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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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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德郎说了,只要将网眼开大了,放走小鱼,只要大鱼,小鱼总是会长成大鱼的。”那渔民憨憨一笑,挠了挠手臂:“宣德郎还说,这鱼捕得越多,鱼价就越贱,因此上,每当鱼价一贱下来,某等就会减少捕捞次数,或是歇一段时间不捞了,等到鱼价上来了再捞。反正以前捞的,养活一家子也是容易得很。”

        “还有就是每年开春后一直到夏初,某等都不捞鱼的,家里还有田地要种呢,宣德郎也说,春夏之交,正是鱼产卵期,鱼产卵越多,以后的鱼也就越多,正好要春耕,所以,某等就干脆不捞了,总得给子孙后代留点么。”

        池州一带的江边码头上都立了碑,说是不得伤害江豚,这个孙思邈是知道的,只是以前他一直都是靠着两条腿云游,很少像这次一般的乘船而下,也没见过江豚,没见过池州渔民捕鱼,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总算知道了,这又是王况搞的。保护江豚,那就是要让江豚和渔民建立起一种信任关系,帮着渔民捕鱼。

        这样一来,渔民捕鱼容易,而江豚捕食也容易了起来,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看看渔民捕鱼如此轻松,收获如此的大,孙药王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个渔民为什么见到建安二字就如此热情的将鱼获送来,敢情是感念宣德郎啊。难怪这个渔民一听说自己是去建安看宣德郎的,就央着要好好的瞧瞧宣德郎。为官如此,夫复何求?

        沿着大江,一路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都和王况有关,孙思邈都开始有些个麻木了起来,若是见到某件奇怪的事情和王况不沾边,他反而会觉得不可思议。

        王况不知道孙药王已经专程的为了他的“绝症”而在赶来的路上。

        王况正挖空了心思的找苦苣菜,他要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很多。

        苦苣菜是苦菜的一种,闽越一地的田间地头上,到处都是。后世的王况很爱吃,他爱吃的是晒干了的苦苣菜,晒干后的叫苦苣干,通常叫苦菜干,和排骨或是小肠或是大骨一起炖,闻起来很臭,有一种臭脚丫子味,但吃起来很香。几乎是所有人,第一次闻到炖着的苦菜干发出的臭味都会皱眉,再看那褐色的汤啊什么的,都不觉得好。但是只要一吃,没有不喜欢上的。王况记得自己小时候,苦苣菜干还是没多少人吃的,但到了他穿来的那两年,一斤苦苣干竟然已经卖到了四五十元,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

        以前王况落魄,没那条件吃,苦菜单独的吃味道并不好,一定是要有油水,有肉汤味道才能好。所以以前王况在原来的道观里和王冼挖野菜吃的时候,只是实在没得挖了,或者说遏跃跟给的羊汤比以前浓了许多,才会挖来吃吃。后来进了富来客栈,条件虽然好了,但也一直忙着忘了这事。

        这段时间是因为日头实在太毒,晒得人头晕脑涨的,家里的人有不少常往外跑的,有人就被晒中暑了,虽然绿豆是解暑的,但效果其实没有苦菜好,而且苦菜汤既是菜也是个解暑降火的好东西,既有了菜,又有实际效果,一举两得,所以王况这才想了起来要晒苦菜干。

        所以富来客栈门口的招贴栏上就贴了出来,说是大量的收苦苣菜干,还详细的说了要怎么晒干。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不识字的,第一天还有伙计站在旁解说,到了第二天,大家就都知道了富来客栈要收苦苣菜干的事情,小孩子们都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就都被大人们发动了起来,或是早上,或是傍晚,挎个竹篮背篓之类的,去田间地头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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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苣菜要滚水捞过再晒,就是要把里面含量很高的草酸给去掉大部分,吃起来才不会麻嘴(凡是青菜,吃起来麻嘴的,都是草酸含量高的,都是不能和豆腐一起煮的)。等到要煮的时候,将菜干用水泡软,直接的丢进汤里和肉一起炖就是了,也不用加什么东西,就是姜片,酒和盐。炖出的汤或是褐色的,或是墨绿色的,这颜色和苦菜采摘和储存的时间有关,早采早晒又是当年吃的就是墨绿的,隔年再吃的就成了褐色了,但效果却是一样,储存时间不影响效果。

        一个孩子,只须得早上出门一次,傍晚出门一次,第二天就能晒到一斤左右的苦菜干来,送到富来客栈,可以换得五文钱,这可不比大人们干一天所得要少,勤快点的,手脚麻利点的,甚至收入要超过大人许多。

        因此,自招贴出来后,每天一早或是傍晚,总能见到许多的孩子,三五成群结伴着往田里走,往山上走。一直采到后来,越走越远,甚至有的都走出了十几里外,王况见情况不对,赶忙的让叫停,不收了。而此时,苦菜干也已经囤了有上百斤之多。

        大人走出个十几里或是几十里路不要紧,小孩子不同,一是容易迷路,二是若遇到野兽之类的容易受到伤害,真要等到出事了,那可就来不及了。王况可不想为了这么些个苦苣菜就把孩子们推到危险的边缘。

        自然了,有了苦菜干,富来客栈又推出了新菜肴,其他酒楼食肆一见,这才知道富来客栈收那些以前没什么人爱吃的苦菜干的用意,就都跑来,央着匀些苦菜干给他们,他们也想多那么一两道菜,富来客栈也不多赚其他钱,每斤六文,刨去人工费用和储存费用,基本等于是没赚的。

        王况当然看不上这点钱,小钱,没有技术含量的钱,赚起来比不赚而换个口碑来说,两个相比,自然还是口碑实惠,自己又不是要靠这点小钱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口问题

        王况把眼睛又瞄上了红菇,红菇,闽北话叫蛀菇,因其和其他菌类相比,更容易被虫蛀而得名。为什么虫子更喜欢红菇?这个在王况看来,很好理解,营养丰富么,自然就更容易招虫子喜欢。

        夏天,也是红菇的采摘季节,但不如春末的多,采的红菇也不如春天采的好。

        这个时候,红菇还基本没有人吃,因为其颜色太过鲜艳,长得和毒菌差不多,所以是没人采的。事实上,本身红菇也是不好辨认,因为还有一种菇,俗称满山红的,顾名思义,满山红,那就是满山都是。满山红和红菇长得非常的像,长在地里很难辨认出来,虽然满山红是没毒或者说微毒(好像还没出现过吃满山红出事的,但其味微苦,以王况的理解就是,有苦味的菌肯定也是有毒的,只不过是毒大毒小罢了),但比起红菇来,那就是红菇算山珍,满山红只不过是路边的野草。

        晒干了后,真红菇的脚是皱巴巴的,很难看,满山红的脚则是光滑的,真红菇是红得发紫发蓝,连菌脚也是微红的;而满山红只是鲜艳的红,有的满山红菌边和菌脚甚至是白的;真红菇炖汤是甜的,满山红炖出的汤则没甜味,甚至有些发苦,菇吃到嘴里也是微苦的。虽然二者炖出的汤都是红的,但味道却是绝对的不同(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红菇,里面至少掺了一半的满山红,所以灰雀从不在超市里买,都是回到老家去买的,去村民们手中直接收,一斤红菇干就要三四百了,超市里一斤才二三百,可能么?)。

        自然建安人乃至于唐兴,建宁等地的人都又被发动了起来,这时候田里面基本没什么可忙的了,有也就是锄锄草,赶赶鸟雀或是放放水而已,就等着秋收了,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这回就是大人往山上走了,小孩子则留在家里看着家或者是去田里看看。

        第一天,大家都没采多少,因为小东家说了,有一种菇和红菇很像,因此要他们自己小心些采,采了回来后经小东家辨认了后,才做数,以后就按这个去采,就不会错了。当然了,基本没人吃不等于绝对没人吃,有的人家里因为困苦,所以是常到时令了就回上山采菌的,也会辨认,因此这些人第一天是采了许多回来。

        红菇是绝对没办法人工培育的,至少,到王况穿过来之时,还没听说过谁有本事人工培育了红菇出来。王况本来对人工栽培菌类也是不懂,加上这时候山上野生的菌类也是非常的多,人少,山多,林多,不管你怎么摘,每年都是非常的多,犯不着去人工培育。而且,人工栽培的东西,除了产量高,个头大外,其口感,味道都要比野生的差了许多,所以,王况也不想费这个气力去搞人工栽培,只要将山林保护好了,还不是想要多少山珍就有多少山珍?

        就比如说春笋冬笋吧,一到季节,遍地都是,吃得建安人都不爱吃了,也是非常的便宜,一斤冬笋,一两文钱都不要,还不一定有人会买,相比之于后世十几二十几一斤,恐怕此时候的唐人都想象不到后世这么贱的东西竟然能卖如此高价。不要说这个时代,王况都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一斤冬笋也才几分钱,而一斤肉就要几毛钱,没想到十几年后,冬笋卖得比肉还贵。

        这其中,以前的交通物流不顺畅是个原因,但何尝又不是山林植被被破坏的后果呢?

        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尽点自己的力量吧,不敢保证说一定能做到好,但去做了,总比不去做要强得多。再说了,自己在建安乃至建州,都只要动动嘴皮子就成了,又不用自己亲历亲为。哪怕是只养成个保护山林的习惯,那也是好过让人随意滥砍滥伐许多。

        所以,建州出台的政令都基本上贯穿了一点,那就是山林绝对不允许轻易的去动,要动,那也得经过批准,即便批准了,那也是要毁一种三,这是基本政策。

        这回那些酒楼客栈学乖了,富来客栈收红菇,他们也跟着收,至于收来后要怎么吃,跟着富来客栈学就是了,总好过等到季节过了,再去央求着富来客栈匀点来。

        因为以前基本没什么人去采红菇,所以红菇的量也是不少,到了八月底,建安这边富来客栈就收了有上百斤的菇干,唐兴慎家在那边也帮着收,再加上周边县送来的,这一年,富来就有了四百多斤的红菇,把王况最早住的那个小屋子给塞得满当当的。隔壁原来改做小厨房的,也塞满了苦菜干。

        为了储存红菇干和苦菜干,这两间屋子都被王况找了匠人改造过了,在原来的泥地上,又铺了一层青砖,再在青砖上铺了厚达一尺的生石灰(石灰早已经出现,前文说过,皇宫里的建筑可都是青瓦白墙的),然后铺上木板,这么一来,可以保证至少一年屋子里不会返潮,而且生石灰吸收水气后还会发热,又间接的把屋里的潮气给驱赶了。

        自然,这红菇炖鸭,红菇炖豚排等菜肴也就适时的推了出来,有客商一吃,嗯,好吃。脑子转得快的,就也打起了红菇和苦菜干的主意,跑到隔壁的富来商行,央着看能不能贩点回去卖。

        王况也是不客气,红菇干一斤他收来是二十文,这些客商要买么,行,一斤五十文,也就是半吊钱。苦菜干便宜些,十文一斤。

        之所以王况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大量收红菇干和苦菜干,他就是担心如果今年不把红菇苦菜收得差不多的话,那些个客商见到这么好的东西,会来乱压价,直接的去农户家里收,用很便宜的价格收去,家住建安或周边的还好,因为随时知道消息,可那些住得偏远的,一年都难得上一次城的人家就不知道了,平白的就会吃了亏去。

        自己今年把红菇苦菜收得差不多,在价格上树立了一个标杆,等到明年夏天,经过这么差不多一年时间的口口相传,基本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了红菇干可以卖到五十文一斤,那么到时候该卖个什么价格心里就有了底,那时候,就由着那些客商去自由收了,建安并不禁止外地客商直接去农户家里收东西。

        等到那时候,若是这些客商给出的价格比今年富来定的价格低,山民们自然就会想着把东西送到建安来卖给富来,也就吃不了亏去。

        而且,王况相信,即便是那些客商定的价格和自己的收购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近期打算进城一趟的话,山民们是更愿意扛了来卖给富来的,这就是淳朴的民风。所以,那些客商想要收到,就必须给出比富来高出不少的价格来。

        五十文一斤的价格,差不多抵上一石米的钱了,从二十文收来卖到五十文,中间的差距不少,不过建安人并不认为富来黑心了,他们心里可是知道,若是富来不收,若是小东家不说话,这红菇还不是年年就那么烂在山里?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值钱?

        就算是二十文,那也不低了,现在城里城外都在流传着,某某村某某家的,原来家徒四壁的,因为住在山里,只是偶尔的恰好让他在进城的时候碰到富来收红菇,回去后发动了全家去采,竟然采了几十来斤的红菇,得了差不多有一贯钱,当下就把茅屋给翻修了下,又给家人添了不少的衣物,吃得也好了许多。

        一贯钱,在建安城里的小户人家也能用上好几个月了,在山里,吃的是自己种的,除了衣物,农具,油盐需要去市镇上买外,几乎不用怎么花钱,所以这一贯钱对山里人家来说,那就是天大的财富。既然每年都有红菇采,每年都有这额外的钱收入,那么,有了钱,先改善改善下生活,也是不错的,要存钱,以后慢慢存了就是,只要小东家还在建安一天,那么他们就不用发愁以后没的收入。

        红菇在闽北闽西赣东南一带的产量并不低,但是,王况恰好知道,除了这一带外,其他地方再也没有了,也就是说,要红菇,你就得来建州,所有菌类中,红菇的味道是最为独特的,找不到替代品。

        这么多的产量,要是全由建州一带消化,肯定价格上不去,但是要是分摊到全天下去,那就根本远远满足不了需求,不然后世也不会让王况见识到红菇从十几二十年前的十几元一斤一路飙升到几百一斤了。

        这也是王况偏偏要选在山上红菇所剩不多的情况下才开始收的原因之一。第一是控制当年的产出,产出少些,留一年的时间让外地客商去宣传去销售,等到明年,来收的客商就多了起来,价格也就不会波动那么大。即便是价格会比今年低一些,但再过得几年,还是会回归到正常的价值上的。

        至少,抛开红菇本身的高营养价值不说,就算是现在的唐人没认识到红菇的营养,但是红菇烹出的汤可是红的,不是浅红,而是大红。仅凭了这一点,王况敢保证,只要自己今后稍微用力一点去推广红菇代表喜庆的概念,不用几年,全大唐但凡是喜庆的宴席,这红菇就少不了。

        四百多斤红菇,也让富来商行赚了十几贯钱,其他酒楼食肆客栈多多少少的也赚了点,都是跟着富来商行,二十文收,五十文的卖。多的,也赚了几贯,少的也有一贯两贯的。

        红菇和苦菜干的横空出世,更坐实了王况生就一双点石成金之手的说法,往常无人问津的山野东西,小东家只一转手,就带来如此丰厚的利润。大家都深信不疑,以后,这个灶神星君下凡来的小东家,还会搞出不少惊喜给建州人,估计还都是和吃的有关,不然的话,怎么叫灶神呢?灶神么,那就是管吃的。

        果不其然,九月,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在建州飞快的流传开来,唐兴慎家,这个和小东家一直走得很近的原本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家族,今年的稻米产量翻了一番上去,并不是他们多了田地,也不是他们多派了人手。还是和去年一样多的田地,还是和去年一样的人手,还是和去年一样的照顾,只是把稻秧插密了些,地犁深了些,每茬秧苗的植株数多了些而已。

        这些可不是谣传,慎家收割当日,建州许多大户人家懂农耕的管事都在场看着的,事前他们也下过田检查,并没有人为的做假痕迹,慎家所有的田里,都是一般的密集。

        不光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人在,连使君和建州的地方父母都在场的,在那么多人的监督下,现场收割,现场称重,没晒干的毛重都到了亩产五石多快六石了,要是晒干了,去掉三成的水份,那也有一亩也有四石多。四石啊,那够个成年汉子一年的口粮了,这岂不是说,若是加上赋税和地租,只要人均有不到两亩的地,这一家子一年的口粮就再也不用发愁了?

        这还没包括了种在田埂上的豆啊,米仁啊什么的呢。还有那些山石地缝隙里种的番薯呢?如果这些都算进去,那么只要人均有一亩地,再加上开些荒芜的山石地来种点番薯,那就不用挨饿了,以后,家家都能存余粮了,只要能保住连续三四年的丰收,那么,哪怕来个大旱或是大涝一年颗粒无收,也是不用担心的。

        如今,有哪家有田的人家,人均不超过几亩地的?田地多的,人均都有十几二十几亩。基本上,就算把整个建州人都算了上去,不管有田没田的,人均耕地也不止三亩。换言之,如果全州都按了慎家今年的耕作法子去劳作的话,加上在田埂上也利用起来,荒芜的山石地也利用起来,刨去上交朝廷的纳粮赋税等等一切开支,建州还能存下一足年的余粮还有多的。

        假如建州人口再增一倍,那么还有那些个杂草丛生的荒地也是能开成耕田的,根本不用费那么的辛劳去毁林开地,也是绝对可以满足需求。

        人口相对于一个地方的重要性,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明白的,有人,你就有劳力,你就能大兴水利,能大动土木。不管做什么,只要人多,地方父母振臂一呼,若是勤勉的,自然是从者云集,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好呢?

        以前,因为亩产不高,而一个劳力能做的也是有限的,一个人,撑死了也就只能照顾那么点的田地,为了温饱,通常都是非常的辛苦。现在,如果这样的产量不是特殊的,是以后都能常有的,那么一个人照顾的田地也就不用再那么多,随便就能填饱了,也有就了更多的时间来做点其他的。

        换句话说,如果再补充了人口进来,帮着分担了照顾田地的工作,那么,每个人能空闲下来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想要开个渠啊,修个路啊,架个桥啊什么的,也根本不用派什么徭役了,管他吃就行。

        要知道,派徭役那是地方父母最不愿意干的活,农户们本来时间就不多,要照顾田里,你这一派徭役,不就是让人把田地荒了疏于照顾么,这可是个得罪人的苦活,如果这建州要不是有王况的号召力,想这么快的就基本把路都修好了,那可以说就是痴人说梦。

        以前,因为产出不多,所以,外地想要迁来建州的并不容易,你来了,你就要占用一份农田,就要分了些产出去,人是多了,可地并没多,即便是不占原本的农田,你去开荒,要将地养肥,也要好多年的时间,这几年里,官府和邻里总不能看着人饿死吧?

        所以,除了投亲靠友的能被批准外,基本上,就算是官府同意,乡、亭、里也是不大乐意的,会排挤的,这个,恰恰是朝廷要严格的盘查行人,查看路引的原因之一,需要路引,固然是怕什么流寇啊什么的,但另一个原因就是控制了人口的流动,不然大家都涌到富饶的地方去,那再富饶的地方,田地也是有限,被这么一分摊,恐怕就要变穷了。

        所以,普天之下,人口之于地方父母而言,是又怕又爱,怕人多,地不够;又怕人少,许多事情做不起来。

        现在好了,人再来得多,也是不怕了,只要慎家的法子是可以推广的,是证明了不是特例,那么,以后建州,就再也不是那个物产不丰,地广人稀的蛮荒之处。自今之后,只要有愿意移居到建州的,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建州都将敞开了大门的接纳。

        黄良也明白,今年是慎家的粮食大丰收,明年后年是全州大丰收,再过个年把两年,恐怕是江南都会如此,等到了那时候才来放开迁移限制,怕是早就被其他的州县半路截去了,建州要广纳人口,最多,只有三年的时间。

        眼前的光明大道陡然的明敞了起来,再是无能,再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官员也看清了这一点,一时间是信心倍增,确切的说,是以百倍增的。全都精神抖擞了起来,心下发狠,咱也得拼一拼了,有宣德郎这么好的引路人在,要再混不出个人模狗样来,怕是都要被族人戳了脊梁骨骂个半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客随主便

        慎家跟着王况,吃了太多的甜头,尤其以这次的大丰收为甚。

        本来慎戥开春时做出全部按王况提供的办法耕种的时候,也是顶了不少的压力的,不光有族人内部的,也有来自邻里的。

        反对的声音不是针对王况的方法,因为王况还从没让慎家吃过亏过,所以,慎家上下对王况提出的深耕密种也是相信的,虽不至于十成十的相信,但却是绝对的主流。

        他们反对的是因为当初王况说这法子的时候,并不是很确定说一定会丰产,而是让他们慎家拨出一亩两亩的实验一下。既然小东家都这么说了,那就按小东家说的去做吧,可你慎戥倒好,一下就全赌了上去,这要是实验不成功,那不就是一年白忙了?要是失败了,等于慎家一夜之间就要回到两年前的景况去。这才是反对的人担心的原因。

        慎戥这几年看得很明白,小东家对自己慎家的关切不是一般二般的高,若说这关切是慢慢的培养起来的,倒也罢了,可这是实打实的从第一次慎家与小东家的碰面就开始了的,那时候的慎家,只是个小户人家,在唐兴是根本排不上号的。不要说在唐兴,就是只在仙阳村,那也是没位的,充其量当时的慎家不过是每年略有余粮而已,家中只得一个管事,几个家人。这样的人家,在仙阳这个紧挨着唐兴县城的村里,比比皆是。

        可小东家一听说是慎家,二话不说,不仅当初给的辣椒酱超出了预期,更是在后来的往来中,格外的给了许多的关照。

        要说小东家是图的慎家什么,打死他慎戥也是不信的。

        那时候的小东家,其仅凭了个辣椒酱,就已经可以赚个盆满钵满的,慎家当时并没那么多钱;而且,慎家当时的田也没这么多,建安那么多人当初都巴巴的宁愿用自己的田去跟小东家交换辣椒酱往外贩卖,小东家都没答应,难道还会舍近求远的跑到唐兴来要田?

        图人?慎家并没有适龄娘子能配上小东家的。要说关系,慎家唯一能持仗的只有当县令的妹夫岑余子了,可他也不过是个唐兴县令,管不到小东家头上。而那时候,小东家和建安县令林明及当初还是别驾的黄良走得很近了,难道还会放了现成的大伞不用,跑到唐兴来找小伞不成?

        也曾试探着问过几次,可每次小东家都只是笑笑:“你们慎家,况很信任。”翻来覆去的就只这么一句话。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也懒得再去探根究底了,反正自己慎家和小东家交好,只对慎家有好处,没有坏处,自己只要守着做人的本分就好了,尤其是在如今小东家已经当了宣德郎,地位已经超出慎家太多的情况下,再问这个就没了任何的意义。

        因此,就这么不知不觉中,慎家对王况的支持力度也就越来越大,王况说什么,都是不遗余力的去支持。所以也就会发生了王况一提说深耕密种,他就拍板所有的田地都这么来,他也是知道的,若是一亩地两亩地的丰收,说服不了多少人,会被人怀疑你是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精心照料下才获得的。

        一亩两亩的细心照料很容易做到,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几倾地要这么照料,可就难了,不光人手是个问题,旁人也是一看就知道你这投入的巨大。但也正是如此,所有的几倾地都深耕密种,大家就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这田和其他人的田一样照料,并没什么区别。

        只有这样,才更加的有说服力。

        亩产翻番,这是个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话。不要说翻番,就是增产个一成两成,恐怕也是要轰动一时。想想下,如今整个大唐,还有两到三成的人常年填不饱肚子,不是这些人懒,而是他们的田地不够,这些人家,一般的人均只有一亩来地,自己种的不够吃,还要去租了大户人家的田来种。

        现在,深耕密种的法子只要一推广开来,这些个饿了肚子的贫困人家,从此就可以吃饱了,不用再租别人的地了。

        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地多了,是的,会多了非常的多出来。多出来的咋办?这还用问,没见小东家把辣椒这棵摇钱树都推出去了么?没见小东家一直在推行的不能毁坏山林的政策么?没见绿豆,米仁锥栗等等这些东西么?

        这些,可都是钱啊,多出来的地,就种这些东西。也就这时候,慎戥才明白,小东家这些年不遗余力的推这些个东西,就是为深耕密种做铺垫的。

        先种着让百姓看看,这些东西都能赚钱,然后你就眼红了,也想种了,想种得有田啊,耕田可是不能随意的更改的,耕田就是耕田,不能种其他东西,因为这会影响到地方的赋税收入,农税,那必须是要用米粮去交的实物税,你要是把耕地改了,就交不了那么多的米粮,地方肯定是不能答应的,耕地不能随意变更就如同耕牛不能随意的宰杀一样,都是在衙门里备了案的。

        孙家能把全部的田拿了去种辣椒,那是有使君在后面顶着的,而且,孙家也有那个财力去买米粮来交税,慎家或是其他家可没这么大的靠山。

        这时候,深耕密种的法子就出来了,在你能保证每年的税粮前提下,想要改耕地用途,那就容易了许多,既能保证税粮,又能多增收入,不光是百姓愿意,地方父母也是乐意的。

        大手笔啊,这个局,竟然布了三四年。慎戥每每想到这个就感慨,恐怕天下没几个人能有如此的智慧了,这得对朝政对民情对物产了解多深的人才能做到?光这个还不行,还得胸中装有天下才能作出如此的布局。

        然而,事实上,王况并不是慎戥想的那样做什么布局。王况做的这些都是误打误撞的全凑到一起了,他又不懂农耕,只是见过而已,自然不会把心放在那上面去,也就没注意到这中间的差别。也是到了岑余子给他送了米仁之后才想到了这前后相差千年的耕种不同。

        王况所拥有的,便是后世那浩瀚的网络信息中查到的一点皮毛,加上他自己本身对自然科学和人文历史感兴趣使然,基本上,王况在后世就是属于那种万金油类型的人,各学科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从物理到化学到生物到历史或是心理学或是教育等等,但又没有精通过一门的,除了自己本身的机械类外,可机械类在这个时代也派不了什么用场。

        这样的普通人,在后世是吃不开的,会被用人单位视为不安份,不牢靠,这也想干,那也想干,都没学会走就想飞了。

        除非说你到了知名度很高了,被人称为学者了,是个名人了,那么这样的万金油类型就会被人夸为博学多才,有学者风范。这就好像说,你一个普通人,随便的披一块破布上街,会被人嘲笑,被人围观,可要你是被冠以学者的名头了,你再这么干,别人大多只会说,瞧,多有范,多有型,多有品味。

        倘若毕加索和梵高的画上署名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的名字,那么恐怕,一张画能不能卖到一千元都成了问题。

        但是,在后世吃不开的王况,到了大唐,几乎在除了医,文这两方面,其他方面,他所懂的东西,都足以让他开宗立派了。

        就正如现在的江南两道,以至于长安一带,都已经隐隐的把王况看做厨艺大宗师一般,只要王况说好吃的,哪怕是再难吃,也会是有人愿意去尝一尝的,即便不喜欢,也只会以为自己的境界还没到王况这个级别罢了。

        其实自己做得并不会比任何一个穿越者好,王况很明白这一点,随便拉一个人来,有一千多年的经验积淀,有庞大的网络资料支持,除非来的人本身心智就有问题,否则,怕是不少人会做得比自己还好许多。

        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谦卑之心,只有拥有了这种谦卑心,才会对这个世界有正确的认识,才不会盲目乐观,盲目的自信心膨胀。幸好,王况就拥有这样的谦卑,虽然他骨子里是骄傲的,但并不是盲目的骄傲。

        如今丰收是定了乾坤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要紧事就是给田地增肥,王况估计,慎家今年这一种,怕是田地的肥力已经消耗不少,因为慎家是按着以往的经验固肥,已经是收入大过支出许多,是个严重的收支不平衡格局。

        本来慎家以农起家,主要管事的都可以算上是田中好手,王况一说要他们将人畜粪尿倒到田里犁匀了,他们就想明白了,这一年的深耕密种,怕是将地力耗费了许多,如果不趁着这秋冬两季赶紧的补充的话,明年,或许还有丰收,到了后年,那就不一定了。

        因此当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慎家人甚至举一反三的,不光是运人畜粪尿来,还派了人去山上,将山林地面上积累多年的陈枝腐叶也都挖了来撒到田里去,然后再将地犁一遍,用下面的土翻起来将上面撒的东西掩埋下去,沤上一个冬天,来年春就是熟肥了。

        也是因为去年没有大力补充地力,所以,今年要这么做,等到明年丰收后,就可以按王况说的,秋收后种草,来年早点将稻茬和草都犁到泥里沤着,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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