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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丐神伍乘风的刀势所伤,躲他那招披星戴月的后手刀之时,我身法慢了。”
巴格点了点头,回身穿戴起自己的祭袍来,嘴上还唠叨着:
“老伍那人呐,就是不信邪。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总跟些后生拼命。这一刀使出还不要紧,他那些个内伤隐疾,只怕要一齐来找他叙旧了。”
“他徒弟就是李玄鱼救回来的那个死胎,从小又是林思忧养大的,所以他有伤也不用担心的。”
单清泉被他念叨的有些烦闷,随口说着。
“林思忧那些邪门歪道,能和我们这正经玩意儿比吗?千百年来我们萨满一脉相承,以前没有北燕那些郎中的时候,咱幽北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容易忘本!”
已经冠带齐整的巴格,忿忿不平的说着。单清泉刚要回嘴,只见巴格朝自己伸出一只巴掌来,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单清泉,你这个死太监!”
巴格此时是侧身站在床边,两只手分别放在单清泉的胸前与背后。这诛心的话一出口,单清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怒火直冲天灵盖而去,刚欲开口骂一声“老王八”,身前背后却同时受了巴格一掌……
“噗”
一口略带粘稠的黑色淤血吐出,单清泉便昏了过去。巴格先点起了那盏油灯,又打开了那些瓷瓶,原来瓷瓶里装的都是不知何处而来的血液。巴格伸手蘸上血液,在昏迷的单清泉身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号图形;又把最后一点血液涂在了自己的脸上,再扣好山鬼形象的面具,伸手抄起骨铃,跳起了萨满一脉相承的祭舞。
与此同时,正在楼下端坐喝茶的乌江客,却被楼上不断落下的灰尘呛的咳嗽起来。周围的人仿佛根本没听见,那不住从楼上传来的摇铃与脚步之声一般,继续做着自己手边的事。
丞相府内
惹了【创建和谐家园】烦又不自知的丞相府小姐李乐安,此时就像一只猴子般拽着父亲李登的胳膊,哀求着撒娇:
“父相,咱们家有那么多的铺面,我想借一个又怎么了?”
李登佯装生气的瞪着这个女儿说:
“如今你年已过及笈,本就到了该出嫁的时候。可既然你说不想,为父也就随了你的小性子。可现在倒好,你居然向为父索要铺面,还要开什么医馆。这未出嫁的姑娘,抛头露面咱们暂且不提;我来问你,你可曾养过什么活物?从紫貂到白鹤、从雪兔到梅鹿,咱家要是开个肉档,那都不用找猎户进货!若只是些奇珍异兽也就罢了,如今你居然说要行医?为父跟你说,哪怕是你想杀个把人玩玩,也不许你用这般残忍的手法。”
李乐安又气又恼,被李登气到脸色绯红,使劲的跺着双脚:
“您说什么呢!那些动物又不是我故意要养死的!我也是真正的拜师学过医的,已经可以悬壶济世了!我不管啊!我就要一间铺面!你若是不给,下次娘亲给我托梦的时候,我就说你整日都往青楼跑,还续了好几房小妾!”
李登被也被这几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撒泼打滚耍无赖的李乐安说:
“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为父只要活一天,在你出嫁以前,开医馆的事就别想!若是再用你娘来威胁,为父我立刻进宫,应承下你与飞熊军统领颜重武的婚事,也省的在皇帝面前推诿的那么辛苦了!”
李乐安一听到‘颜重武’这三个字,整个人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
“爹爹爹爹,你真舍得让女儿嫁给那头黑熊呀?那我们各退一步嘛,若是您能帮女儿把这门婚事彻底回绝的话,那女儿我就哪也不去,乖乖在家伺候父相您,好吗?”
李乐安说完了求饶的话 ,小圆脸上挂着委曲求全的神色,鼓起腮帮噘着嘴巴,秋水剪瞳的双眼中还闪着点点泪光。就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李登一阵阵的心虚,只得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回房去吧,此事让为父想一想再说。”
李乐安听完,扭扭捏捏的站起身来,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书房。李登看着女儿袅袅婷婷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头问向一脸笑意的管家李福:
“你知道小姐要的是哪间铺面吗?”
李福微敛了神情,但仍带着笑意的回道:
“八成是河中大街上,汇南钱庄右侧那座。三进三出,前铺后宅的那一间。”
李登听完也笑出声来,笑着指了指李乐安离去的方向:
“不愧是我李家人,张口便要了一间最贵的。罢了,李福啊,你有空了就去看看那宅子,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先空出来吧。”
此时的奉京城东门之下,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月白文生公子衣,手中一把尺扇轻轻地拍打着手掌;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年:一个粗布麻衣打扮,五官身材皆平凡无奇,唯有脸上的一双眼睛,格外的乌黑明亮;另一个则也作学子打扮,只是在脸上更多出了几分傲慢来。这三名年纪相仿的少年,正是再次回到奉京城中的沈归、十四、与傅忆。
而北泉茶社的二层阁楼中,被老乞丐伍乘风所伤的单清泉,已经悠悠转醒。正在桌前闭眼假寐的巴格,此时开口说道:
“我已经为你定了魂,再静养个半年就差不多好利落了。另外作为报酬,我希望丞相能把那座河中大街上的铺面交给我,我想用它兴建幽北三路的第一座萨满神庙。”
第二章.幽北风云 1.山雨欲来
在一年四季之中,宣德帝最爱的便是春天。幽北三路自深秋开始,便开始大雪纷飞;可若是能忍过长达半年的寒冬,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幽北三路的河流,开河化冻的时节都在三月中旬。因此每年惊蛰以前,幽北三路各个行业的把头,都会齐聚奉京城中,前往幽河南岸九里以外的祭坛之下,参加每年一度的祭祖大典。
而今年的奉京城,就连急等着开河春捕的渔把头,都没有出现。而奉京城中的人市与货场虽然仍是热闹非凡。但令人疑惑的是,无论是货栈马帮还是漕帮,就连牙行的人,都没有谈论任何与生意相关的事。所有话题的中心,都指向两个最重要的人——代萨满巴格,与继任大萨满林思忧。
就在这山雨欲来的时候,沈归与十四傅忆一行三人,正坐在河中大街会有楼的后厨中,对着桌案上咕嘟咕嘟滚着汤汁的砂锅较劲。
“可惜还不到日子,不然买上几条开江的岛子(白鱼),还能给你们做上一道‘江水炖江鱼’来尝尝鲜。”
正在灶上颠勺的宋行舟,随口说着。小徒弟许思东也在案上忙活着切配,整间会有楼后厨中,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可惜你们会有楼这葡萄酿,与这一品锅实在是合不上调子。”
沈归拿起了翡翠杯,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鲜红如血的西域佳酿,叹了口气又放了下来。
“小东啊,我那还有一壶老骼髅,你切一些姜丝给孙少爷温上……把那玩意儿给我放下!温酒得切老姜!憨货!”
许思东把嘴巴撅的老高,放了一盏隔水温酒的套壶在一品锅的旁边,还满脸委屈的瞪了一眼沈归。
沈归把鼻子凑到酒瓶前,用手扇了扇瓶口的酒香,深深一嗅:
“骼髅酒……多拗口啊,我们那都叫它即墨老酒。我说宋师傅啊,你不是在抚山县东泰楼干的好好的,怎么又来了奉京城呢?”
宋行舟用铁铲敲了敲锅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立刻有一个跑堂的伙计进来,把还冒着锅气的一盘葱烧海参放在了托盘上,又转身跑向其他厨子的灶台前。
“前一段时间,北燕和漠北草原的人一起袭边,局势一紧张,商人就都不敢来了。抚山县一时间堆满了卖不出去的皮毛与药材,但就是见不着银子。东泰楼的东家见买卖冷清,就开始进一些下脚料。这不仅是坏我宋行舟的名头,还要坏庖祖爷定的规矩!反正荒年又饿不死厨子,我就带着小东来奉京城了。”
酒足饭饱,沈归抹了抹嘴走后门而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时回头说:“回头给你写个谱,我敢保证这华禹大路上,也没有第二个会的人。”
宋行舟正用一勺底油滑锅,听了沈归的话笑了:
“你还是先【创建和谐家园】该干的事吧。早些让他们闹完了祭祖大会,也好让人能买到开江鱼吃。”
今日皇宫内的勤政殿上,气氛十分凝重。除了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宣德帝颜狩之外,下面还站着丞相李登与代萨满巴格,就连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御马监监事陆向寅,也赫然在列。不过在这些大人物中间,只有耄耋之年的巴格,是最特别的一个。因为这是幽北三路自立国以来,头次有萨满进宫参与商讨政事的。
“陆监事,你对刚才户部左侍郎万长宁所奏之事,有什么要说的吗?”宣德帝颜狩端起桌上的茶碗捂在手中,朝陆向寅问道。
“据臣所知,此时民间各行业的头领,都已经齐聚了奉京城内。之所以没有露面,应该是因为先代大萨满李玄鱼,所指定的继任者始终没有出现,再加上对代萨满巴格……”
老态龙钟的巴格此时鞠躬施礼,打断了陆向寅的话:
“禀皇上,陆监事不好说的还是让老夫自己来说吧。大萨满林思忧虽然不见踪迹,但终究还是先代大萨满所指定的人选。眼下的祭祖大典,哪怕没有她的出现,我这个代萨满也不会被人承认。因此,我看眼下也许是废除这些祭祀的好时机。待我重整教中事务之后,再重新制定新的教规。
宣德帝颜狩听完还没表态,一旁的丞相李登已经开口说道:
“巴格代萨满,老夫知道你教中正在动荡,可你也要体谅一下老夫的难处。如今朝廷刚从战备状态中开始恢复,上到城防军饷,下到春耕河道,无论是工部还是户部都在苦等税银救急。可各行各业都等着祭祖大典才会开工,就算他们等得起,我们也等不起呀。”
听见李登这么说,幽北三路的几方大员纷纷开始叙述自己的困难,综合起来中心思想也都是一个:银子。
“够了!眼下已是惊蛰时节,让各行各业都进入春忙乃是第一要务。税收是朝廷的命脉,所以定然不容有失。还请李相和巴格代萨满能够精诚合作,为君分忧。”说到这里,宣德帝急忙朝大太监李清打了个颜色,李清也心领神会的说:“各位大人们,皇帝陛下乏了,今日就到这吧。”说完,急忙扶着宣德帝的右臂,二人逃也似得回东暖阁而去了。
丞相李登和代萨满巴格并肩走出了勤政殿的大门,两人面上都带着一丝苦笑,李登先开口叹道:“没想到,陛下在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逼迫下,还是强行把皮球踢了回来。这下可好,无论是减免税负还是削减内库,陛下可是一样都没选呐。”
巴格听了李登的抱怨,也是微微摇头:
“老夫这个代萨满究竟有几分斤两,那是连老百姓都知道的事,还想瞒过陛下吗?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只是需要一个能帮他办事的人。至于这事怎么办,以什么名头办,要谁来办,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重要。”说到这,又拍了拍李登的肩膀:“李相啊,老夫要比你活的久一点,又伺候了一辈子神灵,在某些事上自然要比你看得更透彻。如今的宣德帝,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你谦卑恭顺的少年天子了。你身在局中,自然容易忽略掉一些重要的事。依老夫看,日后你还需更谨慎一些才是。”
李登听完了巴格的话愣在了原地,眼看着他远去的老迈背影,脑中有回忆涌现而出。
他如今才发觉,当初那个对自己极尽恭顺之能事的小皇帝颜狩,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已经开始暗中抵抗着自己意志,谋求自立了。其实,早在中山郭家倒台之前,自己就已经知道,日后他东幽李家,一定会成为宣德帝的头号心腹巨患。但自己这份觉悟,居然在他恭顺谦卑的麻木之下,渐渐地被淡化忽略了。
想到此处,李登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而后迈开大步出宫回府去了。
“啪”
回到东暖阁中的颜狩,果然又开始摔东西了。总管李清摒退了左右,开始倾听着宣德帝的发泄咆哮……
“朕已经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了!可还是被他李登捏着喉咙!朕本以为打散一个郭家,会有所变化!可刚走了郭云松,又来了一个巴格!朕如今已三十有六,还能有几个二十年可等!”
李清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随意的说了一句:
“陛下,奴才没记错的话,他家中好像就只有一个女儿?您着什么急呢?”
第二章.幽北风云 2.金风玉露
“傅忆,你和十四去找个牙人,赁一间方便落脚的房子去。中山王府的目标实在太大了。”
于是,傅忆拽上了十四,二人直奔茶馆寻牙人而去。而沈归则独自一人在中山大街上闲逛,看见汇南钱庄的匾额,便进去取了几张大额银票傍身。没想到刚从汇南钱庄走出,便遇见了一个熟人:就是他从马贼手中救出来的俘虏,东幽李家大小姐,幽北丞相之女,李乐安。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是该叫你二公子青鸿?还是该叫你沈归呢?其实你现在叫什么都无所谓,马上我就叫你哭爹喊娘!淫贼拿命来罢!”
今日,李乐安是从管家李福手中接过铺面的钥匙,本打算看房来的。没想到刚走到铺面门前,就看见了那个让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少年,有那么大的怨念。照理说,就算那日沈归的言语间有些下流轻佻,但八成也是为了瞒过马贼而故意为之的;在救下自己之后,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僭逾之举,自己好像也并没有理由去记恨他。
道理自己一直都懂,但每每想到沈归那副浪荡模样,自己还是恨得牙根痒痒。今日在长街之上,见到了这个用假名字欺骗自己的‘淫贼’,自己也没有多想,抽出长剑春雨便飞身向前,直冲他胸前刺去……
自古以来,江湖与官府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存在:江湖人在城中不动铁器,互相之间的搏杀也只能在城外进行。随之而来的方便,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江湖人的武器包裹的严实,进城盘查之时便一律放行。
而此时,在这奉京城中最繁华的河中大街上,李安乐抽出一柄长约四尺的细剑来,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周围闲逛的百姓与做生意的商家,全都停下了自己的活计,远远的看去……
“哎,二婶,你听见那姑娘喊什么了嘛?淫贼!不过依我看呐,这小伙子肯定不是淫贼。还为啥?你看那郎才女貌的,就我的经验,这姑娘一准是被他始乱终弃,现在找上门是来拼命的。”
一个卖炒货的老太太正跟周围的人说着。就因为这一场热闹,她的生意才开始红火起来。周围聚拢而来的乡亲们,都会多多少少的扔下几个铜钱,抓上一把葵子花生来,一边磨牙一边看着这场热闹。
人群中挤进一个看街的汉子来,他一身皂吏打扮,手中还盘着一根净街的鞭子。周围正在嚼着舌头看热闹的百姓一见他来,立马叽叽喳喳的围了上去,有一个卖鲜果的老头还扯着他的手说:
“老六你到是管管呀,这都抄家伙式了,再不拦着点,怕是要出人命的。”
这被叫做老六的巡街小吏,伸手抓了一把葵子放在兜里,一边磕着一边从牙缝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管?要管你们去管,老子才不招这闲事呢。知道这拿剑的姑娘是谁吗?我说了你们可别出去瞎传去……她就是丞相府大小姐李乐安!当街砍个人还算事?就前一阵子,我亲眼看见她拎着剑,追着咱幽北的二皇子颜青鸿,活活砍了一路。你们呀,咸吃萝卜淡操心,看自己的热闹得了。”
李乐安虽跟着丞相府中的护院武师学过两手,但也就是普通的花拳绣腿而已。反观沈归虽然没有内力,但那一身外家功夫,那也是经过老乞丐伍乘风精心【创建和谐家园】过的。此时面对着当胸刺来的春雨剑,沈归也只是微伸二指,截剑势行至半途中而微弹剑身,很轻松便破了李乐安呼啸刺来的剑势。
“我说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啊?。”
这本是李乐安倾尽全力使出的一招仙人指路,此刻却被沈归随手一弹便化为乌有,再加上他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在李乐安眼中看来,只感觉是他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还有什么没说清楚?你用污言秽语来羞辱我在先,用假名骗我在后,谁能咽的下这口气?我记着你救下我们的恩,也记着你羞辱欺骗我的仇。你放心,我李乐安向来是恩怨分明的。我今日先报仇,日后再报恩,你自己做的孽,就好好受着吧!”李乐安说完,再次挺剑欲刺。沈归却跟身进步,身形闪入了剑势以内。此时他的身子已与剑柄平行,在迫使对方没有足够距离出剑的同时,与李乐安之间的距离,已不足半臂。
李乐安看着贴来的沈归显得有些慌乱,身形却倔强的不肯退后半步,在围观百姓的口哨声中羞红了脸。她见手中长剑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便迅速调整重心,右脚用力踢向了沈归的双腿之间。
“这么大力?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咱俩到底有多大的仇啊?”
李乐安的腰间一动,沈归便已经猜到了,她之后定是要用出那招最为经典的女子防身术——撩阴腿。于是抢在李乐安之前,一脚便踏在了对方刚刚抬起的小腿之上。沈归这脚踏的很轻,只求卸力而不求伤人。也正因如此,李乐安被破去力道之后,几个踉跄便失去了平衡,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大街上。
四周围观的百姓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哄堂大笑,开始对着他们俩人指指点点,还有许多风言风语如同长出了翅膀一般,飞到沈归与李乐安的耳朵里。沈归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面对周围百姓的调笑声,还转着圈的抱拳拱手致谢,偶尔还与几个声音大的聊上几句;反观摔在地上的李乐安,此时已经委屈的撅高了嘴巴,双眼还浮现出了晶莹的泪珠。
“哎哎哎!要打的可是你!我就是自卫,可没还手啊!能不能别来这套呀?这么多乡亲都看着呢,多丢人啊!你先站起来怎么样啊?”
沈归手足无措的蹲在李乐安面前劝着。此时的李乐安已经把一张小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上身和肩膀一抽一抽的,看样子是被气哭了。沈归见她没搭理自己,只得站起身来,朝着四面抱拳说到:
“打扰各位了,我们二人就是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抱歉搅了各位的买卖,我先在这里给大家赔礼了啊!各位这就散了吧!”
众人见他们俩已经不再动手,自然也就四散而去了。沈归蹲在李乐安的身前犯难,感觉自己是狗咬螃蟹——无处下嘴。
李乐安是在东幽长大的姑娘,虽是富家小姐出身,但因是家中独女,又自幼丧母,所以一直都被李登保护的极好。她独居大荒城中,从小便喜欢骏马快刀,再加上父亲不在身边,才养成了这烈性的脾气。今日这趟,除了被沈归所挤之外,还为奉京城中百姓风言风语感到羞臊,一时间产生了太多的复杂情绪,这才没忍住而流下泪来。不过流了几滴眼泪之后,情绪便稳定了下来,只是那时节,围观的百姓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实在不好意思抬头,只好继续埋头装哭下去。
沈归来回地踱着步子,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怎么去哄这样一个精神分裂的姑娘。只能不停地出言试探着:
“能不能不哭了呀?要不然给你点银子?买一套胭脂水粉?请你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