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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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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这样,这两人已经很是高兴,有军响拿,每个月王况还会给他们月钱,年底还有红利,比起自己在家里操劳个半【创建和谐家园】也仅得个温饱来,那就是一步登天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至于当官么,只要自己忠心耿耿,还愁没机会?今后可不能再似从前般目光短浅了,把眼光看远些就是,连陈大这个当初被全队人当做拖油瓶的小毛头都当了官,自己今后肯定也能当上。

      第二百一十章 没证据也办你

        三月初,须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唐兴到须江的路须江段也已经修好,就是按了唐兴到建安的规格来修的,也是五里一碑,十里一亭,甚至于,除了仙霞岭路段比较难修而没那么宽外,下了仙霞岭后,一马平川,那路修得比唐兴到建安还要宽上一半,能容三辆马车并排行走。

        王况让人给须江县送去三斤辣椒种子,这让须江县令喜出望外,三斤,已经是非常的多,一两种子就算是按一半的成活率,也有一千来棵的辣椒,三斤,那就能种出五万多棵,差不多够他们须江所有酒楼一年所需了,而且,辣椒留种并不占用产量,辣椒成熟后一剥子,外壳也是可以食用的,只不过没那么辣就是了。

        本来须江县当初提的条件只是说要优先采买辣椒酱的,却没料到宣德郎竟然慷慨到如此地步,直接给辣椒种子,知道王况所为只是为了打通商路,心中敬服的同时也不忘在忙着分配种子时,给黄良和王况送信来,说是以后建州商人路过须江,只要他还在任上,所有的路税和进城税就全免了,建安小食开在须江的,也只课三十税一,建安小食掌柜的只管把须江当做是自己县里就是。

        须江处于唐兴的东北部,西北是饶州的广丰县和玉山县,这两县一听说须江得到了辣椒种子,也派了人来,说是愿意修到唐兴的路,也按须江的规格来。就是希望也能得到辣椒种子。

        虽然说广丰和玉山并不是处于去江淮的要道上,但是若是须江路段发生变故无法通行的时候,能多一条路往北也是不错的,因此王况也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不过却是在他们县还没有开始修路就将辣椒种送了过去。

        两县县令没想到是这么容易,广丰县令得了辣椒种,开始起了赖帐的念头,准备随随便便的应付下了事,但见玉山县修路那是一丝不苟,想想后,吓出一身冷汗:这宣德郎既然肯如此大方的提前支付辣椒种子,那就是必定不会怕自己不修路,辣椒种子如此轻易给出,说明什么?说明辣椒在宣德郎眼中还不是什么重要的。

        说不定,日后还能有更好的东西呢,自己若是贪图这眼前小利,平白的得罪了宣德郎,那以后有好事还能有自己的份么?先不说这个,就说两年前那个剿贼大功,人家宣德郎可是二话不说就分给了没出一兵一卒的自己,做人,可不能忘本啊,若是被同年同窗知道了,那以后有什么事,怕是再没人愿意帮自己了。

        于是的,赶快全县动员起来,县令又是挨门挨户的找那些个大商家说明修路的利弊关系,动员他们多捐钱,衙役们也一起出动,让有壮劳力的尽量在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后,去路上干上一段时间,钱不少你的,粮也不少你的,只要你肯干就行。

        因此,虽然说广丰县在初期落后了玉山不少,但很快也就赶上了,只是这路恐怕要修到年末才能修好,这时候正是春耕开始,没多少人有那么多的时间,要一直等到秧苗插下去了,才能空时间出来,秧苗插下去,只要小孩子去锄锄草放放水,看看有没什么虫啊什么的就行。真正到了小孩子处理不了的了,这才用大人们来处理。

        在春耕开始前,因为孙家庄子的田全种了辣椒和番薯,没有种一点的水稻,所以王况已经跟慎家说好了,让他们抽出几亩田来,深耕密作,其他的全按平常的田来护理就行,按王况的预算,现在秧苗的间距都在一尺以上,而且每茬秧才四五株稻子,如果将间距缩短一半,每茬的植株数量增加一倍,那么亩产应该可以翻番。

        当然了,深耕密作,对土壤的肥力要求也是很高,以现在的庄户们那种让田地自然蓄肥的做法,恐怕用不了几年,地力就要被抽干,因此,得想出个好办法来,每年让庄户们人力给地蓄肥。

        蓄肥的办法多种,后世王况老家的农民都会在冬天空出的田地里撒上冬天也冻不死的鹅草猪草籽,让草在田里自由的长,一来牲畜也有了草料,二来一到来年春,将地一犁,将稻茬和草全翻到泥里去,灌满水沤他个几天,能给地增加不少的肥力。

        还有的就是直接将人畜粪尿直接的灌到田里,不过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到地里的肥力实在是太少了,才会这么做,毕竟,粪尿瞧着就恶心,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习惯的。

        再有就是沼气的余料和沼气水了,这也是很好的肥料,而且是经过发酵了的,肥力发挥快,想到沼气,王况灵光一闪,冬天有取暖的途径了。

        以现有的条件,想做什么沼气灶,那是千难万难,沼气有毒,易燃易爆,在没有好的密封材料之前,还是别想着用沼气来当做燃料,但是并不能排除沼气池的大用途。

        用途一自然就是沤肥,这个不消说。用途二,沼气发酵的时候会发热,只要将沼气池建在房子下面,因为沼气发酵有气压,就像个气球一样,能对四周产生压力,所以对支撑的要求就低了许多,这就如同你想撑开气球,有两个方式,一是吹气,二是找东西从里面撑起来。

        沼气池一发热,自然的,上面的屋子也就暖和了许多,虽然是不能和暖气比,但至少可以比外面高上好几度,要是屋子做好隔热,高上十几度都不难,这在全年最低温度不过零下几度的建安,差不多够了。

        至于说沼气,在找到稳妥办法之前,只能让其白白的流失到空气中,或许有人会说,沼气多了,不是污染空气么?沼气污染空气的说法,王况是根本不信的,要真是这样,那还不赶快的把地球上的那些也能挥发沼气的湿地给填了,还留着做什么用?

        甚至于说什么二氧化碳造成全球气温升高这个说法,王况也是不信的,地球的温度本来就不恒定,一直在起起落落,之前有大干旱,温度奇高,全球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荒漠,然后是大冰河时期和小冰河时期,近几十万年来,这才缓慢的升温。

        在王况看来,真正让全球气温升高的主要原因还是在太阳,太阳只要一爆发,地球温度自然就升高,甚至不需要爆发,只要太阳的活动稍微激烈那么一点点,对地球温度的影响就是非常大的,而太阳,本来就是个非常不稳定的星体,这就好比,你站在一个火堆边,加穿一层的薄衣服和不加穿,对你暖和不暖和没什么影响,但要是火堆突然的爆发猛烈燃烧起来,你的感受就非同一般了。

        所以说,所谓的温室气体对地球的温度影响,比起太阳的影响来,一个只不过是一粒小砂子,而另一个,则是高高的泰山。

        不过,沼气有臭味,而且如果密集的搞沼气,势必会对局部的空气质量照成影响,尤其是建安这个四周是山的地方,沼气没那么快就消散开,所以王况并不打算推广沼气池,自己搞就好了。

        也正好是目前建安的田里都是只种一季的,稻谷收成在夏末就完成了,还有一整个秋天,田里都是空着的,倒是可以利用这点,让人们在田里种草,来年春一犁地,将草和稻茬全深埋进去,应该是够肥力了,只是夏天拔草要辛苦些,有些草根埋进去了,还会再长出来,但是比起能多成来,农户们辛苦一点也是不会有什么抱怨的。

        不过这都要等到今年秋再让慎家去做试验了,这种蓄肥法子,要三四年才能见到效果,才能和其他的田有明显的区别,正好,今年慎家深耕密作后,其亩产量的提高必定会引起其他农户的跟风作业,明年也会搞深耕密作,这一来,地力的要求就高,若是蓄肥不好的,三两年后,地不够肥,再跟慎家的试验田一比较,也不用刻意去推广,种草蓄肥的法子自己就会流传开来。

        哪里想到慎家对王况是无比的信赖,王况让他们搞个几亩地深耕密作,他们竟然是把慎家所有的田地全这么搞了,而且拍了胸跟佃农们保证,若是没有收成,或者说是收成比不上往年,就按了桂花的先例,这些佃农们的地租不光全免了,慎家还会倒贴钱粮给他们,既然东家这么说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听东家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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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在开春,建州衙门给各县都出了公文,说是但凡是无主的山石地,不适宜开荒种粮的,若是有人开了去种番薯,头三年免交一切的赋税,到了第四年上,若是还想种,那就交些钱到县里去,把那块地归到自家名下,赋税按良田的三分之一征收。

        但是,公文同时严格规定了,若是长有碗口以上粗的树木的山石地,已经成林的,不许开荒,树木必须保留,若有人违反了,出首举报者可获重奖。

        同时,还规定了,以后上山砍柴,都要尽量只砍枝桠,不能把整棵树给砍倒,如要是砍了整棵树的,每砍一棵,必须补种成活三棵该类的树苗,以后各县要派人定期抽查,将此项作为各亭长的课考内容之一,荒山越多之地的亭长,课考评级越低,密林越多的亭,其亭长的课考评级就越高。

        事实上,王况也知道,这个政令执行起来难度很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做,总比不做强。因此上,他是强烈要求黄良加上去的,黄良倒也光棍,在公文上文不文,白不白的添了不伦不类的一句,这是王况要求的。

        好吧,既然是小东家要咱们这么做,咱们就照做了就是,小东家既然这么说,就必定有其道理存在,再说了,无主又没长成林的石山地本来就不少,一户人家,劳动力就那么多,你开得再多的地,那也要忙得过来啊;就算是不让砍整棵树,可细想下,小东家这是为咱想呢,树留着,来年还会再长枝叶,砍一棵补三棵,这树不就越来越多了么?那以后再砍柴不就不用跑大老远的去了么?得,也别砍一棵补三棵了,以后只要上山,季节对的话,咱瞅着有空地,就种上就是,反正上山是空手的么,多背几棵树苗又累不死人。

        王况是没想到自己的号召力影响,一直到了几年后,建安到处是郁郁葱葱的,王况才知道原来不管是猎户还是村民,只要在春夏季上了山,绝对不空手去的,都要背那么几棵树苗去,或者说撅把锄头,上山将一些长的位置不好的小树苗给移到好长的地方去,这是后话了。

        今年王况也没打算再推出什么新东西,不管推出什么,总得要给百姓们消化吸收的时间,让他们适应过来,一样一样来,急不得。

        但是曲辕犁倒是有了进展,王况只说了句把辕改成弯的试试,就有把式改了几次,改了出来,样式和后世的曲辕犁不大像,效果也没王况想象的那么好,但总归是出来了,而且效率是有提高,这个就让工匠们自己去摸索了,曲辕犁的推广是必须伴随着耕牛的普及的,因为受力方向不同,直辕犁适合人拉,但曲辕犁则必须是由耕牛来拉,若是还用人力,效果反而比直辕犁差不少。

        现在整个建州还是缺耕牛,即便是州上县里连续的两年派人到外地购买,但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你建州要,其他地方也是要的。

        既然如此,那么好吧,那就自己繁殖,因此上,县里州上又出了个政令,凡是有母牛的,若是能产崽且成活的,你每卖一头,县上给你补贴一点,让你卖牛也有钱赚。当然了,买牛的也会给你补贴,你买了一头牛犊给你补贴多少,买一头能生产的母牛给你多少,买壮牛补贴多少,这都有数。

        因此,今年有不少人家家里有母牛的,就开始精心照料了起来,要是按公文上说的,这只要卖了两头牛犊,一头牛的钱可就赚回来了,诱惑力还是蛮大的。

        五月初,派去和魏小五接头的家人带回来了消息,说是调查了长安周边的州县,发现于祁中去过不少地方,都是有建安小食铺的,而那些小食铺有许多在之后都发生了中毒事件。

        同时,跟着回来的孙二和李大胆也带回了消息,说是长安东市那家建安小食掌柜也认出了于祁中,指认给了苗五看,说就是在小东家第一次去那家建安小食铺的时候,正是当日嗤笑小东家是土包子,而被掌柜的拒绝卖烧饼给他的那位书生。

        只凭这两点,王况就确定,幕后之人就是于祁中几乎没跑了。

        没有证据,是的,没有证据,没有抓到投毒之人,因为随着后面各建安小食都采用了王况提出的办法,就只在开始的时候偶尔有食客中毒,但是,因为伙计当着客人的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了都没事,食客吃了有事,所以,其他的食客也是不笨,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投毒了,而且倒下的几乎都是中途有什么事情离开了一下的人。

        因此,随着流言四起,说是什么有邪魔歪道之人想要谋财害命,或着说是想取人魂魄修炼等等的谣言起来,各地的官府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所以,后面就几乎再也没什么中毒事件发生,或许,投毒人怕了,收手了。

        当然,要是王况能狠狠心,放任着投毒人的作为,总会是能抓到投毒人的,但那是以牺牲食客为代价,这个王况可做不出来,说什么为了什么什么,小部分的牺牲是必须的,这都是TMD扯蛋,都是草菅人命,要牺牲,怎么不牺牲你自己?既然要高尚,那就从你自己做起啊?!

        没有证据,哥照样办你!

        是的,王况准备行动了,他不是司法机关,他才不讲什么证据,只要判断是对的,该出手就出手,难道还要等到他再出妖蛾子,非要闹出什么人命来了才出手?王况没这么仁慈。

        当然,还是要借了李老二这把刀,这刀好用啊,锋利无比啊,几乎横扫天下都不带有什么阻力的,这么好的刀不用白不用。

        七月开始,各地开始流传一个传言,说是某个朝中大臣家的小郎,因为前两年去建安小食买烧饼被拒,因此对建安小食怀恨在心,连带着对建安乃至建州人也怀恨起来,谋划了投毒事件,并绘声绘色的说某月某日,该小郎到过何地,会见了某个痞子无赖,然后,这个地方的建安小食就出事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李世民的小算盘

        谣言的传播速度是非常的快的,更何况这个是有关于前段时间闹得有些地方人心惶惶的中毒事件呢?有人关心,那么就有人传播。

        没人知道这消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传起,由谁传出来的,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知道约摸是从东都洛阳一带开始流传开来,渐渐的向四周扩散,没几天工夫,就经由了贩夫行商及游学之人的口传到了关中地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仿佛片息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中原及关中地区。

        而建安,乃至整个江南两道,这样的流言却是很少,并不是没人听到,只不过江南两道除了江淮一带交通便利外,其他地方交通都不发达,往来所需时日不短,所以也就没来得及传过去,但这,恰恰的把流言是从建安来的所有猜测全掐灭在了人们的口舌之前。

        时间回到六月的一个晚上,月黑风高,东都洛阳的一个破败的,刚走水不久的残垣断壁下,两个乞儿正靠着残破的半截墙,忍受着肚里馋虫传来的【创建和谐家园】,闭着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一个年龄小些的乞儿掀了掀鼻子,眼睛猛的睁得老大: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支烛火,烛火前摆着满满两碗白米饭,饭上面还铺了满满的,有肉,有蛋有菜。他低声欢呼一下,把另一个年龄大些的乞儿惊动了,看到面前的景象,他反手将小乞儿搂在怀里,警惕的盯着对面。

        一个全身黑衣,脸上也是用烟锅灰抹黑了的汉子,正蹲在不远处,沙哑着声:“吃罢。”

        自己一个小乞儿,无财无物,值钱的,只有一条命罢了,若是能做个饿死鬼,那就拿去就是。大不了,若要是让某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某就自绝于此,将此命抵了就是了。两个乞儿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这个想法,也不再说话,端起碗就吃。

        在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的当间,黑衣人慢斯条理的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有个小郎,也是乞儿出生,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曾经几乎都要饿死病死了,但老天怜见,让他从鬼门关里逃了回来,那小郎也是发奋,只在一年间,就成了一个客栈的小东家,然后进京又医治了皇后的病症,如今也得了官,正在家乡,带着乡亲们努力的做事,要把乡亲们带往康庄大道(这个成语提早出现)上去,而且效果也已经很明显了,如今那个小郎家乡人的生活比起前两年来,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郎君说的便是建安宣德郎罢?”年龄稍长些的乞儿此时已经吃了半碗,而且吃的几乎是米饭,菜并没怎么动,此时,年龄小些的反而是已经吃完了,年长的乞儿将自己碗中所剩的全拨到年龄稍小的乞儿碗里后,抬头问道。

        而这时候,小乞儿又将碗中的饭菜全拨回了大乞儿的碗中,并用一双手紧紧的将自己的空碗扣在地上,但是从他那在微弱的烛火中上下滚动着的喉头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小乞儿并没吃饱。

        见到这一幕,黑衣人暗中点了点头:“正是。”

        王况从个乞儿发迹到如今当了宣德郎的事情,如今几乎整个中原的乞儿都知道,或许是因为命运曾经相同的原因,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王况的故事流传范围在乞儿和破落户里是最广的,在乞儿圈里,是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几乎每个行乞过不短时间的都知道,都是耳熟能详,甚至于,他们中不少人还能很详细的记得,某年某月,王况做了什么等等,详尽得连王况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这个细节都不落下。

        黑衣人便是黄大,这两个乞儿所在,就是魏小五的人提供的,他们赶车走南闯北,除了客人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搭便车的乞儿,只要客人不反对,他们也都愿意捎上一程,对他们中一些人哪些忠厚老实,那些血气方刚都有了解。

        黄大正是恰好要来洛阳查看一下当年陷害他的那个珠宝掌柜的下场是否真如长孙煜所说的,得到了处置。有听到过路上不少乞儿在谈论着王况的事情,灵机一动,就让魏小五的人给他提供几个可靠的人选。

        是的,王况并没交代黄大做这些,王况本来还是想再过段时间,等到中毒事件慢慢的被人淡忘了之后,沿用对付骆武的办法来对付于祁中。反正李老二不傻,事后肯定能猜到自己又将他拿了当刀用了一回,既然他能猜到,干脆也不瞒李老二,直接暗示给他:这于祁中将况得罪惨了,况就是要办他。

        瞒着李老二被他发觉的罪过要远大于直接暗示给他的罪过,要是李老二不愿意办,王况也不排除直接将于家父子在生死簿上勾上一笔,自己当一回判官。

        以李老二的智慧,只需要将各地中毒事件及于祁中的活动一一串连起来,也是能猜到于祁中到底干了些什么的,李老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样嫉恨的小人,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发动玄武门之变,说白了,其中固然有他想上位的心,但何尝又不是被建成太子的嫉恨他的功高之心给逼的?所以王况拿定了,李老而肯定会办于家,但要办于祁中,总得有个由头,自己只是给了李老二一个下刀的借口。

        但是王况却是忘了这一点,他这是在诬陷别人谋逆,偶尔一次用来自保,李老二看在王况的功劳上,加上骆武也确实该死,自然不会追究,但要是常这么用,那也是犯了大忌。

        王况终究是个凡人,又是受了后世的教育,对什么谋逆这类的东西并不怎么看重,在他心里,一国之君比起百姓来,并没什么不同。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皇权不可挑衅的底线,也是一路上基本都是顺风顺水的过来,所以也就没想到那么深了去。

        反而是黄大这些当代人,骨子里早就深深烙上了皇权的威严,只要不被逼急了,他们是不愿也不敢去挑衅天子威严的。所以,在王况派了黄大来洛阳查证那个珠宝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这两个乞儿,黄大也观察了几天了,确实是如同魏小五的人说的,兄弟扶持,不离不弃,行乞之时也是彬彬有礼,这简直就是小东家兄弟俩当年的翻版。

        “要某兄弟做什么?”年龄长些的乞儿无奈的看着弟弟紧扣在地上的碗,又问黄大。

        “近段时日,各地建安小食铺的投毒事件,你应该知道了罢?”

        “知道,如今都知道是被人投毒了,官府也在查,不过好像没什么结果。”

        “实不相瞒,某便是宣德郎的随从,宣德郎如今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需要人帮忙,把证据逼出来。”黄大一咬牙,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盘算,反正这事是自己瞒着小东家干的,若是败露了,也连累不了小东家什么,大不了就是个管教不严的责罚而已。自己的命都是小东家的,做这些也是该当。

        “只是逼出证据?”大乞儿有些不信,此人费尽心机,又是送吃的,又是讲了一大通的故事,只是为了逼出证据?逼出证据并不难啊,大不了,趁着月黑风高,跑到那人家里去,把人掳来后严加拷问不就行了?以眼前此人在碎砖瓦砾遍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还能不声不响的摸到自己身前的身手来看,他要去掳个人似乎并不很难,尤其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情况下。

        黄大看出了大乞儿眼中的疑问,笑笑:“宣德郎从不做逼供胁迫之事。”

        “原来如此,可某兄弟只是乞儿,能做什么?”

        黄大起身向前走两步,蹲到那乞儿面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起身,摸了摸小乞儿的头。

        见到黄大如此动作,大乞儿眼中一慌,强言道:“还请郎君善待某家兄弟,某家不幸,只剩了兄弟二人,某命不足惜,但求郎君保了弟弟性命。若某有不测,还请拜托了。”

        黄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想不到你年龄不小,心机倒还有的。某说过,宣德郎从不做逼供胁迫之事。放心罢,后日午时,有辆马车会挂着某这身袍子在城外等着你们,只等你们一个时辰。你们可以选择上马车,跟了马车去建安,到了建安,就是到了家了;当然,要是不信任某的话,也可以选择自己去;更或者,你们也可以不去建安,另寻他处远走高飞。后日之后,这洛阳你们是呆不得了,要是对方惊动起来,费些力气,还是能打听到你们的。诺,这是盘缠和路引。”伸手从怀中掏出几吊钱和一张纸,低下身子塞到小乞儿的怀里,黄大又摸了摸他的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摸小乞儿的头,只是黄大的习惯动作,那小乞儿年龄比起丑丑来,大不了多少。

        路引是王况给的空白路引,黄大一直留了几张在身上备用。两个乞儿只要自己愿意,填什么姓名都行,有了这路引,全大唐天下,哪里都去得。

        钱不能给多,一个乞儿,没那么大的能力保护自己的财物,给多了,被宵小觊觎惦记上,反而是害了他们。几吊钱,也足够他们兄弟找个偏远乡下置个三亩两亩地,若是勤快的,寻个无主之地开了荒就会更多,所以温饱是不成问题的。若是他们愿意到建安去,那以后绝对也亏待不了他们。就是他们不去建安,以后让魏小五派人跟了就是,等他们安顿好了,再暗中照看个几年,也是可以的。

        见这黑衣人在自己还没做任何的应允,就把路引和盘缠都给了,而且,言语中也说明白了,自己只要做完了事情,随自己的意愿,想去哪都成,没人拦着,再就着烛火看那路引,姓名籍贯一栏空着,目的地也是空着,换句话说,只要随便的填个名字,即便是这黑衣人以后想要找自己,也是千难万难。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几句话而已,又没指名道姓的,想必这就是要逼了投毒之人出来的法子罢,看这情形,还是要官府朝廷去查的,应该不会冤枉了好人。

        因此,第二天,这乞儿兄弟俩自然就在行乞的过程中,将消息在乞儿中间先散了出去,再通过众乞儿的口,扩散得更广。

        “给朕去查,到底是哪个臣子家的子弟家人有到过那些中毒事件发生过的地方,查都有谁与其接触,若是查不出来,那就将全城的宵小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全抓起来问讯!朕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他就能做得天衣无缝?”紫宸殿内,也得到这个流言的李世民勃然大怒,手掌不停的拍打着龙案,拍得通红了都不觉得疼,直到了下面的大理寺卿应声退下后,他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得在旁伺候的小六子连忙送上凉巾给他捂上。

        李世民发怒不是没理由的,本来年前,李业嗣密报说是建安如今人人安居乐业,生活日渐的开始富足了起来,这让他很是欣慰的,若是整个大唐都能如同建安一样的发展,天下何愁不治?到时候,甚至自己都可以做到道家的所谓无为而治了,那样的皇帝当得是该如何惬意啊?

        看来,将王二郎放回建安,真是自己下的一招好棋啊,以建安那个刚归唐不久如此偏僻困苦的地方,王二郎都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要换了个其他地方呢?不是可以做得更好?只是这王二郎也忒可恶,竟然不愿意管事,什么事情都是动动嘴皮子,然后就撒手不管。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将其任命为地方父母,丢给他一个州,历练一番后,再给他加加担子。

        凡奇人必有其独特的性子,这个李世民是知道的,这样的人,对自己不构成任何的威胁,几乎都是属于那种没有权力欲望的,只要你顺着他的性子,那么他就能把事情办得好好的,若要是强加了什么在他身上,他反而会赌气撂了挑子不干了。

        好在,王二郎也不是那种假清高之人,为了累加自己的名声而抗皇命。基本上,只要让他自由的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他就不会置百姓于不顾,这样的人,比起那些躲在角落里一边大放阙词议论朝政,一边又自命清高不愿意出仕怕沾污了名声而只顾自己的清夫子要强上万倍。

        再联想到建安刚从下县升到中县,这里面王二郎之功最大,据户部上报,说是唐兴去年上缴的赋税几乎翻了一番,一举的从最穷的下县之一,跃到了中上水平,再想到唐兴县令岑余子拒了给他调到中原的中县的机会,继续留在唐兴,李世民再傻也明白了为什么程家尉迟家等家族子弟纷纷的愿意自降一级两级的跑到建州去了。

        这帮兔崽子,算盘倒是打的叭叭响啊?当朕是傻子么?嘿嘿,正好,王二郎不愿意管事,那么就留你们在建州那多看看,多学学,多听听,能把王二郎的本事学会了一成半成的,朕就遂了你们的愿,让你们升。哈,到时候,再给你们派到那些个穷的下县下州去,不干出个人样来,也莫要回来了。

        嘿嘿,朕也会算计滴!若你是无用之材,给你个下县,搞不出人样来,一样将你打回十八层地狱里去。

        可没想到,李老二这里算盘才开始敲起来,那边建州就来了个联名奏折,言道有人蓄意的阴谋破坏建安人的声誉,打击建安人的积极性,如今建安人都不愿意出外谋生活了,说是即便再苦再穷,总归是呆家里安全,比起在外面被人投毒陷害要好过许多去。

        奏折又道,这投毒之人用心何其歹毒,今日可以构陷建安普通民众,明日就敢构陷官吏,再往后,说不定胆子大了,连朝中相公都敢动一动。如此之人留在世上,怕是要威胁到江山社稷,将陛下等辛苦创下的李唐盛世给逼回到动荡里去。

        后面的话,奏折里没说,但李世民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不外是发展到最后,既然连相公都敢构陷了,那么陛下你被人污蔑的日子也为时不远了。

        这还了得?可是这事情怎么查?没有人看到投毒之人,没有任何的指向性,李世民正愁眉苦脸的没个头绪,好么,流言来了,凡是流言四起,必定有其原因。不管是真是假,先查再说,正好,也借了这个由头,让各地好好的整治一下那些个整日介里游手好闲欺贫霸福之辈,还乡民们一个清静。

        从流言里,李世民也听出来了,这投毒之人不外就是那些个痞子无赖之流,寻常人家,老实本份居多,即便是奸滑之辈,但家中总是有产业的,建安小食他是知道的,本就没有和其他的酒楼食肆有什么利害冲突,那些个有家有业,有营生的人,断不会平白的应了人的支使跑去投毒,这可是要冒着蹲大狱的危险的,难道会有人那么傻,为了一些的酬金冒险跑去投毒而弃了自家产业不顾么?

        即便是有那么一两个,可那么多地方投毒,应该还是以那些个无赖居多,反正只要一网下去,一个两个的总是能网到,有一个两个,还愁撬不开一个缺口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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