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食王传》-第74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只要夫君愿意,再累婢子也是欢喜的,尤其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夫君撞一下,婢子就觉得死过去一次,然后醒转来又死过去,那感觉很奇妙呢,小娘子不也欢喜得紧么?”小芣苢却是呢喃着道,她年纪尚小,全然没有小娘子那般的诸多顾忌,再加上现时周围没人,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等小娘子回过头来看,却已是又睡了过去。回想起小芣苢的话,小娘子心中顿是溢满甜蜜,开始荡漾着,如一汪温水在心房里晃啊晃的,虽然是身子疲软,但却依旧又渐渐的热了起来,有点期待起晚上来。

        王况来到正厅,只见一个矮胖华服年轻人正坐在那悠闲的喝着茶,见到王况来,矮胖子起身笑道:“宣德郎将个建州搞得好生热闹,小王都眼羡了,想就国了呢。”

        我靠,原来是李胖子,这小子怎么赶到了建安来?李胖子新封了越王,封地就在故闽越国的会稽,离建安不算远,须江过去一段路就是了。

        李老二对子女都很宽容,按理,封了王,成年后就应该到自己的封地去,称为就国,但李老二却是一反前隋的做法,允许这些封了王的子女继续呆在长安,留在自己身边。王况猜想,估计也有那么一重就近好监视的意思在内,但在天下人看来,这就是皇帝仁厚了。

        这李胖子明摆着就是要拉近乎,王况敢打包票,这个小胖子,肯定在长安的时候就远远的暗中观察过自己,不然也不会这第一次见面,就认出自己来,王况今天可没穿官服,而是穿的平常的家居便服,还是麻布做的,在王况看来很是舒服,但在唐时人看来,就没有家人穿得光鲜,如果此时将一个王家家人叫来和王况站一起,从穿着上,会很容易被人误认为那家人是主,王况是仆。

        “哎呀,原来是越王殿下,况有失远迎,还要累得殿下久侯,这些个家伙,平日里都被况惯坏了,也不知道催促一声,罪过罪过。”王况一揖到底,还没等李胖子来搀,就起身扭头冲着那边上站着的家人喝道:“没个眼力见的,贵客来了,竟然久侯不报,罚你去厨房帮忙去。”

        那家人诚惶诚恐的应了退下,等出得正厅,却是一脸窃喜,去厨房帮忙,真亏得二郎君想得出这“惩罚”的主意来,在外人看来,罚去厨房帮忙,那就是责罚,可在王家,一说去厨房帮忙,那就是奖励,说明你做得不错,但在外人跟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客人的,所以说罚。

        在王家,只要王况对家人说罚去厨房帮忙,那就是说,这被“罚”的就可以去厨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厨房一定给你做出来,就是做不出来的,没有食材的,也会去富来客栈里给你端了来,让你美美的吃上一餐,而且,酒管够,还是杏花村的酒。

        李胖子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奥秘,真以为那家人被罚,就笑着道:“这可不能怪人家了,是小王没有自报家门,须怪不得,须怪不得。”

        “岂能不罚?不罚还真没大没小,没个规矩了。”王况正色道,又问:“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怎地有此雅兴转到建安这么个偏远地方来?”

        “小王这不刚封了地么,就转来看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又听说建安要办烹食天下大比,这么近就转了来,再说了,宣德郎于社稷有大功,父皇也常念叨着呢,说是记挂着宣德郎的病情,小王既然来了,总归要来看望看望,也好替父皇分忧些。”完了双手一拍:“抬上来。”

        厅外应声进来两个随从打扮的人,抬了一个大腿高的箱子,轻轻的放在厅前,拱手退下。

        靠,李胖子排场倒是挺大,手下人刚躲在厅外,自己楞是没发觉,而且,别看那箱子两人抬着不费劲,但落地时候的一声轻轻的闷响和脚下感觉得到的一丝震动,就表明了里面的东西分量不轻。

        黄白之物啊,怕不有个两三千两?这么个箱子,撑死了也只能承受得了个百来斤,一斤十六两,两千两就是一百多斤了,至于是黄金还是白银,那价值就差了十倍有余。

        胖子李泰上前打开箱子,似是自顾自的说话:“知道宣德郎喜欢些新奇事物,然小王手中一时也无,恰好年前父皇赏下的丝帛还在,建安气候宜人,做起衣物倒也合穿,便给宣德郎带了来,略表心意而已,宣德郎可莫要嫌弃哦。”

        又弯了腰,拿起一个锦盒,道:“知道宣德郎患病,小王特地让人从辽东收了颗上了年头的老参来,希望能有用,也就这颗老参贵重些,不过宣德郎却是该当的。”说完,将锦盒并一个礼单递给王况。

        王况接了来,眯眼一看礼单,里面果然只写着丝帛一箱并老参一棵,心中飞快的大致数了下参蒂,这当是棵有近百年的老参。判断人参的年份很简单,就看其蒂上有几个节疤,再加三就是了,比如说有四个节疤,那就是七年参,七个节疤就是十年参。随着参龄的增长,靠近底部的节疤间距会变得很小,节疤也会消退一些,但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因其再怎么消退,但节疤是一年一个,一左一右的交替着生长的,因此参蒂也会呈锯齿状,一齿就是一个节疤这么去判断,大致没错。

        千年老参倒底存在不存在,王况没见过,不好说,不过若是参真的长了千年,其蒂长度怕是要有三四尺有余,赶参人绝对不会将参蒂去掉的,尤其是年份越老的,就越发的不肯去掉,这可是判断参龄的重要依据,没了蒂,从外观上就判断不出年份了,同样,药材商也是不肯去的,若是有人拿了棵没蒂的参说,这参有多少多少年头了,那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骗人的了。

        如果还有人说,那参蒂脱落了,也是骗人,参蒂本身就结实,和参体结合很是紧实,除非是用力去掰或是用刀剪去除,是根本不会自然脱落的。

        眼前这颗参的蒂有两寸来长,王况只数了中间部位的一截大约一厘米长的距离,有十几个节疤,乘以六或七,那么就是百年左右,中间部位的节疤间距大致是所有节疤的平均数,完全可以简略的算出来。

        这李胖子,倒真能瞎掰,以前在长安,徐国绪这吃货就按了王况教的法子去库里辨认,说是库内有不少上百年的老参,这老参进出库很是频繁,每年总有那么几棵入库,也有几棵出库。李老二时常碰到有大臣身子不适的,就会赏一棵,徐吃货要学这辨认之法,无非就是想做那厚此薄彼之事,对某家好的,某家就挑年头足的,对某家冷言冷语的,某家就挑年份少些的,反正给哪棵,这权力掌握在他手上。

        王况认得这棵参,分明就是从库里出来的,而且是徐吃货做了记号的,扎了三根红绳。徐吃货当初学到辨认之法后,为防着万一皇帝就在身边,不好挑,所以都事前就挑好做了记号的,年份最足的,只扎一根红绳,次之的扎两根,最差的扎三根。

        这也是徐吃货的滑头所在,平常人的思路,基本都是重要东西,绑得更隆重些,徐吃货呢,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只有关系交好的,才知道绑一根红绳的才是最好,其他人则只看递给他的是绑了两根或是三根的,以为是好的,反而还要心下暗赞徐吃货没有私心一声。

        这种把戏,王况以前在做销售的时候常玩,重要客户和不重要的客户一起来,那就递给非重要客户包装好些的礼物,重要客户的则是包装不好些的礼物,外表和内里,其实是相反的。王况还记得有一次,因为是临时起意送礼物,只能临时出去买,结果那个得了礼物的重要客户就很不高兴,因为送给他的礼物包装太过华丽了,以为里面就是垃圾一个,当场就给王况甩了脸色,直到回去后拆了包装,这才给王况来电话委婉的表达了歉意。

        徐吃货的滑头,和他在宫里混这些年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经常感慨,说是小六子运道好,小小年纪进宫,因为年龄小,一进宫就得了许多人疼爱,也没养成那种刁滑,还基本保持了本份,不像他,年龄大进宫,一进去就受人排挤。

        王况嘴里连连谢过,心里却是开始提防起来,这李胖子安的什么心?大老远的跑来套近乎,说是送丝帛,其实暗中还不知道送的是黄金还是白银;拿了宫里库房内的参,又说是特地让人从辽东收来,显得盛意拳拳。

        心念斗转间,王况突然一个激灵,我靠,不会是要上演和申载脏给刘罗锅的那个桥段吧?这箱底下的黄白之物,必定有府库印记,而李老二赏给王况的金银却是有记录的。

        只要这箱里的东西超过了李老二赏的,等王况收了下去,然后使人到御史台去出首,随便栽了脏说王况和徐吃货如何如何勾结,上面一追查下来,王况是有口难言,然后李胖子再跳了出来,卖给王况一个好,就说这黄金当初放在箱里,上面放着丝帛,自己并不知晓下面是黄金,就送给了王况云云,这样一来,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黄金,因为是送错的嘛,而且王况也会对他感恩戴德,至少也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么做,是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那就是王况看也不看,就吩咐家人抬了下去,然后家人以为自家郎君已经知晓,就不上报,只是收入库中了事,如此,则这些有印记的黄白之物就回堂而皇之的摆在王家的库房内,等到上面追查下来,王况估计还不知道是要查什么,于是,黄白之物的数量也就一个没跑了。

        这是通常人收礼物的做法,都不会当面查验的,惟独有王况这个穿来的宅男,常年和老外打交道,当面拆开礼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对王况来说,当面拆开礼物并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动作僵硬一说,他自然而然的上前去,一把抓起上面的叠得方方正正的丝帛,“呀”了一声。

        李胖子这一递完礼单,正就准备着告辞走人,却没料到王况竟然会当着他的面查看箱里的东西,脸色登时就不自然了起来,都被王况偷头的瞄到眼里。

        “哎呀,殿下真真是仁厚,知晓建州如今要大建学堂,广收寒门子进学,缺少银两,及时的送了来,还不具名,此乃古圣之风啊,况佩服之至。”王况不等李胖子搭话,就冲里面高喊了一声:“来人呀,将越王殿下送于建州学堂的黄金。呃,殿下,多少两来着?”

        “两千两。”李胖子张口就答,估计这数目在他心中也不知道念叨了几遍了。

        “将这两千两黄金送至州衙门,禀报使君知晓,就说越王殿下欣闻建州要广建学堂,收纳穷困孩子进学,越王殿下承袭了陛【创建和谐家园】恤民情之心,特送来黄金两千两以资其用。”王况眼睛一瞄大门口,张口说出一大串话来。

        “这,这不是。”李胖子有些慌了,黄金两千两,合银两万两,也就是两万贯,若是按了黑市的兑换比例,那可是值近三万贯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还不带一声响的?他刚从封地归来,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封地上所有的税金加起来,三年也没这么多,就算是把他明里暗里的所有产业都算上,一年的收入也没三万贯,心疼呐。

        “啊呀呀,没想到王弟居然如此宅心仁厚,心中记挂建州百姓,父皇知道了,必定欣喜的。”随着话声,厅外踱进了一个人来,不是李恪又是谁?

        李胖子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恼,自己今次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对王况也怨恨了起来,他又不傻,当然看了出来王况是故意的。可现在,王况却是他实实在在必须要拉拢的对象,把王况拉拢过来了,那么几个国公离自己又近了一步,若是对付起了王况,怕是就要把王况背后的几个国公给推了过去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心又活络开了,自己这次虽然是没有达到目的,可也不是没效果的,那边不正是因为自己几次前去林家拜访而开始对建安下手了么?只是自己苦于没有证据,这私底下的争斗,还是不能摆在桌面上的,就连自己的心腹都不能说,更何况这个还没站到自己这边的宣德郎呢?

        这次的两千两黄金送了出去,预期效果是没有,但可以保证,那边听了之后,肯定会更加的嫉恨王二郎,以为自己已经和王二郎交联上了,到时候,找个适当的机会,暗示一番,估计王二郎就会因恨而站到自己这边,虽然是曲折了些,可效果也是有的么,前景还是蛮光明的嘛。

        王二郎,且让你多蹦个几年,等到大局定下后,再慢慢收拾你不迟,到时候,你王二郎还不是任由自己揉搓,想圆就圆,想方就方,真要惹恼了小王,爷就将你当了兔儿耍耍。

        唐时秉承了晋俗,也是盛行男风的,王况还不知道胖子李泰心里竟然想的是如此龌龊,但却是知道这胖子李泰这回铁定是被自己得罪惨了,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对一个跳不了几年的蚂蚱,王况还真不太放在心上,除了个王,又没其他权可管着自己,不像另一位,还能在李老二出游的时候担个监国的位置,对自己下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李胖子干脆就打肿了脸,强笑道:“弟这也是刚从封地上听说了建州要大建学堂之事,有心禀报父皇定夺罢,这一来二去的,耽误时间,孩子们就学可耽误不得,就自作主张的替父皇送了来,若是父皇定要责怪,那这金就算是弟送的好了。”这个家伙,临了最后,还打着想收回成本的心思。

        李恪正正经经的一整袍子,冲胖子鞠了一躬:“王弟但请放心,有兄为证,父皇可只有高兴的份,恐怕夸许都来不及呢,恪代各兄弟敬弟一次,为兄弟们树了个好标杆啊。”

        李胖子不敢多呆,也没顾得上探听李恪来找王况何事,他实在是看不得那黄灿灿的多那么一眼,越看越不是滋味,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了。

        “况谢过殿下。”王况笑眯眯的冲李恪一揖。

        “这于小王何干?小王只是恰逢其会罢了,要谢,倒是小王要谢一人。”李恪道。

        “哦?这建安也有殿下要谢之人?”王况揣着明白当糊涂,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说出了那番话的,这可是大白天,自己家人也在的,黄大还没回来,估计是盯着李恪的随从之一去了,因为王况看到李恪今天只带了那个半大孩子的太监过来。黄大不在,王况就不能确认是不是会隔墙有耳,自己可没那功夫。

      第二百三十章 祸从口出

        见王况装糊涂,李恪也是不傻,打着哈哈:“是啊,有人帮了小王一个忙,您说该谢不该谢?”

        王况听到李恪用上了“您”这个敬称,就知道这小子昨晚要么是装醉,要么是醉了却是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说的话,上他心了。

        对于李恪能内心煎熬到下午了才来找自己,王况很是满意,至少这表明,李恪并不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个能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问题的人,知道王况昨晚喝醉了,恐怕上午还会犯困,就一直等到下午才过来,可想而知,这一上午的李恪,必定是坐立不安的。

        王况这时候瞟到黄大从大门外进来,站在正厅外,冲王况微微点了点头。

        “呵,这可要看帮什么忙了,若只是个小忙,比如说某人捡拾到了殿下的事物,交还了回来,这就不必谢了,在建安,人人都能做到,此乃人之本分。”

        “若是捡了对小王而言重要至极的事物呢?”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以殿下身份,再重要的东西,也是没人敢据为己有的,捡了送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于捡拾之人可能是举手之劳,于小王而言,那就是重要异常啊。”李恪叹了一口气。想必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是有点清醒的。

        “殿下不知可听说过,祸从口出?”因为已经得到黄大的确认,正厅四周别无他人,王况也不在打暗语,不过说话还是比较隐晦。

        “祸从口出?何解?”李恪见王况绕了一个圈子,总算是回到了正题,虽然没有明确的承认下来,但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况给殿下讲个故事罢,有某甲,某乙,某丙,某丁等兄弟数人,某甲是继承其族中族长位置的合法人选,某乙呢,虽无心争族长之位,却是才华出众,深得现任族长宠爱。”说到这里,王况眯着眼看着李恪,就见李恪开始一楞,接着恍然,直勾勾的盯着王况“二郎请往下说。”

        “另有某丙某丁等人也觊觎那族长之位,某甲,某丙某丁均是正室或侧室所出,故族中人均有支持的;唯某乙是改嫁女所出,族长虽然宠爱于他,但族中人不喜,鲜少有为其说话的。”王况又顿了一顿,这是戳到了李恪的痛处了,得缓一缓,让他调整好心态,也顺便再看看他的反应。

        听到改嫁女三个字,李恪明显的一滞,脸忽的就涨红了起来,紧盯着王况,右手成拳,捏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停了一会,李恪这才长吸一口气,呼了出来:“二郎请继续说。”

        还好,反应还算正常,若要是李恪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或者说直接扑了上来要打王况,王况就不会打算再说下去了。

        但凡一个正常人,若是被人说到痛处,总归是有反应的,要是反应过度,听了后登时翻脸的,那么这个人沉不住气,肚里藏不了秘密,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王况给卖了,这类人,不能跟其掏心掏肺的一股脑倒出来。

        可若是全无反应,那此人必定是城府极其的深,深到可以表面是一个人,内心里是完全另一个人,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秘密,这样的人也很可怕,你不知道他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说不定,等他把自己的危机解决了,反过头来对付起你来,那实在也是很可怕,王况不怕正面真刀真枪的干,最讨厌别人在后面捅刀子,防不胜防。

        现在李恪的反应算是正常,也能及时的压抑住要爆发的情绪,说明自控能力还是有的,只有这样,王况才敢继续往下讲去。

        “因此,虽然某乙得宠,却也不被某甲某丙某丁等人放在眼中,不被视为威胁,好生过了几年的快活日子,整日里吟诗作画,游山玩水,好不惬意。然好景不长,当某甲某丙某丁等人的争夺分出了胜负之后,某乙就变成了最大的威胁。胜利者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某乙身上。”王况这是在打着泄露天机的擦边球,这个擦边球若是智计高的人,也是能大致推出这么个结果来的。这时候,对李恪的考验又来了。

        由不得王况不小心,一步一步的谨慎从事,因为王况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李恪究竟有没有上位之心,他只有九成的把握确定。有的话,自己不会帮他,但也会得罪他,王况并不想掺合到神仙们的群殴里去,自己躲在建安,偏安一隅,喝喝小酒,晒晒太阳,再将王冼【创建和谐家园】起来,把王家兴旺发达起来,夜里和俩丫头嘻嘻哈哈的研究着人体构造学和运动学,多舒服,何苦为难了自己?

        还有老大一座的金山等着自己呢,咱可没那个野心。再说了,即便是李恪真有上位心,自己也愿意帮他,可那样一来,那就是和整个朝廷做对,和臭老酸较上劲了,这可要费多少脑汁?若是失败,自然喀嚓人头落地,若是成功,能有什么好处?封王封公?没吸引力,李老二不是发了话么,只要功劳够大,封王也是可以的,既然已经有希望了,有这么一条道摆着了,咱何苦去冒那个险?

        尤其对王况来说,真正最大的吸引力是拿到田黄矿,找到几块石头,埋藏在现在和后世都没任何变化的一处地方,然后带着俩丫头穿了回去,找出石头,卖个好价钱,买栋别墅,买辆好车,开着去全世界玩个遍,这才是对王况致命的诱惑。

        建安是不错,民风淳朴,没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后世也有自己的亲人,也有自己记挂的人,对王冼来说,大唐是适合他的,可对王况来说,只有后世最适合他。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对王况有吸引力的东西是现时大唐人想都想不到的,其他对王况而言就没那么重要,所以王况给人留的印象就是无欲无求,闲云野鹤一般悠闲自在。

        “为何注意力转移到了某乙身上?”李恪见王况停了下来,接过话茬就问,问完后自己又恍然大悟,解释道:“是了,定是他们争斗已经结束,结局已定,失败一方定然是在族中再无了容身之地,反而是某乙,一直处身事外,并无任何损失,此时的某乙相较于失败的一方而言,实力太过雄厚了,固反而转变成了最大的威胁。”

        李恪没有问是某甲还某丙或某丁取胜,反而关心起为什么会将矛头指向了某乙,说明他是不在意谁胜的,从这点上,王况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李恪真真是被臭老酸泼了好大一瓢脏水。

        “正是,因此支持获胜方的族中长者开始提防起某乙来,此时,若是某乙能韬光养晦,远避而走,从此不再谈论任何族中大事,那么等大局已定,获胜者顺利的接任族长之位后,则某乙可从容舒适的过完一生,甚至能享受到族中优沃的侍奉。可若是某乙非要高谈阔论,直议族中是是非非,那么……”

        “此当是二郎所言的祸从口出了,小王受教。”李恪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王况鞠了一躬,也不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去。这是最高礼仪了,即便是皇帝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礼仪待遇,只有大恩人,大圣人,世间大家才能得到如此大礼。

        王况坦然的接受了这样一个大礼,然后才起身送李恪。他可不指望着李恪能有什么报答,只是不希望这小子那么早夭就是了,当然历史大车轮,王况还没那个念头去动,也没兴趣去动,他只是把路上的一些个碍眼的小碎石头给一脚踢开了而已。

        正厅外,那个半大孩子的小随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李恪行了这么大一个礼,却被站一边的黄大揪了下耳朵,疼得直咧嘴,头一仰,双手往腰间一叉,张口就想骂人,王况一看那动作,哟喝,敢情不是小太监,而是个小娘子来着。

        黄大也被她那动作吓了一跳,估计也看出来了这是个西贝货,连忙跳开一步,双手直做揖。

        “细儿不得无礼。”从正厅出来的李恪喝住了那娘子,转头冲黄大一笑:“想必你就是黄军史罢,黄军史高义,小王早有耳闻,二郎能得你追随左右,幸甚。同样,你能追随二郎,也是你的福气。”言罢冲那叫细儿的娘子又笑:“成天介的嚷嚷要见黄军史,不料,人在你眼前了,你却要骂人,哈哈。”

        细儿一听,顿时满脸酡红一片,娇羞的一扭头,轻哼一声:“才不见他呢。”声音轻得跟蚊子叫差不多,只有黄大一人听了个清楚,难得的,平素里常常板着的脸也红了起来。

        王况一看,嗯,莫非这俩人对上眼了?可这细儿是什么身份?婢女?使女?侍女?前者终身为奴,次者有契约年限属于合同工,后者则是从婢女中升上来,通常要满足主人床第间需求的,甚至会被主人用来待客。

        随着李恪的话语,从门房处又拐出个人来,不是那个汉子又是谁?只不过这时候的他是鼻青脸肿的,衣服也有不少地方破损,尤其是膝盖处,两边都磨破了,王况看得出来,这汉子怕是被人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原来是黄军史,某心服口服。”那汉子挺干脆,上来就冲黄大一抱拳。

        “哦呵,看来小笨是和黄军史交过手了,哈哈。”李恪见那汉子破损的袍子,细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无非是因了王况酒后的话,醒来了就提防起来,担心自己这两个“随从”泄秘,就派了黄大监视,结果碰面了,自然就交起了手来,这被他称为小笨的汉子性格他是知道的。

        “来来来,某介绍介绍下,这是兄妹二人,姓末,兄名小笨,妹名细儿。某年幼时,恰逢他们有点小困难,某就顺手帮了一把,没想这兄妹就此赖上了某,一赖便是十几年了。”李恪似是回忆,又似是向王况解释这兄妹二人的来历。他这会用上了某的自称,显然,这兄妹二人在他面前,并不是什么随从关系,估计也是类似黄大和王况之间的关系吧?

        “殿下……”那小笨开口想说话,却被李恪一摆手止住了,李恪没架子,不代表着他没有那种皇子自有的威严。

        “想当初,小笨兄妹二人刚跟着某的时候,某才多大?比二郎你那心肝弟弟小了许多,诺,只比他大一点点。细儿还在襁褓中呢,经常尿了某一身。”这时候正好王五家的抱了丑丑过来,李恪就一指丑丑。丑丑远远的见了王况,就伸出双臂,奶声奶气的叫:“哥哥抱抱,哥哥骑马。”

        细儿听到李恪说到她幼时的丑事,羞得耳朵根都红了,低着头一言不发,还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的瞄一眼黄大。

        王五家的见有外人在,连忙喝斥:“又没大没小了,这么大了还赖着要抱,也不知羞。”

        王况哈哈一笑,上前接过丑丑,一拎,就把丑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握住丑丑的小手,在院里就绕起了小圈来:“丑丑骑马咯。”丑丑一颠一颠的咯咯笑着,还不时的叫一声:“驾!”

        李恪的话里话外意思已经很明白,这兄妹二人等于是从小就跟了他的,瞧那汉子的年纪,和黄大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是黄大常年在外奔波,显得老些,而那汉子估计很小就跟了李恪,营养什么的都不缺,所以显得年轻些而已。那么小的小孩子,断不可能是被人安插了进来的。

        “唉,想当初,某等兄弟也是如此的互相关心,互相看顾,大兄也常如二郎这般的,将某架着骑马的,可如今……”李恪感慨万千,又想起了儿时的事来。

        大兄?李承乾?不可能,李承乾没比李恪大过多少去,那么说来,李老二倒是播了不少种,可惜成长起来的也不多,那么多妃子,目前好像儿女还不超过二十个吧。也是,此时的孩童往往多夭折的,加上那时候李老二估计也是四处征战,生活颠沛,孩子自然也得不到好的看顾,夭折那么几个也是正常。

        “物是人非。”李恪感慨完了,又叹了一句,见到细儿依旧拿了眼不时的瞟一下黄大,就笑说:“看来啊,有人不想走了哦。也罢,某就再叨饶一天,成全了某人。”转身对王况一抱拳:“告辞。”说罢带了小笨细儿扬长而去。

        细儿的小动作,王况也是看在眼中的,估摸着肯定是在长安时就听说了黄大千里救主,夜掠人头的事,所以才有了李恪说的嚷嚷着要见见黄大的话来。

        但是,黄大的意思自己得先搞清楚再说,王况不是乱点鸳鸯谱的人,要是黄大愿意,倒是该让他早点成家了,之前也有不少人来给黄大提媒,也说定了一个,可后来那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没了声息,家也搬离了建安,黄良后来听说了这事,当时就把媒婆子叫了来训斥了一通,并立下了字据,单方面解除了婚约。

        现在是细儿有意,李恪也愿意成全,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细儿是被李恪当了妹妹看的,并不是什么侍女之类,李恪对她也没别的情感在内。就是想有,那也是不合皇家规矩的。人常说,太熟悉的男女之间,很难产生感情,王况估计李恪也就是如此的情形。

        李恪肯定知道黄大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故意说多呆一天,就是看自己这边的答复如何了。

        黄大和黄良认亲,并没多少人知道,当日参加宴席的客人都被叮嘱过了的,他们也都知道厉害,如果被朝廷知道,黄大和黄良是叔侄,黄大又跟着王况办事,那么就会给朝廷某些人带来遐想,是不是这王黄两家,从此就把持了建州政务,将个建州围成个一言堂了呢。王况之于建州的重要性,那是人人皆知的,可以说,没有王况,就没有建州的今日。所以,个个就都很默契的闭口不对外人谈及此事。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21 20: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