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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冼一听说王况要把毛人给要回来,早已经是激动得乱蹦乱跳,在钱币局里的时候已经是很不安份了,看着王况在那耐心的将大钱的式样要怎么怎么样,就已经暗中窜掇几次程处默先赶去皇庄等着了。
“二子,等下你见了毛人,你就跟她说,如果说的她听不懂的话,你就比划手势,就说让她先吃点东西,我们会把她接出去的,等以后到她家乡了,我们就放她回家。”一路上,王况不停的叮嘱着王冼,而王冼呢,骑在马上,反正又不用他驾驭,有和他同乘一匹马的黄大在,他就一路上比比划划的。
到了皇庄,小四还以为王况是来帮着救毛人的,等听徐国绪传了皇帝的口喻说是毛人赏给宣德郎了,一脸的讶色:“宣德郎,您要这毛人有啥用啊,您是没瞧见,现在都奄奄一息了,眼见活不成了啊。”这宣德郎可是有大本事的啊,就说上次吧,宣德郎轻易的就让脾气暴烈的毛人安静了下来,接着后来要去灯笼果种子,开始小公爷还常来看皇庄里种的灯笼果,可后来渐渐的不来了,前段时间小六子来摘茶叶,说是宣德郎要炮制一种特别的茶,接着看到灯笼果就一脸自豪,说是自家姑丈,也就是宣德郎后种的灯笼果都已经结出了不少鸡蛋大的果子,而皇庄里的才桃核那么大,小四这才知道为什么小公爷不来了。说不定今后自己还有求他的地方,自己可不能得罪了,赶快的把实情告诉他罢,反正等下宣德郎见着了也就知道,自己提前告诉他也体现出自家对宣德郎是够意思的,不是么?
“无妨,既然某将毛人求了来,就得想法子让她好起来,尽人事,听天命罢。”王况对小四的热情报以微笑,这让小四心里暖了一下,嗯,宣德郎还是领情的。
进到关着野人的笼舍,就见到野人果然已经是瘦骨得皮包骨头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手抱着小野人,小野人也瘦了许多,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活泼模样了,一手抓着母野人的毛发,另一只手则塞到嘴里吸着,母野人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动静,还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在她身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些新鲜的蔬果,由于王况是突然来的,因此从这点上看,皇庄里的人并没有亏待野人,这个野人不吃不喝应该真的是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是思乡了。
示意仆役们打开笼门,小四还不忘提醒王冼:“小郎君当心些,要是毛人伤人,您就跳到那个角落,那里正好是毛人够不到的地方。”虽然是将锁着野人的铁链放松了许多,但仆役们终究心中畏惧,并不敢将铁链完全的解开,不然真没人敢进笼内打扫。
王冼轻手轻脚的走进了笼内,小野人正好看见了他,似乎咧嘴笑了一下,伸出原本放在嘴里吸着的食指,碰了碰王冼的脸,无力的吱吱叫了一声,母野人这才低下头来,看见了王冼。
王冼靠得更近了些,把小四给吓了一跳,正要提醒,又想起上一次的情形,就没吭声。
王冼伸手摸了摸小野人的头,又碰了碰母野人抱着小野人的手,低低的说着什么,小四他们一句也没听清。母野人无力的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是想把王冼也揽进怀中,但可能是没了力气吧,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抱着个小野人,估计也已经用尽了她的力气,而且如果小野人没有抓住她的毛发,恐怕早已经摔到了地上。
王冼一脸焦急,嘴巴里一直嘟哝着,到了最后,他开始比划起来,一会儿拿起地上的蔬果,一会儿比比自己和王况,一会儿又指向窗外,但野人还是无动于衷。王冼急得快哭了起来,无助的看着王况。
“有碳没?”见王冼无论怎么比划,野人还是无动于衷,王况急了,就问小四。
听了王况的问话,小四就亲自出马帮王况拿了块木碳来,王况接过碳就迈进了笼里,程处默一把没拉住,急得直叫:“二郎小心些。”小四也是吓一跳,娘咧,这要是宣德郎在某家这出个三长两短,某家还有得活?可他终究是不敢进笼去,没瞧见小公爷也不敢进去么?可他哪里知道,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不是不敢进去,而是他们对王况实在是太有信心了,知道王二郎才不是那种肯轻易冒险的人,没有七八成的把握想让王二郎去干什么,怕是陛下也不能,要是陛下想让二郎去干件他没什么把握的事情,怕是二郎早就脚底抹油溜了。他先那么拉一把叫一声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其实心中并不是那么的担心。
王况进了笼里,母野人也只是瞟了他一眼,并没什么动作,就是想有动作,饿了这么几天,早也没了力气,更何况第一次见到王况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王况对他没任何的恶意,要是王况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别看她现在是没力气,可拼尽全身力气爆发一下,那力量也是惊人的。
王况将木碳递给王冼:“在墙上画一座山,画几颗树,再在树下画一个毛人。”皇庄里的墙和皇宫里的一样,也是用的石灰刷白的,因此在墙上画比起在青砖地面上画要显眼得多,这个时候王况才不管是不是犯了忌了,也不管这个年代是不是有什么破坏公物或者说更重的破坏皇家建筑的罪名了,大不了,如果真的犯忌了,自己再送个李老二一个人情就是。
王况之所以不自己画而要王冼去画,一是他的画实在太烂,不堪入目,如果只有程处默他们在还无所谓,但还有小四和仆役们在呢,自己身为宣德郎,若是画得太差,多丢面子?二是野人更信任王冼,由王冼来画的话,可能效果更好。
王冼对王况是有点盲目崇拜的,依言就在墙上画了起来,见王冼在墙上画着什么,野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随着王冼先画出一座几乎占了半面墙壁的大山来,野人的目光就已经开始随着王冼的笔在移动着了,等到画出几棵树来后,野人的喉咙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嗬嗬”声来。
不得不说,王冼的老师柳老先生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别看王冼才跟他学了三年,但一手画已经画得不错了,至少比王况好过太多,要知道王冼才不过十岁。山和树都画得有模有样的,栩栩如生肯定是差远了,但以野人的灵智认出是座山肯定是没任何问题。
等到王冼在其中一棵大树下画出了个野人模样的人来,那母野人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王况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野人,应该是已经进化到了懂得一些简单符号,具有抽象的思维能力,可能,在她住的崖洞里,已经出现了简单壁画吧?
等到画完,王冼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画中的树和野人,再指了指窗外,最后拿起了地上的果蔬,递给了母野人。
“呀,神了,真神了,它竟然开始吃东西了。”笼外的小四见到母野人接过一个果子,犹豫了一下就塞到嘴里吃了起来,惊喜的喊到。
“嘘,轻些声,难道你又想让毛人发怒么?”程处默很不满意于小四的大惊小怪,有二郎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有羊奶牛奶的话,给她用奶泡些鸡蛋花来,这毛人饿得太久,不能吃太过硬的东西,先让她吃个半饱,下一餐再加些吧。另外单独给那小毛人一碗温羊奶,掺些糖进去。”见野人好像是理解了王冼的意思,开始吃了起来,王况也舒了一口起,出了笼门,对小四说道。
小四应声就吩咐仆役们照做去了,不大一会儿,一钵热气腾腾的羊奶泡蛋花就送了来,还有一小碗的温羊奶,仆役们也懂得将羊奶鸡蛋花倒腾凉了再送过来,王况就端了进去,放在母野人身边,然后把小碗的羊奶递给王冼,让他喂小野人喝,母野人也很配合,任由着王冼将小野人抱走,自己端起了羊奶鸡蛋花喝了起来。
总算解决了母野人不肯进食的问题,接下来就该头疼如何安排将野人母子接出来后安排到哪里去了,而且,事前要跟林府的人打好预防针,这个工作可不大好做,王况有点头疼。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年度长安最大奇闻
但是王况却是忘了考虑几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野人拉到林府上去,这一路上围观的人肯定不少,万一把野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激起来怎么办?而且,将野人拉回城里去,为安全考虑,肯定还是要用笼子的,现在的野人在大笼子里,肯听话进小笼子么?还有就是到了林府后是用铁链栓着还是用笼子关着?
从最安全的角度来考虑,当然是最好用铁链栓着,可这样会不会让野人误以为王况骗了她呢?哦,你说带我出去,结果还是把我关着,你这个大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还有,即便是不关笼里,只用铁链拴着,那排泄啊什么的,都要求对现有的房子进行大工程的改造。因此,当程处默再一次的苦口婆心劝王况,把将会遇到的困难一一列了出来给王况听的时候,王况犹豫了。
要想让野人不以为自己骗了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王况离开长安前继续养在皇庄,这样野人没挪窝,或许还会以为王况要等她将身体养好了再带她出去。因此,在和小四商量了后,小四一口答应了下来,反正陛下又没说让王况什么时候把毛人拉走,早一两个月晚一两个月也没什么差别,皇庄的人不过辛苦些而已,而且他们的辛苦也并不是白辛苦的,至少程处默和王况打了包票,等到拉毛人的那一天,请仆役们去建林酒楼海吃一顿,如果不方便走开的话,建林酒楼也会将酒席搬到皇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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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冼可以说是兴冲冲而来,却满是失望而归,本来他以为二哥这回出马定能将毛人母子带回家的,最后还是要继续关在皇庄,因此有些闷闷不乐,好在以后每天都可以来皇庄一次,因此在进城前,总算是在程处默和尉迟保琳这俩活宝的逗弄下有了点笑容。程处默可是怕啊,现在王冼几乎就成了除了林小娘子外,林老太爷最疼爱的了,这要恼了林老太爷,赶是不敢赶他的,但总归是可以让厨子做点手脚,比如说菜里多放那么一二两盐了,酒里惨点醋了,米里撒点土了等等。再说,得罪了林老太爷,那就等于是得罪了林小娘子,得罪了小娘子,就等于得罪王二郎,这样弯弯绕的关系他还是明白得紧的。
由于没有将野人拉回来,因此准备充分的下午时间就多了起来,考虑到要给毛人养养胃,见时间还早,王况就想着干脆从长安城东的春明门进去,正好拐到东市去买几个猪肚,自古以来就有吃什么养什么的说法,而且即便是后世还是有这么个说法,因此王况觉得,既然可以沿袭那么多年,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别的不说,就说猪肚的组织和人类的胃就很像,那么被人吃到肚里,分解的成分也是能很容易的被人吸收的。
王况是个懒人,以前在建安的时候,什么大肠小肠啊肚啊的,全都是丢给祝四娘子去搞,要消除这些脏器的异味是个辛苦活,王况是懒得去做的。而到了长安后,因为开始除了林荃淼外和林家的人并不是那么熟,也就不好说想喝猪肚汤的话来,这时间一长,也就渐渐的忘了这码子事,如今是正好想起来,干脆就直奔东市。
程处默本来是埋怨王况近道不走走远道的,但一听说王况是想去买点食材的,这才眉开眼笑的。长安城的四面都各有三个门,其中北面在皇城里面还另外开了两个门连接到大明宫的西内苑,著名的玄武门就是这两道门中的一道,另外在大明宫外还开有两道门。从皇庄回林府所在的升平坊自然是走靠南一点的延兴门最近,若是走中间的春明门的话,就是绕了个远路了,但东市就在离春明门不远处,进城后过一个坊区就是了。
这时候的猪肚和大肠小肠这些内脏一样,还是因为味道难去的原因,并不好卖,有时候是一整天都无人问津,因此王况并不担心会像后世一样,要吃猪肚就得赶早,等你下午去,早就卖没了的现象。而且,即便这时候的人知道怎么处理,但那处理的成本在这时候可是比买一个猪肚还贵的,处理一只猪肚,最少要用掉一两多盐和二两多的友粉,这两样可都不便宜,一般人家,一个月也买不起一斤盐,只为了个猪肚就要花掉一两多,谁舍得?
整个东市里卖猪肉,牛肉,羊肉的全都被集中在一个区域里,百来个摊位和铺子,卖羊肉的就占了大半,剩下的那么三十多个铺子就被猪,牛,狗,兔等瓜分了,这和建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建安是卖猪肉的铺子有两家,而卖羊肉的只有一家,由此可见,建安居民的收入和住在长安的人比起来,那就是毛毛雨不值得一提。有能耐在长安城里住的,那一般也是薄有家产,再困难点的就住到城外去了。所以,严格的来说,长安城真正的实际面积要大了许多,只不过人们在说一个城有多大的时候,只讨论城墙围起来的面积,城墙外是没人去管的,哪怕那些城墙外的房子就是紧挨着城墙密密麻麻的延伸出去。
城外有城外的好处,一个是物价相对便宜,赋税也低些,地价自然就更低了许多,但却是没有坊兵看守着的,一应的安全问题都要靠街坊邻居自己相互照应,而且一但发生战争,那么城外的居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城里的好处就是有坊兵和巡街兵守卫着,安全不用担心,哪怕你晚上开了门睡觉,基本上也不用担心被人潜入进来偷东西,有坊墙将整个坊区围着呢,几个出口又都有仿兵守着,而且一但走了水,也有专业的水龙队赶来扑灭。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么当然低价就不便宜,连带着商品也就贵了许多,因此倒是有许多住在城里的人家,比较拮据的就跑城外去买东西,回来时,只要交个一两文的税就可以进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划算的。
所以,在东市见不到几家卖猪肉的也就不奇怪了,吃猪肉的一般都是收入不高的,当然能省就省,跑城外去买了,所以在城里卖的自然就少。不过就是这样,东市上也还有那么一二十家,这时候的肉肥的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就剩了些瘦肉,骨头,内脏之类的还在那摆着。也正因为如此,当王况随便找了一家买了一个猪肚后,那个掌柜的很是爽快的额外奉送了半张网油和一截大肠头,也只不过花了王况十文钱。而当王况拎着猪肚又走向下一家的时候,那些掌柜一看,哟,敢情这位郎君买的不只一柜来着,莫不是买了回去喂犬的?于是纷纷招呼起来:“郎君这边来,某这豚肚子只算您九文,一样送您半张网油和肠头。”
“郎君这里来,某的肚子只算你八文,一样奉送。”
“某也算八文,还多送一根尾巴。”说这话的那位说完冲着第二个嚷了起来,“田三啊,你的肚子只要八文么?”
“是待又怎地?”那个叫田三的没好气,好不容易将王况说得停了下来,竟然被人抢了,气就气在自家早上就把豚尾巴砍了下来丢给狗吃了,早知道就留下来了。
“哦?真的八文啊?那行,某要了,来来来,是某动手割呢还是你自己动手割?要是某动手的话,怕是要落个伤人的罪名,还是劳烦你自己动手罢。”
这时候周围的肉铺掌柜早也听出了那个叫田三的语病来,听了就都哄堂大笑,把个田三急得是面红耳赤:“某家说的是豚肚,不是某的肚!”
王况还真的是被猪尾巴给吸引过去的,猪尾巴可是好东西,比猪脚还好吃,因为猪尾巴正是猪身上活动最频繁的部位,整天不停的扇着,所以肉最是滑嫩,含的胶质也非常高,后世也是直到近几年猪尾巴才开始被人注意,涨价起来,卖得比猪脚还要贵一倍不止,早些年可是没多少人吃的。因此王况就专门挑那些肯送猪尾巴的肉摊子,一圈下来,竟然也被他收罗了十几根,足够烧满满三大钵了。
程处默见王况喜笑颜开的,就知道肯定又是有口福了,就踹了尉迟保琳一脚,见尉迟保琳有些不服,嚷了一句:“还不帮着二郎拎着点,你想让二郎累个半死啊?那等下谁来做烹食?”尉迟保琳这才心甘情愿的帮王况拎了起来,完了还要转头冲黄大抱怨:“黄大你可真舒服,牵着三郎和马就得,早知如此,某也该早和三郎交结好来,那么这会就该你来拎了。”
俩活宝本来还遮遮掩掩的怕被人认出来,小公爷竟然来东市买豚脏,这传出去还不得被那帮纨绔子弟笑个半死?结果这么一闹,好了,真被人认了出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工夫就围起了一大堆人看新鲜,小公爷亲自来买肉啊,而且是买豚肉,还是买最没人吃的豚脏,绝对可以称得上本年度长安最大奇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慎家来人
“起开去,瞧见没,这便是新任宣德郎,什么东西到了宣德郎手中一捣鼓,就能变成绝顶美味,建林酒楼知道罢?如今建林酒楼的厨房【创建和谐家园】傅可是宣德郎唯一的入室【创建和谐家园】。”
“啊?这便是新任宣德郎?哎呀,原来这么后生,某还以为宣德郎怎么地也有二十多岁了,没想却是还没束冠,建林酒楼那自然是知道的,如今长安城内哪个不知道建林酒家啊?某还说那【创建和谐家园】傅孙郎君怎么来的那么大本事,原来是宣德郎的【创建和谐家园】,难怪,难怪。”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被程处默成功转移到了王况身上,纷纷围了上来,程处默他自己则拉着尉迟保琳溜之大吉了,只留个黄大一手牵着王冼,一手还要牵着三匹马,所以只能护得了王况的一边,护不了另一边,急得黄大饶是满身功夫,也是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人群中吆喝着来了几个汉子,帮着总算是帮将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给分开了一条路来,王况这才得以脱身,出来后,那几个汉子用了闽北话向王况致歉:“小东家受惊了,某等晚来一步,罪过罪过。”本来黄大还很是警惕的看这几个汉子的,一听对方说的是闽北话,又口称小东家,就知道是建安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处默这时候才嘻嘻哈哈的跟尉迟保琳走上前来:“二郎瞧瞧,某搬来的救兵还算起作用了罢?”原来这个肉市正离那个建安小吃铺不远,王况难得来逛东市不知道,但程处默这个地头蛇是知道的,见人越围越多,赶忙的脱身去建安小食铺搬救兵去了,也正是巧了,那小食铺里正好有几个建安来客在吃着东西,虽然不认得程处默,但一听说小东家被人围了,就都放下碗冲了过来。
“况多谢几位了,怎么样?在长安可有落脚处?若是没有,去建林酒楼,只须报得是建安来人就成,如今况的兄长,想必你们也认得的,就是嘉英大哥在酒楼做着【创建和谐家园】傅,去了保证能给你们提供个落脚地方。”王况见这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其中一个身上还背着包袱,应该是今天刚到的长安,而且一到长安,客栈也不去找,就找到了建安小食,说明他们一不是第一次来长安,知道找到建安小食,二是他们还没找到落脚处,恐怕是有些难处或者说找不到落脚点,要知道长安每天都汇聚了四面八方的来客,客栈爆满那是经常的事,所以王况就估计他们去建安小食是为了吃点东西顺便打听消息。
一听王况说肯定能安排落脚之处,几人大喜,正如王况所猜,他们就是因为上午在长安逛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一个有空房的客栈,没奈何下,这才拐到建安小食来,就是想打听打听王况的下落看能不能帮着找个落脚,小东家在建安是出了名的热心,如今远离建安万里,有句话说得好,亲不亲,一乡人,在万里之遥能碰到故乡人,那肯定是亲热至极的,更别说小东家这样的人了。
细问后才知道,原来这几人竟然是慎家的家人,这次来长安是为其姑爷,也就是唐兴县令岑余子打前站来的,他们几个一直是在外奔走的,上次王况在唐兴的时候,他们正好不在,否则,黄大的记忆力不差,见过一眼也就能认出来。这几人来长安是因为岑余子今年正好任期到满了,要先来长安述职,然后再听安排是继续留任还是升迁或者换个地方任职,而岑余子本是寒门出身,能当上县令也多半靠的是自身之才,加上有岳丈家在帮衬着才有今日。岑余子本来在长安就没有点人脉,一些同窗啊同年什么的竟然很诡异的没一个是在长安的,而慎家如今才只是个小富人家,在唐兴甚至建州或许排得上号,可到了长安就是两眼一抹黑了。万般无奈下,想起了主家说过的话,若是实在没法了,就看看能不能找到富来客栈的小东家,小东家如今也是在长安,而且是被皇上召去的,若能找到小东家,就不用发愁了。所以这才拐到建安小食来打听,刚落坐叫了几碗的豆腐丸,还没等吃和打听,就见一个穿着富贵的小郎君一进来就冲掌柜的喊:“掌柜的,快些召集人手,你们小东家被人围了,脱不开身,速去,速去。”这一听,可不说的正是富来客栈的小东家么?于是就都冲了出来。
“哎呀,你们这也不是个办法,建林酒楼毕竟不提供住宿,若是寻常之人倒也罢了,可一县之尊,住在那也不是办法。”程处默比王况更通晓一些官场上的花样文章,这县令,好歹也是一地父母官,怎么住在那种人多嘈杂的地方?若是被上官知道了,开明点的或许报之一笑,若是迂腐点的,就要说有失体面了。
王况一想也是,就道:“你们先暂时去建林酒楼,况如今借住在建安县林明公府上,且待况回去说合说合,若是能成,岑明公大可住在林府就是。”
一边程处默就偷偷的附着王况的耳边笑:“二郎你如今好歹也是个正七品上的宣德郎了,比之一县之令来又高不少,再说了,你如今也算是林家半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哦,某知晓了,怕是二郎担心小娘子不喜外人来住罢?”
王况被说中心事,有点恼,正要发话说晚上的饭局没程处默的份了,程处默嘻嘻一笑:“某在长安还是有那么一处两处的小别院的,那是某备了以防万一哪天老头子将某一脚踹出门了好有个落脚之处,如今正空着呢,平素里也都有人看顾打扫,随时可以住进去,看在二郎这么热心的为某等张罗吃食的份上,某就让出那么一处来罢。”说完,故做叹息了一句:“可怜哦,还是崭新的房子,某都还没住过一晚。”
“如此大好,算了,某也不和你计较了,且饶过你这一回。”王况没白了一眼程处默,转身不怀好意的问尉迟保琳:“小黑碳呀,你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处两处空着没用的别院呢?”
“没大没小,叫哥,懂不?”尉迟保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会不贡献出来使用是不行的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某是有一处,紧挨着处默的别院的就是,要用就用罢,好在某也是在里面住古不少次的,不似某些人,哈哈,第一次要给人了。”尉迟保琳语含双关,得意洋洋的向着程处默【创建和谐家园】。
本来王况之所以又向尉迟保琳再要房子,就是以为他们口中所说的别院不外就是一个小院子再带上那么一两间屋子,担心岑余子来了,如果人多还不够住的,这才开口要。可等他们到了程处默口中的小别院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这哪是小别院,那规模比林府还大不少,加上隔壁尉迟保琳的院子,两个院子就占了一个坊区的四分之一,而且竟然离林府的升平坊不远,只隔了两个坊区就是,坐落在晋吕坊内。王况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尉迟保琳每次从林府出去都是不紧不慢,丝毫也不担心宵禁的,一个是小公爷的身份摆在那,另一个恐怕就是自己有个院子离得不远,太晚了就在那院里歇下就是。
几个慎家家人原本在冲进人群里帮王况解围的时候,听有人叫王况为宣德郎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直到程处默指着王况对那些看护着院落的家人吩咐说:“以后这院子归宣德郎了,你们几个么,以后就是宣德郎家的人了,从此后和某再无瓜葛。”这些家人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没听错,好歹姑爷也是个县令,因此一些官员品级他们还是知道的,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小东家竟然做上了比姑爷还大的官,怨不得建安人人都说小东家是星君呢,不是星君,能这么年轻,还没束冠就当上宣德郎?自家姑爷自中进士后,可是从流外三等做起,一直干了十多年这才爬了上来的,却是不如人家小东家的短短几个月爬得快,奇人啊,小东家真的是奇人啊。难怪主家在出门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到了长安,若是碰到小东家,小东家叫往东就一定不要往西。难道说自己今天一上午听得最多的宣德郎说的就是小东家么?这也太神了点罢?小东家如今竟然已经到了整个长安家喻户晓的地步么?
这还没完的,等到他们听清了那几个家人应了声:“谨尊小公爷吩咐。”那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什么?没听错罢?小公爷?哪个小公爷?等等,刚刚小东家叫另一个为小黑碳,莫不是那个一路上听得同行路上叮嘱的到了长安要小心不要招惹的小黑碳鬼见愁尉迟小公爷?如果那个是尉迟小公爷,那眼前这个就是和尉迟小公爷形影不离的小魔王程小公爷了?还有,刚才小东家竟然直呼尉迟小公爷为小黑碳,饿滴个娘咧,这世道真的变了么?什么人都可以跟小公爷称兄道弟了么?都可以直呼其浑号了么?这一下,几个人的脑袋差点转不过弯来,运转速度过快,发烫得快要当机了。
不过几个毕竟是在外奔走的,人情世故也懂得更多,当下慌忙重新给程处默和尉迟保琳见礼:“某等刚才实在不知竟然是小公爷当面,恕罪恕罪。”
“嘿嘿,莫要如此多礼,某和二郎是兄弟,二郎的乡亲那便是某的乡亲,再说了,就冲你们刚才一听说二郎被围,东西也不吃就冲了出去这点上,某很看好你们哟。”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别的学得都不快,就是王况的口头禅学得最快,都不用王况说第二遍,他们就能深刻领会含义,随时可以顺手拈来的用上。
第一百六十章 有客来访,不见
程处默刚和几个家人说话的意思那就是这院子送给王况了。王况也懒得和他矫情,笑着说声谢了。和程处默这样的人你搞什么推来推去的花样那是自找没趣,这种人,说送给你了,那就一定是要送的,在程处默和尉迟保琳那,还没有什么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说法,再说了,别看这一处院子够大,值不少钱,可比起之前程老魔王送给王冼的一方砚台来,那就差远了,那方砚事后林翰来看过,说是极品的端砚,自前隋被人发现到现在短短的几十年间,身价是扶摇直上,如今所有产出的端砚已经全被列为贡品,被当今皇上用来赏赐给官员,流落在外的没有几块。既然那么贵重的东西都收了,也不差这一个院子。
而且这个院子离林府也近,自己今后说不定要常来长安,住到林府里去是没问题,也没人会说嫌话,可如今自己好歹也是个官身了,和林小娘子又没完婚,还是有个自己的院落比较方便也,以后建安有人来长安了,也有个固定的去处。
尉迟保琳见小魔王将院子送给了王况,嘴巴一咧,也想开口说将隔壁自家的院子也送,王况知道他想说什么,就笑道:“那么这个院里缺的家什就由小黑碳帮着添上罢,处默是没住过这院子,况估摸着总会短缺些什么,这就交给你了,这样恰好,以后处默你们几个就住小黑碳那院里,将俩院子的隔墙上开个门,出入也方便些,省得要绕到门口进出。这个工程也交给你了哦,可别偷工减料,否则,嘿嘿,你是知道滴。”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尉迟保琳的院子了,要等到他开口说出来,那又得收下,凭什么呀?自己一个小小宣德郎,住那么大院子?别被人抓了把柄才是。像王况这样的官员,不是京官,就不能住到朱雀大街两边的坊区里,还得住在东南角这个区域,这个院子的位置恰恰好,又省了王况不少事,现在想在长安再找这么个院子,可不容易。
几个慎家人的脑袋再一次当机,没听错罢?小东家竟然威胁起小公爷来?而且瞧小公爷的样子,似乎还很怕这个威胁?
尉迟保琳当然怕王况的威胁,想都不用想,王况的潜台词就是,若是自家偷工减料了,以后可就没蹭饭吃的机会了。当下就大包大揽:“这又有何难?先将院墙推了,然后再看看缺什么,直接从某家院里搬来先用着就是,等某去找了蒲老儿,让他打套新的,想必蒲老儿平白的得了二郎送的这么个大功,谅他也不敢推辞。”蒲熙亮其实并不算老,不过三十多还没到四十岁的光景,和后世王况穿来之前的年龄也差不多,不过可能是因为常年劳作的关系,略显的老气罢了,不知道的人听尉迟保琳这么一说,还真以为蒲熙亮是个老头子。
当下管家的就去屋里取了房契地契,又拟了份转让文书,程处默摁了手印,管家就去万年县衙门报备去了。程处默见这管家这么积极,就笑骂:“他奶的,往日里某叫他干什么事情都拖拖拉拉的,这一换成二郎是主家了,恁的就这么积极?”
这管家其实就是怕换了主家,自己饭碗就保不住了,他也深知小公爷的脾气,说送出去,那就一定是送出去的,可谁知道新主家喜欢不喜欢自己呢?这要新主家有了更中意的人选,那岂不是危险?再说了,如今长安城里谁个不知道宣德郎?连皇上都去赴宴的主,又和小公爷关系好着呢,这样的主家可不大好找,虽然可能月钱没有在小公爷底下多些,可至少,这宣德郎的前程广着呢,跟着这么年轻的主家混,也是蛮有前途的,这多重因素作用下,由不得他不用心。
“哦?他平素里不勤快么?”王况一听这管家原来办事拖拖拉拉,果真是动了换人的念头,这要是办事不爽利,又没个眼力见的管家,还是趁着刚接手换了的好,要是等到以后相处久了,王况就不好意思换人了。剩下几个侯在边上的家人一听,脸色都变了,这可如何是好?新主家果然是想换人了,完了完了,这要被赶了出去,落个坏名声,哪家还敢要他们啊?于是都拿了企求的眼神巴巴的瞅着程处默,希望他说那么一两句好话。
“倒也不是,就是某总觉着这家伙不若小淼淼家的李管事勤快,不过比起小黑碳家的和其他家的来么,那就勤快多了。”程处默并没瞧见那几个家人的眼神,嘿嘿笑着冲尉迟保琳竖起了小指头。
王况那个汗啊,李管事是什么人?那可是林家最为看重的管事之一,不然林老太爷怎么会放心将心肝宝贝林小娘子托给他看顾?你看那李管事,忙前忙后就没个停歇过,这段时间以来几乎都是在忙着他王况的事,这不,昨天刚从建安回来,才歇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发去池州了,因为李管事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现在特地赶去富来客栈吃酒的外地文人骚客多了起来,他们对富来客栈的菜肴那是没的说的,就是一个劲的埋怨说酒不好。王况就想到了杏花村,身边除了黄大又没个得力的人,而黄大又要护着王冼。所以就让李管事带了王况的信物去杏花村,看能不能让杏花村每年多酿些酒给富来客栈送去。
至于说酿酒的方子,王况不是没想过,但是,如果杏花村的酿酒方子给了自己,后世恐怕就不再会有杏花村的存在,少了一处名胜古迹不说,怕是小杜再也吟不出那千古绝唱了。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王况并不想做。而且如果杏花村能每年供应酒给富来客栈,那么对杏花村的名声传播也是大有好处的。
再说那几个家人,一听程处默说他们还算是勤快的,不由的舒了口气,有个胆子大些的就埋怨了起来:“小公爷,您这说话一惊一咋可够吓人的。”如今自家不算是小公爷家的人了,瞧新主家的样子,和小公爷又捻熟得紧,因此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因这院子里程处默又没来住过,所以留着的家人并不算多,一个管家,四个家人,其中一个家人还拖家带口的带着自家的婆娘孩子,住在后面单独僻出的小院子里,也算是给其他人做饭洗衣的帮手。
唤了个家人把慎家家人领下去安顿,王况问了几个家人的姓名,一一记在心上。那个出门去办事的管家因是程府家人的家生子,也跟着姓程,叫程二,还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个姐姐,都在国公府里做事,如果不是家生子,也不会被程处默任为管家了。四个家丁,有婆娘的那个叫李大,一脸的憨相;另外三个都还没娶亲,分别是李小七,一个瘦瘦的小个子,李大的族弟;一个叫苗五,也就是那个胆子大点的,长得五大三粗,左腿好像有点不利索,王况怀疑他本就是老魔王底下的兵,一问果然如此,是受了伤又无处可去,就被老魔王收留了下来;最后一个叫丁不全,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有正式名字的,长得也比较秀气,也就是带着慎家家人去安顿的那个,一问才知道,原来其祖父也是个秀才,无奈到他这一辈,家道中落,只好出来给人使唤。这几个都不是签了死契的,都是签了十年,也都有家人住在长安城外,一家人基本都是靠的他们的月钱养活着。
苗五有点自来熟,见黄大手中牵着马,以为他也是王况的家人,就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将马给某家罢,牵后院里喂些草料。”
“放肆了你,黄大郎岂是你也能称兄弟的?别说某没警告过你,这可是二郎的兄弟,手底下有功夫的,吃亏了可别怨得别人。”或许是这个苗五在老魔王底下当过兵的,程处默似乎对他比较看顾些,见他和黄大称凶道弟起来,就笑骂道。
黄大一听,一缩脖子,赶紧的道歉:“某实在不知,还请黄郎君饶恕则个。”开什么玩笑,可别在新主家刚来就留个不好的印象,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几个慎家家人安顿好后就都出来向王况道谢,原本以为需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在长安找个合适的落脚点的,没想到小东家一句话就解决了,自家姑爷几日后到了长安,也有了个体面住处,心中对王况自然是感激万分。
万年县衙门离这并不远,不消多大工夫,程二就回来了,县衙门的人都认得程二,知道是小公爷的人,当然是事情办的十分的顺利,书吏们拿了文书都只是匆匆瞧了一眼就盖了印并记录在案,从此这个院子连带着几个家人就正式的算是王况的了。
交代了几日后有唐兴县令岑明公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让他们好生看顾着后,王况他们就转道回林府了,程处默和尉迟保琳手中还拎着一大堆的豚脏呢,得要赶快的处理掉才行,而且他们是早就肚子咕咕叫着馋了起来。苗五和李大这时候才注意到俩小公爷手中拎的东西,连忙大献殷勤的接了过去,帮着一起拎到林府。
“奇怪,某中午吃得并不少啊?怎地这才过去两时辰就又饿起来了呢?”尉迟保琳问程处默。
“去你的,你那哪是饿的,你那是馋的!”程处默现在是俩手空空,自然就得空拍了一下尉迟保琳,在街上,有其他人看着,他倒不好去拍尉迟保琳的头,不过那手上力气可没省,狠狠的落在了小黑碳的肩上,尉迟保琳一个没提防,差点被他拍倒在地,得亏黄大脚快,伸出脚拨了一把,这一下把后面跟着的苗五瞧得倒吸一口冷气,乖乖,那出脚的速度,就那么一晃,自个都没瞧得清呢,还恰到好处,扶住小公爷又不伤着人,这力道的把握之准确,怕是已经登峰造极了,这才相信程处默说的黄大有一手功夫的话来,心下原本存着的一点想找个机会伸量伸量的心思彻底的灭了,小公爷手上的力气他可是领教过好多次的,所以这一下就瞧出了黄大的不凡之处来。
到了升平仿街口,还没走几步,程处默突然脸色一变,拉住王况:“二郎,走侧门。”
王况一看,林府家门口正停着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瞧那制式,除了马车样式和程家的差不多外,颜色却有不同,程家的马车顶上面垂下的布幔是绛紫色的,流苏是深蓝色的,而这辆马车的布幔是深紫色,流苏是黄色的。这样制式的马车,其主人比起程老魔王来身份只高不低,难道是皇子来了?王况也是吃了一惊。
“这是李胖子的马车。”尉迟保琳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死胖子鼻子怎么这么灵?二郎你这才当上宣德郎没几天,这就找上门来了?”
李胖子?王况马上想到了一个被多少穿越书描写的李泰来,李世民的几个儿子里,好像就他一个是胖子,其他人貌似都长得不错的。
程处默见王况没吭声,以为他没听懂,补充了一句:“这李胖子便是皇子越王泰,也是个吃货,平素里某等多不待见,这回恐怕是借了吃的名义找上门来了。”
李泰?是越王不是魏王?还是自己听错了?王况却不知道,李泰是先封的越王,然后改魏王的。
对程处默的话,王况深以为然,自己现在除了在吃食和水车上为人所知外,其余的并不被很多人知晓,就连将军柜和番薯,据程处默说,也是把功劳安在了林明和黄良身上,明面上并没有王况的份,因此自己没有理由被这些皇子们盯上,至于说赚钱的本事,以王况目前这点家产,怕是人家正眼都不瞧一下的,李老二对几个儿子向来大方,他都可以开了左藏库房,任由三品以上的大臣们取用丝绸,轻重不限,又怎么会少了几个皇子的?
那么这李泰就是冲着自己身边这俩活宝来了,更大的可能是冲着李业嗣而来,因为之前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和王况来往已经几个月,都没见到他有什么动静,而那时候李业嗣一直在和自己捉迷藏避嫌。也就前几天,李靖得了李老二的耳提面绶,李业嗣这才频繁的来林府光明正大的蹭吃蹭喝,哪有那么巧的事?李业嗣一来你也跟着来了,摆明了就是瞧上了李老爷子手中掌握的兵权了。
而听程处默的口气,李泰平日里也没少和程处默他们套近乎,结果都是碰的冷钉子,这下知道王况和李业嗣关系不错,敢情玩起了曲线救国的戏码?
想通了这一层,王况他们就马上改变方向,抄小巷子从侧门进去了,让黄大将马交给家人们牵走后,嘱咐他去通知李业嗣一声,就说越王李泰现下在林府就行。以李业嗣的聪明,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用王况多说,话多必有失。
见王况让黄大去通知李业嗣,程处默啧啧两声:“二郎你那心是不是真比旁人多一窍来着?竟然一下就抓了李胖子的死穴,哈哈,妙啊,妙!”
俩活宝不愿意去见李泰,王况自然就更不愿意去见,就将刚才来帮忙牵马的家人叫了来:“林三,你去吩咐一声刚看见某回来的,切莫说某等已经回府,另外你去守着后院通门,但凡有人来要找的,你就说某等不在,拦住了,别让人进来。”
林府的前院和后院有两个通门连着,一个就是从前厅边上的小花园那连过来,另一个就是要穿过侧院林翰的院子连过来,林翰的院子那道通门,王况并不担心,很少有人会想到从那个院子可以通到后院的,那是林翰为了方便林老太爷进出设的,那道门就紧挨着林老太爷的住所,就连当初第一次来的程处默见了也是惊奇:“怎地还有这样的庭院?少见,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