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这学期来我就开始准备了,你们俩除了吃就是玩,我怕万一顾头顾不住腚临到正场了着急。也有想【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你们自己动手写一篇的意思,不过看来两位哥哥还是要捞偏门,那倒不如用我给你们准备的了,好歹是原创,肯定没有重复的。这玩意最好不要买,卖论文要再卖给潞院的应届生,那你们不糗了。”司慕贤道,看来早给兄弟们想好退路了。
“还是你有心啊,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写了点自己都不满意。”单勇道。
“尼马,这才是兄弟,说啥来着,还是兄弟比女人管用……我要柏拉图这份啊,挂个外国人名比较牛逼,对了贤弟,你没弄错吧,柏拉图能和孔子放一块扯么?”雷大鹏叫嚣了,乐了,不过又提着意见道:“贤弟,我看呀,这孔子、庄子都不牛逼,你咋不写老子和柏拉图搞什么基涅?‘老子’这个名字牛逼。”
这么一扯,司慕贤笑了,雷大鹏知道又在笑自己不学无术,骂着司慕贤道:“你笑,笑个屁呀,你个酸货,不早说,害得哥花了好几百。”
三个人都笑了,不过单勇的笑里,除了欣慰,还有那么点涩涩的味道,两位同学,两位上下铺的兄弟,这若干年来总是有意无意都在对方着想着,而自己,仿佛犯了个什么错误一样,总有那么点涩涩的、愧疚的意思挥之不去……
µÚ50Õ ¸çØíÁªñÇͬµÇ̨
事情就这么着又搁下了,没想到傻雷对班长倾慕王华婷居然会提前知道,更没想到的是,这傻雷居然偷看过班长的日记,这哥们可是位爱憎分明的,当天晚上就少不了睡前冷言冷语挖苦班长,第二天吃饭又十分地不友好,亏是单勇拦着,也亏是班长不太争执,要不愣头青非打起来。
这倒好,上午丁一志就搬出宿舍了,和这三人怕是没法同居一室了,搬到了单长根给安排的小办公室起居,单长根免不了揪着侄儿和傻雷又训了一通。
这事出得,反倒让王华婷和班长走近了不少,估计是劝慰班长,生怕这个集体决裂,不得不相信美女效应啊,班长扣了这么顶黑锅不仅没郁闷,反而胸比以前挺得更直了。也许在他眼中,在乎的也只有王华婷,其他嘛,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根本不屑一顾。
这个不怎么和谐的小集体好歹勉力维持下去了,其他人按部就班上课,没有了那份非分之想,雷大鹏身兼体育老师和大灶厨师两份工作,干得可就不怎么敬业了,就喜欢和初中这些小屁孩疯玩,饭做得不是误时就是水平急剧下降,单勇也不怎么敢训了,只好默默的挑起了这担子。好在没几天了。
六月八日,离实习结束还有两三天光景,这一日下了二节课,王华婷挟着书刚下楼就被吓了一跳,七年纪乱哄哄的,一群学生堪比放羊似的搬着桌子、凳子奔着出校园,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一看,后面的雷大鹏正招着指挥着呢,不但让七年级的搬,把八、九年级的也唤着帮忙,话说雷哥发话,威信相当滴高,那些学生娃就愁上课学习,你让他们拆了学校才高兴呢,这指挥得,早有应者云从了。
“怎么了?雷大鹏,又出什么洋相?”王华婷训道,自打解除了两人惺惺作态的男女朋友关系,又回复到以前傲娇的支书态度了。
女人可以无情无义,可雷哥好歹还有点怜香惜玉,没爆粗话,笑着道:“村里一家结婚,借家伙什用。”
“结婚也不能影响上课呀?”王华婷不乐意地道,这个货,就知道破坏正常教学秩序。
“嘿嘿,这可不是我破坏,单校长安排滴。”雷大鹏道,一回头扯着嗓子喊:“单叔,够不够,要不九年级的也搬走。”
“差不多了,不够再说……单勇呢?”单长根乐滋滋地上前来了,喊着单勇,单勇应声从楼下往下奔,站着解释的时候,直说九年级毕业班,还是算了,至于七、八年级,后两节放假,结个婚没个娃娃们闹腾,不热闹,王华婷听得直抿嘴咽气,农村的教育就这现状,没治了。
¡¡¡¡µ¥ÓÂÒ»±¼ÉÏÀ´£¬ÊåÓÖÓÐÈÎÎñÁË£º¡°¼ÇµÃÄãÄÜ´µÁËßïÄŰɣ¿¡±
“能瞎吹呀。”单勇道。
“那走,赶紧走,缺个唢呐手,你凑个数吧。”单叔拽着人立时要走。
“嗨,我说叔,村里不是有么,还叫我?”单勇不解地问。
“城里来了家拍电视的,把吹鼓手拉走一半,一下凑不上数了,请人也来不及了。”单长根解释着,敢情是有家拍摄什么专题片的把通过乡政府、村委,把老艺人都拉一块表演,正经八百办事的反而缺人了,雷大鹏一听那是见空就钻,兴高采烈的毛遂自荐着:“叔啊,咋不叫我呢?我给你敲锣放炮去。”
“行,那走。”单长根挥着手,雷大鹏却是没忘贤弟,一嗓子大喊,把司慕贤也喊下来了,这哥仨,乐滋滋直跟着单长根上了停在校外的三轮车上,突突突突地冒了一股黑烟,走了……
“别指望他们的心思还能放在教学上,就这样了。”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华婷蓦然回头,看到班长丁一志一丝不苟的正装,和那张少年老成的脸。也许找到可以嘲讽那三位的机会了,丁一志严肃地道着:“华婷,马上实习就要结束了,我建议咱们的实习情况报告里,还是去掉七年级的成绩情况,否则的话,放到系里得看咱们的笑话了。”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王华婷讶异地问,很奇怪这位班长永远溶入不到这个小团体里。
“有什么不合适,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五人小组,现在七年级由单勇代课,成绩如何和我们无关,雷大鹏教的体育,勉强说得过去。”丁一志侃侃道,似乎也是从大局考虑,少了一个年级拖后腿的,八、九年级整体的水平就是一个上升的趋势了。
这意思是要把单勇排除在外。王华婷怔了怔,没点头,也没有摇头,朝着三轮车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实习的地方,变了好大的样子,围墙和露天的厕所整饬一新、操场树起了自制的篮球架、乒乓球台,还有窗明几净的厨房,还有欢呼雀跃兴高采烈的学生们,变了好多,而带来这些变化的,似乎自己几位只会代课的实习生所起的作用微乎甚微。
“班长,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咱们的看法,你这么在乎,有必要么?”
王华婷莫名其妙地给了丁一志一句,看丁一志愣了,她转身走了。刚到楼下,刘翠云奔下来了,直说着单勇回电话了,说是中午没人做饭,让翠云喊着班长和支书都到婚场吃去。
一句听得王华婷回头看看班长,心里滋味呀,那叫一个复杂。
¡¡¡¡¡ù¡ù¡ù
“停一下,角度选正,这个顺光的方向不要站人,有阴影……录音,准备好了没有。”
“OK,可以了。”
“摄像。”
“再高一米……”
升降台上,摄像师眯着一只眼,从镜里,看到了现场围着一圈傩戏的模拟现场,各就各位了,全身包着缎子黄的老艺人正收拾着家伙,这摄像师做了一个手势,台下穿着马甲,手里捏了个曲谱、留着半长头的导演举手喊着:“最后一分钟准备……各就各位,准备开始录制。”
不远处停着大小四辆车,标着“《魅力潞州》民俗文化寻根摄制组”的字样,一组二十余人的小团体通过乡政府组织了这么一场当地的傩戏演出,这个时间不趁年节,还亏得乡政府出面才把这些散居在各村的老艺人集中到了一起。
“王乡长,这阵容还差了点,要是再有几百围观群众就热闹了。”导演回头说着,递过支烟去,那肥头大耳的锉个子乡长吸溜着酒糟鼻子说着难为话回着:“不行呀,秦导演,麦收刚完,第二茬庄稼刚种,又是沤肥又是上地,那顾得过来呀,就今儿都有家结婚的,还是硬把这些吹鼓的都拉了,就这都老大不乐意呢。”
没好处乡长才不来呢,即便是文化局打了招呼,摄制组也没少塞好处,要不这种乡里自演的傩戏,你连面都见不着。
“成成,就这要求,我不提其他要求行了吧,今天彩排,万一我们还要正式录制,总得给现场来百八十号围观的吧,要不没气氛,大众艺术,总不能没群众吧?”导演软磨硬泡,乡长想了想,这是市文化局专程打电话安排的,倒也不好推拒,冷不丁眼光一投向学校的方向时,笑了笑点点头:“那成,到时候让学校放一天假,百八十号人不就全乎了。”
“那我先谢谢了啊。”导演抱拳来了个谢势,回头喊着倒数,艺术们把手里的唢呐、梆子鼓、铛铛锣各持在手,随着10、9、8……的倒数声音,一声开始,乐声四起。
却不料意外出来,嘭地一声,把吹笛的老头吓得一个激灵,嘴偏了,音跑调了。全场乱了。
刚一停,又是嘭地一声,吓得录音师手一抖,功放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滴声。导演火了,回头瞪着乡长,乡长紧张地一瞅,赶紧地安慰着现场道着:“没事,没事,村里娶媳妇,一炮进村、二炮开路,到门口才放鞭炮。开始开始……”
又是一番赶紧准备,再喊开始时,好歹有了个样子,这是傩戏的过门调子,村戏很简单,除了乐班就是两位演员,正戴着大戏胡子,挂着鬼脸,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准备粉墨登场的演员,却不料又是嘭地一声,吓得他手一激灵,影像偏了,火冒三丈的一抬头,叭一下子,一个二踢脚炮仗头蹦到了脑门上,气得摄影师叫苦不迭地喊着:“导演,乱成这样,怎么拍呀?”
“等等,等会儿,等送亲的过去再开始啊……”乡长不迭地安慰着现场诸人,那些吹鼓的老艺人乐呵呵地笑开了没几颗牙的嘴,脸上皱纹挤一块了,乐歪了。
“停……”
就在距离拍摄现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迎亲的队伍停下来了,临时司仪单长根扬着手喊着:“唢呐不开响,队伍不上场,唢呐音不高,俩口合不好……后生们,吹起来!”
一声吹起来,这指挥得比导演还牛逼,手挥声起,一声高昂、激越,如金属相刺的铿锵尖锐声音直蹿云端,现场不少人的精神头被【创建和谐家园】地蓦地一凛,而现场的四位吹唢呐的耳朵下意识地颤颤,这音调子到高音B调了,直撩得人心往上提。
一提再提还要提,音调在最高处拐了个弯,就在最高调子周围打波折,那声音如同群鸟【创建和谐家园】、如同开怀畅笑,撩得人心跟着一波一漾,那王乡长乐了,喊了句:“好好,吹得好。老单,这谁家娃?”
声音太高,根本听不到乡长喊。秦导演的眼光却是滞在那位吹唢呐的人身上,凸着眼睛、鼓着腮帮子,这几乎用到吃奶的力气了,唢呐这玩意可比什么乐器都耗力,别看不起眼的小调,就个《抬花轿》没有三五年功夫你吹不成调,而诧异得恰恰就在这里,吹唢呐的明显年轻不大,像村里没结婚的小后生。
调子,激越到最高处时,就见得吹唢呐的单勇一顿身,一扬头,人转过来了,这是全体开锣的信号,随着一转身,板鼓、挂板、大锣、大钗、小钗、马锣、勾勾各种乐器骤起声响,却是《抬花轿》曲子,雷大鹏手里的铛铛锣敲得起劲,司慕贤板胡拉得自得其乐,且吹且走,路过这摄制组一行,那喜滋滋、乐呵呵的单勇对着摄制组几位场记的靓妞做着鬼脸、飞着媚眼,然后是腮帮子一鼓,又是欢快激越的调子领着曲头,他整个人蹲身走路、两腿蹲走、两胳膊一颤颤地吹奏样子,像只不堪重负的肥鸭子,惹得众人一阵好笑,比一对新人还抢眼。
乐队之后,才是牵马坠镫的新郎、骑在马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马后跟着送陪嫁的娘家人,雷大鹏铛铛锣鼓敲得兴起,直蹙着步子往后退,傻呵呵地低下头侧着往里瞧盖头下的新娘样子,惹得新娘扑哧一笑,新郎瞪着眼叫嚣:“看什么看,还想进洞房是不是?”
“废话,当然想进啦。”雷大鹏嘿嘿笑着,惹得前后一阵好笑,那女方家陪人赶紧地上来,装了包烟,又给两边耳朵各夹一根,才把这敲锣的打发走。
逶逦的迎亲队伍转眼而过,王乡长回头时,傻了,傩戏鼓乐班子都愣了,现场的场务、化妆、录音、摄像、全傻在当地了,明显混装瞎拼凑的乐班子,偏偏吹得这么喜庆。还是导演最清醒,大睁着眼睛喊了句:“快快……摄像跟上,全程录下来,这才叫民俗……拍那个吹唢呐那后生。”
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人恐怕都是被那几声异样唢呐勾得神不守舍了,拍这玩意多少懂点音乐,唢呐全靠苇哨子控制音节,那功夫全在嘴上,高音唢呐的十八个音域,就是加键的也未必能吹到高调B上,何况人家持的就是村里的铜管普通乐器,又是这么年轻个后生。摄像的扛着机器飞奔,后面跟着录音、场记一干人,倒追到了送亲的队伍里。秦导演回头不悦了句:“王乡长,藏私了啊,这么年轻这么好的把式不给我们叫来。”
“不是我们村里人啊。”那王乡长愣了下,秦导演已经跟着跑了,让他好郁闷了半天。
不管哪儿来的人,今儿都没外人,就是抢着摄影的也没人觉得意外。到了新郎家门口不远,早有大红喜字贴上了门、大红的鸳鸯戏水剪纸挂上了窗、还有大红的鞭炮两行排开,随着唢呐的调子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刚进视线,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不停,边捂耳朵边捡着炮仗的小屁孩来回奔跑,两侧的村道,指指点点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老太太,不时地你挤我、我挤你哈哈笑着,聚在新郎一家门口的老爷们、年轻人却是像上阵一样准备着,唢呐声停,新娘下马,哄一下子涌上来了。
按照潞州乡下的习俗,新娘下马过三关,一关更比一关难,第一关就是新郎抱着新娘闯进新房,女方来的亲戚挤、男方的亲戚挡,两拔各不相让,直像打仗,可苦了抱着新娘的新郎,被人挤搡来挤搡去,同辈的年轻人还嫌不过瘾,直逼着新娘骑在新郎脖子上,红裙一盖蒙着眼睛,拉着新郎转了几圈,得,不许偷看,你自个找方向感吧。
有人在笑着问裙子盖着的新郎:头别钻里面去啊,还不到时辰呢。
还有人拽着新娘的腿蜷在新郎头上喊着:夹紧点,夹得越紧他越舒服。
后生们闹得哈哈大笑,没牙的老太太老头笑开怀了,脸上的皱纹聚在一块;没毛的小屁孩乐歪了,钻在人缝里瞧着新媳妇的长相;折腾新娘新郎的乐歪了,直哈哈大笑着看着新人的糗相。
¡¡¡¡¾ÍÔÚÕâʱ£¬ÓÖÒ»Éù¼±´Ù¡¢Ï·ÚÊ¡¢Ë¬¿ìµÄßïÄÅÒôÆð£¬Ïñß´ÔûµÄÄñ¶ùÆËÌÚ¡¢ÏñÈö»¶µÄÂí¶ù·É±¼¡¢ÓÖÏñÕû¸öÈËЦµÃ²»¿É×ÔÖÆÁË£¬ÕýÆõºÏÁË´ËʱµÄ³¡Ã棬´µßïÄŵĵ¥ÓÂÒ»»ØÍ·£¬Ë¾Ä½ÏͺÍÀ×´óÅôÒâ»áÀÏ´óµÄÑÛÉñ£¬îõîõÂ࣬С°åºúÖèÈ»ÉùÆð£¬Ìî²¹ÁËßïÄÅ»»ÆøµÄ¼ä϶£¬ÓÚÊÇÕâÈýÖÖÀÖÆ÷×Ô³ÉÒ»µ÷£¬°åºú¼±´ÙµØÏÒÏì¡¢îõîõÂàµÄ´àÏ죬ºÍßïÄŵ÷×ÓºÏÔÚÒ»Æð£¬Ö±°ÑÇÀ½øÃÅÒ»ºå¶øÆðµÄÆø·ÕÍÆÏò¸ß³±¡£
这调子是农村常吹的调子《真是乐死人》,那声急蹿而起的高调B音是随着人群进院渐落下去的,吹得着实不错,新郎家随即出来的老人,整盒整盒的烟直往单勇、司慕贤口袋里揣。更乐的是那些摄制组的人,毫不费力全程捕捉了一个活灵活现的民俗现场,那秦导演看着摄下来的内容也乐歪了,回头要找这个鼓乐班子,却不料新人仪式一开,人多眼杂,转眼间挤搡的贺喜人群里,一个都找不着了……
¡¡¡¡¡ù¡ù¡ù
王华婷和刘翠云也在现场,学生一放羊,老师倒没事了,干脆九年级的也放了,反正动静一响,都坐不住了,乡下难得热闹,乡下人也最爱凑这些热闹,只不过让她诧异的是,那三位在婚场俨然成了主乐手,把个结婚的现场吹得好不喜庆。
¡¡¡¡ÀÖÉùһͣ£¬ÑÛ¿´×ÅÄǸçØí×êÔÚÈËȺÀï½ø¶´·¿´ÕÈÈÄÖÁË£¬Íõ»ªæÃ»ØÍ·Ð¦×ÅÎÊ£º¡°Ã»¿´³öÀ´Ñ½£¬ÕâØí»¹ÓÐÕâÒ»ÊÖ£¿¡±
“你不知道了吧,单勇他妈原来就梆子戏名角,司慕贤父亲也是研究民俗文化的,听他说呀,他们经常在响马寨给单勇他妈伴奏,听一段名角唱《杨七娘》,呵呵,你没看着,连雷大鹏敲得也像模像样了。”刘翠云笑着道。
“咱们走走吧,这人太乱了,开饭还得一会儿呢。”王华婷看得院子里村里人围着一对新人捉弄,笑了笑,却是不太喜欢这种太嘈杂的环境,边走边看着这里的环境,两个月的实习时间转瞬即逝,没来由地还有点留恋这个地方。
“想什么了,华婷姐?”刘翠云随意道,走到了两房之外的距离,人都往结婚现场跑,其他地方反倒清静了。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个人。”王华婷道。
¡¡¡¡¡°ÎÒ²ÂÊÇÄǸöËû¡£¡±Áõ´äÔÆÞÞÞíµØµÀ¡£
“你猜的他,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个他……我想起左教授来了。”王华婷笑着道,像是实习生活颇有感慨似地说着:“我现在倒觉得他讲得道家哲学很有意思,讲什么宇宙自有一贯而道之,所谓道法自然,对万事万物不加刻意地去改变它……挺有意思,不管什么事物、什么环境,只要存在,总有它存在和延续的理由,就像这里。”
“咦?什么让我们的支书这么多感慨?”刘翠云没太听明白王华婷的意思。侧身看着,大支书正一副笑意盈然,仿佛顿悟的样子,就听她解释着:“很简单啊,我们几个人呕心沥血,刻意改变,试图提高这里的教学质量,结果呢,离我们的当初的料想差得太远。相反,那几位根本不务正业,吃喝玩乐的,反倒比我们更受欢迎。现在我倒觉得我们是另类了。”
“呵呵,那倒是,华婷姐,看来你的感悟是有原因的啊,是不是因为他呀。”刘翠云笑道。
“谁呀你,再乱嚼舌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啊。”王华婷做势欲打,刘翠云闪避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摸出来喂了声,应了句什么,然后抿着嘴笑着看着王华婷,王华婷疑惑地问着:“怎么了?”
“还不让说,那个他挺关心你的,叫我拉上你和班长去吃饭,走吧。”
刘翠云笑着,拉走王华婷,不容分说地朝着婚场的筵席奔来了……
第51章 甜甜蜜蜜甜蜜饭
刘翠云和王华婷拉着手绕过喜房的嘈杂,到了更嘈杂的婚宴上,全校搬出来的凳子基本就在这地方,四张或六张并一桌,再大点十张并一桌,流水介的吃食往上端着,除了大碗的菜就是大盆的馒头,抱孙子来的老太太、三五结伴的小老头,还有吆五喝六的年轻后生,就着幕天席地的大筵吃得那叫一个热闹。
人群里不少认识城里来的这几位老师,都客气地吆唤着上桌,王华婷一一谢过,远远地司慕贤在向着她和刘翠云招手,奔上前来往这家的大院子一瞅,得,厨房也是露天的,直进了院子,那班吹鼓手却是已经聚了一桌,单勇和单代校长帮着厨,雷大鹏闲来无聊,头扬着,正吹着唢呐的苇哨子,吹不成不调,瞅见王华婷来时,雷哥眼睛滞滞地瞧着白衣裙裤高挑的团支书,那眼神真叫一个哀怨。
王华婷没敢再搭理这货,和刘翠云就着搬好的四张课桌边上坐下,司慕贤却是问着班长怎么没来,王华婷搪塞着在赶论文,刘翠云也发现了雷哥的表情,胳膊肘悄悄动动王华婷,被王华婷剜了个白眼,司慕贤回头笑着撩着道:“大鹏,上座呀,怎么?还得请你呀?”
“我等那锅出来才上桌。”雷大鹏神秘地一指一口大蒸锅,乍一看好不雷人,这家伙,磨盘大的笼屉,足足摞了九屉,就这婚宴露天厨房也是可圈可点,石头垒得临时灶火八个,蒸锅五处,汤锅三口,还是四架泥封的火,切菜的大案足有小半个篮球场上,案子上摞了白菜、土豆、大米、面盆快成小山了,围着案边的厨师都是村里请的,足足有十几号人在操刀就宴。
“那锅里是什么?”刘翠云问。
“八宝甜饭。”雷大鹏得意地道,回头问单道:“蛋哥,你叫它什么来着。”
“甜甜蜜蜜甜蜜饭。”单勇头也不回来了个骚包词。
“不是你那什么杜十娘怒沉八宝粥吧?”刘翠云取笑道,一说这茬,几个人都笑了,雷哥却是一翻白眼,头一扬道了句“没见过世面,懒得跟你说”。说罢扭头不理会了,掏着口袋,好一堆过滤嘴香烟,收拾了两把带五六盒,直给单长根递着,这货有时候挺讨人喜欢的,最起码讨单代校长喜欢,把哥仨挣的烟全给代校长塞口袋里了。
“这八宝甜饭挺好?”
坐等的功夫,王华婷多了句嘴,也是知道雷大鹏的性子,等闲的鸡肉鱼鸭还真看不在这个吃货的眼里,果不其然,正细细切梨的单勇回头笑了笑,保持着不揭锅不露底的神秘感。司慕贤道着:“要村里的吧,也就那样,婚宴十大碗,鸡鸭鱼肉丸子汤,就那几样,不过这份是蛋哥动手,自然就不一样。”
“切,吹牛吧。”王华婷故意道。
“事实胜于雄辩。”司慕贤文雅道,单勇听到了,笑着回过头道:“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但不能原谅你的蔑视,尝完再说……大鹏过来,掀锅盖,别吹了,那玩意是你能吹了的吗?”
一喊一乍,只要是吃活,雷大鹏不吹苇哨子了,一【创建和谐家园】坐起来,直奔上去了,衬着抹布,掀着大几十斤重的生铁锅盖,最上的一个笼屉,却是只蒸了三大碗,一说稀罕吧,连刘翠云和王华婷的好奇心也勾起来了,凑上来瞧着,只见得碗里红红黑黑白白不知道有几样黍米豆类和成了蒸饭,此时单勇正用筷子挟着切成薄薄的梨片,一页一页盖在饭上,盖成了一个好看的扇形,随后又舀着碗里的金黄色的蜂蜜每碗洒了几调羹,简简单单一放,盖上锅盖,刘翠云脱口而出:“这不杂和饭么?”
说白了就是过去乡下缺粮少面时候用各类谷豆类熬得杂和饭,所用只不过是作工不同而已,不料这一句触到吃货的神经了,雷大鹏翻了眼斥着:“你真【创建和谐家园】,村里杂和饭也就糯米、豆荚籽、柿饼瞎蒸一块凑合着……咱这什么,八宝甜饭,能上星级酒店的玩意。”
“真的?吹牛吧,就这上星级酒店。”刘翠云不相信了。
“还真的?煮的也假不了……糯米、豆沙、瓜子仁、柿饼、核桃仁、高粱米、熟莲子、豆荚籽,八样宝贝,再加糖梨、土蜂蜜、小蜜枣三甜,一会吃得你们找不着舌头在哪儿啊,就这还是应景凑的食材,要搁咱响马寨家里,把豆沙换成鱼子、瓜子仁换成杏仁、那味道还能提个档次。”
雷大鹏说吃的可比讲唐诗宋词利索得多,而且说着说着,厚嘴唇上溢着一行亮晶晶的口水掉下来了,刘翠云和王华婷扑哧一笑,气得雷哥边抹嘴边说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这一趟迎亲着实也辛苦,村里的风俗是男方家得牵着白马把媳妇一路步行带回来,从捉马乡中心村到新娘家足了十几里地,一半路跑回来的,本来缺乐鼓手了,可不料单校长给找了更乐呵的,乐得东家不时地进来给单勇几个人递烟塞酒,烟吧,全给单代校长了,酒吧,雷大鹏全揣腰里了,人一走,司慕贤追着要,生怕这货又给蒙倒了,雷大鹏不给,两人抢着打闹着。
宴场也只有这几个闲人,等着的功夫,外面的席面却是已经走了几拔,十大碗无非是农村人喜闻乐见的红烧肉、冰糖肘子、整鱼整鸡之类的,都现成的,现做现吃,王华婷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了,单勇是挑得东家的食材,要亲自操刀给几位做几份吃食了。
看那样,很专注,洗过的白菜叶子,细细地刀削,留青去白;青绿的豆荚,斜斜地切成了花形;还有揉了小半碗的粉面夹肉,边揉边握着拳着挤着面团,一挤进汤锅里,就见圆圆白白的丸子滚上来,刘翠云却是知道这道,叫滚蛋丸子,一半取自于作工,一半意思是吃完这道可以滚蛋了,意指这是喜宴席面的最后一道菜。
说笑着,各样准备得差不多,单勇喊着司慕贤和雷大鹏,这哥仨掀盖的、端盘的、摆筷的,配合相当默契,眨眼全上桌了,一份整鱼整鸡,一份八宝甜饭外加一份冰糖肘子,此时王华婷和刘翠云肯定是加外注意这份甜饭了,倒扣进碗里,那一层梨片正好当底层了,半圆形已经凝成一团的甜饭,黑的豆荚籽、白的瓜子仁、红的小蜜枣、还有金黄一色的核桃仁和已经蒸得说不出准确颜色的柿饼条子,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稍稍放了一会儿,热气稍退,整个半圆沁出来了一层金黄颜色,梨的清香和蜂蜜的甜香扑鼻而来。
“嗯,不错,回头给我妈带回点土蜂蜜补补去……嗨,别抢。”雷大鹏刚闭眼享受一下下,睁眼,几个勺子早伸过盆里了,一人一勺,舀走了好大一块,雷哥赶紧地凑上来舀了小半碗,嘴边吹吹,蹭地一勺直塞进嘴里,边嚼边哼哼着,好不惬意。
本来怕这东西粘牙,王华婷也是浅尝了尝,不料一尝之下,眼动了动,异样了,不粘,而且甜得不腻,香味十足,第二勺尝上时才觉乎出这其中的奥妙来了,豆荚籽、瓜子仁、核桃仁做成八宝除了糯米几乎都是脆物,颇有嚼头,高火一蒸,把蜂蜜味道蒸进去,脆意不失、本身味道和着蜜香枣味,可不得把人吃得找不着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