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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9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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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况画的便是南太平洋诸岛的示意图,准确的他画不出来,但地图看多了,大概的记忆还是有的,以前,他不敢跟人说起这些,现在,有了图虎这个借口,就可以说了。

        而事实上,图虎也在和王况的交谈过程中,大致的讲了下他们那个族群所在的岛屿的位置和周边的岛屿,所以说,推说是图虎介绍的也是没错,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二郎你画的是什么?莫不是又要搞什么好东西?”李业嗣见过王况画图的,一次是引水工程的水车图,一次是找李业嗣要了城区图后,在那图上比比划划划的,结果就搞出了个引水工程来,所以,他以为王况这次又要搞好东西了。

        “嘿嘿,不是搞好东西,是找好东西。”王况嘴上说着,手里没停,等到大致画完了,这才停了下来,“大功告成。”

        “这是什么?说是物件么,又不像,倒是像图舆。可大唐也不是这个样子么。”李业嗣不像王况,他是见过大唐地图的,但他却不知道,王况心中的地图,比之于他见过的还要精确得多。

        为了李业嗣好理解,王况依旧是仿了这时候的地图绘画方式,山脉就画了山的样子摆在那,所以李业嗣怎么看就怎么觉得是地图,但是,大唐在哪呢?

        “喏,大唐在这。”王况指了指那图的左上角,他只画了东南沿海的一部分,“况只画了建州,福州及岭南的一部分。”

        “这里是海,这里,福州往东是夷洲(台湾岛),就不用况说了罢,你是知道的,这些空白的,是海,你往下瞧,往东南瞧,这些星星点点的,是遍布整个大洋的岛屿。这些小岛屿的西边,还有许多大岛屿。”

        “海有这么大?”李业嗣见那图上的空白地方,跟福州建州一对比,就吃了一惊,在他的认知里,海洋,恐怕就是一条比大江还宽数倍数十倍的河流而已,那一头,应是天尽头了。可这图上,明显的,海的面积占据了绝大部分。他是长安出生长大,并不像沿海地区的百姓一般,能从讨海的人口中得知海究竟有多大。

        王况嘿嘿一笑,心想,我还是怕吓着你,没整出个地球仪来,不然的话,吓也要吓死你,让你知道如今大唐的面积只占全天下陆地面积二十几分之一的话,让你知道全天下的陆地面积连海的面积三分之一都不到的话,你还不要吓个半死?

        “业嗣可知道辣椒从何处得来?”王况笑了笑,指着地图中间个大的岛屿东边的一片小岛,“诺,这里,当初李大胆可是费尽心机,历尽千辛万苦才得来,如今,那个岛上来人了。”

        “可是前两日福州送来的那个汉子?”图虎的到来,李业嗣是知道的。

        “正是。”王况笑眯眯的,等着李业嗣自己去消化。

        “二郎是说,这些个岛上有好东西?”李业嗣没忙着去消化,而是继续追问。

        “正是,有不比辣椒差的香料。”王况没有把美洲大陆说出来,也没说巧克力,这要以后去图,要是说了有一大片的大陆,人烟稀少,面积还比现在的大唐大了许多,恐怕李老二就会动了心思去开拓了,这么一来,人口可要少了许多,还是让那些图利的跑海客去找,去发现的好。

        实际上,东南亚的香料对中原人来说,并不是需要的,一个是烹饪方式的不同,中华美食,有多种多样的烹饪方法,不像西方人,只会烤,煎,炸,煮这几样,所以,掌握了多样的烹饪方式,可以用不同的手法将菜肴的原本味道发挥得淋漓尽致,香料,反而是占次要的地位,大体上,一些传世的名菜,所用到的香料都是非常的少的。

        西方人不同,因为烹饪方式的局限,所以大多需要靠香料来提味。

        烹饪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西方人一直到一战前,是几乎不洗澡或者很少洗澡的,这样一来身上异味就很浓,需要靠浓浓的香料味道来掩盖,所以,香料就显得尤其重要,成为贵族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在西方的地位比在中原的地位要高得多。

        中原以前也追求过香料,后世的许多常用香料,大体都是在烹饪方法没有发展完全之前引进的,而等到了烹饪的手法发展出多种多样后,就很少再用到新的香料了,比如说传统菜肴里,就不会用到香草,而香草,却是西方烹饪里最常用的一味。

        (灰雀认为,过分的追求用香料来给菜肴增香,是走入了烹饪的误区,这样是无法提高烹饪技艺的,因为你会加什么,别人也会加什么,而手法及火侯,加料的顺序,却是需要靠时间来培养,这是别人只看那么一眼两眼也学不会的,只有努力去钻研手法,掌握火侯,才能在烹饪技艺上一日千里,到了极致后,就可以做到即便没有调味品,也能做出绝顶美味来。)

        现在的大唐,正是处在烹饪手法刚开始发展的阶段,虽然王况带来了许多手法,但王况毕竟不是专业厨师,他所会的,只是后世家常用的手法,而且因为商业原因,许多手法还是秘而不宣的,比如说淋酒的时机和原因,现在全大唐只有不超过十个人掌握,而这绝大部分又都是富来的或者建林的或者山外山的人,其余的人又都是和王况有关系的。

        至于和王况无关的人,只是多会了那么几种常见的手法而已,比如说炒和炸,但炒和炸里面又能细分出许多手法来,这就不是他们能掌握的了。像炒有爆炒,溜炒,水炒等等好多手法,一般人只会爆炒。

        所以,现在香料对大唐人而言,还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的。

        李业嗣脸上神情变幻,辣椒的威力他是见识过了的,如果说,还有不比辣椒差的东西,说他不动心肯定是假的,尤其还是这两年,他们李家,自从要了王况给的份子后,收入增加许多,既然王况能这么重视这些岛屿,说明,东西,是不差的。

        “二郎的意思是,图下这些岛屿,还是说……?”李业嗣有些不确定王况的想法,能让王况看上眼的东西,是不错的,可是要怎么得到,又是两说。

        “嘿嘿,业嗣胃口倒是挺大哦。”王况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如果只是为了香料,恐怕不能让朝廷重视起来,那么小的一些岛屿,怎么比得大唐周边的土地?要开疆拓土也是从陆地上更方便些啊。所以,图岛屿这话,现在绝对不能说,而必须帮李老二先把边上不安定的地方搞定再说。

        没有哪个帝王能拒绝得了开疆拓土的诱惑的,能开疆拓土的帝王,向来都得到尊重,但前提是必须成功,失败的,则会被称为乱起战争,穷兵渎武。

        “不是图,要图也是以后,从马尾出发,到这些岛上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一往一返,就是大半年,试问,给养跟得上么?万一有变,朝廷能反应得过来么?这不比陆上,边疆有变,还能及时一层层上报,在不能解决给养问题的情况下,在不能解决船只问题的情况下,试问,业嗣,你可有把握?”

        “嗯,二郎言之有理,海上行军不比陆上行军,困难重重,某虽未领过水军,可也是知道的。前些年,有一路海贼逃窜到夷洲,仅是围剿他们就费了不少力气,阿公曾言,海上行军,难过陆上。”李业嗣也是一时被开疆拓土的大功劳给冲昏了,没反应过来,这被王况一提,就醒悟了过来。

        “现在是这些岛上的居民,他们原本是春秋时为躲避战乱逃出去的,现在,他们想回归,业嗣不妨去见见那个人,如今就被安排在富来客栈里,况是自作主张先答应了下来了,想来陛下也不会反对,但要如何的回归,还是要朝廷来定夺,不过,况先放一句话在哦,不管朝廷欢迎不欢迎,况是一定要他们的。业嗣,他们,可是靠海为生的哦,想想看,若是组建一支由这些人组成的水军,是个什么样子?”

        王况虽然明知道李老二对外族回归肯定是欢迎的,但还是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重视,更是抛出了一个李业嗣作为一个军人最为动心的好处,那就是靠这些人组建一支水军,这些靠海为生的人,只要训练得当,在水上,那就是一支悍军。

        “现在不是图这些岛屿的问题,现在是要考虑组建一支水军的问题,这支水军可籍由为往来跑海的客商护航而锻炼出来,当然了,既然为客商护航,那么军晌等一应开支自然是要他们掏钱,这样朝廷也不必愁水军的粮晌。”唐军为行商护卫,并不是没有先例,在西域就是一直这么做的,所不同的是,一个是陆上,一个是海上。

        还有个不同的是,现在的西域,并不是像后世那般的黄沙漫漫,塔克拉玛干沙漠也没有后世的面积那么大,戈壁,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分布着。到处是大片大片的绿洲,到处是游牧部落,可以说,征战西域在水源上,在粮食给养上,在修养上,并不是很困难。

        西部的荒漠,其实是始于唐末才开始慢慢扩张的,一直到后世,面积扩大了至少两倍有多,也就是说,现在的荒漠面积,还不如后世的三分之一,丝绸之路的沿途,到处是绿洲,到处是居民,商队并不用愁给养问题,这里面最大的原因就是滥砍滥伐,造成了局部气候的改变,后世影视片里的许多场景,其实在大唐并不可能出现,只不过,真相被隐瞒了。

        王况的设想就是,先让图虎回去,带了族人回归,当然,肯定是要带上朝廷的诚意,所以,就需要带一只船队过去,整个岛上,一千多人口,男女老少,还有不少家当,不可能靠独木舟。

        举族迁移不是小事,尤其是还有临近的岛屿上也住有居民,这个头要开好,让周围岛屿上的人看到榜样,这就需要拿出点“千金市马骨”的手段。

        “若只是护航,倒也不是难事,可某不过是建州镇将,所能帮二郎的,恐怕也只有去阿公那帮着说说,其他的,难。”李业嗣从王况的话语里,也体味出了王况所图,这就是要先以护航为训军,等到水军成熟了后,再图岛屿啊,而且,既然那些岛民要回归,那些岛,本来就是他们住的,自然也就名义上属于大唐了。可这开疆拓土的功劳,自己怕是没多少希望了。

        “若是福州刺史请业嗣出镇,如何?”王况笑笑。

        “福州刺史请某出镇?这可能么?”

        “如何不能?业嗣你本来就是降级来建州的,如今建州改中州已经定了下来,业嗣你至少也有守卫之功罢?这升一级,再加上原来降下的一级,不就可以领两镇了?”

        王况的想法就是让李业嗣除了出镇建州外,还出镇福州,这并不用涉及到人事调整,建州一升格,李业嗣也是有功劳的,也会跟着升级,加上他原本就是降级下来的,自然要恢复回去,如此,他的品级就要比福州镇将至少高两级,等到三次课考结束,那就是足足高过一品去,所以,将福州镇军纳入建州管辖之下,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福州本来就是从建州分出去的,福州镇军府也是如此,所以,福州镇军和建州镇军就如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两个孩子,要楺捏在一起很是容易,不会有矛盾发生,这样的楺合,并不会改变或降低福州镇军府的地位,也不会动福州镇将,与他们无损。

        而且,福州镇军纳入建州镇军内,就也能跟着沾光,有便宜谁不捡,有好处谁不想要,而且这还是光明正大的要,理直气壮的要,所以,福州镇军绝对不会有反弹。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家是朝廷信任的,是李老二信任的,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运作起来比较困难,但是李业嗣就不一样了。所以,王况几乎可以肯定,若是福州刺史上疏,这事几乎能成。

        王况不知道李业嗣在真实的历史上是不是曾经征讨过西域或者北方草原或者是朝鲜,但这都不重要了,现在的李业嗣,将被自己绑到与历史不同的战车上,开拓和原本历史不一样的事业。

        “福州那能出面么?”李业嗣有点怀疑。

        “喏,业嗣看看这封信。”王况从书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李业嗣,这封信就是福州刺史写了托黄进元派家人送来的,意思不外是说福州也愿意和建州一样,配合奉议郎的行动,奉议郎想做什么,只要在职权范围内的,他都一定给予积极的配合,最后的署名,足让李业嗣吓一跳,满当当的,基本上,福州衙门有品有级的官员都署名了,以表示福州是上下一心的,就连镇将和副将也都署名在上面。

        “好,既然如此,某听二郎的,这便回去给阿公写信,言明有外族回归中原,并将二郎的意思也说清楚。”李业嗣也是个急性子,看了这信,心中知道几乎能成,不多废话,拔腿就走。

        至于说,见不见图虎,对李业嗣来说并不重要,他相信王况没必要骗他。

        哎,原来想说不干涉这段历史的,没想到最后却是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看来,想要让李老二动心,还得先帮他解决陆地上的问题才行,王况想。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小六子的菊花冷

        王况没想到会是马周这个大唐第一个布衣相公来给建州升格做课考,当听到天使的名字是马周马宾王时,倒是吃了一惊,他不知道马周应该什么时候上位,但显然,现在的马周,依旧只是个中层官员。

        马周出生寒苦,是个孤儿,所以,在给马周安排的接风宴上,富来客栈按了王况的吩咐,酒菜都尽量从简,都是选用百姓常用的食材,这要是用贵重食材,搞个不好,会减分,王况不大想冒这个险。

        黄良在朝中无人,常年在建安,所以并不了解马周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当在宴席上见到端了上来的酒菜都很普通后,心里咯噔一沉,坏了。但等见到马周脸现欣喜后,这才放下心来,低头对王况自嘲道:“某先还埋怨二郎呢,没想到二郎在长安才半年,竟然连马御史的喜好也摸清楚了。”

        这是在赞扬王况,黄良心里清楚的很,这次招待马周的酒宴和以前招待天使的完全不同,如果王况不是摸清了对方脾气,又怎么会这么安排呢?

        “伯父说笑了,况只知道,马御史是寒苦出身,素有廉名,仅此而已,伯父不妨多亲近亲近。”黄良是小家族出身,他那个在扬州为官的远房侄儿当初也是随黄良从军,才爬到这个地位的,并不是靠了黄良的后台,小家族的人,和寒苦出身的马周,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如果黄良能和马周在这个时候打好关系,烧好这个冷灶,那么以后黄良的仕途就可能会顺利很多,黄良年纪也大了,如果朝中没人提携,估计也就只能在王况的帮助下做到上州刺史,上州刺史,不过从三品,也就相当于副部级的待遇,但如果朝中有人,就有可能在致仕前再爬一级到正三品。

        到了正三品,那就是真正的大佬了,等到致仕时,一般朝廷都会给其散职上浮一级,到从二品,到那个地步,旁人都会以相公称呼,即便致仕了,影响力也是很大的。上柱国,也不过是正二品而已。

        马周其实并不知道,食材看似简单,但下的工夫却是不少的,比如说那道简单的浸香菇菘菜,看起来很简单的两个材料,也很便宜,香菇和菘菜么,满大街都是,一文钱就能买到一颗菘菜,也就是说,这盘香菇菘菜,如果是平常人家来做的话,成本最多不过一两文钱。

        但是眼前桌上的这碟不起眼的香菇菘菜,却是用了高汤小火慢浸的,菘菜只取其心,香菇只取拇指大小的还没展开的,都是精心挑选的,高汤,也是富来客栈特制的,要熬上足足两天两夜的高汤,整整十只鸡和一整架的羊骨,只熬得一钵汤,可以说,随便喝一汤匙的汤下去,就是十几文钱。

        不过王况自然不会去说,也叮嘱了富来客栈的,若是天使问起来,就只说用的平常的鸡汤和豚骨汤浸的,不然,王况可不敢保证马周知道实情后会不会翻脸。

        马周是博州茌平(即今山东茌平)人,现在的博州人是不是好吃羊王况不知道,但他知道后世的山东羊汤很是有名,因此也让遏跃跟精心熬了两钵羊汤过来,一钵红汤,一钵白汤。

        果然不出王况所料,马周对那两钵的羊汤很是欢喜,席间也就他喝得最多,现在已经是六月天,辣得他是满头大汗,直呼过瘾。

        见天使吃得开心,一众陪同的官员也是开心,虽然他们大多都是从长安来建安“镀金”的,若要是在长安,他们倒也不用看马周的脸色,但是如今马周可是掌握了他们升迁的生杀大权,自然也陪了小心,加上在建安的这几年,受王况的影响不少,世家子弟的架子早就磨掉了许多,所以这酒吃得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黄良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个锦盒,放到桌上,推到马周面前:“天使,看看此物如何?”

        马周一见那锦盒,脸色就变了一变,他平生节俭,为人公正,也不收受其他官员送的贵重礼物,不然也不会做到侍御史后还得到高品散官的位置,现在见黄良明显就是当众行贿的样子,心中自然是不喜,但眼前那么多官员在,又不好驳了黄良的面子。

        尤其还有一点,王况在座,虽然和王况没有过交道,但苦寒出身的马周对王况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是孤儿,王况也是孤儿,两人的境遇差不多,都是先苦后甜,都经历了苦难,然后平步青云。

        说实话,他对王况的能耐也是很佩服的,王况出手的几次,他都知道,也知道后续的影响能力,尤其是王况竟然能帮建州在短短几年内从下州升到中州去,就让他很是佩服,换做是他,他自问做不到。

        为官者,当为民谋利,显然,王况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做得很成功,自进入衢州境内后,他句发现,衢州,已经不是朝廷原来印象中的衢州,官道又平又直,百姓生活富足,已经不输中原很多地方了。更让他惊奇的是,进入衢州后,每一地的官员,都满口夸赞奉议郎的好,这很不寻常。

        要知道,奉议郎不过是一个散官,不要说是在建州在长安之外调动不了任何哪怕是个县尉班头,就是在建安本地,也是没有实权的,这样的散官,对其他官员没有任何的威胁,更何况王况这个白身身的没有功名的散官了。

        可那些官员就是满口夸赞,他甚至看到,须江县令对王况的来信是当做命令来处理的,王况只是去信问须江县有没有造船好手,那须江县就像是得了个好差使一般的,不光是让书吏按户籍去查,甚至交代巡查的衙役平日里多加留心,一有会造船的,马上上报过来。

        这需要多大的支持力度才能做到?马周自认自己没这个能力,他若是只凭了比王况高的散官身份,恐怕理都没人理他,最多就是尊敬一点而已。

        进入建州地面后,所见所闻更让他对王况好奇,如果说官员夸赞还有拍马屁和利益驱使的嫌疑,因为王况搂钱的本事现在已经是被公认为一流了。但是百姓开口闭口“我们小东家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奉议郎怎么样怎么样”满脸自豪的样子,那就绝对是发自真心的拥戴。

        再看看建安百姓,身上穿戴的,已经不输长安,孩童兜里满是零嘴,还是连长安许多人家想吃都吃不起的甜食,从进建安境内开始,就没再见到过一个乞丐,这个景象,就是天子脚下也没法做到啊。

        所以,马周对王况很有好感,很是充满好奇心,再这个情况下,他也不好拉下面子来给黄良脸色看,再说了,现在他只看到的是个锦盒,盒里装的什么东西,还没看呢,还有那么多世家子弟盯着,这个面子也是要给的,黄良既然敢当众递过来,肯定也是得到大家的认同的。

        黄良装着没看见马周那变得不好的脸色,依旧是笑眯眯的,这个老狐狸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里,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学了王况的一举一动,最显著的就是王况那招牌式的微笑,不光是他,建安大小官员都在不自觉的学着。

        马周打开锦盒,心一下就松了下来,还好,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是一块两个指头粗,两寸来长的黄色的石头而已,只是,一块石头,有必要包装得这么好么?

        瞧那石头的样式,似乎是一块印石,可要是印石的话,那也应该打磨平整啊,哪里有雕琢都不雕琢一下的道理?难道还要某自己去寻了工匠来雕琢么?

        王况是坐在马周的左手边的,这回见马周打开了锦盒,就从自己的袍袖里又掏出了那把刻刀:“马天使不妨试试。”

        印石而已,有什么值得试的?不过王况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于是接过刻刀,又从锦盒里拿起了石头,只是石头一入手心,这么一拿一摸,心里就是一惊,这石头,似乎不同啊。

        当下就小心了起来,端详了一下石头,心里比划着以后要怎么雕琢,最后选了日后刻印时所废材料最少的印面那一端轻轻的刻了一刀,刀一走完,忍不住拍案叫绝:“奇石啊,奇石。”

        马周的反应全在王况的预料之中,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精通《诗》《书》,善《春秋》,又写得一手好字的一代名人,怎么会没有一点眼力呢,田黄的魅力,天底下,没几个文人能挡。

        田黄矿已经被高三和王五筛选过一遍了,只留了大约一亩地,王况没让人去动,这一亩地的田黄,王况是留给李老二的。筛选出来的田黄,黄家,林家都得到了自己的份子,王况自己的那一份,除了留几块在家里把玩外,其余的,又被王况分成了几份。

        其中一份,被用来在南山上的那个山洞里当做建筑材料,砌了一个佛龛,一个实心的石供桌,里面填的,全是田黄,缝隙用的是黄土,这样一来,黄色的石头,黄土,就很正常了。

        还有几份,被王况又寻找了几处和后世地貌相差无异的地方,找了一大堆的其他黄色普通石头混合在一起,埋到了一丈多深的地里,当然是暗中进行,因为现在的南山脚下,并没有村庄,只有零星的几户猎户住着,还有一条小溪流淌着,所以掩人耳目很容易做到。

        黄良送给马周的是从他自己的那一份里挑出来的,当然给马周拿出来的并不是最好的,反而是里面最差的,黄良也知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现在的黄良,清楚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不能保护自己的东西不给人觊觎,不给人惦记上,别的不说,长安城里,至少能拎出十几户人,可以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的捏死自己这个刚刚升到正四品下的刺史。

        十几户人里,还不包括皇子在内,当然卢国公等人是不大可能会对自己下手,但皇子,哼哼,那可就难说了。

        “敢问聃公,此石从何而来?”抛开天使的身份,马周此时的品级比黄良要低许多,这又不是谈公务,所以,他对黄良还是很尊敬的,至少,一个能在几年内将下州治理得如此繁荣的官员,哪怕品级再低,也值得他去尊重,即便这里面有一部分还是奉议郎的功劳,可没有刺史的配合,奉议郎就是有再大的本事,那也是会一事无成。

        “呵呵,此石啊,是王建安所赠,某得了几块,但好东西么,大家一起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某知天使文采出众,又写得一手好字,好字么,自然需要好印相称的,这石头,放某手中,那是浪费了,倒是放天使手中,才是好去处啊。”黄良把球踢给了王况,嘿嘿,二郎你会所甩手掌柜,某也会哦。

        自从王况升为奉议郎后,黄良就窜掇着王况取个表字,但王况一直以才束冠,未加冠(二十加冠)为由,推掉了。唐宋时可不同于明清,小小年纪就能有字,这是有严格的规矩的,未加冠就有表字,除非是皇帝所赐,否则要被豪门世家耻笑。所以,在外人面前,大家就都以王建安来称呼王况,反正王况现在也当得起这个称呼。

        “天使可还记得前年,陛下曾将况的祖地赏给某么?很不巧,今年春耕,某一个平素里对玉石印章略懂的兄长发现了这石头不同寻常,正是做印石的好材料,因此,某就派人去寻了不少来,送给了聃公几块,天使不必介怀,一块石头而已,又不是玉石。”王况微微一笑。

        “是呀,是呀,某也得了几块。”程处亮也在旁附和,其他官员也都纷纷出声附和起来,这里面有的是懂点字的,知道这石头不错,但也只限于知道不错而已,至于不错到什么地步,就不大清楚了,只是因为王况说它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而其他不喜文墨的,对这石头也是没怎么在意的,只当做是件玩物而已。王二郎送出的东西,不可能是差到哪去的。

        其实不光在坐的官员有,王况也派了人给李老二送去了几块,还有朝中几个大佬基本都有份。

        王况得到的田黄太多了,是以吨计的,送出去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他不是很心疼,再加上,这么满天飞的送出去,也能掩饰了王况到底挖多少石头,在别人的眼中,王况是个只初识字的人,怎么会知道这石头的珍贵呢?所以满天送很正常,也符合王况的脾气。

        所以,这个时候的李老二,正在大发雷霆:“王二郎,简直在暴殄天物!这个傻小子,这么好的石头,怎么能到处乱送呢?”他面前的龙案上,正放着王况送来的几块田黄,当然也不是好田黄,只是中等的,要是送了好的给李老二,估计李老二就能发觉王况是懂石头的,再这么前后一串连起来,就能知道王况一直在谋寿山村。

        幸好,王况从来没有在人前显摆过任何的诗词,唐诗,他也能背下那么几首,最简单的莫过于床前明月光了。而且,王况写的字也很烂,烂到但凡王况的奏疏,李老二都不大想看,而是宁愿让小六子读给他听。

        王况给人的印象就是那么个会烹得一手好食,会那么几手奇怪妙招,会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一个喜欢送功劳的,不识诗书,连字都写得七扭八歪的,毛笔都拿不好,竟然想出用鹅毛来做笔的匠人出生的人,所以,没有人会以为王况懂书法,会懂石头。

        王况会这些,在他们看来不奇怪,他不是有个师父么?会些个旁门左道也没什么,只要不是用来害人就成。

        这也是王况的幸运,倘若他一穿了过来就大抄特抄,将别人写的诗词据为己有,恐怕就要成了个才子,田黄再一送上来,李老二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似吞了不少。幸好王况没有装,幸好王况的刻刀也没几个人见过,就是见过的,也都以为王况只是喜欢而已,小孩子么,贪玩也是正常。

        只是,这寿山村如今已经被自己赏给了王二郎,这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回来呢?李世民很是郁闷,背了手,在紫宸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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