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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又烤了几串肉串就停了手,徐国绪和林荃淼见王况两手各抓一大把的肉串上下翻飞的烤着,甚是好看,就都动手烤了起来,孙嘉英是边串肉串边看王况烤的,三人里就数他烤得最地道,不管是火侯还是洒酒的时机,都拿捏得很准,于是就很自然的当起了主“烤”官。徐国绪毕竟是从小宦官开始干起来的,虽然手生,但总算能烤熟,只有林荃淼是没干过粗活的,肉被他烤得是一面糊了而另一边却还没熟,大家于是就都不让他这么糟蹋下去,把他轰到一边去了。
王况小口的抿着酒,看着一堆肉发愁,怎么就忘了让整点素的来烤呢?全是肉,吃多就腻了,其实这也怨不得林荃淼,来长安路上从来就没有哪次是只吃烧烤的,都有配着汤啊或者炒几个野菜,他又没下过厨的人,当然不会想到只吃肉会腻。好在林小娘子带了些果脯来,不然还真的会腻死人。
“啊呀!好香的烤肉。”众人正吃着,远处走来一行人,前面三个瞧打扮应该是富贵子弟,个个衣着光鲜,几个家丁模样的在后头牵着高头大马,还有挑着食盒的,应该也是出来踏青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也会寻到这里来。本来这个地方就是林荃淼特地寻的偏僻所在,为的就是避开人群好创造自己和未婚妻相见的机会,不然要是往人多地方钻的话,估计第二天就能传出他林荃淼不守礼法的新闻来,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这两年跟着王况厮混,脸皮已经锻炼得刀枪不入了,最可虑的就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了,至于林小娘子,没这个顾虑,自前隋以来,就有未婚的小郎和小娘子借了踏青的名头来寻自己中意的对象,而且已经蔚然成风。好在这时候两个小娘子都躲在纱帐里,就是熟悉的人来,要没仔细看也认不出来。
“不好。”王况和林荃淼不认识来人,徐国绪听到了却是脸色大变,忙不迭的对着大家说:“快吃,快吃,晚了就没得吃了。”说完再也不管别人,右手本来只拿了一条肉串的,这下就两手齐齐开动,各抓了一把在手中,每串都啃上一口,还特别明显的留下啃过的痕迹,然后才抬起头来,讪笑着:“哟,是小公爷呀,怎么今儿个有这雅兴来踏青?没猎到点什么?”
“你个夯货,最要紧就是吃食,你那点小伎俩也想难倒某家?某偏就要吃你手中的。”来人走近了,打头着一个玄色袍子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子一眼就瞧出了徐国绪手中的肉串都被啃过,笑骂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肉串,反握着,从底下开吃:“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个贪吃的家伙还有点本事。”徐国绪哭丧着脸,他刚急着处理,根本没想到肉串反着吃就吃不到他啃过的那一头上去,这下倒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听来人意思,若是他没啃上这么一口,人家也不抢他的,没瞧见铁架边还那么些肉串么。现在好了,平白落了个坏名声。
“回小公爷话,某只在旁搭把手而已,若是小公爷要吃某烤的,那自然欢迎之至。”徐国绪笑嘻嘻的捧上被大家撇在一旁的他刚烤糊的几串。
“抢东西吃的本事长进了,干活的本事还没长进,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竟然能做了少监。”络腮胡子鄙视了他一句,瞟了一眼那黑糊糊的东西,不理他,转头冲孙嘉英道:“兄弟你烤的肉不错,真不错。某家谢过了。”他看看众人里,林荃淼是个书生气的,肯定不是他干的活,王况则是气定神闲的坐那慢条斯理的吃着,看这风度,肯定也不是他烤的,王冼还是个孩子,就更不可能,只有孙嘉英,年纪也不小,脸上被烟熏得黑黑的,自然就是他烤的了。
“嘿嘿,小公爷,您这回可看走眼了。”徐国绪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王况道:“二郎才是真真的高手。”
第一百零三章 小公爷(下)
能被叫小公爷的,整个长安也就那么几个,王况偷瞄着那个络腮胡子,心里在猜测对方来头:性格豪爽,不拘小节,长得又是这般粗线条,估计应该是老程家的或尉迟家的,其他几个封公的重臣家里的小子好像还不会长得这么粗放,后面跟着的两个长得比较斯文又没说话,徐国绪又没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是以络腮胡为首。穿越文看多了,王况对这些背景也就有了些了解,否则以他那可怜的历史可能连凌烟阁里都挂了哪些人也不知道。
这会徐国绪把话头引到了王况这,王况心下明白,这是给自己制造和这些官二代三代认识的机会,便起身做了个揖:“些许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玩意,让小公爷见笑了。”
“怎地就登不上大雅之堂了?你这家伙说话好不干脆,难道我等都不用吃饭了不成?”络腮胡不满的瞪了王况一眼,嘴巴却一直没停下吃的,话也说得含糊不清,好在声大,倒也能听出说什么来。
他身后的两个这时候也不客气的拿起烤肉就吃,风卷残云般的,一忽工夫,烤好的肉就消了大半。
“痛快,痛快。”络腮胡子啃完手中最后一串,拍拍肚皮:“小的们,楞着做甚?还不赶快摆上?”
“摆上,摆上。”那两个也是吃得满嘴流油,一听络腮胡嚷嚷,醒悟过来自己这边也是带了东西的,总不能白吃人家的,连忙也跟着喊,只是心里在疼:可惜了我那几道吃食哦,费老大劲才从老头子嘴里抢了下来的,白白便宜你们了。
后面那些挑着食物盒的家丁赶忙上前来,就在烧烤旁边清理出一块地来,铺上毡布,又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抬上来打开,珍宝般的捧出几个非常精致的带盖的黑瓷钵,将盖掀了摆在毡布上,又从另外的食盒里捧了几坛酒出来。
林荃淼和徐国绪目瞪口呆的看着摆上来的吃食,林荃淼和他们不熟识,只能憋着,一张脸憋得通红,徐国绪可就不客气:“小公爷,你们也忒小器,就这些吃食也这么肉痛,实话和您说了罢,您带的吃食,某都是吃腻了的,再说了,您这几道里有些做得可是不够地道。”他可是瞧到了几个家伙边嚷脸边抽抽的。
“啥?你说你吃腻了?仔细瞧好了,喏,这是金陵板鸭,这是建林酒楼的卤味,这是肉粽,金陵板鸭自不消说了,某还是用了一张铁臂弓从老头子手中换得的,才换一只来。建林酒楼的卤味,每日供应不多,某还是预定的极品,要整整两天才做得,据说是几泡几卤的来着?”络腮胡不乐意了,指点着摆上的吃食说着,说到卤味,估计是想不起来怎么说,就转头问那俩个“跟班”。
“三泡三卤。”两个中的一个嘴里还嚼着,头也没抬,含混不清的应。
“对,就是三泡三卤,据说这卤食的方子可是人家建林酒楼的不传之秘,在长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还有这肉粽,也是建林酒楼这几日才新出的吃食,寻常人想买都买不到,你这吃货竟然敢说吃腻了?还说做得不地道?”络腮胡越说声音越大,一把揪着徐国绪的袍子,拉到自己面前,差点没把他举过头顶,双眼圆睁的怒视徐国绪,别人怕徐少监,他可不怕。
他不嚷嚷还好,越嚷嚷林荃淼就越憋不住,一把扯过孙嘉英的袖子死死咬着,这才强忍着没笑出来。孙嘉英只好烹食,人比较憨直,或者说神经比较大条,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在继续烤着肉。王冼年岁小,没怎么和勋贵打过交道,也就没什么顾忌,早就忍不住,跑得远远的去笑了。
“小公爷,您放手,放手,某快喘不过来气了。”徐国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的从络腮胡手中挣脱下来,一手捶着自己的胸,边喘气,一边指着林荃淼:“这位林荃淼林秀才,便是建林酒楼东家的侄儿。”又指了指王况:“小公爷您花了一张铁臂弓才换得的金陵板鸭,是这王家二郎带来的。还有,您说的卤食方子,就是王二郎所创,某等现在都不吃三泡三卤的了,三泡三卤的只是外卖,某等自吃的比这还精致。”最后又指点着孙嘉英:“至于肉粽,是这孙家大郎学自王二郎后加以改进得来,传给建林酒楼的。哦,顺便说一句,建林酒楼里的几道招牌,均为王二郎所创。”一口气说完,看着络腮胡的眼睛越睁越大,徐国绪腰杆渐渐的挺直了:“您还说你带来的吃食地道么?”说完得意洋洋的一甩袍袖,脖子一仰,鼻孔翘得老高,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唉呀呀,某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徐少监莫怪,某就是粗人一个。”络腮胡子楞半晌,回过神来,赶快伸出手去抚平徐国绪被揪得皱巴巴的袍领:“徐少监,麻烦您老给某引荐引荐?某可是听说这王二郎从建安来,烹得一手好吃食,还会调养,长孙皇后最近听说气色不错哦。”这货改口改得太快,先是夯货,接着是吃货,然后就升格成了徐少监,最后则成了“您老”。见风使舵的本领和皮厚的本事,让林荃淼也是自叹不如。
“敢问可是卢国公府上小公爷?”王况再笨,也猜出了这络腮胡子定是程咬金程知节的儿子了,程咬金的皮厚那是史上出了名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当是程家小子无疑,既然叫小公爷,那就是老程的长子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老程家的长子是叫程处默还是程处亮或程处弼?老程和尉迟家各有三个儿子,这个特点很让人容易记住。俗话说物以类聚,那么那两个跟班多半至少有一个是尉迟家的了,只不知道尉迟家的儿子喜欢唱反调是只针对他老爹呢还是对所有人都一样。俩跟班中,一个显得比较沉默寡言,从见面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另一个的皮厚程度倒是可以和老程家的这个有得一比。
“哦?”络腮胡子一听王况搭话,就一把搡开徐国绪:“你个吃货,一点也不爽利,让你引荐一下还要拿捏一把。瞧瞧人家王二郎,远在建安,竟也听说过某。”好么,这边才得了机会和王况搭上话,“您老”立马又变成了吃货。
“某正是程处默,怎么二郎也听说过某?”
“况虽远居建安,可我大唐哪个不知卢国公为人豪爽又心直口快?某观小公爷颇符卢国公作风,便大胆猜上一猜。”王况见徐国绪和程处默也是打打闹闹的,可以看得出来,程处默并没有轻视宦官的念头,他和徐国绪的熟悉程度当于自己和林荃淼的熟悉程度不相上下。而且估计这二人还都是因为好吃而凑到一块的,但王况感到奇怪的是,按说徐国绪应该和这些豪门大阀保持一定距离才对,怎地却和程处默打成了一片?他却不知,老程完全是布衣发家的,和那些世家根本不是一路,为了对抗世家对朝庭的影响,李世民是有意无意的扶持平民出身的臣子,宦官不得结交外臣这一条执行起来也是只针对那些世家的,所以徐国绪和老程家走得近,李世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漂亮话谁都爱听,程处默听王况赞他老爹豪爽,打心里就高兴,连忙一把就拉着王况坐到毡布上:“来来来,某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尉迟保琳,也是个吃货。”他指了指先前回他说“三泡三卤”的那个,尉迟保琳嘴巴到现在还没闲着,塞得鼓囊囊的,冲王况咧嘴笑笑,继续埋头苦干。
“这是秦怀玉,不大爱说话,二郎莫怪。”程处默又指了指另一个沉默的“跟班”,秦怀玉则冲王况拱了拱手,依旧不说话。(为情节需要,这几人的出生日期都有变动,本来按历史,秦琼之孙秦怀道应该是624年便出生,那么秦怀玉在碰到王况时应该已经有二十五六岁,这里改成还是未婚少年。以下如有和历史脱节的年龄,均是按此思路处理的,不再解释。)
王况这时候的心思已经不在程处默身上了,因为他看到了程处默的随从又从挑着的担子里捧出了一件物事,王况的心顿时就怦怦直跳了起来:玉皇大帝,满天佛祖,上帝啊,这是真的么?当下顾不得失礼,一下跳了起来,冲了过去捧着那物事问程处默:“此物从何而来?”
第一百零四章 璃
“嗌!这倒奇了怪了。”程处默迷惑不解的看着王况捧着的那个物事,转头问徐国绪:“你确定这真是王二郎?怎地连建林酒楼出的辣椒酱也不认得?”
王况捧着的是个绿油油的透明罐子,透过罐壁,可以看到里面盛的就是辣椒酱。绝对没错,玻璃罐,大概有拳头大小,上面还带着个盖子,盖子也是玻璃的,还带着个纽,做得很是精致,王况旋了旋盖子,和罐子配合是严丝合缝的,就是放后世去,也是够资格摆到精品柜里的。这玻璃罐从器型上看就是大唐本土产的矮胖型,如果是西域流传进来的,几乎都是高瘦型。
“王二郎问的不是辣椒酱。”这里面最了解王况的林荃淼解释道:“他问的是那罐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罐子,心里也是充满好奇心。
“一个璃罐而已,二郎要真是稀罕,改天某带你去内府库里转转,除了特定的几个外,相中了哪个,求陛下赏给你了就是,以二郎你这几日的成就,想必陛下也会答应。”徐国绪撇撇嘴,就王况手上拿的这个罐子,在日头下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有暇疵的,这样的罐子他还真看不上眼,内府库里多的是比这个好上千倍的,要说在宫里办事,其他不说,眼力那肯定是年年见涨的,见的好东西多了呗。
“切,内府库里的是内府库里的,那是皇上的,又不是你这吃货的,显摆什么,有本事,你拿个自己的给某瞧瞧?”见徐国绪一脸的不屑一顾,程处默不干了,又要去揪徐国绪的袍子。
“这叫璃罐么?”王况有点吃不准,仔细的摩娑着罐面,很光滑,绝对不是和埃及人烧玻璃器一样,先把原料配好后塑成器皿再去烧造,手中的这个应该是吹制出来的。不是说玻璃一直都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么,就连在明清,玻璃都是稀罕物,怎么这才唐代,就有了玻璃?而且工艺已经成熟?
“嘿嘿,也有你王二郎不懂的。”徐国绪兴致一下就上来了:“此物由内府局烧造,不透亮者为玻,透亮者为璃,其中又以绿色之璃为上品,无色为下品。此物烧造虽说不易,但却又比玉石易得,且比玉石坚硬,唯一不足则是易碎怕滚水烫。”怕滚水烫这点王况理解,如果玻璃器皿的壁厚不均匀,灌进开水后就会被烫裂,从自己手中的罐子来看,壁厚明显变化非常的大,那么怕开水烫也就是理所当然。
“还有无色的?”听到说还有无色的玻璃,王况更糊涂,而且越听越惊心,无色玻璃,那不是近代工业发展起来后才有的么?许多穿越文里的主角不都是靠的无色透明玻璃发大财的么?王况又想到了那个华容道,一股凉意从脊背渐渐往上直冲脑门,两腋也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完了,完了,如果真的是有人穿过来,把玻璃制造工艺带了过来,再加上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两相结合作用下,那么历史的车轮就肯定要偏离原来的方向了,再大的惯性也拉不住。这个时候,他倒没有考虑穿过来的“哥们姐们”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见王况脸露惊奇,徐国绪难得有一次卖弄的机会,就给王况详详细细的讲了起来,王况听着听着,心就放了下来。
原来自周天子以来,匠人们便烧造出了无色透明玻璃,后来经过几百年的不断改进,渐渐的就有了绿色玻璃,又由于绿色玻璃比起无色玻璃来漂亮许多,因此一直都以绿色为上品。其中,由于匠人们的技艺有高有低,即便是绿色的璃也分了档次的,像王况手中捧的这种,杂质不少,绿得不纯的,通常便用来当作生活器皿,不过这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大多是世家和豪门大阀才用得起,而那些没有暇庛的就只能是皇宫里用,王况一直在建安,没见过也就不稀奇了。对程处默来说,一罐辣椒酱十分难得,自然要用最好的器皿来盛放,方显尊贵。(这里啰嗦下,玻璃在公元前三千多年由埃及人发明,在公元前一千年,当时的西周,就已经烧出了无色透明玻璃,这些都是有史料可查的,至今中国历史博物馆里还保存着不少晋隋时期的玻璃器皿,其造型是典型的中原文化特色,非常精美。只不过对当时的工艺来说,烧造玻璃还是比较困难,匠人们又大多根据经验来调配方,因此成品率不高,且玻璃又易碎,所以传世的就非常稀少。)
若真如此,那么,冬天对长孙皇后来说,就不会那么难熬,无色玻璃,可做的事情很多,装个玻璃窗,让长孙皇后在屋里晒太阳,不要受冷风吹着;建个温室,冬天也就能种绿色蔬菜。王况越想,心里就越是按捺不住的痒痒了起来:最好是多搞点无色玻璃,运回建安,以后冬天就不用总吃菘菜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现时能不能烧造出平板玻璃来,不要求很平,只要是平的就可,即便是烧成瓦片状也是很好用的,这又不是什么精密配合的东西,只要能透光,其他都是很容易解决的问题,比如说玻璃的粘合,糯米饭捣烂了加猪或牛或羊肝和鸡蛋清搅拌在一起就是非常好的粘合剂,王况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摔破了一个大碗,大表哥就是这么粘的,再在外面箍个铜箍,那个碗还用了好多年的时间。
看来穿越文里说的也不一定准,不过王况却是忘了,他自己看书是走马观花看得很快,基本上所有穿越文里说的玻璃制造工艺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良成可以大批量生产的工艺,并不是说把玻璃工艺带了过去,这二者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能不能烧平的或者是瓦片状的?某有大用。”王况有点忘形,也一把揪着徐国绪的袍领,和程处默一左一右的,倒是很对称。就是苦了徐国绪,被两人拉扯着,袍子都快散了。急得他大叫:“放手,都放手。”俩人听了后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就都放了徐国绪,只有尉迟保琳再一个劲的叫:“莫放莫放。”活脱脱的就是惟恐天下不乱,正是他那逆反心理起怪了。徐国绪得了解放,夹起几块卤肉,一把全塞到尉迟保琳嘴里:“吃你的吧,莫来添乱。”
“二郎你先说说,你要这璃做何用途?”闹了一会,徐国绪就不再折腾尉迟保琳了,还是王况问的事情要紧,从王况紧张的神情来看,他要这平的或瓦片状的璃肯定是有大用途。王况紧张的,他自然就紧张,谁让他现在几乎是和王况栓在了一根绳上呢,即便不是栓一根绳上,可旁人眼里他徐国绪的荣辱却是和王况紧密相关的,王况荣,则他徐国绪在内府监的位置上就能坐得稳当当的,王况要是跌了,他也得玩完,还要回去继续做他的小黄门去。
左右也没什么不相干的人,程处默他们几个都是勋贵子弟,对长孙皇后的病情也是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况就示意他们把家丁都遣远了,林荃淼一见,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听为好,就拉了孙嘉英跑去找王冼去了。
“某不要那种绿色的璃,只要无色的。只要有足够的无色璃片或璃瓦,今冬长孙皇后的病情就能稳定,不会再和去年般受大罪。”
“二郎你说的可是真的?”徐国绪怎么也想不到这璃片竟然也能和皇后的病情联系到一块来,这可是大事,开不得玩笑,若是王况没有把握,他还是要劝止住的,当今皇帝虽然不是那种苛严的主,但欺君之罪放到哪个朝代都不是小罪。
“自然是真,只不过况只能帮助稳定病情,症疗还需要太医,况不是郎中,没有那回春妙手,但可以保证的是,如果有了足够多你说的那种无色的璃,长孙皇后今年冬天肯定不会再咳得厉害。”
“既然如此,某回去后就秉明皇上,让内府全力督造你要的璃瓦便是,璃罐都能做成,瓦就更简单了,且你要的又是下品无色的,也比较容易得。”徐国绪当下就定了下来:“若只要璃瓦的话,一个月大致也能烧得几百片,这些可够?”
听说一个月能有几百片,王况大喜,他可是知道,即便是在明清,玻璃的废品率也是非常高的,比起陶瓷要高出好多倍。他看了看程处默,想起自己曾经要求林家和当朝几个国公搭上线的事情来,心里一动,就问徐国绪:“不知当朝可否允许民间烧造?”这个是一定要打听清楚的,就和瓷器有官窑一般,玻璃既然有分皇室专用,还按色分品级的话,那么肯定是属于管制类的,如果自己冒冒失失提出心里想的,犯了忌,那就得不偿失了。
“若是普通无色璃的话,倒是无妨。不过,这匠人可是不好找。”徐国绪见王况眼睛瞟了一下程处默后问出这话,心里一转,就知道了王况打的什么主意,搜肠刮肚的把内府局的一些条文温了一遍后,发现没有规定说民间不许烧造无色璃的条款,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如果能够解决匠人问题,由程处默他们出面拉了人起个窑来,几个国公和的招牌一杵,就不会有人敢来生事。
程处默别看外表和言谈粗犷,骨子里也是和他老爹一个样的狡猾,程咬金如果不滑头的话,仅仅一个做过混世魔王的经历,就能让他被皇帝忌掸,但是人家程咬金楞是稳稳当当的做着国公一直到老死,由此可见一般。事实上,唐初的几个国公里,也就尉迟敬德居功自傲,得罪了长孙无忌而晚年凄凉外,其他的都过得很滋润。程处默也是听出了王况的意思,眼睛一亮:“匠人的事情不需担心,某负责找来就是。”这可明摆着王况是送功劳富贵给他,傻瓜才往外推呢,他老爹是他老爹,他自己是自己,虽然可以仗了老爹的名头稳稳过一生,可若是自己有功劳,在皇帝那挂了号岂不更好?
于是乎,踏青就变成了分赃大会,王况又把林荃淼叫了回来,几个人一商量,定了下来,程、秦、尉迟三家负责出地找人和撑场面,林家负责出钱,徐国绪负责在宫里打关节,五家,一家占两成分子,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林荃淼心里那个激动,他是知道自己林家的底子的,在建安可以说是跺跺脚地面就要抖三抖,可到了长安,哪怕你抡了大锤使劲的砸,也没人正眼瞧上一瞧,可现在,就这么一会工夫,竟然和几个国公府搭上线了,三言两语之间,一桩大买卖就定了下来,王况可是说了,要是烧出足够多的璃瓦,就能在冬天种出菜蔬来,冬天吃到绿油油的新鲜菜蔬啊,谁敢想?
“也就你王二郎敢想。”林荃淼于是就说起了王况在建安人的传闻来,程处默他们三个听了啧啧有声:“二郎,这事真成了,若有人说你不是星君下凡,某打死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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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能拿到两成分子,这还是包括了王况的一份在内的,按说王况是出主意的人,而且如果没有王况,其余人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整不出什么来。只是王况和林荃淼有自知之明,林家能参与进来,先不说能不能赚钱,首先能和几个国公搭上线,即便是让他们倒贴也乐意,这其中的关节,林荃淼想都不用想就清楚,因此直接就以林家长孙的身份定了下来,估计回去后还能得到林老太爷的一番夸赞,说不定圈足的禁令也会因此而取消呢。林荃淼现在就已经在计划着,三不五时的把小姑姑拉了来当挡箭牌,和未婚妻见上一见。要说林家也算是开明,寻常人家的小郎要一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能见到新妇的真面目,而林荃淼呢,这亲事虽然是林老太爷挑的,但也是林荃淼自己点过了头后才下的聘。谁让林家这一辈到目前为止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呢?即便林老太爷要按规矩来,估计老太太也不乐意。
林荃淼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劝说阿公只拿两成份子中象征性的一点点,其余的全给王况,对林家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馅饼砸了下来了,再说了,自己今后肯定是要出仕的,如果大伯那房今后还不能添丁的话,林家的基业肯定是要由小姑来继承打点,而这几天看王况的表现,对小姑有那么点意思,那么这个小姑丈基本就没跑了,这么算来,王况的和林家的又有什么差别?
分赃大会完了后,程处默他们就有了心事,也没什么心思再吃下去,匆匆告辞回去准备了,地都好说,唯一最难的便是匠人,这可是难找。
见程处默他们走了,徐国绪冲王况诡秘的笑笑,从拢着的袍袖里鬼鬼祟祟的掏出一样东西,放到王况手上:“二郎你就不想在建安烧璃?”
看着手中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徐国绪没下来的装着辣椒酱的璃罐,王况恍然:要找工匠自然是徐国绪最方便,他就掌管着内府局,只要去查以前造的册,很容易就能找到现在已经离开了内府局的匠人,这么多年了,总是会有些人因这个那个原因离开的,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通过现有的工匠找到前隋时期的现在又不在册上的匠人来。
若真如此,倒也不错,自己在动身来长安的时候,担心不能在秋霜前后赶回去,已经委托了慎家四处去寻有种丹桂的人家了,但凡只要是丹桂就收,而且给的价格也是不低的,如果乐观估计的话,今年应该能收个几百斤丹桂来,那么做成的桂花茶则至少有一千多近两千斤(丹桂花轻,通常一斤桂花要拌两斤蜜),即便是装大罐的,三斤一罐,那也要好几百个罐子,还有金桔呢,加一起就至少要上千个罐子,去哪里找那么多的白玉罐来装?就是把整个大唐全搜刮遍了,能不能凑出一百个都成问题。
如果在建安自己建个玻璃窑的话,只负责烧造无色玻璃罐,也不算违制,且桂花和金桔就是要盛在无色透明的玻璃罐内方能使人清楚的看到其本色来,如果用了绿璃罐反而不美。再者,在建安有自己的玻璃窑,也可以烧些玻璃瓦来盖温室,省得大老远的从长安运回去。只是这事光靠自己不行,在长安有几个国公府镇着是不怕了,可建安能罩着自己的只有黄良和林明,比他们势力大的勋贵们多了去了,还是得找个靠山来。
见王况在沉吟,徐国绪嘿嘿一乐:“二郎你忘了李校尉了?”
对呀,怎么就把李业嗣给忘了呢,他阿公可是兵部尚书,后世的国防部长啊。只要他在军队里打个招呼,谁敢不卖面子呢?只是该怎么拉李业嗣进来却是个难题,好像历史上对李靖评价极高,属于油盐不进类型的。
“二郎可是担心李家?”徐国绪今天可能是刚参与进了一个大生意,兴致极高,思维一下就敏捷了起来,一看王况不吭声,又被他猜出了王况的担心来:“找长孙皇后啊,二郎你最近把皇后的病调理得不错,某曾听皇后私下里夸赞过呢,若是你提出来,想必皇后会帮你。”
王况是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给搞懵了,所谓当局者迷,大抵就是如此,还是要旁人看得清楚。被徐国绪一提醒,他就有了主意了,还别说,找长孙皇后是个路子,可王况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他笑笑:“得,回去再说,正好明日要进宫去。”王况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事了,能用的办法他都已经用了,皇后的病情也就这么稳定在目前的状态,想要治疗,还是要看太医的手段,不过唯一就是桑拿用的热石温度还需要王况时不时的根据天气稍做调整,等到负责的宦官熟悉了,那就彻底和王况没什么关系了,王况也就可以回建安做自己的小商人,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林家小娘子她们自程处默来了后就一直躲在小帐里不肯出来,这会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就遣了个丫环过来拿些吃食。
“这帮人真可恶,竟然把烤肉全吃光了。”来的小丫环王况是认得的,只不过不知道叫什么,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林家的某个角落,被王况看到就会做贼心虚般的转过头去故做整理衣袖啊或者是逗廊台上养着的鸟,王况以前还以为是偶然碰到,今天再看到,就知道了以前的偶遇其实是林小娘子支使的了。
¡¡¡¡ÁÖÜõíµÐÄÇéºÜÊÇ´óºÃ£¬¾ÍЦЦָ×ų̴¦Ä¬ËûÃÇÁôÏÂÀ´µÄ³Ôʳ£º¡°ßö£¬Õâ²»»¹ÓУ¬ÄÃÕâЩ¹ýÈ¥°Õ¡£¡±
“小娘子才不会吃这些,一看就是我们林家的酒楼出来的,哪里有王二郎弄的好吃。”小丫环只瞟了一眼就下了结论,想想又不能空手回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端了两碟过去。
听了这话,王况脸色微红,林荃淼和徐国绪则哈哈大笑,徐国绪自是不知道林家有想把林小娘子许给王况的意思,不过傻子这会也瞧出了点苗头来,他打趣林荃淼:“小郎君,小娘子怕是以后吃别人做的吃食都没了胃口了。”王况心中有鬼,不敢接话头,林荃淼则是哼哈几声过去了,亲事没定下来之前,这话还是不能乱说的。不过看来,这个小姑丈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叫定了的。
“二哥,二哥,瞧瞧这是什么。”王冼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袍子上,靴子上和手上脸上全是泥,他献宝似的捧着一大把野菜跑过来,后面跟着的孙嘉英也好不到哪里去,手上一样捧着一大把的野菜。
王况见了大喜:“快去洗洗,咱们今天吃个新鲜的。”说完一骨碌的站起来,和王冼欢天喜地的去洗野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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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荃淼是知道王况到富来客栈之前的一些事情的,他轻叹一口气:“此物是王二郎行乞时的救命吃食。”就不再说话,回想起王况,只用了短短的三四年工夫,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却依旧如此恋旧,这芣苡,若要是他林荃淼,一年也不过吃上个一两回,以示不忘饥年之苦罢了,吃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上两口,却是不会有如此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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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自《诗经》的一首,听完林荃淼的话,不知怎地,徐国绪就想到了这首,吟哦了出来,一边吟一边拍着拍子,眼角有些湿润,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家中困苦,阿爹阿母也是挖了芣苡来给他充饥,自己只吃糠菜团子,最后饿死在野地里,自己为葬双亲,不得不净身进宫的事情,也正是因了小时候如此经历,这才使得他现在极为好吃,他想让在天上的阿爹阿母看到,自己如今也能吃好的了,不要挂心。林荃淼虽没有过凄苦经历,却也听出了徐国绪的哀伤来,也轻轻的跟着反复吟了起来,吟一句,就和徐国绪碰一下酒瓯吃下一瓯酒。两人一个想起过往,一个是被馅饼砸晕了,你来我往的喝得好不热闹。
等王况他们洗完芣苡回来,这两人已经喝得有点迷糊了,嘴里反复的嘟哝着。王况这个半古文盲听不清他们吟的什么,王冼倒是也跟着哼哼了起来,一边哼哼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包,递给王况,然后自己跑去找了个大钵来,手脚麻利的倒上水就放在烤肉的碳火堆上烧着,还好这次碳带的足够多,不然早就熄灭了。
王况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层油纸,再打开了看,王况泪水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油纸包着的是一撮的盐咸子。伸出手揉了揉王冼的头,王况转身就去找还没用完的羊油,在火上烤熟了,细细的捣烂,再和上盐咸子放在一边。他知道王冼是想吃当初在道观里的味道了,就没打算放其他东西,不过这次芣苡采的比较多,他也给其他人备了不同的调料,除了羊油和盐外,还放了辣椒酱,花生末和蒜泥,酒。
孙嘉英不止一次的听王冼说起过当初在道观里吃车前草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光他熟悉,整个富来客栈的所有人都熟悉。所以这会他没帮忙,默默的看着兄弟二人忙着,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帮上的,这是一种怀念,一种只属于当事人自己的故事,旁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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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二郎,怎地不见你今日对皇后娘娘提起璃罐的事?”检查完给长孙皇后桑拿用的热石头后,瞅着个没人机会,徐国绪低声问王况:“今日难得皇后问话,该抓住机会才是啊。”
王况摇了摇头,进了皇宫里后,王况才知道,在皇家人眼里,他依旧只是个布衣,可有可无的角色,来长安十多天了,前前后后也进宫有五六次,但他听到的长孙皇说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还大部分和他王况无关。想来若不是因为太过关心皇后的病情,李老二也是绝对不会正眼瞧他一下的,这让王况原先因为进宫的兴奋渐渐冷了下来,开始正视自己。
想来也是,自己只不过是个稍有点烹食技艺的商贾,又不是什么治世大才,更不是勇猛将领,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大唐的直接贡献几乎是没有,即便是后世国人的最爱—辣椒,现在也只是小范围的供应,或许它能改变国人的饮食习惯,但对历史的贡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这也正是王况自己所想看到的。
长孙皇后或许真如历史所述,是个贤明的皇后,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一定是和蔼可亲的类型,巨大的身份鸿沟摆在那里,即便是圣人,也没法逾越,否则为何孔子出游坐牛车,而随行的【创建和谐家园】只能走路呢?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其他不说,就连这十几天里,王况也都没见到过一个皇子公主,这让他原本抱着的一腔期望也落空了,现在想想也是好笑,皇子公主都是什么身份?先不说他们要天天被人督促着学习,就是自己这样的身份,又岂能轻易见到他们?
而长孙淖还不知道正躲哪个角落里盯着自己呢,现在王况唯一寄以希望的就是李老二的封赏了,那将是他唯一解除长孙淖威胁和获得李老二保护的机会。
算了,大不了,把桂花和金桔搞成皇家贡品就是,这样虽说自己的钱袋子要瘪下去不少,但对家乡也算是有个交代了,王况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不烧了?”徐国绪见王况摇头,心有不甘的问了句,这可是桩大买卖啊,先不说那金桔的功效如何,就光卖相,估计一推出来就会成为抢手货。还有辣椒酱,昨天他可是看出来了,红红的辣椒酱还是装璃罐里漂亮,大冷天的,只要见到那一抹红色,都能让人食欲增加不少。
“烧,必须烧。”王况想了想,不管情况如何,这璃罐还是必须烧的,否则容器问题根本没法解决。而且他也想通了,即便以后桂花热了起来,别人觊觎的还是桂花,而不是璃罐。只不过以后,富来客栈肯定是不能在冬天卖新鲜菜蔬了,好在自己吃的还是可以有的。
“如此,某便去寻人了。”徐国绪见王况定了下来,心里也安定了,他之所以这么热心的鼓动王况烧,有一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担心王况离开长安后,别人能不能真的种出菜蔬来,在他看来,只有王况亲自动手做的事情才是靠谱的,一想到大雪天的,能吃上一口新鲜的绿油油的菜,徐国绪的心就热呼呼的,干劲冲天。
当然了,如果真的能在冬天吃到新鲜菜蔬的话,那么王况之前所担心的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只不过王况现在面临的难题是,第一,他必须在秋霜前赶回建安,否则今年的桂花和金桔又该浪费掉了,这时候王况有些后悔,当初没把怎么制桂花茶的方法告诉嫂嫂。第二,他不在长安的时候,程处默他们肯定是种不出大棚菜的,这里面不仅仅是保温和日照的问题,还有湿度控制和越冬虫害的问题,这些问题说是肯定说不清的,必须得有专人跟着自己慢慢的摸索才行,就连自己,都是只知道大方向,细节也是空白一片,比如说棚内的温度该控制在多少范围内,如何测量,湿度要控制在什么范围内才能最大限度的防止虫害,越冬的虫该如何灭,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绿叶菜好办,但茄瓜类必须要授粉才行,这些都必须是手把手的教了才会做的。
王况决定去找程处默商量,有些问题,也许对自己来说是困难,但对程处默来说就不一定是困难。
徐国绪也赞同去找程处默商量,他带着王况拐到了卢国公府,门房却说自家郎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向。或许也是去寻匠人了罢,王况想。
而此时已经近午,程处默既然不知去向,想必尉迟保琳和秦怀玉也是如此,估计去找也是白跑一趟,王况只好给卢国公府门房留了个徐国绪的名剌,和徐国绪回林府去了。
“王郎君,有客来访,在厅里侯着呢,某等说了您不在,客人说等您回来,小郎正陪着。”才到林府,脚还没踏进去,门房看见了就跑了过来。王况有心事,没注意到门房今天对他的称呼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二郎,而是更为恭敬的郎君,这个称呼通常都是对自己主家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的尊称,而且通常都是有很大发言权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称呼,即便是林荃淼,也不过是称为小郎罢了。徐国绪却是听出了不同,意味深长的冲王况的背影笑了笑,赏给了门房一摞钱:“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