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食王传》-第78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他们要在明年春耕前,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好,就等着来年一年的辛苦,然后换来秋收时节的笑脸和幸福。

        种子不用他们愁,王况早就预料到了今年留种不够的问题,秋收后,就让黄良派了人去大江两岸收好种子去了,就专门挑那种又香又糯,能弹牙,颗粒饱满的稻谷种子,这会去的人应该是已经到了,等到明年,种子不够的,就先赊了去,秋收后按赊一斤种子,还三斤稻谷的标准交粮就成。

        相比之于各县的财政困境,州上的财政要好不少,各县收来的税,州上要截留一部分,其余的再汇总了交上去的,几个县一加起来,州上截留的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建安县这个大头,因为是州治所在,占了经济,人文上的不少优势,所以交给州里的比例就要比其他县多,谁让你沾了州府的光了呢?

        加上今年李靖帮忙,一下子就给建安扩城多划了土地,户部工部的一看,喝,李尚书都开始偏护了,咱索性也大方些,于是大笔一挥,给建安拨了不少的银钱物料来用以扩城建设,当然这些是帐面上拨的,实际就从建州要交的税里扣下就是,不然这一来一回的,运到长安,然后又运回来的折腾,光人力成本就要损失不少。

        而实际上呢,建安扩城的所费却是少得可怜,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两年来,建安的变化,建安连续出台的许多政令,都是围绕着给民众增加收入,改善生活而来的。再看看县衙门,看看州衙门,三年前还勉强是属于城中破烂的建筑中最好的,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变成了城中最破旧的了,是的,是最,没有之一,就连以前那些住在茅草棚子的人家,现在都已经住上了泥墙瓦房,而这两个衙门,看那大门,被风一吹就哐当哐当的,那声音听了让人直嘇牙,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来一场大点的风,就能把门给吹倒。

        相反的,城中最漂亮的建筑,就属于文庙和和公众书馆了,文庙是后建的,漂亮当然是肯定的,可公众书馆是县衙门里的一个旧院子改的,也是修葺一新,新的瓦,新的大门,新的漆,在建安人心里,这已经很不错了。

        可听说,等到城墙一筑好,就要在新城那另起一坐公众书馆,参与规划的工匠私下里透露,说是那公众书馆的格局,啧啧,就是几百号人全同时进去了,也是个个都有座位的。仅这一句,就能引发许多遐想,能同时容纳几百号人的地方,还有座位,该多大啊?

        几百号人,现在建起来肯定是空荡荡的,整个建州的所有读书人加起来,也还不到百分之一的比例,也就是说,建起来后,所有读书人都挤进去,也都有座位,但这可能么?能同时涌来一半,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但王况是知道的,建州的人口顶峰时期达到了十五万人,那是没有王况的情况下,现在,王况估计,可能都不用几年,建州就能达到这个数目的人口。随着大量流民的到来,人口的增长将呈现一个加速度的方式,这几百人的公共书馆,就是为了能使用至少五十年的设计,而且,以后如果不够用了,就在旁边扩建,地皮都留好了。后世几百万人的城市,几乎绝大部分人丢到这唐代来,都是读书人,万人图书馆都够用了,何况现在的唐代建安?

        王况也不担心会有人【创建和谐家园】炸发展,在他看来,只要能将生产效率提高上去,人均产出增加了,那么民众对劳力的需求就不会那么迫切,然后呢,再丰富一下夜生活,不要让那些男男女女没事干就成天躲家里造人,然后再普及一下安全期教育,嘿嘿,到时候,即便他们总爱做运动,那也不用担心人【创建和谐家园】炸了,不过这人口可能会爆炸,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而随着战乱,随着朝代更迭,又会急剧下降下来。

        恰恰是因为了衙门的房屋是最破旧的,反而是民生所需的都是不遗余力的投入,人心都是肉长的,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所以这修新城墙,州里只需要管饭,再付些工钱就行了,付的工钱和民众的付出也是不成比例,打个比方吧,以前付十文钱才能收到的效果,现在只要一文!

        为什么呢?因为没人偷懒;因为常常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因为不需要监工;因为还有许多人是临时有空跑到工地上来帮忙的,分文不要;因为许多人白天干完活,吃完饭,没地去了,休息够了,这一身精力没处释放去,又跑工地上,趁着月色干活起来,尤其是那些还没娶亲的小郎。

        不过这也促成了一道风景,小郎们夜间上工地干活,有些小娘子呢,见了那些个壮实的一身肌肉,有心动的,就也跑工地上去端端茶啊什么的,这一来二去的,倒促成了不少对,有的是女方曾经婚配过的,或是丧夫或是解了婚约的娘子,主动的暗示,加上小郎精力充沛,两人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眉来眼去几回后,按耐不住,就找个偏僻处嗯嗯啊啊起来,这个情形王况都碰到过好几次,常常是巡视到了一处地方,就听得娇喘连连和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的。

        当然这里面有些因了自身的原因或是家里的原因,没法走到一起的,自然是只求做个露水夫妻,这些是少数,有的呢,则是盘算着要明媒正娶的,这些是多数。这让王况很是羡慕,在那些个所谓妇道等等教条没有泛滥成灾的这时候,其开放程度绝对会让任何一个穿来的人瞠目结舌。

        王况自己也曾被挑逗骚扰过许多次,比如说那个盐铁税书吏家的小娘子,因为常出入衙门,和王况也有过那么一次两次的对话,所以,在知道了王况常去城墙上巡视后,就守在一处,专门等了王况远远的走来后,解开了襦裙装做解手的样子被王况撞到。不能不说这时代的女郎,胆子是够大,就放后世,也是没哪个女子敢这么来的,就看长安建安等地的街头,夏天的时候,那摇曳的身段,那薄纱遮蔽下若隐若现的美丽风景,恐怕后世宅男们来了后,基本都会狂流鼻血不已。

        那盐铁书吏家的娘子,也不是那种轻浮的,实在是世风就是如此,没那么多礼教的束缚,男欢女爱,在现时被人视为最正常不过。娘子长得也是很标志的,见王况前来,也只是羞涩一笑,大大方方的当了王况的面提起襦裙,却又似是不经意间,晃了下雪白的【创建和谐家园】和翘立的尖臀,王况眼力不差,借着月色还看到一丛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森林一角。

        王况当然是落荒而逃,只留了那个娘子在那咬着嘴唇跺脚不已。

        王况很好色,这是他自认为的,但真到了可以随便野合,也没人管你的时候,他又是不敢,这里面有道德观不同的原因,现在的人不认为是道德问题的,放在王况这就是道德问题,玩完了撒手就不管,这不是他的作风。再加上,家里还有俩丫头呢,王况已经很满足了。

        那小娘子试探了一次没成功,也是不死心的,前前后后一共试探了王况几次,最后也不得不罢休了,在她看来,这个小东家,真真是不懂风情,奴奴也不要你娶,只求得沾点雨露,或许能诞下个也如小东家这般的聪慧的,那该多好。

        存了她这样心思的娘子不少,还有些是已经婚配了的,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是受了夫家怂恿而来,这些人比起先那小娘子就更为大胆开放,常是三个两个的一起上,一涌而上围住,扯了王况就摸摸捏捏的,不光拉着王况的手往自己身上按,甚至还有人更直接的直取小王况的,反正月色昏暗,也没人能如白昼般看得那么真切,得手了,那就是希望。

        王况初时还以为只要自己不愿意,这些娘子也就会散去,又是夜里,担心推搡得劲大了,伤了这些个娘子,所以只是躲闪,那些娘子自然就更为疯狂,小王况都被人握了昂扬了起来,幸好这时候天气凉,穿得不少,否则王况在挣脱之前,怕是已经被得手去了。

        经过几番闹腾,王况是再也不敢夜里去工地上巡视了,带上黄大和衙役也是没用的,王况不是没带过,一碰到这种情况,黄大和衙役们早就嘻嘻哈哈的跑远了,丢了王况一个人在那应付。

        相反,白天的时候倒是安全,所有的女郎们,哪怕是头晚握紧了小王况的女郎,路上碰到王况,也都很是规矩,仿佛头晚那个不是她一般。因此王况巡视工地就全改到了白天去,夜里一概不去,这个决定,顿时让建安城里许多的娘子伤心不已。

        不光是夜里不去工地,就是夜里,王况再也不敢一个人独自走一大段的路了,他很是担心,万一那些个小娘子人多势众的,一下来个十几个把他拖到角落里去,那岂不是被那个什么了么?

        自然,王况给勾起的邪火,也就全使在了两个丫头身上,俩丫头被滋润得整天里是红光满面,皮肤越发的好了起来,一捏都能捏出水来。

        当然王况这边受灾,王凌也跑不了,都是兄弟,这小东家的种不错,那大小东家的种还能差到哪去?和王况的坚持不同,王凌倒是被得手过几次,小娘子围上来,他也是乐呵呵的接受,不紧不慢的,做到雨露均沾。这露水夫妻和娶进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连陈丫儿姐妹俩听说了也是欢喜得紧,自家夫君这么被人青睐,自己也是有光的。

        至于说林颖芝和小芣苢俩丫头,听了王况被骚扰后,反而劝起王况莫要辜负了那些个娘子的心,丑些的就算了,要是碰到貌美的,如果是觉得野合不习惯,带回家里来,她们也会腾出房间来的,当然了,大床是不肯让的,让王况去小床。

        王况听了是哭笑不得,哪里有自己媳妇把自己男人往别人怀里推的道理?这让他怀疑起吃醋一词是从房老头的悍妻引起的典故由来。

        只有王冼,年龄小,受到的骚扰是最少的,但也不能幸免,走在接上,时常有娘子上了前来,捧着王冼的脸蛋,吧唧就是一口,不过也是仅限于此罢了,再加上王冼现在的保镖可不止三白一个,三白吊在他小腿上,坐在脚面上,那俩刚得的花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三白收伏了,要么是一左一右的蹲在王冼肩上,要么是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仿佛大将军一样的扫视过往的人,要是女郎们动作剧烈了,王冼一扭动着反抗,三个家伙上去,那女郎也怕脸上被挠出几个血印啊。

        说是开放,其实整个建州,也就王况兄弟有这般的待遇,以前林荃淼在的时候,虽然贵为县令之子,还是建安才子,长得也是风度翩翩,却是总没这样的遭遇,偶尔火气上来了,也只能跑勾栏里去发泄发泄,还常常感慨说空有潘安貌和满腹文采,却无佳人能识。这要是他现在在建安,看了王况这样,还不吐上几大缸的血?要换了是他,恐怕早就从了那些个娘子了,也许第二年,就会有不少他的后代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沐浴更衣

        其实俩丫头说是这么说,但真的要是王况这么做了,俩丫头肯定是不乐意的,这从自王况被骚扰事件发生后,俩丫头天天缠着王况要他交公粮就能看得出点端倪来,或许,她们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不希望王况在外面粘花惹草的。

        骚扰事件持续到下霜,到了天气真的冷了后就销声匿迹了,一个是天冷,另一个原因当然还是因了王况的躲避,娘子们也渐渐的都知道王况是不会接受,当然也就不再会有人自讨没趣,不过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林小娘子和小芣苢俩人同时怀上,到时候,小东家按捺不住,可能会更容易得手些。

        结婚已经一年多了,俩丫头是一个动静也没,王况也不急,反而是王凌,陈丫儿没怀上的时候,他是为自己急,现在陈丫儿的肚子已经隆起了老高,他就开始为王况着急了起来,却不知道,王况总是挑了安全期和俩丫头折腾的,安全期外,他基本都是忍着,就是为的不想让俩丫头,尤其是小芣苢那么早的生产,总得等她们满了十八岁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李老二故意的,安排在每年的年末,都会有一队羽林回长安,出发的时间正好是桂花和金桔晒得的时间,而到长安正好是年底,然后开春又派一队来,如此的轮换着。不过这倒也省了王况派人运送金桔和桂花去长安的麻烦,让这些军士一并的把送给皇后的和运到林家铺子里发卖的全押回去。

        一万多斤的桂花和金桔,做成的有两万多近三万斤,蜜糖就占了很大比重,王况今年的桂花和金桔是敞开了来做的,就在慎家的庄子里做,谁都可以去看去学,明年,就可以自己做了。

        等到了明年,王况就不再会大量去收采摘下来的桂花和金桔,而是会以收做好的为主,只有那些一时间没那么多本钱买蜜糖来加工的,他才会去收了来,这比他原计划提前了一年。

        计划的提前还是因为田黄竟然这么容易就到了手,因此王况现在自己的重点,就是要慢慢转移到那里去,要赶快的把田黄挖了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十二月的福州,并不冷,暖阳高挂,按说这天气很是不错的,但那江风吹着甚是讨人嫌,呜呜的低鸣,尤似有不少的冤魂在远远的喊着什么。

        黄进元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心里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下坐久皱了的袍衫,他背着手踱了出去,准备在院里找个没风的角落晒一会日头,然后再回来处理事情。

        这才走到门口,就见自家最得力的管家黄廿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烫金拜贴。说起这黄廿的排行,倒是非常的有意思,黄廿年龄其实不小,也四十来岁了,按他这年龄,在他这一辈,本该是排老大的,却偏偏排到了二十,比排在他之前的所有同辈人年龄都大。

        他从小就跟了黄进元一起玩泥巴长大的,黄进元进学堂,他就是伴读,黄进元去参加常举,他就是书童,黄进元在福州一呆就是二十几年,他也是跟着一呆就二十几年,到现在都还没娶个婆娘。

        黄进元他阿爹过世的时候,特地把黄进元和黄廿叫到床前,叮嘱着把黄廿的名写进族谱里去,说是这样的忠心家人,不多了,得善待。于是就这么着,黄廿一下就排到了二十位,成了黄廿,在黄家中,也算是有一房的位置了,只可惜现在还没婚配,若不赶快点的话,他这房也就将从他这里起,从他这里没落了。

        “郎君,城西高郎君来拜。”黄廿递上烫金名贴,待立在一旁,等着发话。

        “怎地又是他?”黄进元一听高郎君这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拂了下袍袖:“不见,就说某公务繁忙,没时间。”

        这个高郎君也忒可恶了,这一年来,软磨硬泡的从县里买了不少的地去,如果说之前还是没问题,可现在,这高郎君买的地,有那么几亩就是寿山村的田,以前自己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寿山村的田宣德郎看中了,自然是不肯再卖,还想用翻倍的价格从高郎君手中将田买了回来,等到宣德郎来了,好送他一个完整的寿山村。

        可这高郎君就是不识好歹,非但不卖,还变本加厉的想将寿山村的其他田买了去,说是寿山村外的地,他都买得差不多了,就差这村的地,一买了下来,就能连成一片,所以他一定要将自己的田地联成一片,才好耕作。这中间用了许多手段,比如说用高价诱使寿山村的农户卖地,比如说将寿山村外面的地买了下来后连成一片,连个田埂都不带留的,这让那些被围在中间的田地所有人叫苦不迭。就这么着,又被他划去几亩地,你说黄进元能不生气么?

        寿山村里的一点猫腻,黄进元自然是不好说的,总不能跟高郎君说,这地是建安宣德郎看中了,要给宣德郎的。这一说,那就是害了宣德郎了,将宣德郎推到与民争利的刀尖上。所以,这话打死了也是万万不能说的,只能求着宣德郎动作快点,早早的使了手段将地收了,自己才能安心些。

        “这高郎君今次不是来求郎君让地的,他说是替一个什么小东家来谢郎君的。”黄廿对这个什么高郎君也不是很感冒,但他作为管家的职责,那就是通报,决定自然是由当家的来下,也正是他这几十年来,从不乱发表意见,只管闷声的埋了头将黄家交代的事情做的好好的,才会让他有机会被列入黄家族谱,这可是真正的脱离了家人的身份,成为主家的一员了。

        “替谁也不见!”黄进元刚就被那呜呜的江风搅得不安宁,加上心中有事,没个好气,就想训斥这黄廿,今天怎么这么烦人,怎么没个主见的?

        “等等,你确定他说的是替个什么小东家来的?”黄进元刚迈出一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叫住黄廿。

        “郎君说的哪里话来,某可从来没有耳背过的啊,某的耳力比郎君可要好不少。”黄廿笑了笑,跟随了几十年的感情,他在黄进元面前,早就不那么拘束了,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

        “那快快有请。不行,不能在这里,去正厅罢,你去将那高郎君引到正厅,好茶伺候着,某去换件袍衫。”

        黄廿不解的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一下就判若两人了?正厅?好茶伺候?还要换袍衫?怎么自家郎君今儿是转了性子了?这可是很高的待客礼仪了,在这闽县,除了刺史前来,还没有什么人能让自家郎君要换了袍衫去迎的。

        所谓换袍衫,那就是不管你身上的袍衫是今早刚换的,都要换一身干干净净没一丝皱纹的非常正式的袍衫去见客,以示对客人的尊重,再高一点的礼仪那就是还要焚香净手的,不过这样的待遇只有天使和皇帝驾临才会有。

        来的人自然就是高三,这一年多来,他被派到这里,使劲了手段,一边开着车马店,一边在收田地,不过他可不敢名目张胆的直接去收寿山村的地,而是先收了外围的地,让这些地形成一种断断续续的不连片状,然后呢,就借口说想将地连片了,去买寿山村的地。

        他做的很是小心谨慎,开车马店赚的钱,全被他投了进去,好在福州比之于建州,更是地广人稀,许多农人家的田,都荒废在那里,没有劳力去耕种,卖的也很是便宜,这要是换在建州,他那点钱,也只够买一半的地的。

        饶是如此,他也只买到了寿山村的几亩地,而周边的地,倒被他买下了十几顷,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图谋寿山村的地,都是以为他看中了寿山村旁边那些临着溪流,地势平坦好耕种的田地。

        本来这事情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按了高三的估计,再有个三年五年,寿山村包括附近村子的地都要给他买了下来,可事情临时出了变数,年初开始,也不知道那黄县令脑子哪根筋断了,楞是不让买寿山村的田了。

        这让高三很是焦急,长此下去,小东家交代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在他眼中,只要完成小东家交代的任务,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所以就开始使出了有点下三滥的手段,逼着农户卖地,就这么着,又给他谋下了几亩。

        直到了前几天,建安来人,高三这才知道了原来这黄县令已经向朝廷上了折子,现在朝廷批复下来了,寿山村的田地归小东家了。又让高三去拜会下黄县令,表达谢意,顺便探探下黄县令,有什么需要小东家帮忙的。

        敢情这黄县令还是自己人来着?高三听了是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一年多来白忙乎了,早知道如此,还莫如一来福州,就打了小东家的旗号出来呢,不过想想后,也就知道这黄县令当初估计还不算是自己人,小东家小心谨慎些,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自己这工作白做了,有些憋屈。

        当然他也不会埋怨小东家,没有小东家,哪里有他的今天?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被恶犬追着跑呢。

        此刻,他正坐在黄县令府上的正厅里,喝着热气腾腾的端上来精心煮的茶,还有几大碟的点心摆着,边上还站个标志丫环伺候着随时给他添茶倒水。这个待遇,可是他来福州一年多所没享受过的,一边喝茶,一边感慨,还是小东家的招牌好使,这一亮出来,待遇就是个天差地别。

        福州本就是从建州分了闽县和几个县出去后新成立的州,和建州联系紧密,后世的福建一词,就是从福州+建州中来,可以说,福州和建州,现下就是后世福建的前身,其他如汀州等几个小州,在这一带的地位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在福州,知道小东家这三个字的官员数量不少,不要说官员,就寻常百姓嘴里,高三也能时常的听到“建安小东家”这个称呼。

        当然,也只有建州人才会当面的称呼王况为小东家,他们觉得,这个称呼比起什么王建安,宣德郎之类的亲切的多,外地的人呢,有的是会背地里叫小东家,但正式场合下,还是会称一声宣德郎或者王建安的。

        黄廿陪着做在一边,拉着家常。可说话半天,硬是没见着自家郎君出来,黄廿有些个纳闷,怎地换个袍衫还要这许久?莫非是……?正想着呢,就见黄进元从后面走了出来,头发上还是湿漉漉的,这让黄廿大吃一惊,果然如自己所想,不光是更衣,还沐浴了。心道,难道这高郎君真的是……?

        要说黄廿的眼光可没黄进元毒,黄进元一听小东家三个字,再一联想到高三之前的所有动作,豁然开朗,这不都是围绕着那些个地而来么?这就已经有了九成就的把握,高三是王况派来福州的,所为不是别的,就是寿山村的地。

        而能被宣德郎派来做如此隐密之事的,只能是宣德郎的心腹之人,而且还是属于心腹中的心腹那一类。既然是心腹中的心腹,自己眼下正是在隘口上,如是自己本人倒也罢了,可这关系到了他这一支族人今后的运势,由不得他不上心起来,所以回房去后,本来是更衣的,想想,既然做了,那就做足,索性沐浴一番再去。

        高三一见这架式,连忙起身,口中连声:“当不得明公如此大礼。”

        “当得,当得,宣德郎既然是从福州迁去的王姓族人,如今有如此成就,某作为一地父母,脸上也甚是光彩,高郎君既然是宣德郎的得力臂膀,就代了宣德郎受了,也是该当。”黄进元一眼就瞄到了高三身边茶几上的一个礼单,正好被从屋顶缝隙中漏下的日光照的清清楚楚,下面落款“建安况”,这下就百分百的确认了高三的身份。

        自古以来,人们对大德圣贤之人,哪怕是再繁琐的礼节,也是一定要去做足了的,这无关地位身份,无关官职品级别,更何况王况现在的品级可比他高许多呢,还没满二十,就如此高位,虽然是个散官,但是谁能保证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朝廷相公的行列里,会不会多个名叫王况的呢?

        而王况,抛开他的官位不说,他在建州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围绕着提高民生而来,这在黄进元的眼中,可比那些整天躲在青山绿水畔高谈阔论却没个实际行动的所谓宗师大家强了许多,如果那些人都可以被称为贤,那王况绝对可以称为圣了,所以,作为一地父母,他给王况这个待遇,非但不会掉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能落个好名声,说他尊贤能,是个君子。

        “某此番来,是得了小东家吩咐,让某来看望看望明公,再看看明公这有什么是小东家能帮得上忙的,小东家说了,都是自家人,说话也不用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便是。”双方客套一番坐定后,高三就开门见山的说,而黄进元,却是不敢坐在主坐上,而是陪了高三,也坐在客座上,显出对王况派来的人的尊重。

        都是自家人,听听,宣德郎真是会做人,自己不过只是帮着在县志上添了几句话,不过是上了一道折子而已,可以说,都是举手之劳,即便被上官发现了,也不过是个训斥的责罚而已。

        至于说王况为什么图寿山村的田地,黄进元不敢问,也不想问,这宣德郎动不动总是有惊人之举,听说就连唐兴那个以往只被人赏的桂花,如今被宣德郎一弄,就身价百倍,或许,宣德郎要寿山村的田地,搞个不好,也是看中了那里的水土,想搞出个如唐兴的丹桂一样,只有寿山村那才能种的东西呢?若真是这样,倒是个好事。

        “不敢烦劳宣德郎太多,建安好啊,若是能在建安养老,倒是一番美事,只可惜了,某家地处偏僻,这一致仕后,只能回到那去,想去建安,确是无能为力了。”黄进元也不含糊,既然自己先帮人了,现在也该是自己收【创建和谐家园】报的时候了。隐晦的提出了两点,一是自己老家那太偏僻,太偏僻那就肯定穷,二是想着能到建安去住。当然他可不敢指望着建州能接纳他整族人去。

        如果是流民,如果是农户,那就是去全大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受欢迎的,可自己黄家一族,虽然是寒门,可也是当地的一个小豪族,想举家迁移,佃农们肯定是不会跟去的,就是想跟,当地也是不放啊,而黄家呢,劳力少,举家迁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人视为去抢食的,不大受欢迎,除非是战乱,大家都连自己都顾不了了,这才没人会管你是迁还是不迁。

      第二百三十九章 长溪特产

        若是黄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也是为官的,那么碍于面子,当地多少总是会放了些佃农跟去,那么想到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也就不会排斥,毕竟,自己可是带足了劳动力的,不是来抢食的。但是呢,只要自己一致仕了,黄家就没了任何的话语权,说的话就再也管不了用。

        现在趁着自己还是个县令就迁?也是行不通,那些个官,哪个不知道自己这一任满了后,再过一任就要致仕,都知道自己已经是过了气的秋后蚂蚱,没什么能量了,谁还会卖个面子给自己?

        如果说,自己能在任内提升一下官位品级,那么就可以晚几年致仕,甚至说,只要官位到了从五品下,那就可以当官当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还能给族中后人谋个流外官做做,再凭了他自身的努力,黄家就不会没落,可这可能么?

        让宣德郎帮忙?宣德郎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品啊,就是升得快,那等自己快要致仕了,估计也才四品五品的样子。

        所以,他也就退而求其次,不求说能让黄家人全迁到建州去,只求能让他们家族在建州能扎个根,有个落脚处就行了。

        高三听了后,略微的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黄进元的打算,如果说他在建安的时候,对官场的一套套是不甚了了,但经过这一年多来在福州的摸爬滚打,里面的许多道道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他展颜一笑:“明公其实也不必要举家迁移,小东家早有打算呢,想在明公那搞点什么,说是明公那物产丰富,不用可惜了。”

        黄进元是长溪人(今福建霞浦),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在本地为官的官员之一了,一般的按了惯例,为了防止官员偏袒本族人,都不会让其在家乡当官的,都要派到离家远的地方去,比如说黄良,林明和之后的林荃淼都是如此,王况是个特例,他是个散官,本身无权,又得了李老二的特许,所以才放他回建安来,本来按理,王况一得了宣德郎的官,就只能是留在长安,等着有实职下来的,但是一来他不想,二来李老二当初给官也是赌气所致。

        黄进元之所以能在福州当个闽县县令,和长溪在同一州内,实在是因为闽县此时是落后至极,若是此时的大唐有贫困县这个说法的话,那么闽县就是贫困县中的贫困县,官吏衙役都常常不能足额领到薪俸,不是他们不想领,实在是库里没钱。这么穷的县,谁愿意呆?被派来的总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调离,哪怕是把品级降到流外,也没人愿意多呆,以前甚至发生过有个县令被派来后没多久就挂印而去,连官都不做了,宁愿回家种田。

        所以这么挑来挑去,最后就落在了黄进元的头上,再加上他干这么些年后,也没发生什么黄家人仗势欺人的事情,做事还算比较公正,虽然有时候偶尔有那么一件两件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家谋福利的事情,但这点小暇庛哪个官员没有?所以,每次的考课,他都是得了个“可”,这可字就是说勉强合格,既不够升迁也不会被贬,也是上官欺人所为,担心若是给他升迁了去,闽县没人愿意再来,所以他这么一干,就罕见的在闽县干了许多任,没升迁,也没被贬。

        长溪有什么?这个王况可是清楚的很,有长溪独有的剑蛏,这可是绝顶美味,在其他地方是绝对没有的,想吃,就只能去长溪。

      ¡¡¡¡Ò»°ãµÄòÉ£¬¶¼ÊÇÁ½Í·Ò»°ã´ó£¬²»¹ÜÊǵ¥½ÅòÉÒ²ºÃ£¬Ë«½ÅòÉÒ²°Õ£¬³ÉÄêµÄ¶¼ÖÁÉÙÓÐÄ´Ö¸Ò»°ã´óС£¬ÓеãÀàËÆÓÚ»úе×ê¿×µÄ³¤Ô²¿×µÄÐÎ×´£¬ÖмäÖ±Ïߣ¬Á½Í·¸÷Ò»¸ö°ëÔ²¡£¶ø½£òÉÔò²»È»£¬Ö»Óаë¸ùСָ´óС£¬¶øÇÒÊÇһͷԲ£¬Ò»Í·¼â£¬ºÜÓеãÏñÊÇÒ»°Ñ½£µÄÑù×Ó£¬ËùÒÔÃûΪ½£òÉ¡£ºÍ¶´Í¥ºþµÄ°×À±½·Ò»Ñù£¬°×À±½·Ö»Óж´Í¥ºþÓУ¬½£òÉ£¬Ö»Óг¤ÏªÓС£

        剑蛏一般都是炒来吃的,炒得了,夹一粒,放到嘴里含着一端,轻轻一吸,蛏肉就进了嘴里,嚼起来是又滑又脆,加上蛏类特有的清香,那别提有多美味了,王况以前在后世出差到霞浦,出发前必定做的一件是就是给常去的那家宾馆打电话,只用说一句:“我厦门,老样子。”等驱车赶到的时候,就能吃到一盘香滑爽脆的剑蛏,那蛏肉吸到嘴里,有如是美女的小香舌钻了进来,滑滑的,嫩嫩的,绝对是神仙级别的享受。

        除了剑蛏,王况说的老样子里还有海带大骨头汤,文火炖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的,那鲜绝对是不用说的,王况发现,他还不能在其他也产海带的地方喝到这么鲜的汤,恐怕就和海带有关,而这海带,就和长溪的海水环境,含盐量,洋流等等密切相关。不要以为王况分不出调味品的味道,那味道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王况一闻就能闻得出来,而那海带大骨头汤,只按了王况说的,只加盐的,其他什么都不加。

        当然老样子里不止这么两样,还有大大的蒸蟳(青皮大膏蟹),还有那些养殖场养来自己吃的按了天然方法养出的黄花鱼。这两样其他地方都有,但在那吃便宜,不是便宜一点半点,而是至少便宜一半,通常这一顿丰盛的饭,王况只花个五六十元就搞定(2000年左右的价格)。

        既然长溪有这么得天独厚的好东西,王况才不会轻易的忘掉,海带很好办,洗净了,撕成条再打成一个一个结后晒干,就很方便运输储存,虽然钝了汤后没办法百分百的保持原味,但也是比其他地方的海带要强不少。

        只要将海带干往富来客栈各个号里及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去炖了卖,那么,王况敢保证,今后的几年,就是长溪人开始富足的几年,当然了,这商人么,还是得让建州人占多数才行。

        至于剑蛏的运输很是麻烦,用海水养着,中途不停的搅动着水,可能能运到建安,但想要运到长安,恐怕是不可能,只能用晒干一途,但这晒干了,味道就没了那个味道,还不如就直接晒双脚大蛏了。不过,只要能运到建安就行,王况要求不高,运来后能成活一半,那就够了。

        黄进元能在闽县做县令,已经是格外的另类了,想去他老家长溪,那是肯定做不到的,不然的话,王况绝对有把握在黄进元的任内,将长溪也升格起来,给黄进元提上几级,让其政治生命得以延续几年下去,也算是报答了他为王况做的了。

        因此,王况这次给高三暗地里分派了其他的任务,高三这会已经有了决断。

        听说王况不大同意黄家迁去建安的意思,黄进元很是失望,完了,这下黄家是没指望了,长溪发展得再好,自己黄家充其量只能是地方一富,这和家中有人为官又哪怕是族中无钱的地位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有人在朝中,那就有希望,家族的兴旺就有盼头,没人在朝,哪怕是再多的钱,却是没有自保能力。这不是他黄进元希望得到的结果。

        “听说黄廿郎还没婚配?”高三也不急,端起茶,呷了一口,这茶,还是不如小东家煮的好喝啊,旁边站着的丫环见杯底空了,连忙续了一杯滚烫的进去,完了后,还轻启了小香唇,俯身下去细细的吹了起来,好吹凉些,莫要烫了这个连自家郎君都要沐浴更衣出来迎的高郎君的嘴。

        对于小丫环的动作,黄进元很是满意,见高三突然问起黄廿的婚事来,又见当那丫环去吹茶的时候,高三盯着丫环的脸庞看了一会,一下想歪了,以为高三这是向他暗示讨要这个丫环,就笑道:“高郎君您看这小娘子如何?若是满意,某这就让人去交割了契约,从此跟着高郎君便是了。”这话羞得那个在一旁的小丫环满脸通红,却是不言不语的瞟了高三一眼,心中浮起一丝的欢喜来,在黄家,她的命运无非就是几个,一个是契约满了找个人家嫁了,一个呢,就是找个黄家家人嫁了,再不就是做个偏房之类的。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22 21:3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