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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齐返叫做老萧的船夫瞪着齐返说:
“这奉京城里一半人都是你兄弟,我要是个个都管的话,伺候的过来吗?”
傅忆好奇听完好奇的问道:
“你虽然是个牙人,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的交际面会广到这个程度。奉京城有一半都是你兄弟?那另一半呢?”
老萧冷哼一声:
“哼!剩下那一半是他师父的呗。他们爷俩挣得都是熟人银子,你们三个也得小心点啊。”说完,见只有沈归与傅忆在点头,又一脸纳闷的看着十四……
沈归连忙把十四往旁边一拽:
“我这兄弟您就不用担心了,任他牙行如何的舌灿莲花,也没一个能骗了他的。”
齐返用二指使劲叩了叩桌面,对老萧说:“别总捎着我,咱们先说正事。弄条鳖花来吃啊?”
老萧打了个哈欠:
“祭祖之前不得开捕,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大金牙没告诉你吗?”
“那是不能捕来卖,现在咱们是自己吃。我又不给你银子,还能算卖吗?你自己看看这沿河南岸,还哪有别的地方能吃饭啊?”齐返眼见其他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你那意思,就是别家都能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就我萧富不在乎欺师灭祖呗?前一阵我那小兄弟找你赁房子,也没见你做个亮堂生意。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少拿这个说事。你要觉得我老萧做事不地道,就回去找你师傅大金牙,让他来摆个清楚。”
说完老萧笑眯眯的看着其他三人:
“对不住啊几位小兄弟,这是我们江湖事,可不是冲你们。等祭祖一结束,开河之后我一定为你们留下几尾最新鲜的。”
听到这里,沈归装作满不在乎地伸手挑着灯芯,但心里已是极不高兴了。而齐返却冷哼一声:
“开河之后?老萧啊老萧,既然你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就懒得跟你兜圈子了。你现在就放一句准话出来,林思忧和巴格两位萨满,你们这些走船的人都算上,到底认的是哪个?”
从小便与沈归一起长大的齐返,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高兴。而此时沈归自己心中,也对老萧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暧昧态度而感到不满,但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着看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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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先代大萨满李玄鱼走后,林思忧这个继任大萨满,就再也没有进过奉京城的大门。但是每年的祭祖大典却还是会出现……”
老萧说到这里,沈归瞳孔骤然放大。他比谁都清楚,在十二岁之前的那些年里,林思忧是肯定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的。但若按老萧所说,每年惊蛰的祭祖大典,林思忧居然都出现过!祭祖典礼所需的时间,最短也总要两天一夜。而奉京城距离抚山县,却足有千里之遥。这也就是说,林思忧根本不可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往返与两地之间。
可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祭祖大典,萧富也根本没有必要说谎。那他们在奉京城外所见到的林思忧,与自己身边的林思忧,到底谁才是真的呢?如果说都是真的,难不成林思忧还有缩地成寸、身外化身的本事?
此时沈归脑中的一团浆糊,自然不会被萧富所知。他仍是面色沉静的说着:
“只是巴格这个萨满教的大长老,在宣称自己代为掌教之后,林思忧却没有明确表示,这才导致今日之祸。如今幽北的漕帮分舵,与伐木放排的林场把头,虽对外宣称唯我萧富马首是瞻。但若是事到近前,也未必没有其他变数。因此,我也只能代表我们渔行……”
傅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就直说,林思忧和巴格你到底跟谁?就一个名字的事,你至于兜这么大个圈子吗?”
萧富看了看面色不善的沈归,苦笑了一声:
“老萧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孙少爷,你可知这幽北三路的江湖人,对你是个什么态度吗?李玄鱼大萨满为了你,落得个油尽灯枯;林思忧大萨满又是为抚养你长大,而隐居太白山脚下十年,如今也落了个无影无踪;而你呢?好像除去擅长花银子与胡闹之外,也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到这,老萧抬眼看了看沈归,却意外的见他神色恢复如常,看样子比刚才还轻松一些。
于是,他使劲咬了咬牙,对沈归这一根独苗说道……
第二章.幽北风云 6.左右为难
萧富好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手拍大腿的声音传出渔船,在幽河宽阔的河面上荡出去很远:
“那我先放个话,我幽北三路所有的渔行中人,心都是向着林思忧大萨满的。可如今孙少爷你这一出现,那大萨满有八成都不会出现了。若是跟着大萨满她老人家,无论刀山火海还是披肝沥胆,自然都没什么说的;可若是孙少爷您……”
沈归摆了摆手,一改刚才阴沉的态度,语气轻柔面色缓和的说:
“其实呢,也不是非要你站在我这一边。我知自己人微言轻,让你把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交在我手上,确实也有些强人所难。这样好了,你只需要保证不站在巴格那边,就算是对大萨满有个交代了。”
萧富闻言神色轻松不少,连连点头道:
“这点我可以向您保证。其实我萧富一个人的命并不重要,只是我既当了这渔行总把头,总还要为幽北三路的渔民们着想才是。老萧我在这里放下一句话来,整个渔行没有一个人,会和他巴格站在一边。而你若是有什么差遣,我萧富也定会豁出一条命去,已报先代大萨满厚恩。”
沈归摆了摆手,十分诚恳的对他说:
“没这么严重,用不着跟人拼命的。我只是不想让大萨满这名号,坏在他巴格的手里而已。”
听到这里,齐返从兜里拿出了一叠牙契,仔细翻了翻又从中挑出两张,铺开在桌面上。众人借着昏黄的油灯,仔细的看起来:
“别费劲了,我直接说吧。要是谁都能看出端倪来,我们这行那就没饭可吃了。”齐返说着,用胖胖的手指抵着第一张牙契说:
“这三张牙契,都是我从中作保立下的。这头一张是前年六月到今年六月的赁票。租方是北泉茶社的掌柜张万田,而房主则是丞相府管家李福。租期两年,一年租银五千,一次付清。这宅子三进三出,前铺后宅,地处河中大街正中,左侧汇南钱庄,右侧荣记绸缎庄,简直称得上是幽北三路最好的地段。而被张万田高价租下后,却不知为何,一直都是空置的。”
说完,齐返又从下面拿出了第二张:
“这第二张牙契,便是前些日子,张万田与李福要我出具的一份,用于解除前一张租约的牙契。这张牙契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却另有乾坤。且不说他张万田租下全幽北最贵的宅子却空置不用;单说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李福一起提前解除租约,可又没有追回之前一次付清的租金,就有很大的问题。你们试想一下,这张万田租回了宅子,却一直空置着,也就说明这宅子对他而言根本没用。所以既然他肯花高价租下一间没用的宅子,那么需要提前解除租约之人,也就必然不是他了。再加上房主李福提前解约,张万田又没有讨回之前交过的租金,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宅子,还是银子都不重要。也许,立下这两张牙契,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第三张牙契,则是李福去人市寻找工匠翻修这间宅邸的牙契。只因那工匠与李福对我都算熟悉,才会请我从中作保。这张牙契奇怪之处,就在于翻修的工酬料金。普通宅邸重新翻修,以这宅子的大小再加上店面来算,哪怕用市面上最好的高档料,加上工钱也不过区区两千银子。可这张牙契上所定,连工带料一起居然折银两万!”
沈归奇怪的看着一脸豪情壮志的齐返: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牙行和掌船的职业病,全是兜圈子吗?你说这些,除了表现出丞相府的管家办事规矩以外,其他不都是自己臆测的吗?”
齐返伸出一只手来:
“随便给点银子。”
沈归朝他手中拍出一张百两银票,咬牙切齿的说:
“你要说的,最好值这个价。”
齐返把银票收入怀中,大嘴一撇:
“占便宜去吧你。我告诉你啊,我这有个准确的消息,那间黄金铺面,就是丞相李登与巴格之间交易的筹码。当然,具体交易内容还不清楚,不过就以这个翻修规格看来,应该是要准备个大动作了。”
回去的时候,奉京早已经紧闭城门。几人由墙外翻入城中后,齐返靠在城墙上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么多人目标太大。要是让巡夜的看见了,容易惹麻烦。我得在这歇会才能再走。”
沈归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小胖子,对傅忆撇了撇嘴:
“这就货,在小时候跟他爹学猎术的时候,还是三人里面最灵的呢。”
傅忆也十分不解的看着大腹便便的齐返说着:
“我现在都没想明白,那么高的城墙,他是怎么翻上来的。那么大肚子在前面挡着,手是怎么抠紧砖缝的呢?”
“滚滚滚,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齐返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喘息着:“明天吧,明天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地方落脚,晚上给你们送钥匙去。”
三人回到客栈中睡下,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喜欢动物的十四便自己去了骡马市闲逛,而傅忆和沈归,则漫无目的在风景城中闲逛起来。
傅忆本是中山总督的公子,是个顶尖的官家子弟,在中山一路的地位比起颜昼也差不到哪去。但最终,差距还是被拉开了,主要原因还是在他的老爹傅野那里。宣德帝颜狩其人,虽心胸狭窄而虚伪狡诈,但为人一向勤勉,事必躬亲。虽然多年以来被紧握财政大权的丞相李登,与军中威望极高的太白飞虎郭云松所压制,但是甭管想法有用没用,也依然还是朝明君的方向不断努力着。
而反观他的父亲,中山总督傅野,简直就是个反面典型。朝中风浪有中山王这颗大树挡着,怎么也吹不到自己的身上;而在军中,靠着太白飞虎唯一指定亲卫的名头,也是威望甚高。在斩了师爷与书吏之后,军政要务又一股脑的丢给了自己儿子,每日里只剩下了游手好闲,直把一路总督,当成了闲云野鹤。
而可怜的傅忆,自小便开始料理父亲留下的大小琐事,每日起早贪黑,为中山一路的百姓们殚精竭虑,未到弱冠之年,头上已经隐隐见了些许青丝。而此次傅家虽然一败涂地,但对于傅忆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告老还乡了。
此时此刻,缺少童年的傅忆,与他的新近老板沈归,正走在车水马龙的河中大街之上。闲下来的傅忆好奇的向四周看去,遇见不懂的便向老板沈归虚心请教,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放松了身心,倍感这份工作在轻松中又带着新奇,连一直苦大仇深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
“嘿!我说老沈,这家铺面就是昨天齐小胖说的那间有问题的铺面吧?”原来二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逛到了汇南钱庄附近。沈归抬头看去,只见就是昨日说起的,那间三进三出、前铺后宅的宅子,此时门前正有几个工人在悬挂牌匾。沈归细细看去,只见那牌匾之上,正写着几个鎏金大字——回春医馆。
“齐返你个死胖子!我去你大爷的,差点被你昨天你那一套摆事实讲道理的胡说八道给骗了,还交易筹码,今天晚上就给你交易到肉铺去!”
沈归看着那面牌匾,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着。
第二章.幽北风云 7.阴差阳错
傅忆面带笑容地走上前去,向一个工头模样的人问了几句,又走回到沈归身边:
“工头说,这宅子从后面的宅邸,到街前的铺面都准备翻修,医馆的东家是谁他也不知道,而雇他的人,则是丞相府的大管家李福。”说完之后,又砸了咂嘴:“啧,一锭银元宝就换来这么几句不尽不实的话,还是奉京人见过大场面。”
沈归面色阴沉的一马当先,走向奉京城南方。那里,正是幽北三路牙行的总会——“南北行”的所在之地。
沈归一行人刚来到南北行的门口,却被门口一位清瘦和气的男人所挡:
“这位兄弟请了,借您‘牙票’一验。”
牙票,是牙人的凭据,由南北行制帖,经官府盖章而发出,用于确认牙人身份与官府征税之用。若是百姓或商家想寻牙人从中作保,都会去固定的几家茶馆之中。而这南北行的牙行总会,只作为牙行中人【创建和谐家园】商讨之所,来人凭牙票入内,以防外行误打误撞。
“我等并非牙行中人。烦劳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在下沈归,是来见大金牙的。”沈归见对方礼数周全语气温和,也强压了心中怒火,客气回道。
“沈兄弟只怕还不清楚,金爷已经卸任回乡,养老去了。这样吧,还请二位在此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好让我们当家的亲自出来迎接二位。”
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施礼之后便转身进入了南北行大门。没过多久,小胖子齐返便跟着这男子一起出现在大门之前:
“哎?我不是说了吗,先要等我安排好,晚上才会去给你们送钥匙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齐返边走边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沈归与傅忆:“哎?那个不爱说话的兄弟呢?”
“大金牙还真信任他啊?这刚几年啊,就当了甩手掌柜,把幽北三路的牙行都交给他?有人服吗?”
沈归不理齐返的话,而是看像那个看起来更为沉稳的清瘦男子。
“老当家高瞻远瞩,新当家也是年少英豪,我们牙行上下都是极为钦佩的。”这男子还是和气的解释着。
“你别拿老眼光看我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的首徒,也就是我的师兄——黄石黄子坚。”
沈归拱手施礼:
“子坚兄既有表字,想必也是念过书的。既然子坚兄饱读诗书又一表人才,为何大金牙会把这幽北三路的牙行,交给齐返这个小胖子呢?”
“在下自小便被送入三北书院,师从牧草阁主——倪醒倪安在。直到前些日子家师卸任,才被叫回南北行帮忙。鄙人虽也读过几本圣贤书,但对于牙行中事,仍是一窍不通,怎么负担的起牙行当家这份重任呢?”
傅忆见沈归有意晾着齐返,故意与黄子坚讨论起诗书经义,自己则只好拽着尴尬的齐返,悄悄跟他说:
“你昨天说的那些,如今看来可全都是错的。”
齐返十分惊讶,瞪着双眼问向傅忆:
“怎么可能?我手中有牙契文书作物证,又有随时可以找到的人证,从人情与道理上都完全讲得通,怎么可能全是错的呢?”
傅忆苦笑着说:
“也许你想的都对,但是从结果上看,就是错的。你昨天最后的推断,便是河中大街那间铺面,是由李登授意李福,交给代萨满巴格手中的。可就在刚才,我与沈归从河中大街上路过之时亲眼所见,那所宅子已经挂上《回春医馆》的牌匾了。”
齐返听完傅忆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可能呢?房主一定是李登的没错啊,就算李福再能捞银子,可这么打眼的铺面,也不是一个相府管家能吞得下的……难道是巴格想用这所宅子开医馆?”
“我呸!”沈归听到这里终于装不下去了:“你用脑子想想,萨满治病什么时候开过医馆?巴格可是最老派的萨满巫师,这么多年就连马都没有骑过一匹,怎么可能用岐黄之术布道呢?再说了,现在城里的百姓,还有几个笃信萨满教的?”
说到这里,沈归也挠了挠头皮,喃喃自语道:
“巴格啊巴格,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实在想不到在这奉京城中,还有什么能让你闪转腾挪的空间了。”
齐返则拍了拍傅忆与沈归:
“走,我们三个再去一趟,我得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师兄:“我先出去一趟,最近一段时间气氛有些紧张,师兄你要格外小心。”黄石点头应允。
三人一路疾行,心下想着各自的问题,偶尔还互相讨论上几句。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回春医馆》的牌匾以下。
齐返三步并作两步,急切地走到了那位与自己签订牙契的工头身边,耳语了几句,又回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