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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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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果然,黄大就提了个人过来,丢在地上,却又一声不吭转头去灶上吃东西了,这时候灶边跟本没个人影了,没人和他抢,自己一个人吃的有滋有味。

        看到逮人来的是王况的随从而不是自己手下的军士,李业嗣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给了边上的军士一个爆栗:“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被人欺到近前了还不知道?”

        无缘无故被爆的军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火全撒到地上那人身上了,走上前去,起脚就踢了几下,你说你白天不来找,还要这黑天里来找?什么时候不来?非要等我们正吃得尽兴的时候来?尽管他从来人叫的话里听出了点苗头,这人兴许是认识的,可认识谁?李校尉?不可能,要是认识李校尉,校尉也不会发这么大火,王二郎?更不可能,否则他随从就不会将其弄得嗷嗷叫疼。天使?那就是完全没谱,平日里总呆宫中的人,若说要认识在长安的某人,那说得过去,可这离长安远着呢。那人估计是被黄大弄疼了一时间没缓过来,又是被黄大脸冲下的丢在地上,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只看装扮,也不可能是富贵阀门中人,所以这几脚下去就根本没保留的,尽冲着肉厚又敏感的地方下脚,把那人又是踢得哇哇乱叫,偏生是脸冲下,声音全变了,没人能听出来叫的什么。

        那人挣扎了几下,头顶上的幞头也掉了,露出个光头来,再看看那一身似乎熟悉的破烂衣服,王况连忙叫住那个还准备继续踢的军士。

        过了好大一会儿,地上那人才哼哼嗤嗤的爬起来,但大腿被踢几下狠的,却站不起来,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看到那个脸的轮廓,王况这下更加确定:“我说大和尚,您不好好的做您的行者,跟着我们做甚?”王况他们的船虽然大,但速度可是不慢,扬满了帆,再加上水手操舵抡浆,寻常的船是根本撵不上的,而王况他们从早上碰到和尚后起锚可是一路没停,刚刚才歇下不到一个时辰,这悟能和尚竟然能撵上来,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法子。

        这时候大家也都认出了此人就是早上唧唧歪歪念叨半天什么杀生不杀生的和尚,看看此时的灰头土脸及刚刚被揍的嗷嗷叫的样子,和早上他那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对比,全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这灰头土脸的光头正是早上那个悟能,早上被王况的话当头棒喝后,他失魂落魄呆呆走了半个多时辰,嘴里不停的念叨,最后不知怎地就悟了,觉得死研佛经还不如跟着王况,再他看来,王况简直就是洞察天下一般,说是没读过经书,却是一语就切中要害,若要跟了此人,自己在佛法经义上的领悟恐怕将是一日千里。然而他却不知道王况是个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打定主意后,找渔民打听了王况他们行船的方向是往汉水而来,就用了他那三寸不烂之功,说得一对渔民父子卖力的摇了一整天的橹追了上来,现在那父子俩已经是累得趴在船上不想动弹了。

        听到王况问话,他又想站起来,撑了几下,腿还是不听他使唤,干脆就坐在地上,冲王况行礼:“某今日得小郎君一席话,受益颇多,小郎君所言甚是,大千世界,一花一木皆为生灵,某持斋念佛,却是着相了,若是心中有佛,又何必拘泥于外物?因着感念小郎君点化的恩德,某这才赶来道谢,奈何整日粒米未进,远远的闻到饭菜香,饥饿难耐,这才出声。”

        王况听得他一口一个某啊某的,有心想看看这和尚究竟是不是真放下了持斋的心思,拉过一个护在自己身前的军士低语了几句,那军士听了也是笑嘻嘻的,上前去把和尚挂在腰间布包着的饭钵取了下来,给他盛了满满的一晚饭,又在上面加了些菜,还特地从乱炖里挑了几片五花肉放在最上面,端到和尚面前。又让人给那轻舟上的父子俩送了些吃食过去。

        “阿弥陀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此乃天经地义,今日某吃了你,也算是天经地义。你今日成全了某,填了某的肚腹,佛祖保佑你日后托生做人罢。”和尚一手端着饭,一手合什,宣了句佛号,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一双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李业嗣看得目瞪口呆,偷偷拉了拉王况的衣袖:“二郎你那嘴皮子竟然顶得上这和尚多年用功了,一句话就让他前功尽弃。”

        王况头也不回,看着和尚破烂的衣服,又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济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个悟能莫非是济癫的原型不成?想想也是不可能,若不是碰到自己,悟能和尚恐怕究其一生都不会碰下荤腥。

        “好,好,小郎君此言甚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悟能和尚吃得飞快,一会工夫就把一钵满满的饭菜给吃个精光,有点意犹未尽,嘴上和王况说着话,眼睛却是瞟向不远处的锅里,旁观着的军士大约是第一次看到和尚吃肉,瞅着希奇,见他如此嘴馋,就示意他将饭钵递来,准备帮他再盛点,王况叮嘱了一句:“莫要再夹肉了。没沾过荤腥的人一下吃太过油腻,肚腹吃不消。”和尚还正准备让那军士多夹点肉来,被王况一说,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只是那喉结还是不停的上下滚动着,出卖了他的心思。

        晚饭被悟能和尚这一闹,军士们担心李业嗣责罚,都不敢再似以往一般打闹,很自觉的分派了几人四处去打探地形和放哨,默默的吃完后,都耷拉着脑袋收拾东西。路过悟能身边的时候,偷偷出脚冲着他【创建和谐家园】踢上一下,算是解解恨。对黄大,他们也没有怨言,首先黄大是王况的随从,他出手保护自家主人,那当然是天经地义,难不成还要等别人来保护?其次这些日子来,黄大和他们也是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的。只是今晚被黄大抢了风头去,他们都没人看清黄大是什么时候蹿出去擒了人的,这面子丢得可就大了,所以怨气就都发在了悟能身上。和尚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也或许是以为这是王况对他的考验,被踢得呲牙咧嘴也没吭一声。徐李二人是看到了和尚被踢,都装着没看见,还故意的挡着王况的视线,不让他看到。直到王况看到坐自己侧面的林荃淼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和尚坐着的方向捂着嘴笑才发觉和尚已经被人欺负的一脸苦相,把和尚叫了过来,这才解了他的围。

        收拾好后,悟能和尚是说什么也不走了,死乞白咧的要拜王况为师。那对渔民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发了回去。眼看天色不早,此处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和尚缠得没办法,和徐李二人商量了一下,只好答应他留下来。但却是怎么地也不同意做和尚的师傅,自己有几斤几两,王况心里清楚得很,要说狡辩,可能自己还成,但真要说到【创建和谐家园】,那就是纯粹是盲人摸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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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长安早上还有点凉意,街上却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经过几年的休养,长安如今已是恢复了元气,再也没了本朝初建时的凄凉。一抹红色从城东外的山包上慢慢的亮起来,越过灞河,越过城墙,照到人们脸上,映出一张张祥和的,红光满面的脸。红色越来越亮,须臾之间便猛然挣脱山丘的束缚般一跃而起,立刻变得光芒万丈,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城门口的兵丁原本有点懒散着微蜷的身子,被日光一照,不自觉的就挺了起来,精神也抖擞了许多,眯着眼打量过往行人。

        也就在这晨曦里,几辆马车在二十多个羽林军士的拱卫下进入城中,打头的官制马车上插着天使节幡,后面的几辆马车就比较普通,也不知道是哪个天使办完差事回来了,不过和其他天使不同,这队人马并没有和其他天使一般吆喝开道,只是很安静的走着,军士们的脸也不是板着的,而是微微笑着,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小打闹一下,如果不是那飘扬着的节幡,旁人只会把他们当做普通的达官出游归来。

        来的正是徐国绪和王况他们,头天下午,他们就到了城外的十里驿亭,在那里休整了一晚上,把身上的风尘都洗刷干净了,今天才整装进城。

        进得城来,林荃淼就带着孙嘉英及王冼和队伍分开了,林家早早就接到了信,算着该到了,近半个月就在十里驿亭里每天都派了人守着,但是林荃淼却想着王况做的吃食,怎么地也不愿意早回家,再说了,一路同行,到地头了,你拍拍【创建和谐家园】走人,这算啥事?所以他也是和队伍一起在城外歇了一晚才进城来,还让家里派了伶俐的家丁来和王况黄大等人认了个脸,随着队伍和王况一起走,等王况消息确认后好领回家来,王况则还必须跟着徐国绪不能离开半步,要等到进宫的时间安排好了才可以离开,至于黄大,是栖霞岭剿贼的关键人物,虽然折子早就到了,但也得跟着李业嗣去兵部走下过场,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做下笔录。

        进了大明宫,核实了身份,徐国绪算了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常朝,这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处理完重要事物了,正好带着王况去面圣,就把王况带到了紫宸殿外,自己进去复命了,黄大则被李业嗣带去了兵部,和紫宸殿算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这院可就大了,王况曾经三过故宫而没入,没法拿大明宫和故宫相比,不过也托了后世影视业的福,很多记录片里还是有故宫影像的,大致也有所了解。如果说真要比起来,王况还更喜欢大明宫,黑色的覆瓦,红色的柱子,白色的墙,给人的感觉是总体结构比较肃穆,不似故宫那么金碧辉煌的,如果要用个两个词来分别形容大明宫和故宫,王况觉得用肃穆形容大明宫最合适,整体色调有点秦汉的韵味在里面;而故宫呢,恶毒点就可以用暴发户来形容,全是大红大黄,有点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富贵的样子,或许,正因为太过露富,也才有了后来的圆明园劫难吧(灰雀个人观点喜好,各位看官尽可一笑而过,不要拍砖)。

        早朝已散了,紫宸殿里只有李世民在看着奏折,这几年下来,眼见得举国局势越来越稳定,赋税收入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有那么多肱股之臣辅佐,这皇帝当得也还算比较顺心,尤其是前两年灭了突厥后,西北各部纷纷上书归附,尊自己为天可汗,可以说,西北基本已经算是安稳了,唯一可虑的便只剩下了西南。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李世民也知道不能急,反正自己也算还年轻,时间充裕。只是,唉,观音婢的身子越发虚弱了,好在眼下已经是春末,天气渐暖,观音婢的咳嗽也少了,但是,到冬天又该如何呢?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折子,将放在案角的一本折子拿了起来,又看了一遍:“长生芽?返老还童?风痛病人吃他做的吃食几个月就下了床?也不知道真假。”

        这折子正是年前黄良送来的,李世民一直把它放在案上,时不时的拿起看看。虽然他并不大相信折子中所说,但好歹这也是做臣子的一番心意,所以也不好拂了,就让人去把人给叫进京试试,按折中所说,并不是用药,而是用的吃食,都说久病成医,李世民因长孙皇后的病,对医理也是有研究的,既然是吃食,当也吃不坏人,即使没效,那也不会有害,所以即便人来后没什么效果,他也不好责罚黄良,伤了臣子的忠心。只是那折子里的字眼太过诱人,所以李世民才会留在身边,时不时的瞄两眼,给自己添一分信心。

        “皇上,皇上。”守在殿外的一个小太监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喜气:“皇上,徐黄门回来了。”作为近身服侍皇上的人,他当然知道皇上对皇后的病情可是时刻牵挂在心的,也知道徐国绪出京的使命,如今人被带来了,所以他也是有点按捺不住,脚步也乱了。

        “哦?那就让他进来吧。”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并没那么多繁琐规矩,就是上朝时,大臣们也都是坐着回话的,只有紧要事物才会站着说。总而言之,唐时的君臣关系在平时,除了大礼仪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平等的关系。所以皇宫里的规矩也不是很多,宫里的人只要没犯错,见了皇帝皇子等人也不必要三跪九叩,略一躬身就可以了。

        王况有些小激动,要见皇帝了啊,谁有这个机会见见皇帝?也只有穿越一族了吧。中国最后一位皇帝那都是百年前了,见着的也没几位。王况很是好奇,这个一手创下贞观之治,后世争议也不少的李老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时候王况有点庆幸自己比起那些穿到元明清的“同穿”们了,嘿嘿,我见了皇帝可以不跪,你们能么?昨晚开始,徐国绪就已经开始交代了他面圣礼仪了,让他原本担心自己膝盖的心放了下来,原来竟然可以不跪的。只要不跪,其他也就不要紧了。

        跟着徐国绪进了殿,王况按捺下了张望殿内布置打扮的心思,随着徐国绪躬身行了一礼,徐国绪说的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安分了一会儿的眼睛早就不安生了,东瞄瞄西瞄瞄的。

        “下面可是王二郎?”正在偷偷给脚下这个宫殿打着分的王况就听得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问。连忙收了心思,迈上前一步,和徐国绪并立,抬起低着的头来:“某建安王况见过陛下。”就见得眼前一个红紫雕龙团花大案,案边一小摞的折子,一个似乎漆了桐油或者清漆的原色笔架,一方砚台,一瓯茶而已,再没什么其他摆设。案后坐着一个国字脸,短髯,着黑色幞头,褐色袍子的中年人,正右手肘支在案上,斜着身子打量着自己,这应该就是李老二了。

        “看座。”李世民吩咐了一声,继续打量着王况。

        徐国绪心里一惊,紧张起来,连忙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踢王况。他只得了旨意说是带王况进京,但从这时候看来,皇上想是对王况的到来报有期望的,要不然也不会赐座了,这朝堂之上有座位,那是大臣们和国士才有的福利,平常百姓还是只能站着的,而现在竟然给王况赐座,那么王二郎危了,他可从不认为靠吃食就可以治好皇后的病的,要吃食能治病,那还要郎中做什么?想到这里,徐国绪不禁为王况捏了一把汗,要是王况的吃食没效果,杀头倒不至于,但是牢饭和板子是肯定吃定了,少不得自己又要破费一番把他捞出来。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对王况好奇了起来,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一个天使折交,敢冒着被自己发现的危险当着自己面偷偷的提醒?他还是第一回见到一个平民百姓和代表自己的天使结交上的。只是自己也不好惩处徐国绪,他结交的只是个小商贾出身的小百姓,又不是什么富贵门阀,并不在限定之列。看在徐国绪把人带了回来,并且还是提前回来的份上,他也不打算追究了,前段时间可是有折子上来,说是天使过境而不入,这已经很是难得了。不过若要是他知道徐国绪是日夜兼程的赶着去的建安省下好多日子,要是回来也日夜兼程的话,早就该到长安了;且回程上也只是因为吃惯嘴了王况做的吃食嫌麻烦而不愿意招惹地方,而且他们还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的,想必就不会这么放过徐国绪了。好在徐国绪也是知道利害的,水路没人看到就上尽着王况游玩,在陆路上地方耳目众多就加紧行程,这样就只给旁人留下了他们风尘仆仆的印象。

        “王家二郎从过军?”李世民一看王况大马金刀的坐在小太监搬来的胡凳上,双脚微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不由奇道。黄良上的折子上说的是王家二郎是乞儿出身,后来进了富来客栈慢慢的才声名鹊起的,可没说他从过军。但看王况这坐姿,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出身。

        “回皇上,某大兄曾从军杀逆。”王况一想就知道李老二为什么这么问了,没办法,他只要一坐在没靠背的椅子上就是自然而然的这个姿势,这都是先在大学军训养成的,后来毕业了,工作过的几个单位的顶头上司又都是最看重上下级之分的香港人,十几年下来,这么坐也就成了习惯。

        “哦?难怪了。”有大兄曾从过军,对自己兄弟严加要求也是必定的,只是李老二根本没想到,王况根本就是一家之主,若真要训起来,也是王凌被他训的份,哪里会训王况?

        “年前你献上的胡椅不错,尤其是那摇椅,不错。还有将军柜,好像也是出自你王二的手笔?”李世民转手又从一那一摞的折子里抽出了两份:“这是建安上报的番薯,这又是唐兴等三县上报的剿贼折子。看不出来,王二你年纪不大,倒是很能折腾。对了,还有,你在池州闹的动静也不小啊。”拍了拍那几份折子,李世民玩味的看着王况,又看了徐国绪一眼。

        徐国绪一听池州,脸色大变,额头上就沁出了冷汗,皇上问这话什么意思?兴师问罪?池州的事,往大了可以说他滋挠地方,这罪可不小,完了,这下连某都自身难保了,二郎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九十五章 主角运势

        “差点忘了,还有在义安,说什么江豚能治病?”李世民继续敲打。

        王况开始也是有点吃惊,这李老二和史料里记载的可不大一样,看起来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可当他看到案脚下露出一只轻轻拍打着地面的靴子时,乐了。神态可以装,语气也可以装,但身体语言你是绝对装不了的。

        “回陛下的话,池州之事当是误会,当日清明,是某请徐天使停船一日去买香烛祭拜先人,没料想却惊动地方,是徐天使当机立断,起锚起程。至于义安江豚之事,也是某所为,江豚能辅助治疗不假,但也仅限于辅助而已,且能起作用的病症不多。”

        徐国绪听了王况这么一说,心下暗暗感激,没想到王二郎如此重情重义,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也知道王况这话堵不了皇上的嘴,他徐国绪是什么身份?天使,天使岂能听一个平民百姓的?连忙抢话:“回陛下,王二郎极重孝道……”

        “罢了,罢了。”李世民摆手止住了徐国绪的话头,他是看出来了,这个王二郎浑然不惧他刚刚的敲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起来徐国绪王况他们还是有功的,不说其他的,就光栖霞岭剿贼这一项,放到军中那就是大功劳一件,可惜了,他只是个宦官。如果再敲打下去,被魏老头知道了,又要参自己一本,说自己有功不赏,别没事找事的让魏老头抓了把柄。沉吟半晌,他对徐国绪说到:“你且下去收拾收拾,先歇几天,这几天就你来负责王二郎的行止,内府局少监的位置还空着,等这事完了,就你来做吧。”说完端起茶瓯细细的喝着,边喝边琢磨,这个王二郎该怎么赏才行?

        等了半天,没听到徐国绪的谢恩,抬眼望去,就见王况正挤眉弄眼的冲着傻呆呆的徐国绪笑,手里还比划着吃酒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个王二郎,还真是胆大包天,天子面前也没个规矩。

        “嗯哼!”李世民不得不假咳一声提醒提醒他们,这殿前还有别的宦官在,他们这样也太没体统了点,要不是王况是布衣出身,不懂规矩情有可缘,不然他还真想叫人来掌他几下嘴。不过想想魏老儿的奏折,又忍下了。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着的宦官宫女全退了出去,免得王况他们两个闹太大笑话出来。

        徐国绪那心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的,先是直冲低谷,然后忽地又直接拔高,大落大起,饶是他常在宫中也经受不住,明明听着是要罚的,怎么一下就变赏了呢?还是宫个美差,内府局那可是管着宫中一应用具物品的进出存储的,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呢,就这么的,去了一趟建安,就落到了自己头上,虽然是只是个少监,但内府监这个位置这些年就一直空着,少监就相当于内府局的最高长官了,叫他怎么不傻了?而且,这还只是开头呢,要等正式文书下来,还会有其他的实物赏赐,王二郎呀王二郎,你还真是某的福星哟。

        徐国绪惊醒过来,赶忙的谢了恩,退在一旁,等着皇上发话看怎么发落王二郎,才好带他去定下行止,皇上说让自己负责王二郎的行止,那就是说,这些天里,自己可以自由出宫了,又能吃着王二郎烹的吃食,他心里是美滋滋的。

        要说徐国绪本来也不可能那么护着王况,但是作为一个宦官,甭管品级再高,还是背地里被人耻笑的,平日里虽然面上对他尊敬,可那眼里透露出的鄙视却是非常的明显,只有王况,从第一眼见到起,就拿他当个正常人看,从没瞧不起宦官的意思,所以徐国绪心中对王况其实是很感激的,也才会这么护着王况,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王况是有官职在身,他就是想亲近也不能,只能避着,否则被人安上一顶结交外官的帽子,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况哪知道他的小九九,他只不过是无意中发挥了穿越一族脑子里固有的平等待人的想法罢了,在他看来,宦官也是人,一种职业罢了,要不是没得法子,有几个人愿意净身的?

        “王二郎,黄良的折子里估计也有你出的主意罢?否则以黄老头以往的秉性,断不可能上这么个折子来。”李世民见着王况本人,看他言行举止,也琢磨出味道来了,黄良年纪也大了,快到致仕年纪,所以以往上的奏折都是属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只有这份折子,一改唯唯诺诺的脾性,大夸特夸起王况来。字字暗指长孙皇后的病症,推荐王况前来。

        要知道,王况可不是郎中,退一万步,就是郎中又能怎么样?充其量也是个乡野郎中,孙真人都对皇后的病束手无策,乡野郎中就更别提。要是一个不好搞砸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李世民绝对不相信黄良一个人敢冒这么大的险。

        “回陛下,黄使君平日常到客栈吃酒,言谈间常愁眉不展,言道恨不能为陛下分忧,好让陛下更有心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某得知使君所忧之事,因此自告奋勇央使君推荐。故才有使君的这份折子,不瞒陛下,这折子还真是某的主意,也就想着为陛下分忧。”也就王况,见惯了大场面(电视上),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换别人,哪敢这么说,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怂恿官员上折子,那就可以安上个目无王法国纪的罪名。

        李世民现在已经习惯了王况的“不懂法纪”,也没想深究,长孙皇后的病可比这重要多了,要是王况只是个卖弄嘴舌的巧诈之徒,到时候一并算总帐就是,最不济就把他栖霞岭上的功劳给抵了,我一个皇帝,总不能和一个布衣白丁一般见识。

        “你倒说说,对皇后病症有无把握?”

        “回陛下,皇后的病症,某并无把握,若要是某能医此病症,某早就行医去了,也犯不着靠卖吃食糊口。”王况实话实说,痨病,也就是肺结核,就是到了民国也是没有治愈的法子,大多靠的是病人自身的抵抗撑着,身体强壮且病又不重的也能撑过来,但大多数还是撑不几年就撒手西归了。

        “大胆!既然没把握,为何又要让黄良上折子欺朕?来人呀。”李世民一听勃然大怒,好呀,闹半天原来是耍我来着。

        “别呀,陛下,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况一听也慌了,影视剧后遗症立马就显露无疑,都是这么演的,皇帝一声:来人呀。然后把人就拖出午门喀嚓人头落地。所以他这一急,也就不“某”啊“某”的了,直接说出“我”来。没等侯在殿外的侍卫冲进来,连忙大叫:“虽然没把握治好,但是我却能保证以后不发病或者少发病。”这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把脑袋保住再说。

        “哎呀,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咳晕过去了。”无巧不成书,殿偏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王况一看,嗨,还是主角的运气好,老天爷你把我丢这来,总不能就这么地让我被李老二给喀嚓了。至于为什么是宫女而不是宦官跑来报信他也不管了,赶快问到:“皇后娘娘早上可是吃了油腻的吃食?”这可是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就看宫女的回答了。

        “咦,你怎么知道?”那宫女还没喘过气来,被王况一问吓了一跳:“娘娘早上吃了碗羊肉羹,油是不少。”宫女的回答让王况松了口气,还好,还是主角运气帮了自己,既然这么着,眼下脖子上的家伙算是暂时保住了,却是不知道李世民从来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刚才也只是想掌他的嘴而已。

        听到这一问一答,李世民的眼睛一亮:有门。徐国绪则是抹了抹额头上刚干了又冒出来的冷汗,心里埋怨个不停:王二郎呀王二郎,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王二郎,你随朕去瞧瞧。”李世民撂下这句转身就走,徐国绪等皇帝走了,上前对着王况【创建和谐家园】就是一脚:好你个王二郎,还楞着干嘛,赶快跟上。

      第九十六章 急救

        清宁宫里并不似王况想象的那般乱做一团,除了宫女宦官走路显得匆忙点外,其他一切在王况看来都是有条不紊的,这么说长孙皇后晕过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宫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寝殿外面早已经是站了不少人,有端着热水的,也有端着茶的,就等着里面传一句话出来好递进去。见到皇上前来,就有个守在外面的宦官上前来禀报了几句,李世民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进去了。徐国绪带着王况也侯在了殿外,昏迷这种事情他想帮也帮不上忙,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只要想办法止咳了,那么长孙皇后也会慢慢醒过来,王况自己小时候就经常是咳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闲着无聊,王况又不安份起来,头转来转去四处张望。边上站着的宫女宦官见这么个陌生少年很不安生,都拿眼狠狠的盯王况,又不敢出声。王况才不理会他们,要不是担心头上的脑袋,他早就背着手四处遛跶了。

        看着看着,王况看出了问题,此时虽已是上午,但春末的长安气温并不高,太阳没有照到的地方,风吹到脸上是凉嗖嗖的。而此时寝殿的门窗几乎都是大开着,冷风是一直往里灌,而痨病最怕的就是冷空气,王况估计长孙皇后肯定是吃了加有辣椒酱的羊羹,出了汗才让把门窗打开吹风的,而肺一受到又冷又干的空气【创建和谐家园】,也就受不了了。

        现在缓解长孙皇后咳嗽的最好法子就是让她呼吸到湿热空气,本来王况在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已经从门缝里瞧见了几个太医模样的人在里面忙碌着,所以他也就忍着没吭声,有太医在,应该会有其他法子缓解,自己没必要冒着得罪人的危险这时候跳出来。想到湿热空气,王况突然就有了主意,桑拿!又简单又实用,没什么技术含量。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出来了个宫女,正是刚才给李世民报信那个,直接走到王况面前:“你就是王二郎吧,随我来。”整个站在外面的人里,就王况不是宫内人的装扮,一眼就认得出来。只是这宫女叫完后,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王况:这少年郎究竟是谁?皇上怎地会叫他进去。

        王况没回过味来,还在想着该怎么建桑拿浴室,旁观徐国绪捅了捅他:“二郎,叫你呢。”王况才“哦”的回过神来,见面前站着一个宫女正满脸不满的盯着自己看,连忙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刚想些东西。”

        “随我进去吧,进去后不要胡言乱语,也不要东张西望。”宫女也没刁难王况,皇上开口叫的人,她也不敢刁难,要是误了事,谁也担当不起。

        见王况进来了,李世民开口就说:“王二郎你来瞧瞧。”

        这句话一出来,几个太医就吃了一惊,这少年是谁?如此年纪轻轻,难道也是郎中?可医术一途,没个一二十年的浸淫,是绝对难能有所成就的,而眼前少年也不过六七岁的光景,还没冠礼呢,就是打娘胎里就学医,也绝不可能有所成。可人是皇上叫来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再旁看着,静观其变,万一有差池了,才好出言。

        王况才不上李老二的当,哦,合着你放着这几个太医不用,把我叫进来,存心就是要他们和我作对不成?无缘无故的,我才不给自己招敌呢。

        “回皇上,况并不懂医,不敢耽误娘娘的病症。”来不及思考,王况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懂?不懂你怎么刚才一听说皇后晕过去就知道娘娘吃了什么?”李世民有点光火,当着几个太医和这么多宫女宦官的面,王况那一句话摆明了就是拒绝,这让他脸往哪搁?要是这时候他还是秦王的话,没准就叫人把王况叉出去砍了。

        王况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的补上一句:“况虽不懂医,不知该如何医治娘娘,但况小时候得过痨病,如今已经好了,切身体会过,自然是知道什么情况下能引发咳嗽。只是况只知道缓解咳嗽的法子,却不会治病,还请皇上明察。”

        “你小时候得过痨病?”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头一听这话,狐疑的打量着王况:“看你气色,不似得过痨病的。”这时候的痨病,得上的大多难逃一死,就是侥幸好了的,还是会留下病根,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老年又会复发,有经验的郎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得过痨病,所谓“望闻问切”,望是排在第一,有能力当上太医的,这点功力肯定不弱。

        但王况现在的身体可并不是他后世的身体,太医当然看不出来,即便是王况是连着身体一起穿过来的,太医也没法子看出王况得过肺结核,后世的医疗技术已经足够发达,肺结核已经不能算是大病,很轻松就能根治了。不过王况总不能说这身体不是他的吧,还想不想活了?

        所以王况只能无奈的笑笑:“况生长于山野间,听大兄说,小时候很是顽劣,成天满山跑,估计是从小打好的身子底罢。”

        王况这么解释,也是勉强说得通,身子骨好的人,生病时比其他人更容易扛过来,也比其他人好得快些。老头听王况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痨病是怎么好的?”李世民见太医生都没了疑问,也不好责备王况,人家可是自始至终没说过他能治病的,倒是自己太心急了。

        “况病时,最怕冷,尤其是呼吸到冷的空气;也怕吃油腻辛辣之物,一吃到油腻辛辣之物就会咳嗽,故况平素里饮食均极为小心,阿哥阿姐也都小心不让况冻着,几年下来,连着吃药加上况又喜欢漫山遍野跑,这病也就慢慢的平复杂下来了。”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在太医的抢救下,也醒了过来,只是还在一个劲的咳嗽。由于担心传染,在皇后病榻前垂了一道帘子,隔着一层帘纱,王况也看不到皇后的脸色,但一听到咳嗽声,就知道人是醒过来了。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了,为了验证自己的“切身经验”,也为了自己今后的身家性命着想,长孙淖可是还在那虎视眈眈的呢。王况补充了一句:“皇上,不妨让人用热巾靠近皇后娘娘的口鼻放着试试。”

        “还不快去?”李世民听王况这么说,想想热巾帕而已,又不是让皇后乱吃药,就对着还在发楞瞧着王况的宫女喝了声。热水和巾帕都是现成的,李世民一吩咐,宫女们就都忙碌了起来,王况又交代了水必须够热,巾帕是要稍稍冷了就要换过。忙乎了半柱香工夫,帘子里的咳嗽声渐渐的小了下去。一个宫女掀了帘子出来:“皇上,好多了,这法子真灵。”

        不用宫女禀报,帘子外的众人也都看出来了热巾帕的效用,几个太医看着王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来,有惊奇的,有不解的,也有嫉妒的,还有感激的。惊奇于王况的方法简单而且见效快,不解的是这个法子到底是依据的什么,嫉妒的当然是看到王况的法子奏效,把自己这些人给比了下去,感激的则是感激王况解了他们的围。好在王况并不打算抢他们的饭碗,就是想抢,他也没这个能力。现在看来,得罪人还是避免不了,但得罪一两个太医和长孙淖的潜在威胁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了,王况也就装做没看见,再说自己也只是帮助辅助治疗,主要的还是要靠这些太医,到时候自己把功劳全推个一干二净就是。况且,如果自己不出手让李老二相信自己的话,接下来关于饮食的禁忌以及桑拿的事情就根本没法推出来,推出来又有谁信啊?

        不光是饮食起居方面的,还有身体及环境的问题都能影响到病人的治疗,王况曾经就看到过一个报道,英国有个肺癌晚期的病人,被医生判了最多只能活半年。这个病人并没有就此失望,而是将在城市里的房子卖了,搬到一处偏僻的疗养院里去,除了有专职的营养师负责饮食调理外,他自己也坚持天天早上去爬疗养院边上的一座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在日出前爬上去,看看日出。最初的时候,他只能爬十几米高,但每天坚持下来,一年后,他已经能爬到山顶看日出了,此时再回医院检查,癌细胞已经全部消失。

        长孙皇后身份尊贵,可以说治疗条件极好,所差的只是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她自身的身体强壮与否,如果这些都跟上来了,再加上一大堆太医围着照顾,不敢说可以治好肺结核,抑制病情多活个十几年是肯定没问题的。只是长孙皇后多活了十几年,会不会影响到后面历史的发展,王况也没把握,他并不想改变历史的车轮,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影响历史和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较起来,当然是保命要紧。长孙淖不比其他人,后面有长孙无忌这个护短的老头撑着,想和搞倒邓森一样的搞倒他是肯定没门。如果不把长孙皇后和李老二拉到自己这边来,王况今后的日子肯定难熬。

        现在自己提出的热巾帕起了作用,那么接下来自己再提出什么细节问题,遇到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可能是咳嗽咳得太累了,又个宫女出来禀报说皇后已经熟睡了过去,为不影响皇后的休息,李世民就让太医们都退下了,只留下王况和自己呆在里面,当然这个举动又是招来一两道嫉妒的目光。

      第九十七章 算不上火锅的火锅

        等从皇宫里出来,已经过午,王况很是腹诽,李老二也忒小器了点,不留自己在宫里用饭,想见识见识下御膳是什么样的都不能,而且在宫里也没能见到李老二的几个儿子,不是王况想和他们套上交情,只是他的好奇心而已,他可不敢随便和某个人走得太近,据他所知的是,唯一只有李治比较安全点,其他人最后不是落得被贬就是被杀的可悲下场。在宫里忙乎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肚了。倒是徐国绪很是“过意不去”,非得要陪着王况去林家一起吃酒,说是皇上吩咐了,这些天里他就专职陪着王况转。鬼知道他是真过意不去呢,还是惦记着王况做的吃食,但王况刚来,也不可能在林府自己做吃食。因此在汇合了黄大及林家在外面等着的家丁回到林家后,徐国绪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林家人对王况的到来倒是很欢迎,林荃淼自是不用说,等着与王况一起进餐,就连林翰也和林老太爷一起等着王况。可以说,这两年,王况带给林家的改变是巨大的,先是友粉让林家小赚了一笔;接下来的辣椒酱,就更让林家在长安一时间是声名大振,为了得到几罐辣椒酱,平素里对林家瞧都不瞧上一眼的豪门大阀现在总也是派了管事的过来套套交情,就连御使台的官员若是得到什么不利于建安的信息,也会偷偷点醒一下林家。

        林老太爷其实并不老,不过六十岁出头,去年才办的大寿,联想到林翰林明两兄弟也不过三十多不到四十岁,这林老太爷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晚婚晚育”的典型了。

        可以看得出来,林家完全把王况当做了自家人,中午用餐的时候林家女眷根本没有避讳,几个大老爷们在这桌吃,女眷们就在旁边一桌吃,中间只立了道屏风,这还是因为有徐国绪在,要不连屏风都懒得设。也是因为徐国绪只是个宦官,时人眼中,宦官算不得是男人的,一般女眷也都不用避,加上唐风开放,若不是因了礼仪所束,谁会管那么些?没见螨清后妃都是光着身子被太监用被单裹着送到皇帝那的么,完事后还是要光着身子让太监用被单裹起来送回去。

        席上徐国绪所有的菜都是浅尝则止,林荃淼更是夸张,夹起一筷子菜,脸上表情说有多痛苦就多痛苦,一边吃一边摇头,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林老太爷眼睛不大好使,没看见,只有林翰,本来当着徐国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后来见实在太不像话,先是狠狠瞪了林荃淼一眼,不管用,就桌底下踢了一脚,还是不管用,林荃淼只老实了一会又故态复萌,这下林翰火大了,抄起筷子当头就给了林荃淼一下:“好好的吃,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呵呵,某知道林小郎君是怀念二郎所做的吃食了,怨不得他,某也是怀念得紧啊。”徐国绪这两个月来已经和王况林荃淼混得烂熟,自己又是宫里出来的人,在林家也没什么顾忌,嘻嘻笑着帮林荃淼解围。

        “得了,徐黄门您就饶过况这遭罢,今儿个在宫里已经是累得没了力气了,又不能像自家一样,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喝口茶水,站了半天,况实在是抡不动了。”

        “偷懒就明说,又不用你动手,你只需站一边教厨下的怎么做就得了,这样虽不如你自己做的好吃,可总比现在强吧?”林荃淼见徐国绪挑起话头,赶紧打蛇随棍上,冲王况翻了翻白眼,鄙视王况。

        王况做吃食的本事大家都知道的,在座的除了林老太爷没吃过外,其余人都是吃过了,听林荃淼这么一说,就都用了期待的眼神看着王况,林老太爷更是倚老卖老,捋着颌下并不长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王况:“二郎啊,就去指点一番罢,让老夫也尝尝你的手艺,成天就听颖芝那丫头嚷嚷家里做的没你们富来客栈的好吃,耳朵都起老茧了。”

        老实说,王况也还真吃不惯林家的菜,不是味道不好,是口味不一样,做法也欠缺了点。林家现在也算得上大富人家了,吃食也很讲究,用的都是上选的食材,就比如说现在桌上的羊羹,选的全是羊前腿肉做的,前腿肉比后腿肉滑,只是羊肉和牛肉一样,都是煮到刚好熟或七八分熟的时候是嫩滑的,接下来煮的时间是越长就越硬,接着再煮到一定时候,就又开始变烂了。现在的羊羹就有点明显煮过头了,正处于肉质最硬的时候。对于羊羹,王况也没旁的办法,最多就是再加点佐料继续焖煮,可惜没有菠箩,不然挤点菠萝汁下去就很容易烂了。再有就是豆腐,这个时候的厨子都还不会煎,豆腐就那么直接切了下去煮,这么煮若是汤汁浓的话倒是好吃,越煮豆腐越老,吸进的汤汁也越多,但林家的煮豆腐用的是最寻常的煮法,汤汁加的是鸡汤,不过还好有用友粉勾芡过,豆腐外面裹了一层汁,吃起来也不至于没味道,而且刀工还是不错,煮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谨慎,没见到一块豆腐是碎的。

        由于现在还是春天,青菜的品种并不多,桌上也只有一钵菌干煮菘菜算是青菜。可以说整个桌上没有一盘菜是用炒的,这让王况很是佩服那些穿越的前辈,来唐时怎么吃得惯嘴?

        实在是懒得动手,又拗不过大家的期待,王况只好随着林荃淼到了厨房,拍了葱蒜和姜,锅里热上油,倒入葱姜蒜翻炒一会,又放一大勺辣椒酱一起煎到香味出来,洒酒加盐,加上厨房里备着的鸡汤煮沸了,又让橱房里刀工好的把剩下的羊腿肉给片成薄片。又让剁了一大碗的蒜泥和姜末,还好厨房里也学到了王况的油炸花生,估计也是苟管事的去建安押货后回来学嘴,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把炸好的花生碾成粉,调上麻油,最原始的花生酱就出来了。没错,王况要做的就是最简易的火锅,不过他这个火锅可算是杂烩火锅,他是准备着把桌上的那些可以入锅的菜全都一锅煮成个什锦锅,想吃羊肉的就自己涮,想吃锅里的就自己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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