河中大街的那处房产,我能告诉你的是,那间宅子已经与巴格无关了。”
沈归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脑中浮现了李乐安的身影。
“郭公云松,曾与家父三元公有旧,也自然是老夫的叔伯辈,于情于理,我这做世叔的,也该照拂于你……”
沈归见李登开始攀交情,立刻出言打断:
“您能如何照拂于我呢?该做什么连我自己都还不清楚……”
李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直接止住了沈归的反驳:
“可你已经在做了。今日托清泉带你过来,只是为了表明态度,老夫是绝对不会参与到萨满教内纷争之中的。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个态度,同时也是东幽李家的态度。”
沈归坐直了身体,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我有些想不明白,您可是个位高权重的宰相,又是东幽一路的土皇帝,何必要对我这样一个无官无职的流民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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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既然对你说了,也就等于对大萨满林思忧说了,在老夫看来并没有差别。而萨满教以后究竟是巴格还是林思忧,哪怕是你沈归来领导,对我李家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我们东幽李家,只做生意,对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那若是多出一条通往南康的商路呢?你们李家是否会改变立场呢?”
李登摆了摆手:
“今日先不谈这些,老夫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做生意的。”
沈归有些纳闷的看着李登,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二章.幽北风云 9.缘分背后
一向手段果决雷厉风行的李登,此时却露出几许犹豫的神色。沈归也不知道他所犹豫的,究竟是语气词句,还是犹豫着该不该说。
“李相,有什么为难的话,您不妨也直接一些,毕竟以你我二人,眼下悬殊的身份而言,就算揪着你私下谈话间的把柄,也没什么用啊。”
李登摇了摇头,又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整个人也躺靠在椅子靠背之上,用随意闲聊的口气说:
“沈归啊,你可知为何,我东幽李家明明富可敌国,又实际上掌管着东幽一路的兵马子民,却为何如此委曲求全,甘愿每年付出大笔军饷来贴补颜家吗?”
沈归摇摇头:
“这个我不意外,也可以理解。何况之前在我郭家,这样的声音也定然不在少数。”
“哎,我们幽北三路与北燕不同。北燕继承的是华禹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大燕的衣钵,幅员之辽阔,物产之丰富,底蕴之深厚,都不是我幽北三路可比拟的。而二十年前你虽然还没有出世,但东海关一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就因为岳海山的三剑,便斩尽了幽北颜、李、郭三家未来的所有气运。眼下我们所面对的一切蝇营狗苟,从长远看来,不过就是自家吵闹着消耗时日而已。云松叔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能泰然处之;而我争权夺势的原因,也很简单——东幽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我一口口的喂食呢。我李登一人,吃穿用度要的了几两银子?还不是被那些蛀虫强推在台面之上……”
说到这里,李登攥紧的拳头重重的垂在打桌面上,反馈的力道震翻了早已凉透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桌沿流在地上。
沈归皱了皱眉,没有打断李登的跑题发泄,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继续看着他。
“李家嫡系男丁一直十分稀薄,到老夫这里,更是仅有一女在膝下承欢……沈归啊,老夫为了这名独女,可在私下里强推了两次陛下的赐婚。老夫十分感谢你能把小女从马贼手中救回,可她的婚姻之事……”
沈归恍然大悟,原来李登这老头,一直绕着大圈是想告诉自己,他的女儿便是李乐安那丫头,这次叫自己来也八成是要提醒,不要有非分之想。看来二人这个误会,在李登心里已经种下了心病来。
“打住打住,在下十分体恤相爷您的这份护女之心,可您误会了,我救下令嫒之事,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况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李乐安是您的爱女。而在河中大街上的争执,也不过一些小误会,目前也已经解释清楚了。至于说选择哪位王孙公子做您李家的乘龙快婿,与沈归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说到后面,沈归已经带上些火气了。他虽然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救下李乐安,才会导致郭家如在此时衰颓的。可就李登今日的态度,已经让沈归觉得尊严有伤了。
“相爷,您言语之间都是为了女儿与家族,但说穿了也就是想以李小姐的婚姻为绳,在李家的战车上,多绑一位够资格的盟友而已。您一直说自己是个商人,我也不认为商人逐利是什么过错,但还请您不要打着爱的名义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