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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王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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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况摇了摇手:“不妨事,我们就是为这吃食而来,明日便要离开金陵了,再要等到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如果真怕我们吃不完,那板鸭就蒸半只就好了,剩下半只帮我们包好,好在路上吃。”板鸭也是要趁热吃的,凉了又硬了,不过有那帮军士在,王况倒也不愁。想到那帮军士,他们估计是没那闲钱来吃板鸭的,王况又把要离开的伙计叫了回来:“帮我们包好三十只板鸭,等下一并结帐。”伙计喜滋滋的应了自去忙了。

        “二郎你买那么多板鸭做甚?要是那些军士吃的话,有个十来只也就够了。”林荃淼有点不解。

        “这板鸭又不会坏,带到长安给你二叔他们吃啊,在长安可是吃不到这么肥美的鸭子。对了,二子,你帮我记下,等回建安路过金陵的时候,我们还要买些回建安。”王况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开了,最好回去的时候带上几只活鸭子回建安养,后世闽地虽然也有沙县板鸭,但那都是用的本地草鸭(一只草鸭杀好后,肥的不过两斤多点,比南京鸭要差许多)做的,原材料的限制就注定了沙县板鸭远没有南京板鸭有名气,味道也要差了些。

        “难为二郎你替某着想,嘿嘿。”林荃淼读书读多了,在人情世故上就有点笨笨的,这还是这两年王况的熏陶,不然以他前几年的性子,绝对是书呆子一个。

        “少来,这是我们三兄弟自己备的,你的你自己备去。”王况白了他一眼。

        “嘿嘿,咱们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啊?说不定过段时间,某就得叫你小姑丈了,二郎你作为长辈,总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吧?”林荃淼家里管得严,每月的例钱都是有数的,有时候还不大够花,这一听王况说没他的份,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是知道阿爹和二叔是有意把小姑姑说合给王况的,只是好像王况不大感冒,原因是小姑姑太野,这不,这年来林家一边加紧“教育”,一边也没忘了总在孙铭前面前吹风,只是这些全瞒着王况。

        “嗯?”王况一听这话,扬了扬眉。盯着林荃淼:“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林荃淼恨不得掌自己俩嘴巴。原本这事家里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在小姑姑性子没改过来之前,万万不能说与王况知晓。这下可好,一下没管住自己的嘴巴,说漏了。等回到长安,还不知道二叔该怎么罚自己呢。

        “说说吧,反正你已经说漏嘴了不是?你要说了,那些板鸭就有你的一份了。”这时候的王况活脱脱就像是个拿着糖果的狼外婆,对林荃淼展开了心理攻势。

        后世的心理学选修课还真不是白学的,而且王况自己本身对人心理分析就有自己的一套,王况在上大学那会,大学生还没像后来那么在街上一抓就是一把,曾经有一次开全校师生大会的时候,有个校工就很嚣张的在四千多号的学生面前将椅子一把把的丢上主席台而不是用搬的,当时王况就很笃定的说:“这人很自卑,他潜意识里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比我们高一等。”结果后来没多久,果真传来,那个校工因为一个学生冲他喊了声“喂”而把那学生暴打了一顿被拘留了,后来有心理医生分析说他是过度自卑而导致的敏感。

        林荃淼哪里招架得住王况的心理攻势,面对王况不断抛出的诱惑,没多久就抗不住了,一五一十的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等林荃淼说完,王况也就大致了解了情况,原来林家上次带那小丫头来竟然是相亲来着,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好在他自己的事情孙铭前都让他自己做主,没有包办,林家也知晓这一层,所以一听说王况对小丫头没什么兴趣,就没提这事,不过孙铭前是知道这事的。但林家却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让林荃淼打探王况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等到听说王况见了陈丫儿一面就帮王凌把亲事定了下来,估摸着王况就喜欢类似陈丫儿那样的,所以现在林家就比照着陈丫儿的性子来引导小丫头。听说最近小丫头倒是安份了不少,不再那么野了,大概也是小孩子的好胜心吧,经常被长辈拿来和那些大家闺秀比,心里自然是有点不服气的,所以现在也是安安心心的在家学女红、学画写字。

        王况听了是哭笑不得,那个小丫头分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小孩子么,野些也没什么,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会慢慢好过来,这是尚武的唐时,像林黛玉那样的女子几乎就很难碰到,而且这时候的女子社会地位远比后来的宋明高过太多,别说长安了,就是在建安,都能经常碰到着男装的女子抛头露面。大环境就是如此,也就决定了现时的人的性格走向,否则后面哪里可能有武女皇的出现?再说了,自己也不喜欢病秧子啊。他觉得林家也太过小题大做了,自己对小丫头没感觉也就只是因为看她还是孩童心性,潜意识里把她当做小孩子看罢了。陈丫儿哪能和她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所以才会有现在勤俭持家的嫂嫂,而小丫头从小衣食无忧,自然心性成长也就慢些。

        “瞧瞧你们整的什么事。”王况无可奈何,总不能说自己并不讨厌小丫头吧,那就更容易引起误会:不讨厌就是喜欢了?更不能说小丫头还没长大这类的话,如果被小丫头知道了会记恨的。

        “某年龄还小呢,不想这么早成家。”王况只能这么推脱。

        “还小?都十七岁了,还小?”林荃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王况:“寻常人家,十五岁就娶亲了,你十七了还小?若要是到了十八岁,还没娶亲,那你就等着朝廷罚你吧。林荃淼说的是战争平复后,朝廷觉得人口太少,在这个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劳力的年代,人口绝对是国家头等大事,所以朝廷有规定,凡是男子年满十八岁,女子十七岁,若无特殊原因,必须成婚,否则要课以重税。”

        “别看着某,某是有原因的,要专心常举,等常举完,某也要成婚了,亲事是早就说好了的。”林荃淼见王况盯着他,就知道他要说的什么,连忙封口。林荃淼已经二十了,也没成婚,所以王况才会那么盯着他看。

        听说林荃淼已经定了婚事,王况王洗他们的八卦心就起来了,王况早把自己的事给抛到了脑后,不就是十八岁前结婚么?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在建安到处去瞄,瞄上哪个了就主动出击,以王况在建安的名头,娶高门大阀是很困难,可一般的豪门那问题倒是不大,再说了,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在呢么?若是这小丫头这年来心性真成熟了许多,不再那么野了,自己也不排斥。小丫头长的还是不赖的,至少不像王况见到的其他家女子一般,胖得不像话。

        “哪家女子啊?说来我们给你参谋参谋。”王况的手指头很有规律的一个一个指头轮流地在桌上“哒哒哒”地敲着,乜眼看着林荃淼嘿嘿笑,笑得林荃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跟王况混了几年,哪里还不熟悉王况的表情,这么个表情动作,那就是非要把他肚里的全掏出来了才会罢休。

      第八十章 鱼没蒸好

        “还能哪家女子?只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了,豪门大阀我们林家攀不上,所谓门当户对,世之常情。”林荃淼也是无奈,至今为止,他还没见过自己未婚妻一面呢,鬼知道长得啥样,虽然媒婆子是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女方是又温柔又娴淑,女红诗词歌赋样样都会,人不但漂亮,而且还乖巧。可他这几年也见多了许多同窗娶亲,个个都是后悔莫及,说是不该信了媒婆子的花言巧舌。想想也是,既要门当户对,又要女子长得好,还要娴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女子?不过幸好,据说这女子小姑姑是看过的,家里长辈中,就小姑姑和他最亲,也最说得来,小姑姑说是还不错,这让林荃淼稍稍安了心。

        这次去长安,林荃淼不光是要参加常举,常举完后还要完婚,阿爹在任上脱不开身,阿母过几个月也就要去长安了。

        见林荃淼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况就知道他肯定没见过女子一面,有点同情的看着他,摇着头:“啧,啧,啧!”

        “你以为个个都似你一般命好啊?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就连你大兄的事都你来定。也不知道孙东家怎么想的,就这么放心?”林荃淼很是羡慕王况的自由,想做什么就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孙铭前和孙韩氏也都由着他。而他就不同了,家里帮他选妻首先需要考虑到家族的利益,反而是结婚当事人的利益是放到最后的;就是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也都必须考虑家族利益,谁让他是长房长孙呢。

        这里说着,那边不大一会,点的吃食就上来了,王况手快,趁着林荃淼还在发呆想事情的时候,抢先夹了鱼唇到自己碟里,又把两只鱼眼睛一人一个的夹给了王冼和孙嘉英,这才对林荃淼说:“别楞着了,赶快趁热吃,来来来,这个鱼肚腩你吃,这可是好东西,又滑又嫩,入口即化的。”其实这是王况不爱吃的,他吃鱼就爱吃鱼唇和鱼腮边的那两块肉,然后是鱼背肉,鱼腩他认为是烂叽叽的,含嘴里就好像是含着一块猪油一般。也不是他耍滑,林荃淼最爱吃的恰好是鱼肚腩这样软软滑滑的东西,所以这就算是各取所好了。

        分配好了,王况这才夹着自己碟内的鱼唇送到嘴里,才一入口,赶快就吐了出来:“呸呸呸,这鱼怎么这么难吃?”林荃淼正夹鱼肚腩,一见就停了筷子,王二郎都说难吃了,自己还动什么筷子?

        伙计还没走,见状连忙上前:“客官,可是有什么问题?这清蒸鳜鱼可是我们店的一道招牌,从没人说难吃啊。”

        “太腥了,又蒸老了,而且还没入味,如果某所料不差的话,这鱼即蒸老了,又没蒸透。”说完王况拿起筷子,插到鱼背上交替一扒,就露出了里面带着血丝的鱼骨来:“你看看,还带血丝,外面熟透了,里面还没熟。”

        “客官您说笑了,鱼哪有不腥的道理?而且这鱼背这么厚,又要蒸透又要不蒸老了,除非是天上神仙来才有办法。”伙计不愠不恼的回答,眼前这四个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从一开口就定几十只板鸭上来看,他就肯定一点,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也许是他们平常吃惯了嘴,才会这么挑剔。

        “啊,哈哈,伙计,你可说对了,他就是神仙下凡来的。”林荃淼听了这话拿着筷子指点着王况哈哈大笑。

        “客官取笑了。”伙计陪着笑,点头哈腰:“要不,某让厨房里再给您蒸过一条?”

        有气魄,这才是真正会做生意的,竟然已经领会了顾客就是上帝这个后世多少商家常挂嘴边却又做不到的信条,不管原因,首先第一条就是满足客人需求。怪不得人家会带自己来这里吃,想必就是因为这家酒楼口碑好的原因。王况心里暗赞,摇摇头:“不必了,就这么地吧,看你这鱼的做法,就是再蒸一条上来也是如此味道。”鱼端上来的时候,王况就看清楚了的,整条鱼即没开背,又没切花刀或是斜刀,这么蒸无论如何是蒸不好的,再从刚入口的鱼唇来看,这鱼根本就没放酒,用的又是盐蒸,没用酱汁,而且盘中的葱和蒜都已经蒸黄了。想到目前为止酱油还没面世,也就自己富来客栈会用酱汁,其他店烹饪都还用的是豆酱,或者干脆就直接用盐,王况也就不再指望再蒸一盘能出新花样了。

        见王况没在刁难,伙计躬了下身下楼去了,跑到厨房这么一说,大厨不乐意了,又听说客人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领着三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说鱼没蒸好的竟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不过好歹客人没再刁难,可大厨丢不起这个脸,便又尽心蒸了一条鱼让伙计送上去。

        王况林荃淼他们几个这时候已经吃得差不多,和鱼一样,板鸭蒸的时候也没喷好酒,大概就是在蒸之前淋了点酒上去,没把味给全提出来。好在鸭子腥味不重,除了这一点,这鸭子味道还是不错的。

        他们正要准备叫伙计来结帐,就见刚才那个伙计又端了条鱼上来,王况只瞄了一眼,就微微摇了摇头:“伙计,不麻烦了,我们已经吃好了,这样吧,把这条鱼也算帐上我们一并结了就是。”

        “客官您倒是说说,某蒸的这鱼哪里不好了?”伙计正要说话,楼梯口上来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腰上还系着围襟。正是蒸鱼的大厨,他让伙计送鱼来时,就跟在了后面,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看不上眼自己的手艺。见王况只看了鱼一眼就摇头,他急了,就冲了上来。不过刚才伙计转诉王况的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清楚,王况说的句句是实。因此也没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王况在哪里见过比他手艺更好的。

        见这胖胖的厨师模样的人冲上来,却没有发火的意思,反而是一脸期待的样子。王况心想,这店不错,也罢,就帮帮他们一次。他指着那鱼说:“您只是在蒸鱼前在鱼身上抹了点盐,淋了点酒,然后码上姜丝,蒜丝和葱丝去蒸的可对?而且在蒸的过程中还掀了几次锅盖。”

        “您去看某蒸鱼了?”胖大厨有点吃惊,抹盐淋酒可是自家祖父辈传下来的蒸鱼密技,他也就靠这个,蒸出的鱼比起别人来少了很多腥味,又因抹盐腌了小半刻钟,也入了味,所以这酒楼靠他的蒸鱼也吸引了不少食客。这个小郎竟然能一口道破,不是去偷看他蒸鱼又怎么知道?不过“偷”这个字他可不敢乱说,所以只说王况去看他蒸鱼了。

        “呵呵,不用看你蒸,就看这鱼就能看出来。”王况微微一笑,又指指伙计:“他可以佐证,某并未离开座位一步。在场的其他食客也可以佐证的。”

        “嗯,嗯。”伙计在旁边点点头。胖大厨这下知道遇到高人了,连忙作揖:“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郎君见谅。”他心想,这个肯定是家中有厨艺绝学的,在家里耳濡目染的,所以口味也叼了,眼力也比寻常人厉害。有心想向王况打听打听,却是不敢说出来,这厨艺向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从没见有谁肯外传过。

        王况看他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又加上自从进这酒楼之后,酒楼的待客之道让他很是舒坦,就有心指点这厨师一下:“要不这样,某去蒸一条鱼你看看?”

        “您?!”胖大厨揉了揉眼睛,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看看伙计,见伙计也是一脸惊讶,就知道没听错,就是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小郎君说要蒸一条鱼给他看。他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好厨艺?一手好厨艺,除了传承外,没个一二十年的琢磨和练习,那是想都别想的,他又哪里知道王况在后世想要做什么菜,上网一搜就能搜到,根本就省了琢磨配料啊火侯啊流程啊什么的一大把时间,直接就是开练的。

        “没错,正是某,若是【创建和谐家园】傅信得过的话。”王况点点头,肯定的说。

        “愿意,愿意,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胖大厨大喜过望,即便眼前这小郎只是从父辈那看到过流程,蒸出来的鱼难吃至极,那也是对自己的厨艺大有帮助的,哪里能不愿意,他甚至希望王况多蒸几条鱼呢。他瞧王况的架式,估计王况都不知道珍惜厨艺,既然人家愿意透露,自己也乐得如此,又不是我强求你教的。

      第八十一章 鱼羊鲜

      ¡¡¡¡ÁÖÜõíµ¶ÔÅëâ¿Ã»ÐËȤ£¬ÍõÙþ¾Í¸üÊÇÈç´Ë£¬×Ô¼Ò¶þ¸ç»á×öºÃ³ÔµÄ¾ÍÐÐÁË£¬ÄÄÐèÒª×Ô¼ºÈ¥Ñ§£¿ËùÒÔÍõ¿ö¾ÍÖ»´øÁËËï¼ÎÓ¢¸ú×ÅÅÖ´ó³øÈ¥Á˳ø·¿¡£

        厨房里已经有杀好等着蒸的鱼,王况就取了一条来,自己重新将鱼洗了一遍,仔细的把鱼腹内的一层膜给撕了,又检查了下鳃,还好,鳃剔得倒是干净。这才将鱼背朝上立在砧板上,在背鳍的两边向下各拉一刀直到靠近尾巴,这样就把两片背肉和鱼骨分离了。又让旁观看热闹的帮工榨了些姜汁和酒兑好了。接着就在全身及开片出的鱼肉上抹盐,稍待片刻后就将兑了姜汁的酒均匀的淋在鱼身上把多余的盐冲掉,淋出的汁倒掉后,再将鱼背朝上立在盘里,码上姜丝。

        “取一块干净的布帕来,旁边炉上温上水。”一碰到刀和砧板,王况就目不斜视了,仿佛又回到了富来客栈,随口就吩咐下去。胖大厨连忙叫旁边还在发楞的几个帮厨:“还不快去?!”

        胖大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王况的动作,以他在烹饪上浸淫多年的经验,跟本不需要王况和他说什么,他就看懂了王况的目的,心脏不听话的剧烈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天哪,这么简单的道理某怎么就没想到?姜榨汁后更容易渗进鱼肉里,去腥那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王况这时候已经取了小半碗的豆酱,兑了两汤匙水在锅里小火煮了一会,闻了闻,开口说到:“这酱晒得不够火侯,恐怕只晒十天不到吧?还得再晒一个月。”胖大厨连忙牢记在心,本来王况在说酱晒得不够火候的时候他还是不以为然的,但等到王况说出这酱只晒了十天不到,他就心惊了,因为这酱就是他自己晒的,不多不少,正好九天,取的九九之数,连这都被王况闻了出来,他就不得不小心记下王况说的每一句话了,不过就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认为王况真正掌握了厨艺,所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罢了,唯一可以让他佩服的就是王况的鼻子和舌头,一吃一闻就能把自己的密艺说的【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

        酱煮好了,王况就把酱舀到布帕上,洗干净锅后加水放上蒸屉盖上,对火工说了声:“猛火。”然后将盛了酱的布帕收紧了挤压,把浓黑的酱汁给挤了出来,淋在鱼盘上,但却不沾到鱼肉,这里面大有讲究,若是把酱汁淋到鱼上,那么蒸的过程中,酱汁就会渗进肉里,酱味就会完全的掩盖住了鱼的本身味道,吃到嘴里就不鲜美了,放在盘中蒸的话,鱼肉上会渗进少许的酱香,却能提鲜,等吃的时候再将鱼肉夹下沾酱汤吃,那就是真真的又鲜又美了。淋完酱汁,又在盘里添了点酒。然后就盛了一瓯酒放炉上的温水里温上,就等着锅里的水开了。

        大灶烧水就是快,不消片刻,锅里已经烧开了,团团雾汽氤氲而起,王况揭开蒸屉把鱼放了进去盖好,又用布把蒸屉上的缝隙盖上,让火工保持住大火继续烧。

        约摸半刻钟,也就是后世的七八分钟左右的时候(时间不定,视火力和鱼大小而定),王况就让火工把火停了,却不取出鱼,而是在另一个灶上的锅里烧了些热油,这才揭开蒸屉,见鱼眼已经发白凸起,便舀起一汤匙的温酒淋了上去,再放上切好的葱丝和蒜丝,然后舀一勺热油淋了上去,就听的滋啦啦一阵响,顿时阵阵的混合着酒香,酱香和蒜香的鱼鲜美香味扑鼻而来,闻到的人都感觉眼前仿佛一条活生生的鱼在琼浆玉液里游来游去,尾巴一甩一甩的搅起阵阵五彩斑斓来。那正在灶堂前烧火的火工竟然都忘了手上拿的是火钳,就仿佛拿着的是鱼一样,就要往嘴里送,还是王况看到了,手够不着,就伸出脚去帮他挡了下,否则那火工的嘴巴又是一条烤香肠了。

        这是何等的美味啊,可以说,在厨房里的其他人从来没有闻过蒸鱼有这么香的,甚至,他们能闻到鱼的鲜来,却是没有半丝的腥味。以前厨房里蒸得的鱼,总是能闻到些淡淡的腥味,也没这么香,至于说闻到鲜味来,那是从来没人敢去想的。

        “蒸得了。”王况取两块布帕垫着手,把鱼从蒸屉里端了出来:“你自己按我的法子自去蒸一条吧,这条我自己端上去吃了,来大江边不吃鳜鱼也实在说不过去,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说完端着鱼就往厨房外面走,旁边那个原来伺候王况他们的伙计本来换陶醉在那阵香里,却闻得香味愈来愈远,定神一看,王况已经端到厨房门口了,连忙紧几步上前:“哪能让贵客端菜呢?我来,我来。”

        王况也乐得空手,作为厨师,有些事情是必须自己做的,比如说洗锅,盛盘等这些活,只有自己亲自动手去做,才能掌握好每一步的分寸,把自己融入到整个烹饪过程中去,甚至有很多食材的前期加工最好都要自己做,就比如说刚才的给鱼开背吧,如果不是自己动手而是让别人动手的话,自己就不能完全掌握了鱼的每一个细节,就会影响到火侯的掌握。所以真正的厨师,要做好一道菜,那么从洗菜,摘菜,切菜开始都是亲力亲为,以图掌握好每一道工序的时机。就比如说洗菜吧,拿最简单的葱来说,最好的葱应该是洗完后晾干表面的水份的,这样的葱最香,但若晾的时间过长,葱又太干了,香味又会减弱降低了,只有自己动手洗,在洗的过程中就能知道这葱的新鲜程度,心中有了分寸,自然就能在最好的时机上用。所以,但凡一个名厨,若是要请某个重要人物的话,必定是自己亲自去做每一道工序的。只有酒楼里,为了应付众多食客,一人自然是分不开身来,所以帮厨这个工作也就应运而生。后世许多私房菜能火起来,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因为私房菜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从头忙到尾,很少有请帮工的,所以同样一道菜,同样的做法,私房菜馆往往能比大酒店里的做得好。

        当然,像洗碗端盘这些活,对烹菜没有丝毫的影响,所以能不做的话,王况都不会去做的。现在有人愿意帮忙,所以他也就让那伙计端了过去。

        胖大厨见王况把鱼端走了,心里那个急,那盘鱼,光闻着就让人如痴如醉了,要是能吃上一口,那还不得美上了天去?可王况没让他尝,他也不敢开口。这下子他是看出来了,眼前小郎那就是身怀绝技的【创建和谐家园】,不说别的,就光光说用酒,这条鱼里就用了三种不同的方法在不同的时间里加了酒,这得对烹食把握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啊?就说他自己,恐怕做一辈子吃食,也绝对想不出酒竟然还能这么用。按他的理解,这得是起码蒸了上万甚至数十万条鱼,还不一定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就算他一天蒸十条鱼,那也是要好多年才能做到,但看这小郎的架式,恐怕又不是那么常出手的,莫非他从娘胎里就开始蒸鱼了?可难道他除了蒸鱼就不做其他的了?不能啊,看他那眼里,那比獒犬还灵的鼻子,胖大厨就知道,王况会的肯定多了去了。

        楞楞的呆了半晌,胖大厨才回过神来,想起来放这么眼前这么好的学艺机会,再不好好把握,那就赶快跳楼去吧。王况说的话里意思他也听出来了,那是让他自己蒸一条鱼送去过眼,看看自己能学到几成。当下赶忙手忙脚乱的忙了起来,这条鱼可把他给折腾的,又要顾着酒楼里其他食客的吃食,又要抓紧时间在王况吃完那条鱼之前把鱼蒸得送去,幸好他手脚也算灵活,在这厨房里做吃食多年,许多家什闭着眼也能摸到,厨房里的帮工也不消他吩咐,一个眼神就知道要做什么。所以虽然手忙脚乱却也是有条不紊。

        那个伙计端着鱼,如同是端着皇上的龙袍般,小心翼翼却又是趾高气扬的跺着小步向二楼走去,一边是惟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汤汁给晃出个一滴两滴的,那可就得心疼死;另一边却又享受着路过众食客的案桌边时,那些跟着这盘鱼动而动的食客的眼光里透露出的无比渴望和羡慕,渴望是那鱼在自己案桌前多停留一会,好多闻闻味道,最好就是把那鱼放自己案桌上,让自己大快朵颐;羡慕是羡慕伙计竟然可以从厨房一路闻着这香直到楼上。

        “伙计,伙计!”有最快清醒过来的食客马上叫开了:“给某这桌来一条鱼,就要刚刚那样味道的。”旁边的食客被这一叫也醒悟了过来,于是乎整个一楼乱哄哄吵成一团,有刚进门的食客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这阵仗以为干仗起来了,赶紧溜之大吉,等到过得几日,听说竟然是有某个做得一手好烹食的神仙般的人物在酒楼做出一道前所未闻的绝美蒸鱼来,自是后悔莫及,连连拍腿痛呼。自然这是后话。

        伙计端得鱼上去,见林荃淼嘻嘻笑的瞄着自己,赶快放下鱼:“这位郎君您说的竟然是真的,真的是神仙下凡来着,您闻闻,这味道,不是神仙哪能做得出来?”

        林荃淼抽了抽鼻子:“唉,某是闻出来了,你这酒楼啊,还缺几味料,否则,这鱼会更香。”说完轻拍了下案桌,对着随后上来的王况摇头叹道:“二郎也真难为你了,缺几味东西,也能烹出如此味道,以后啊,就叫你二郎星君了。”

        “啊?!就这还缺几样味道?”伙计听的下巴都快掉了,在他看来,已经不可能有比这眼前这鱼味道更好的了,可听林荃淼一说,见他神态,分明是吃过比这更好的。当下顾不得礼数,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他得赶快去通知东家,兴许,这就是大功劳一件了。

        “小淼淼你又给我惹事了,何苦来?就这味道已经够他们兴旺了。”王况苦笑,不是他不想教,确实是如同林荃淼所说,这个酒楼里缺了几味料,新鲜辣椒是肯定没的,羊油也肯定是没的,别人做菜都是用的麻油,只有王况,有一天看到鲜字是由鱼和羊两字组成,就突发奇想,用羊油来烹鱼,果然收到奇效(这是灰雀杜撰,灰雀自己都没试过的,只是有次看本书,讲到鲜字的来历,这才写上。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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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酒楼的众伙计和掌柜的也都知道王况传了门绝技给胖大厨,掌柜的特地过来请了个安,吩咐伙计们小心伺候着,又跑后院的树下,把埋藏了十几年的一坛酒给刨了出来,整坛的端到王况这桌前,还让人特地就在旁边生了个小火炉,温着水,王况他们随时要吃酒就随时温上。

        大概也就一刻来钟,胖大厨就亲手端了盘鱼上来,轻手轻脚又毕恭毕敬的端到了王况跟前,然后垂着手大气不敢出一口的躬身站在一边,等候判决。

        这个时候,酒楼的东家也赶来了,一般做吃食生意的,住的地方和店都离得很近,有的甚至就住在后院里,为的就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好第一时间掌握。东家也轻手轻脚的走到案桌边,陪胖大厨站着,大气也是不敢喘一下,惟恐自己惹恼了这样的神仙人物,对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可就是大损失了,但凡是高人,总归是有些怪脾气的,而且还难伺候。开了几十年的酒楼,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高人,而且瞧那意思,是成心想指点一下的,自己再不好好把握,那别说被同行听了会耻笑,就是自己估计都会瞧不起自己。

      第八十二章 二郎蒸鱼

        王况自己没动筷子,而是对孙嘉英说:“老二你吃吃看。”孙嘉英也是行二,按理该叫孙二郎才对,但孙铭前自己行三,叫孙三郎,因此孙嘉英兄弟俩听了柳老先生的,为尊重阿爹,避个讳,就叫老大老二了。

        孙嘉英和他哥哥孙嘉翰一样,都是野惯了的,平时除了自己阿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所以这会也没怯场,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鱼头和鱼背相邻处的肉下来,然后再夹了鱼眼,鱼腹和鱼尾这几个部位。一一的沾了盘中的酱汁送到口中,吃完了冲着王况点点头说:“火侯还可以,不过味道没怎么提出来。”这两年他跟着王况也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他在烹饪上的悟性也不错,经常能自己琢磨着做些东西,虽然基本都是失败的,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王况最瞧不起那些循规蹈矩的厨师,做一道菜一定是按着师傅或者是菜谱说的丝毫不差的做,若说你是初学这个菜倒也罢了,但在已经做熟了的情况下,还不思变,那么这个厨师基本没什么前途。现在有不少烹饪大赛的评委在评一道菜的时候,总会说“嗯,这少放一样东西,就不叫这个菜了,那个少一道工序,也不正宗。”等等的话,就仿佛他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某道菜的人一样,这种人最让王况瞧不起。相反,反而是那些外行人在评菜的时候是真正的冲着色香味形这几个要素去评,在这些人眼里,才不管你菜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们只管这菜好不好看,好不好吃,好不好闻,开不开胃这些最基本的东西。

        殊途同归这四个字,王况认为用在烹饪上最是合适不过,所以他通常在教孙嘉英和邝大王师傅他们的时候,从不跟他们说这个调料要放多少,那个配菜要放多少。他一般都是只做一两遍,告诉他们放这个那个调料的目的,要是他们能找到其他可替代的办法,王况反而很是高兴。除了一些基本的东西是必须遵守的他会强调一下外,其余的都让他们自己去领会,各人有各人的悟性,所以各人所做的菜也就不大同,王况觉得这才是烹饪应该走的路。就好比豆腐,北豆腐用的卤水点,而南豆腐用的是石膏,难到说北豆腐到了南方就不叫豆腐了?可笑之极!

        王况知道孙嘉英指的提味是怎么回事,一般人烹饪都不放酒,就是有用酒都是很简单,随随便便加点就是了,没有像王况这么钻进去这么深的,所以这个胖大厨第一次做,味没提好也是正常,如果是能提好味,那才叫不正常了,王况才不相信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谁能比他更懂得提味的办法。

        当然提味并不一定是要用酒的,后世提味的办法多的是,就是这个时候,也有很多厨师总会神神秘秘的随身揣个小包,包里是灰白色的粉末,烹菜时捻少许洒上提味,王况当然知道那是用的菌粉或是海带粉,他自己以前从没用过这些东西提味,不习惯,也就不用,对他来说,有酒就好了。不过也还是把这个办法告诉了孙嘉英他们,他们尝试过几次后,还是喜欢用酒。王况曾经在一个烹饪节目里看到过一个大厨,所用的调味品就很简单,就油,盐,糖,姜,蒜,酒,酱油等这些最常见的东西,却是没有味精,就是所谓高汤,也就是很普通的鸡汤或骨头汤。不过他用的酒那是真的出神入化,有时候吝啬得只点一两滴,有时候是整大碗的米酒都倒进去,有时候用的温酒,而有时候用的酒还必须是冰的。可以说,王况用酒的办法大半就是学他的(为免做广告嫌疑,灰雀就不说是哪个节目了,有喜欢烹饪的书友有看过肯定能想起来)。

        看到胖大厨和他旁边那个似乎是东家样的人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王况也夹了块鱼肉放嘴里尝了下,味有点点苦,这也只有王况能尝出来,这个是菌类和酱汁混合后的特有味道:“不错啊,比某强过太多。某第一次烹鱼的时候,连你这的十之一二都做不到。”胖大厨听得一喜,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不过。”王况话锋一转,胖大厨那眯着眼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完了,完了,还是没入得【创建和谐家园】的眼。

        看到胖大厨的脸垮了下来,王况笑笑:“别紧张,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手不熟,酒的温度没掌握好,多琢磨几次就好了,第一次能蒸成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你加了菌粉吧?”王况点点那鱼:“有一点要千万记住了,菌沾了酱后就有苦味,虽然无害,但却也冲了味道,这两种最好不要混在一起。提味,有二者中之一就可以了。”

        “嘿嘿,你们不知道吧?二郎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用好了酒,你就是一等一的大厨。连某这个门外汉都知道这个,你们就好好琢磨琢磨吧。”林荃淼在旁边凑趣,完了又学着王况的样乜着眼看着酒楼东家:“您就是东家吧,今个二郎传了你们这一手,您看这酒钱是不是该免了啊?”

        “免,免。还有先前这位【创建和谐家园】说要定三十只板鸭,那也免了,某这就吩咐下去,挑最好的给您送到府上。往后只要【创建和谐家园】一句话,要多少板鸭敝店一概全免,还包送到府上。只是……”

        “只是什么?”王况看那东家欲言又止,转念一想就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是不是说还少几味调味的事情?有的调味以后自然就有,这要你们自己琢磨了,若要是都循规蹈矩的做,这烹食做起来就没意思了,也就没了你们自己的风格。但是,你们可以仔细琢磨琢磨这个字。”王况说完就用手指沾了酒在案桌上写了个“鲜”字。

        看着桌上的“鲜”字,酒楼东家还不明所以,倒是那个胖大厨若有所思。王况知道他大概是明白了点什么,就笑笑伸手抹了去。因了东家就在,所以其他看热闹的伙计都没敢太过凑前来,就没看清王况写的什么,这会看到王况又抹了,个个急的抓耳挠腮的。不是王况想藏私,只是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守这个时代的规矩。如果把烹食的技艺全传了出去,大家都跑去做大厨,那这些酒楼还要不要活了?所以,传是会传,但也只能是小范围的传。

        “敢问【创建和谐家园】住在何处?某好叫人把板鸭送去。”酒楼东家见王况他们准备起身要走,连忙问道。

        “就送到前面不远的黄司兵府上吧,可是要快哦,若要是今天没送去,你们就得送到长安或者建安了。”王况还没答话,一旁的林荃淼就帮他回答了,看着王况露脸,林荃淼也是很高兴,自己跟着一起来的,也算是露了回脸,只是可惜不是诗会上露脸。

        “建安?”酒楼东家听到这个字,想起了什么,一脸的讶异:“可是富来客栈?”这两年建安的富来客栈名气日隆,做为业内人士,他哪里会不知道?眼前的人做的一手好吃食,又是提到建安,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富来客栈,不是富来客栈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出如此美味来。

        “正是,往后我们会派人来金陵采买食材,到时候可得请东家帮忙了。”王况见东家猜到了来历,也就不隐瞒,反正自己的身份估计从长安回来后,天下的酒楼不用多久就应该能知道了。眼下刚传了这酒楼技艺,加上他看这酒楼经营有方,待客如宾,索性就结下这个缘分,以后要是到扬州一地采买东西,也不会瞎转悠。

        酒楼东家连连应下,送走王况他们,东家立即吩咐了下去,挑了最肥美的三十只板鸭给送到黄司兵府上,又让人备了百只板鸭包好了,第二天送到建安富来客栈,刚刚林荃淼说的若是送晚了就要送到长安或者建安,他也猜到了王况他们一行的目的是往长安去,那么这三十只板鸭就是要带到长安了,所以才会另备了送到建安去,不过他也没告诉王况说有另送到建安的。他也看出来了,王况对传技艺这事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这样的人,你要是送什么金银什么的东西,或许会被瞧低了,还不若送些食材反而更好。若是王况知道这东家想的什么,肯定要宁可要金银也不要食材的。他传技艺固然不是为了图财,但若是有人送来,怎么地他也是不会拒绝的啊。

        没过几天,这家酒楼就改名为星君酒楼,主打的菜就叫“二郎蒸鱼”。这也是酒楼东家为感激王况传艺的恩德改的,他也听说王况在建安被誉为星君下凡,所以就取了这么个名。只是王况他们已经又踏上了去长安的路途,对这些都不知道了。几个月间,星君酒楼竟名声大振,从此二郎蒸鱼渐渐的成为来金陵的人必吃的一道名菜。

      第八十三章 都是为了吃

        由于有黄司兵在帮衬着,扬州刺史给徐国绪一行人配了条大船,比起徐国绪来时乘的船还要大上一倍,黄司兵因了阿爹信中隐隐提到自己死对头的倒台有王况的谋划在里面,担心路途上有水匪,所以就特地选了几名精通武艺水性的家丁跟了去。惹得徐国绪腹诽不已,不过他现在和王况的关系不过,也乐得坐享其成,因此嘴上自然也是满口的称谢。

        从金陵一直到荆州,水势都很平缓,加上又是大船,所以这行程速度比起陆路来快了一倍不止,一天也能走上两百多里路。由于船上物资准备充足,一路上并没怎么停靠,只是王况每到一处古地,总是借口说下去采买食材而停留一天,为的是领略一下一千多年前后的山川人文区别,徐国绪和立业嗣算算日子,还是很宽裕,也就由得王况走走停停,反正对徐李二人来说,这一趟是功劳也得了,口福也饱了,还有什么差使能比这次的差使好的呢?更何况,在路上多呆一天,就能多尝一天王况那花样百出的吃食来,何乐而不为?他们潜意识俩,还希望最好是在皇上限定的最后一日赶到长安,那才叫美。

        这一日午后,船到义安(今铜陵),王况照例要下去逛逛,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义安便是后世的铜陵,只是听徐国绪说此地冶铜兴盛,这才要去逛逛的。

        还没到码头,就能远远看见码头上的船是一条挨着一条密密麻麻的,怕是有百条之多,问了船上的水手才知道,这些船大半都是运铜的,王况看这阵仗也是咋舌不已,如此盛况,就是后世也不多见。

        虽然船多,码头显得很是拥挤,但王况他们的是官船,而且桅杆上还高高的飘着天使节幡,又有李业嗣手下的兵士们站在船头及两舷用刀背不停的敲着船帮吆喝着,所以码头上很快就给王况他们的船让出了一个泊位来,码头上的兵丁远远见了是天使行船,早就一边派人飞奔去秉告上官,一边赶快整装肃容列了队。

        等船靠得岸上,县令也已经闻讯领着一帮子在衙门里的官吏赶来,这个时候,徐国绪想不下船也是不可能了,只得整理好衣衫往仓外走,心里暗暗责怪那码头上的兵丁多事。就在船没到义安前,王况领着没事干的兵丁给整出了满满一桌的烤鱼来,他早就把天使这个位置给抛到了脑后,和那一帮不当值的军士吆五喝六的从中午一直到现在正啃得不亦乐乎呢,就连李业嗣自从上得船后,就已经放下了上官的架子,经常和军士们勾肩搭背的去找王况要吃的。

        县令姓陶,据说是三国陶谦的后人,能到义安当县令也是托了祖先的名头,否则以义安这个冶铜上县,又是大江上一个紧要的港口,恐怕还轮不到他来做,因此他在任上倒也是兢兢业业,虽没什么光鲜政绩,却也把一方治理得井井有条,没出过什么大错。这回听的有天使前来,倒是吃了一惊,之前京内并无半点风声传出,怎地天使就突然来了?莫非是暗访不成?所以接到信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等这陶县令到了码头,就见一艘十丈大官船刚停稳在码头上,船上的水手正搭起跳板,心道:来了。赶忙正了正幞头,就要上前迎接。却见从仓里出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身着滚蓝边团绣青袍,头顶赭红镶玉幞头的俊秀青年,身后跟了两个身着湖蓝袍子,头顶玄黑幞头,脚踏鹿皮软靴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一个少年略显单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另一个少年则略壮实些,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显得有点木讷。再后面跟的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身上的衣裳样式和前面两个少年一般并无二致。陶县令心想,前面这个当就是天使,后面三个当是随从了,别的不说,仅从服饰上就可以看出前面青年穿着华贵,身份自然更为尊贵些,另外三个穿得就普通了。所以就准备做揖,也是他最近忙着矿山上的几起田地【创建和谐家园】的缘故,刚回到县衙门,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王况一行人的消息,否则以他一县之尊的身份,是没必要来迎接只是办皇帝私事的徐国绪的,最多只需要在县衙门口侯着,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还没等他弯下腰来,就见得前面那个青年在踏上跳板后,跳板有些颤动,他就回过身扶了后面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一把,还想伸手去够那个孩童,只是够不着,所以手空捞了一把。而那个显的木衲的少年则一直是一手扶着面带微笑的少年,一手牵着那个孩童。眼前的景象让陶县令有些吃不准了,看这架式,那个面带微笑的少年竟然隐隐是四人之首,就是那孩童地位恐怕也是不低。这让他很是纳闷,怎么穿得普通的反而是地位高些?

        那个面带微笑的自然就是王况,走下了跳板,他又嘟囔了一句:“这身子骨,回头真的该练练了。”说到这,想起了什么,就转过身去,又问一直搀着他的孙嘉英:“老二,伯父有没找到好的武术教习?”他是想着要是找到了武术教习,自己也跟着练练,高深武术那是别想了,而且自己也不信真有那杀人于无形,三军中直取敌酋的武功,练武之人对付寻常三五人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倘若没有一身力气,上个一二十人,压也得把他给压趴下。所以王况一直认为,好身手多半是建立在力气大的基础之上的。自己要求也不高,能跟着有章法的练练,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就行了,若真的找不到好教习,就只好天天跑步做俯卧撑了。其实,归根到底还是王况自己懒惰,否则只要在自家院中随便的做些锻炼设施,身体还是不会这么单薄的。好在他并不喜欢和其他富家子弟一般去逛窑子,否则这身子早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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