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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郁闷的心情,王况转身冲站在身后的黄大伸出了手,黄大迟疑了一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王况。要说黄大对王况那是极忠心的,李老二即便是开口要看田黄冻了,按说他当下就该掏出来才对,但王况没发话,他楞是没动,仿佛那块“黄玉”不在他身上似的。见到王况伸手了,黄大这才掏出个锦盒来,猜都不用猜,盒子里肯定就是那块“黄玉”了,李世民不由多看了一眼黄大,笑道:“这位壮士想来当就是黄大罢?瞧不出来,对王二郎倒是挺忠心的。”王况在仙霞岭杀贼以及之前在建安闹的那一出,前因后果这几个月已经被李世民查了个一清二楚,明知道王况有借刀杀人的嫌疑,朝庭被当枪使了一回,但那邓森等人确实是死有余辜,也就不再追究王况的责任了。
“回皇上,某不知道什么忠心不忠心,某只知道,阿爹阿娘从小就教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东家于某有一饭活命之恩,某的兄嫂侄儿这才没饿死,故某不敢忘。”黄大毕恭毕敬的垂手回答。
“嗯,这倒也是个理,朕曾听说,你辞了兵部给你的官职不受,恐怕就是担心以仆压主罢?”李世民并没伸手去接那锦盒,转而对黄大感兴趣了起来。
“回陛下,黄大非况之仆,而是况的兄弟。”见李老二的兴趣好象转移了,王况小心肝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嘿,有门,想法把李老二的注意力给引开了,最好把田黄给忘了,那么大馅饼还是自家的。
“呵呵,不错,都是有情有义的,看来今天要是不给黄大个说法,恐怕王二郎你心中定要埋怨朕一二的,朕可不想有人在万里之外指指点点说朕断事不公,既然王二郎你如今也已有了官身,身边也是需要一个得力之人,李爱卿以为如何?”李世民当然知道王况强调黄大是自己兄弟而不是家人是想为黄大把功劳再讨回来,就转头问坐在程处默身边的李靖,之所以不问老魔王,那是他也算看出来了,老魔王今天已经是大张旗鼓的站在了王况这一边,问他?他还不把黄大给夸到天上去?还不如问更为正直的李靖。
“臣以为,黄大杀贼有功,且有情有义,又在来长安路上一路护卫了宣德郎周全,当授羽林军史。”李老头也不含糊,一句话就把自家孙子李业嗣的功劳摘了个一干二净的,听起来就像是来长安一路上,那些军士们都成了摆设,功劳全是黄大一人的了。羽林军史,那就是流外四等的军职了,黄大能得到这个职位,算起来也是看在王况的份上,原来兵部只是授他个流外八等的守宫署掌设的,而黄大当初辞掉也是因为这守宫署掌设是只能呆在长安,自此后不能再跟着王况了。
“如此甚好。”兵部对于八品以下的军职可以直接授予,八品以上的可就归吏部管了,兵部只有提名权。一个小官而已,李世民没想太过纠结在这上面,本来他对黄大还是挺有好感的,就可惜了黄大刚才摆着只听王况的,让他有点掉了面子,否则,李世民并不排斥给黄大更高一点的职位,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还是低级官员,甭管几品,对他李老二来说都是小蚂蚁一只,轻轻一摁就死。高级官员么,还得要顾忌到朝中各大员的反应和心情,不是那么好处理。
说完,李世民的眼光又转到王况摆到桌上的锦盒上了,小六子会意,就上前一步将锦盒拿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老天爷还是没长眼睛啊,看来这李老二对这“黄玉”是念念不忘,怎么就转移不了注意力呢?王况心中哀号起来,再见了,我的垫桌石,再见了,我的富翁梦,再见了,寿山村。他要是知道李老二对这田念念不忘只是为了想知道王况的“师傅”是谁的话,恐怕早就扇自己几个耳光了,说什么不好,非得要说有个什么大德身上也带了这么一块?
“这么普通的一块黄玉,难得王二郎你竟然这么看重,算了,朕将这个给你,算是帮蒲卿补偿罢,本来上次的夜光杯就是补偿,你又拒不接受,现在这个可不能不受哦。”李世民从锦盒里拿出那块“黄玉”,端详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是一块没经过雕琢的普通黄玉而已,怕是连一贯钱都抵不上,这样的黄玉,长安各大珠宝铺子里多的是,更别说想从上面看出来王况“师傅”的来历,而且这又不是王况“师傅”身上那块。李世民有点失望,但自己开口让王况拿出来看,现在大家都看到了,这么一块普通黄玉,换个水车,王况明显是吃了大亏的,所以就必须要表示表示了。
所以,他将“黄玉”放回锦盒里后,想了想,就从身上解了块玉佩下来,也一起放到了锦盒里,示意小六子递回给王况。
小六子这里忙前忙后的,倒是把那几个跟了李世民前来的宦官们嫉妒个半死,好你个小六子,哦,跑到宣德郎这来吃酒,现在又来抢了某等的饭碗?但嫉妒归嫉妒,他们也是没的办法,谁让他们被长孙相公给打发到了几步之外呢?不过,等到第二天,他们听说了小六子如今也算是林家的人了,有了个名字叫林荃陆后,对小六子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巴结起来,都想着能在旬假的时候跟了小六子去林家蹭饭吃。
咦?难道李老二竟然没发现田黄的价值?不能啊?李老二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啊?再说了,即便是李老二一时间失察,走眼了,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但他坐他身边的可都是什么人啊?臭老酸(哦,不能再叫臭老酸了,好歹人家今天可算是帮自己说话,管他呢,他又没听到,自己背地里叫就是。)就不用说了,还有魏老头,房杜两位呢?好像在座的里面还有个书法大家诸老头吧?刚刚分神了,没太注意是哪个,好像是那个坐在房老头边上的那个高瘦老头子。这么多人在,李老二又是把田黄从盒里拿了出来的,这几个老头可都凑了过去瞧的,怎么就没一个看出来?是他们眼光不行了还是自己当初看花了?
王况满心疑问,接过了锦盒,他决定要亲自再看一眼,到底是不是自己当初走眼了,要是走眼了也没关系,不是自己期待的么?田黄的存在还是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大馅饼那是吃定了的,没跑了。
盒里有皇帝赏的玉佩,王况要看一眼是理所当然,正大光明的。他打开锦盒,拿出玉佩,这是一块品相极好的羊脂白玉雕的麒麟佩,看那水头,绝对是属于水坑玻璃种的羊脂白玉,这块玉佩其本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更不用说上面雕着了麒麟,又是皇帝赏的,可以说,有了这块玉佩挂在身上,以后王况基本可以见官不拜了,管你官多大,我玉佩挂身上,就和你平起平坐了,嗯,虽然权力还是原来那个权力,但地位可就高了许多。
王况嘴里赞叹着玉佩的精美,不住的说着谢陛下厚赏的话,眼睛却是瞄向了那块田黄冻,不瞄不要紧,一瞄就吓了他一跳。为什么?锦盒里的那块不是他原来看到的那块田黄冻,确确实实如李世民所说,就是块极其普通的黄玉而已,可以肯定,这一块绝对不是原来的那块,虽然形状大小类似,但是细看下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原来那块表面光滑,而现在这块的表面有点褶皱纹,还有一块糖皮。
被掉包了,王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李老二掉包了。王况绝对不会怀疑,李老二肯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兰亭序》就是这么被他搞到手的。可是,要掉包那也要有时间啊,堂中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亲眼见到的,李老二是慢慢的从锦盒里拿黄玉来看的,他手还没离开盒子,几个大佬就都凑过去看了,这些大佬们或许在朝堂上对李世民是毕恭毕敬的,但下了朝就差了些许,加上这又是个普通的宴会,没人讲究那么多规矩。李老二一直都是一手托着锦盒,一手拿着黄玉的,除非这个李老二是鬼手王穿越过来了,否则他绝对不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李老二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那么剩下的是谁?王况笑了,哇哈哈,自己无意中捡了个宝啊。
将玉佩当着李老二的面毕恭毕敬的栓在自己束带上,然后盖好锦盒,将那块黄玉又递给了黄大保管,冲黄大微微笑了一下,背着众人,暗中挑了下大拇指。黄大见了也是微微一笑,并不吭声,接过锦盒复又揣到怀里。
原来黄大见王况在得到田黄冻后欣喜若狂的神情,就知道,虽然这块黄玉自己不知道来处,但也是个极为精贵的东西,以他在珠宝行从学徒干起干了那么多年的眼光,也能瞧出这块“黄玉”的不凡来,但不凡在哪里,他并不关心,只知道小东家肯定把这块东西看得极为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保管以免被小魔王他们搜出来。因此,他在拿到田黄的第一时间,就跑去找林家的管家,支了一笔钱去寻了块形状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普通黄玉替代田黄放进了锦盒里,而那块田黄,则被他装在一个锦囊中,贴身挂在身上,不怕被人发现。这就是他经常走南闯北的经验带来的好处了,知道东【创建和谐家园】着不示与人并不是真正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个赝品替代,让看过的人彻底死心。可以说,黄大想的这个办法比起王况想的将田黄敲个稀巴烂的臭点子好上百倍,敲个稀巴烂别人还有可能怀疑你心中有鬼,换个普通黄玉,那就是谁也不会想到其中的奥秘了。
没想到他这个防备万一的办法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黄大也很是欣喜,总算保住了小东家视若珍宝的东西,经今天这么一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黄玉”了。
见王况当自己面栓好玉佩,李世民也乐了,这个王二郎,不矫情。转头见众人除了几个大佬外,都还站着呢,就开口道:“某今日微服前来,就是来作客的,这里没什么君臣之分,诸位且随意。”这会他不称“朕”了,知道自己如果不放下身段,还摆着君王的架子,怕是这厅里没几个人能吃好的。干脆,既然放纵,那就继续罢。
见皇上以一平常人自居,厅里厅外的众人也就各子落座放宽心的吃了起来,不用担心什么丑态百出了,陛下这句话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吃,尽管放宽心了吃,今天没那么多规矩。不过话虽如此,毕竟人家还是皇上,大家还是拘谨了许多,再没有之前那样热闹的样子,有些本来想进厅来敬酒的都不敢来了,只有林府外面还是继续热闹着,而那些坐在其他邻居院里的官员并不知道皇上驾到,正在林家厅上坐着呢,继续的胡吃海喝着,直到李世民走后,才知道原来刚才皇上来过了,那个悔啊,错过了一次在陛下面前露个面的机会啊。
坐了一会,吃了些菜肴,敬了在座的一瓯酒后,李世民见大家还是有点拘束,兴趣一下就消减了许多,再没什么心思玩什么震撼了,就起身,对几个大佬道:“看来有朕在,诸位爱卿是没法尽兴了,也罢,天色已晚,朕也该回去了,否则皇后可要埋怨。”
众人一听,啊?陛下不高兴了?这可如何是好?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陛下高兴不高兴那都是一句话的事,自己没本事让陛下高兴,那就闭嘴罢,再说了,没见几个大佬也没吭声么?只好个个连称惶恐。
不过李世民还是卖了个面子给王况,临走前,给林老太爷敬了一杯,道:“林翁养得好儿子,招的好细郎啊,朕很是羡慕呢。”这一句话可把个林老太爷激动的老泪纵横,养的好儿子,那就是说,不光是孙子入了皇上的眼,连儿子也入眼了?
早有林家人得了王况吩咐,端了个食盒过来,王况接过,递给跟在李世民后面的几个小宦官:“陛下,这是臣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准备的些小食,权当消夜了。”宦官伸手就要接过,一旁的秦琼突然道一声:“慢!”王况一惊,秦老头这是干什么?我不过送些吃的给李老二而已,你激动个什么?
“臣请为陛下先尝个咸淡。”秦琼说完,也不等李世民说话,就接过了食盒,让人取了双干净筷子来,从食盒里的吃食中,每碟夹了些到自己碗中,又盖好食盒递给宦官,将夹出的菜肴全吃了下去,这才开口道:“不错,不错,咸淡合适,王二郎手艺不错啊。陛下,这盒吃食当是王二郎亲手所做。”这些吃食他都尝了出来,全是王况亲手做的准备自己吃的,一般来说,王况只有自己的消夜才会亲自去做,而一日三餐就几乎很少动手了,秦琼时不时的总能吃到被程处默偷偷摸了送去的王况的消夜,所以一口就尝了出来。
李世民心中感激,他感激的是秦琼到现在还是这么的为自己安危着想,即便是面对王况这个秦怀玉的兄弟也是毫不讲情面,白天还在为王况找说法,这一到晚上,就为朕的安危着想了。其实他哪里知道,秦琼绝对不会怀疑到王况有什么不轨之心的,他着么做,一半是为了李世民的安全着想,另一半则是为了王况,自己当着大伙的面将食盒里的东西都尝了个遍,然后食盒就交给了宦官,那么,假使退一万步,真出了什么事,也就和王况没什么瓜葛了,大家都看到了的,食盒里的东西之前还是好好的,真要出事,只能从接过食盒的那个宦官开始查起。
见秦老头的动作后,王况总算明白了秦老头的用意,心中也是冷汗涟涟,自己还是太嫩了,这真要是万一有人下毒,如果没有秦老头的这一出,自己绝对出不了干系,而且还是头号嫌疑犯没跑,至少不问青红皂白,流徙万里是没的跑了,如果真出事情还查不出来,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后果,好险啊好险,以后一定要千万小心。不行,得赶快想个办法,把以后自己卖的东西都搞个独家封印,买的时候当面验封,出门后概不负责,否则,要是有人想搞自己,随便买点什么东西下点药,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动用要求
李世民走后,整个升平坊的热闹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只有蒲熙亮一个人一直在纳闷,怎么陛下见了那黄玉却是说那只是块极为普通的黄玉呢?不能啊,咱可是把玩多时的了,那手感应该错不了,莫非真的是某看错了?总不能那么多大佬的眼光都有问题吧?有心打听,可他品级实在太低,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要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没的平白落个笑柄,被人耻笑没个眼光,将普通的黄玉看得如此之重,莫非是穷怕了?还是舍不得?因此只能暗中决定日后再差人去关外多方打听,兴许还能再找到一块呢?
蒲熙亮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了的,关外哪里有田黄?退一万步,即便是有,以后世举国上下都疯狂的找石头的情况下都没再能发现其他地方有田黄,他只派那么三五人就能找到?而且关外地方大了去呢,可以说从秦皇将七国连起来的长城之外都可以算关外,从西到东,纵横万里,光闷头走路都要走死个人。
整个晚上,王况就都跟了老魔王他们几个【创建和谐家园】后头一桌一桌的敬,老魔头既然摆明了立场要挺王况,自然总是要将他一一介绍给自己关系好的或者是自己的老部下,让他们以后看顾着点王况,而且,那些个品级高的大佬,现在可没把王况反在眼中,就说那据说是写得一手好字的诸老头吧,到现在连个正眼也没给王况,要不是老魔头领着,估计王况自己去敬酒的时候也只会用嘴巴碰一下酒瓯而已。
百来桌的酒席,有老魔王和老黑碳他们带着,几乎没人敢过于为难王况,都是由着王况浅尝辄止,否则王况怕是酒还没敬一半就要趴下了。可就这样,而且那酒也是被王况兑了水的酒,王况喝到最后一桌的时候,已经是晕乎乎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王况捱到好不容易每桌都上了最后一道菜,一钵整菌汤,囫囵整棵的菌寓意着伞的意思,上了这道菜,那就是告诉你,后面没菜了,送各位宾客们一把伞好回家去不被雨淋了。于是,宾客们还没吃够呢,虽然是个个吃得肚子溜圆,都冒到喉头上来了,就说那板鸭吧,一桌上两只也不够抢的,更别说什么剁椒鱼头,红烧牛肉等等了,甚至他们对那个看似是用清汤煮的菠菜都没放过,全一扫而光,边吃还边寻思,这菠菜竟然这么简单一煮味道也如此的好,赶明回去让自家厨子也这么做,却不知道,那可是用高汤浸的。也不知道金陵姜家是不是从孙铭前或孙二那得到王况的落脚消息,竟然托了一个商队又给林家捎了整整的一车来,而且时间赶得实在是巧,竟然是在宾客开始来的时候也同时送到,那些早来的宾客见到整整的一车板鸭,瞧着就不是长安之物,心中惊奇,怎么这林家竟似事先就知道今日要大宴宾客一样?竟然提早采买好了?莫非是这王二郎早就得了笔下的暗许不成?
舍不得走归舍不得走,但既然主人的逐客令既然已经下来了,总归是要走,于是便嘻嘻哈哈的各舀了一棵菌到自己碗里,吃完了,也不用告辞,直接走人了,就是想告辞那也得主人家有空啊?没瞧见林家几个和宣德郎都已经喝得昏天暗地的了?再说了,那么多人,也要人家招呼得过来啊。
等走到坊街口的时候,有些还清醒着的宾客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守着整个升平坊的坊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增加了许多,而且街口还有两队巡街兵就在附近来回的交叉巡逻着,沿着朱雀大街,每隔十几丈,还多了个提着灯笼的兵士在那站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皇上吩咐的,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没法在长安城内调动一兵一卒,所有的坊兵数量和巡街兵的数量以及什么时辰巡街兵该走到哪,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李世民也怕怕啊,真要闹出什么事来,还真能把大臣们一锅端了。
第二天,整个长安都在流传着有关王况的传闻,而王况和程处默尉迟保琳及徐国绪他们几个则窝在林府,嘀嘀咕咕的分析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原本以为臭老酸会死扛着护短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不由得程处默他们不起疑心起来,而王况呢,总不能说长孙无忌就是个好官吧?也就由得他们在那猜东猜西的,自己则躺在躺椅上舒服的晒着虽然是仲夏但并不强烈的上午的日头。
王况被任命为宣德郎的日子,注定要在林家的族谱上记载下浓浓的一笔,林老太爷注定要成为林家至少三四代内引以为豪的人物;这一天的一整天,也几乎是差不多属于王况一个人的舞台,从早上仨老头堵殿门开始,一直到晚上的林府宴会散去,几乎都是离不开王况的名字,被人提得最多的也是王况的名字,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王况的名字开始在长安的各街各坊流传开来,这几天里,整个长安,谈论得最多的就是新任宣德郎建安王况。所有能打听到的有关王况的只言片语都能很快的迅速被人传播开去。
王况很郁闷,这个真的不是他想要的,他就想着安安稳稳的先闷声发大财,但事情的发端却是程处默几个,要不是他们回去鼓动,或许程知节他们也不会去朝堂上堵人,对王况的任命也就不会这么突然,即便是任命了,应该也不至于到宣德郎上,跳得太多了,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也恰恰是因为这个任命太过突然,突然到和程家和尉迟家的四个小子一起得赏,也才会有老魔王他们图方便带人过来的举动,也才会惊动李老二。
恐怕,自己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随时都要防着会有人暗中盯着了,幸好,田黄还不为人所知,谁会知道自己大老远的跑福州郊外去买地为的是地里的石头呢?只不过,保险起见,买地的事情恐怕还是要推迟些,因为只要自己一动,铁定就会有人盯着寿山村那块地不放。这个世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诚心要破坏的话,哪怕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会干的。
这事情怨不得程处默他们,他们全都是为的王况好,又不知道王况心中的真实打算,而且,程处默他们也不过是充当了一回导火索,整个事件的火药桶可以说自王况和黄良一起商议着要借长孙皇后的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立了起来,今天这个导火索点不起来,明天总是会有另一条导火线出现,不过就是程处默他们引爆的恰好是最大的火药桶罢了。
不过,让王况有些搞不懂的是,不是说商贾不能为官么?怎么任命起自己来竟然没一个人反对?就好像他王况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商贾勾当一样。
“切,二郎别看你奇闻趣事听得比某等多,可这朝中之事啊,那也不是市井中能听到的。”程处默抢过王况手中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瓯,学了王况的样子,将茶瓯送到鼻孔下嗅一下,又挪远了,再挪回来嗅一下,这才浅浅的抿了口:“奇了怪了,这茶也没见二郎怎么整啊,就那么揉揉炒炒,味道倒也不同了,只不过瞧着那茶叶还像是没熟的样子,要不是二郎整的,就这么让某喝,某可是不敢的。”
这时候正是春茶上来的时候,其实在长安已经晚了许多,要是在建安,这时候已经是日头大得能毒人了,哪里还有什么茶叶可采。正是那天大宴会后,第二天王况还是觉得头疼,即便是早上一起来就强忍着吐硬灌了一瓯酒下去,但以前从来没喝过这么高的,所以以酒解酒的效果并不明显,就随口说了句:这会要有杯新鲜茶就好了,刚好被得了李世民赏又许了一天假刚认了干亲的小六子回来听到,知道皇庄里有种了几棵茶的,就去摘了来,皇庄的人都认得小六子,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随他摘了,反正这茶种着就从来没有人摘过。
见了有新鲜茶叶,王况除了捣了些汁和着蜂蜜水喝了下去,瞧瞧还有多的,喝多了煮的茶,他也是有点怀念后世的清茶来了,便就着往日煮茶的小泥炉,支了个小铁锅揉炒了起来,真正的制茶工艺到底该怎么样,王况只知道个大概,好在以前自己不是没炒过,炒得虽然不好看,但味道还是可以的,炉温并不高,王况就直接用手,一边轻揉着,一边翻炒。事实上,别看这时候的人喝的茶是煮的,但那还是用炒好了的茶叶来煮,不过就是这时候的炒制过程比较长,发酵时间长点罢了,这样炒得的茶应该是归到红茶一类里去,并没有像王况这样低温炒制的,等王况炒完,茶叶干了却还是绿油油的,一转头才看见程处默正捂着尉迟保琳的嘴巴瞧他炒茶瞧了半天了。结果一喝,果然解腻,所以就有了程处默后来四处去寻新鲜茶叶来给王况炒,不然就凭那一点点,一两天就喝完了。
程处默也还打过这种茶叶的主意,却被王况泼了一大瓢冷水:“这茶只要会炒茶的,一眼就瞧得出来是怎么来的,更何况,大家都喝惯了煮茶,像这样泡来喝的怕是没多少人喝得惯。”想想也是,已经有了辣椒,有了璃窑,而且王况还说过得几年应该会出一种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水果来,也就作罢了。
程处默这时候喝的正是王况炒的茶,这是最后一壶了,炒得的几两茶全喝光了,当然王况可没忘了小娘子,偷偷送了些过去,程处默和尉迟保琳也没忘了各自的老爹,都送了一小撮过去,所以才会喝得这么快。至于秋茶要不要炒点,王况还没定下,这些年里,他已经很习惯喝放了盐,放了芝麻和花生,桔子皮等一起煮的茶了,又解渴又解饿,还香。
“二郎你且想想,建安的富来客栈是谁的名下?”见王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急不可耐的样子,程处默装模作样了一会,反而是沉不住气,先问起了王况。
“富来客栈挂在伯父名下。”王况回答,“可富来客栈有况的一半啊。”
“别急,且听某给你道来。”程处默好不容易抓住一次给王况答疑解惑的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二郎你看,富来客栈虽然有你一半,可挂在你伯父名下,连带着辣椒酱也是,现在这里的璃窑虽然也有你一份,可挂在小淼淼他叔父名下,还有建林酒楼,明年要种的辣椒等等,均不是挂在二郎你名下。”
“那么就是说,这些产业,不挂在谁的名下就不算其人为商贾?”王况有点明白了过来,但还是疑惑,如果是这样,那程处默为什么要还要用了心腹的名义呢?这些他也有份的产业不都是跟自己一样的么?
“嘿嘿,二郎就不懂了罢,像二郎和蒲熙亮你们这样以自身技艺入仕而且是散官或是匠官的,只要你们不去夺民之利,正当经营,而且产业又不是挂自己名下的,一般都是不闻不问的,反正你们又没权,自然没人揪着不放了,真要揪着了,你们这帮自官可以说几乎都是倔脾气,只认死理,要是把那些个御史啊,将军啊什么的产业也咬了出来,岂不是两厢里都不痛快?故此,大家都当睁眼瞎罢了,陛下也就不闻不问。唉,说起来,在这点上,还是二郎你们这样的官束缚少些。”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样的弯弯绕,王况算是开了眼了,能够将掩耳盗铃玩到这份上,也算是极品。反正大体意思就是,你们这些散官匠官,无兵无权的,对我们这些实官够不成威胁,随你们闹去,只要不太过就行。
除了开初整个长安在议论着王况外,后面的日子,随着王况的刻意躲着不出门,渐渐的新鲜劲过去了,也就再没什么人像刚开始一样在升平坊口探头探脑的,想看看新任宣德郎长得什么样。坊内他们是踏不进一步了,那些坊兵们得了林家的好,以往见不是住在本坊的外人来都装没看见的,现在得了王况的暗示后也严加盘问了。不然林府门口就别想得一天的消停。
本来按理,一般官员得了授职的,都要规定离京的时间,但王况又是个例外,一来是个散官,没有实职的,你去哪赴任?二来是李老二也要留着王况到入秋,看看长孙皇后的病情是不是会比去年刚入秋时好些,所以王况也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继续呆在了长安。
嗯,晚点回去也好,回建安的时间肯定要比来的时间省不少,来时候走大江是逆水行舟,回去就是顺流而下了,估计也就个把月就能回到建安。王况真有些乐不思蜀,这里有林小娘子啊。
自打王况得了赏之后,林家的人见了他就越发的恭敬起来,宣德郎啊,姑爷这还没束冠呢?自家郎君像姑爷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埋头苦读呢,就是现在,也不过是个从七品上的县令啊,比姑爷还矮了那么一级。有家人曾经私底下传言,说是家林新认下的小郎君说的,皇上说,若是姑爷正能立下不世大功,封王也是可以的。结果传没到一天,就被林老太爷揪着咬耳朵的几个打了一顿,自此再没人敢提这事。
林老太爷是不得不打,这许个封王的话,皇上说说可以,别人说也可以,唯独自家却是说不得的,要是话传了出去,首先不管皇上反感不反感,其他官员肯定是要参你一本的,哦,这才是个宣德郎呢,这就瞄上了王了?这要过得几年,那还了得?也不用明说,这么点一下就行,至少能在皇帝面前恶心恶心你。
反正不管怎么说,王况现在已经能三不五时的见到林小娘子了,或许是因为王况封了官,也或许林老太爷得了李世民一句夸说找了个好细郎后放松了对小娘子的看管,现在呢,要么是王况去找小娘子,要么是小娘子找个借口说来看看灯笼果,丫环们也都不再拦着了。
总而言之,这一封官,王况就发现,周围的一切全都不知不觉的变了,除了程处默尉迟保琳还是老样子没个正形,除了黄大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和王冼,除了王冼还是喜欢粘着他外,他总感觉其他人跟他隔了那么一堵墙起来。就连林荃淼也很少过来了,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林家下人们的嘀咕,王况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老太爷树立成了教育林荃淼的正面教材:瞧瞧二郎,还没束冠就做了宣德郎,你呢?可是大过二郎好几岁的,还没个功名,这样丢人不丢人?
番茄已经结了不少的果子,个个都有鸡蛋那么大了,可惜还没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长大点,不然这会儿随便搞出个后世宅男宅女们都能做得很好的什么番茄炒鸡蛋啊,番茄鸡蛋汤啊之类的,估计又能把程处默这个小魔王馋得三天都不想回家去。这时候的什么东西都嘛是全天然的,绝对的绿色食品,一碗汤里,只要加那么一大勺的鸡汤就鲜美无比,这样天然的味道,哪怕是后世再好的调味品,再什么秘制鲍汁恐怕也不过如此。所以说,王况来到这里,实在是捡了个大便宜,有那么好的材料,加上后世层出不穷的烹饪方法,比之于只有那么可怜的四五种烹饪法子的其他厨子来,只要不是手艺太烂,也能随手做出好吃的来。
昨天程处默去皇庄看那里的灯笼果长势如何的时候,回来给王况带来了个有点让王况担心的事情,据说那只毛人虽然现在是安生了下来,不再对打扫笼舍的仆役呲牙咧嘴了,但每天吃的却是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吃东西,就那么抱着小毛人呆呆的坐着看着远处,眼神空洞洞的。小四之前见王况很容易就解决了毛人的暴烈性子问题,就托了程处默来问问王况有什么办法没。
这是思乡了,任何一种野生动物,要是被人捕捉了关起来,大多数都会不吃不喝的,这个母野人的灵性已经堪比人类了,之前之所以会吃点东西,恐怕是有孩子在,心有所念,这才会吃一点,但随着被关的时间越长,对山野和自由的渴望就会更强烈,到了最后,这种渴望便会占据了上风,从此就没了食欲。现在看来,这个母野人所剩时日不多了,得想个办法才是,王况实在不忍心见到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兄弟,就这么陨落。
“什么?二郎你莫非真的着魔症了?你真要浪费陛下许给你的一个要求,换那毛人?”程处默夸张的瞪着那双牛眼,仿佛不认识王况似的,一手指着王况,一手捂着胸口,那模样,就像是如果这时候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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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当今皇上几乎很少许条件的,就是许那也是绝大部分都要求你当场就要提,否则过时不侯,能给王况时间考虑来提两个条件,这对许多人来说,那就是绝好的机会,比如说如果这个落到林明头上,他大可以提个要求调到离长安更近些的县去当县令;比如说如果落到诸老头的头上,他大可以提说将《兰亭序》借回家观摩三两个月……等等这些条件都是对自身有利而又不过分的。
但是,但是二郎莫非真的不知晓这两个条件中隐藏着的巨大价值么?就为了那一对毛人,就要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条件?浪费啊,浪费!上天啊,求求你降一道雷下来,把二郎给劈醒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个王二郎胡闹
对于用掉一个条件换野人的自由,王况其是在得到说自己可以提两个不过分的条件的时候就有了念头,他实在是忘不掉个母野人那分明就是应该属于人类的眼神,有点愤怒,有点哀怨,有点忧郁,还有点思念。因此当得知母野人的近况后,王况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下这个决定,对于王况来说并不艰难,他相信,假使换了随便另一个人,他也跟自己一样从后世穿越而来,也会毫不犹豫的和自己做出一样的选择。
而且,在外人看来,李老二给王况的赏赐已经是过分的丰厚,更别说从王况自己的角度来看,一个小水车就换了一块极品田黄冻,再加上之前的一些小小的举手之劳,就换来了个宣德郎,唐时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想想看,整个建安县,有品级的不过四个人,县令,县丞,主簿及县尉,其他书吏包括班头都是流外官,而且一个上县的流外官还没超过十个人,要是下县的话,顶多也就是三五个。衙役之类的基本就是属于临时工的范畴,随时可以解聘,这和后世二十个人就要养活一个官员相比,比例是低得惊人,差不多等于是几百人养一个官员。就连王凌,做着州衙门的班头,也不过是流外七等,要知道,那可是相当于后世公安厅里的一个处长啊。这和满清时王候满天飞的情况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别说和后世在北京,随便丢块石头都能砸到个处长相提并论。
而王况目前的品级比林明还要高了一级,加上他的仪同司史的待遇,就相当于后世一个地级市的市长了,可以说,王况的这个宣德郎含金量那是相当的高。有这么高的赏赐,王况可就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两个要求浪费掉,但又不能不提,不然又要被人诟病。好在换野人出来这个要求不算浪费,那么第二个该提什么好呢?最好是提一个李老二一听就是在浪费,别人一听还勉强说得过去的要求来,再给李老二留下点好印象,为自己以后万一得罪什么人了,李老二能念着点自己的好稍微偏袒一二。
“嗯,没错,就是要换那毛人出来,你们也不是没见过那毛人,难道你们就看不出来,那毛人和我们人就几乎没什么不同么?除了不会人言,除了那一身长毛。”
“可那也不能啊,大不了某去告诉小四,要他以后善待毛人就是了,即便不用某去,如今二郎你去说一声,那小四也得卖你个面子。再者,那毛人脾气暴烈,难道二郎你就那么放心的将其栓在家中?且二郎你肯定是要回建安的,这一路上,跟着个脾气暴烈的毛人,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你或许不怕,毛人对三郎好,三郎自然也是不用怕,可其他人呢?万一伤了一个两个的怎么?”程处默不死心,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谁说要把毛人带在身边的?”王况没个好气,哦,换了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带在身边?你们是没有动物保护的意识,但我好歹也是后世有为青年吧?难道这点动物保护意识也没有?
“不带在身边,难道就放这林家?”程处默更是吃惊不小,“难道二郎你就不怕它伤了林府中人?”
“换了来,自然是要放其归山林,山林才是她的家,在山林里,她才能快快乐乐的带着小毛人生活。”
“你!?”程处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二郎怎地就这么傻呢?放着大好机会不用,要是某家,这俩条件就一个要一个免打的旨意,省得天天提心吊胆怕被老爹揍;另一个条件么,就要兵器监给咱专门定做一把铁臂弓,要缠金丝的,上面刻着御赐程处默专用,回去在老头子面前显摆显摆,气气老头子,让他干瞪眼。
知道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保护动物啊之类的理念程处默根本无法理解,王况也就不解释了,反正条件是自己的,就是跟李老二提出个只要一文钱,程处默也只能嚷嚷而已,起不了什么作用。咦,一文钱?这倒是个好主意,就跟李老二提这个要求,当然一文钱肯定是要特制的,要有脸盆那么大,还要在上面铸上“御赐”俩字,摆在富来客栈的堂前显眼位置,用红绸绑着,下面供着香,嘿嘿,这么一来,恐怕想来富来客栈生事的人就要掂量掂量了。
之所以想到要摆在富来客栈那,一来是建林酒楼有程处默他们罩着,现在的长安,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建林酒楼有几个小公爷的一份子在里面?所以根本不怕有人来生事,几个有点野心的皇子巴结程知节这些元老级别的武将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来捣乱呢?恐怕若是有人来捣乱,第一个跳出来“伸张正义”的就是这些个皇子了。至于说长孙家,王况并不将他们放到敌对势力里去,一个能在李老二下面一直干到李老二死前都得到信任,并告诉继承他皇位的李治说“我死后,你要保护辅机”的老头子再怎么护短,那也不会无端生事,就说臭老酸的儿子长孙冲,能被看中尚了李老二的女儿长乐公主,其人品再差也应该差不到哪去,大概可能会骄横一点点,但有臭老酸在,也不至于来挑事。反正王况来长安这几个月,就几乎没怎么听说过长孙家的子女惹事生非的,就说长孙淖吧,当初不就是惹事了被赶出长安么?如今长孙淖已经被长孙家清理出族,就更是没那能量了。
而摆在富来客栈,将来万一有一天,黄良和林明都调离了建安,没人再罩着富来客栈了,这个护身符就是富来客栈最大的倚仗;而且,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得不离开建安的时候,这个护身符总归能在自己得到消息前拖延些时日。
虽然对王况的第一个要求是嗤之以鼻,但程处默他们对第二个要求却是拍手称妙的,在他们看来,王况能有今日,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孙铭前当初的收留,所以说孙铭前是有大功劳的,而且富来客栈也有王况的一半在里面,搞这么个护身符在富来客栈里,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他们并不认为王况能在建安呆多久,一个有大才的人,放在那么偏远的小县城里,能起什么大用?或许不用多久,王况就又会被陛下召回长安。
既然条件都想好了,又跑过来蹭饭吃的徐吃货还没等【创建和谐家园】坐热,就被程处默他们赶了回去禀报了。
听了王况的两个要求,李世民笑骂道:“这个王二郎,就这么浪费了两个条件?也罢,朕就遂了他。”
在李世民看来,这两个要求简直就是儿戏,第二个还稍微好一点点,有那么点借皇帝名头保护富来客栈的意思在里面,可以你王二郎的滑头,当初白身的时候都能将从八品下的参军事给拉下来,如今你好歹也是个七品官了,又有谁能让你吃亏呢?
对于第一个要求,李世民是哭笑不得,哦,朕让你提要求,你就这么为了两个毛人浪费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换了这俩毛人朕还能再抓么?就是你自己要,请人去抓捕就是,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难道你王二郎现在的身家连请人都请不起?不过想到王况在来长安路上的所作所为,李世民也就许了这个要求,或许,这个王二郎又是要玩一出放生的戏码?这倒有趣了,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能降服这个毛人?心里幻想着王况出丑的样子,李世民很是期待了起来。
徐国绪气喘嘘嘘的赶回林府后,发现大家早就坐着胡吃海喝了起来,桌上的菜肴已经被消灭了大半,把他给急的,端起个被吃光了的大钵来,将桌上的菜一股脑的全倒了进去:“都别吃了,剩下的都是某家的。”
“吃,吃,就知道吃,撑死你个吃货!”尉迟保琳早已经吃得饱饱的,见徐国绪手忙脚乱的,也帮着他倒菜,一边倒一边嘟囔,“啧啧,刚刚那个水煮牛肉真是好吃,某今日都多吃了一碗饭,你这个钵啊,就是盛水煮牛肉的,瞧见没?满满一大钵,见底了,嘿嘿。”
徐国绪听了自然是不依不饶,要王况再去帮他做一份,还拿腔拿调的:“若是不做,某就不告诉二郎你陛下是不是答应了你的要求。”
“切,谁稀罕你告诉?”程处默鄙视了他一眼:“就这么两个小要求,陛下能不答应?想都不用想。”
反而是李业嗣厚道些,冲着旁边的一个小几上呶了呶嘴,徐国绪这才发现那小几上放了个小钵,钵里的菜肴上是红彤彤的一层红油,里面是红的绿的都有,瞧着就胃口大开,想必就是小黑碳口中的那个什么水煮牛肉了,就不再管刚刚被他倒满了菜的大钵,冲了过去,笑嘻嘻的端起那个小钵:“还是二郎好。”
一听这话,尉迟保琳和程处默当下就冲了过去,尉迟保琳双手紧卡着徐国绪的手,程处默则一把将那一小钵的水煮牛肉端了过来,“既然某些人不把咱忍着不吃专门留下来的好处看在眼中,这钵不留也罢,正好某还能再吃点,嗯,再吃碗饭下去也是可以的。”
“别呀,你们都好,都好,行了不?你们都念着某辛苦,特地给某留了这么一钵,某知错了,知错了。”一见到手的菜被抢走,徐国绪紧张得大叫了起来,听了这话,程处默这才将那小钵放到徐国绪的座位前,扭头说道:“这会知道厉害了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
徐国绪忙不迭的似小鸡啄米般点头。
既然皇帝答应了王况的要求,而且徐国绪说,那个大钱的式样由王况自己去钱币局找器监定,只要不违制就行,因此饭后,王况他们就去跑了一趟钱币局将式样定了下来,有徐国绪在一旁传口喻,器监当然不敢怠慢,连忙把最好的匠人叫了过来,这铸钱可不是开玩笑的,先要用木头雕个模子,然后用这个模子去做泥范,再用泥范去浇进铜水。而且,开个新模还得器监,监丞,互市监三人同时在场监督着,等泥范做好后,还要将木模毁了,然后再在泥范上盖了器监,监丞,互市监的大印后,送去浇铸场,浇铸场才能给铸。浇铸场在郊外,离长安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是重兵把守的。因此上,想要铸一批钱出来,其难度就相当于你要进一道门,而这门上又有好几把锁,钥匙分别掌管在不同的人手里,你要进去就得这些人都到场才行。
但就这样,唐时民间私铸钱币的现象还是比较普遍,朝庭抓得也不是很严厉,第一个原因是钱币没什么防伪措施,交通又不便利,真有心想铸钱的,躲在深山老林里,也不会有人发觉;第二个原因就是铜价和钱是相当的,真正私铸钱的人并没什么利润可赚,他们私铸钱只是图个方便,因为在零散交易过程中,经常有人钱不够就拿了铜器来按重量算作钱币的,而出去采买货物,又不得不带上银子,要银子,就必须得拿铜钱去和官府换,而官府又只认铜钱。因此上,只要这些私铸的钱分量足够,一般是没人去追究的。所以说,用铜钱交易有用铜钱交易的好处,几乎不怕什么假币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朝庭滥发钱币,你发行得再多,天下铜的产出还是那么多,并不存在贬值的问题,也不是说你发行多货币了,就能将民间的财富全捞了过去,因为铸钱是没有利润可言的,你铸这么多,就要投价值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进去。但铜钱有个缺点,就是重量太大;用纸币重量是轻了,也方便了,但是防伪问题就很严重了,也没法子控制发行量,朝庭想要捞钱了,就多多的发行,所以,王况根本没有把纸币引到这个时候的打算。
不过这些都和王况无关,他只要定好样式,然后就等着几天后钱币局的人将大钱送来就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劝
跟钱币局的定好后,他们就转道去皇庄,虽然皇帝答应了将毛人给王况,但在王况离开长安之前,就想把野人给拉到自己院子里,养在自己的院里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是已经没别的办法了,假如真的如小四所说,野人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那么就危险了,她可能比人强壮,也可能更能抗饿,人一般不吃不喝一周就会死亡,但野人再怎么强悍,最多也就只能坚持个十来天吧,更何况还有个小野人还在吃奶,在消耗着她的体能呢?所以,不管有多大风险,王况还是决定冒一冒,只是在自己院子里准备妥当之前,还是要先在皇庄再养一段时间,因此王况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够靠着王冼和野人之间可以建立起有效的交流,让野人好歹吃点东西先。而且也要打好招呼,让皇庄的仆役们继续的看顾几天,不然的话,要是他们一听说野人已经给皇帝赐给王况了,撂挑子不管了怎么办?
王冼一听说王况要把毛人给要回来,早已经是激动得乱蹦乱跳,在钱币局里的时候已经是很不安份了,看着王况在那耐心的将大钱的式样要怎么怎么样,就已经暗中窜掇几次程处默先赶去皇庄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