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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们这吃食好啊。”林荃淼连喝了几口汤,实在受不了了,正好趁着王况说话的当间,赶快喝了口茶。其实他也是硬撑着的,就为了王况先说的那句有些呛会受不了的话,哪个读书人不好面子呢?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里就存了怕被王况笑话的意思,再加上这味道确实是过瘾,所以也就一直没停的吃。
“你们富来客栈可真神通啊,连这种没见过的调料也能找到。这辣确实好,也很有劲,让人欲罢不能,见笑了。”
“哪里,小郎君你是不知道,小子第一次尝到这种辣的时候,那可是眼泪直冒的。”其实王况没说全,他小时候第一次吃辣椒的时候,那是鼻涕眼泪一起冒的,只是碍于林荃淼正吃着呢,不好说那么恶心。
果然王况一说,林荃淼心情就舒畅了许多:瞧瞧,我还是比你能,我只是冒汗脸热而已。但他哪里知道王况当初吃的可是朝天椒,闽北最辣的一种辣椒呢。
边说边聊着,倒是分散了林荃淼的注意力,再吃起来也不觉得有那么辣了,很快,小半时辰过去,一钵泥鳅芋子也见底了。这时候林荃淼才注意看看天色:哎呀,忘了光景了,还没回家呢,等下阿爹又要训了。赶忙起身,揉揉坐麻了的腿:“天色不早,某还得赶回家,就不久留了,这便告辞。”
“小郎君留步。”王况见他要走,赶快叫住。
“怎么?还有事么?莫非这新吃食不算在铜牌里?”林荃淼急着往回赶,不大想多说,就从怀里掏出一吊钱,“这些够么?不够的话我回头差人再送来,若是有多就记着,下回还来吃。”
“哪能要小郎君的钱,小子是想,小郎君这么回去,若是林主簿知道是来富来客栈吃酒,怕是要生气,因此小子这里有个主意。”看样子,林荃淼已经是把还有一道新吃食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郎君若是信得过小子,还请稍坐片刻。”王况使了个眼色,孙二会意,就跑到厨房去了。
“快说快说,大郎有什么主意。”林荃淼一听王况有主意,不由大喜。平日阿爹管得严,本来今天回去就是准备拼着挨一顿训的,虽然挨顿训换这么顿新吃食也是值得,但能有不挨训的机会,谁会愿意放过?自己阿爹也调查过的,这个富来客栈的发达里似乎有这个王大郎的影子在里面,只是富来客栈一向守口如瓶,没什么真凭实据罢了。但若是王大郎能有主意,说不准还真有好主意,想到这,他就收回了迈出去的那条腿,回转过身来,如同抱根救命稻草般两手搭在王况肩膀上摇晃:“说说,说说!要你真有主意,某必有谢。”
“小郎君您忘了?小子先不是说过还有一道新吃食么,马上就做得。一会给您用食盒装上,带回府上给您家大人尝尝,就说是你特地在客栈等了一时辰刚刚做得的。”林荃淼没吃干焖猪脚却是给了王况一个机会:让林荃淼带回去。
林荃淼其实也没少干从富来客栈带吃食回家的事,主要是他那阿爹林主簿素来重官声,觉得自家小子占了富来客栈的便宜也就罢了,若是自己也去,富来客栈肯定是要给算在那铜牌牌里,那成什么了?连李刺使和黄别驾去也只是打折而已。要是被上官知道,不分青红皂白给扣个仗势欺民的帽子,那还想不想升官了?听说黄别驾明年可能往上挪一挪,那空出来的位置按例很有可能是建安县令顶上去,那么县令的位置不又空出来了?张县丞可是也盯着的呢。所以,自从林荃淼得了铜牌牌后,林主簿是从来没有到富来客栈吃过酒的,嘴馋了就都是林荃淼来带些回去或是差家人来买。
“对对,大郎你这主意好,这主意好。”林荃淼一拍额头,遂放心大胆的不走了,坐那等新吃食做好。
不大功夫,孙二就提了个食盒出来,王况接过,递到林荃淼手上,林荃淼的心情是大起大落,先是吃的畅快,接着是担心回家挨训,后来又是见有大专机,一下也就忘了问这新吃食是什么了,提着食盒兴冲冲的就往家赶。
王况也是故意不说菜名的,一来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吃猪肉的,尤其还是平是少人问津的猪脚,若是知道了菜名,怕是林主簿不会动筷子,王况自己就有过体会,小时候他见石麟(一种蛙类,据说是和蛇生活在山涧里的,味道极其鲜美)长得很丑,很有点像癞蛤蟆,就不吃,直到有一次老妈骗他说是鸡汤,他这才开始吃的,唐时的上层社会,对猪的成见还是很深的,王况甚至猜想,后世的【创建和谐家园】不吃猪肉,多半和隋唐时的风气传承有关。二来也是要留个悬念,林主簿吃了后若是挂念,自然就会着林荃淼或家人来问菜名,这就为第二步的接触打了个埋伏,用某点文学网站的术语来说,那就是挖了个坑。
林荃淼前脚刚走,孙铭前也回客栈了,听说林荃淼来过,又提走了一盒新吃食。把前后事情经过一问清楚,孙铭前就猜到了王况的大半用意:“大郎干得漂亮。”正好瞅见自家俩小子和王冼一起迈进堂前,又板起脸来:“瞧你们两个,又跑哪野去了?衣服也皱巴巴的,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只是体谅你们心性不在学堂上,才没要求先生严加管教。你们要多学学大郎和二郎才是。”
王冼规规矩矩的给孙铭前和孙掌柜行了个礼,就跑到王况身边了。俩小子偷偷冲王冼吐了下舌头,趁孙铭前没注意,又做了个鬼脸。他们也早就知道了自己阿爹并没要求自己在学文上有什么成就,所以也就没放心上。一个心想:莫要以为我不知道阿爹你在帮我寻称心的武术教习哦。另一个心想:阿爹你不是让我跟大郎学么?他都不去学堂,那我就也可以不去了不是?
其他不提,且说当天在客栈那单独僻出来的一个房间内的晚饭桌上,三个案几上(孙铭前孙掌柜和王况王冼等一桌,厨房几个一桌,众伙计一桌),一众人等你争我抢的,那个热闹劲,不一会功夫,各一钵泥鳅芋子和一盘的猪脚就抢了个精光,吃完了,众人意犹未尽,听得邝大无意漏嘴说还有一半的猪脚,就蹿掇邝大去继续做了吃。孙铭前也没吃够,对众人的言行就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见,邝大见东家不吭声,就跑去厨房了。
“大郎啊,这新吃食叫什么?还有啊,没想到李大胆带回来的那个叫什么辣的调料竟这么神气。李大胆啊可是立了大功了,老孙头啊,回头等李大胆回来,帮他在建安置间房,让他把他老娘接来建安吧。”
第三十二章 林主簿召见
果然不出王况所料,第二天中午,林荃淼就来客栈了,孙二正倚靠在柜台边和孙掌柜说着话,看到林荃淼来了,赶快上前招呼:“小郎君来了啊,快请坐,还是老规矩?”
“某今个来不是吃酒的,有事想问你。”林荃淼也不坐,走到柜台边,问孙二:“昨日食盒里的吃食叫什么?昨天太忙着赶回去了,也没问你们。”
果然和小东家说的一般并无二致,孙二和孙掌柜交换了下眼神。心下叹服,本来昨晚小东家跟他们说今天林家小郎君一定会来,而且来的第一句肯定就是问菜名,他们还不大相信,都说小郎君来是有可能,但来后必定要矜持一番才会问菜式名的。为这个孙二还和王洗打了赌,如果输了,就要负责帮王况兄弟俩把院子给拾掇好了,还是要按王况的意思搞的,而且不能支使客栈的其他人。
这下惨了,打从王况住进那个院子不久,孙二就知道王况很想在那院里挖个小池塘,还想要在塘边种几棵树,再立几个石桌石凳。现下好了,自己输了,这事就落在了自己头上,不能支使客栈的其他人,那就只能自己掏银子请外人来弄了,想到这里孙二的脸立马苦了下来:我的房子,我的婆娘啊,今年没指望了。林小郎君啊,你说你怎么就不矜持矜持一下呢?亏你还是大才子呢,这点稳重怎么就没了呢?
王况是知道这道焖猪脚的威力的,在后世,他许多的朋友,都是吃惯了嘴的人,刚吃到这道菜的时候都是赞不绝口的,有的原来是丁点肥肉和辣都不沾的,在吃了第一口之后就没停下来过。其实这道猪脚做法并不难,关键就在于汤要收干,肉要焖烂,这样吃起来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麻辣爽口,是个极为开胃的一道肉食(想象下,开胃和肉联系在一起,那味道是很少人能碰到的),这道菜就是王况的老爸在一次失误下,忘了看炉火后的产物,从此也就成了王况招待朋友的拿手菜。后世吃惯嘴的人尚且如此,王况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林主簿吃到这猪脚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由于王况事先交代过,所以孙二也就继续苦着脸(这下好了,不用装了,想到要掏腰包帮王况整院子,那脸不苦也得苦啊)说:“回小郎君的话,这个菜式名我还真不知道,得问小东家去。不过,食材我是知道的,但小东家说了,不让我告诉别人,所以我也没法了。”说完是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样子。
“咦,这就奇了怪了。”林荃淼自然是不知道这猪脚就出自王况之手,在他看来,王况充其量是个有鬼主意的人,帮着富来客栈出谋划策才有今日这般在客栈里的地位,但就吃食而言,那还是要靠厨房里的掌勺师傅的,哪里有客栈管事不知道菜名而这么一个小小少年却知道的道理?“难道说那吃食竟然是王大郎所做?”
“那倒不全是。”孙二可没想到林荃淼一语中的,直指那吃食就是王况所做。一句话就把他吓的够呛,心道:小东家小祖宗哟喂,您这是害苦我了,帮你拾掇院子也就罢了,还要来和这人精打交道,我这是上辈子得罪您了。心里埋怨着,嘴上可没闲着:“这吃食啊,是小东家小时候家里吃惯了的,所以他就说味道,邝师傅给做出来了的。所以东家说,这吃食的名啊,还得由小东家来起。”
“原来如此,那王大郎人呢?我去找他。”林荃淼抬脚就要往里走。
“是小郎君来了啊。”王况正端着一碗蛋花和几个胡饼迈进堂前。由于后世王况爱吃辣,而这个唐时的躯体是根本没碰过辣的,结果昨天王况胡吃海喝的吃了不少猪脚和泥鳅芋子,这下可好,小小的胃可承受不住,一个晚上胃里是热得如同一团旺火在烧,直到猛灌了一大壶冷茶下去,到了后半夜才好受些,所以今天就起的迟了,也没了胃口,就随便在厨房用米汤冲了碗蛋花来吃。
“啧,啧!大郎你可真享福,瞧你这光景,敢情才起?”林荃淼看见王况两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昨晚自己把那盒吃食带回家去,果然没挨阿爹的训,反而是阿爹尝了一口之后就很难得的夸他有孝心。等到夜里,林荃淼自己肚子是热得难受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早上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阿爹和阿母也是两眼通红的,一问才知道还是那吃食闹的。这不,林主簿担心那吃食有问题,用过早点后就去请了郎中来瞧,郎中却说是没毛病。林主簿呢,还是不放心,所以就差了林荃淼来问个究竟。林荃淼心里通透,一看王况这模样,猜着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心也就放下大半来,总不能人家要害你还把自家搭进去吧,这世上可没这么傻的。
不过阿爹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等到王况将吃食放在案上,又拉了个马扎坐下,林荃淼也学王况的样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又对边上正在抹案几的高三说到:“伙计,也按大郎的样子端份出来。”一大早起来早点也没胃口吃,只是胡乱吃了几口,这回看到王况吃得清淡,胃口倒是吊起来了。
高三也麻利,厨房里王况刚冲蛋花的米汤还有剩的,热乎着呢,一烧就滚了,很快也就给林荃淼端了出来。
“说说,你昨天给我的新吃食叫什么?是什么做的,怎么吃起来像是牛蹄么又没那么小的牛蹄,还有那辣味,可真够呛,闹了我一晚上。”林家人打小就没吃过猪肉,甚至于那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长什么样?”这句话放林荃淼身上就根本不合用,他还真没见过猪是长什么样的。林主簿倒是见过猪,可就是没大往猪上想,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但是谁敢大胆送猪肉给林家啊?那不是明着骂林家只配吃腌臢物么。也就是王况敢送。
¡¡¡¡¡°Å¶£¬×òÌìÄdzÔʳ°¡£¬¸ÉìËëà½Å¡£¡±Íõ¿öÍ·Ò²²»Ì§£¬ßñÁïºÈÒ»¿Úµ°»¨£¬ÓÖ¿ÐÁËÒ»¿Úºú±ý£¬º¬ºý²»ÇåµÄ˵µÀ¡£
“什么?”林荃淼一个激灵,捧着蛋花的碗一抖,却汤着了手,连忙放下拼命的甩着手。一边伺候着的高三连忙跑开去端了盆水来给他洗手。
林荃淼却没顾上洗手,他还在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了遍:“你说那是豚脚做的?!”
“对啊,孙管事没跟您说么,那是小子打小就吃惯了的吃食,是我阿爹常做给我吃的。”王况当然明白林荃淼为什么这么吃惊,还是装糊涂,:“怎么?可有什么不妥当?”
¡¡¡¡¡°Ä㣡Ä㣡¡±ÁÖÜõíµÊdzԾªµÃÁ¬Ëµ»°Ò²½á°ÍÁË£¬¡°ÄãÈô¸øÎÒ³Ô£¬³Ô£¬³ÔÒ²¾Í°ÕÁË£¬ÔõôÈÃÎÒËÍÄÇëçÅNÎï¸ø£¬¸ø£¬¸ø°¢µù³Ô£¿¡±
“小子打小就吃豚肉啊。”王况眨眨眼。
“豚肉是豚肉,豚脚可是整天的踩泥地里,什么地方都去,那么腌臢的东西,呸!呸!呸!”虽然没见过猪,林荃淼还是听说过猪脚是最脏的东西的。所以他平日里来吃酒,也不排斥吃卤猪耳朵和猪肉,但从来没敢想象过吃猪脚的。
“那便又如何?难道林小郎君平日里吃的菜蔬都不用施肥的?那肥料来处林小郎君总不会不知道吧?”王况说的是庄户们平日里都用人畜的粪便浇肥的事。
“这。”林荃淼说不出话来说了,楞了半晌,也顾不上吃了,叹了口气,一甩手,“恐怕某帮不了大郎了,我阿爹那关可是不好过,某这就回去禀告了。且看你如何应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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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孙铭前赶来,那林主簿家也差人来了,说是请王况过府一述。说得是好听,但孙铭前他们却是明白,这恐怕是要拉王况去问罪了。把个孙铭前和孙掌柜几个急得是团团转,却又不能拉住王况不让去,想陪着一起去吧,可人家说了,只请王况一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况却是不急,这些都已经在他意料之中,他安慰孙铭前说:“伯父但请放宽心,况心中有数,此去不消一个时辰即可回来,说不定能带来好消息呢。”
听王况这么说,孙铭前将信将疑,王况的聪明那自然是不消说的,就可惜不喜学文,若要学文怕是能有所成。可这是个亵渎一县上官的罪过啊,王况能有什么办法?咬咬牙,一跺脚:“罢了,大郎你且去,若是一个时辰回转不来,伯父我拼了这个老脸上门请罪便是,只是大郎万万记得,若林主簿真要问罪起来,一定要咬定是老朽吩咐的。一切有老朽担当。”
王况笑笑,却不说话,拱了下手,随林家来人去了。他这时候已经明白,孙铭前已经把自己当做子家子侄看了。
第三十三章 应对
林主簿听说昨天吃的竟然是豚脚,心里那个气啊。本来对王况还有些许的赞赏和好感的,觉得这么个小少年竟然能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出谋划策帮富来客栈发达至如此地步,现在已经隐隐有江南两道南方第一客栈的架式了。甚至可以说,建安县的各官员都从富来客栈的发展中得到了间接的好处:富来客栈的名声日隆,也影响了往来的行商,现在许多行商都很愿意绕道来建安歇息个一两天再往南或是往北,而周围州县的文人骚客若是要聚会吟诗行文的话,也多半会选在建安,无他,只因为有个富来客栈在建安。这么一来,县里的赋税收上来的也比往年多了不少,而文人骚客的聚集又给建州上下的大小官员带来不小的名声,可以说是个个名利双收。
不过,那个豚脚倒真的是好吃啊。也罢,看他尚未成年的份上,就暂且饶过他一回吧,但还是得敲打敲打一下,免得这小少年以为当官的都那么好糊弄。嗯,听说他要做个什么铁箱子,就为难为难他,让他明白明白官威是不能犯的。
“禀过郎君,王大郎来了,正在偏厅侯着。”李管家进了书房禀告。
“哦?那就让他先侯着吧。”林主簿并不急着见王况,继续在那看自己的书,得先给王况一个下马威先,:“你且躲一边看看他一个人在偏厅里的举止,然后回报与我。”
王况在偏厅里等了一会,没见林主簿出来,甚至连茶水都没,心里就暗笑:跟我玩这套,你这套后世在影视作品里见得多了。
于是他也不急,本来还打算规规矩矩的坐那等的,你不来正好,我也就不坐了,这大冬天的坐地上,还真是难受,虽然坐的是蒲团,但王况还是觉得冷。就起身,在偏厅里,两手拢在袖子里专心的看起墙上挂着的字画来,其实他并不懂字画,只是抱着撞运气的想法想看看这个林主簿家中挂的有没有书圣王曦之的作品,如果有就要想办法搞到手来,这可是国宝来的,至于说其他书画名家,说实话,他还真没多大印象。
看了会,没发现有貌似署名书圣的字,他撇撇嘴:“真穷,连一张都没有。”觉得无甚趣味,便懒得再看。这也是王况想当然了,试想下,若人家真有书圣的字,哪里舍得挂出来,肯定是藏着自己把玩的,况且,书圣名头那是够响,林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有没有还是两说。
这偏厅布置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普通的杉木房子,只涂了层桐油,地面也是很普通的青砖铺就,摆几个案几和蒲团,再就是墙上的几张字画了,不过王况却看到主案边上有一个大缸,里面放几卷书画类的卷轴,他四处瞅瞅,就走了过去,拿起一卷摊开看了起来,看不懂,又放下换过一卷。
那后边躲着的李管家眼珠子都看得掉出来了: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竟然敢在主人家不在的时候乱翻东西。赶忙回去禀告去了。
其实王况早就发现了躲在偏门后头偷看的李管家了,不是李管家没藏好,实在是穿越一族的另一个普遍优势帮了王况的忙:后世的悬疑侦破不管是小说也好,影视也好,都是满天飞,长期熏陶下,不消得说,观察得总是要比这信息闭塞的唐时人好。王况也是故意做给偷看的人瞧的:林主簿你再不出来,保不齐我呆会就损了你的字画了。看到那偷看的人没了,王况就偷偷的笑,不过笑了一会也就笑不起来了,他其实还不知道等下怎么面对林主簿的责难,毕竟在人家家里乱翻可是极其不礼貌的举动,王况也是没办法了,因为先前和孙铭前打过包票的,一个时辰内必回的,若是林主簿在这里晾他一个时辰,孙铭前估计急得连上吊的心都有。
林主簿听说王况在乱翻,果然是极为生气,支使李管家先去稳住王况,自己后面也紧赶慢赶的赶了过去。
“这位可是王大郎?”王况正翻的有滋有味,就听见一人说到,抬头再看,偏门外踱进来一个人,脸精瘦精瘦的,头发有些发白,留着两撇小胡子,看穿着应该是管家或者管事。只是长的依稀有些脸熟的样子,来人说着竟然还冲王况使了个眼色。
“正是小子。”王况见他使眼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猜到是林主簿就要来了,心说:“你这不是故意装糊涂么,我王况天天在街上遛跶,除非你很少出门,否则肯定就知道我是王大郎,况且这偏厅里除了自己外,还有谁在?”
“某姓李,林府管家,前日的长安李管事是某家二弟”来人凑近一步,附耳对王况小声说了一句,又退了开来,提高声音,“郎君片刻即来,还请王大郎稍安勿燥。”这后一句话里是提醒王况安份点的意思,王况听出来了,就是前一句把王况楞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李管家还是前些日子送华容道来的李管事的哥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提醒自己还是警告自己?王况来不及思考,就见门外又踱了个人进来。
进来的人脸胖乎乎的,和一旁的李管家的瘦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和林翰长的有些相像,这应该就是林主簿林明了,只见他头戴黑色幞头,身着圆领及膝的湖蓝袍衫,腰束一条褐色革带,似乎是牛皮做的,革带扣用的是玉做的,只是那玉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玉,有点发黑的样子。足登黑色软皮长靴,这长靴可就比王况现在穿在脚上的麻布软靴精美多也保暖多了,看得王况是直流口水。
“你可是王大郎?胆性不小啊。”林主簿接过随在后面的下人手上端着的茶杯,呷了一口,放在案几上,盯着王况,半晌才冒出这一句。
“嘿嘿,回明公的话,小子从小就胆性大,常带了二弟去山上捅马蜂窝掏蜜吃,为这没少挨蜂蛰。”既然你不明说,我也装糊涂。
“哦?是么?难怪,怕是没上过学堂吧?”言外之意,你王大郎缺少教养。
“明公明鉴,小子家里穷,供不起,乡下多半是如此,因家里穷,都是让小孩子自己玩耍,若是家里劳力不够的,【创建和谐家园】岁起就要帮家里干活了。”别得瑟,你有教养还不是你家里有钱供得起你读书?要你家也这般穷,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一句话把个林主簿给噎的,没话搭了,就又端起茶装模作样喝了一口:这个王大郎不简单,句句机锋,看来还是小瞧了。
一旁的李管家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插话:“郎君有所不知,一般也只有大些的家族庄子才能全村人凑些资财,延请教习的,若要是偏些的,孩子都是放到野地里玩的,某兄弟二人也是因傍了郎君的福气,才能习些书文……”听这口气,倒是为王况解围的。
林主簿盯了李管家一眼,打了个哈哈:“原来竟是某孤陋寡闻了,但王大郎你未上过学堂,如此场面却面不改色,却是殊为不易,难得,难得。”李管家连忙住嘴,退一边去了。
“小子的阿爹曾教诲过小子,若是贤明的上官,对人必定是和颜悦色的,亲子民如同父母疼惜自己的孩子,小子常在街上听说明公的贤明,因此也就胆性大了。”管你想什么,先把你套进去再说,若你要为难我,那你就不是贤明的上官。
绕来绕去,林主簿才发现结果把自己给套了进去,这下可好,训斥又不是,刁难他岂不是显得我不够宽宏大度?
“哈哈,好一张伶俐的嘴。不错不错。”得了,还是赶快把这个王大郎打发走吧,这张嘴可了不得,别闹到最后把自己真给绕进去,那就大失脸面了,还好厅内都是心腹之人,否则今日的答对若要传出去,我主簿的脸面往哪搁?
“听我家小儿说,王大郎你想要买些铁做个铁箱?这铁箱做了可有什么用处?你小小年纪,怕是没什么贵重之物吧,莫非是你家伯父要用?”
“回明公,这铁箱有两大用处,一是防火,二是防盗,铁箱分两层,中间夹缝中若是填满砂土,寻常大火也耐何不得铁箱内的事物,若是有足够的铁,加重铁箱份量,再使巧匠造把大锁锁上,普通盗贼也莫可耐何。”
“有点意思,填以砂石确实能隔绝火势,只是你小小年纪却是如何能想出如此巧法?”听完王况解释,林主簿不由两眼放光,若真是如此,把这铁箱做法呈递上去,自己离县令的位置岂不是更进一步?
“回明公话,小子自幼好吃。”王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子常坐灶前帮阿母烧火,见那灶里是火势腾腾,热气逼人,而外面却只是温热,所以小子就猜,约摸是中间填的砂石起了作用,这回正好客栈要打一个帐簿柜子,小子就寻思着试试这法子,好在伯父一向疼惜小子,也就由得小子胡来了。”
“嗯,这法子倒也值得一试,你且先回去,明日自去打铁铺让他们照做便是,这铁的事某来安排,若真如你所说,定有赏。”挥了挥手,却是不大想多说了,转身就要离去,迈了一步,却想起来,敢情这半天我连他为什么送豚脚给我吃都没问啊?复又转身问:“最后一事,你能解释下为什么送豚脚么?”
第三十四章 又来个王大郎
王况见林主簿这会才想到问到正题了,就把之前嬉笑的心态收了,端端正正的给林主簿行了个礼:“回明公,打小的时候,阿爹就说,心里若是敬一人,就当把自己最喜爱的物事送给他。小子打小就最爱吃这豚脚。”
“哦?”这记马屁拍得林主簿很是受用,心里存着的一丝不快一扫而空,想了想,又问:“那豚脚是不是每次吃了肚腹都会难受?”终于还是忍不住,那豚脚实在太美味了,自己既然已经吃过一次,除了昨晚的不适外,也没见什么,况且郎中也说过了自己身体并无碍,好着呢,只是昨晚那一夜闹腾实在难受。
在王况告诉他,那是因为第一次吃辣味的正常反应,适应了后就不会了后,就不再吭声了,却向李管家使了个眼色:“李大你送王大郎出去吧。”
李管家应了声领了王况往外走,出了偏厅后,低声对王况说:“大郎你昨天送的豚脚我家郎君很是喜欢,往常郎君只吃得一碗饭的,昨日竟然多吃了一碗,以后不妨常送些来。”
王况应了,感于先前李管家解围,向他施了一礼:“谢谢李管家先前帮小子解围。”
“举手之劳而已,大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某也是常在府外办事的,这建安城里鲜少有人说大郎不识礼数的,想必大郎今日如此当是故意为之吧。”说完冲王况拱了下手:“某还得谢过大郎呢。”
“怎么要谢我?”王况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和这李管家并无往来,和他弟弟李管事也只不过是见了两面,又没什么交情。
“嘿嘿。”李管家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脸上却是挂满了欣喜之情,“不瞒大郎说,某今年三十有四,却一直膝下无子,但听说你们富来客栈的泥鳅芋子有返老之效后,就常让人帮着买了回来吃,吃了几个月,如今我家里的现已经是怀上了,却是你们富来客栈的功劳。”
泥鳅这类常在泥地里钻的有滋阴补肾的效果王况是知道的,但也没这么神奇吧?想必应该是正好对症,误打误撞之下帮了这李管家的忙,难怪他会帮自己说话了,王况这才恍然。
回到客栈,孙铭前正在堂前来回的踱着,见到王况回来大喜:“大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眼看就一个时辰到了,伯父还担心林主簿为难你呢。怎么样?没事吧?”
“有劳伯父记挂了,没事。况先前说会有惊喜带回,如今却真的有。”王况笑眯眯的。
“说说,说说,有什么惊喜?”那边孙掌柜也支楞着耳朵听着呢,一听这话也就放下手中的笔,颠颠的跑来问,他是孙家的老人,孙铭前可以说还是他带大的呢,所以在孙铭前面前也没那么些顾忌。
堂前本来就有不少食客是见到林主簿的家人来把王况唤走的,又见孙铭前那一脸焦急的模样,估摸着不会是好事,因此有好事的也就故意磨磨蹭蹭的吃着酒,想看看热闹,现在又见王况笑眯眯的回来,还隐约听说有什么惊喜,就都支起了耳朵。
王况见堂前说话不是个事,就把孙铭前和孙掌柜拉到了平日里他们自己吃饭的小房间里,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没想到大郎竟有如此机智,好啊,妙啊。”孙铭前开怀大乐,孙掌柜眯着眼捻着胡子,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已是开满了花。
“如此说来,这铁箱殊为关键,可马虎不得,可大郎有没想过,你要打三个铁箱,总是会被林主簿知晓,这如何隐瞒?”
“这个无妨,那打铁铺掌柜的说起来和孙二也是远亲,和某也沾点亲的。只是往日孙二落泊,难得走动,如今孙二已经是管事了,富来客栈又是蒸蒸日上,晚上就差孙二跑一趟,许以利害,想必能让其缄口。”孙掌柜这时候说话了,“似打铁铺如此重利之人,封口倒也好办。”
“甚好,那就这么办,至于需要多少打点,孙掌柜你看着办就是了。”见这事情有了解决的眉目,孙铭前也就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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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牌牌哪来的?”里面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兵士模样的人,正一手抓着一个食客的袍子领口,用劲很大,几乎都把那食客提的双脚离地,另一手握着个牌子。
那食客领口被抓,勒的都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又哪里能说出话来?旁边食客见那兵士模样凶恶,也不敢出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