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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毒舌

  　　众人担忧的咆哮并没有发生，反倒是九爷，有几分心虚的扫了一眼孙女，小声对王羽说道：“我就抽了半盒中华，就觉得胸口堵得慌，真是抽烟引起的？”

  　　王羽还没回答，皮装少女不乐意了，摇着老人的胳膊喊道：“爷爷，你又背着我抽烟。说实话，烟从哪里来的？”

  　　九爷不回答，扭过头，故意大声咳了几下。少女忙为他喷药水，不再追问刚才的话题。

  　　王羽担忧的看了老人一眼，说道：“最近发生什么大事，让您老如此生气？”

  　　阿忠在旁边解释道：“东区和西区，新来了几群年轻小子，不懂规矩，以为九爷只负责北区，就抢了几家场子。可这些外地人哪里明白，江北的地盘全是咱九爷的，东区和西区只是政府新命名的开发区，和咱道上的称法不一样。”

  　　“灭掉他们就是，又何必动怒？”王羽见阿忠面色尴尬，顿时愕然，“该不会吃亏了吧？”

  　　九爷摆摆手，不让阿忠再说。

  　　“这是小事，我会摆平。”说着，老人接过阿忠递来的花束，走到墓碑正前方。连续三个鞠躬，双手把花放在墓前。

  　　“老头子又来看你们了，最近身子骨不好，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下去陪你们。有你们这帮忠义的孩子守护，老头子我下去也安心。”

  　　九爷鞠躬，他身后的手下也学着样子，恭敬祭拜。

  　　就在这时，墓碑左侧走来一群彪壮的汉子，身上衣服杂七杂八，却极有气势，领头一人远远笑道：“哈哈，黄老头还没死啊，又来祭拜那群傻啦吧唧替你死去的【创建和谐家园】。哟，这不是黄蓉小妹妹嘛，这腿真长，靖哥哥最喜欢你这双迷人的【创建和谐家园】。”

  　　惹事的来了。

  　　说话的中年名叫黄友靖，三十多岁，脑袋【创建和谐家园】，两只肿眼泡，像只蛤蟆一样。偏偏还满脸油光，笑起来露出一口乌黑的四环素牙，极端的丑陋。

  　　他是南区的老混子，自幼继承父业，虽然没能统一南区，却是当今南区最大的一股势力。其父和九爷有仇，双方打了一辈子没分出高下。而黄友靖最近联合了几名外地人，在东区和西区为九爷添了不少麻烦，却又不见九爷反击，认为九爷老了，今天追到墓地来挑衅。他巴不得能把九爷气死，这样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能涨一大截。

  　　皮装少女一见此人，顿时露出恶心之状：“姑奶奶就算是黄蓉，你也不是靖哥哥，顶多算是欧阳克养的一只癞蛤蟆。”

  　　王羽靠着墓碑并不接话，只看九爷如何处理。

  　　黄友靖带来三十几号人，山下应该还有更多的人手，现在带来的人数和九爷带来的人数相似。

  　　九爷露出和蔼的笑容，拍了拍皮装少女的手臂，安慰道：“蓉儿，今后遇到这样的人，不要给他一般见识。狗咬你，你不能反过来咬狗，但你可以用棍子把狗打残打死，剥皮喝汤。”

  　　黄蓉似有所悟，乖乖的点头：“可是，这样恶心的人，炖来喝汤我都没胃口。”

  　　最后这一句杀伤力太大，就算一向自认没皮没脸的黄友靖也受不了，指着祖孙二人骂道：“牙尖嘴利是吧？等你这老的死了，看我怎么玩残你这小的。到时候，我让所有在临江道上混的男人都来玩，说这是九爷的孙女，你说这主意怎么样？”

  　　他身后的手下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却惹火了九爷的手下，纷纷掏出便携式甩棍，要去为九爷和黄蓉出气。

  　　九爷摆摆手，先制止手下的躁动，目光平和的盯在黄友靖脸上，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当场：“年轻人，你是来骂街的，还是来送死的？比起你爹，你差远了。不讲道上的基本规矩，下场都很惨。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

  　　此言一出，黄友靖终于变了脸色，那张肥胖的圆脸上顿时布满汗水。

  　　当年仇家联合九爷的一个好兄弟，刺杀九爷，在混战中，杀死了九爷的儿子和儿媳，但九爷事后的报复也适合江湖手段，同样灭仇人全家，在过程中并无欺辱行径。而在此之前，九爷手下的一个头目的妻女被仇人淫侮后杀死，拍成录相，在道上公布。这事坏了江湖规矩，九爷的报复也很直接，不但收拾了仇人的妻女和情人，连那男性仇人也被几十个变态的壮汉轮了数月，每天都有新录相公布，直到那人承受不住，精神崩溃而亡……

  　　想起这事，黄友靖才发现，自己真的有些惧怕九爷。

  　　“哈哈，九爷说笑了，今天清明，我只是来祭拜情人的。真巧啊，居然就在你们兄弟的墓地旁边。我这情人不守妇道，后来又因吸毒过量而死。但不管怎么说，都给我带来过快乐，做人不能忘本啊。”说着，他装模作样的献花，烧纸钱，对着左边的墓碑一阵忙活。

  　　王羽见过黄友靖几次，知道他在南区的势力很大，不过和他没有直接的冲突。自己既然退出社团，就不想再惹事，而且他相信九爷会处理好。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却见黄友靖突然冲王羽说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北区羽天王吧？来，过来，给我这情人磕三个响头，我今天就放过你。”

  　　“黄友靖，放你娘的屁，你凭什么找羽哥的麻烦？”黄蓉掏出一把弹簧刀，像下山的小雌虎，就想找黄友靖拼命。

  　　王羽一下子把她拉回来，再生她的气，也不会让她替自己出头。

  　　王羽怒到极处，反倒是温和的笑，这一点缘自九爷的真传。他向前走了几步，平静的注视黄友靖的眼睛：“黄老板不会不知道我退出江湖好多年，今天如此欺我，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介意重新下水，陪你玩玩。”

  　　黄友靖害怕九爷的气势，却不惧怕王羽。他怪笑一声，指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这娘们是【创建和谐家园】邓康的亲妹子，她哥哥因你而死，让你磕头赔罪，不应该吗？”

  　　墓碑上有照片，果然是个妩媚【创建和谐家园】的女子，虽是遗照，仍掩饰不住浓重的风尘味。王羽记得这个坟墓是名老人，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家挪了墓地。

  　　王羽看着照片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妞漂亮，不像你情妇，倒像你亲娘。如果真是你亲娘，我……我也不磕头。我跟你娘又没有亲密关系，不能乱来，真和你娘有关系，她也不会生出你这样丑的龟儿子。”

  　　九爷手下的人一听，顿时扯着嗓子大笑，就算不好笑，也得为羽少助威不是。不过仔细一想，这话骂得真毒，把他一家三口全骂进去了。当年王羽的外号不少，其中就有一个叫毒舌羽修罗。

  　　黄蓉眼睛一亮，光彩乍现，似乎又看到了昔日在江湖叱咤风云羽修罗归来。从不吃亏是他的本性，让人吃亏是他的天赋，有仇不过夜是他的口号。当年凭此战略方针，他手下二十几号人，到哪都是横着走，一些帮派前辈也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黄友靖脸上闪过恶毒的怒意，指着王羽骂道：“王羽，你真想找死不成？我想杀你，九爷也护不住。”

  　　王羽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向九爷，询问他的意思。

  　　九爷咳了一阵，面色有些不健康的红润，淡淡说道：“老喽，没有年轻人中用，连儿孙们都被人欺负，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黄友靖以为九爷服软了，得意且阴沉的笑，正要加倍的侮辱王羽，替【创建和谐家园】的邓康报仇，却听九爷咆哮一声，一群黑衣大汉，举着甩棍朝他们冲来。

  　　“打！”九爷就一句话，一句话就一个字。

  　　“你敢……你不想安稳养老啦……？”黄友靖色厉内荏的大叫一声，惊慌失措的退到手下们身后。

  　　“一味的妥协换不来安稳。”在混战之中，九爷轻轻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这声音黄友靖听不到，因为九爷不屑回答他。

  　　王羽没有出手，只护在老人身边。

  　　周围的扫墓人纷纷惊恐的逃开，尖叫着：“不好了，打起来了，【创建和谐家园】火拼，快报警啊！”

  　　古泉刚陪妻子扫完墓，听到叫嚷声，忙跑到高坡上观望。王羽那身老款旧西装十分惹眼，古泉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到了他：“果然是个有身份的混混，打斗中居然不用出手。”

  　　古泉当过兵，以他的逻辑，指挥战斗的都是高层军官，都是有身份的。上前拼命的，都是喽啰、炮灰。他就当过炮灰，在边境执勤，因为受伤，立了二等功，光荣的退伍了。

  　　“老古，你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喜欢看热闹，给我回去，别在这里惹事，他们打打杀杀的，咱们普通人沾上一点，全家都别想安稳了。”

  　　“哎哎，我知道了……哎，这里人多，别揪我耳朵。”

  　　古泉怕事的性格，完全是结婚之后老婆管教出来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古泉回去之后，决定狠狠的批评教育年轻的保安小赵，以后千万别惹王羽，下次见到王羽，没事先赔笑，先道歉。

  第53章 好强的桃花运

  　　谢晓晓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北邙山墓地，她的朋友不多，平时跟奶奶最亲。奶奶过世，她最伤心，虽然事情已过去两年，每到清明、冬至、忌日都来墓地祭拜时，都会边哭边对着墓碑诉说心事。

  　　她奶奶金花婆婆教会她如何算命，却没教会她如何生活，再加上性格偏于内向，平时总会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

  　　“……奶奶啊，你给我算的命准不准啊，你说我这辈子会遇到一个对我很好的坏人，到底出现没有啊？晓晓最近遇到一个男生，对我很好很照顾，可他并不坏呀。”

  　　谢晓晓正对奶奶诉说最私密的心事，突觉后面有人偷听，忙转过身。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

  　　谢晓晓有些害羞，但还是不高兴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跟奶奶说话？”

  　　那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你是晓晓吧？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忘了道士爷爷了吗？”

  　　谢晓晓困惑的摇摇头，然后“呀”了一声，惊喜的问道：“是那个喜欢喝酒，喝完酒鼻子就变红的道士爷爷吗？”

  　　老者面色一窘，正色道：“只是鼻头红，大部分鼻子是正常的颜色，你可不要受你奶奶的影响，胡乱冤枉我。”

  　　谢晓晓捂嘴偷笑，并悄悄把眼角残留的泪水抹去：“道士爷爷，你怎么离开这么久？怎么【创建和谐家园】道袍了？奶奶过世你也不回来看一眼？”

  　　老者面色一黯，叹道：“我们打赌，我输了。以我的推算，她能活到今年端午，她却笑话我的四柱推命法不准，还说人的命运是可以改的。我一恼就发了誓，说她能活到今年端午，端午前来陪她下棋。前天我去你们乡下老宅，才知道她已过世。”

  　　谢晓晓急忙解释道：“奶奶没有笑话过你，她一直在我面前夸你算的准呢。只是奶奶说，人出生时，虽然受生辰八字影响，但前世今生的业力会让八字命格出现偏差。《了凡四训》上不也说了嘛，只要用心，人人都可以改命的，那个老和尚用皇极经世都没算准了凡先生的最终命运呢。奶奶毕生精力研究的就是业力偏差上的命理学问，所以她更清楚自己的寿龄。”

  　　“不管怎么说，她打赌赢了，而我却输得很惨。”

  　　“都是陈年旧事，道士爷爷何必念念不忘，再说奶奶已经过世，没人知道当年的赌约。”

  　　“不，你不懂，我纠结的不是自己输了的事实。而是我批过几个古怪的命格，下的定语太死了，恐怕会影响他们的一生成长。比如说，和你奶奶打赌前夕，曾受北区福利院的林女士所托，给一个孤儿批过命，那孩子天生一副贪狼相，却命犯七杀，隐形命格竟然正居紫薇帝星中宫，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者心存考校谢晓晓的意味。

  　　谢晓晓皱眉想了一会，迟疑的说道：“我对紫微斗数不太精通，目前还在学习奶奶留下的资料。不过以爷爷推算的结果来看，此相有些复杂，放在古代乱世，可成诸侯帝王，生在太平盛世，必为枭雄盗寇。一生桃花运不断，杀戮危险也不断……不过，以当前的社会环境来看，此人怕是难逃牢狱之灾，甚至是英年早逝之局。”

  　　老者兴奋的一拍手，称赞道：“说的好，和我当年下的批评类似。可是你奶奶看过我下的批评之后，只点评一句话，把我下的论断全部推翻，就差骂我是江湖骗子了。”

  　　谢晓晓当时年纪小，显然记不得此事，抚了抚黑框眼镜，好奇问道：“奶奶当时说了什么？”

  　　“贵不可言，逢凶化吉。”老者面色尴尬，继续说道，“正因为这个命格批断，我才和你奶奶打赌闹翻的。”

  　　“哦，既然奶奶这么说，那肯定是爷爷错了。”谢晓晓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真像你奶奶。”老者气得一晃脑袋，差点把胡须揪掉一把。

  　　谢晓晓笑道：“爷爷小时候也这么说过吧，听这话有些耳熟呢。”

  　　就在这时，突听山上传来慌乱之声，不少扫墓的人仓皇逃下小山坡，并警示大家有【创建和谐家园】成员打斗，让人报警之类的。

  　　谢晓晓忙对老人说道：“道士爷爷，我们快点离开吧，别被人误伤。”

  　　老者却凛然不惧：“能伤到我的没几个。不过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在墓园里打斗，也该有人管管临江市的治安问题了。下次回中南海，一定向……咳咳，走，爷爷带你去看热闹。”

  　　“可是……可是……”谢晓晓害怕惹事，不敢跟去，但是又怕这个爱看热闹的老爷爷被人伤到，只好撞着胆子，跟了上去。

  　　打斗很激烈，王羽却不担心现场的危险，唯一顾忌的是，怕因为这事，被卷入江湖的血风腥雨。当年林院长为了让王羽和社团彻底断绝关系，做了很多努力，王羽不想浪费林阿姨的一番心血。

  　　黄蓉打电话从山下叫人，黄友靖也在上蹿下跳的打电话喊人。他带的人毕竟少一些，吃了大亏，已经被北区的人放倒十几个。

  　　王羽看北区的人也伤了六七个，倒在地上【创建和谐家园】，就对身边的两名黑衣汉子说道：“去，把伤者抬过来。”

  　　那两名汉子又不是没听说过王羽的专业，据传是名还没拿到兽医资格证的三无兽医，真要抬过来让他医治，没事也能医出毛病来。所以，两名黑衣壮汉迟疑不动，用目光询问九爷的意见。

  　　黄蓉不乐意了，晃着弹簧刀骂道：“傻愣着作死啊，羽哥的话你们没听到？快去抬人。”

  　　九爷微微点头，那两名汉子才如蒙大赦，把受伤的七名同伴抬到王羽面前。

  　　王羽简单查看了一下，多是骨伤，一时半会死不了。有一个被打中脑袋，伤得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有死亡的危险。

  　　“银针有没有？”

  　　众人摇头，出来混世，哪个没事带银针啊，又不能杀人。

  　　王羽摸着这名面色发紫的伤者，眉头不展，采用玄女按压术，从手腕按到头部，只见伤者面色变成了紫黑色，特别是两个太阳穴，霍霍乱跳，像藏了两只小老鼠。

  　　“匕首有没有？”

  　　黄蓉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宝贝弹簧刀递了过去，这是她十四岁时，王羽送她的生日礼物。

  　　眼看王羽拿着刀尖去刺伤者的太阳穴，连一向信任王羽的九爷都担忧的捂住了胸口。

  　　“小羽，你行不行啊？”不是九爷不信任王羽，而是只见过用刀杀人，哪见过有刀救人的。

  　　而且他刺的地方还是太阳穴，这是要命的穴位啊。

  　　“男人不要说不行，女人不要说随便。紧急关头，不行也行。”王羽说着，刀尖已点在伤者的太阳穴上。

  　　噗的一声，喷出一股紫黑的血水，压力极大，喷出六七米的距离。

  　　王羽似乎早有预料，提前偏开了身体。

  　　放了血，那伤者的脸色居然很快恢复正常，再也没有那种快死的紫黑色。

  　　王羽又在太阳穴周围按了几下，针孔大小的伤口渐渐停止流血，呼吸也变得平稳。

  　　叮的一声，饲主系统传出奖励的声音。

  　　【您救活一个即将死去的生命，爱心值＋10】

  　　王羽当前的爱心值是38/106，离满值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过救人一命能有10点的爱心值，已让王羽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