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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着,程处默,尉迟保琳,秦怀玉也因为被皇上强安了个协助宣德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得了奖赏。程处默的两个弟弟程处亮和程处弼则以及尉迟保琳的两个弟弟都得了飞骑尉的爵,秦怀玉,程处默和尉迟保琳因为可以承袭父亲的爵位,就加倍的赏赐作为补偿。这个赏比起给王况封个宣德郎那可重多了,飞骑尉是等同于从六品上的爵位,比王况的宣德郎还高两级,但偏生这个封赏却是没一个人反对,都是一致的赞同。没办法,谁让王况朝中无人呢?而这几个小辈又有父辈的赫赫功勋摆在那,所以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呀。
这可把程知节和尉迟敬德给真真正正的心里乐开了花,自家的爵位,只能由长子继承,其他儿子就没有份了,现在可好,几个小子都有了爵,以后再往高了封也就变得更容易了起来,现时的爵位中,除了王,郡王和国公可以世袭外,其他爵位从郡公开始往下都是要世降一级的,也就是说,如果程处亮到死还是个飞骑尉的话,那么他儿子继承后就变成了正七品上的云骑尉,到了孙子就只能是最低一级的从七品上武骑尉,再往下就没了。现在倒好,三个老家伙也不用再费什么心思给几个小子搞个爵位了,看看,只要跟着王二郎一起做事,沾了他的光,这爵位还不是自动送上门来?得,回去把剩下几个小家伙都打发了过去,让他们常去林府走动走动,如果真如陛下所说,王二郎真能得到王的爵位,那么自家再出那么一两个公估计问题也不是很大罢?虽然满心不信陛下最后真能在王二郎立下足够大的功劳后给他封个王,但是,公应该是可以的,嗯,总是个希望,万一,万一王二郎真能封王呢?
一个匠官而已,又没得什么实权,有官员见蒲熙亮欢天喜地的谢了恩下去了,就心中暗淬了一口:陛下只是许诺而已,你以为小水车好造,大水车就是那么好造的么?自古以来,都是中中等的东西好做,越往大了去或者越往小了去就是越难,瞧你那个得意劲,仿佛将作副监已经收入囊中似的。
也不怪蒲熙亮欢喜,在他看来,若是能再得到新鲜出炉的宣德郎的帮助,要造大水车并非难事,他可以肯定,宣德郎对水车那是了如指掌,没见人家一下就指出了转轴部位要用铸铁么?还说铸铁不会生锈,那十分肯定的语气,绝对不是第一次做水车的人能说出来的。此时他的心态已经完全的从心疼那块黄玉一下就转变为要再送点什么礼物给宣德郎了,一是祝贺他步入仕途,二是拉近拉近关系。只是送什么好呢?新得的璃瓶人家肯定瞧不上,那日小公爷不是说了么?宣德郎家不缺璃瓶。既然不缺璃瓶,那送什么好呢?嗯,有了,听说宣德郎已经和林家小娘子订了亲,如今宣德郎也快束冠了,不若就亲手打造一整套的家什送去,去年不是有什么千里送鹅毛么?某家亲自打一套给送到建安去,那可是万里送家什,礼重情更重了啊。
蒲熙亮对自己的手艺是信心满满的,寻常人家要想寻他帮打个胡桌胡凳之类的那也是没门,就那些豪门大阀,找自己打家什也得排队呢,宣德郎年前献给皇后的躺椅他可是见过了的,那做工,说实话,连自家小子都远远不如,送给皇后的物件,肯定是选最好的匠人打造,由此可见,建安好匠人是没有滴。殿中他可是听得真真的,陛下赏给宣德郎的良田百亩是在建安,这么说起来,宣德郎还是会回建安的。对了,这送礼么,还得悄没声息的送,最好是在宣德郎回到建安前就送到建安,送到的时候还不能说是自己送的,只能隐晦的提这么一句两句的,让宣德郎自己来查,方能显现出自己的诚意来。只是,这该选什么木料好呢?宣德郎送的那个躺椅,那个材料实在是好啊,木料硬不变形暂且不说,紫黑的颜色也不用提,就那花纹也是自家没见过的,层峦叠嶂,一层层的仿佛活生生的山就这么排了过去,出奇的是竟然还能分出远近来,中间有些纹理很像是盘绕在山间的云雾。自家要送宣德郎的贺礼,这材料得好好考虑考虑,对,有了,前年内府不是采买了些红木准备用来修缮用的么?后来因为府库没钱就一直搁在库里,如今的内府少监可是宣德郎的兄弟,就找他通融通融,匀些过来,咱又不贪渎,比内府采买的价格高些买来就是,一般市面上可难一次性的买到那么多的好红木。嗯,就这么办了,回头找徐少监商量商量。
本来他是骑马来的,他不愿意坐轿,总觉得那轿子是文官们坐的,自己匠官虽然算是文官之列,可相对来说,还是武官对他更亲切些,所以就学了武官骑马,今天心中想事情,就一路走着了,跟着来照料马匹的家丁见自家郎君沉思,也就牵了马在后面跟着。正一路胡思乱想的慢悠悠走着呢,就听身边一声轻笑:“哎呀,蒲造办,哦,不对,是蒲副监啊,怎么?陛下许了你升迁,高兴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蒲熙亮转头一看,哟,心里正念着你呢,这就来了?敢情某家的诚心感动了玉帝(天上有玉帝那是唐末才开始的说法,本文提前)不成?再一看,可不是,自己想得入神了,走在了朱雀大街的正当间,这还是他着了官服,过往的马车牛车等都让着他,要是寻常百姓,那撞死就白撞了。再看看后面,哦,敢情这是去林府宣旨意的,可你去林府怎么走朱雀大街过了?这不是绕弯了么?他又哪里知道,徐国绪那就是故意绕个远路,第一是好让先差去报信的小六子先得点甜头,第二好让林府上下准备准备,这第三么,那就是要让长安百姓看看,替二郎夸耀夸耀。当然了,里面还有一条他自己潜意识的想法,那就是,瞧,某家兄弟现在也是宣德郎了,某家也算是很会看人滴。这多有面子?而他底下的小黄门早得了他吩咐,有路人问起,就一反常态耐心而且详细的说建安王二郎如何如何的屡屡立功,因此陛下破格提拔为宣德郎云云。这样一来,基本上闲言碎语就能少了许多,还能显出陛下任人唯贤的心胸来。
但就是这样一路耽搁,加上自己亲自去帮王况挑了两匹上好五花马的时间,竟然还被他撵上了早他许久出来的蒲熙亮,由此可见这蒲熙亮走得有多慢了,说是蜗牛爬也不为过。
一见是徐国绪,蒲熙亮就一把拉了他的手,“徐少监,您来得正好,省得某再登门拜访了。”
徐国绪被他当街这么一拉手,混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某是宦官没错,可某又不是兔儿,你着当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因此当蒲熙亮说是想从内府中匀些红木去并且是高过市价买的时候,他脸一板:“这个某可做不得主,如今内府局银钱日渐有了节余,说不得过段时日就要开工修缮了呢,你又不是没见到过,陛下的寝殿门口那几根柱子已经开裂,底下已经开始朽了,需要及早更换,还是陛下贤明,本来去年就该换了的,可陛下说是先给国子监修修,这么一修,就没了余钱,耽搁到了现在,如今可是耽搁不起了。”这种私下买卖内府中的东西,即便是公平买卖造册登记的,依旧是犯忌的事情,御史们要是知道,少不得又要参上一参,虽是不至于有罪,可也是个麻烦,故徐国绪才不想掺和进去。
蒲熙亮一听,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正一筹莫展之际,徐国绪又不耐的说道:“还请蒲副监让让道,你站这路当间的,某还怎么过啊?”徐国绪其实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有对蒲熙亮曾经觊觎辣椒的事情的余恨在内。朱雀大街宽有数丈,足可容六七架马车并排而行还不会干扰到行人走路,即便是蒲熙亮占据了路中间,两边也足足可以容得徐国绪及后面的队伍从容通行,更何况蒲熙亮虽然是在路中间行走,但也是在靠右一侧,左边还一大溜的空呢。以徐国绪宣旨使者的身份,路人谁个敢挡道的?
咬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做没看见徐国绪的不耐烦,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不瞒徐少监,某要这红木是准备给宣德郎打个全套的家什作为贺礼,先前是想不声张,暗暗的给宣德郎送到建安去,可这一时是找不到好红木,就想到了内府中的库存,徐少监但请放宽心,这红木某还是以高于市价买来,某也会差人去外地采买,买来后就算是献于府库,您看如何?”
“NND,您个蒲老儿,怎地不早说个明白?”徐国绪学了王况的一句口头禅,笑骂起来,“既然是要给二郎打家什用的,那还有啥好说的,明天你就去拉就是,至于后面的什么买来献于库内,那就休提了,如今时间还来得及,某自会派人再去采买了就是。再有就是,给二郎打的家什可要尽心,否则某家定给你颜色瞧瞧。”徐国绪一听是给王况打家什的,口风马上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完了又问:“还缺什么没有?有缺的就说,某帮你想想办法。”
“没了,没了,就这个事。哦,还有,那就是某要给宣德郎送家什的事,徐少监能不能不要跟宣德郎说?”
“哦,明白,明白,你这是要给二郎一个舍仆赖斯。某明白的。”徐国绪哈哈大笑。
“舍仆赖斯?”蒲熙亮一头雾水,这话什么意思?还那么拗口?是胡语么?怎么某家也是懂一点胡语的,就没听说过?
“就是惊喜的意思,这是二郎的话,说是极西边的一个小国鸟语,叫什么英哥里虚,反正就是那的人都说的是鸟语,拗口的紧。”自从王况几年来无论怎么的打听试探,再没发现过有任何其他人也穿过来的迹象后,就渐渐的开始胆子大了起来,以前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着的后世词汇什么的从自己口中流出来的忌讳也抛到了一边,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让大家听不懂的鸟语来,反正全都给他归到了听来的奇闻趣事里去了,搞得如今小魔王和小黑碳他们常常派了下人混迹于市井中去,碰到有什么奇闻也回来讲给他们听,这么一来不要紧,竟然被他们发现,许多曾经在二郎口中吐露出的奇闻还真的是有来处的,比如说吐蕃的南面是个极高极高的大雪峰,延绵万里,终年积雪不化,人迹罕至,连鸟也飞不过去;比如说大唐的东面有个倭国;其人矮小且是光腚的;比如说越往北走,夏天的白天就越长等等等等,全都得到了证实。因此,但凡王况口中吐出个什么新鲜词,总是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学了去。
蒲熙亮听得呆了一呆,宣德郎竟然会极西一个小国的话,极西有多远,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现时长安,即便是天南地北的那么多的小国商贩往来,甚至连昆仑奴在大街上都很常见,他还从没听说过刚刚从徐国绪口中说的话,那么其博学恐怕是国子监博士也不如了,博士算什么,不过会做些花样文章满口之乎者也而已,瞧瞧宣德郎,虽然不会做文章,但人家做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大利国民的器件,幸好啊,幸好,当初真的没把宣德郎得罪死了,否则哪有自己今日?以后,嗯,一定要多跟宣德郎亲近。打定主意,也不先回家了,就跟着徐国绪的队伍一起向林府行去,这贺喜也有先后之分的,自己早一步去贺喜,就能显得自家对新任宣德郎是如何的看重。可惜他并不明白,王况本来就与现在的人的思路隔了千多年,哪里会在意贺喜的先后顺序有别呢?
一路被行人簇拥着走,边走边向两边解释,本来走近路只需得小半时辰,就是走朱雀大街最多也不用一个时辰的路,竟然走了一个半时辰,要是换了王况,早就不耐烦的叫辆马车得得地回去了,走三个小时的路,谁能受得了?也就徐国绪他们没享受过汽车和公交的便利的人,才会这么麻木。
好不容易到得林府,小六子已经在那喜滋滋的吃了两壶酒,下肚了一碟卤羊肚,一碟油炸花生和一钵满满的盐水鸭了,那可是整整的一只!吃得小六子肚子溜圆溜圆的差点都站不起来了。这让小六子深刻的体会到了紧跟徐少监的好处来,因为他刚就看到,另有个今日正好轮到旬假的宦官,也不知道谁透露的消息,也赶来报喜,但林家只给他封了几吊钱,只上了一壶酒一碟菜在偏厅里吃着,比自家的待遇那可差老远了,自家那可是坐在新任宣德郎的小院里吃酒,宣德郎还专门派了个家人伺候着,完了还有一贯钱的赏,就连刚刚见到小公爷,小公爷那也是笑眯眯的赞了自家一句。现在林家可不比得几个月前了,别看还是住在东南角的平民住的坊区内,但门前三不五时的就有官员的马车停在那,基本上都是冲着小公爷常来的份上来的。加上徐国绪这个大唐开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内府少监,自然就不把一般的宦官捧得老高了。
当然小六子是个例外,一说是徐少监派来报喜的,那门房对他立马就热情起来,很是自来熟的领着他去见宣德郎,还说,既然是徐少监派来的,那就当林府是自家好了,听听,这话多让人暖心,自己家啊,现在自己家里什么情况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好好,以后某就当这是自家了。听了这话的小六子那眼泪啊就不争气的往外涌,倒是把领路的门房吓了一跳,一路上询问这才知道,小六子打小三岁就净身进宫了,阿爹阿娘长的什么样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后来听宫里的长一辈说,若是他小六子不进宫,怕是要饿死当街了,所以,对于当宦官,他并不埋怨自家阿爹阿娘,好歹总算是没饿死罢,因此记忆中家这个字对他而言,还是极具诱惑的。
林家早有准备,因此宣旨意也很是顺利,最让王况高兴的是,嗯,不用像影视作品里的那样三跪就叩的接旨,只要着了正装,点上三柱香,口呼陛下英明然后接过圣旨就算完成了。
当王况听说还可以提两个要求的时候,想了想,这一时间哪里想得出什么要求?这两个要求可是很宝贵的,当皇帝的哪肯随意就许条件的?得好好珍惜才是,徐国绪也明白这个道理,笑说道:“不急不急,陛下又没限定二郎你现在就要提,随时想好随时提就是,不过也不能拖延太久就是,陛下是不会怪罪,可难免朝中有人会挑事。”就又详细的说了王况这个宣德郎是怎么得来的过程。
“奇了怪了,今天日头真打西边出来了?那臭老酸竟然帮二郎说起话来?别看他是反对给二郎重赏,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夸赞二郎,说二郎是天纵奇才,不想二郎就这么被官声所累的意思。”要是寻常人,一听说长孙无忌反对给王况重赏,定会以为这老儿心眼小,没安好心。可程处默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长孙无忌那是真正的替王况着想,所以就嚷嚷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几乎都到了
蒲熙亮就在近前,虽然是空手来的,但听说是下了朝直接赶来庆贺,所以林家人对他也还算客气,这会正被留下来坐在偏厅喝茶呢,说是晚上要大宴左邻右舍和前来庆贺的客人们。而程处默就在旁边的主厅里嚷嚷,肯定会被蒲熙亮听了去,不过朝中上下都知道老魔王几个和长孙相公很不对付,所以被他听去也没什么,但王况就不能说什么了。程处默也知道这点,嚷嚷一句后就没再吭声,时间多的是,等得空了,哥几个再凑一起商量商量不就得了,没必要赶着这时候。
人多耳杂,加上这段时间来林府走动比较勤快官员们下了朝后回家准备准备就赶了过来,大家就暂且不去议论赏赐问题了,也不再讨论为什么臭老酸今天一反常态的帮王况说话。忙着帮王况招呼起客人来了,这一招呼不要紧,倒是把那些品秩比较低的官员给吓的诚惶诚恐,两个小公爷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啊,这多有面子?自己眼力好或者家人眼力好的,早早就下了马车或是马,三步并两步的上前,连称:“不敢劳动小公爷大驾。”这还没完呢,一会工夫,嘚嘚的马蹄声起,就见李尚书家的也赶来了,把缰绳往林府家人手上一丢,那架式,仿佛这林家就是他家一般,然后也跟着两个小公爷一起站在王况身边迎接客人。
这下好了,原本有些官员觉着自己品级比个小小宣德郎高了不知道多少的并不大想来,只派了个小管事来意思意思的,一见架式,不对啊,那些个小管事赶忙着了随从回去通知自家郎君,哦,人家小公爷都站那迎客了,你还端什么架子啊?
最后的情况就是,还未到饭时,林府不光厅堂内摆满了桌椅,就连后院里也摆上了,好在林府虽然小,但也够大,没必要摆到街面上去。
谁知道老魔王和尉迟老黑见自家俩小子半天没回来给弟弟庆贺庆贺下封爵,脑袋一转就知道肯定又跑林府去了,得,既然都去了,那干脆,三家的酒席合一家,还省得自家操办,自家的酒席能有林家的可口么?而且,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向世人表明自家和新任宣德郎是绑一快的,你们那些想暗中使绊子的招子都给放亮点,这样以后自家几个小子跟着王况一起大干特干也能少点麻烦。于是乎,两拨人马连带宾客浩浩荡荡的就往林府开去。
本来这是很不合礼制的,但偏巧,经过上午皇宫里的一阵闹哄哄的,经过一个中午的宣传,几乎所有在长安的官员都知道了如今建林酒楼烹得一手好菜肴,许多是想都想不到的,更别说尝了,本来就有意抽空着便服去吃吃酒,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上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怕掉了身价,就几乎都出奇的没什么人反对,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才冒出来就被同僚或是品级比较高的官员喝叱了回去。是呀,既然一个白身都能一跃而成宣德郎;既然一个商贾之人都能被陛下毫不忌讳的任命为官;既然连那出了名护短的长孙相公都好象在维护着宣德郎;既然国公爷都不在乎什么礼制问题;自己又来多哪门子嘴哦?安心吃就是了。瞧这架式,恐怕那些不想亲来庆贺而是想着先一步偷偷摸摸的去建林酒楼吃酒的都要吃个闭门羹罢,这么多人,那还不得把建林酒楼里的所有厨子啊小二啊什么的全抽回去伺候着?于是就有人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准备回去打听打听谁谁谁没来,然后特地到他府上炫耀一番。
由于宾客中还有不少是带了女眷来的,这些带女眷来的都精着呢,知道走夫人路线,还有些不知道王况已经跟林家小娘子定了亲的把自家未出阁的女儿也带来了。一时间林府的女眷就全都出来接待了。因了这个缘故,王况这才见到了林小娘子一面,今天林小娘子倒是没再躲他,忙着接待那些没出阁的小娘子们的同时眼睛瞄到王况在接待贺客的同时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定在她这,就冲王况羞涩一笑,把王况的三魂七魄给笑掉了两魂六魄,眼睛是直勾勾的一眨也不眨,手不住的拱,嘴巴里不住的机械重复着“同喜同喜。”
¡¡¡¡¡°¶þÀÉÅÂÊÇ×ÅÁËħ֢ÁË£¿»¶Ï²¹ýÍ·ÁË£¿¡±³Ì´¦Ä¬²»Öª¾ÍÀ¼ûºØ¿Í¶¼×ßÔ¶ÁË£¬Íõ¿ö»¹ÔÚ³å×Å¿ÕÆø¹°ÊÖ£¬ÏÅ»µÁË¡£»¹ÊÇÁÖÜõíµ³¶Á˳¶ËûµÄÅÛÐ䣬³å×Ô¼ÒС¹ÃµÄ·½ÏòßÎÁËßÎ×죬ËûÕâ²Å·´Ó¦¹ýÀ´£¬Ò»¿´£¬ÀÖÁË£º¡°¶þÀɺø£Æø£¬Ð¡íµíµ£¬ÄãÄÇС¹Ã²»Àµ£¬Òª²»ÊǶþÀɽÝ×ãÏȵǣ¬Ä³¼ûÁËÒ²Òª¶¯ÐÄ¡£¡±
要说林荃淼今天的收获也是不小,据后来赶来的李业嗣说,陛下还找李业嗣了解了下林荃淼的情况,听说林荃淼打几年前王二郎还只是富来客栈的厨子的时候就和他厮混在了一起,赞了一句:“不错,没有酸腐之气门户之见,光这点就是个可造之材。”
李业嗣将李世民的这句话带给了林荃淼,一下子连林老太爷也激动的丢了拐杖,仿佛年轻了十岁,这是陛下亲口说的啊,那就说明自家孙子如今也入了陛下的眼了,那前途定是要比儿子大多了,因此自个带着林老太太跑后堂去给祖宗上香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应该是哭得眼睛红肿不大好意思罢。好在林老太爷年岁不小了,借着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的由头,不出面也没人说闲话。
李世民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的,他李家虽然是借了豪门大阀之力夺得了天下,但自上位这些年来,深知豪门大阀之害甚过于苛捐杂税,因此一直有意提拔平民出身的士子为官,好逐步削弱豪门大阀的影响。林家只是个小家小户,家中也只有林明这么一个县令出身,因此在听说林荃淼竟然不象其他秀才一般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时,李世民就有了想法,要知道,县令在皇帝眼中是小,但在民间,一家里能出这么一个,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而且和那些最底层的平民差距是极其的大的,这就说明这个小子对待平民那还算是不错的,至少,如果一日为官后,基本上不会和那些豪门大阀站在一边,所以这才说他是个可造之材。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群臣面前说出什么若王况真的立下不世功勋,封王也是可能的这番话来。说这话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天下人传达一个信息,我李家天下子民,不论富贵贫贱,但凡有寸尺之功,必定能得到寸金回报。
当然这些事情李世民是背着众臣问的李业嗣,前来道贺的客人是不知道的,许多人只是看着林荃淼竟然和小公爷也是有说有笑的,因此也都对他客气有加,以为是哪家勋贵不常露面的子弟,等落座后一打听,原来是林家的独孙,就开始留意了起来,当官的哪个不精?尤其是京官。在他们看来,不论其他,就凭能和小公爷勾肩搭背这一点,此人就可堪交结一番。
这么几个因素作用之下,最后的结果是,林荃淼竟然在今年秋的常举中一举名列三甲,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外,本来中举那是肯定的,但并没抱什么名列前茅的希望,除非你是天下名士,天下士自归心之人;要么就是家中背景极厚,考官都要卖几分面子。否则哪怕文章做得再好,再怎么花团锦簇,言辞精辟,那也是和三甲无缘的。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不光光是林荃淼,就连王冼和黄大也被人注意上了,品级不够到能和小公爷套近乎的也就没法与和小公爷站一起的王况及林荃淼套近乎了。但也被他们从林家下人中辗转打听到了这个精瘦却又是气势凌人的汉子以及被他护着的粉雕玉琢般的孩童,一个是宣德郎的把兄弟,曾帮宣德郎手刃仇人的;一个是宣德郎的亲弟弟,如今正在读书,是跟了宣德郎来行万里路的,就都围了上去,个个赞叹,有说黄大状极精悍,若入军中必定是属于那种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有说王冼聪明伶俐,这么小就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日后必定有个好前程的。等等不一而足,反正是有什么好话就尽挑什么好话来说。这些品级低的官员平时都是没什么油水好捞的,天子脚下,谁敢名目张胆的捞?因此这一来给王况道贺,就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来,他们心中清楚得很,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建林酒楼必定名声大振,日后想再和以前一般的常去吃酒以自家那不多的薪俸恐怕是不能了,那还不赶快的趁这个机会让妻儿老小大吃特吃一把?因此有小孩子的就都带了过来让他们和王冼一块玩耍,拉过来前还暗暗叮嘱,切莫要得恼了王小郎君,这可关系着阿爹日后的前程呢,即便是帮不了阿爹,那你自个和王小郎君处好了关系也没坏处,瞧见没有,那几个小公爷,那可是极其的疼爱这个王小郎君的,看看,招呼客人的同时,还不忘随时回头看着王小郎君呢,那是怕王小郎君有个闪失。和王小郎君搞好了关系,那就是等于间接和小公爷搞好了关系,明白么?
总而言之,但凡是被人发现和宣德郎或是小公爷关系菲浅的人全都被人盯上,一个没跑,连带着留下来帮忙的小六子在那些官员中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起来,就因为小六子在被人问到怎么他一个宦官会跑来帮忙的时候回了一句:“怎地?不行啊?这是咱家!”事后王况听说了这句之后,问过徐国绪知道小六子是可靠之人,干脆鼓动林翰认下了小六子做干儿子,给小六子起了个名字,就叫林荃陆,正好合了他的小六子的名,又和林荃淼的淼字相对应。唐时对宦官并没什么歧视,有的只是可怜他们人根没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林家地位还是很低,小六子一个小黄门,品级比起林明的一个下县县令来也是差不多的,因此这时候小六子认了林翰做干爹,并不存在什么攀附嫌疑,也不存在内外勾结的说法,倒是没什么不妥,若要是等到以后林家发迹了,小六子再想认干亲,那是绝对犯了忌,不能够了。因此,当第二天小六子回宫里如实禀报后,李世民也只是笑骂一句:“哟,不错嘛,如今小六子也有了家了,以后不能再叫小六子了,得称大名林荃陆啦。”还赏了他一贯钱,话是说不能再叫小六子,但宫内依旧是小六子小六子的叫着,这也是后话,也暂且不细提。
这边热闹非凡,那厢两路国公爷的人马也杀到了,一时间整个升平坊鸡飞狗跳了起来,来的是什么人啊?国公爷,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三个,程知节,尉迟敬德和秦琼这三个大唐的英雄人物,一来就来了三个,秦琼是混在程知节的队伍里被人抬着来的,所以说是两路人马。这下林家的空间就远远不够了,于是坊间邻居们就纷纷的将自家庭院都给清理了出来,排上桌椅板凳,眼巴巴的期望着从来不迈入升平坊的国公能进自家坐席,虽然他们明明知道这国公爷来了肯定是要在林府正厅用餐的,但是那些跟着国公爷来的官员们也是他们平日里想见都见不着的啊,能来一个自然也是好的,以后就可以写在家谱上添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某品某官到访,多有面子啊,日后自家在族人面前那也是腰杆挺拔的。
还没完呢,这两路人马还没坐定,那坊口又传来嘚嘚马蹄声,众人一看,下巴都掉了下来,来的谁啊?当朝兵部尚书!这位爷可是轻易不去别家做客的啊,怎地今天竟然也来了?嗯,后面还有?谁啊?瞧瞧,快瞧瞧,轿子落地了,帘子掀起来了,脚迈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天呀,那个铁面魏老儿竟然也来了?
魏老儿来了,还有谁?还有谁?
众人并没期盼多久,一窝蜂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唐老尚书,杜相公,房相公全都来了。大家伙的眼珠子是掉了一地。虽然心总明白这些大佬们全是冲着三位国公来的,若是国公爷不来,他们也不会过来,但心中都暗叹,这个王二郎实在是福气啊。
要说李靖是看在李业嗣和王况关系好的份上来捧个场,这个王况还是有点相信的,毕竟李老头对自己心中有愧不是?哪怕让李业嗣参进一分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李老二的意思,哪怕这个事情到现在是峰回路转三天就不了了之,但以李老头的脾气,那肯定是心中过意不去的,所以借这个机会来间接表明:某心有愧,这回来给你捧捧场,算是某的一点补偿。
但房杜两位,那绝对是冲着老魔王他们来的,看他们和老魔王前后脚差不多时间到的,就知道他们肯定是遵循了品级越大就要越晚一点去道贺的潜规则,晚了一点跑到老魔王或者是尉迟敬德府上,哪知道这俩老家伙早就领了人马杀到升平坊了。既然已经到了人家府上道贺,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罢,于是没奈何之下紧赶慢赶的也赶了过来。
这下那些到场的官员们个个暗中庆幸,还是某有远见啊,这会没白来,嗯,说不得,等下开席后,某就借个名头,一桌桌的敬过去,就是今天喝趴下了,那也得扛着,往日里哪有什么机会和这些相公大佬们同席吃酒啊?即使不是同席,这会也被他们很是牵强的想成了同席了。
还有些先前就着人去催自家郎君赶来的见自家郎君还是没个影,又派了人去,这次只说是连国公爷都来了,还怕你们不来?派完人后,心中个叹息,郎君啊郎君,某说你怎么就爬不上去呢?原来还是个眼力问题啊,瞧瞧,郎君你今要真不来,恐怕日后更难上去一步了,跟着你这样的主家还能有什么盼头呢?说不得,某家只好辞了另寻好主家了。那些原本只打发了些个管事去贺的,正在家中郁闷自个白跑了一趟建林酒楼呢,赶上人家今天歇业,想吃好的没吃成,头一拨家人来报说是小公爷也在,心中正没好气,就没去,这第二拨一报,说是国公爷和几个相公都去了,好么,这还了得,赶紧的整理着装,想想不行,先前的贺礼似乎薄了点,再备,文官也不坐轿了,还是上马罢。顿时,可以说整个朱雀大街两边的坊区内蹄声嘚嘚,这边方一远去,那边又响了起来,把守卫的坊兵搞的面面相觑: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官员全都往一个方向跑?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可听声,竟然是往东面跑的,那是平民坊区啊,要出什么事情也该是沿着朱雀大街往北跑才对。
等最后探明了说是这些官员都是跑去给新任宣德郎道贺去的,个个咋舌,这宣德郎的人缘也太好了点吧?这么多都急巴巴的赶去?不成,得留意留意,日后见着宣德郎也要恭恭敬敬的问个好,嗯,听说宣德郎和升平坊的林家关系不错,就住在林家,以后见了林家的人,那也得客气点。
最后的结果便是,整个升平坊,一共三十二户人家,相对大户点的有十一家,这十一家的厅堂上,前院后院都坐满了人,就这还不够,连坊街上也摆了十几桌,不过秩序到是井然,女眷和孩童么,全都按自家夫君的品级分散在各后院里坐着,堂前及前院自然是大老爷们的地盘,也都按品级高低坐好,品级最高的国公相公等自然是坐在林府的正厅内。这种排坐方式都很自觉,不用林家人刻意去引导,来的人跑一地一看,哦这坐着的瞧官服品级比自己高,得,另找地方,到另一地方一看,哦,这又比自己低了,又转身去找过。就这么乱哄哄了也没多久,基本都落座了,再晚来的品级一般的,那就对不起了,谁让你晚来呢?人家相公早就到了,你晚来了,得,自己在坊街上找个空位坐下吧。
好再小六子通知及时,林家早有准备,一接到通知,就派了人去让把建林酒楼给打烊了,什么锅晚瓢盆,桌椅板凳以及所有的食材调料全搬了过来,厨子小二一个没跑的也来了,就连掌柜的也临时充当起了跑腿的角色。即便是后来俩国公带了两路人马杀了过来以及随后匆匆忙忙赶来的后到官员,对建林酒楼的厨子们来说,那是没半点影响。酒楼最不缺的就是食材,基本上长安每个稍微大点的酒楼,都会有个冰窖用来存储食材的,加上还有那么些个国公府上派来帮厨的人,虽然开始也被国公府叫了回去,但随着两路人马杀过来,这些人连带他们准备的食材也都全带了过来。所以,人手,管够;食材,管够;碗筷,有这些街坊邻居,自然也是管够;什么,你说锅灶?整个升平坊三十二户人家,少说也有百口大锅,有的大户点的都有好几口锅,光是林府就有十几口锅,所以也是不愁,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掌勺的厨子,一人就管两三口锅。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由得那些个厨子们不使出浑身解数卖力起来,想想看,国公爷啊,相公啊,竟然能吃到自己做的菜肴,做得好了,得一声赞,传了出去,那自个还不是身价倍增?再说了,还有姑爷在呢,还有姑爷的兄弟孙嘉英孙郎君在呢。要说这孙郎君,对烹饪的痴迷简直让人咋舌,吃在酒楼,睡在酒楼,成天就钻在厨房里舍不得出来,今天要不是姑爷大喜,恐怕是两头牛也拉他不动的。有这么一尊大神在四处巡视,那做出的菜肴还能差到哪去?唉,也就孙郎君好福气,摊上姑爷这么个兄弟,得了许多的秘技,甚至姑爷常来手把手的教,自家哪有这个福份啊,好在孙郎君得了姑爷吩咐,也不藏私,会什么就都教了出来。瞧瞧现在建林酒楼每天的热闹劲,虽然是比以前忙太多了,但到手的工钱那也是更多了,这日子别提多舒坦。
宾客们见人如此之多,原来还以为这会儿林家怕是会因菜上不过来而在相公们面前出丑了,但这一开席,就见那菜是如流水般的络绎不绝的上来,没个停歇的,不由得吃惊,这林家恐怕是早就预料到了国公爷和相公尚书们都会来的罢?故而才准备得如此周全,等有心人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些人上菜实在有讲究,几乎是每个有厨子的地方端出来的菜都不相同,一个地方只是源源不断的端出同一种菜来,估计反正就是每一口大锅顶多只负责做一两样菜,做得了后,除了国公爷和相公坐的那几桌外,都是从离得最近的桌面上起,就这样,虽然可能是相邻的两桌上的菜不相同,但都保证有菜及时的上来,而且吃到最后,也能保证每一桌都能吃到所有的菜肴。
这就得归功于王况突然想到的流水线作业了,在林家的管事禀报说席位太多,恐怕上菜会乱了之后,他想了想,就将每一道菜看做是一个工序,那么每个厨子只负责一道,而这个工序又不同于真正的流水作业,必须得传到下一道工序去,几道十几道甚至上百道后才能完成,这个菜式只要一做完,直接按各自的远近端了上去就是,这么一来,这个效率,那是杠杠的。经过王况这么一指点,负责调派的建林酒楼掌柜这么一实施,高下立判,那掌柜也精明,将此法子暗记在心,这法子好啊,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酒席,恐怕就只有咱建林酒楼能应付自如了。经了今晚这一来,建林酒楼能承办超级大宴的名声肯定打响了,嗯,别家不行,唯独咱建林酒楼行,即便是把价格开高那么一点点,别人也只有干瞪眼的机会。算一算,一席多赚个十吊八吊的,那如果是百席呢?娘咧,那就是十贯八贯啊。要说姑爷生就一双点石成金的手,那也是不为过的。
酒过三巡,就有官员开始起身离席出去敬酒了,原本比较沉寂的席面渐渐的热闹了起来,美食水虽好,但是和相公国公打个照面的机会更难得啊,想吃美食,大不了等以后多花些钱去建林酒楼就是了,可敬国公相公一瓯酒的机会,那是怎么也没法拿钱买的。
正热闹着呢,就听得坊区街口突然一声喧哗,似乎是坊兵们喊了句什么,然后是突然的寂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怎么?有事发生?有思想容易走偏锋的竟然联想到了乱党之类的,一瞧,这么多官员在,几乎囊括了在长安的大半,这要真是有乱,那还不是一锅端了,因此脸色竟然有些惨白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将震撼玩到底
再说李世民早上在朝会中狠狠玩了把震撼之后,那个心情舒畅是不用说,总觉得是心中憋屈了好些年的一个小恶魔将压在其身上那沉重如山的担子稍微的给放了一下,中午随便的用点午膳后,整个下午那是精神抖擞的批着奏章,一折接一折,中间基本没停下来休息过,旁观伺候的近身黄门就纳闷了,陛下今天怎么了?仿佛有混身用不完的劲似的?
秘书郎在将李世民批过的奏章分门别类好等下分到各部去的时候,也是惊奇,陛下今天心情大好啊,瞧瞧,这个原本该判秋决的灭门杀人犯被批上了一句:“为父兄仇,手段虽残忍,然其情可悯,情有可原,改徙千里,永不得赦。”那个被弹劾说是贪墨公款的县令被批上了一句:“其所得银钱用于周济平民,于法固然难容,但于情可嘉,着上官训斥,罚其薪俸一月。”罚一月薪俸这不等于没罚么?完全不符合陛下往日的性子啊。某家是不是该把汪侍郎托的事情提上一提?别,还是别了,赶快去通知汪侍郎,还是让他自己来罢,告诉他今天陛下心情大好,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李世民竟然一反常态的比平日多吃了不少,长孙皇后一旁看了很是欣喜:“陛下今日胃口不错,看似有喜事?”
“啊?哈哈,喜事是没有,不过,舒畅事倒是有一桩。”于是便将早朝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会被宦官们禀报给关心自己的皇后知道,但其中的喜欢又不是那些宦官们所能知道的。
“这个王二郎,倒还真是走运了,正碰上陛下要泄泄心中邪火。不过说来,那蒲熙亮竟也捡了个便宜,一小块的黄玉就换的大功一件,看起来王二郎虽然是从白身一跃成了宣德郎,但却是吃亏了点。”长孙皇后笑眯眯的,“说起来,妾身还要感激王二郎呢,若不是他的法子,恐怕妾身如今也就只能躺在榻上看陛下用膳了,陛下赐给的夜光杯也不要,算是个不错的孩子了。”
“瞧观音裨说的,倒是朕亏待了王二郎了?放心吧,朕不会亏待他的,不是给他许了个封王的愿么?还有俩条件呢。嗯,倒是那个建安县令林明和建州刺史黄良,有识人之明,得找个机会提上一提。”说到了王况,李世民就想起了林明和黄良献上的将军柜,后来又是番薯,又是暗暗的推荐王况,这功劳也是不可没的。
对于李世民胡乱给王况许了个封王的愿,长孙皇后虽然心中反对,但也没说出来,作为皇后,干预朝政是最忌讳的,自己只要帮陛下管好后宫,教育好几个皇子,让陛下没后顾之忧就可以了。而且她也以为李世民只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真想封异姓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想封王,你得让天下归心,全天下百姓豪门都感于你的不世功勋才行,想做到这点可不是说说就能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人随着地位的上升,那心中的私欲难免会膨胀起来,等到了一定的地位,恐怕这个王二郎就不会再似如今的心性了。
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活脱脱局面,因为一个王况,连带着多少人都被纳入了上层的视线,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点即便是王况也是所料不及的。
夫妻二人正有说有笑的,就听有宦官来报,说是长安有异动,许多的官员都匆匆忙忙的骑了马离家,即便是文官也是弃轿骑马,全都往一个地方赶。这话可把李世民吓得不轻,玄武门之变才过去没几年,往日情形还历历在目,怎么,难道有人想学了朕当年的做法不成?赶紧再差人去查,等到回报回来,原来是因了两个国公爷嫌在自家办宴麻烦,拉了人马去和新任宣德郎凑热闹去了。他们这一去不要紧,连带着许多老臣也不得不跟着走,就造成了好像是都是去给宣德郎祝贺的假象,结果那些原本没想去林府道贺的官员们是鸡飞狗跳的急急忙忙也赶去,所以才有了这个局面。
说来这些个急急忙忙赶去的官员也够悲催了,本来么,国公爷办宴,那是一定要去的,但要命的是,俩国公爷同时办宴,你说去哪一家好呢?这还没完呢,林府那也办宴,而且还有三个小公爷压阵,那也得去啊。干脆,某就都不去,就不会显得厚此薄彼,而且,还可以趁了这个机会先跑去建林酒楼大快朵颐一番。谁会料到两个国公爷一时兴起,三家酒宴临时合做一家,自然是个个手忙脚乱了。去建林酒楼没吃成,这下倒好,还要落了个摆架子的名头,杯具啊杯具。
接连来报让李世民越听越是觉得有趣,白天的畅快劲还没消去呢,一时兴起,得,既然白天玩震撼玩得痛快,不妨再玩一把,要玩就彻底的玩一天次,放纵一天,等到明天就不能再这么玩了,否则铁面魏老儿又该紧盯朕至少一个月不放。干脆,朕也去凑凑热闹,于是就着人通知了长孙无忌,携了几个护卫及宦官,一路悄没声息的来到了升平坊。坊兵们没见过皇上,但这些坊兵都是在整个长安城的各坊轮班着守卫的,而且几乎都是老兵油子,却是见过无数次的长孙相公,再一瞧,连长孙相公都要毕恭毕敬的,那还能跑?肯定是皇上微服出来了。因此吓得连忙喊万岁,这才有了前面升平坊里一干吃得正尽兴的贺客们听到的一声喧哗。
一众贺客还在面面相觑,有那么一两个胆小的又想歪了的,差点就钻桌底下去了。程知节他们以及王况等人都是在林家的正厅中,当然不知道外面来人了,只有王况听到那声喧哗后是心头一跳:不会吧?我这真的是主角运开始旺起来了?这个桥段简直就是无数穿越男心中最熟悉不过的了,办家宴,然后突然皇帝来了,然后是给一众官员造成大震撼?然后就是自己从此声名大振?然后就是飞黄腾达?贼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吧?我还想安安静静的先过个几年再说呢。
不怪王况第一个就想到是李老二来了,实在是第一,这个桥段熟悉不用说,第二,贞观开始以来,长安并没出过什么大变故,要出也是要过很多年以后的承乾太子之乱,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接下来的几年里,李老二还年轻着呢。所以这么一分析,八成就是李老二白天没玩够,想着晚上继续玩一次没跑。想着不由可怜起李老二来,瞧着坐在皇位上风光无限,可要想做个明君,就要处处受制于臣子们,这也要顾忌,那也要小心,偶尔玩一把心跳吧,还不能尽兴。
此时天早已经黑了下来,升平坊难得碰到一次大喜庆的日子,早在天没擦黑时见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家家户户都派了人将附近店铺里的灯笼烛火抢购了一空,天才刚开始黑,就有几户人家迫不及待的将灯笼打了出来,这些都是精明的,知道先打出灯笼的就肯定是引人注目的,如此一来不就有越来越多的官员坐到自家院里的席面上了么?他们这一打,旁边的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瞧,怎么官员全跑他家去了?哦,原来是打了灯笼,那赶紧的,咱也打上,还要多打几盏,就这么地,到天还没全黑的时候,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整个升平坊已经是火光冲天,比起白天来也毫不逊色。搞得几先后几队巡街的还以为走水了,见到坊兵们却是在那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升平坊大宴,国公相公都来了,坊兵们吃的就是林府给他们送来的卤水和点心,还有一壶酒,本来坊兵在岗上是不敢吃酒的,恰恰是推辞的时候,李尚书和掌管着御史台却又是任秘书监的魏相公前后赶到,见状就说了一句:“大喜之日,一壶酒可饮,但须得尽忠尽职。”他们这才放心大胆的就着一壶轮流喝的酒吃了起来,巡街的兵将是个个眼红红的,但没办法,他们的职责就是不停在各大街道间巡游,不同与守坊的坊兵,不能停歇。
结果是第二天,许多巡街的兵士纷纷请调要去待遇差了他们一丝的坊兵营,他们都打听清楚了,不管是谁,只要站在升平坊值守,宵禁前一刻,林家都会送些吃食来给坊兵们,那可是如今声名大起的建林酒家的主家林家送出的吃食啊,谁个不垂涎欲滴?最后还是他们的上司和李业嗣有点私交,央了李业嗣出面和林家交涉,许了以后建林酒楼会一直营业到宵禁前才打烊,最后一个时辰专门针对巡街兵士开放,巡街的都可在宵禁前去建林酒楼取点吃食,建林酒楼请客。前提是以后如是从建林酒楼出来的醉客,巡街的兵士得帮着送回家去。这是个双赢的法子,巡街兵丁也不用去触犯律法,送个醉客而已,顺路巡逻到了也就送到了,举手之劳,丢马背上一驮就是,又不费自家力气;那些醉客呢,哦,吃醉了还有兵丁送回家,嗯,也是安全,以后还是来建林酒楼吃酒。如是一来,后来的长安就渐渐形成一个不成文规矩,但凡是酒楼食肆,只要巡街兵丁上门,都奉送一些吃食,而若是有醉客或是闹事的,往巡街队一丢就了事。巡街兵和坊兵一下就从最被人瞧不起的兵营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自然,当这些兵丁及他们上官最后听说这是宣德郎出的点子,自此后对林家和建林酒楼那是看顾上也多了一分力气,这是后话了。
呃,扯远了,回转到升平坊这来,众官见灯火通明中,从坊街口缓缓而来的人,前面一个步履坚稳,不是当今皇上又是谁?侧后面一个略显谦恭的不是长孙相公又是谁?再后面的就是几个护卫和宦官,全都是便装打扮。
这下真真是雷倒众人了,一个小小宣德郎家的贺宴,值当得皇上亲来么?就是随便使了个小黄门来,那已经是极大的恩德。
升平坊内的街坊邻居大多是没见过皇上的,但也是有例外,每年的春耕日和秋狩日,皇上都要经由朱雀大街御驾前往皇庄祷天告地,有少雨的年头,皇上也会经朱雀大街出了明德门后,沿灞河一路向北去到渭水边祈雨,因此有曾经夹道迎送皇上的就认了出来,惊得那一下张大了的嘴巴竟然合不上了,稍微好些的震惊过后就赶快的提醒身边的邻里,那是当今皇上,等下莫要失了礼数。
相比于那些品级较高的官员来,品级低的却是实在不堪,有的筷子上还夹着菜,就这么定在了那里,尤如被仙家施了定身法般;有的是嘴里正叼着一根鸡腿,油淋淋的汤汁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流到了脖颈里也不知;有的是正要伸出筷子的,那筷子叭哒一声就掉了,可手还是那么伸着;有的正举着酒瓯往嘴里灌的把酒瓯都举到鼻子了也不知道,就那么机械的灌了进去……
见众官如此丑态百出,李世民身后的长孙无忌脸一冷就要喝叱,李世民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及时的伸出手背在后面摆了摆,长孙无忌这才没喊出来。
长孙无忌被李世民叫了出来,心里是极度的郁闷的,某今天可算是站在了王二郎身边,为你说尽了好话,还特地帮你王二郎把陛下今后可能对你的动作给将死了,日后你王二郎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再和某作对,那基本上是坦途万里了,而且,某回家后还彻底的将那不成器的小辈赶出了长孙家,某图的什么?还不是图的你有才,日后若是乾承太子继位,好帮新帝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可捧人没带这么捧的罢?某家连程知节和尉迟老黑的面子都不卖,只各派了个管事前去道贺,这倒好,被陛下拉到升平坊来了,这样一来被百官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琢磨某心胸狭窄呢?但是皇帝有命,他又是不能不来,所以说,今天算是长孙无忌最为郁闷的一天了,一大早被仨老头堵在紫宸殿外,接着是被皇帝暗中敲打,然后是仨老头的子弟都得了赏被仨老头挑衅,现在呢,又要被人看做是自己不愿意来被皇帝拉来的,能不郁闷么?
见到百官看到自己的来到后的丑态百出,李世民心里是越发的舒坦:叫你们在朕面前装君子;叫你们在朕面前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合礼制。这回看看,哈哈,个个丑态百出了罢?爽快啊,实在是爽快,自登基来,多少年没这么舒畅过了?
因此,他很是享受这个过程,而且心知肚明,这样放纵的机会估计以后很难再有,还是抓紧享受享受罢,过得今晚,以后又要开始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了。知道长孙无忌肯定会出言喝叱,这才及时的制止了长孙无忌的动作。嗯,是不是可以考虑过段时间就来玩上这么一出呢?如果间隔时间长而且控制好火侯的话,只要说朕需要发泄发泄胸中的火气,想来魏老儿不会太多为难朕罢?
这会儿早有几个机灵的国公府家人飞奔进去禀报了,程知节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陛下来了,连忙放下酒瓯碗筷,迎了出来。程知节还是那种毛糙的样子,迎上去哈哈大笑:“陛下怎地也来了?俺老臣就说么,陛下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常年闷在宫里可不大好。”王况听了瘪了瘪嘴,程老魔王你也太会装了,幸好后世的人早就将你研究个透,知道你这家伙会装,成天的装个大老粗,否则我也要被你骗了。
李世民被迎到了林家正厅,在上首坐下,这个时候自然就轮不到林家人来伺候了,好在小六子和徐国绪都还在,不等吩咐就飞快的给李世民上了新碗筷,然后立在一旁听候吩咐。王况使了一个眼色给黄大,黄大会意,跑到了后堂,叫上林翰,将林老太爷给搀扶了出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让林老太爷见见李老二,虽然没有什么实物的好处,但暗中的好处那是跑不掉的,这可是与皇上同过席的林老太爷,谁见了那也要敬三分不是?
见黄大将林老太爷搀了出来,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一翘,看了王况一眼,王况心中的小九九早已被他看透,不过他今天高兴,就赏林家人一个脸又如何呢?王况见李世民看向自己,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看穿了,也就冲李世民嘿嘿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这嘿嘿一笑,李世民来了兴趣,这个王二郎,怎么从第一次见他,就从没见他畏惧过朕的?难道真如李家小子所说,他有个高僧大德的师傅?(说到这里要解释下,有书友说李家尊李耳为祖,李唐不应该是佛法大兴的时代。但是,李家起兵时,却是得了僧人的相助,因此,作为回报,佛门从此才真正的开始在中华大地上兴旺起来,灰雀认为,也正是李家尊李耳为祖,同时又给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所以,佛道二教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才开始渐渐的相互渗透融合,从而形成后世与境外有很大差异的佛门来。)
这一联想,就对王况得的田黄来了兴趣,因为李业嗣回报说的是王况因为蒲熙亮送的黄玉与救过他命的大德(什么救命大德,那分明就是你王二郎的师傅,朕不傻,不过你师傅不愿意为人所知,朕也就不想拆穿你罢了)身上佩戴的差不多,想着看看能不能从那黄玉上猜测出那个所谓大德的来历。就开口说道:“王二郎,你那黄玉呢?拿来朕瞧瞧,到底有多稀罕,能让你如此爽快的答应蒲熙亮?朕可是听说,蒲熙亮原来还有些小动作的哦。”这话一出来,两个人登时就变了脸色。
一个是蒲熙亮,他因为送了田黄给王况的缘故,王况就特地将他安排在林家前院里坐席,加上他又常出没于各大豪门间,那些个【创建和谐家园】要打个什么家什之类的还是要有求于他,所以也就对王况的安排视而不见,不去楸住品级不同而不放,这会他正侯在厅门呢,一听陛下竟然知道了自己先前的小动作,冷汗就下来了,坏了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么?
另一个当然就是王况,他一听李老二要看田黄,心就哇凉哇凉的,老天爷玩人也太狠了些吧?才丢给我一个超级大馅饼,眼看着这馅饼就要落我头上了,我伸手就能够着了,你却又突然的将馅饼使了个乾坤大挪移,挪到李老二头上去了?我的垫桌腿的田黄啊,我的富可敌国的泡沫啊,没了,这下全没了。王况心知肚明得很,这田黄落到不懂书画篆刻的人手中的话,那就是块还不错的好看石头而已,但要是落到了李老二手上,以李老二对书画的痴迷程度,连王羲之后人手中保管着的《兰亭序》都敢不顾皇帝之尊用骗的不光彩手段占为己有的性子,能认不出田黄的好来?以李老二的皇帝之尊,一个号令,恐怕全天下都会去找田黄,到时候,还能有自己的份?别说寿山村的那块地了,就连自己手中这块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这心那个痛啊,这个纠结啊,王况一下就恍惚了起来,想想看,几十几百几千亿眼看到手的财富,就这么没了,谁受得了?
李老二哪里知道王况这会心中那飞快旋转着的命运转盘?他更不知道的是,王况在这一刻甚至动起了辅佐乾承太子将他赶下皇位的念头。他只以为自己这么一提,勾起了王二郎对其师傅的想念之情,就没再催着,而是等着王况恢复过来,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王二郎很是重情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的些微失态容忍一下又能怎样呢?
没继续管王况,李世民眼睛一转就看到了蒲熙亮那惨不忍睹的脸,黄豆大的汗珠子如瀑布般的滚滚而下,嘴角一抽一抽的,看那两条腿,如果不是夹在人群中,旁边有人搀扶,恐怕已经摊倒在地了罢?
嗯,朕今天心情好,念在你及时造出水车的情况下,而且如今造大水车还离不开你,朕就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哼哼!
“蒲卿莫不是身子不适?那就坐下罢。”这话一出来,蒲熙亮这才缓过劲来,还好还好,陛下没有追究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叫自己为“蒲卿”了,也不会叫自己坐下了。还有,王二郎看起来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还是人家心胸开阔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陛下尝个咸淡
怎么办?怎么办?
王况心头飞快的盘算着,这时候恐怕就是那能杀人的深蓝超级计算机的运转速度也比不上王况头脑里里到处乱窜的脑电波快了。然而,这片刻之时,又能有什么办法?后悔啊,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将当着别人面将那田黄砸个粉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失去一块田黄冻的损失可远远比起那一平方公里的地下埋着的估计能堆满一间屋子的田黄少得太多太多了,就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李老二呀李老二,你就不能消停消停点,好好呆在你的宫里享受你的后宫佳丽么?如今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正是晚上做运动的好时机啊!
田黄冻并不在王况身上,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田黄冻被人认了出来,放房里?不安全,若是有人趁自己不在摸了进去顺手牵羊摸走了呢?放自己身上?那更不安全,后世的王况有一点点的低血糖,因此就养成了随身带着点零食的习惯,穿过来后,这付身子是没低血糖的毛病了,但随身带着吃的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
程处默他们和王况混久了就知道了他身上随时都带着吃的,经常是嘴馋了放着自己家人带着的东西不吃,跑来找王况要,王况不给就又掏又摸的,有时侯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伸手到王况怀里和袖子里掏。小魔王和小黑碳不认识田黄冻,但秦怀玉可就不一定了。秦家也算是前朝大豪,其曾曾祖父秦孝达,曾祖父秦方太,祖父秦爱三代都是魏、齐两朝文官,可以算是个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到了其父亲一代,名就从两个字改成了单字,一般的说,单字名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豪门才会取(基本上如此,隋唐时候,如果一个人的名是单字,那么八成是豪门出身,但豪门里双字名也是常见的。),只有极少数个别的例外,王况又是个怪胎,想着自己没名字,直接将后世的名字套了过来;可以说,当初孙铭前肯那么看顾王况,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原因就是见王况报出的名是单字的份上。
即便秦琼一反先祖做文官的常例而做了武将,可秦怀玉现在是个亦文亦武的主,搞个不好就能知道田黄的好来,现在秦怀玉远赴六诏去找自己随口一说的田七了,但等他回来后,如果被他看见,那就危险。所以怕以后忘了,王况在得到田黄冻的当天,就交给了黄大保管。小魔王他们敢来王况身上掏东西,却是不敢去天天基本板着一张脸的黄大身上掏东西,说他身上有股子冷气,靠近了都难受,更别说去掏东西了。所以,田黄冻放在黄大身上是最安全不过了。
哎,天作孽,犹可以,自作孽,不可活啊。罢了,罢了,就当我王况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块田黄冻吧,寿山村的那块地也别想指望了。哥就不信了,以哥最喜欢看探索类节目的眼光,还不能再找到一个可以吃独食的钻石大饼?哦,钻石?还是别想了,远在非洲呢,现时的航海技术,还去不了,李大胆能找到辣椒,估计也就是在东南亚靠近澳洲的一个岛上碰到的(据考证,澳洲的原住民很早就能乘独木舟与南美洲大陆原住民往来,故灰雀将原本应在南美的辣椒挪到了太平洋诸岛上),而且还是运气奇佳,不然恐怕早就葬身大海了,自己没必要去冒这个险。现在的天竺倒也是有,可那也是远隔万里,唐三藏这会估计还在于阗一带转悠呢。
算了,既然要交,那就趁早痛痛快快的交出来吧,早点交还可以装作自己不认识田黄,晚了李老二就该起疑了,哦,你王二郎得了好东西就想着独吞?以前你是白身,朕碍着面子不好怎么整治你,现在你也是个官身了,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暗中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郁闷的心情,王况转身冲站在身后的黄大伸出了手,黄大迟疑了一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个锦盒递给王况。要说黄大对王况那是极忠心的,李老二即便是开口要看田黄冻了,按说他当下就该掏出来才对,但王况没发话,他楞是没动,仿佛那块“黄玉”不在他身上似的。见到王况伸手了,黄大这才掏出个锦盒来,猜都不用猜,盒子里肯定就是那块“黄玉”了,李世民不由多看了一眼黄大,笑道:“这位壮士想来当就是黄大罢?瞧不出来,对王二郎倒是挺忠心的。”王况在仙霞岭杀贼以及之前在建安闹的那一出,前因后果这几个月已经被李世民查了个一清二楚,明知道王况有借刀杀人的嫌疑,朝庭被当枪使了一回,但那邓森等人确实是死有余辜,也就不再追究王况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