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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王况不得不佩服经济规律的牛气,自己只是在旁做了下引导,给了建安人示范着走了两步,接下来的发展都不需要王况刻意去做什么,人们就犹如是那闻到蜜香的蜂蝶一般蜂拥而上,这天下,没几个人和钱有仇的,即便是逐利之心有违孔老夫子的教诲,但咱一没那济世之能,二又不荒废田园,就是想让日子过得舒坦点,让小孩子过年有新衣穿,有肉吃,这不为过罢?
因此上,即便是有那么几个建州的老学究直摇头说什么有违教化之类的,人们依旧是该干嘛干嘛,老学究们你说你的,某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回转了身,继续赚钱去也。
这一年建安和唐兴的变化比起去年来明显了太多,街道整洁了,路上行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去年还只是小孩子欢言笑语的,因为去年经济才好转那么一点点,大人们有了点钱,就都首先用在了孩子身上,今年余钱更多了,大人们也开始给自己花了起来。
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去年,人们还有点心存疑虑,有点钱,就想攒起来万一有什么大用,但是看了一年,他们发现,嗯,这赚钱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得,别攒着了,花一点吧,阿爹阿娘辛苦操劳一辈子了,也该享受下了,所以今年街上穿新衣的老人们比去年多了许多。有些人家,余钱多的,干脆,请人给老人重新雕了根漂亮的拐棍,把以前的竹杖木棍给换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建安的竹雕师傅很是吃香,结果到了后来,干脆,有两个就开起了竹雕店铺,里面卖的全是竹雕的东西,笔洗,笔海,笔筒,拐棍等一应俱全。
外地来的客商也相中了竹雕,渐渐开始有商人从建安贩了出去,在竹雕店刚开的时候,王况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所有的竹雕品上,都落上“建安XXX”的款,要不了几年,天下人就都会只认建安竹雕了,当然前提是他们的技艺要好,这点王况也跟他们说得明明白白,若是你技艺不好,别地的人学了你的做法,不用几年,你们又得另谋出路了。因此这些竹雕匠人们也很是努力,竟然也学了流水大席的样,搞什么评选活动起来,这个王况可是没出个任何主意的,全是自发的。
制瓷业也有了突破,建窑一直是古代名窑之一,只是什么时候有名起来的王况不知道,现在建州六县里,建安占了州府的优势,提前发展起来,唐兴有桂花金桔,不用两年也能发展起来,其他县都还没怎么动静,一口气吃不了一个大胖子,因此王况的下一步动作还是放在建平。
建平有建瓷,有建莲,这两个优势是一定要利用起来的,所以,年初的时候,王况就去找了建平当地的窑主,说是若他们能烧出雪白如玉的瓷来,他以宣德郎的名义担保,一定能让建瓷成为名品贡品,还跟他们指明了九江一带有好瓷土,结果这才入秋,建平那边就传出了好消息,说是烧出了白瓷,虽然达不到雪白如玉的地步,也还都是废瓷,但至少,路子是对了,烧出废瓷王况猜想主要还是温度有关,但他并不懂烧瓷,只能由得那些窑主自己去慢慢摸索。
建莲暂时没法大量让人种,道路不畅通,东西运不出去,种再多也是没用,只有等路都修好了,能一直到大江都畅通无阻的时候,才是建莲大面积推广的时候,才会有销路,不过建平的路子也算是基本定了下来。
只有建平县令,说实在话,王况有时候甚至有想【创建和谐家园】的冲动,那就是个典型的老夫子,动不动就说天下以农桑为基,王况鼓动人去烧瓷是这也不合规,那也违矩了,要不是看在他为官还算清廉的份上,王况真想让黄良参他一本,把他给撸下来。同样是老头子,而他年龄还没黄良大呢,怎么就这么不开化呢?
好在这老头也算识趣,知道自己和建州诸官员不合群,早早的表明了这一任完了就致仕回家抱孙子去,算算只有一年多的时间,黄良才没和他为难。
其实也不能全怪建平县令,作为一地的父母官,他骨子里还是希望自己的治下人们能够安居乐业的,但因为烧瓷可以说在三两年内,是无法让建平就起步的,建平要起步,关键就在建莲上,而建莲的推广又要等到道路畅通起来后才行,所以,建平县令自然就看不出建平有什么未来,眼瞅着建安升到了中县,唐兴又傍上了宣德郎,不两年就能有结果,作为同样紧靠着建安的建平县令,他哪能不急?
之所以总是在挑刺,其实他也是在暗示王况搞点什么速效的产业出来,比如说搞出个能和辣椒媲美的种植什么的,但王况又不是神人,能搞出什么?辣椒能得来,已经算是撞了大运了,依据王况的估计,李大胆应该是被那一阵的狂风吹越过了菲律宾群岛,到了一个离澳洲很近的小岛上,而澳洲土著早就和美洲有来往,所以李大胆这才得到了辣椒,若是没那阵几天几夜的狂风,李大胆可能永远也别想得到辣椒的。
而辣椒和莲子不同,莲子只是一种食物,辣椒却是调味品,一种食物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品那是几乎家家都要的,所以,辣椒可以全面推广,不用愁市场问题,而莲子,在如今大唐的经济条件下,市场并不是很大,只能小面积种植。当然,东南亚诸岛上是有很多香料,但几乎都是没法移植到大陆来的,或许有那么一两样可以,但王况可不想再去冒险,自己又不是玉帝老儿,上天不会总眷顾自己这边的。
但是,王况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许多东西,比如说建安的锥栗和唐兴的薏米,一直到了秋收完了,岑余子让慎家派人给王况送了一袋东西,说是唐兴百姓知道小东家喜欢新罕东西,这两年为百姓又没少操劳,怕小东家累坏了身子,就挑选了最好的米仁给送过来,说这能补气。
在收到米仁的时候,王况这才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家乡石陂,家家的田埂上是种满了这个当地叫米仁,学名叫薏米的东西的。那个时候,大家都穷,没人能买得起首饰给孩子,有些爱漂亮的女孩子则用了一根线,将成熟了后表面滚圆发亮又带了褐色条纹的带壳米仁穿了当项链,男孩子则穿了当手链来戴。看来,许多东西自己都没发现啊,也是因了米仁,王况就想起了建安的锥栗来,这两样东西,可以说在后世都是全国闻名的,几乎各地有卖薏米的,都会打出正宗浦城薏米的招牌,卖锥栗的也会打出建瓯锥栗的招牌。
米仁的壳厚且硬,又光滑,很不容易脱去,但是,有水车啊,只要把水车改造下,就可以用水力来给米仁脱壳,而且,米仁可是八宝粥里最不可缺的一样,几乎所有做八宝粥的人都会选用米仁,可能是因其有嚼劲,Q的缘故吧。
锥栗呢,嗯,搞个糖炒栗子,绝对畅销。板栗几乎全国各地气候适中的地方都有,但锥栗却是建安最多,锥栗不管是口感上,甜度上,都要胜过板栗许多。而且,栗子这东西,刚新鲜采摘下来的反而不是很甜,用当地话来说,必须得“饿”上几天甚至十几天,才会更甜。如果保管得当的话,做好通风,栗子的储藏期能有两三个月,有这个条件在,那么又可以向全国开枝散叶的撒出去了,到时候,建安小食又多了一样东西可卖。
想到就做,王况当下就派了人去把慎戥和岑余子请了过来,又让人去乡下收集锥栗。在等岑余子他们的同时,自己则动手做起了水车模型,到时候,工匠只要按模型放大做出来就可以了。同时又叫人去把王冼叫了过来,让他跟着自己看做模型。
王冼这段时间被柳老夫子管教得更严了,柳老夫子已经发了狠,一定要让王冼日后金榜题名,用他的话来说,冼读书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但是他有常人所不及的灵活头脑,经常天马行空,一个命题往往能被他引出意想不到的结论来,就冲这一点,已经够了,更何况还有个王二郎在呢,有王二郎保驾护航,王冼日后想当不成官都难。
王冼这会正被柳老夫子压着练字,文章差点没要紧,但是若字差了,那就是致命的缺陷了,当初柳老夫子年轻时落选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就是字写得不够好,身处建安,基本没什么好字可以临,所以他后来就发狠练字,四处找临贴,不管有名没名的,只要字好就行,正暗合了后来总设计师说的那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过等他字练好了,也因为年龄太大,没机会去考了,朝廷自然是没有限制科举年龄,但是,年龄太大,录取的机会却是要少得多。所以,柳老夫子干脆就不考,转而寻思着能不能培养出一两个可以光大门楣的【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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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岑余子和慎戥就带了几个随从策马赶来,要是在外州,岑余子没得到刺史的召见,就这么赶到州城,那是要被弹劾的,这就是这时候的规矩,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就得在你的位置上呆着,但在建州,却是没这么个顾虑,王况想叫哪个地方官来,只要他会来,事后黄良都会给补齐了手续,更何况王况的品级摆在哪,也算是上官了,又有李老二放手去做的暗示,那就几乎谁也参不动王况,再说了,现在在建州,有谁会愿意去参王况呢?即便是临近的饶州,衢州也都时不时的加紧了和王况的联系,想着王况帮他们一帮。
他们到建安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半夜,休息一晚,就早早的就来找王况,王况正睡懒觉,也没办法,只能早点起来,他理解岑余子和慎戥的心情。虽然水车并不急,但如果换个位置,假如换了是王况,心中若是有很大期待的话,他也是睡不着的,会一早的去求证。
水车模型很简单,岑余子在长安都已经见识过真正的大水车,但王况要让他看的是和水车连着的一根长轴,长轴上每隔一段,便错开一个角度镶嵌了一块拨板,拨板压在一根中间固定在转轴上,一头铆了像是锤头的大木桩,此时是木桩那头重,木桩则是压在王况用小砖头刻的石臼里。随着王况转动水车,就见那木锤在拨板的拨动下,一下一下上下错落有致的在石臼里捣了起来。
演示到这里,岑余子已经明白了,这就想带了模型回去,被王况拦住了。光有水车臼是不行的,还得让米仁找到销路才行,销路自然就靠八宝粥了,八宝粥八样,基本都是五谷杂粮,加上糖,比起白粥要好喝许多,尤其是里面掺的莲子,花生和龙眼,可以说是色,香,味都有。
当然,八宝粥从来就不会有固定的配比,说是八宝,但有的甚至可以加到十几样之多,若是原料不够,少那么一两样,也是可以,名是这个名,料未必要用固定的料,即便是同一个人,不同时间做出的八宝粥也是不同的。王况就很鄙视,曾经有个自称【创建和谐家园】的,说什么八宝粥就该放什么放什么那才叫正宗,我勒个去,你怎么不说你身上穿的所谓唐装是不伦不类的呢?你怎么不说用高压锅压八宝粥就是不合规矩呢?
头晚,富来客栈里就已经得了王况的指示,今天一大早就早早的把八宝粥炖上了,有虹豆,花生,莲子,糯米,扁豆,米仁,大枣,都是常见到的东西,加上等吃的时候再放进去的桂花,凑成八宝。其中的米仁和莲子,那就是为以后埋下的伏笔了,人都是会跟风的,只要八宝粥的做法传了出去,一般人学去也都是会下意思的和保持原样,要时间长了之后,才会有人慢慢的尝试着去改变。
八宝粥的做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就简单在,如果你图方便,将所有材料一股脑的倒进去熬煮就行。难就难在,你想做出一碗软糯适中,又滑口又Q的八宝粥来,就要分时分段的投料,难煮烂的最先下锅,要到一定火侯了,再依次按煮烂所需工夫的程度放下其他材料,而随着材料的变化,放的顺序也是跟着变化的,比如说莲子,你若是放的新鲜莲子,那就要最后放,但若是莲子干,那就必须和花生差不多时候放,花生也是一样,新鲜的后放,若是采了晒干的就要先放。
一般地说,只要试过几次,大部分人都能很好的掌握投料时间,当然了,你要是没时间,找个高压锅,材料全丢进去一压,也是不错的,味道虽然差那么一点,但也差不到哪去。
让如花去客栈里,叫人把早就熬好了的八宝粥端过来,一揭开食盒盖,就清香四溢了,再加上桂花蜜,则是香上加香,岑余子和慎戥昨日连夜奔波,加上早上又起得早,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这八宝粥一上来,每人都顾不得烫嘴,一下就连喝了三大碗去,这才开始细细的品起来。
王况详细的跟这俩人说了八宝粥的做法,岑余子在政坛上摸爬滚打年头也不少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水车和八宝粥存在的关连,以后只要大家都喜欢喝八宝粥,那么,再用水车加工好的米仁就不愁没了销路。等到最后听王况说,米仁其实可以不用种在地里,只要种田埂边上,并不占用农田后,就更加坚定了他要回去推广的想法,自然这推广从慎家开始是最好的了,现成的榜样,不愁第二年别人不有样学样的种起来,不占用农田,又能多产出,没人会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的。
送走了岑余子和慎戥,王况又让家人去把林明请了过来。
锥栗郊区里就有,昨天家人去收的时候,百姓们一听说是小东家要的,连钱也不肯要,说是敢要钱,就跟那个家人急,这么着,都不用那家人跑,你送一袋来,他送一篮来,最后足有两三百斤。正好,王况就干脆把几家建安小食的掌柜都叫了过来,要当着他们的面炒糖炒栗子。
这时候的人吃栗子并没那么讲究,都是直接用水煮熟了吃,这样煮的栗子,糖份会被溶解出来,栗子肉就没那么甜,而且因为是湿的,口感也是不好。
人都到齐后,王况为了快速解决,直接拿了把木锤,对着锥栗一个个的砸了过去,把锥栗全砸裂了,对围观着的说:“要好看的话,可用刀割开个十字口子。”
王况没砸多少,只砸了大约两斤左右,早有秋香一听有新的东西吃,乐不可支的给王况架起了炉火,取来小铁锅,如花则按王况的吩咐把整钵盐都端了过来。
将铁锅支上,整钵盐都倒了进去,再将砸好的栗子也倒了进去一起翻炒,一直炒到听到锅里传出哔啵声了,这才起锅,用筛子将盐筛去,洗净了锅后,将炒好的栗子放进锅内,洒上一勺的糖,边炒边说:“这糖可多可少,只为的是用融化的糖浆能将香味裹住。”
小火一直炒到糖都熔化裹到栗子上薄薄的一层,王况这才住了手,将栗子盛出来,这裹了糖的栗子一下就油光铮亮起来,非常的漂亮。
“这盐亦可用米粒大小的细卵石代替,若是用细卵石的话,石头必须洗净,不过用细卵石时,就可直接将糖加到卵石上,不必再分离出来直接炒。”见到众人看到一下用那么多盐有点心疼的模样,王况才想起来这时候的盐可是贵的,谁舍得这么用?就补充了一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绿豆
至于说糖贵不贵,这倒是不用愁,这个时候的糖肯定比盐贵,但是,想想下,糖炒栗子这个名,用糖诶,卖贵点也就没什么。
至于销路当然更没什么,本来就是小食店里多增加的一个小吃,只是为了额外增加点收入而已,山上栗子多的是,季节一到了去拾捡就是了,王况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就去山上拾的,后世七八十年代经过那么多年的滥砍滥伐都还有很多,更不用说现在了。
事实也正如王况所料的,因为这时候的栗子都是用煮来吃的,栗子肉外的一层膜和肉很难分离,吃起来非常的麻烦,小孩子不小心还会将膜吃进去,膜上还长满了绒毛,吃到喉咙里,会难受上很久,所以尽管栗子味美,但时人对其却是敬而远之。
而经过炒的栗子,由于在炒前将壳砸裂,炒制的过程中,栗子肉的水份便通过裂口蒸发了出来,栗子肉便缩小了和膜很自然就分离开来,所以吃的人只需要轻轻一剥就可以了。
本来那几个小食店掌柜见王况拿出的是锥栗,便不抱多大希望,但是等到王况一炒完,示范着用手轻轻一剥,一颗囫囵的栗子肉便呈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的眼睛便亮了起来,连忙匆匆告辞去了,都赶着要收些锥栗上来。
锥栗的成熟季节早就过去了,现在山上是不可能再有了,一般人都是去拾捡起一些来放家中以备万一哪天没得吃了,也能拿来骗骗小孩子的,至于山上其他的,早就烂得个一干二净,哪里还能剩下?因此上,等到年尾了,那些在外地开小食店的人来了后,大家一起收,那价格不就起来了么?还是早点多收些,即便是用了两斤的米面去换一斤栗子,那也是合算的。如此美味的东西,现在把吃的困难一下解决了,还愁卖不出个好价钱来?
不过他们却是忘了,他们身在建安,想在糖炒栗子上多赚钱,却是不大容易,炒栗子的程序并不复杂,一看就会,而且稍微聪明点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变通的法子,将栗子砸开后先煮熟收水,再炒干到肉和膜脱离就可以,这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样,一捅就破,关键就在于让栗子肉缩了和膜分离。至于说先煮再炒后味道没那么好了,但是总比花钱去买好多了吧。
因此上,他们要赚也只能赚那些个贪嘴的食客的钱以及外地来的客人的钱,但这有什么要紧呢,能赚一点也是一点。
王况的最终目的还是想搞栗子的人工种植,山上多是多,但很多都是在深山老林子里,去拾捡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而且,野外长的,终究是没有人照料,收成是不定的,人工种植则要好了许多。
栗子不同于其他的果子,确切的说,栗子不是果实,而是种子,在栗子外面还有一层的果肉和果皮,不过这果肉果皮是没法食用就是了,果皮外还长满了尖刺,别说是野兽,即便是人一不小心都要被扎得生疼,所以不用担心有飞鸟走兽来偷吃,只需要定期的去铲铲草,压点农家肥,如果没有什么病虫灾的话,基本上收获就能不少。
也不用刻意去引导人们种植,随着糖炒栗子的流传,栗子的需求自然就会慢慢增长起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想到去种它,这样也不会因为一下子种植太多而导致果贱伤农的事情出现。
实际上,闽北一带还有一种和栗子差不多的作物,当地叫做“苦珠”,其长得最大的也不过小指头那般大小,最小的则和黄豆差不多,形状和外观与栗子差不多,但比栗子圆,其味微苦,历来就没人种植,也没多少人吃,不过苦珠还是有一种淡淡的香的,所以一般人家也就偶尔去捡点来吃吃,形成不了市场,王况也就没做这个打算。
也不知道王况要完婚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离年关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有不少在外地开小食店的建安人回来了,说是一定要赶上小东家的大婚之日,其中一个给王况带来了他一直忘了的东西,绿豆。
在见到绿豆之前,王况一直以为这又是个外来物种,也没仔细的去找,等见到了,一问才知道,早在汉时就已经有人种绿豆了,不过种植并不广,仅是作为一种粮食的补充而已,因为绿豆不易煮烂,费时费材火,这时候的糖又贵,没加糖的绿豆还不如白米粥好喝,所以也就没多少人吃,更没多少人种。
难怪在长安,王况就没见过绿豆,不过,既然有了绿豆,那就可以压绿豆芽了,绿豆芽的产量比起黄豆芽来要高得多,一般地说,一斤黄豆可以压出至少三到四斤豆芽(这里指的是南方压出的长了一寸多两寸的豆芽,不是北方那种只长出一公分的黄豆芽),但一斤绿豆则至少可以压出六斤来,这还都是没加任何料的情况下,若是后世那种黑心作坊压出的加了这个加了那个料的压法,一斤甚至能压出十斤来。
绿豆压出的豆芽没有豆腥味,许多人不喜欢吃黄豆芽,但基本上不会有人拒绝绿豆芽这个味道。
两种豆芽王况都爱吃,黄豆芽吃的是个嚼劲,口感充实,而绿豆芽则是取其汁多且脆,两种豆芽的口感不同。
为什么生产豆芽是叫压豆芽,这和其过程有很大的关系,大抵上,人们都是用了个底下开了许多孔(或者说不开孔,而是在做木桶时不做结实来,让其可以漏水)的木桶,先铺上一层厚厚的棕树叶或是粽叶,也有人是铺稻草的,但铺稻草压出的豆芽味道不好,再铺上泡好的豆子,然后再在上面铺上厚厚一层新鲜的棕树叶或者粽叶,要厚,保证以后浇水时候水是慢慢的渗下去的。
铺好后,再削几片比桶内径略长的竹片,交错着压在上面盖着的棕叶上,要压实卡紧,每天早晚两遍或者早中晚三遍浇水,浇水量视水漏出的速度而定,漏得快就浇水勤快些,不过要是漏得慢了,那压出的豆芽就有比较重的腥味。以后随着豆子的发芽,自然就会慢慢的将棕叶拱起来,等拱到和木桶高度差不多齐平了,豆芽就算压得了。
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来压芽,比如说虹豆扁豆等等,但是,压芽也是要考虑效益的,你比如说用虹豆压出的芽,味道和用黄豆压出的没太大的差别,但是,虹豆本身一是营养丰富,压了芽不就浪费了?二是虹豆价格本来就比黄豆贵上许多,用它压芽也是大浪费,这一叠加起来,用虹豆压芽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除非说是对口味特别挑剔的人,想换换新口味新吃法,偶尔为之。而花生压的芽是因其味道独特,有特有的花生香味,花生芽也粗长,所以用花生来压芽倒是可行。
找了木匠,箍了十几二十个木桶,一天压两桶,这样一来就可以一直轮换着压,整个冬天基本都不会断了豆芽的供应,如此,富来客栈又多了一道菜了。这次那个小食铺掌柜的给王况带的绿豆足有二百来斤,用他的话来说,反正绿豆贱得很,建安没绿豆,绿豆是长在大河一带的,自己回建安又没什么东西可带,寻思着小东家没准真能把这绿豆变废为宝,干脆,就多带些来,省得到时候小东家见了真有用的时候,又要花力气去找。
除了挑出一斤多颗粒饱满的,看着是熟透了的绿豆留着做种,明年再种外,其余的王况都准备用来压豆芽,因为没有别的吃法,所以这批豆芽可以说是收晚了点,太过成熟了,表皮大部分都已经开始变黄了,也只能用来压豆芽吃。
王况指望着等到明年,自己种下的豆芽收获了,把闽北最著名的小零嘴—绿豆簧给做出来。还有,如果绿豆收得早一点,绿豆的口感就不那么粗,还可以做许多的东西,比如说做绿豆陷的月饼,做绿豆糕了等等,夏天,还可以镇绿豆汤喝,这可是解暑的好东西。
当然,这绿豆还是要孙家第一个种,然后再到第二年,建安人也不用怎么宣传,就会跟着种起来,王况也不想占用农田,他想让建州人提前养成把田埂充分利用起来的习惯,后世的闽北,【创建和谐家园】十年代刚开始包产到户的时候,几乎是家家的田埂两边上都种满了作物的,中间只留一条狭窄的供人走的路,有时侯种得密的,都很难下脚。这些田埂边上有的种黄豆,有的种黄瓜,有的种扁豆,反正你就是找不到一条空着的。
这时候,建州人口不稠密,农田基本是很多的,一户普通人家,都能有二十好几亩田,人均的耕地都有好几亩,但就这样,整个建安县的现有耕地还不如后世一个大点的乡镇多,这个时候,还是山林占了绝大多数的,如果按森林覆盖率来算,起码能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后世的浦城县的森林覆盖率可都一直过百分之五十的,更何况这个时候?
浪费土地是可耻的,毁林开地是更可耻的,不能再像后世一样,滥砍滥伐,等到水土流失了,环境恶劣了,再来想办法搞什么退耕还林的勾当,破坏容易建设难,旦夕之间就可以毁了一大片林子,可要等这林子恢复了起码要等上个二三十年,而且这还是需要人工干预种植树木的。
可王况从不认为人工林是森林,人工林品种单一,没办法保证物种的多样性,一个不能保证物种多样性的林子,是没有自我恢复自我更新的能力的。
人工林因品种单一,一发生病虫害的时候就是大面积的扩散,速度快到很多时候没人能控制,所以人工林只能称为绿化林,远不够资格称为森林。
真正的森林,应该有着多种多样的树木,灌木,杂草,自然生长的药材;有许多鸟,有许多昆虫,有走兽。
真正的森林,应该是从树冠层,到树枝层,到地面层,都有其独特的生态平衡。这样的森林,物种多样,即便发生病虫害,扩散速度也是非常的慢,几乎都不需要人工干预,病虫害自己就能消失,这样的林子,才配叫森林。
所以,王况决定从这时候起就培养起人们充分利用土地的习惯,这时候培养容易,几乎家家劳动力都是属于稀缺资源,如果能不开荒,不毁林改地,只在田埂边上种的话,大家都能很快的接受。而且,耕地多了,人也照顾不过来,要是能集中到一起,不说旱年挑水省力不少,就是每天照料田地少走的路加起来,一年也能少走不少路呢。
水车虽然是已经开始建了,但要普及还是困难,所需的费用和人工不少,好在建州小溪流本来就不少,农田又几乎都是建在地势低的地方,所以也不用怎么愁旱年的浇灌问题。
如果养成了节约耕地的习惯,或许,后世就不会再有梯田出现了,梯田的景观固然是漂亮,可那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王况宁愿永远也不要有梯田出现在建州。
当然了,像人口稠密的地方,山石多的石山,本来来就很难形成森林,那样的山地,王况并不反对将其改成梯田,做事,不能一刀切,总是要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实际背景,人们的实际习惯来安排的。
考虑到这些,王况就突然想起了所有穿越的种田文里的曲辕犁来,这可是犀利的法宝啊。
可是,王况虽然是在农村出生,在农村长大,却是没下过一天的田,没干过一天田里的农活的,要说种菜他是行,因为从小,家里后山上的菜地他没少去照顾,可涉及到农田里的实际活,就犯难了。
甚至可以这么说,王况从出生到穿过来时,连犁都没摸过一下的。看来,这个活,只能找人做了,曲辕曲辕,想必这个名字,会做犁的人会琢磨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是冬天,但井水温度不低,而且每次浇水完后都被挪到大棚里去,所以绿豆芽发得也是很快,十来天的工夫,就把压着的棕叶给拱到和木桶边齐平了,是时候收了。
在刚开始压豆芽的时候,王况是又把那些开小食店的给叫了过来,这次由于回来的人多,所以看的人也多,那个送了绿豆给王况的掌柜,更是每天都来帮着王况浇水。
掌柜的姓蓝(后世姓兰的大多是从蓝演化而来),名为蓝建亮,是极少数有名字的人,当初一听这名的时候,王况就倍感亲切,因为他有一从读初中就一起玩的好友加兄弟也是叫这么个名字,畲族,巧的是,当王况问起蓝掌柜后,他竟然也是畲族,说是前汉时的畲兵入闽的后代。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豆芽是他带来的,所以王况对他是一直很耐心的讲解着压豆芽需要注意的事项,反正作为小食铺,时间有,店面有,卖小食再加卖卖豆芽也没什么不妥,或许在后世,别人会觉得不伦不类,但在这时候,连书都能和杂货一起卖,这个又算什么呢?
起豆芽很快,一会的工夫就把豆芽给腾了出来,大家都很是惊奇,一个小小的绿豆,竟然能发出毫不逊色于黄豆发出的豆芽来。
当场,王况就洗了一大把,掐头去尾的只取中间一段,到厨房用开水一烫,然后板上祘泥,油,盐,加了一点糖,再加醋一拌,一碟豆芽就成了,大家吃了纷纷道好吃,比起黄豆芽来少了豆腥味。
当然,绿豆芽怎么吃都行,王况这么在意绿豆芽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包春卷,豆芽,韭菜和肉丝混在一起炒成馅,包上薄饼,那是怎么吃都不厌烦的。王况决定在自己婚礼上,就推出春卷这个小吃,当然这样一来就不能叫春卷了,直接叫薄饼就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 建安,某来了
基本上,王况的婚礼王况自己是根本没地插手的,有孙孙铭前夫妇俩和王凌夫妻俩在呢,怎么可能让王况再操劳。
王况呢,既然你们不让我插手,那我就袖手旁观就是,落得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反正自己对这时候的婚俗还没搞怎么明白,就是上次王凌的婚礼,那其实也大半是孙铭前和孙掌柜在前前后后的忙着,王况也只像个机械人一般,孙铭前说要这么这么办,他就这么这么办,孙掌柜说要请谁请谁,他就请谁请谁。
现在好了,轮到他自己像当初他摆布王凌一样的被王凌摆布了,王凌这时候就端起了大兄的身份来,丝毫不肯给王况让步一分。
孙掌柜用了他总掌柜的便利,早早的使人去杨州乐坊请了个丝竹班子来,现在正住在富来客栈特地腾出的小院里,天天吹拉弹唱着,倒是让富来客栈的客人们大饱了一番耳福。
富来客栈的规模又扩大了,除了王况原来住的那个院子还保持原样没动外,后面又扩了几进的小院子,给那些喜欢清静的客人住,当然费用也是不低的。
本来按王况的意思,这婚礼大致和当初王凌的一样就是了,这当弟弟的婚礼搞得比当哥哥的还隆重,有点说不过去。
没料到王凌听了却是脸一板:“二郎你如今是个官身,又是咱们王家的家主,事关王家脸面,不隆重如何能成?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办不起,既然要办得起却又要简陋,没的给人落下话柄。”
这是王凌第一次正式的承认了王况是王家家主的地位,还是当着孙铭前和林明等人的面说的,也是正式的对他们宣布,从即日起,凡是和王家相关的事情,找王况决断即可,不用再来找他王凌商量。
这说和不说是两码子事,王凌若是不说这话,那么即便事实上王家的事情都是王况做主,因了长幼有序的原因,王凌还是面子上的家主,许多事情,哪怕是走走过场,也是要跟王凌商量商量的,即便不商量,事后,还是要找他通下气,这是关乎礼法上的事,万万马虎不得,形式上是一定要做到的。
现在这话放了出来,那就是说,以后即使是他王凌,事关了王家,只要大点的事情,都要找王况请示一二,由王况拍板。其实,自王况做主帮王凌定了亲事的那一天开始,事实就已经是如此了,只不过是没有明确下来,今天做个明确罢了。
王凌都这么说了,王况也是无话可说,嘴一闭,撒手不管了,随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不过,当林明那边要给林小娘子准备礼服的时候,徐国绪这吃货却神神秘秘拿出了个凤冠出来,凤冠的形式很像是西方的后冠,凤冠通体由金片制成,所有的装饰都镶嵌在一个宽体的头箍上,前面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被几朵牡丹花和几片叶子衬托着,做得是做得栩栩如生,两侧又各有三个小孔,还有四支钿钗和两支步摇。
钿钗比较简单,形状像是后世的扇骨,扁平,一端粗一端细,虽然简单,但也是黄金打成,上面还雕了图案;两支步摇就做的更为精致,镂空的步摇头上各镶嵌着一只羊脂白玉雕琢的山雉,山雉的嘴里衔着一条小金链子,金链子下端则挂了一个黄豆大小的小白珠子,初时,大家都没在意那个小白珠,但王况看了后,却是吃了一惊。
那白珠便是夜明珠,王况认得。
好家伙,光这两颗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了,开始王况又以为是李老二说赏,但又没确切的说赏价值几何的东西,所以徐吃货偷摸的拿了库里的出来,问过才知道,这凤冠竟然是长孙皇后亲自过问打造的,用的什么料,打成什么样式,长孙皇后都有交代得一清二楚。
这是诰命夫人才能穿戴的凤冠,而且一般的诰命夫是不能配凤凰图案的,顶多就是个山雉孔雀锦鸡之类,但这是皇后给的,那又是另当别论。可以说,若是林小娘子以后戴了这凤冠,想进宫里去看望谁,那都不用提前得到批准的,只管去就是了,把守宫门的羽林是绝对不带拦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