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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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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刚擦黑,建安城外沿着官道两边,就站了一长溜的人群,一直延绵到一里开外,几乎站在路边的,都换上了过年时候才舍得穿的新衣服,穿不起新衣服的,也特地的将最好的衣服给穿了出来,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手里拿着棕毛,说是等小东家来了,要帮他把身上的尘土刷一刷,干干净净的进城去。

        没等多久,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队伍蜿蜒而来,打头的是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的羽林军士,中间是二十好几辆的马车,再后面又是羽林军押后。

        王况的车队里的马车数量可以说是一路上不断的在增加着,先是到了池州后,杏花村送来了两车的酒,接着是到了义安,出船仓透气的王况被渔民们认了出来,于是又多了一车鱼干啊什么的,一路上王况他们吃的都是鲜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时间没处解决,就带着了,然后是金陵姜家,唐兴慎家等等,到了最后,王况的车队就从十几辆马车扩大成了二十多辆的规模,也幸好到了金陵后,姜家调拨了十辆马车过来给王况用,正好这些马车又可以从建安运辣椒酱啊友粉啊什么的回去,否则王况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车队还没走近,带了火把灯笼的就把火把灯笼全都点上了,也不管这时候天才擦黑,路上还是可以看得分明的。等到车队行近了,有那早早的跑了大老远去迎的林家家人认出了队伍里骑着五花马的李管事来,一声欢呼:“是小东家回来了,真的是小东家回来了。”这话声一个接一个的就传递了下去,听到的都开始欢呼起来,听到马车外的欢呼声,王况牵了王冼的手迈出马车,站在车厢前的踏板上,见那么多人来迎接,心下也是感动,这就是百姓啊,你为他做一点点好事,他们便能时时刻刻的牢记着你的好来,自己若真能在这大唐混出个模样来,造福一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石球

        城门口,孙铭前,孙嘉翰,王凌,林明等人都来了,还有孙二和李大胆几个,要不是孙铭前拦着,估计整个富来客栈的老人们全都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本地人要看小东家的风采,自然是不会在这个点跑富来客栈吃东西的,但客栈里可还有不少外地来的客商啊,总得要有人伺候罢?因此,孙二挑挑拣拣的留了一半的人在客栈里,其余的都被他带了出来。孙掌柜现在已经是升任总掌柜了,掌管富来客栈的几家分号,建安的掌柜自然就落在了孙二的头上,只不过孙二在算帐上不大精通,就又单设了个帐房,由孙掌柜孙金来的孙子负责算帐,而李大胆呢,则接替了孙二的位置,除了负责他的客部外,富来客栈的一应对外事物都由他负责。食部则由孙水根接替,这也是个客栈老人了,当初王况在富来客栈里接受考验的时候,就是他帮着打的下手,只是前面没做成什么大事,人也没孙二机灵,所以一直都只做他的伙计,现在孙二李大胆他们都上来了,自然也就轮到了他,本来这食部的孙铭前是想说让高三来接,一是高三是王况接进客栈的,二是高三也机灵,但高三说,自己今后一定是要跟着小东家的,即便是帮小东家喂马也是愿意的,就由比较老实点的孙水根接替了。

        林明代表着建安父老敬了王况三瓯酒,算做洗尘,现在建安升格中县的诏书还没下来,他的品级还是比王况低的,得等到明年了,他才能从现在的从七品下升为从七品上,等到考课的时候,如果建安还能维持在中县,并且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也才能升到正七品下,还是比王况低一级;只有等到第二次考课的时候,如果建安还是中县,那么就再升一级到正七品上。总的来说就是,即便你将治地升格了,那也不是一下就升上去,只会给你升到符合你官职的最低一级,中间还有考察期,考察期合格了,那才真正算是升级,这就是为了避免有些人为了升级做出那投机取巧的事,比如说横征暴敛了等等,虽然最后还是会被朝廷查处,但百姓的损失可就没法弥补了,设立了这么几道坎,那些靠投机取巧而升格的肯定坚持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因此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动这门子心思。而一般能将治地升格的地方官,朝廷也一般不会轻易的动迁,一来是要让他将治地巩固下,二来也是杜绝那些升官就换个好地方的投机取巧之事。

        如果说以前一县之令给王况敬酒的话,倒是有点失面子,现在么,给上官敬酒,加上王况又算是建安的骄傲了,而且还算是自己的妹夫,所以就成了理所当然。

        趁着王况喝酒的空,那几个持了棕毛的老人挤了上来,用棕毛束一下一下的拂着王况的后背,这有个说法,棕通宗,用棕毛束拂后背,那就是借了自家宗族的气,帮远行归来的人洗去一路上有可能沾到的晦气,也是有让自己族人沾沾贵人喜气的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若是自己祖宗强,那就让自己祖宗帮人赶去晦气;若是自己祖宗弱,那就沾沾被拂之人的贵气。都是讨个吉利。

        小娘子和王况还没完婚,自然是不便抛头露面的,依旧是窝在马车里,王况则和王凌一道牵了王冼弃车步行,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招呼着,王况则一路上不断的挥手,建安城小,从城门到王家,不过两三百丈的路,竟然也走了半个时辰。小娘子自然是跟了林明走了,不过王凌偷着空告诉王况,说是自家屋里的,已经在家里给小娘子收拾好了一间屋子,小娘子随时可以搬过来小住,王况又告诉了芣苢小丫环,小丫环则也一脸喜欢,跑回马车上去跟小娘子嘀咕去了。

        回到家门口,却见黄良和正领了几个官员已经在侯着了,李业嗣也在其中。见着王况,黄良是一手捋须,笑眯眯的看着王况,原来黄良身为一州刺史,位置比较高,不好太过越矩跑到城门外去接王况,不然那帮子豪门大阀的讨伐声就得把他的耳朵给磨出老茧来,所以就跑到王况家门口来了。黄良身后站着的几个官员,王况大部分都认得,其余几个则不认得,都是新面孔,认得的其中两个,分别是老程家的程处亮和尉迟家的尉迟保玮(汗个,没找到尉迟敬德的另两个儿子叫什么名字,就给起了个和琳一样从王部的字),这俩家伙难怪最近都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哥哥了,却原来跑到了这里来,王况一时间很想知道,到底跑了多少人到建安来。其他不认得的看着也是眼生,不消说,自然又是刚调来不久的,以前州衙门里的官员王况基本认得。

        程处亮和尉迟保玮见了王况自然是笑嘻嘻的上前一边一个,就把王况给抛上了天,然后又接住了才放下来,那些新调来的自然是知道这俩家伙和王况的关系的,倒是不怎么惊讶,反而是建安的老官员们,心知这俩家伙的底细,都是封了爵的,又都是国公家的嫡子,见他们和王况如此捻熟,个个心中暗暗吃惊且又欢喜。惊的是王况看起来和几个国公家的关系不错,这个靠山可真够硬的,喜的是有了王况做中间调和,自己等人以后做事也方便,不用担心这些个小公爷们捣乱使拌子,眼瞅着明年便可以升官一级,这些新来的自然是没份的,若要是他们使了拌子,阻挠县上发展,那等考课的时候保不住中县位置,自己等人又要降级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笑话了,甚至会有眼红的会乘机攻击自己等人是伪造政绩,现在二郎和他们熟识,那自然就不再有这些顾虑,尽管放手做去就是。

        “二郎一路辛苦了啊。”黄良笑笑,伸出手在王况肩上使劲握了握。李业嗣也冲王况笑了笑,这个场合,身为一州军事最高指挥官,不像那两兄弟,没什么顾忌。而且作为武官体系的,也不大好当这么多人的面显示出和文官的热络,不适合讲什么兄弟之情。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这不有使君在后面撑着腰呢么?瞧瞧,况这不是赚了一身绿袍回来?”王况知道黄良指的并不是行路辛苦,只是这事目前只有他们二人和孙铭前知道,算计到皇后头上,这事有点不光彩,这可不好明说,只能烂自己肚里,于是就笑笑回应,这是告诉黄良,放心,这趟有赚没赔。

        “本来么,还想给二郎介绍介绍这些同僚,现下看来似是没必要了,没想到二郎竟然和云骑尉也是认识的。”黄良哪里不知道王况在长安和程处默尉迟保琳及李业嗣等人打成一片?李业嗣早就抽了空告诉他了,只不过许多关系,还是不要太过宣扬的好。

        不过说是不必要介绍,但黄良还是都介绍了下,因为这里面可有个长孙家的,他对王况和长孙家现在的关系如何不是很确定,可别又无形中得罪人才好。

        王况这才知道,原来长孙家的也来了,叫长孙煜,现在正任司马,也是个从六品上的官,比王况高那么一级。不过和他想象的不大相同,长孙煜倒是挺和善的,没有一丁点的大家子弟架子,或许,他来建安时候已经得到臭老酸的交代。

        因为王况是刚到建安,大家也就没多呆,反正见过人了,意思到了就行,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单独来见,这时候,人家才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总是要休息休息的吧,你好意思打搅么?要没什么万分紧急的事,还是要过两天才说。在定下了第三天在富来客栈设宴后,众人就都告辞了。

        回到家里,王况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王五,他一直最纪挂的就是台球,台球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没有台球的日子,还是有点难过的。

        见到王况前来,丑丑很远就跑了过来,张开双臂,一下就扑到了王况怀里,直叫:“哥哥骑马,哥割骑马。”

        “丑丑有没想哥哥啊?”

        “想,阿娘说哥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丑丑一直很乖的。”丑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王况却是明白他说的是,自己很乖,没有哭,在等哥哥回来。

        王五拄着拐迎了出来,见是王况,连忙就要丢掉拐给王况行礼,王况一把扶住了:“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小东家,幸不辱命,您要的石球都已经磨好了,就等您回来定夺。”说着带着王况进屋,到了一个木箱前面,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十个石球,个个溜圆,可能就是王【创建和谐家园】知道王况需要多少个,因此就将能磨的全磨了,王况估计,这里面最少可以整出两副台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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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迎接的人群里,王况也早就见到了遏跃跟,知道他肯定是带回了羊毛毡,那么等得空了,就可以开始做台球桌了,台球桌面如果只是简易的,只需要选不变形的硬木,拼好了,刨平即可,但这样做出的桌面还是不会很平整,真正好的台球桌面的底,那都是一整片的石板用水磨得跟镜子一样平整,然后铺上上好的羊毛毡的,因此后世一张稍微好点的台球桌,动辄就是几千上万。

        王况想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先用硬木做,另一方面还是让人去开大块的石料,只不过这个就费工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工具可以锯开石头,只能是先开了一大块出来,靠手工一凿一凿的敲,凿出一寸来厚的石板,还是继续要用手工一点一点的磨出来,就算是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工匠,几个人一起干,至少也要半年才能完成一片桌面,所以,这台球就只能是属于权贵才能玩得起的运动,即便是用木头做的台球桌不贵,可石球贵啊,而且磕碰几次,就要被磕出麻坑来,就需要更换新石球了,王五有了高三等人那么多的帮手,半年多也才磨出几十个来,估计若是玩得勤的话,磨石球的速度都比不上消耗的速度,而且为了防止石球掉落地面磕坏了,就得将台球桌安放在软地面上,但台球桌又必须要稳,所以,只能是硬地面,然后上面铺上厚厚一层的地毯,这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但这些都不是王况需要考虑的,他只管自己想玩的就好了,台球的制作并不复杂,只是繁琐,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将来呢,那些豪门如果喜欢上了台球,他们自己会去做,王况才不想赚这种钱,一年就做那么点,就算你一张台球桌卖个一万贯,又能赚多少?还不如多种辣椒多做椒盐来钱更快。

        当天晚上,自然是王况和富来客栈里的伙计们自己关起门来吃酒,得知孙二已经当了掌柜的了,王况笑道:“行啊,孙二如今也出息了,现在恐怕媒婆子都把孙二你家的门槛都踏破了罢?”

        众人哄堂大笑,李大胆则一旁起哄:“岂止是踏破,他家门槛现在是一个月便要换新的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倒是你李大胆的门槛一月一换才是。”孙二夹了一块滚烫的豆腐,一下就塞到李大胆嘴里去,李大胆被烫得是舌头不住的搅动,哪里还能再说出话来。

        原来李大胆平日里就颇为孝顺,加上富来客栈给他在建安置了个小院,把老娘接了来,一时李大胆就成了他原先那个村里的大能人,四里八乡的娘子们自然早早就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这一升到总管事的位置,有人就坐不住了,赶紧巴巴的使了媒人上门来说亲,所以这段时间,他家也是属于门庭若市的那种。不过李大胆他老娘却是一直没应允一家下来,说是要等小东家回来了,让小东家帮着参合参合。反而是孙二,在孙韩氏的帮助下,说定了一门亲,是城西门一家经营杂货的小富人家的小娘子,这就等着年底完婚了。

        “这娶新妇啊,贤惠是第一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不过若是能即贤惠又长得清水(漂亮)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这清水不清水,旁人说了不算,还得李大胆你自己说了算啊,这个某可不能帮你做主的,不过若是李大胆你看上了哪家娘子,倒是可以说来听听,让黄大郎帮你去打探打探,要是贤惠的,那就可以定下了,这可是你李大胆娶亲,不是旁人娶亲哦。”李大胆他老娘搬来建安后闲不住,就一直在后厨里帮着做些择菜洗菜的轻活,也算是客栈里的一员,现下就坐在旁边祝四娘子他们那桌上,王况这也是说给她听的,他可不想乱点鸳鸯谱,自己都还没完婚呢。

        于是众人便又是一阵哄笑,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帮李大胆参谋起来,哪家娘子是贤惠的,哪家娘子是清水的,只有孙嘉翰一人有点郁郁寡欢的闷头吃菜。

        王况看在眼里,就笑说:“嘉翰莫不是不开心?是没找到好教习罢?喏,这就一个现成的。”他指了指黄大,“这可是个入贼巢枭贼首脑袋的主,就凭这点,做你的教习那是最合适不过了,你跟着黄大郎学个几年,然后某就让你去跟了李镇将手下干,若是将来在李镇将底下干得不快活了,那就跟着黄大郎干,他如今也是个羽林军史了。如何?”这就是许给孙嘉翰一个出身了。

        孙嘉翰听了转忧为喜,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黄大斟酒。孙铭前瞧在眼里,也是欣慰,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大半下来,原来他还是有点担心王况这一飞黄腾达了,就转眼将自家抛在了一边,现下看来,王二郎还是那个王二郎,并没有因为身份高了,眼界开阔了,就抛了自己另择良木了。紧接着,王况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的将石头放了下来。

        “嘉英如今于烹饪上也算是略有所成了,所欠缺的还只是历练,伯父,依况看来,不若就让他做个总厨罢,这富来客栈后厨之事都交与嘉英管理,有伯父在旁提点,也不至有差。况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没那么多时间顾到这边,客栈这头,还是要烦劳伯父和二位兄长多操心了。”王况安排完孙嘉翰,便又开始安排了孙嘉英来,这样一安排,等于是王况彻底的放弃了富来客栈的权,都交给孙家来打理了。本来按说王况没必要做这样的安排,但他也看出了孙铭前的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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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去瞧大白和小白了罢,莫管他了,他鬼机灵着呢,一会就回。”王况是瞅着王冼偷偷的下桌溜到后院去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记挂着大白和小白,半年多没见了,大白和小白又是很粘王况和王冼的,不要说王冼,就是王况自己都有点记挂,只是如今他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好过多的显露出儿女之态来。王冼则没有这个顾虑,在长安的时候,每次建安有人去,都要被王冼缠着问大白小白如何了。

        “嘿嘿,说来也怪了,这大白和小白啊,自小东家您去长安后,就守在了您原来住的那个院子里,怎么哄也哄不出来,但凡是有生人想要靠近或者是从那院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来,大白和小白就会嘎嘎叫着啄他。后来干脆,就给这俩家伙在那院里搭了个窝,让它们在那住着,如今那院子已经成了咱们客栈的重要库房了,有重要的物事,都放在那里,有大白和小白守着,安全得很,比养狗还管用。如今这大白和小白已经成了咱们客栈的心肝宝贝,上个月,有个来外地来的客人见着了,想出一贯钱买回去,被孙掌柜的给轰跑了,哈哈。”富来客栈众人是知道这大白和小白是被王况兄弟俩看中的,即便是新招的伙,第一天就会被告知,这两只鹅谁也不许打主意,什么主意都不能打,否则就轰回家去。孙二毕竟是人精,知道王况现在不便离席去看它们,就给王况介绍。

        这次王况回来,给客栈里所有人都带了礼物的,李大胆他老娘也有份,基本上都是林小娘子帮着王况挑选的,像祝四娘子这样年轻的娘子就送水粉胭脂和银步摇(步摇即带吊坠的头钗,因吊坠随着女子的婀娜走动而摇动得名),没成家的小伙子就送金银各一个戒指(戒指早在4000多年前就已经在中国出现,最初是用做禁戒和戒止的标志,用于后宫被皇帝准备宠幸的嫔妃配戴,右手戴银戒则表示帝王准备宠幸,左手戴金戒则代表妊娠,以示戒身。后来到东汉时,就渐渐演变成为男女定情之物,到了十四世纪,戒指才传到欧洲,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戴法),成家了的就送块玉佩;家中有小孩的,都有一块银制的长命锁。祝四娘子家的三丫得的东西最多,不光有长命锁,还有水粉胭脂,金步摇,各色的丝带等等,足足一大包。

        客栈众人都知道三丫和王冼最是要好,就纷纷打趣:“四娘子,小东家这是给小小东家下聘了呢。”

        祝四娘子却是有些迟疑,如果说以前,大家这么说的话,她肯定是很高兴的,但如今,小东家已经是官身了,大小东家也得了官身,这小小东家怕是今后要跟着飞黄腾达起来的,自己已然是望尘莫及,怎么还敢存了高攀的心思?担心大家这么说会把小东家给惹恼了,这就要张口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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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某这就替三郎做主了,只要三郎喜欢,某就让家里的寻个日子,正式下聘,正好,三郎,来来。”王凌因为有自己亲身的经历,知道娶亲娶到心仪又两情相悦的娘子,那是顶天的幸福事,加上现在王家基本上就是王况做主,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是心甘情愿的听王况的,要不是王况,王家能有今日?即便是他当日拿了引荐信来找黄良,恐怕也就是个班头,哪能像现在,也领了个流外官做?而且看今后,二郎的日子还远着呢,有二郎带着,王家总会有兴旺发达的一天,到时候,王村的父老兄弟都可以瞑目了。所以王况一捅他,他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不过也是没说死,还得看王冼自己的意思,正好说到后来看到王冼从后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白和小白,也是很奇怪,按说这早已经天黑许久,作为禽类,晚上应该是看不见东西的才对,也该早早的歇下了,可这大白和小白就楞是没半点夜盲的迹象,跟着王冼一步三摇的走着,过门槛也是轻松至极。

        “三郎,你给大哥和二哥说说,喜欢不喜欢三丫头?”王凌疼爱的一把将王冼拉了过来,抱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就像王冼还是个三岁小孩子一样,也难怪,现在整个王村就剩了他们兄弟三个,王冼年龄最小,怎么能不疼呢?

        这时候的孩子都属于早熟的,有的十四五岁就成婚了,王冼自然知道王凌的意思,一下就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哈哈,不说话,那就是喜欢了。”王况一见,哈哈大笑,转向祝四娘子:“婶子,现下冼是同意了,就看您啦,您回去问问三丫,若是她也喜欢冼,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哦。”

        “某看哪,三丫也该起个名了,这个某回去和三丫她姨母商量商量,选个好名字。”刚刚因为是王家自己的事情,虽然孙铭前是一直被王况兄弟三个当做长辈的,但毕竟外姓,不大好插嘴,现在见得王冼和三丫的事情有了大半着落,就差三丫那边点头了,孙铭前就发话了,在他看来,三丫头那边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他可是知道的,三丫头这几个月来每次到建安后都是闷闷不乐的,全没了以前有王冼陪着玩时的开心模样。就这点,三丫头那边肯定没跑,考虑到以后若是三丫头嫁了三郎,还是三丫三丫的叫着,实在是不大体面,因此就存了给取个名的心思,祝四娘子大字不认得一个,三丫头的几个娘舅和叔伯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猎户,所以这起名的任务,他就当仁不让的接了过来。完了又对祝四娘子说:“他姨母,你也不用顾虑什么,这几年下来,二郎他们三兄弟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断没那种门户之见,大郎不也是娶了他最中意的?这还是二郎的主意你也是知道的嘛。”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见认亲

        孙铭前这也是,自己这边也才刚刚放下心来,却反过来教训起了祝四娘子起来。不过他这话说得众人也是频频点头,瞧瞧小东家,这一回来就赶来和自己等人吃酒,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平易近人,并没因为做了官了,就鼻孔掀上天去了不理人。

        因了顾虑到小东家长途跋涉劳累,大家都没劝王况的酒,随着王况自己爱喝多少就喝多少,酒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散了。

        王凌今天高兴,王况得了个比县令还大的宣德郎回来,王冼的亲事又有了着落。本来一开始从长安传来说是二郎做了宣德郎了,他还是有点不信的,二郎才多大?这就当官了?还是没经过科举的,竟然当得比科举三甲还要大的官?莫非是二郎出了什么事了?大家拿话来宽慰某?一直等到皇帝的诏书下来了说是宣德郎也就是建安王况患病,皇帝着急帮他寻医,他这边才放下心,那边又开始担心起王况的病了,王况当初大病一场,建安城里谁个不知道?这下倒好,才当上官,又患了绝症,难道真是上天要绝我王家发达之路么?直到傍晚见到王况,王况偷摸着把自己装病的事说了,他这才放开了心怀,再加上王冼的亲事眼看就【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了,一下高兴,多吃了点酒,起身时已经是摇摇欲坠,孙二赶忙让几个给扶了回去。

        孙铭前等众人都散了,陪王况走出客栈,这才压低声音问:“二郎,你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怕是花了不少钱罢?”他说的是王况送给富来客栈众人的礼物,建安本是小城,寻常人情来往,有个价值一两贯的东西送,已经是很厚的大礼了,而王况竟然不是金银就是玉啊什么的,整个客栈现在也有四五十号人,这一送出去,怕是花了万贯不止。

        “嘿嘿,伯父放宽心就是,没多少钱,金银的东西都是用的皇宫采买的名义买的,是况那兄弟,哦,就是上回来的那个天使,如今和况已经成了兄弟,他出面帮着张罗,基本没花几个钱,至于其他的么,则是林小娘子帮着买的,也是极为便宜,玉这东西,在建安是稀罕物,但在长安却是平常,到处都有卖的,价格比之于建安便宜一倍不止。”说起采买这些东西,王况是实在高兴,林小娘子实在太会砍价了,王况在买的时候学了后世的对半砍还要被商家给轰了出来,说是这价格从来就没的水分的,只有老主顾那才会让个半停价,可是小娘子一出马,竟然砍下一半不止,那些商家还要陪着笑送出门外,事后问过小娘子,这才知道,原来小娘子竟然拿了建林酒楼的招牌出来压人,说是若肯减价,就给他们一次可以在建林酒楼开门前半柱香从后门进去的机会,就这一条,就把那些商家给打败了。又捡了个宝啊,没想到小娘子竟然连优先权都知道拿来开发价值了,这要放后世,绝对是个女强人。或许,这就是开后门一词的由来?

        买这些礼物,王况也只花了几千贯,但是这些礼物要是放在建安,那也要三五万贯,其中价格差异最大的就是水粉胭脂,竟然有好几倍的价格差,难怪祝四娘子收到水粉胭脂时候是欣喜万分,连身道谢。这也是王况,他是一直叫祝四娘子为婶婶的,拿她当长辈看,不然还真不敢送水粉胭脂,要知道,祝四娘子可是个寡妇。

        和孙铭前约好明天一起商谈事情后,王况牵了王冼的手,和黄大一起回家了,大白和小白本来还想跟着来,被王况轰了回去,这俩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嘎嘎叫着回院里去了。

        黄大暂时还是要和王五住在一个院里,王况准备过两天,让孙铭前帮着看看能不能把隔壁人家的房子给买下来,另盖个院子,让王五和黄大搬过去,如今黄大大小也是个官,总该有个符合他身份的住处。

        回到住处,陈丫儿早就安顿好了王凌,正打了一盆热水送过来,见王况回来,招呼道:“二位叔叔回来了,正好,烫烫脚,舒服些。”

        “哎呀,哪敢烦动嫂嫂,嫂嫂您也是的,家里如今又不是没有家人,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做好了,您有空呢,多陪陪大娘才是,陪她老人家聊聊天,日头好了就出去走走,让马车在后头跟着,走累了就坐车上看看路边景色什么的,大娘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也该享享福了。”王况见是嫂嫂打来洗脚水,连忙接了过来,嘴里还不住的念俦。

        “噗哧,想不到叔叔做官了,这嘴巴还是这般的巧,奴才说了一句,叔叔就回了一大堆过来,林家小娘子怕是以后有得苦了。”陈丫儿掩嘴一笑,王况又道:“二子,你说嫂嫂是不是很清水?大哥是不是很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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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第一漂亮的是哪家娘子啊?”陈丫儿也听出了问题所在,一把将藏在身后的王冼捞了出来。

        王况于是就将刚刚在酒席上的事情说了,陈丫儿也是大喜,连声说好,这三丫她也是常见到的,长得很是水灵,人也乖巧懂事,祝四娘子在忙的时候,她也会在旁帮着。

        “那也不对啊,三丫是第一清水的,那你二嫂呢?”陈丫儿打定主意要逗王冼,又搬出了林小娘子来。

        “嗯,在二哥眼里,二嫂是第一清水的。”王冼想了想,仰头回答,这个回答大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在里面,王况不由的乐开了怀,摸着王冼的头笑:“二子今后绝对是个混官场的好料,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谁也不得罪了。就不知道你二嫂听了你这评价,是要赏你呢,还是罚你了,嘿嘿。”

        王冼听了大急,这要把二嫂给惹恼了,那就别再想和三白玩了,三白是王冼给小白金丝猴取的名,有接着大白小白下去的意思,本来林小娘子嫌弃这名不好听,但王冼又讨人喜欢,又把小白金丝猴让给了自己,就顺了王冼的心思,叫小白金丝猴为三白,王况当时就问王冼:“若是再来个白的,你是不是打算叫它四白啊?”没想到王冼却回了他一句:“不是二哥你说的么,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叫四白有何不可?”把王况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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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王况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一来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下去,二来是很久没在家睡过了,王况又是个恋旧床的人,所以这一晚睡得很是踏实,睡眠质量好,自然也就早早醒了过来,而且还是精神抖擞的。

        遏跃跟知道王况喜欢他的羊汤,早早就使人送了一大钵来,说是二郎许久没吃到了,怕是会想念。不光是遏跃跟,其他一些王况以前常去的小食铺都送了王况常吃的东西来,整个桌上摆得是满当当的,有羊汤,有豆腐丸,有老豆腐等等十几样,还有一篮刚刚出炉的烧饼。这个早餐吃得是王况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休息了片刻,王况就让黄大带着自己给孙韩氏买的礼物,牵了王冼去孙家了,王况给孙韩氏带的是装水粉用的鎏金银盒和一个一尺见方的铜镜,这么大的铜镜在整个江南两道都没卖的,一般都是只有巴掌大小,再往上,越大一分,价格就翻一倍,而且王况买的这个铜镜还有个神奇之处,那就是若是将日光反射到墙上,墙上竟然能显出铜镜背后的花纹来,当时商家开口就要五千贯,楞是被林小娘子还是用了那招优先权一千贯给拿下。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李老二赏的几匹丝锦,除了留几匹给嫂嫂和王五家的外,王况全拿了过来,本来陈丫儿还想说多留两匹将来给林小娘子用,王况手一摆:“不用,今后陛下还会有赏的,而且只会多不会少。”至于说给孙铭前的礼物,昨晚就给了,一把从程处默那里淘来的诸遂良题字的扇子,把这两年开始注意自己形象的孙铭前喜得合不拢嘴。

        本来王冼是该先去拜会柳老夫子的,天地师尊亲,天自然指的是上天,地就是地皇,也就是皇帝,师排第三,是排在家人之前的,也暗合了要先见礼的顺序,不过昨晚柳老先生没来参加酒席,客栈里人说柳老先生回家省亲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所以王冼今天也跟着来孙府,孙铭前昨天就说了,孙韩氏这几个月来是天天念叨着:也不知道二子在长安住得惯不?会不会被人欺负之类的话。虽然是明明知道有王况在身边,不用担心这个,但是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

        见了王冼,孙韩氏难免就搂着“喔咯,喔咯”的叫个不停,又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下有没瘦了,有没磕了碰了,这才拉着王冼去后院了,至于王况带来的礼物,在孙韩氏看来,远不如王冼来了重要。

        孙铭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幸好三郎是心性基本定了之后才碰到你大娘,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宠成什么样子,嘉翰和嘉英你也瞧见了,都是她小时候宠的,也得亏有二郎你,不然这俩小子早成了浪荡子了。恐怕二郎你是早就有准备的罢?就是担心三郎被宠坏了,要不然当初怎么就死活不肯住进府来呢?”

        王况笑了笑,这话可不好回答,好在孙铭前也不用他回答,他只是发个感慨而已。

        两人商议了大半天,把一些事情基本按轻重缓急给敲定了下来,以后富来客栈就只负责和烹饪技艺有关的事物,至于调味品这一块,再成立个商行来做,把辣椒酱和椒盐友粉都拨了过去,还是孙铭前和王况两人各占一半的分子,挂孙铭前的名头。这样一来,各做各的专精,就都能卯足了劲的“向钱冲”。另外还要成立个果蔬商行,以后的柰果,冬天的绿叶菜,都由果蔬商行来做,这个果蔬商行则是王况,孙铭前,程处默,尉迟保琳,李业嗣,徐国绪各占一份,另外王况还留了一份说是日后有用,孙铭前也不问,王况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就从来没见过王况有一次是算计失误的。

        孙铭前把王况兄弟送走后,不禁是老泪纵横:“天可怜见,某孙家从此天光大开,发达有望了。”他可是没想到,王况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把几个小公爷给拉了进来,那口气,仿佛还是几个小公爷巴巴的凑来要份子的,都是要掏钱或者出人力的,不是白要的份子,听听,那叫什么话,什么“给他们一份,他们就要乐翻天去了”。而且听昨晚的意思,只要王况开口,李镇将给自己儿子谋个小官还是轻松至极的(镇将有流外五等一下军职的任免权)。

        从孙府中出来,只在家里吃过午饭,王况又拉着黄良出发了,这回没带上王冼,因为中午客栈那里传来消息说,祝四娘子家的夫家兄弟把三丫送来了,说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王况回建安的消息就传到了山里,三丫一大早就闹着要来建安了,所以她伯父就一大早起身送了过来,既然三丫来了,自然王冼也就不大愿意跟着王况到处跑,甚至他连饭才吃一半,就跑到客栈里去了,借了名头说是嫂嫂今天做的菜太咸了点,听了这话的王况和王凌兄弟俩是喷饭不已。

        王况这是要去见黄良,长安的事情他要和黄良通通气,同时,如果要把整个建州快速的升格为中州,还需要黄良做主导才行,也需要黄良能安下心思来,早早的放出风去,不想外调才行。黄良算是个可以合作的好帮手,基本上王况提的点子,只要不从根子上违制,黄良都会给予支持,也不管有多惊世骇俗。若是再换了个刺史来,谁知道会不会合作呢?会不会以为王况的说法就是痴人说梦呢。

        哪知道黄良见了王况却是一言不发,直楞楞的盯着黄大看,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手也是颤抖不已。

        黄老头这是怎么了?王况有点狐疑,看看黄良,再看看黄大,心里猛的一惊,这俩位都姓黄,莫非?

        而黄大依旧是那付面无表情的模样,手中抱着王况送给黄良的礼物,也是一言不发的站着,看也没看黄良一眼。

        “你,你父可是叫黄耽胜?”黄良半晌这才冒出一句话来。

        “是。”黄大这时候也有点动容,“使君如何知道某阿大的名字?”

        “某是你三叔啊!”黄良泣不成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黄大,伸出一只手摸着黄大耳朵“你这耳朵上有个三星痣,当时你出生不久,就有道人上门来,说道是你日后必定有贵人相助,谁曾想,谁曾想,在你三岁那年,王世充那狗贼竟然强征了黄家田产,将你父,也就是某大兄拉去充兵,你父不允,则被乱棍打死,某得嫂嫂以死相护,这才逃得一劫,你也被那些虎狼兵士掠去,不知所终。谁料到,而今你我叔侄竟然有重逢一日,天可怜见啊。”

        这也太狗血了点吧?怎么就整出一出认亲大会了呢?不过前后联系着想了想,王况也有点明白过来,黄大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又是在洛阳,而王世充又一直是以洛阳为根据地的,那么把他掠到洛阳也是极大的可能,黄大被掠走的时候,三岁了,也应该能记得自己的姓了,若是聪明点的,记住自己父亲的姓名也是可能的。只是他一直不肯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恐怕就是当年的记忆太过惨烈,在他当时还幼小的心里埋下极大的阴影,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要把过往的记忆压在心里。

        王况仔细的看了看黄大那只被黄良摸过的耳朵,果然发现了三个呈等边三角形排列着的小小黑痣,难怪这叫三星痣呢。只是这黄良的眼睛也太好使了罢?那么小的黑痣,黄大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都没发觉,而黄良呢,这才是第一次见到黄大呢,莫非还真有什么亲人间的第六感应么?王况却是没想到过,其实黄良能认出黄大来,正是因为黄大长得和其父十分的相像,因此黄良才会问了那么一句出来,得到肯定后,自然就是自己家的侄儿无疑了。

        幸好啊,幸好自己一直没把黄大当做下人看,而是当做了自己的兄弟,否则,今天可就尴尬了。莫非这也是什么狗血的好人有好报的说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形的线

        不过,既然黄大和黄良认了亲,那接下来王况就不大好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商议事情,天大地大,也比不过这时候的叔侄相认大。

        那边黄良和黄大在抱头痛哭,也没避着王况,互相说着自己的经历。

        王况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才明白,黄良原本不叫黄良,本名叫黄耽胥,因为大兄被杀,他一怒之下,投笔从戎,跟在秦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帐下。名字也改成了黄恨,平了王世充之后,因为他原本就是秀才出身,所以就得了个官职,名字也被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改成了黄良,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熬到现在,熬了个刺史来。这十多二十年来,黄家开始头几年还到处寻访被掳走的黄大,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寻到,因此也就渐渐的死了心。被掳走的时候,黄大还没有起名,所以黄大也就只记得自己在家行大。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黄大当初离开洛阳的时候,才十多岁,也正因为有了那样的遭遇,这才发狠下来,于帮行商挑脚的空当,遍访名师,几年下来竟然被他学得一身武艺,不过这些年下来,他也渐渐的淡了报仇之心。

        黄大虽然记得自己父亲的名字,却是记不得自己是哪里人氏,因此即便想找家人也是无从找起。说起在洛阳的经历,黄良大怒,但是洛阳是东都,属于都畿道,和建州挨不上边,黄良的手却是伸不了那么长去,而他本又不是科举出身,当年在秦王帐下也不是亲信,可以说,他当初能顺利的当上建州别驾,正是玄武门事变后,朝廷大量刷下原来属于建成太子一系的官员,而他沾了曾经在秦王军中的光这才上位,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当年同在军中的许多同僚死的死,散的散,能和他说上话的没剩了几个,所以他现在在朝中也是无人,要不是顾念着他算是皇帝的人,恐怕早两年就被人给刷下来了。

        想来想去,黄良将目光投向了王况:“二郎,想个法子,替某侄儿将此仇报了,某定有谢。”

        “这有何难,黄大郎在长安可是深得卢国公赏识,还想从况身边将他挖走呢,即便是李镇将,那也是很喜欢黄大朗的,使君大可将与黄大朗相认,黄大郎早些年受的苦处说于李镇将便是,有他们出面,想必不成什么问题。至于谢字,使君休要再提,况视黄大郎为兄,这原本是况以后要做的,既然使君等不及,现在做也是一样。”王况后面的话没说,程处默几个都知道自己很看重黄大的,李业嗣知道了,也就等于他们知道了,依着尉迟保琳鬼见愁小黑碳的性子,还不火急火燎的跑去收拾人?他们在长安可是憋坏了,正好给他们个由头,发泄发泄。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我出马?看来黄良这会儿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了。

        事情商量不成,反正急也不差这一天,王况早早告辞走了,给这叔侄俩留点时间去述说离别之情罢。

        不过王况才回到家中没多久,就接到了黄良差人送来的帖子,说是要为叔侄相认大宴宾客,还差人驾了辆马车,把王五给接了过去,这也是应该,说实话,王五当初的腿就是为了黄大而落下的病,可以说,没有王五,恐怕黄大早就被入了大狱,这时候估计正在万里之外服着苦役呢。

        王况是两手空空去的,被同邀了去的孙铭前本来还想带点什么贺礼,见王况两手空空,他也有样学样的两手空空去了,结果闹到最后,富来客栈里几个被邀的管事都学了王况两手空空的去,没办法啊,小东家都不带,他们怎么敢带礼物?

        来到州衙后的黄良住所,王况一看,哟,满当当全是人,几乎在建安的官员都到了,还有一些平日里和富来客栈走得比较近的人家也都在受邀之列,看来黄良这摆宴席是一码,可也暗含着给富来客栈长面子的意思在里面。

        王五被黄良给按到了首席上,用他的话来说,若是没有王五,黄大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呢,也正是王五,因了祖上是延平人,所以最后才会带了黄大到了延平,也才有了和王况结实的可能。自然,孙铭前也收到了当初好心的回报,也给安在了主宾席上和王况坐在了一起,同桌的除了王五和孙铭前外,其余都是有品有级的建州头面人物,李业嗣和长孙煜也在其中。

        席间,黄良自然难免又把和黄大相认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又讲了一遍,听者无不随着黄良的故事做出咬牙切齿状,痛骂王世充的歹毒,然后又开始吹捧了一番王五,说他实在是急公好意,如今既然黄大和使君已经相认,那么他作为黄大的义兄,那也是使君的侄儿了,以后就该多享享清福,说着说着就引到了王况头上,说什么宣德郎不愧陛下封的宣德,当年年纪尚小,就知道救助他人云云。王况也知道,他们这说来说去就是要将话题引到自己头上的,反正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自己只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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