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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过江河》-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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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队长收刀入鞘,嘴角一撇:

      “我管他是谁呢。就照这个罪名报上去,任谁来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行吧,李乐安你不知道。李登知道吗?那是他老子。”

      这队长刚才还一脸的不服不忿,此时听完李登的名字,瞬间便愣在了原地。直到颜青鸿已经几乎看不见身影了,才缓过些神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颜青鸿直接回到后宫,刚见母妃包氏便被揪住了耳朵,训教内容也尽是些他在这皇宫内外的斑斑劣迹。还没说几句,总管李清便来传口旨召见。颜青鸿得了特赦一般告罪而去,临走前还朝着母妃包氏做了个鬼脸。

      “李总管啊,父皇找我什么事呀?能不能先透个口风,也好让我能提前有个准备啊。”

      颜青鸿握着李清的右手,不着痕迹地在对方手中放入了一颗夜明珠。

      李清捂嘴咳嗽了两声,再张开手之后,夜明珠已经不见了踪影,手法堪比江湖上最擅此道的彩门中人。

      “二殿下不用过于惊慌。应是你平日忙于……所以陛下心中惦念。另外刚才二殿下在皇宫南门以外,闹的动静也过大了些……”

      二人走到冬暖阁窗外,李清只是上前敲了敲门,便回头走出院外。

      “你还舍得回来啊?进来回话吧。”

      宣德帝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颜青鸿立刻便堆起了满脸笑容,推门进屋。

      “父皇,您找我?”

      宣德帝放下手中的紫檀羊毫笔,仔细的端详着自己刚写的字,看了一会,伸手拿起来团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才抬头看着面前的儿子:

      “你刚才与丞相府小姐打架了?”

      颜青鸿都快哭出来了:

      “您管挨揍叫打架啊?”

      第一章.太初始也 43.让步

      这二皇子颜青鸿与丞相独女李乐安的事情,理所当然地传遍了整个奉京城。虽然老百姓们对于李乐安的身份还仅限于道听途说,可光是颜青鸿那二皇子的身份,就足够掀起一场全民八卦的风潮来。更何况二皇子的个人作风问题,在整座奉京城内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二人当街一闹而产生的影响,也足以让京城中几方势力纷纷推翻原本的谋划。无论是此刻正在揶揄着二儿子的宣德帝,还是正在家教训女儿的丞相李登,都在心里重新衡量起了各方得失。不过,在两个当事人的原本问题上,二位却都有着惊人的默契:都误会了。

      在宣德帝看来,颜青鸿如今已近弱冠之年,出宫、赐府、娶妻,也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在郭霜死后,颜青鸿便接管了奉京城的城防军,也就是那重新组建的三万金甲军。如果他想与李乐安日后真的结为连理,最大的障碍便是李家。李登早就想在军权中插上一手,如果让掌管奉京城防的颜青鸿,成了他自家女婿,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而丞相李登则更为头疼。李乐安这个女儿,就是他东幽李家唯一的血脉。自己如今这个岁数已经没有再次续弦的意愿,所以女婿的人选,自然就关乎到整个李家的命运了。不谈颜青鸿的名声人品,就单单这个皇子的身份,前面多出一个二字,便是抹不去的杀身之祸。而自己辛苦一生所积攒的权势与基业,也会一朝尽归颜家。几十年都白折腾了。

      两个孩子的解释与说辞,在这二位幽北顶尖的人物看来,定然是羞怯而带着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因此,在当街追逐事件过去后的三天,也就是第二次早朝之时,各方重新进行了利益交换与妥协让步,最后的结果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宣德帝首先抛出了橄榄枝,把颜家最后一支私军——飞虎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李登。而丞相也投桃报李,由东幽李氏与幽北朝廷户部,共同筹措军饷,足额支付五百万两纹银,以供宗族府飞熊军南北两线抗敌之用。

      当然,老王爷郭云松与中山路总督傅野,自然就成了替死鬼。

      郭云松识人不明,致使中山一路常年遭受漠北草原的劫掠滋扰,遂夺爵罢官,允其归乡养老。

      博野【创建和谐家园】戍边不利,遂罢职抄家,扁为庶民。中山路总督一职由礼部侍郎裴涯继任。不用说,这个裴涯,定然是宣德帝培养的心腹人。

      几方交锋,最后竟得到一个如此客气的结果,两方在朝堂之上也不见了平日里的火药味。这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父亲,是为了儿女婚事的细节而会面,只是在彩礼嫁妆的数额上讨价还价而已。

      中山巷,中山王府中。

      铁甲接过了圣旨,满面愁容地送走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大门一关,便连忙回到了王爷的卧房之中。

      “王爷,这是个什么意思?要说我们郭家,早在前几年就成了空架子。为何拖到了今天,他才补上这最后的一刀来呢。”

      铁甲看着刚从病床上起身的郭云松,若有所思的问着。

      “老夫也不是很明白,但郭家自打入了死局,便早已不能动弹分毫了。所以如今出了变化,也定然不是从我们这里开始的。以那位的心思手段,这最后一刀未免也补得太轻了。表面上看来,是把我们郭家打了一个万劫不复。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分明是在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郭云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长久以来,他一直在等着宣德帝最后的闸刀。可他万万想不到,这本该是斩草除根的一刀,竟然是如此的用法。

      “我们郭家的力量早已经全部瓦解冰消了。能想到的帮手,也无非就是一个半人。一个是失踪的大萨满林思忧;还有半个则是要了饭的孙少爷沈归。”

      铁甲掰着指头数完,又自嘲的摇了摇头。郭云松见他如此,也笑了起来。

      “巴格这个自封的大萨满,那就是哄着皇帝玩的。萨满,从来都只负责沟通万物生灵,林思忧也是如此,所以肯定不是她。而沈归那小子嘛……不好说啊……哈哈!”

      老王爷郭云松想到自己这个外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铁甲一脸紧张的摆了摆手:

      “王爷您小声些,您如今可是身中风邪,久卧病榻之人啊。如今圣旨已下,理应尽快遣散家小,回中山老家养病才是。这迟,则生变啊。”

      郭云松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尽快遣散府中所有人,同时把这宅子也交给牙人出售,银子多少都不重要,速度要快,三日之内必须启程。哦,对了,再去买一辆破车,三日后你推着我走。”

      之后几天,铁甲把事情办得极为高调。整座奉京城中,无论是牙行还是车马行,甚至是原来王府的下人们,都纷纷传递出同样的信息来:郭云松的身体,定然是撑不过一路上的颠簸了。

      三日后,御马监料房的探子回报陆向寅:

      “回陆监事,郭云松口角流涎目光呆滞,躺在一辆破旧的木车上,由王府管家铁甲推出了奉京城东门,朝着中山路方向去了。”

      陆向寅摸着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一个夺了爵的王爷,即使为每个下人都分了一笔不菲的遣散银子,也不至于如此的穷困潦倒。他二人这般做作,是想隐瞒什么呢?”

      那几个探子互相对了一个眼神,领头之人出言问道:

      “需要除掉吗?”

      陆向寅一摆手:

      “哦,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更何况我与他平日里并无冤仇,没必要落井下石。”

      说罢,陆向寅慢悠悠的朝着冬暖阁的方向走去。

      宣德帝颜狩一见他来,连忙起身相应。还吩咐李清拿来了绣墩与茶点。

      “禀陛下,刚刚铁甲推着一辆破木车,送郭云松回中山老家了。”

      “可有旁人暗中护送?”

      “料房的探子未曾见过第三个人。”

      “那就好。陆监事啊,朕打心眼里,就一直不相信郭云松真的中了风邪。你信吗?”

      陆向寅抬起手中正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小口:

      “呼……陛下过于谨慎了。莫说此时的郭云松,已经是年近古稀的老叟了,即便是他当年被世人称为‘太白飞虎’的时候,您又何惧之有呢?”

      在宣德帝听到‘太白飞虎’这四个字之时,眼中出现了一闪而逝的狠毒之色。但很快又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裴涯也该启程了吧?等他到中山路上任之后,寻个机会,便送送傅野吧。”

      双山村,村长包钦的家中。

      “我说十四,下次等我问完了话,你再出手行吗?现在可倒好,费了半天力气,除了救下一群笨蛋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刚从草原上回来的沈归和十四,此刻正坐在老包家的饭桌前面,等着包大婶给自己蒸包子吃。

      老包听完沈归的话,便用手语和十四沟通了起来。两个人经过了一番手舞足蹈之后,老包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归:

      “十四说,那男人叫你上前低头之时,已经在手中暗扣了一把匕首。若是十四再慢一点出手,你的喉管就被他给割开了。小沈啊,十四要是能说话,哪还轮得到你直气壮的训人啊?”

      第一章.太初始也 44.返乡

      对于沈归来说,再高兴的事情也都比不上,郭云松与铁甲的到来。

      二人离京之际,铁甲为掩人耳目,买回了一辆旧车来。因此,由奉京城到青山城,本来只需要十天的路程,他们却足足走了二十多天。这一路上郭云松躺的腰酸背疼,铁甲的一手木匠活也练得出神入化。

      在这二人进城当天的夜里,便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把这二人带走了。从这一天开始,郭云松和铁甲的行踪,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任何势力的眼皮底下了。

      “我说老郭啊,这傅野是咱们家什么人啊?你咋这么关心他的死活呢?”

      一副惫懒模样的沈归,此时正把半个身子都窝在一张圈椅里,一边吃着郭云松给他剥的糖渍板栗,一边随口问着。

      郭云松仍是笑眯眯的剥着栗子,还仔仔细细的把每一片内皮都去的极为干净:

      “傅野以前是外公的副将,后来外公进京做了王爷,就把这中山路都交给他了。眼下,他也跟着外公一起倒了霉,落得个去职抄家不说,只怕一家老小的性命,此刻也被人惦记上了。”

      沈归吃的有点口渴,伸手拿起茶碗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

      “革职抄家也就算了,命也想不放过?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让中山一路彻底归于朝廷。虽然幽北三路表面上是一个国家,其实说是部族同盟要更准确一些。这东幽一路,一直都是丞相李家的;而中山一路呢,一直都是我们郭家的。如今郭家式微,他再这么彻底清洗一次,之后这整个中山还不尽归他手?”

      沈归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是如果等到皇帝把中山一路完整消化之后,原来三家分庭抗礼的平衡不也就打破了?李家屹立不倒这些多年,怎么连这点嗅觉都没有呢?”

      郭云松叹了口气:

      “他李登所仗的,便是银子与粮食了。只东幽一家的粮食产量,便占了幽北三路总产量的七成还多。他李家世代都是大粮商,在东幽当了不知多久的土皇帝了。不知为何,如今李家新得了三万颜家飞熊军。若干年后,宣德帝完整吞下中山路之时,差不多也是他李家完全掌握住飞熊军之日。所有的战争,说穿了都是在打消耗而已,而说到消耗……整个幽北三路,都没有谁可以与李家相提并论的。”

      沈归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栗子皮,又仰头抽干了杯中茶。先是从怀中掏出了当年古戒赠予自己的短剑惊雷,又朝屋外吹了个口哨。

      郭云松一脸疑问的问他:

      “你吹哨干嘛?”

      “吹哨当然是叫兄弟了,你不是要我去救傅野吗?”

      “你叫的兄弟难道不是十四吗?”

      “……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郭云松和铁甲,在入青山城的当天,便被沈归带着几位冬至的聋人兄弟,接回了双山村。如今的郭云松,成了一个普通的农家老汉,整日含饴弄孙为乐,眉宇间也丝毫不见了往日的沉重压抑,就连食欲都好了许多。

      青山城总督府内,傅野和裴涯正在进行交接。

      “傅公此去,欲往何处啊?”

      刚刚继任的青山城总督,前礼部侍郎裴涯,此刻正一脸关切的问着傅野。

      “有劳裴督挂怀,罪臣如今已是一名普通百姓,自然是携家眷返乡,重拾山野之乐了。”

      傅野是太白卫出身,而太白卫原本就是由中山路的山贼猎户铁匠等等组成的,而有着‘太白飞虎’名号的郭云松,原本也是个猎人头领。别看如今傅野受郭云松的牵连,落了一个抄家罢职的下场。但在他内心深处,反而松了一口气。是啊,所有郭家的门生旧部,自从郭霜遇害之后,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项上闸刀落下。直到最近几日,圣旨传遍了幽北三路之后,才纷纷睡上了踏实觉。

      裴涯点了点头,随手翻着案桌之上的鱼鳞图册、府衙内外账目等交接文书。脸上挂着谦虚谨慎的表情:

      “别看裴某原本只是一个清闲侍郎,但也早闻傅督文武双全之名。这总督府内的佣人与帮手,若是傅督另有安排,裴某自当发银放行;若是并无安置之处,某也愿尽数留用,充作傅督的饯行之礼。而至于这些图册账目嘛,我自问不会比傅兄更高明,自然也就不用看了。”

      他这话似乎另有深意,但此时的傅野早已是心灰意懒,根本不再细想了。

      “裴督如此信任,真是让傅某感激万分。还请裴督上任之后,能善待中山一路的百姓们,傅某在此提前谢过了。”说罢朝裴涯深鞠一躬,便离开了这个住了半辈子的中山总督府。

      傅野其人,与齐雁齐返一样,本是太白山下一猎户的儿子。如今被抄家革职后,凭着一身武艺与祖传的猎术,想在太白山中为全家挣回个温饱,也不算什么难事。傅野就这样,带着年满十八的独子傅忆,还有发妻张氏,一家三口由打青山城西门而出,走上了回老家抚山县的路。

      当然,还有很多人在暗中相送。

      六十里亭,是青山城通往太白山的必经之路。此地两面环山而地势阴冷,来往商队便集资在此处建起了一座萨满庙。被大萨满李玄鱼知晓后,令其改建为一个三层塔亭,以供来往行人客商歇脚之用。而此地距离青山城约有六十里地,因此在改建完成之后,大萨满赐名为‘六十里亭’。

      此时已是黄昏,返乡路上的傅家三口,正巧行至此处。傅野见天色将暗,便准备在空无一人的亭中过夜休息。而六十里亭周围的山林各处,却有些人满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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