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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二从那叠钱中点出了两千块,推给苏乐道:“工资都给你了,食堂还有两天就关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没什么可教你了,咱们之间师徒关系也从此作罢!这两千块算是我一点心意,你拿去安家吧!”
朱老二情绪前所未有低落,这让苏乐也倍感压抑,距离七月初三宴喜堂之约仅仅剩下五天,朱老二却似乎丧失了斗志,回来两天始终与酒精为伍,肉联厂食堂生意彻底停了,合同到期之后,朱老二就把东西搬回了家里,苏乐看到他这种状态,心中不由得开始犹豫,食堂没了,他工作也没了,虽然他已经拜朱老二为师,可是并不代表着他应该跟朱老二身边白吃白住。而且朱老二也已经放话出来,跟他结束师徒关系。他决定和朱老二好好谈谈,如果朱老二已经放弃了这场比赛,那么他强留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苏乐帮忙把东西搬回了朱老二住处,虽然是上午十点钟,朱老二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躺床上打着呼噜,手里还握着一个空酒瓶,看到他模样,苏乐心中也是一阵感叹,想当初朱老二手握杀猪刀连杀大肥猪时候,那是何等威风煞气,他心中师父就是天神般人物,却想不到因为师姐朱小娇离去,他居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醉鬼,望着已经沉沦朱老二,苏乐心中充满了同情。
苏乐为朱老二泡了杯浓茶,放床边,其实这两天他内心中已经考虑了无数次,后还是决定离开,朱老二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想必宴喜堂厨艺比赛他也已经放弃,自己虽然满腔热情,可毕竟独木难支,眼前状况下又能做什么?
苏乐原本还打算和师父好好谈谈,可是看到他样子,估计一时间不会醒来,他拿出事先写好那封信,放床头柜上,心中默默道,师父,我先走了!
苏乐准备离开之前,朱老二床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老妈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然朱老二要和自己断绝师徒关系,可是苏乐心中,他仍然是自己师父,永远是自己师父。
朱老二给他两千块安家费苏乐没拿,他将那叠钱和信放一起。
苏乐离开时候,将朱老二房门带上,拎着自己书包,走出门外时候方才想起自己都没有想好究竟要往哪里去?
来到肉联厂宿舍院子里,看到那里停着一辆白色奥迪车,苏乐经过奥迪车时候,车窗缓缓落下,一个女人车内呼唤着他名字:“苏乐!”
苏乐微微一怔,他低头朝车内看了看,看到一位戴着墨镜【创建和谐家园】,气质高雅,苏乐印象中自己还从没有见过她,他笑了笑道:“姐姐,我们认识吗?”虽然这位【创建和谐家园】年纪应该足够当他阿姨,可是苏乐知道多数女人都是很介意自身年龄,第一次见到朱小娇时候就曾经闹出过乌龙。
【创建和谐家园】目光苏乐书包上停留了一下,轻声道:“看来连你也要离开他了!”
苏乐马上猜到,她口中那个他就是自己师父朱老二。
苏乐道:“您认识我师父?”
【创建和谐家园】道:“上车!”
苏乐笑道:“咱们好像过去没见过。”
【创建和谐家园】道:“我没恶意,你上车,我想谈谈你师父事情。”
苏乐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后座坐下,【创建和谐家园】启动奥迪车,带着苏乐向外驶去。
这是苏乐有生以来坐过高档豪华汽车,奥迪a4,虽然比这豪华车他也见过不少,可是一直无缘得坐,坐车内感受着苏乐看来已经是精美到了极点内饰,**开始这厮心底升腾,人看到美好事物时候,往往会生出想将其据为己有念头。香车美女无疑是【创建和谐家园】男人产生**直接有效方式,当然这次【创建和谐家园】到苏乐只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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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师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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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走远,绕过街角,沿着主路向南过了一个红绿灯右转进入南河路,这条几乎贯穿南武城南北河流叫白河,白河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八十年代初期污染严重,大量工业废水日夜不停地向这条河道中排泄,将整条河流染成了一种牛乳般白色,那时候周围空气充满了刺鼻腥臭味,随着时代发展,人们终于开始认识到环保重要性,南武市政府投入了巨大资金治理这条白河,如今白河水质得到了根本性改善,碧波荡漾,清澈见底,两旁河堤亭台楼榭绿柳成荫,已经成为南武市风景名片。
【创建和谐家园】带着苏乐来到一家名为听雨轩茶馆,刚刚是上午十点多钟,茶馆生意颇为清淡,他们走进茶馆时候,身穿旗袍美女迎宾笑盈盈向【创建和谐家园】招呼道:“苗经理回来了!”
其余服务生也纷纷向【创建和谐家园】报以献媚讨好微笑,苏乐由此不难判断,这位【创建和谐家园】应该是听雨轩老板。
苏乐跟着她来到三楼雅间,从雅间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碧波荡漾白河。环境确可以影响到一个人心情,虽然只不过隔着一条白河,这里和肉联厂那边却仿佛完全是两个世界,想起肉联厂食堂纷乱和破旧,对比这里清幽雅致,苏乐忽然发现,同一个世界生存,却可以拥有着不同生活。
茶具已经准备妥当,宜兴陶壶,一壶两盅,电磁炉上正烧着水,水是南武东南玉屏山有“东南第一泉”称号玉清泉汲取而来,【创建和谐家园】微笑道:“我姓苗,叫苗青钰,从你师父那边来称呼,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姑。”
苏乐其实内心中已经猜度了个差不多,听到她表露身份,赶紧恭敬道:“师姑,苏乐不知道是您,怠慢之处还望师姑恕罪。”他虽然拜入朱老二门下,可是并没有听师父说起过他同门师兄妹事情,苏乐能够了解到只有师公苗随意,还有一个就是他【创建和谐家园】伯沈万堂。
苗青钰淡然笑道:“都什么时代了,谁还讲究那么多繁琐礼节,我听说师兄近收了一个机灵徒弟,所以特地前来和你见上一面。”苗青钰消息还是相当灵通,朱老二收苏乐这个徒弟并没有举办正式仪式,知道人并不多。
苏乐呵呵笑道:“希望没让师姑失望才好!”他心中却明白苗青钰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她应该是为了师父,她前来目十有**是为了七月初三那场厨艺比赛。师父老师东南厨神苗随意姓苗,眼前苗青钰也姓苗,却不知她和苗随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苗青钰泡茶手法非常娴熟,虽然她已经人到中年,可是一双手保养仍然如同少女般细腻【创建和谐家园】,看着她有条不紊地倒水沏茶,动作舒展,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个音符,一个个音符连串起无比美好乐章。苏乐虽然还没有喝到茶,可是单单看到她动作已经感觉到赏心悦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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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这才向茶盅望去,却见距离盅上约莫十多公分地方飘忽着一团白蒙蒙云雾结顶,萦绕许久方才散去。苏乐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师姑,这莫非就是常说云雾茶?”苏乐对茶道没什么研究,可是对于一些耳熟能详名茶还是能够说出名字。
苗青钰道:“不错,这就是云雾茶,真实名称却是黄山毛峰,此茶产于黄山,属于绿茶,由清代光绪年间谢裕泰茶庄所创制,每年清明谷雨,选摘初展肥壮嫩芽,手工炒制。”她打开茶叶罐,主动让苏乐一观,但见茶叶外形微卷,状似雀舌,绿中泛黄,银毫显露,而且带有金黄色鱼叶。
苏乐过去只是听说,可从未品尝过,他说不出什么名目,端起茶盅静观茶色,但见汤色微黄,只是觉得喝到嘴里清爽口,滋味醇甘,香气如兰,韵味留长,唇齿留香,说了一句为朴素赞美话:“好喝!”他将那盅茶喝完,苗青钰又为他斟满第二盅,盅上仍然是雾气迷蒙。苏乐心中暗忖,这想必是一等黄山毛峰了,苗青钰拿出那么好茶叶招待自己,足见对自己重视,按理说自己只是朱老二刚刚收入门下【创建和谐家园】,何以会引起她这样重视?究竟这位师姑是爱屋及乌还是另有所图呢?苏乐知道多数时候沉默是金,自己毕竟刚刚步入社会,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不懂事情,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身浅显,唯有沉默才能给人莫测高深错觉。
苗青钰道:“你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关心果然是朱老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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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钰意识到了苏乐对自己仍然存戒备心理,她微笑道:“我和师兄已经有近十五年没有联络,同一个师门,又同一座城市,是不是很难想像?”
苏乐笑了笑,不清楚事情,好还是不要评论。苗青钰坦诚博得了他不少好感,她并没有隐瞒和朱老二之间久未联络事实,师兄妹之间这么久不联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事儿苏乐也不愿多想,宁愿把多余精力放手中这杯好茶上面。
苗青钰道:“有东南厨神之称苗随意是我父亲,我是他大女儿,我母亲我七岁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爹再婚后娶了齐翠婷,也就是我后妈。”
苏乐喝了口茶,他开始意识到苗青钰找到自己应该和这场门中美食比赛有关,而且应该会涉及到苗家家族恩怨。
苗青钰道:“我和后妈关系很差,因为她事情,当年父亲甚至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十五年前,我父亲去世时候,我正东北出差,她居然都没有通知我,父亲将所有一切都留给了她和我弟弟,包括宴喜堂和那把斩云刀!”苗青钰说到这里时候,美眸中流露出愤恨光芒,她似乎并不想苏乐看到自己这样情绪,站起身,缓缓走向窗前,望着不远处白河静静水流,方才感觉到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稳定情绪之后又道:“我并不记恨我父亲,是齐翠婷那个女人蒙蔽了他,制造了我们父女之间矛盾。父亲死后,宴喜堂她经营下一天不如一天,几天前,她已经决定,要将宴喜堂所有权转让给越江集团。”
苏乐听到越江名字心中一动,越江岂不是那个收购小东风餐饮集团?想不到他们实力如此雄厚,居然将手探到了南武。
苗青钰道:“以宴喜堂今时今日情况,已经无法卖到齐翠婷理想价格,她和越江之间价格方面始终谈不拢,她张口要了一千万,越江方面只答应给她五百万,要一千万也可以,除非她能够将宴喜堂三大招牌菜菜谱提供出来,那三道菜分别是,美人肝、凤尾虾、八宝神仙蛋。我父亲去世时候,并没有将这三道菜要诀告诉任何一位【创建和谐家园】,所有秘密都被他藏斩云刀中。”
苏乐现方才明白,为什么斩云刀会吸引这么多人注意力,他有些不解道:“可是这斩云刀和越江集团又有什么关系?”
苗青钰道:“我后妈那个人心机很深,她虽然急于将宴喜堂套现,可毕竟我爸这么多门生还,云安餐饮界,我爸人缘很好,朋友很多,如果我后妈敢公然将这把斩云刀卖给越江餐饮集团,那么这些人也不会答应,何况,这把斩云刀我父亲虽然留给了她,但是却一直保存他老朋友谢云安手中。也就是说,我后妈想将斩云刀送出去,必须要征得谢云安同意。”
苏乐道:“可就算她将斩云刀送出去,就怎么能够确定落越江集团手中?”
苗青钰道:“沈万堂是我【创建和谐家园】兄,据我所知,他早已成为越江集团股东,如果这把斩云刀落了他手里,就等于落了越江手里。”她转过身,眼圈微微有些红了,盯住苏乐道:“苏乐,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只有你师父!宴喜堂是我父亲一辈子心血,身为他女儿,我不愿看到宴喜堂毁那个女人手里。
苏乐虽然也很不喜欢沈氏父子,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叹了口气道:“师姑,我只怕有心无力,师父现这种状态,根本没有任何斗志,一个没有斗志人,又怎么能够取得胜利,我看您还是亲自去找他吧,或许他能听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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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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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钰道:“参加比赛是你,不是你师父,我找你并非是让你去劝他振作,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你一定要代表他出战,你师父那个人生平爱就是面子,你只要前往宴喜堂参赛,他就没理由不去。”
苏乐面露为难之se:“可是,可是他已经决定放弃了。”
苗青钰道:“看来你还不了解他,二师兄那个人就算是到死,也绝不会放弃!何况这件事关乎到宴喜堂未来命运。”她抬起双眸望着苏乐道:“我或许可以帮你获胜。”
苏乐心中一动:“怎么帮我?”
苗青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现大优势就是别人都不了解你真实水平,而参赛其他人,所有特点早已没有秘密可言了。”此时身穿红se旗袍美丽迎宾送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苗青钰招了招手,示意苏乐来到她身边坐下,点开电脑上图片资料,她针对这次同门美食比赛专门搜集了详细资料,详细了解到每一个人优点和特点,并对之进行数据化处理,分别将刀工、火工、第一个出现是一位憨厚年轻人:“我父亲生前所收正式【创建和谐家园】一共有五个,除去已经死去三师兄梁再波,如今活着还有四个。屏幕上这个叫茅庆忠,是我五师兄茅国远大儿子,这次他代表五师兄参赛,他特点是基本功扎实,刀工、火工、花拼实力均衡,xing情沉稳,踏实肯干。我利用程序将他实力进行了一个评定,茅庆忠刀工65分,火工63分,花拼65分,综合得分643分。”
电脑屏幕上出现第二个人却是一位美女,眼睛很大,头发很长皮肤很白,长得颇为卡通,这位是苗青钰三师兄钱贵生女儿钱小红,她特点是刀法好,尤其是剞刀,擅长食物雕刻,是南武市【创建和谐家园】一招食品雕刻师,刀工7,火工55,花拼6,综合得分616。
第三个出现了朱小娇憨态可掬照片,看来苗青钰资料收集方面确下了一番苦功,如今朱小娇已经离家出走,她顶替者就是苏乐。虽然朱小娇无法参赛,可苏乐还是关注了一下朱小娇数据情况,刀工75,火工7,花拼74,综合得分73分。
苗青钰道:“小娇从小跟二师兄身边,她综合实力原本是后代【创建和谐家园】之中强一个,可惜她却离家出走,主动弃权。”
提起这件事儿,苏乐就对沈家父子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这爷俩儿利用卑鄙手段打击了朱小娇,朱小娇也不会含泪出走。当然苏乐并没有将这件事具体详情告诉苗青钰,虽然他相信苗青钰是自己师姑,可目前来看,师父门中事情有点复杂,这些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现还不清楚。
电脑屏幕上后出现那个人是沈英南,苗青钰对他也是重点介绍:“沈英南,我【创建和谐家园】兄沈万堂爱子。今年二十五岁,幼年泰国长大,从小就父亲身边接受严格厨艺训练,十岁进入泰国皇室厨师学校学做泰国菜,十三岁就已经拿到厨师学校毕业证书,同年进入芭堤雅海伦酒店后厨,经过五年艰苦训练,十八岁成为海伦酒店大厨。担任海伦酒店大厨三年后,他二十一岁当年回国,前往羊城半岛湾酒店学习粤菜,并当年开始逐一通过中华厨师级别考试,他是你们这一代中唯一拿到烹饪技师牌照。”
听着沈英南资料,苏乐如同看到了一个饮食界jing英成长史,想不到人品如此低劣下作沈英南竟然有着这么辉煌一串经历。沈英南得分也非常亮眼,刀工65,火工8,花拼71,综合得分72,所有人中位列第二。苏乐开始明白为什么沈英南会虚情假意地接近朱小娇,正是利用这种卑鄙手段,他成功伤害了朱小娇,导致朱小娇伤心远走,直接扫清了夺冠道路上一个强大对手,想到沈家父子卑鄙,苏乐心中是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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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实事求是道:“我就是一个杂工,肉联厂食堂没关之前,当过几天帮厨,当然我也干过主厨,那还是惠南小东风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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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道:“我高中才刚毕业,哪有时间去考那玩意儿啊!”
这次轮到苗青钰彻底惊呆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找错了对象,二师兄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连厨师资格证都没有小子当徒弟,让他作为代表出赛,岂不是意味着这次已经输定了?和其他人一样,苗青钰对苏乐真正实力也缺乏了解,不过她认为既然二师兄能够收他为徒,想必他实力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苏乐道:“师姑,你找我事情,师父知不知道?”
苗青钰秀眉微颦,她摇了摇头道:“你师父脾气你应该知道,他xing情孤傲,不喜欢就是开口求人,这十五年,我们断了联络,也和他xing情有关,如果他知道我找你,恐怕连这次比赛都不愿参加了,所以你好不要他面前提起我找你事情。”
苏乐对苗青钰话将信将疑,虽然师父xing子有些冷僻孤傲,但是也不至于像苗青钰所说这般偏激,难道苗青钰并没有告诉自己实情,她和师父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便公开秘密?苏乐打量了一下眼前苗青钰,高贵大方,举手抬足间都流露出一股贵妇气质,再想想瘦跟猴儿一样朱老二,除了杀猪时候流露出王八之气,师父跟气质那两个字根本扯不上联系,他们两人怎么看也像是八竿子打不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吧。
朱老二酒醒时候,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他坐起身,床上空酒瓶被他碰落地,摔了个粉碎,酒瓶碎裂声音让朱老二清醒了不少,他揉了揉额头,感觉头疼yu裂,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却感觉到喉头间让人作呕宿酒味道,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去找酒,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叠钱,不多不少刚刚两千块,那叠钱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朱老二抽出信纸展开,却见上面写着一行苍劲有力小字:“师父,我走了,不是抛弃你这个糟糠之师,而是食堂关了,我不能继续死乞白赖赖这里白吃白住,师徒情义不是你说断就能断,一ri为师终生为父,我可是实打实给您磕了三个响头,被你占了那么大便宜,你还没教我什么本事,现走,我岂不是亏大了?离开是为了找一份可以养活我工作,别忘了,咱俩拉过勾,你要是反悔,你就是那啥……”朱老二看到这里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声骂道:“混小子!居然敢骂我!”
他继续看了下去:……师父,看到这里你一定要骂我了,我知道小娇姐离去给你造成了很大打击,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对小娇姐未必是坏事,人一辈子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小娇姐也不可能始终你庇护下活着,这次感情上挫折会让她长大,也会让她认识到这个社会险恶,人都会有【创建和谐家园】一天,不要以为只有你保护下别人才能生活幸福,其实你走得这些天,我包子一样卖风生水起。不信,你从头点点这几天收入,难道你真不觉得自己过时了,脑子已经不够用了?酒真不能再喝了,借酒浇愁愁愁,你现这个样子,小娇姐见到也一定会瞧不起你。后送你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沙滩上,早晚您这个老家伙都得被我拍到沙滩上!落款是——被你欺骗伤害虐待单纯【创建和谐家园】苏乐敬上!
朱老二看完这封信笑着摇了摇头,可是笑过之后,心头却又涌起一阵莫名酸涩,朱老二低头看了看那碎裂酒瓶,然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或许是惯xing使然,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肉联厂食堂,去看看这曾经属于自己现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地方。却看到一个**上身年轻人,倒吊杀猪铁架之上,双脚勾着铁架,双手扶脑后,上身一次又一次向上折起,不是苏乐还有哪个?看到苏乐仍然坚持苦练,朱老二内心某部分突然被触动了,激活了,他感觉到自己几乎就要冷却鲜血重沸腾了起来。
苏乐身体完全落下时候,看到朱老二正倒着朝自己走了过来,当然是因为他自己视角缘故。
朱老二点了点头,居然没有提起苏乐那封告别信,轻声道:“去洗个澡,晚上跟我去宴喜堂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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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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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二穿得很干净很正式,这身衣服是那天他特地为亲家见面准备,苏乐仍然穿着他那身山寨阿迪耐克套装,师徒两人转了两班公车,方才来到位于东亭老街宴喜堂。
夕阳余晖笼罩着这条东亭老街,这条老街是南武保存为完整一条街道,多数建筑物都是清末民初,当然其中大半都是经过重翻修,走入东亭老街就像走入了历史画卷之中,尤其是踩着夕阳走向暮se时候,能感觉到一种历经时光洗刷沧桑和厚重。
朱老二虽然一直住南武,可是这条东亭老街他已经有十五年没有来过,他潜意识里,一直回避着这里。
苏乐指着前方古se古香三层小楼,楼房明显已经有些破旧了,不过招牌应该是换过,黑底金漆,上面书写着宴喜堂三个苍劲有力大字,落款是余作舟,题字这位如今已经是政协副主席,写这幅字时候,他还南武担任市宣传部部长。
朱老二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幅花镜戴上,看起来居然多了几分书卷气,久久凝望着宴喜堂招牌,似乎被上面大字触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昔ri宴喜堂学徒时代。
苏乐看到他样子总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滑稽,可又说不出究竟滑稽哪里。
适逢周末,宴喜堂生意非常不错,师徒两人来到时候,大厅里只剩下几个空位,不知是因为这里已经换了伙计,还是因为朱老二十多年没有光顾这边原因,总之没有人认出朱老二这位东南厨神得意【创建和谐家园】。
朱老二戴上老花镜反倒显得有些多余了,两人偏僻角落坐下,苏乐拿起菜单递给了朱老二。
朱老二随便翻了一下菜单,轻声叹了口气道:“变了,一切都变了。”
苏乐笑道:“您都十多年没来了,改变是正常,这就叫与时俱进。想要适应时代ha流,就必须要改变。”
朱老二望着大门口道:“生意却是不如原来了,过去门口有一条长凳,是专门给等候客人安排,这个时候楼上楼下包间大厅早已爆满。”
苏乐翻看菜谱,特se菜一页中看到了八宝神仙蛋:“师父,这个!”指点时候他顺便看了看价格48元。
朱老二摇了摇头道:“现主厨是曹树生,他都不是我师父正式收徒弟,又怎么会做八宝神仙蛋?”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屑。
苏乐道:“那就魔鬼蟹!”年轻人都喜欢尝试奇玩意儿,美食上也是如此。
朱老二瞥了一眼,价格168,他狠狠瞪了苏乐一眼道:“你请还是我请?”他倒不是心疼钱包,而是这道菜根本就不属于宴喜堂特se,应该是现任主厨曹树生近开发出来菜品。
“师父,我倒是想请您,可我浑身上下也就二百块,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了,今儿你都说过要请客了。”
“老子请客也没让你点这么贵菜!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连点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