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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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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客栈门口自然就是我们堆的了。”众人现在都是看王况眼色行事,且大家都没学过官话,也听不懂小丫头说的什么,于是就看着王况。见大家都不吭声的看着自己,王况只好出面答话。作为一个有着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人,回答一个十几岁小屁孩的问话,让王况很是有些不自在,他却忘了,自己除了在客栈众人眼中有些妖孽之外,在平常人看来也是小屁孩一个。

        王况说的是后世的普通话,小丫头竟也听懂了(本文设定古长安话和今长安话没多大差别)。“真好看,回去我也堆一个。”小丫头眉开眼笑。一双眼眯起如同一弯月牙儿,“快走快走,别让大兄把院里的雪给铲了。”这话却是对护卫着她的众人说的。说完也不管王况了,在一众护卫的众星拱月中跑了。倒是护卫中有个中年汉子满脸狐疑的看了王况一眼,把王况看得是心惊肉跳的。心道不好,这就被人盯上了?

        而孙二他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况,孙二对王况是崇拜至极:“大郎真真厉害,连官话都会说。”他可听不出普通话和官话的区别,都听不懂么,只是听过往有长安来的商人说过,约摸是这个口音。

        王况也不解释,现在客栈里的人早已经一个个把王况当成是神童下凡,没见王况来的这一年多客栈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么?不是神童能做到么?还有什么是神童做不到的?若不是东家天天叮嘱,告诉说保护王况的重要性,他们早就满建安宣扬了。

        此时已是中午,王冼已经下学,现在客栈的众人在王况的影响下,都已经从一日两餐改成了三餐。王冼到堂前没见着王况在吃饭,却见客栈门外一堆人,跑出来一看,王况在呢,而且大家正围着一个雪堆成的人在看热闹,而王况则在一旁发呆。毕竟是小孩子,玩心还是有的,王冼见到雪人,早已忘了吃饭这码事,围着雪人一个劲的绕圈圈:“哥,真好看。我也要堆一个。”

        “院里的雪给你留着呢,先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堆。”王况回过神来,拍了拍王冼身上从雪人上蹭下的雪。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只是说了句普通话而已,再说了,那护卫看起来地位不会很高,否则也不会来给个丫头当护卫了。

        刚才的小丫头只是个插曲,王况想了下就没怎么放心上了,这小丫头估摸着是外地来的,建安城也就这么点大,富贵人家也不多,也没听说哪个富贵人家有这么样的丫头,再说了,建安城里能说官话的人并不多,还是以闽北话为主,就连州里和县里的官员办事也大部分时间说的是闽北话,唐时不像后世那样会个普通话就全国都跑得,地方官员到了地方,首先要学的就是地方方言,最不济的也要请个会官话的地方幕僚,否则就真的寸步难行。

        难得有这么一场大雪,这么大的雪建安一年也就下这么一两次,考虑到王冼学的刻苦,几乎都没怎么去玩,为了让王冼放松下,王况趁吃饭的当间,替王冼向老先生请了半天假,让王冼下午好好的玩半天。老先生也心疼王冼这个关门【创建和谐家园】,就应了,既然给王冼放了假,干脆就直接宣布整个下午家学闭馆了,全放了假,反正孙铭前的俩小子也不是读书的料。这可把另一桌上和王冼同一桌吃饭的孙家翰和孙家英给乐坏了,一边吃饭一边高兴的商量下午怎么个玩法。王况这边看他们高兴,就直接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召集起平时的玩伴,找个雪没扫掉的空地去打雪仗,并细细的将自己后世儿时各种各样的雪的玩法一一说了遍,两个家伙听得是双眼放光,连饭也不安生吃了,胡乱的扒了两口就拉着王冼蹦跳着出了门。

        王况其实也很想跟他们出去,但眼前闪过的那道狐疑的眼光却让他不得不按下玩心。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他把机灵的孙二叫了过来,有老先生在旁,也不敢大声说,就低声嘱咐,让他去打听打听那小丫头的来路。

        孙二走没两步转过头来,也不说话,就用眼神示意王况了下。王况顺着孙二的眼神看去,却见客栈门上挂着的挡风草席此时正被个汉子拿手撩着,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文士打扮人物正牵了方才的那小丫头的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几个护卫模样的汉子在后左右分开,一并都在往里走。

        向王况示意完,孙二就上前招呼:“几位客人可是要用饭?我们富来客栈别的不敢说,芋子泥鳅和卤味那却是远近闻名的,几位来点?这下雪天,吃点温酒,喝口汤也好暖暖身子。”

        见小丫头去而复返,还带了人来,王况的心倒是放了下来,若是要对他或客栈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对方也就不会带着小孩子一起来了,看来这是自己虚惊一场。

        趁着孙二在招呼,王况仔细的打量着来人,那走在前头牵着小丫头的手文士国字脸,穿一袭及膝的窄袖湖蓝麻布圆领袍衫,只是那麻布却是比寻常人家的要精美许多;头上的幞头倒是丝绸的,袍衫下露出的是高及膝的皮靴。这文士颌下三缕短须,脸上粗看去是带着微笑,但那眼神却是不时的闪点精光打量四周。扫到王况时,见王况也在打量他,顿了下,也没在意,继续隐隐的扫视堂前的众人。

      第二十章 泼辣丫头

        “某等来自长安。”文士不说话,那师爷模样的上前一步略有些倨傲的扫了众人一眼,说到:“请代为向贵东家通传一声,长安林家来访。”他眼力精,一眼就看出在座一众人等里应该都是掌柜小二之流,那个老头(老先生)倒是有些气质,另个老头看模样也只是掌柜。可惜穿得太落泊了些,绝不可能是东家。只是对王况这么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竟能和掌柜等坐一起吃饭感到有点惊讶,要说是东家的子女,那也决计是另一桌单独吃,要不是东家子女,那也只能在厨房角落里蹲着吃的份。如此看来,这东家家教竟也是缺缺,毕竟是南荒之地,才并入中原版图没多少年。因此心里也就存了轻视之意。

        孙掌柜点头向孙二示意了下,孙二就飞奔出门叫东家去了。自从友粉的名声打了出去后,时不时的就有人上门来采买,也有精明的要求见东家面谈想独揽一地生意的。本来按孙铭前交代,这些王况就能做得了主,可如今来人没说明来意,虽说【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还是和友粉有关,但对方毕竟从长安来,且后面那个年轻人孙掌柜和几个小二也是认得的,那是建安县林主簿的独子。为保险起见,还是请东家来为好。

        “各位请稍坐,敝东家片刻即到。”打发完孙二去叫东家后,孙掌柜起身给客人让坐。说也奇怪,自从王况来后,眼见客栈生意日渐好转,孙掌柜的耳朵也渐渐好使起来了,不再似以前那么背了,连原来有些弯着的背也挺拔了许多。从王况那得知是常吃鳅子的好处后,从此,他那是餐餐必吃泥鳅芋子了。见了孙掌柜如此效果,客栈众人也是有样学样,虽然鳅子早已经吃腻,但为身体计,也是餐餐必吃的。而这事传了出去后,客栈售卖的泥鳅芋子已经到了必须预定的地步,往往都要排到两三天后才能吃得到。

        没人注意到王况,这让王况彻底的放下心来。他也不多说话,挪到另一桌去继续吃他的饭了。林主簿的独子他也认得,不过人家那是州学里的才子,哪里是他现在身份能结交的人物?

        倒是那小丫头,这会想起了先前和王况说过话,大人们落座后,她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文士身边,却是时不时的拿眼瞟一下王况。

        等高三把茶奉上,孙铭前也闻讯赶到了,听说林主簿的独子一同前来,他有些不安,那后面站的可是主簿大人,可不是他这个小商贾能比的。要说平常的书吏衙役什么的,看在他平时都有孝敬的份上,有什么事情倒会卖他个薄面,可如今来的人可是代表的主簿大人,千万可不要来什么妖蛾子。

        才一条腿跨进堂前,孙铭前就赶快告罪:“贵客上门,某未能迎接,反而要贵客久侯,罪过罪过。”到得堂前里,他又是团团作揖,然后对那林主簿的儿子说到:“有什么事情需要小老儿办的,小郎君您只需得支人来使唤一声便是,哪敢劳动您大驾上门。”

        自从富来客栈接连推出新吃食后,那林主簿的儿子也是常和州学中的众学子来客栈吃酒的,因此也是认得孙铭前。他附身在那中年文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中年文士点了点头,起身拱手道:“可是孙三郎?某长安林翰林大,冒昧来访,还请见谅。”说着又指了指年轻人:“此乃我家二郎子林荃淼,孙三郎自是认得的。某在长安也经营着个小商栈,这是苟掌柜苟十九。”他又指了指那师爷模样的人。孙铭前在家里行三,上面原本有两个哥哥的,前些年因战乱,如今只剩得孙铭前一个了,这些王况也早已经知道,也就不奇怪。只是孙铭前很少和人说起往事,建安城里的人平时都叫孙铭前为孙东家的。而这林荃淼竟能知道孙铭前行三,想必是他做主簿的父亲告诉他的,不由得王况对他多看一眼:看来这林主簿倒还是有些能干。

        “某今日来是为……”这林大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丫头不依了,仰起头,跺着脚:“大兄,还有我呢?怎么不介绍我?”

        “胡闹,都是平日里被爹爹惯坏了,你随着来江南已经是大不妥,来就来吧,安心玩耍也就是了,大兄来谈事你也要跟着来,这是大人们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掺和什么?看我回去不跟阿娘说?”林大很是尴尬。

      ¡¡¡¡¡°ÄÇСíµíµÄØ£¿ÎÒ»¹ÊÇËû¹Ã¹ÃÄØ£¡Ëû¶¼½éÉÜÁË£¬ÎªºÎ¾Íµ¥µ¥ÂäÏÂÎÒ£¿£¡¡±Ð¡Ñ¾Í·ÕâÏÂÆøÁË£¬Ð¡Á³±ïµÃͨºì£¬Ò»ÊÖ½ô½ô×¥×ÅÁÖ´óµÄÅÛ×Ó£¬Ò»ÊÖÖ¸×ÅÄÇÁÖÜõíµËµ¡£

        这下可把个林荃淼林大才子给臊得成了大关公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叫做小淼淼,叫他这个大才子的脸往哪搁,可叫他的偏偏是最得爷爷和父伯两辈人极为疼爱的小姑姑,他是连个反对的声音也是不敢说。要得罪了小姑姑,只要她稍稍哼一声,回去阿爹还不把自己给揍个【创建和谐家园】开花?这下可把他给后悔个半死,原本阿爹是派的家里管家带路的,可自己偏偏馋起了富来客栈的吃食来,好死不活得非要【创建和谐家园】带大伯来,这下可好,吃食还没蹭上,脸却丢了个精光。

        偏小丫头还在那不依不饶:“小淼淼是我侄儿,是我晚辈没错吧?怎地他能来我就不能来?怎地介绍了他就不介绍我?回去后我告诉阿爹去,说你们欺负我。你要敢告诉阿娘,我就告诉嫂嫂说你在外面几个月里天天去喝花酒。”敢情这丫头怕娘不怕爹,而林大又是个惧内的。

        这下连林翰也是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面,成何体统?再说了,大兄我也不过偶尔喝喝罢了,哪有你说的天天喝?”

        这边在闹,那边孙铭前和孙掌柜几个已经是目瞪口呆,只是这是人家家事,自己不好说什么。只好都背过脸去,当做没看见。

        孙铭前毕竟是闯荡过几年,稍停片刻,见那边还在闹着,赶紧解围:“小娘子长得好生标致,想必是最得林大郎疼惜了,是林家小娘子吧?”女子的名讳可不是能随便问的,虽说此时理学还并未真正成学,唐时对礼节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但毕竟是陌生人家的小娘子,尤其看样子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孙铭前可得罪不起。

        林翰好不容易等来个台阶,感激的看了孙铭前一眼:“正是某家小妹,是我林家唯一的女儿,因此自小就得阿爹疼惜,有些顽劣,让三郎见笑了。”

        那边王况早已经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来大唐一年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泼辣的小丫头,要平常人家的女儿,只要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十来岁后就几乎难得出门见陌生人了,就是见了也是羞答答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哪里像这个小丫头,完全是自来熟的模样。

        “笑什么笑?你,就是你呢!你笑什么?很好笑么?”这笑声被小丫头听到了,大概是知道这时候和大兄闹有些不妥当,也正找台阶下呢,王况这一没忍住一笑,好么,台阶来了,赶紧的转移战场吧。

        这下是把王况搞得叫苦不迭,得,这火烧到自个身上了,赶紧撇清:“小子哪里敢笑小娘子呢,小子是笑自己。”

        “笑你自己?笑你自己什么?”小丫头可不信,分明就是在笑话我么?别以为姑奶奶是那么好骗的。

        这下把王况给问住了,笑自己什么呢?哼哧哼哧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哼!我就知道你骗人,这下没话说了吧?罚你!”

        “小子认罚,说吧,小娘子准备罚什么?只要不过分,小子认了就是。”王况也是就坡下驴,见小丫头说“罚你”后偏着头在想,就知道她估计也没想出个怎么罚来,又见到那边上站着的几个一副见怪不怪,早知如此又捂嘴偷笑的模样,猜这丫头虽然泼辣,却不是个刁蛮的主,也就放心认罚。

        “罚你什么呢?”小丫头果然为难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又想起客栈前的雪人,只好说道:“就罚你帮我也堆个人玩。”

        此时除了王况自己院子里还有雪外,附近其他地方哪还有雪,街上的雪已经扫完了,客栈门口的雪也早就堆成了那个雪人,总不可能跑别人家门前去堆吧,自己院子里的雪那可是要留着和王冼一起堆的,没小丫头的份。这可让王况有些犯难。

      第二十一章 纸削筷子

        “这样吧,”想了半天,王况委实想不出什么东西能替代雪人吸引这小娘子的注意里,突然想起穿越前学过的一个小把戏,就说道:“我给你表演一个把戏,用纸削断筷子,如何?”

        “纸能削筷子么?我才不信。”小娘子用怀疑的眼光盯着王况:“你要是削不断怎么说?”

        “要真削不断,任由小娘子处置就是。”王况是信心满满,这把戏他穿越前就是屡试不爽的,哪可能失手的?他叫来孙二去柜上取了一张纸来,唐时的纸还用的是草纸(这草纸在闽北一直到浙江泰顺一带至今都在广泛使用,根本不是CCTV里说的什么快失传了)又粗糙又软趴趴的,宣纸这时候是出来了,可那么金贵的纸哪里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别说一般学子,就是富贵子弟,那也得是有了得意之作后方才肯用宣纸眷抄一遍保存起来,或者是看到自家没有的好书了,也会用宣纸抄一本留存。见草纸太软,王况便将纸对折,这才好些。又从面前案上取了根筷子,递给小娘子:“您试试这筷子有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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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二高三几个自然是知道王况的神奇的,总能整出点神奇的事情来,这下见王况又要露一手,就都围了上来,那边孙铭前也一时间忘了还有客人在,头就直往王况这边扭。林翰一看,哟呵,敢情这个小郎的吸引力比我长安来的林家还大?我这还没说找你什么事呢,再说了,还有个主簿家的小郎杵在你跟前呢,你也不管不顾的?

        实在也是怨不得孙铭前这样失态,王况来客栈一年多,整出的神奇事情确实也多了些,虽说是已经十分刻意的保留了,但后世多年的生活习惯和所受的教育,总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露点在客栈众人眼中神奇的亮点来,比如说在客栈里的那口井上架起个叫榾栌的东西后,客栈里用水就方便多了,祝四娘子为这是常常夸王况,要以前,客栈用水都是她一人担当的,她可是知道提水的辛苦,虽然后来她不再提水了,但还是对王况赞不绝口。又比如说去年冬天,有一天客栈里火折子没了,前几天又是阴潮天,燧石也受了潮打不出火来,偏巧周边的住家灶堂里也都没了火,没处借火去。还是王况,去野地里的池塘上抱了块冰来,给磨成个古里古怪的中间厚边上薄的模样来,对着日头,硬生生的把一把干草给引燃了。林林总总的一年多来,大家都已经是认定,这王大郎必定是星君下凡来了,不然的话怎么连天火都能借得来?所以,客栈里上下,但凡王况要做点什么,总会引颈以待,看王况又搞点什么神奇事物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年多来,王况在客栈里可就是重点保护对象,那地位是比熊猫还要更像熊猫。

        看见孙铭前这样,林翰干脆也不说什么了,得,要看一起看吧,倒真是想看看这小郎怎么用纸就削得了筷子?

        王况让小娘子两手各握住筷子的一端,然后自己用一只手捏住折叠好的纸,高举起在头上,说到:“小娘子可握稳当了,我这可是要削下来了。”

        小娘子被他这一番神叨叨的折腾下来,已是将信将疑,心里是充满好奇,她双手又紧了紧,说道:“好了,你削吧。”

        说此时那时快,王况捏着纸的手落了下来,只见筷子应声断成两截,而小娘子是犹自握紧着筷子还没反应过来。被王况这一劈,登时就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朝着王况倒了下来,王况眼明手快,赶快侧身虚扶了一把,才好悬没摔地上。王况侧身也是有理由的,人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可不是他能碰的,侧身是为了让林翰等人看个分明:瞧瞧,我可没趁机吃这丫头的豆腐。见此情景,林翰暗自点头,好个精明的小郎,这么小就知道怎么不落人口实。再看王况捏着的那纸,却是完好无损。在场众人除了孙二高三一干人等是早知如此见怪不怪的模样外,林翰一行人是倒抽一口冷气:莫非这就是侠客口中传说的飞花摘叶也能伤人的高人功夫?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小把戏,王况在捏着纸的时候,食指很自然的伸直着,在旁人看来,那伸直的食指只是为了稳住纸张不至于左右飘摇,而真正的玄机就在食指上的,捏的时候,让纸和食指几乎并齐,纸只比指头多露出一点点,旁人看起来是纸削到筷子上,其实真正起作用的是手指头,是手指头把筷子给砍断的,而露出的那一点纸是软的,接触到筷子的瞬间就变形了,等离开又恢复了,所以没人能看出来,在后世,就有个警察竟然用这个对记者吹嘘说自己有从小就练就功夫,骗倒了不少人。但其实知道诀窍,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轻易的把筷子给斩断了。(诸位书友可以在你们的女朋友或男朋友面前试试,用百元新钞票更能唬人的,百元新钞的话,可以让钞票多露出一点来,大概1-3厘米左右,就会表现得更为真切。只是切记得一定要先在家练练,掌握好食指的位置和控制力道就是,这个不伤手的,也用不了多少力气,速度快点就行,很安全的,若能博美人一笑或博得白马王子青睐,千万别忘了给灰雀来点支持哦。)

        而王况的这一手却真真切切的把林翰他们给唬住了,看向王况的目光顿时就不一般起来,那几个护卫的眼光尤其灼热,恨不得立马上前去五体投地跪倒拜师学艺,只是碍于主家在旁,不敢乱动。

        此时小娘子也反应过来了,毕竟大咧咧惯了,也没在意什么和陌生男子接触的禁忌,这时候的她,即便在意也早就全抛爪哇国去了。更何况,若是她在意,也不会跟着大兄千里迢迢从长安跑到建安来玩了,到了建安则是连婢女也懒得带在身边,嫌麻烦。要不然刚才哪里还轮得到王况来扶她?小娘子已经完全的忘了男女之别,她抓起王况的手是左看右看,然后有抢过纸去检查,怎么也不相信这么软绵绵的劣纸竟然能把筷子给斩断了。

        看了半天,没看出个破绽,别说她了,就在后世,多少人见过这表演,饶是后世人见多识广也是啧啧称奇。

        “小郎好功夫。”林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总是个经年在外跑的商贾之人,见闻也是广的,他明知这其中必定有关节,但就是看不出玄机在哪来,心下也是暗暗赞叹,连连夸奖,又转头问孙铭前,“这位小郎是?”

        “哦,是我的疏忽,这是我家远房侄儿,前两年双亲故去,因此兄弟二人一路流亡来建安。我这侄儿自小就聪慧,可就是不爱读书,至今大字不识得一个,某甚觉惭愧。”这一句可把王况给真真切切惊出一身冷汗:敢情到现在为止,大家都还认为我大字不识一个?幸好幸好,这一年多来自己还真就没接触过需要读写的东西,否则这马脚可就露大了,他因为自己后世喜欢篆刻的缘故,繁体字是几乎都能认得,就连一些常见的篆字也能写,所以穿越来后,只要不是深晦难懂的正式文章,他也能应对。加上后世读书十几年,到了最后,对课本是深恶痛绝,见了课本就头疼,所以来唐后是下意识的避开读书这事,反正自己能识字就行了,虽然不会算盘,但至少鹅毛笔总是会做的,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做的话,那他这个工科重点大学毕业出来的学士可以一头撞南墙去了。以自己篆刻的功底,写出的字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至少也能拿得出来吧。要是以后需要用到文字的地方,自己没上过学堂却能做到,这该如何解释。想到这层,王况坐不住了。当下便说到:“伯父,非是况不愿意读书,只是这年来变故太多,二子又年幼,也就没那心思,如今得伯父照顾,总是安定下来,况正准备向柳老先生学文,况也知晓这科举之途遥遥不可及,且也没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就想,若能识得一文半字,日后也好行事的。就是不知柳老先生是否愿意教我这顽劣之徒?”

        “要得要得。”柳老先生,也就是家学的老先生是连连称善。他是爱屋及乌,王冼深得他欢喜,对王况自然也是高看一眼,更别说这年来王况在建安城民众眼中,除了喜欢听人吹牛外,倒也没恶名声,如今见得王况愿意“改邪归正”,他哪里还有不乐意的道理?孙铭前那两个儿子他都教了,多王况一个又少不了他二两肉。而且在他看来,这个王大郎很是有自知之明,要求也不高么,只要能识文断字就行,那还不简单?

        因此,王冼读书的事情也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定了下来,而且柳老先生还看出王况是个不爱受管束的人,就许了王况,不必到学堂坐着,有暇时来向他讨教就是。

      第二十二章 好大的一桶金

        事情就是这么邪乎,林翰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是带着俯视富来客栈的心态来的,林家在长安算不上什么排得上号的商家,但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做着生意,交结也广,说真的,像富来客栈这样的小客栈还真不放在他们眼里,要不是这次到建州采买秋茶扑了个空,本想说就此空手回去,后来听说建安富来客栈有种很神奇的友粉,用其做肉羹和汤效果是出奇的好,就抱着试试的心理来看看能不能采买些回长安贩卖,也不至于空手回去亏了个空。带上林荃淼也是想借着二弟林明在建安任主簿的威慑力尽量的压价,来前他已经打听清楚了,富来客栈卖的友粉可不便宜,一斤也要五文钱,比一斗米还贵不少,虽然明知这友粉就是类似于葛粉之类的东西,可就是怎么打听,耐何人家富来客栈早有先见之明,种植那作物的园子是围的老高的围墙,还有几只恶犬在院外四周的房舍边虎视眈眈的,根本是无法靠近,四周看守的人也被他收买了一两个,可他们根本没机会进园看看,也不知道里面种的什么,因此来建安已经几天了也没能打听出是用什么做的。

        可现如今,被王况这么一搅和,他们的心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观察下来,孙铭前虽然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分明就是不把送上门的生意看在眼里,看样子,这生意还不如那个小郎王况更能让孙铭前上心。你看那小郎一有什么动静,这孙铭前的注意力就全吸引到那边去了。这小王况究竟是哪点让孙铭前如此的疼爱呢?林翰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客栈那众人对王况的态度,就知道王况在客栈的地位那是非同寻常了。看来,拿下这个王况是关键,得先讨了王况的欢喜了,那生意自然也就好说了。

        都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林翰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十几二十年了,这么细细一寻思,心里便有了底。决计先搞好和王况的关系,再来谈生意。这下却被他误打误撞的撞对了,要说富来客栈这段时间来,只要是不让孙铭前伤根动本的事情,王况直接就可以做主,但这事也就孙掌柜和孙铭前两人暗中商定,旁人是不知晓的。

        林翰心里有了主意,就扭头冲苟十九低语几句,苟十九听完脸上是惊疑不定:东家怎么也这么对这个王况看重?莫非是看上了他那手功夫?可那毕竟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呀。嘴上却不敢说什么,招手叫了个护卫过来吩咐了声,那护卫就飞奔出门去了。

        事情到这份上,林翰也不急着和孙铭前说明来意了。只顾和孙铭前在那东拉西扯说点从长安来一路上的见闻什么的。孙铭前呢,鬼精鬼精的他其实也早就猜到了林翰的来意,只是他既然不提起,自己也就不说破,再说这林翰正在说着的东西不正是王况喜欢听的么?那自然就由他说去。倒是林家小娘子这会不闹了,她还在琢磨王况是怎么把筷子斩断的呢。

        不大工夫,那护卫就带了一个包袱回来,交给了苟十九,苟十九又递给了林翰。林翰这时候才收了话题,对孙铭前说到:“某自长安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只带得些宣纸,原是给我侄儿备的,只是他也用不了这许多,正好匀一刀来当做王家小郎进学的贺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这礼物可不算轻了,一张宣纸如今在建安也得卖到十文以上,抵得上寻常人家一个月的米钱。就是在后世,宣纸也不便宜,王况还记得自己离家到县城上初中的时候,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十元钱,而那时候一张宣纸就要卖到一元,宣纸的价格一直到了九十年代才慢慢的相对普通人的收入来说降了下来。那时候的王况,偶尔碰到美术课要用宣纸,就会买整张的宣纸来,裁成小张的零卖给同学们赚点小钱,为这,他班主任还写了封信告到父母亲那去,说他剥削同学。八十年代的时候,剥削这个词还是很敏感的,结果害得王况连着几个月被同学们嘲笑。现在想起来王况就来气,自己经商的头脑就这么被扼杀在萌芽中了。如今这林翰给的一刀宣纸,那可是一百张,算起来这就价值一贯钱了。更何况在建安,宣纸也不是说你有钱就能买到的,一般都要跑到淮南去才能买到,所以说这礼物是不可谓不重了。

        王况本想推辞,但一想,据柳先生说,王冼如今已经开始写些小文了,正是需要用纸的时候,而且有时候碰到有好书,也需要抄写一份下来,书在建安依旧是稀罕物,按王况猜测,整个建安的所有存书加起来恐怕也没到百本,根本赶不上后世一个普通人家随随便便就能凑出的藏书量来。

        孙铭前自然是由得王况自己做主,既然人家礼物已经送来了,他也就不好再装糊涂,便道谢道:“如此就谢过了,如某猜得不错的话,林大郎此次来可为的是友粉?”

        果然上道,这礼物送的就是立竿见影,一刀纸在长安还算是有点拿不出手的礼物,可在建安,瞧瞧,一送出去,这孙三不就不再和自己扯东扯西了么?还是未开化之地啊。林翰心喜,看来找对人了,这次说什么也得多捞点回去,最好能赚上一笔,若是此次采买回去的友粉能卖出好价钱,以后就多了条赚钱的路子了,茶叶不好做啊,林家在长安又算不上权贵人家,根本无法和那几家抗衡。既然孙铭前不再和自己躲躲闪闪了,那自己也就直说了。

        “正是为此而来,听说如今这友粉仅贵店有,剑南及关中等地还没有,某想采买些回长安看看,试着能不能打开销路。”

        “既然如此……”孙铭前沉吟片刻,转头冲一边站着的王况说到:“大郎,这礼物可是送给你的,你既收了人家礼物,那这事你给个主意罢。”

        如果能趁此机会和林家搭上线,将来对王况的前途的助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孙铭前明白这点,林翰送出的宣纸给了他个由头,正好把王况推到台前来,名正言顺,就不会有什么闪失。以后孙家能否进一步的发达,可就看王况的了。

        见孙铭前把事情推给王况做主,就更进一步的让林翰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王况果然是重要人物,为一刀纸,就能把一个重要生意的决断权交给他这么个小小少年。看来孙铭前是有意培养他了,此子必定有不寻常之处,否则孙铭前不会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用而培养王况。

        王况也没推辞,从刚才发生的一切细节中,他发现,建安主簿林明还是很有能力的,并且林家在长安也必定不是什么大家,否则他林明也不会来建安当个小小的主簿了。如今自己正缺少一个靠山,如果这次和林家搭上线,那么倒是可以用自己后世的经验为林主簿出出点子,多捞点政绩,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大靠山,也是可行之路。这样就起码有个十年八年的时间来慢慢培养王冼,只有王冼出息了,才会是最可靠的靠山。在这之前,如果有他的帮助让林家成长起来,这一同成长的盟友还是应该靠得住的。

        心里这么一转,也就有了主意,便说:“小子先谢过林郎君厚赐,不知林家此次采买这友粉是普通采买呢还是想更进一步?”

        “哦,怎么说?”林翰很是奇怪,自商周以来,凡是商贾不都是到一地买了货运到另一地卖么,还有什么“进一步”的?要真说有再进一步的,那就是林家自己制作友粉了,可这跟本是不可能的,富来客栈能将这下金蛋的母鸡拱手相让?

        “是这样,除了普通采买外,还可以独家【创建和谐家园】一地的售卖权,也就是说,以后某个地方除了林家,我们不再向其他人供货。另外,有件事想必林郎君也是知道的,这友粉虽说价高,可毕竟和茶叶等物无法比拟,一斤友粉从建安运到长安,怕是运费也是不菲。”

        “独家售卖?这个主意不错。至于运费,倒也是个难处,从建安到长安,路途千里,算下来,一斤的运费也要五六文钱,若是遇到坏天气,怕是要到十文以上。”林翰有点不明白了,“这和运费有多大关系?运费高我卖贵点就是了,既然是独家售卖,只要你这友粉真正的好,也是不愁的。”这话说得也是没错,不说别的,就说普通的盐吧,在沿海产盐地,一斤盐只需三五文就能买到,而到了长安,那就是十几文了。而盐又是怕潮的,不似这友粉,听说并不是很怕潮,受潮了及时的晒干就一点影响都没有。

        “如此小子就放心了,只是这独家售卖的话,友粉价格恐怕要更高些。”王况这话一出口,把孙铭前吓了一跳:小祖宗,你还抬价?枉费这么个好机会了。心下暗暗叹息,得,没戏了,这送上门的生意怕是要泡汤。

        林翰也是脸一暗,敢情我那刀宣纸白送了?从来只有买得越多价格越低的,没见过买得越多价格越高的,这做的是哪门子生意?他正要开口说话,王况就解释了:“既然是独家售卖,比如说,林郎君拿下了长安的独家售卖权,那么往后就连我们富来客栈也不能在长安售卖了,这售卖价格自然是由你们自己来定,而我们富来却是少了一地的售卖渠道,所以,这价格自然要高些,但如果林郎君不拿下独家售卖权的话,往后我们富来也是可以在长安开店自己售卖的,还可以供货给其他商栈,若是您拿下独家售卖权,我富来客栈自此后将只零卖,零卖价格自然比独家售卖价格要高许多,这么一来,林郎君也不用怕有商贩零买了运去长安售卖了。这其中的关节不用我说,林郎君也是明白的。”言外之意,你要不高价拿下独家售卖权,那往后我们富来去长安和你争,那你是争不过的。虽然说他有了培养和林家关系的想法,可并不想因为这个来刻意的巴结他们,不然以后做事情就都处处落了下风了,盟友就该是平等关系的,更何况,人家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自己和林家目前也并没达成一致,没必要手软,该宰一刀还是要宰的。

        “好哇好哇,孙三郎,你这个侄儿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林翰几乎都不用想,王况一说就明白了利弊关系,心里暗暗佩服,直冲王况挑起大拇指,对孙铭前说。

        “如此,某便拿下长安城内及京畿,关内两道的独家售卖权如何?只是这价格?”

        “这个林郎君放心,我们目前售卖给其他商人的价格是五文一斤,自此后,我们只零卖,价格决不低过八文,给你们独家售卖的价格算六文一斤如何?”六文和八文,这中间两文的差价,至少可以保证林家在长安只赚不赔了,旁人买八文一斤的去长安卖?能争得过六文一斤的成本么?

        “如此甚好,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某此次并不准备多买回去,这还得先卖试看看,这么着吧,先进个五百斤吧。若是好卖,某马上派人来大批买进。”

        “呵呵,跟林郎君透个底,今年您要是想多买恐怕我们也拿不出来,这友粉也不过是前年才开始有的,去年一年我们也只做得不到千斤,要量大恐怕得等明年了。明年产量应该能有个几千斤吧,是吧伯父?”

        “是是是,明年一定会是足量供应。”孙铭前明白王况这是暗示他明年又得加大种植番薯的量了,看来得抓紧买些地来,趁如今冬闲着,赶快都围起来,还要多加派人手,好在自己城外庄子上的人手还是够用,也都是跟了孙家几辈的可靠人。

        唐时商人之间谈生意均靠的是口头协议,商人们绝大部分也都讲究承诺,若是这点信义都没了?以后谁还敢和你做生意?因此谈完后,林翰又坐了会,就起身告辞离去了,采买的事情,明天自然会有苟十九来做。林家小娘子还一直在思考中,被她大兄牵了走也是很机械的走着,快走到门口了,突然醒了过来,扭头冲王况嚷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用手指对不对?对不对?”

        王况满眼赞赏,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沦为乞丐的李大胆

        苟十九第二天就带了人过来运走了五百斤的友粉,王况早在当晚就口述,由孙掌柜执笔记录下了满满几大张纸,介绍友粉的功用和详细用法及储存办法,苟十九是如获至宝,掏出块锦布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个严严实实,又小心翼翼的揣怀里,完了还不放心,特地把两个一同来搬友粉的汉子给叫到身边一左一右的护着回去了。他可明白这几张纸至关重要,有了它们,回到长安后主家就可以挑有合作价值的酒肆食肆来扶持,不用两年,林家在长安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了。被林家提走了五百斤的友粉后,富来客栈自己剩的友粉也就只得几百斤了,按一天用两斤算,要坚持到明年夏末新一季的番薯收获还大概需要四百斤,如此一来,能卖的也只得三四百斤出头的样子,正好,就作为提价的契机。

        苟十九回去后不久,林荃淼又登门拜访来了,这次他来带来了他父亲林主簿的意思,大概意思就是多谢富来客栈的慷慨,把友粉用方详细告知,往后若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地方,只要合理合法,定不会让富来客栈吃了亏去。这回总算是勉强的和林家搭上了线,王况让孙掌柜出面表示为感谢林主簿厚爱及林荃淼亲自跑一趟,往后林家有什么酒宴从富来客栈定菜的话,一律六折,还给了林荃淼一个牌子,这个牌子不同于以往王况给出的那种换一壶酒吃的木牌,这是个铜铸的牌子,上面有王况做的特殊标记,凭此铜牌,来客吃酒,甭管你带多少人来,一律打七折,若是林荃淼自已一人来的话,一律全免了。

        这下可把林荃淼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虽然面上还是要矜持矜持,但那心里已经是早飞到州学学堂了,盘算着赶快回阿爹那交了差去学里带上几个人来显摆显摆,让他们看看,我林大才子在建安是多受欢迎,连富来客栈都要给我面子。要知道,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能在富来客栈吃酒打折的,也就是刺史和别驾等位高显赫之人偶尔来吃酒时能打打折,可他们有我这么一块铜牌么?还不限次数的。

        王况这么做是有他的打算的,王冼目前跟着柳老先生,进步很大,才一年多时间,就已经能做小文了,虽然只是那么几十百来字的小文,可毕竟已经很不一般了,做得好坏姑且不论,光这学习速度,在建安诸多学子里,那也能挤进前百了。按柳老先生的说法,王冼的聪慧和那些大才子自然是比不上,但比起普通学子来也是出色的,将来考上进士科没什么把握,但若是朝中有人的话,那还是大有希望的。因此王况现在就得为王冼做好准备,先让他多结识些建安的才子骚客,往后才有机会结识更多的名士,虽然王况认为天才是百分之八十的悟性加上百分之十的努力及百分之十的机遇,但这区区百分之十的机遇却是最重要的,若没机遇,你再好的才能也是白搭,不然这天下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怀才不遇的郁闷人士了。常说百巧千穷,说的就是有才能的人往往都是过着穷困的日子,没有关系,没有靠山,不穷困才怪呢。古往今来,真正有大才而能被赏识的那也是屈指可数,而其中又绝大部分人靠的是有一张有效的关系网,不说别人,诸葛亮够有才吧,可若他没有那么多的同窗,拜的不是名师又没得水镜先生的推荐的话,恐怕也是不会被刘备看上眼的。其他绝大多数人也都被埋没直到终老。

        在王况看来,做官不是看你有多大才,而是看的你有多大的关系网,这个放在任何国家,什么时候都是四海皆准的,因此有才没才倒是在其次,有了关系网帮衬着,即便是庸才也能把你捧成大才。如今有了林荃淼这个引子,王况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给王冼搭好一座桥的机会。

        再说了,和林荃淼搞好关系,也就是和林主薄搞好关系,王况已经把林主薄列到了可培养的未来靠山名单里了,这也是为林主薄日后宴请上官提供方便之门。

        有这么几重意思在里面,所以这铜牌是非送不可的,要不是怕林主薄起疑心,王况甚至想直接给个全免单的牌子了。

        林荃淼倒也不大好意思当日就带同窗来富来客栈吃酒,而是过了两日才带了几个同窗好友过来,孙掌柜也约略知道王况的打算,王况这么做对富来客栈也是大大的有好处的,因此也就吩咐妥当了,厨房里给的菜那是分量十足,跑堂的高三几个是殷勤至及,让林荃淼很是露了一番脸,直把他几个同窗羡慕得是盯着林荃淼的胸前眼睛大放绿光,那里可是有个能打七折的铜牌牌,听说到目前为止全建安也才这么一块呢。

        这日一早,高三又如同往日一样起了个大早,将堂前整理完毕后去开店门,如今富来客栈已经有开始对外供应早点了,清粥卤菜的搭配着,还有几样咸菜供应,卖得也不贵,按王况的说法,这是培养客人把客栈当家的感觉,时间长了,就会有很多食客想吃饭了自然而然的把富来客栈当做首选之地。有那不愿早起的家境稍宽裕的人家,如今已经是固定到富来客栈用早餐了。

        才取下几块门板,高三就见一个人蜷缩在客栈边,身上的袍子已经是破破烂烂的脏兮兮的,这人已经是不醒人事,但双手却是紧紧的捂着一个小包袱。富来客栈自从王况来了以后,对乞丐那都是能帮的就尽量帮一点,如今高三见了这么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别说被小东家看见了要罚他,就是高三他自己也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乞丐,还是病倒在那个听说小东家呆过的道观里头后,被逛到那里的小东家发现后带了回来养好病,见他伶俐就留了下来的,现在见到一个乞丐倒在门前,那侧隐之心自然也就起来了。

        顾不上继续下门板了,高三赶快跑回堂后,把另一个也是新来不久的伙计叫了来,把那乞丐抬起放到堂前一张几案上,又跑厨房化了一大碗的热糖水来给他灌下,准备等这乞丐醒了后,给他找件旧衣裳并几个馍打发走就是了,这种事情用不着通知管事孙二和孙掌柜的,一直以来,客栈里都是这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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